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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音乐纯粹·爱V绝对】胡萝卜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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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后,大家小心翼翼地抬走了费利克斯,细心地将他安置在床上,让他好好休息。原来他看到胡萝卜须的头上出血,吓得晕倒了。一家人团团围在他的身边,都在为他担心,连走路都抬着脚尖,生怕弄出太大的声音。
“盐放哪里去了?”
“再拿点凉水过来,为他冷敷一下。”
胡萝卜须的个子太矮,只好爬到椅子上,这样才能从别人的肩膀、头的缝隙中看到费利克斯。此时的胡萝卜须头上包了一块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而且血还在不断地渗出来。
勒皮克先生对他说:
“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埃内斯蒂娜给他包扎伤口,口中念念有词:
“这真像是奶油被砸了一下。”
他一声不吭,因为他早就知道,即使他叫破嗓子也没用。
忽然,费利克斯的一只眼睛睁开了,随后,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他的心里不怕了,脸色逐渐好看了起来。大家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总是这样,”勒皮克太太朝着胡萝卜须骂道,“你就不能当心点吗?愚蠢的家伙!”
猎枪
勒皮克先生对着儿子们说道:
“兄弟们之间团结友爱是应该的,所以,你们合用一枝猎枪好了。”
“好的,爸爸,”费利克斯回答道,“我们合用这把猎枪就行,只要胡萝卜须偶尔借我用一下就可以了。”
胡萝卜须没说什么,表示了默认。但他总觉得大哥的话有些不靠谱。
勒皮克先生拿过绿色的枪套,从中取出猎枪,问道:
“你们两个谁先拿它?要不让哥哥先来吧。”
费利克斯:“我把这份荣誉让给胡萝卜须,让他先拿吧!”
勒皮克先生:“费利克斯,你高尚的行为让人感动,我会记得这件事情的。”
于是,勒皮克先生将猎枪挂在了胡萝卜须的肩膀上。
勒皮克先生:“孩子们,出去好好玩吧,记得不要吵架。”
胡萝卜须:“我们需要带上狗吗?”
勒皮克先生:“不需要。你们两个可以分担狗的工作。而且,像你们这样优秀的猎人,一枪就能打死猎物,几乎用不到狗去追逐。”
胡萝卜须和大哥一起出发了。他们的衣服和平时所穿的一样,但是没有长靴可穿,这让他们感到很失落,不过勒皮克先生常常告诉他们,真正的猎人是不在乎靴子的。老猎手从来不卷裤脚,总是让裤子耷拉在脚踝上。胡萝卜须学着他们的样子,在烂泥地里行走,不一会儿就有了一双天然长靴,而且牢固得很,女仆们怎么洗都洗不坏。
“我想你一定会有所收获的。”费利克斯说。
“希望如此。”胡萝卜须回答道。
老是背着枪让他觉得有些累,他觉得肩窝里有点痒。
“嗯,”费利克斯说,“我会让你背个够的!”
“你是我的哥哥啊!”胡萝卜须说。
一群麻雀飞了过来,他停下了脚步,给他大哥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动弹。麻雀们在篱笆之间飞来飞去,两个猎人弯着腰,悄悄地贴着篱笆接近它们。可是还没等他们靠近,欢快的麻雀又飞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们于是站了起来。费利克斯不满地嘟囔了几句。胡萝卜须的心里怦怦直跳,但是表面上故作沉静。展示自己本领的时刻就要到来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紧张的。
万一打不中呢?每一次机会的推迟都让他感到放松。
但是这一次,麻雀们似乎在那里等着他开枪。
“别开枪,你离它们太远了。”费利克斯说话了。
“你觉得远?”胡萝卜须有些不相信。
费利克斯:“这么远怎么行呢?而且你的瞄准姿势也不对,也许你觉得瞄得准了,实际上却差得远呢。”
费利克斯干脆站了出来,以便增强自己说话的气势。麻雀们受了惊,全部都飞走了。
只有一只没有飞走,它站在一根弯弯的树枝上,随着树枝上下摇荡。它尾巴高高地翘着,挺着小小的肚子,小脑袋不停地转动。
胡萝卜须:“这一只我一定能打到,我要开枪啦!”
