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前往尸魂界
本来是预备在制服入侵者之后再去尸魂界的，龙崎突然改变主意，于是行程提前。
对于乌尔奇奥拉的随行，也是出乎了凡岚的意料，而凡岚似乎并不怎么希望乌尔奇奥拉也去，毕竟山本的实力，尸魂界的人有目共睹。
但出言劝阻的话，会让乌尔奇奥拉觉得凡岚在置疑他的实力吧，因为凡岚也没有说什么。她既不希望乌尔奇奥拉有事，也不希望他误会。
三人通过黑腔来到了尸魂界。
为了掩人耳目，凡岚和龙崎皆换上了死霸装，乌尔奇奥拉则因为面具太过显眼而不得不暗中行头。
潜入静灵庭的范围后，凡岚让龙崎和乌尔奇奥拉小心行动，到了这里，被发现的话事情会变得极其麻烦。
“哇，龙崎君好厉害啊，竟然真的会做人皮面具呐，这种东西我只在书上看过呢。”凡岚惊奇地拿着龙崎给的人皮面具。
龙崎用食指挠了挠头，默默地笑。

其实龙崎的确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并非是那种惊心动魄的俊美，而是那种看过去觉得亲切并且怦然心动的好看，说不出原因地。尤其是他笑的时候，会让人有不知道该做点什么附和他的无措感。
人皮面具，用来冒充被他们杀死的两个十番队员，龙崎说，只要有机会单独见到山本，那他便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将其杀死，并且他们还能够全身而退。
那么，只能伺机行动了。
——
“尿床桃，蓝染那家伙已经叛变了！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就算他回来了又如何？他只会在第一时间攻击尸魂界！”
“不要，我不要听！蓝染队长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只是被逼无奈而已！等他回来……等他回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小狮郎，你不要再劝我了。”
“雏森！到底怎么样你才会醒？！”
“算了吧，小狮郎，我回队舍了。”
十番队长在屋顶与一定别队的副队长谈话，凡岚路过送文件，恰好听到了一些他们谈话的内容。
待那名女孩走后，日番谷冬狮郎仍留在屋顶，低着头紧握拳头。
凡岚放下文件跳上屋顶，从后面蒙住日番谷的眼睛，压着嗓子怪声怪气地说：“咳，猜猜我是谁？”

“原来是这样啊。”凡岚了然点头，忽然又意识到这是洛白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心陡然一痛。
“啊，我也知道雏森对蓝染的喜欢，但是，不能放任她这么下去了。”日番谷望着地面，面容严肃。
“呐，她总有一天会醒悟的，可能她也早就认清了现实，只是不愿接受罢了。”
“但愿吧……”
“对了哦队长，我有一个小小小的请求哦。”凡岚飞快地挪动身体坐近日番谷。
“什、什么请求？”日番谷不寒而栗地退开身体，紧张地看着表情奸诈的凡岚。
“人家很崇拜总队长大人呐，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凡岚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表情虔诚地说。
“崇拜？”日番谷嘴角抽搐，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有女魔头潜质的家伙竟然也会崇拜别人……天上是不是真的有头长了翅膀的猪在飞啊？？
“是啊是啊，你就带我去见他嘛！人家真的很想看看山本大人的英姿嘛！凡岚殷勤地挽着日番谷的手，在后者身上使劲蹭。
“好、好吧……但是总队长不愿见你的话，我就无能为了了，我只能帮你争取机会……”这种压迫感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好像不答应她她就会立马在地上打滚似的……
幻觉！
凡岚甜甜一笑。

——
“长翅膀的猪在飞……”乌尔奇奥拉看着凡岚，重复后者对日番谷说过的话。
凡岚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那个，小乌拉，日番谷答应为我争取见山本的机会了哦！”
乌尔奇奥拉不说话，深邃的目光让凡岚头皮发麻。
“哇！那边有一只长了五条腿的绿毛龟在跑哦！”凡岚满脸惊讶地指着一个方向。
乌尔奇奥拉不为所动。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呜哇，小乌拉耍赖嘛！你也应该要条件反射才对！”
这女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还是说根本没长脑子？
——
“龙崎君，你知道吗，那个十番队长日番谷居然相信天上会有长翅膀的猪在飞耶！”
“啊。”
龙崎见眉飞色舞的凡岚说得一脸带劲，末了还投给他一个极其期待的眼神。
似乎在期待他对此事的反应是哈哈大笑似的，可……他根本不知道大笑是怎么回事，这个动作对他来说难度太大。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啊’一句。

龙崎茫然地看着凡岚，丝毫没有要转头去看的意思。
只见凡岚的大眼睛慢慢泪化，大有‘你要是不看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局面僵持了半分钟，就在凡岚要失望地低下头时，龙崎木然地转过身面向凡岚指的方向：“在哪里。”
平淡如水的语调，明明是一个问句却听不出半点疑问的语气，仿佛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就是这种没有喜怒哀乐的性情，让她觉得心凉。
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会对她如此偏袒有加呢？
凡岚低声轻笑：“龙崎君真是的，明明就知道什么都没有吧。”
龙崎笑了笑，柔静到极致。
“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是相信你的。”

