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⒌O⒈kyu ●120306┇改编┇一诺终生（娇生）

奎钟邪邪一笑：“求不求饶？”
永生逞强：“不！坚决不！”
奎钟把手探到他的肋骨下方，永生身子一缩，愈发笑的脸都涨红了，只能服软：“我求饶我求饶了！”
奎钟停下手，见永生一双眼睛里浮起泪光，细小的水珠沾在睫毛上，一闪一闪的。
永生缓了会神，发狠道：“再也不要理你！就会欺负人！”
奎钟笑而不答，过了稍许，见身边人沉默不语，好像是真的生了气，赶紧又支起身子去瞧他的脸，宁若把面孔往被褥里藏，半边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眉眼，奎钟去撩他的头发，被他一巴掌拍开，那一声在黑夜里又清又亮，奎钟的手背上顿时起了个红彤彤的五指印，他笑道：“给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调戏哪位小姐，被恶狠狠的甩了个巴掌在脸上呢。”
永生忍不住扑哧一笑，立刻收住表情，把脸板了又板。
奎钟哄他：“真生气啦？那我给你陪个不是？”
永生任凭他在床上作揖，眼睛闭的紧紧的看也不看。
奎钟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帮你实现。”
永生悠悠开口：“什么都能实现？”
奎钟保证：“只要不是摘星星揽月亮的事情，都能实现。”
永生向后伸出一根手指：“那好，拉勾。”他翘起小指，奎钟无奈：“小孩子的玩意，你还真是长不大。”也伸出小指和他勾在一起。
永生这才平躺回来，心满意足的睡去。
一年不见，两人的感情倒是比原来更加的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永生就忙不迭的把奎钟带到了悬崖边，指着峭壁里的“芳菲暮”得意道：“我就要它了！”
风把衣袖吹的鼓起，奎钟盯着“芳菲暮”一言不发，永生扬起脸：“怎么，不是说只要不是摘星星揽月亮的事你都能实现么？”
他心里暗道，这小子去年此时还没到崖边腿就软了，如今却能够稳稳站着，面不改色，倒也不容易。
他拍拍手，回转身子往山下走：“好啦，回去啦，逗你玩的，以后不要乱夸海口。”
奎钟在原地不动弹：“你真的很想要？”
永生顺口答道：“三百年才开一次花，现在花总算谢了，正是提取香料的最好时间，谁不想要？”
奎钟轻笑：“小姑娘才对香料感兴趣，你怎么也眼巴巴的望着？”
永生面上一红，刚准备反唇相讥，只听见奎钟轻飘飘的来一句：“罢了，既然那么想要，就给你好了。”
永生猛然回头，已经看不见奎钟的身影，只见崖边青光一闪，正是奎钟的半幅锦袍。
永生大惊失色，快步跑到崖边张望，只听见咯噔一声，峭壁上有一两颗小碎石夹在尘土间往深渊里滚落下去，还没回过神来，奎钟已稳稳的站定在他的身旁，把“芳菲暮”往他手里一塞：“喏，拿去。”
永生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发软，再也站不起来，心里翻江倒海，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奎钟蹲在他旁边，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捏着那颗“芳菲暮”目光呆滞，伸手探他的额头，湿漉漉的一掌冷汗，奎钟焦急道：“怎么回事？不要坐在风口，赶紧回去让霍前辈看看。”说着揽起他就要走。
永生一言不发，嘴角慢慢的往下撇。
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吸了吸鼻子，捏住奎钟手腕，指尖掐进他的肉里，像要确认他的存在似的，没头没脑的带着哭腔喊了一句：“都是你不好！”
奎钟一愣神，软言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永生抬起手背擦擦眼睛，继续叫道：“我又不是真的要你去摘这‘芳菲暮’！”
奎钟不知如何接话，只能点头。