费利克斯:“走开,让我看看再说。不错,你可真会挑。快,把猎枪给我。”
说着,费利克斯便抢过了猎枪。胡萝卜须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打了一个哈欠。费利克斯站在他的前面,摆好了射击的架势。瞄准,开枪,麻雀从树上掉了下来。



35楼2012-06-09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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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幕可真神奇。刚才枪还搁在胡萝卜须的胸口上呢,忽然间,枪就到了他的大哥手里,又是忽然间,枪又回到了他的手中。费利克斯将枪塞在了他的手中,像只狗一样冲了出去,把麻雀捡了回来,说:
    “你在干什么呢,快点来啊。”
    胡萝卜须:“我再快也赶不上的。”
    费利克斯:“好啊,你生气啦!”
    胡萝卜须:“难道我必须高兴地歌唱才行?”
    费利克斯:“好啦,我们都打到麻雀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你要这么想,本来我们不一定能打得到它的。”
    胡萝卜须:“是啊!要是我……”
    费利克斯:“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呢。今天我打,明天就轮到你来打了。”
    胡萝卜须:“啊,明天?”
    费利克斯:“明天,我们一言为定。”
    胡萝卜须:“你有没有记得,以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
    费利克斯:“我发誓,明天一定让你打,这样可以了吧?”
    胡萝卜须:“那好吧!……我们去寻找另外一只麻雀吧,让我也试一下枪法。”
    费利克斯:“不,天色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了。让妈妈把麻雀烧熟,就当做我送你的礼物。你把鸟儿放在口袋中吧,一定要把它的嘴巴露在外面。”
    就这样,两个猎人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有时他们会碰到一个农民和他们打招呼:
    “好样的,孩子们。”
    听到别人的赞扬之后,胡萝卜须那一肚子的怒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和哥哥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中,把不快都丢在了路上。勒皮克先生最先看到了他们,他惊叫了起来:
    “什么,你还背着枪!你一直背着它吗,胡萝卜须?”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胡萝卜须回答道。
    鼹鼠
    胡萝卜须在路上走着,一只鼹鼠进入了他的视野,它可真黑,黑得就像个烟囱似的。他抓住了它,玩弄了半天之后,想弄死它。他把它巧妙地扔到空中,希望它能掉在石头上摔死,来来回回扔了好几次。
    事情如他想象,发展得很顺利。
    鼹鼠的脚摔折了,脑袋摔破了,脊背也摔断了。看上去它经不起这种折腾,生命力很脆弱。
    但是胡萝卜须突然发现,它还活着,这可把他吓坏了。他把它朝着天空扔去,它的尸体飞过了屋顶,可是落地后它还活着。无论胡萝卜须怎么摔,它就是不死。
    “该死!怎么还不死。”胡萝卜须嘟囔道。
    果然,鼹鼠躺在沾满鲜血的石头上,身上皮开肉绽。然而它那充满油脂的肚子依然在颤动着,让人不禁感叹生命的坚挺。
    “该死!”胡萝卜须几乎被气疯了。“还不死!”
    他又抓起了它,不停地辱骂它。他想出了一个新的主意。
    胡萝卜须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似乎含着泪水。他在鼹鼠身上吐了几口唾沫,用力地把它扔到石头上,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可是那个让人讨厌的肚皮还在颤动着。
    胡萝卜须几乎要被气疯了,他拼命地拍打着鼹鼠。可他越用力,鼹鼠就越不像要死的样子。
    苜蓿
    胡萝卜须和费利克斯做完祈祷之后,赶紧忙着回家。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这是吃晚饭的时间。
    晚饭时间他们都能分到一块面包,但费利克斯的面包上涂着黄油或者果酱,而胡萝卜须的则空空如也。他曾在许多人面前吹嘘自己,说自己从不馋嘴,这也许是因为他想早日变成一个大人吧。他喜欢吃原汁原味的东西,在平时,他就装模作样的啃干面包。今天下午,他走得格外快,甚至走到了大哥的前面。他准备第一个回家吃晚饭。
    干面包并不是很好吃,有的时候很硬,几乎无法下咽。但是胡萝卜须却不在乎,他抓起面包后便用力地撕咬。那架势让人觉得他好像是在和仇人拼命。他用牙齿咬,用头顶,把它弄成了碎片,面包屑四处飞溅。一家人都围在他的身边,用好奇地目光看着他。
    他的胃大概和鸵鸟是同一种类,不仅能消化石头,甚至能消化长了铜绿的古钱。
    总之,他从来不挑食。
    他活动了几下门上的插销,但是门并没有打开。
    “大概爸爸妈妈都不在屋里吧,你用脚踢几下看看。”他说。
    


    36楼2012-06-09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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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6 07:5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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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利克斯开始了咒骂,使劲儿地踹着门,门被震得轰轰直响,但是门依然没开。他们两个鼓足了力气,朝着门上撞去。他们的肩膀都撞肿了,可完全是白费力气。
      胡萝卜须:“家里一定没有人。”
      费利克斯:“那他们会到哪里去呢?”
