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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结束了吧，Harry James Potter模模糊糊地想。心脏监测仪单调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仪器上是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来换取它起伏的一条直线，了无生气的直线。该死的麻瓜医院。
他注视着她平静的面孔，就像过去的时候他经常做的那样。安睡，她的睫毛卷曲，脸颊上还残留着浅浅的红晕，那是连续数天高烧的证明。她似乎只是陷入了沉眠。只不过他再也看不到她的胸膛随着呼吸浅浅的起伏，她的手在他手里逐渐变得冰冷。她的皮肤依然柔软，但他知道不久以后它们将变得僵硬，又柔软，最后归附尘土。
他憎恨这个事实。
Hermione Jane Granger。他的妻子,尽管出于某种极端荒谬可笑的理由私自办了他绝对不会承认的离婚手续但她仍然是他的妻子，三分钟之前停止了呼吸。
他的脑子里被各种疯狂的念头充斥着以至于他的双腿无力支撑自己站起，他想用魔法炸掉这家该死的医院，炸掉她的主治医师，炸掉那个居然可以办成离婚的见了鬼的国家——————好像是一个叫多米什么来着的鬼地方，Hermione说在非洲不过这不重要，他要把整个非洲都炸掉，然后把她的遗体完整地保存下来或者更疯狂一点儿，去翻遍所有的黑魔法典籍，他敢肯定除了那块被丢弃的复活石之外一定还有另外的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只要他找。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握着她的手，保持着他们最后交谈的那个姿势。他刚刚许下了一个无比艰巨的承诺而他将用余生确保它的实现。他不想打破那个承诺，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
该死的，她一定是算好的。
他可以感觉到有一堆麻瓜走进来，他们应该是对着他说了些什么不过他一句都听不懂。他看着他们把她的遗体推出重症监护室，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他想要跟上去，留住她，大吼大叫，告诉他们不可以她是他的他会一直陪着她。可是他的身体背叛了他。他唯一的反应不过是浑身瘫软地倚靠在墙角，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Hermione死了。在他不堪负荷的大脑里缓慢地回荡着这个冷酷的事实，就像是暴雨前浓密的黑云，正在一点一点地将他摧毁。
“Harry？”有人在他身边蹲下来，用手环过他的肩膀，“Harry，你还好吗?”
“……还好。”他的声音干涩地不像是他自己的，他几乎忘记了怎么和人交流，他的所有力气似乎在 Hermione离去的那一刻消耗殆尽，神经接近全盘崩溃，“谢谢你，Luna。”
“我想……你会想看看你的女儿。”Luna有些犹豫地开口，“毕竟你还没有看见过她。我打赌你一定会很喜欢她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女孩子。而且，她还等着你给她一个名字呢。”
“Hermione……”这个名字挣扎着吐出嘴唇的那一刻是如此的艰难以至于他感觉他已经破碎的整个人又遭受了一次重创，“她没有起吗？”
“她说她等着你给你们的女儿……一个生日礼物。”
他们的女儿。
他在Luna的帮助下挣扎着从医院的地板上起身，“带我去。”
当Luna把那个小小的女孩递给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重生了，曾经以为不可能治愈的创痛以惊人的速度悄悄修补着，那个小女孩是光，她的睡颜如此安详，如此甜美，如此相似，“……Gardenia，你是如此地像你妈妈。”
“你叫她什么？”Luna好奇地问。
“Gardenia。”他充满感情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露出了许久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栀子花？我喜欢这个名字。”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娇弱。”Harry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啊……她醒了。”
那个小小的女孩子睁开眼睛，对着Harry露出灿烂的笑容。
“Oh God!”Harry低呼一声。
Luna发现他翠绿色的眼睛已然蓄满泪水，“是啊，和你一样的眼睛。”她接过那个襁褓，温柔地轻轻摇晃着，Gardenia发出清脆的笑声，她的小手在空中飞舞，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Luna，我做不到的。”Harry注视着Gardenia，“我不能离开她。”
“……我想，我们可以技术性地遵守那个承诺。”Luna耸耸肩，“毕竟你是她的父亲。”
“什么意思？”Harry简直无法移开他的目光。
“你可以做她的叔叔，既然我是她的姑姑。”
“什么意思？”熟悉的紧张感攫住他，他几乎无法呼吸。
“Hermione只让你保证你不可以让她知道你是他的父亲，没说你不可以让她觉得你是她叔叔。”Luna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我保证了不干扰她的成长……”
“节日看望叔叔可不算什么干扰。”
“……谢谢你，Luna。”Harry小心地接过Gardenia，她眨动着和Harry一模一样的眼睛，在他的怀里留恋地看着Luna。
“看好她Harry，我去……安排一下葬礼。”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在Gardenia的脸上，她发出猫咪似的叫声，然后伸出手来，像是想要接住那些从天而降的水滴。
就好像感应到了父亲的悲伤一般，Gardenia开始哭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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