永生睁圆一双红的和小兔子一般的眼睛瞪着他，嗫嚅道：“要是你失足掉下去怎么办？”
奎钟的神色一霎那有些讶异，继而他展颜笑道：“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身边么？”他把永生搂的更紧一些，帮他挡住风口，“如果我失足掉下去了，你是不是会后悔愧疚一辈子？”
永生恨恨的看他：“当然。”
“那被你一辈子记住也好。”奎钟像开玩笑似的说。
永生打断他：“喂，你可别忘记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答应过我要一辈子对我好的！你若是现在就死了，那就是不守约！”
奎钟看着他一脸倔强的表情，慢慢翘起嘴角：“我知道。”他认认真真的问，“那你可以也答应我，一辈子对我好么？”
永生讶异的抬头看奎钟，奎钟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眸中，永生觉得自己像是被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蛊惑了，便由着自己开口应允：“好，我答应你。”
哎呀，他又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了？
就为了那颗“芳菲暮”么？
还是为了这一双眼睛？
罢了罢了，答应就答应吧。
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接连几日，永生都没有出门，天天关在小黑屋里对着药钵捣鼓来捣鼓去。
奎钟也不抱怨，时而在他身边转悠，时而拿一本书翻翻，时而和他闲聊两句。
奎钟问：“你在摆弄什么？满头大汗的。”
永生答的简短：“很重要的东西。”
“歇一歇吧，有必要日夜搞夜也搞么？”
永生不耐烦道：“有必要！”
这样的对话每日重复两三次，当永生终于如释重负的抛下药钵的时候，奎钟神色黯然的说：“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
永生脸色一变：“这么快？才五天而已……”
奎钟苦笑：“在这里五天，还有来回路程，加起来半月有余，能出的来已经是不得了的了，哪里来的挑三拣四的余地？”
永生强辩道：“你不是什么少主么？怎么他们都不听你的？”
奎钟垂下眼帘，只摸摸永生的头发，笑而不答。

神思恍惚间，面前的两个孩子已经在依依不舍的告别。
永生在兜里掏啊掏，磨磨蹭蹭的掏出一个小香囊，飞快的塞进奎钟的手中，而后若无其事一般的扭着脑袋望着天边的大雁。
奎钟翻来覆去的看：“这是什么？”
永生奚落道：“没见识，香囊啊。”
奎钟把香囊放在鼻翼边上仔细的闻了又闻，皱眉道：“没味道啊。”
永生鄙夷的说：“果真没见识，这里面装的可是‘芳菲暮’的茎叶研磨而成的香料！不是和你说过么，这种香料气味经久不衰，但只是暗香，哪有像你这般拼命闻就能闻出来的？”
奎钟恍然大悟：“给你这么一说，我好像闻出那么一点味道来了。”
永生仿佛正等着他这句话，得意洋洋道：“我还忘记讲了，‘芳菲暮’必须要等佩戴过七日以上，才能散发出香味。”
奎钟哭笑不得。
永生沉浸在终于成功的耍了他的愉悦中，奎钟挥挥手，正式启程，刚走一步，又回头，望着永生问道：“那几日你天天忙着弄的，就是这个香料么？”
永生定定的看他，呼吸了几次才说：“是。”
奎钟微微一笑，小心的将香囊收到胸前：“我会时时刻刻的佩戴的。”
然后向前迈步，再不回头。
永生注视他越行越远，背影渐渐成了隐没于荒烟蔓草间的一个小点，再至完全看不见了。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愈来愈热，强笑道：“师傅，咱们回去。”
霍神医站着没动，只问他：“‘芳菲暮’开花了么？”
永生点点头：“去年就开了，今年刚刚谢了。”
霍神医哦了一声，又如寻常样子带着永生走进屋子，还不忘玩笑道：“我从没教过你研制香料，你从哪里偷学来的？”
永生不满：“什么偷学，明明就是照着师傅你床头的那本书上说的法子做的。”
霍神医摸摸自己的胡子，干笑一声。
那本书对于自己来说，再也不会有用了，倒给这小子讨了巧去。
人生啊，弹指芳菲暮，恰如三月花。


夜里，永生偷偷的从自己房间的床下抱出一个玻璃罐子，小心翼翼的把瓶盖打开，迅速的插进一只手指。
瓶中半透明的十几只小虫扇着翅立时聚拢过来，附着在他的手指尖上，永生只觉得被虫子啮咬，稍稍的有点痛，再看那小虫已经变成明亮的朱红色，就像山间的杜鹃花。
永生待小虫吸够了血，再把手指抽出来，指尖上的伤口几乎不可见，他把眼睛凑到瓶边，屏住气息小心的数。
一、二、三……十三、十四。
来来回回数了几遍都是十四只，永生懊恼道：“昨天还是十五只，怎么今天就少了一只！”他把这玻璃罐越发小心的收藏好，自言自语道，“这么宝贝的‘三月花’，可不能再丢了。”


3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三百多日，每日都如三个月的话，那是多少个月了？
总之，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罢。