      胡萝卜须:“这个谁会知道呢,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吧。”
      他们两个在台阶上并排坐着,逐渐感到一种冰凉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用针扎他们的屁股。他们觉得非常饿,肚子“咕咕”地叫唤。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后,他们用力地用拳头击打胸口,以表示出自己的愤怒之情。
      费利克斯:“要是他们知道我们正在等他们就好了!”
      胡萝卜须:“可是我们能做的只有在这里等待。”
      费利克斯:“我不想等下去了,我可不愿意被这样饿死。我现在就要吃东西,无论什么东西,草都可以。”
      胡萝卜须:“吃草!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注意,爸爸妈妈肯定不会想到的。”
      费利克斯:“这该死的!别人都吃生菜,那么我们吃苜蓿吧,它也鲜嫩得很。它就是没有加油和醋的生菜。”
      胡萝卜须:“是啊,而且还不需要拌。”
      费利克斯:“要不要和我打赌?我能吃苜蓿,而你不行。”
      胡萝卜须:“你行为什么我就不行?”
      费利克斯:“吹牛谁不会,敢和我打赌吗?”
      胡萝卜须:“我们各自去找邻居要点面包,要一杯牛奶,这样我们就不吃苜蓿了,你觉得这样好吗?”
      费利克斯:“我还是喜欢吃苜蓿。”
      胡萝卜须:“好,那我们走!”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来到了苜蓿地中,到处都是诱人的绿色,一望无际。他们踩着柔嫩的苜蓿走了进去,那是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他们在里面狭窄的小路上走着,不时地发出惊叫:
      “那是什么野兽留下的踪迹呢?”
      一股凉爽的气息,从短裤下面钻了进去,一直钻到腿肚子,一丝麻木的感觉渐渐地从下往上爬。
      他们在地里走着,最终在一片茂盛的草丛前停下了脚步,然后趴在了上面。
      “舒服极了。”费利克斯说。
      他们的脸碰到了毛茸茸的草,感觉痒痒的。他们大声欢笑,仿佛回到儿时的时光,那时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也是这样笑的。勒皮克先生总是在隔壁的房间里朝他喊:
      “该睡觉了,小鬼们。”
      他们忘记了饥饿,在田野里游泳,那个样子很像水手,但有时看上去更像是两只青蛙。他们游泳的时候,只有脑袋露在了外面。在这片绿色的波涛中,他们的手脚不停拍打着,但是波涛破碎之后,便再也无法合拢了。
      “我的下巴都快要融化了。”胡萝卜须说。
      他们决定休息一会儿,细细地品味着这份幸福。
      他们靠在一起,看着有弯弯曲曲隆起的地面,那是鼹鼠的杰作,弯曲的纹路,如同老年人身上暴露的青筋,蜿蜒突起。这些隆起的纹路在地面上前进着,有时候隐没在苜蓿丛中,有时又从中钻了出来。这里长着很多寄生植物,菟丝子就是其中的代表,它们张牙舞爪,把自己那些红棕色的卷须向四外伸展,拼命地夺取苜蓿等植物的领地。在鼹鼠洞的旁边,立着一个个小土堆,那是鼹鼠从洞里挖出来的。远远看去,它们像是许多有着印第安风格的村落。
      “这样还不行,”费利克斯说,“我们得吃。我先来。你可不能动我的这一份。”
      他伸出手,在地上划了一个半圆,作为他的领地。
      “剩下的对我来说也很多了。”胡萝卜须说。
      两个脑袋在绿色的波涛中消失了,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呢?