13 刺杀行动——失败？！
日番谷说，三天后总队长可以安排时间接见凡岚。
不知道日番谷究竟是怎么跟总队长说的，凡岚对这个结果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堂堂总队长山本是可以这么容易见到的？
在这三天中，凡岚完成一些普通队员的工作后便跑去队长室和日番谷小打小闹，毫不顾忌自己仅仅是一名队员的身份，而副队长松本乱菊也是个率真的人，凡岚与她也是相处得极为融洽。
乌尔奇奥拉则是在勘察静灵庭的地形，也了解了部分队长的实力，由于他的眼球可以再生，因此收集情报起来也是得心应手，龙崎则通过随身携带的掌上电脑分析情报中各队长的战斗数据。
接见山本那天，凡岚几乎没有任何准备，也不怎么觉得紧张，静灵庭一般情况下是不被允许随身携带刀剑的，于是她只带了两样东西。
——

一张矮腿茶几，一壶上等龙井，两只高级瓷杯，两块坐垫。
面前的总队长一片安详之色，脸上镌刻着深深的皱纹，细小的眼睛在苍狼的容颜上眯成一条细线，俨然是慈眉善目的样貌。
在这位年岁不知几何的老者面前，凡岚显出一种娇赧的姿态，面色微红，手心冒汗，轻轻咬了咬红润的小嘴，启唇道：“很荣幸山本爷爷能抽出时间来与晚辈叙话。”
山本神色泰然地‘嗯’了一句，不怒自威的架势。
凡岚更加紧张，先前的平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于是她偷偷揪了一把大腿，强装镇定地微笑：“晚辈叫向和美子，在很小的时候便听过山本爷爷的威名了，啊，那个，山本爷爷是几岁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的呢？”
问完后凡岚觉得自己着实是个蠢材，尸魂界的死神哪会在意自己的岁数？那是手指头数得过来的吗？
“这可记不得了。”果不其然，山本淡淡答道，抿了一口茶。
随后凡岚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顺带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山本平淡地一一回应。
“山本爷爷，我在流魂街的时候学过一套按摩的手法，效果还不错哦，您要不要试一试？”凡岚双手紧握，微笑道。
“随你吧。”山本的神色依旧看不出变化，古井不波的模样。
心狠狠一跳，凡岚不多拖沓地站起来，走至山本身后，双手放在山本的肩膀上。
“那个……请问还可以吗？”
“嗯。”

凡岚觉得时间变得极其漫长，再这么下去她怀疑自己会开始手抖，倒是自乱阵脚了，她深吸一口气，停下动作坐回自己的位置。
“如果山本爷爷喜欢的话，以后随后都可以让向和来为您服务。”
“嗯。”
不咸不淡地又聊了一段时间，凡岚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时间不早了，向和便不多留，打扰山本爷爷了，向和告退。”凡岚微笑着站起。
“嗯，回去吧。”神色安然地抿茶。
凡岚揣紧怀里的东西，转身外走，每走一步都感到自己两腿发软。
自己果然还是不行啊，这心理素质。
她带的两样东西都是龙崎给的，其一是无色无味的ma zui 药，其二是龙崎面具上的獠牙形骨头：用来在刀化的石书上写字的。
在给山本按摩的时候，凡岚悄然无声地在山本的脖子后部搽上了ma zui 药，等药效发作时，用骨头划破了山本的脖子。
龙崎的能力是用面具上的骨头沾上敌人的血，再用起在刀化而成的石书上写上敌人的名字，敌人便会身亡。甚至，他还能操纵敌人死前的行为，在不杀害他人的情况下。


实在是很刁钻诡异的杀人手法，因此虚夜宫里极少破面敢接近龙崎和基拉，龙崎倒好，只是在房间里闭关深究技术等事项，基拉就不同了，他喜欢尝试各种新奇刺激 的杀人方法，这两个破面的智商估计都超过了两百，一个把智慧用在开发技术上，另一个则用在取巧杀戮上，虚夜宫的众生普遍认为，蓝染要是哪天不幸驾崩了，那 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性是基拉所为。正因此，不问世事性情淡泊但说得上和善的龙崎对基拉颇为不满，而骄恣放纵的基拉对龙崎也是极为不屑，二破面便素来 针锋相对。
凡岚捏着手里沾着山本的血的骨头，走至门口，正要推门离去时，两把刀一左一右地架上了她的脖子。
“旅祸凡岚夏殇，束手就擒吧。”
左边传来日番谷低沉的声音。
凡岚默默一笑，倒不觉得紧张了，仿佛早有预料。
这两个家伙就一直躲在房外偷看呐，真是变态的嗜好啊。
这时，已有不少死神涌入房间内，将凡岚包围其中。
被迫站到房间中央，凡岚无奈地又勾了勾嘴角，将骨头放入衣襟内，斩魄刀不在身上，不知乌尔奇奥拉和龙崎什么时候会赶来。
只能孤注一掷了。
就在凡岚要发动禁术的时候，两道亮绿色的虚闪袭来，日番谷和朽木白哉跳开闪避。
“散落吧，千本樱。”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阑干！”
凡岚正要发动灵力用瞬步逃走，几道灵力匹练飞向她，捆住了她的身体，而风驰电掣间，桃粉色的刀刃向她狂涌而来。
哼，你们静灵庭的人向来这么心狠手辣。
凡岚看到一旁的日番谷目光中似有不忍，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那限制自己行动的缚道不就是他发出的么。
心如死灰地闭上眼，脑中浮现母亲清丽孤傲的面容，还有那一天漫天的火光，心一阵阵地发冷、抽痛。
算了，已经够了，就这样吧，虽然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做，但死亡也不过如此，人生来的每一步不都在迈向死亡么。
虽然被那些刀刃打中不一定会死，但被山本抓到了，也活不了吧，他不是想将凡岚一族赶尽杀绝么？
再一次想起那句话。
弱者。受伤。痛苦。死亡。
确实如此吧。

