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王梓,你这个名字可真难听,我以后会叫你masa。”
说这话的时候,看见她愣了下,但是那一脸冷漠马上又回归,“随便你。”然后转身走开。
masa是我养的一只猫。说真的,我还真是讨厌猫。觉得她的眼神永远警惕,又满是轻蔑。
masa是自己跑来的,蹲在我家门口两天,每次我进门的时候她就从门缝里跑进来,我就把她踢出去,再抓到空的时候,她又跑进来。后来我就养了她,喂她猫粮,给她洗澡。一辈子的耐心全都耗在这里。masa从来不撒娇,也不和我亲近。吃过了洗好了就离我远远的。半夜的时候会从窗子跑出去,等到黎明再回来。这些举动让我很不舒服。我收留了她,给她吃住,她却没流露出对我的半点依赖。毕竟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不是吗?
那天masa从窗子跑出去后,我就把窗子锁了起来。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masa坐在窗台上,看着屋子里面的我,眼神依旧冰冷。我就坐在床上与她对望,过了很久,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无聊,就去开窗子。masa并没有动,还是坐在窗台上,我伸手去抱她,她突然尖叫一声,用爪子抓了我的手背,然后转身跑掉。我呆在窗边,看着手背三道抓痕开始向外渗血。对于masa,我永远也搞不懂了。因为她再也没回来。
躺在浴缸里,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放松自己,手臂就被水的浮力顶起,轻飘飘的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迷糊间,残余的烟烫了手指,连忙甩掉它,听到烟火遇水熄灭的咝声。站起身,水的重量让我笨拙,白裙子变成了透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格外美丽。想到曾经和男友一起躺在浴缸里,自己也是穿了白裙。他含着我的耳垂喃喃地说,每次在这里,我都想好好爱你。
我动了动脚,平静的从回忆里面抽离,却一个踉跄,突然觉得天玄地转,整个人被摔回到浴缸里,肩膀撞在浴缸边上,耳边突然听不到声音,只觉得好多水漫过了鼻尖……
被一只手拍醒,发现我躺在全身是漉漉的她怀里。她见我醒了,长舒一口气,然后用手揉我的头,疼吗?撞到哪里了?这里吗?怎么不说话?你还认得我吗?说话啊!
之后的事情,我一直给自己找了千种理由。也许是她的怀抱太温暖了,也许是她的关心太强烈了,也许是那张焦急的脸太美丽了,也许是我真的摔坏脑子了……我突然用胳膊环住她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将我推开,重重的把我扔回到浴缸里。
耳朵听到水声,然后慢慢漫过我的脸,我听到自己闷闷的心跳声,想着与她刚刚的那个吻,听到那个喃喃的声音:“每次在这里,我都想好好爱你。”不知怎么,我好像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