      一阵微风吹来,绿色的波涛缓缓流动,苜蓿薄薄的叶子被吹起,露出了灰白的背面。整片土地都在微微颤动着。
      费利克斯大把地拔起苜蓿,很快就堆了一大堆,装着往嘴里塞的样子,还学着小牛发出咀嚼草料的声音,不过他的模仿实在是有些糟糕。他装作什么都吃的样子,似乎把根都吃了下去。胡萝卜须却没有看出大哥在骗他,以为费利克斯真的把什么都吃了下去。他倒是很认真地在吃,而且吃得很讲究,只挑鲜嫩的叶子。
      他把苜蓿铺在脸上,一点点地吸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37楼2012-06-09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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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要着急呢?
        这个丰盛的宴席又不是租来的,这儿又不是在桥头临时聚集的集市。
        牙齿摩擦着,发出一种轻微的响声,喉头品味着一丝苦涩。肚子里似乎在翻腾,但他还是在继续咀嚼、吞食。
        杯子
        胡萝卜须在吃饭的时候不喝酒,也不喝水。这几天,他似乎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喝水的习惯,这让他的家人和朋友们感到很惊奇。最早是在一次早餐时,勒皮克太太像往常一样要给他倒酒,他说:
        “谢谢,妈妈,我不渴。”
        吃晚饭的时候,勒皮克太太给他倒酒,他又说:
        “谢谢,妈妈,我不渴。”
        “你倒是很节约嘛,”勒皮克太太说,“那刚好,别人就能多喝一点了。”
        这是第一天,他什么也没喝,也许是天气并不热吧!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勒皮克太太又问他了:
        “胡萝卜须,你想要喝点什么呢?”
        “啊,”他说,“我也不知道。”
        “那随便吧。”勒皮克太太说
        “如果你想要喝点什么,就自己拿杯子去盛吧。”
        他没有去盛。是懒得做吗?还是忘记了?或者说他不敢去盛?
        大家对此十分惊讶。
        “可真有你的,”勒皮克太太说,“现在你又多了一项本领。”
        “这可是一项不一般的才能。”勒皮克太太说,“将来哪一天,万一你在沙漠里迷路了,又没有骆驼陪伴,这个本领就起作用了。”
        费利克斯和埃内斯蒂娜还为此而打赌。
        埃内斯蒂娜:“我敢说,他能一个礼拜不喝酒。”
        费利克斯:“他能熬过三天,坚持到礼拜天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不过,”胡萝卜须笑着说,“要是我不觉得渴,我以后就不会喝的。你们注意过兔子和天竺鼠吗,它们就不喝水。你们注意到这个特点了吗?”
        “你和天竺鼠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儿。”费利克斯说。
        受到了大家的刺激,胡萝卜须更想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勒皮克太太干脆不再给他摆杯子,他也不要。无论别人对他是冷嘲热讽还是发自内心的赞赏,他都摆出一副冷漠的态度。
        “他生病了,要不然就是发了疯。”有人说。
        也有人说:“他肯定在偷偷地喝东西。”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淡忘了这件事情。以前别人常常让他伸出舌头,看他是不是口干,但现在大家几乎不这么做了。
        家里人也对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趣。只有一些外地人听说这件事后,会很夸张地扬起双臂惊叫:
        “你们肯定是吹牛!哪有人会摆脱生存的需要呢?”
        有人还特意向医生询问这件事情,医生也觉得这个病例很奇怪,不过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胡萝卜须原本也担心自己会饱受煎熬,但逐渐地他对自己也感到惊奇。他一直很固执地认为,只要坚持下去,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取得成功。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强迫自己不喝东西会非常痛苦,可他没想到自己连一点不舒服都没有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比以前更好了。可惜不能像忍住口渴那样忍住饥饿,要不然他就绝食了,仅仅靠着空气生活。
        从此,他连杯子都懒得碰了。他的杯子被搁在了那里,很久都没有动过。后来,女仆奥诺里娜在里面装了很多红硅藻土,以便擦烛台用。
        一点面包
        勒皮克先生心情好的时候,是挺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打闹的。
        他经常在花园的小路上为孩子们讲笑话,费利克斯和胡萝卜须会笑得在地上直打滚。这天早上,他们又笑得肚子疼了,埃内斯蒂娜跑了过来,告诉他们要吃饭了,大家的情绪才渐渐恢复平静。每当全家人坐在一起时,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非常阴沉。
        大家像往常一样快速地吃着,谁也不说话。一会儿功夫,桌子上只剩下饭菜的残屑了。饭吃完了,大家也该离开餐桌了,这时勒皮克太太说话了:
        “请你再给我一点点面包,让我吃完这份果酱吧!”