黑暗中，凡岚感到自己被拉入一个怀抱里，接着身上的束缚随之消失，身体被人腾空抱起。
“凡岚夏殇，你不会死。”
耳边乌尔奇奥拉的声音响起，像黑夜阑珊时的黎明。
睁开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孔，陡然地心安。
凡岚抬起头，屋顶已然破开了一个大洞，光落在她脸上，而上面的龙崎蹲在屋顶的洞旁，用一种称得上落寞的表情看着乌尔奇奥拉怀中的自己。
这时：
“森罗万象，皆归尘土，流刃若火！”

14 回到虚夜宫
没有料到山本会突然发动攻击，凡岚被乌尔奇奥拉推向龙崎，一切仅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龙崎抱住凡岚，连忙纵身跳离屋顶，一道火系攻击冲破屋顶，声势浩荡地射向天际。
强大雄浑的灵压让空间都为之波荡，凡岚眼前一黑，仿佛世界都已全数崩塌了下来，眼神发直地瞪着屋内冲出的火焰，脸色惨白。
“乌尔奇奥拉！！！”
凡岚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天际。
冰凉的液体划过被火烘得燥热的脸，凡岚把嘴唇咬地破裂，龙崎抱着她停在另外一间队舍的屋顶上。
“龙崎，杀了他。”凡岚把衣襟内的骨头递给龙崎，神色坚毅地说道，甚至称呼后者时都不带以往的‘君’字。
龙崎默默接过骨头，平淡地望一眼从屋内跳上屋顶的十番队长和六番队长以及众番队队员。
“乌尔奇奥拉没那么容易死。”龙崎淡淡地说。
话音一落，两束暖黄色的光束从天而降，其中一束将凡岚与龙崎笼罩在内，另一束则射进了屋内。
三人的身影在反膜中冉冉升起，凡岚见下方的乌尔奇奥拉虽衣衫破碎，左手被烧毁，但并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于是悄然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回到虚夜宫时，乌尔奇奥拉的手臂已经复原，但凡岚仍旧耿耿于怀，怏怏不乐的样子，对着乌尔奇奥拉欲言又止。

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要道歉的话咽了下去，想到乌尔奇奥拉的性子，道歉根本是多余的。
他会说什么？
没关系，不关你的事？
不，他只会沉默或嗤之以鼻。
究竟要怎么样做你才会明白？明明那么的喜欢你，明明那样的在意你，那么深那么重的感情，却是做什么都只显得多余，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小乌拉……”
凡岚叫他的时候，乌尔奇奥拉刚好起身，于是步伐一顿，站在原地插兜看着她。
又是这种神情，自然至极却又那么可恶地显得轻慢，自始至终，他在乎的到底是什么？一开始便只有那个叫井上织姬的女人而已？一开始就没有对自己在意过？ 一开始就自由得那么彻彻底底？？

果然是适合黑暗的吧，在这种不分彼此的浑浊空间里，不必担心自己在刺得皮肤发疼的光亮前无所遁形。
隐隐瞥见旁边的龙崎猫着腰鬼鬼祟祟地走过来，背后还藏了什么东西，憨厚纯真的模样让人不禁暗自好笑。
龙崎小心翼翼地走到凡岚身前，把背后的东西递上前：一串甜甜圈。
凡岚望着他良久，虽然黑暗中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但她清楚地知道在那个方向一定站着那么个人，会一直在她身边，即使给不了她最想要的，也会尽力给她最需要的。
轻轻摇了摇头，脱力般疲倦。
龙崎的身体微微后倾了半点，有些愕然，愣了一下后，一言不发地把甜甜圈递向嘴巴，转身回走。
“你还是这么让人心疼呐……”凡岚抱住双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低声自语般说着。
“那又如何，不还是不及他在你心中的位置。”龙崎坐回屏幕前。
凡岚死死摁紧自己的双腿，将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拼命地，凄惨地笑，倾尽所有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