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踏足这座城市了,他让分公司的人送了辆车到机场,然后开着车独自去了他从前住的地方。
门窗都关得紧紧的,门把手上是厚厚的灰尘。他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走进门廊,地板上就出现了两个脚印——看起来这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他轻手轻脚地在客厅、厨房和二楼的卧室转了一圈,一切都和他离开那天一样,只是都积满了灰尘。衣柜里有他和克里斯曾经穿过的衣服,三年不见,全都旧了。洗手间里有克里斯留下的洗面奶护肤霜,塑料的瓶子已经干得起了皱。半开的抽屉里还有克里斯没带走的银行卡,看来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拿回去。
整个屋子里都是灰尘,完全找不到可以坐下的地方。
卡卡犹豫了半刻,推开门走进了花园。几年不来,这里几乎已经变成了野地,藤蔓植物越过篱笆蜿蜒向前,直到快侵入邻居的领地时才被拦腰斩断。可令卡卡惊讶的是,院子中央仍然盛开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虽然一看就知道无人打理,当年精挑细选的良种已经变成了野花,可花本身仍然是美,不管不顾,恨不得要燃烧起来才好,艳得惊人,媚得颓废。
卡卡突然无比想见克里斯。
可是他早就删了克里斯的电话。
他去他们初遇的酒吧碰运气,没想到那里已经拆了。他上网搜了搜,去了另一家据说是现在最火爆的地方,可是足足等了一晚上,也没看到那个骄傲的身影。酒吧里的客人也许早已换了一批,当卡卡向他们打听小吉普赛人时,他们只是茫然摇头,然后就聚拢去追捧另一个在卡卡看来毫无亮点的年轻男孩了。
卡卡只好回到了他们住过的房子,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他运气不错,天快亮的时候,他在一个小本子里翻到了克里斯当时记下的鲁尼的电话号码。
鲁尼在电话里花了很久才弄清他的身份后,突然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和他约定去街角的公园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