        她这是在和谁说话?
        平时,勒皮克太太总是自己吃自己的饭,顶多跟狗说几句话。她对它讲述蔬菜是多么的昂贵,用这么少的钱养活六个人和一条狗是多么的困难。
        比拉姆摇晃着尾巴,拍拍草垫子,亲切地对着她轻轻地叫唤几声。
        


        38楼2012-06-09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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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费利克斯说。
          他一点也没有起疑心。然后他站了起来,但是忘记了用手拢一下头发,他平时总是那么做的。
          埃内斯蒂娜终于完成了工作,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上系着绒球,手上带着白手套。
          “好了吗?”费利克斯问道。
          “你简直就是一位英俊的王子。”埃内斯蒂娜说,“如果戴上遮阳帽那就更完美了,它在衣橱里,你自己去找吧。”
          但是费利克斯却把事情搞砸了。他在衣橱面前照了一下,然后跑到了食橱那里,从里面拿出一个装满水的瓶子,一声不响地全部浇在了头上。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妹妹,”他说,“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耍把戏。就你那点心计,还想欺骗一个老手,还早着呢。你下次再敢这么做,我就将你的发蜡全部倒进河里。”
          水顺着头发往下滴,漂亮的衣服也被弄湿了,他全身都湿了,但是他并不在乎。他等着别人给他换衣服,或者让太阳晒干。怎样都可以,反正对他来说那都是一样的。
          “他可真厉害!”胡萝卜须想,心中充满了佩服之情。“他谁也不怕。要是我这么做的话,别人肯定会笑话我的。还是让别人觉得我并不讨厌发蜡吧,这样就好了。”
          胡萝卜须渐渐地习惯了忍耐,但是他的头发却偷偷地替他报仇了。
          那些被发蜡粘住的头发,仿佛死去了一样,僵硬地躺在那里。但随后,它们慢慢地舒展,将那层裹在上面的亮光刺破。
          那里看上去像是一块化了冻的麦地,里面有很多茬子。
          没过多久,一绺头发就站了起来,它直挺挺地朝空中竖着。
          洗澡
          快到四点钟了,胡萝卜须显得很兴奋,跑到了花园中。勒皮克先生和费利克斯正在榛子树底下睡觉,胡萝卜须叫醒了他们。
          “我们准备出发吧!”他说。
          费利克斯:“好,我们要穿短裤吗?”
