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夜晚来临。山里的夜晚特别吓人,到处黑郁郁的,只能藉着朦胧的月光看路。不时有诡异的声响传来,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叫声,还好我胆子够大,扛得住。
突然一群像是飞鸟一样的东西从我头顶掠过,我吃了一惊,田大爷说那是林中的蝙蝠,晚上出来觅食。
我和田大爷找地方过夜。我远远的看见一小块空地,空地旁还有一棵大树,在那搭个窝休息一晚应该不错。
我三两步跑过去一看,顿时呆在当场,我看见的明明是块空地,怎么会变成了并排两个坟包?难不成是我眼花?
两个坟包上都没有碑,不知道是被野兽拖走了还是腐蚀光了。这两坟包周围很干净,一点儿杂草都没有,好像有人清理过似地。
我看了几眼,觉得靠西面的那个坟包和旁边的有些不同。再仔细一瞅,原来在西面那个坟包的周围,有六七个浅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田大爷走过来一看,脸色立时就变得很难看。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要我快走。
我们往前走了一段山路,突然,我被一根树枝绊了一下,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了几步。‘噗叽’一声,脚下似乎踩到一摊黏糊糊的东西,还有些臭气。
我低头一看,他娘的,真是倒霉透了,竟然踩到一坨大便,还是很新鲜的那种。
我叫住田大爷,一边在草地上来回蹭鞋,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越看越觉得奇怪。这里看起来很眼熟,旁边的刺么果树和刚才刮我衣服的那棵简直一模一样,树尖上还挂着蓝色线头。而且,我刚才就是因为在一棵刺么果树旁方便才刮到衣服的,怎么会有这种巧合?
我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秽物,难道说这堆就是我刚才屙的那泡吗?
我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秽物,难道说这堆就是我刚才屙的那泡吗?
我苦着脸喊了一声大爷,“不大对劲啊,我们是不是走回头路了?”
田大爷听我说完,脸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我看我们暂时不要休息了,再走一段看看。”
我答应了一声,顺手拿了几块石头盖在大便上。
夜里在山中行路,有种不辨方向的感觉,你明明是朝前一直走,可是猛然回头,却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兜圈子。
当我第三次看到那棵刺么果树和树下垒好的石头时,骂娘的心都有了。
我焦躁的踢着草地,“怎么回事?又兜回来了!”
田大爷扶着树干,一脸的倦色,我急忙扶着他坐下来。
“贺子啊,看来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了。”
“怎么会,我们在这休息一晚,明天一准儿能出去。”
“你不知道……”田大爷欲言又止,“……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两个坟包有问题。”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田大爷,“啥问题?有死尸要蹦出来?”
“没那么邪,你看不出来吗?咱们一个劲儿在原地兜圈子,是遇到鬼打墙了。”
我听田大爷说鬼打墙,立时想起了二柱说的话,急忙低下头,双手在头皮上一顿乱挠。
“你干什么?”田大爷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一边挠一边说:“二柱那小子说了,遇到鬼打墙只要使劲挠头皮就能破,因为头发上有磷,磷火就是鬼火,要是真有鬼,看到磷火就不会再为难我们。”
田大爷重重的哼了一声,“二柱说的话?那就是个屁!要是这么简单,我早就做了。”
“那怎么办?”
田大爷摇头,“暂时没想到。”
我们沉默的坐在地上,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夜里有些起风了,秋风虽比不得冬风凛冽,但是吹在身上也相当寒冷。那种冷是慢慢渗透进去的,一旦进入,你就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在慢慢的结冰。
我重重打了个喷嚏,心想,鬼打墙肯定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存在,那它怎么不把寒风挡在外面,挡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