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爸爸妈妈发短信,告诉他们我平安到达了。突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手机屏幕闪着蓝幽幽的光,吓了我一跳。 这个电话是Z打来的。他是我读研究生之后认识的一个男孩子,每次同学聚会都会聊两句,经常就最近的电影在网上发表一下评论,如此而已。 我这才想起来,下午和K聊天的时候,他正好和我说他已经回到老家了。我们可能在聊一些有的没的,但是我突然就没头没脑地中止了我们的聊天,他有点疑心,所以打电话过来了。 我觉得车里的空气都被K的一通电话给搞得凝固了,这个时候Z打过来,我简直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Z在那边问:你还好吗? 我说:嗯,我很好??我现在到X市了,嗯,刚到??对,找我男朋友,嗯,他到车站接我了??嗯,没事的,放心吧。 Z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挺好的,挺好的。你和他好好玩。 我知道K一直在旁边听,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男朋友”,我也不知道我在说谁,简直就是个充满讽刺的字眼。 他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说:你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已经快被我爸**疯了。 我们,第一次不是指我和他。 我笑了,我觉得我当时的笑容一定无比凄惨,我把眼睛埋在刘海里,低声说: 那,谁来放我一条生路? 他把我送到了宾馆,并且递给我一张门卡。他要回去了,我知道的,我们学校的寝室有门禁。 他的手机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想起了。他没有管,他任凭它响着,他对我说:放了我吧,我们分手吧。和你在一起压力太大了,你爸爸,还有你,你们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达不到你们的期望,我太累了,和她在一起,我轻松很多。 我站在夜色里,我觉得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我就这样被他突如其来的决定伤得体无完肤,但是那个时候我又必须站在他的面前,无处可躲。 他的电话又响了,他看起来真的很痛苦。我挤了半天,终于挤出几个字:你??接电话吧??分手吧,我放了你。 我放了你。 我直到今天还记得这几个字。 字字如刀。 他转过身去接电话,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他走了,车子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我告诉自己:坚强一点。你不是应该是比较理智一些吗? 结果我还是捂着脸,蹲在路边,无声地哭了。 我一晚上都没有睡,我抽了人生中的第一支烟,才抽了一口,就把自己呛出眼泪来。我觉得我已经神经错乱了,却又接到了Z的电话。 Z说:你怎么还在手机QQ上啊?我啊??我刚打完游戏,正准备睡呢,发现你还在!这都几点了! 我当时非常害怕听到熟人的声音,我一下子又哭了起来。Z是另外一个地方的人,他不是特别了解我和K这许多年的感情,我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是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哭得比任何时候都惨。 Z在那边慌了,他特别不擅长哄女生,一直在那边说:别哭了,你别哭了啊。 我断断续续地把事情和他说了,他沉默了一会,说:我不睡了,我陪着你。 我说:我怎么办?我觉得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说:你不能这样想,你死了,我会哭的。 我第一次听到K以外的男孩子对我说这样温暖的话。那一瞬间,他的一句话真的救了我。 他不知道,那一瞬间,我是真的很想死。 第二天,我的好几个已经工作的老同学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到XX市的消息,纷纷约我出去搓一顿。我到达了和他们约好的酒店,K居然也在那里。 他的几个研究生同学也在。他们应该都知道了,看我的眼神或尴尬或同情。 有个已经工作一年多,很久没有联系、不明真相的同学,他张罗我们入席,我被安排和K坐在一起。 我们俩好像没事人一样,仿佛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做了个梦。我还是肩负起了点菜的工作,和大学时一样。我盯着菜谱,努力不去看他,我有很深的黑眼圈,我不想让他看到。 但是我知道,他一直盯着我。 同学聚会往往就是一个套路:饭局,KTV。 我只唱了一首歌,《猜不透》。 “猜不透
相处会比分开还寂寞
两个人都只是得过且过
无法感受每次触摸
是真的
是热的 如果忽远忽近的洒脱
是你要的自由
那我宁愿回到一个人生活 如果忽冷忽热的温柔
是你的借口
那我宁愿对你从没认真过 如果忽远忽近的洒脱
是你要的自由
那我宁愿回到一个人生活 如果忽冷忽热的温柔
是你的借口
那我宁愿对你从没认真过 到底这感觉谁对谁错
我已不想追究
越是在乎的人越是猜不透” 我的声音有点发颤。我以前唱这首歌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发颤的,大家在旁打打闹闹,没有人在意这些。 他的双眼却穿越人群,目光如炬。 一曲终了,我觉得我的整个青春都在这一首歌里,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