          勒皮克先生:“现在还应该很热吧。”
          费利克斯:“要是我说,我更喜欢在太阳底下活动。”
          胡萝卜须:“爸爸,到了河边,你肯定会更加高兴的。你可以在河边的草地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勒皮克先生:“你们在前面走得慢一点,走快了会很热的。”
          胡萝卜须终于放慢了脚步,但是费了很大力气,他觉得有很多蚂蚁在他脚上爬。他的肩上背着两条短裤,红蓝相间的是费利克斯的,那条样式比较老,而且没有花色的是他的。他显得很有精神,一路上不停地说着话,还不时地唱着歌。路边有着低矮的树枝,他一下子就跳过去了。他对费利克斯说:
          “这里算不上好玩,很快我们就能在水中自由地活动了。”
          “淘气鬼!”费利克斯回答说,脸上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
          于是,胡萝卜须立刻变得安静了。
          一堵由石头砌成的矮墙挡在了他们面前。胡萝卜须很兴奋,第一个跨了过去,一条小河出现在眼前,河水静静地流淌着。现在可不是在开玩笑了。
          一阵风吹来,水面微微荡漾,那些映在水面上的图案也轻轻摇晃。
          早就应该跳下去了,在水中尽情地玩耍,但是大家却在河边站着没动,勒皮克先生不时地看一下表,确认是否到了规定的时间。胡萝卜须不禁打了个寒颤。在到达河边之前,他已经想了好几次自己会用什么样的动作跳入水中,可是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反而失去了勇气。河水吸引着他,让他来到了这里,他反而变得难为情了。
          胡萝卜须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脱衣服。他瘦骨嶙峋,脚也很难看,但他并不是害怕别人会看见这些才躲起来。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尽情地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脱掉了衣服,在草地上叠好。他不断地拉着鞋带,假装半天都没解开的样子。
          他脱掉短衫,换上了短裤。天太热了,他出了很多汗,皮带几乎要粘在身上,感觉就像是苹果糖的外面又包了一层糖纸。他故意又磨蹭了一会儿。
          费利克斯早早地就跳到了河中,手脚并用,在河面上胡乱地扑腾,一圈又一圈的水纹向四周扩散,河面上泛起了很多泡沫。他用力地将浪花朝着河边赶。
          “你什么时候下去啊,胡萝卜须?”勒皮克先生问他。
          


          40楼2012-06-09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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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身子晾干了再下去。”胡萝卜须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坐在地上,用自己的脚试探了一下水,那双脚由于长期挤在太小的鞋子中,脚趾都被勒坏了。同时,他摸着肚子,似乎在帮助自己消化。最终,他沿着草根滑下了水。
            小腿、大腿,然后是屁股,草根慢慢地在他身上挠着。河水刚刚没到他的肚子,他又浮了上来,想要跑掉。他似乎觉得有一根绳子缠在他的身上,一圈又一圈,湿漉漉的。但是他所靠着的那块泥土并不结实,一下子塌掉了。胡萝卜须掉进了河中,水高过了他的头顶。他摸索着,在河中站稳脚步。他被水呛着了,不停地咳嗽,有点窒息的感觉。而且他的脑子似乎也不清醒,晕乎乎的。
            “干得不错啊,孩子。”勒皮克先生说。
            “嗯,”胡萝卜须说,“不过我可不怎么喜欢这种事情,水灌到耳朵中了,有点痛。”
            他找到了一块沙滩,那里是学习游泳的好地方。他活动着手臂,用膝盖匍匐前进。
            “别那么心急。”勒皮克先生对他说,“拳头不要握那么紧,这又不是在拔自己的头发。两腿要活动起来,自由摆动。”
            “游泳的时候想不用双腿,那可是很难办到的。”
            但是费利克斯常常跑过来打扰他,让他没办法专心学习游泳。
            “到这里来吧,胡萝卜须,这里的水比较深。你看,我沉下去,脚都碰不到底。现在你还能看到我,不过你马上就看不到我了。你到柳树那里去,站在那里不要动。我敢打赌,只要游十下就能到达你那里。”
            “我来数数。”胡萝卜须哆哆嗦嗦地将肩膀露出水面,就像定在那里的一个界标。
            他又蹲在水中,准备游泳。但是费利克斯爬到了他的背上,忽然一下子又钻到了水中。
            “现在该你啦。你要是愿意,就爬到我的背上来。”
            “让我自己安静地练习游泳吧。”胡萝卜须说。
            “好啦,”勒皮克先生说话了:“你们都上来吧,大家喝一点朗姆酒。”
            “现在就要结束游泳吗?”胡萝卜须说。
            他可是真的不想离开水里。他还没有玩高兴呢。对于即将离开的这条河,他已经不再害怕。刚才他还感觉自己的身体很重呢,现在已经很轻了。他在水中猛烈地拍打着,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险。他甚至将自己完全没入水中,为的就是体验一下溺水者的痛苦。
            “快上来。”勒皮克先生又在叫喊,“再不上来,朗姆酒要被费利克斯全部喝光了。”
            胡萝卜须并不喜欢喝朗姆酒。但他还是说:
            “谁也不许动我的那一份!”
            他像一个老兵一样,一仰头就喝掉了自己的酒。
            勒皮克先生:“你刚才应该仔细地把自己洗干净,脚上还有污垢。”
            胡萝卜须:“那是污泥,爸爸。”
            勒皮克先生:“那肯定是污垢。”
            胡萝卜须:“我再下河洗洗吧,可以吗,爸爸?”
            勒皮克先生:“明天吧,明天我们再过来。”
            胡萝卜须:“那看运气吧,要是天气好我们再来!”
            他拿着一块湿毛巾,擦了擦身子,那是费利克斯刚刚用过的。他觉得喉咙很干,脑袋也有些发晕。在回去的路上,勒皮克先生和费利克斯一个劲儿地取笑他的脚趾,他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奥诺里娜
            勒皮克太太:“奥诺里娜,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啦?”
            奥诺里娜:“过了万圣节,我就六十七了,太太。”
            勒皮克太太:“可怜的人啊,你都这么老了。”
            奥诺里娜:“虽然老了,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我依然能干活啊。我从来也不生病,即使我们的马都没有我这样强壮。”
            勒皮克太太:“奥诺里娜,我想和你谈谈,不过我希望你听后不要生气。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会突然死掉。也许是在一个傍晚,你像往常一样背着篓子回来,却觉得篓子重得吓人,你觉得推着小推车寸步难行。也许,你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脑袋磕在车子上,鼻子贴在刚洗好的衣服上,你就死掉了。等别人发现你,将你扶起来,却发现你早就断气了。”
            奥诺里娜:“别开玩笑了,太太。你放心好了,我还结实得很呢。”
            勒皮克太太:“说真的,你的背也有点驼了。不过也许这样反而方便你弯着腰洗衣服。你的眼神儿也大不如以前了,不要再解释了,奥诺里娜!这些都是事实,我已经发现很久了。”
            


            41楼2012-06-09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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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皮克太太:“天哪,她大概有一百多岁了吧?也许还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奥诺里娜,乞丐都比我们过得幸福呢。”
              奥诺里娜:“是啊,勒皮克太太。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开水锅
              胡萝卜须总想要为大家做点什么,好让自己为家里做些贡献,但这种机会可真少见。他一直在角落里等待着,等待着机会的到来。就像一个冷静的智者,走在激动的人群中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态度。如果时机到了,就从阴影中跳出来。
              在他看来,勒皮克太太需要一个帮手,而且必须是聪明可靠的那种。当然,她很骄傲,是不会承认自己需要帮助的。但是他们之间肯定会形成某种默契。胡萝卜须并不是为了报酬,也不需要得到鼓励,他是自己主动去做的。
              他下定决心做点什么。
              在壁炉的铁钩上挂着一只锅,从早到晚一直在烧水。特别是在冬天,一锅水烧开了,沸腾着变少,过会儿重新注入冷水。炉中的烈火熊熊燃烧,锅里的水也一直在沸腾。
              夏天的时候,那些热水大多被用来在饭后清洗餐具,其他的时候则没什么用处。水面在翻滚,不时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两根木柴静静地躺在铁锅的肚子底下,冒着一缕缕的烟,它们快要熄灭了。
              如果水的咕噜声听不到了,奥诺里娜就会弓着身子,到锅的旁边听。
              “水已经烧开了。”奥诺里娜说。
              她把一大桶水倒进了锅中,拨了拨木柴,又弄了一下炉灰,那两根几乎熄灭的木柴又重新冒出了火苗。不一会儿,锅中又开始了鸣唱。这些事情做完后,奥诺里娜便去忙别的了。
              有时会有人跟她说:
              “奥诺里娜,你为什么要烧那么多水呢,又没有用得到它们的地方。熄灭柴火,拿走水锅,这样可以节省多少木柴啊。看你烧木柴就感觉那不需要花钱买似的。你可是一个相当节俭的人啊。”
              她听完后总是摇摇头。
              她抬头,总是能看到铁锅挂在壁炉的铁钩上。
              她倾听,锅里便会传来水的沸腾声。等到铁锅里变空了,她就往里添满冷水,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晴空朗朗,她都会这么做。
              如今,她甚至连看都不需要再看水锅一眼。只要听听声音,她就知道锅里是否是空着的,只要大锅不响了,她就往里加一桶冷水。她的动作非常熟练,几乎变成了一种习惯。到目前为止,她还从来没倒错过。
              但是,就是今天,她第一次出错了。
              水全部倒在了火上,一阵烟灰伴随着蒸汽咆哮着,朝着奥诺里娜猛扑过来。它们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想要吞噬掉奥诺里娜。
              奥诺里娜吃了一惊,大叫一声。她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一个劲儿地打喷嚏,屋子里太呛了。
              “可恶!”她说,“我还以为有什么恶鬼从地里钻出来了呢。”
              她的眼睛被熏得很痛,稍微睁开就会流泪。她的两只手也被熏黑了,在四处摸索着。
              “啊!我知道了。”她显得有些慌张,“肯定是锅不在上面了……”“不,不对,”她说,“这可真够奇怪的,锅刚才明明还在上面的,我还听到了里面的水发出哨子一样的叫声呢。”
              刚才奥诺里娜出去倒掉了满满一围裙的豆壳,肯定是有人趁这个机会把锅拿走了。
              究竟是谁干的呢?
              勒皮克太太站在门口的草垫子上,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怎么了啊,奥诺里娜?”
              “声音,声音!”奥诺里娜不停地嚷嚷着,“这该死的声音!差点把我烧死。你看看我的木鞋,我的裙子,还有我的手。我的身上沾满了泥巴,口袋里落进去很多炭灰。”
              勒皮克太太:“那些脏兮兮的水从壁炉里往外流,这也太脏了吧,奥诺里娜。”
              奥诺里娜:“是谁拿走了我的锅,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呢?太太,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勒皮克太太:“这只锅本来就是我们家的。总不至于说,我或者勒皮克先生,或者我的孩子们想用它的时候,事先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吧?”
              奥诺里娜:“你别生气,我气糊涂了的时候会说一些傻话。”
              勒皮克太太:“奥诺里娜,你这是在气我呢,还是在气你自己?我可不是那种寻根问底的人,不过我还是想知道答案。你让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使劲儿地往火里倒水,还寻找借口,说锅不见了。而且死活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要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推到我的身上。我说,你可千万别觉得我说话太过直接!”
              奥诺里娜:“我的小胡萝卜须,你知不知道我的水锅哪里去了?”
              勒皮克太太:“他一个不懂事的毛孩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我们不谈锅的事情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你昨天说的话吧:‘要是有一天,我连一壶水都无法烧开了,即使你们挽留我也会走的’。是啊,我觉得你的眼睛不好使了,可是你现在的行为太让人失望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什么也不想说了,奥诺里娜,你能替我想一想吗?你是一个明白人,既然都这样了,那么你做个决定吧。啊!你没必要忍着,这种情况确实让人难过,你尽情地哭吧。”
              没有说出来的话
              “妈妈!奥诺里娜!”
              他还有什么话要说呢,胡萝卜须?现在已经一团糟了,他不会还嫌不够乱吧。不过幸运的是,他看到了勒皮克太太,那双冰冷的眼睛让他的话停在了嘴边。
              干嘛要和奥诺里娜说:“奥诺里娜,是我拿的!”
              这对这位老婆子来说有什么用呢?谁也帮不了她。她的眼睛已经不再灵光,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迟早会这样的。胡萝卜须的话只会让她觉得更加的难受。还是让她离开吧,她不会怀疑胡萝卜须的,她只会觉得那是命运对她的打击,她只会痛恨命运的无情。
              干嘛要和勒皮克太太说,“妈妈,是我拿的!”
              也许他这次的做法值得表扬,但是干嘛一定要说出来呢?乞求别人给他一个赞赏的微笑吗?不是的话,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他说出来,勒皮克太太一定会当众责骂他的,这反而给他带来了许多危险。不管闲事是一种很好的做法,还是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和他母亲以及奥诺里娜一起寻找锅吧。
              三个人一起去寻找锅,胡萝卜须显得尤为积极。
              勒皮克太太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走了几步便撒手不管了。
              奥诺里娜,嘴里始终在不满地嘟囔着,忍耐地走开了。而胡萝卜须,这个差点捅出大祸的孩子,找了一会儿也不再管这件事情了。他那个样子,活脱脱像一件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工具。
              完


              43楼2012-06-09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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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楼2012-06-16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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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6 07:5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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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楼2012-06-17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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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楼2012-06-18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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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楼2012-06-20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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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好的。


                        55楼2012-06-21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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