吴大侠来拿最后一颗药丸的时候摸着永生的脑袋对霍神医笑道：“他是练武功的好苗子，不如你割爱让给我罢。我一定把他培养成江湖上前十位的高手。”
霍神医一把将永生拽到身边：“你可少打我徒儿的主意！”他嗤笑到，“你只能让他成为前十的高手，我却能让他成为独一无二的天下第一神医，你能么？”
吴大侠摆着手往屋外退：“不能不能，我哪里敢抢你的徒弟，你好不容易收了这么一个独苗，要是给我抢走了，以后我们重伤的时候只能对着你这张臭脸，可不难受死了？”他又向永生眯起眼睛笑道，“没想到你小子对学武功也这么热衷，我教你竟比教自己的徒弟还尽心尽力，心法和技巧都已经说明白了，余下的就靠练习了。”
永生愁道：“可是吴大侠你总共也没指导我几日，要是又有什么不懂得变通的地方，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那可怎么办是好？”
吴大侠指着霍神医道：“不是还有这位高手在么——”话说了一大半，自觉失言，赶紧住了嘴。
永生惊讶的张大嘴：“可是师傅不会武功啊。”
吴大侠脸色青红不定，再不言语。霍神医淡淡道：“我虽不会武功，但是纸上谈兵的能耐还是有的。”
吴大侠向霍神医拱拱手，匆匆离去了。
霍神医伸了个懒腰：“永生，别一门心思研究功夫，空余的时间要多在药理上费心。”
永生拍拍胸脯：“师傅放心，这个我一日也没落下。”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怎么样师傅，我来替你把一把脉？”
霍神医把手腕缩回去，抖着胡子笑骂：“就你这小兔崽子还想给我把脉？再炼十年吧！”
永生撇嘴：“我才不稀罕！”
霍神医抄起一本书就往他头上砸去，永生食指中指轻巧一夹，嘻嘻笑道：“师傅你看，这武功还是有用的~”
晚上回屋，照例用手指上的血喂了“三月花”，一年时间，那小虫竟分毫没有长大，只是色泽愈发的红艳了。
永生捧着瓶子呆呆的出神，突然想起砰砰的撞击声，定睛一看，小虫们在玻璃瓶中躁动着，扇着翅膀想要冲出瓶外。
永生的心跟着狂跳起来，他立即站起身来，又坐下去，如此反复了几次，还是先将玻璃瓶藏在床下，将手指上些微血迹擦净了，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站到屋外去。
月朗星稀，天气清冷。
空气让鼻腔略有些酸痛，一把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点责怪：“怎么不多穿点？”
那口气，好像他出了门没几天，刚刚回来。


永生不答话，直接一掌向着来人的面门上招呼过去。
那人急忙后闪，脚尖点地，堪堪躲过，轻笑道：“又怨我来的迟了么？我可是日赶夜赶，几天没有合过眼了。”
永生只觉得心口一暖，手上力道也软下来，那人眨眨眼，故技重施，伸出两根来夹永生的手腕，永生一讪，手臂下沉，避开他的手指，又向前一探，指尖戳在他胸口上，那人顺势拉住他的五指，紧紧按在心口。
他的心脏跳动的强而有力，一下一下的震动着掌心，永生一时呆住了，愣愣的没了反应，那人揽着他的肩头把他拉进怀里，牢牢的圈住，低着头贴着他的耳朵低喃：“我很想你。”
光是这句话，就让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
好奇怪的感觉。
那么温暖，一点也不想挣脱开来，甚至期望可以这样的相拥一直到天明。
永生恍惚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奎钟！我碰到你了！”
他眉开眼笑，得意的摇着手指。奎钟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松开他，无奈道：“好好，有进步有进步。”像是哄着一个小孩子。
“你有什么要求，说吧。”奎钟认栽。
永生思索半天，神秘兮兮的说：“那我得好好想想了。”他扯着奎钟的衣袖，“几天没合眼？真的么？那要不要吃点东西赶紧睡下？”
奎钟揉揉他的脸颊：“有你这句话我就一点也不困了。”
永生脸一红，不满道：“你怎么一年不见变得油嘴滑舌了？”
奎钟鞠躬道歉：“是我不好，不开玩笑了，现在我困的你用手指一戳我就能倒下。”
永生默默的给他放好热的洗澡水，隔着房间里的木屏风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他听着屏风那边哗哗的水声笑道：“奎少爷，还要小的替你拿衣服么？要不要小的伺候您沐浴更衣啊？”
奎钟严肃道：“如此甚好。”
永生站起身来，笑盈盈闯进去：“我真的进来了！”
脸一对上奎钟，没料到他全身□□，没着一丝一缕，身上还没擦拭干净，水珠顺着发丝一滴一滴的滚落在肩膀上。
一不小心，就什么都瞟到了。
这家伙，真的已经不再是那个躺在泥巴堆里的小鬼了啊。
永生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头脸上，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子。
奎钟哈哈大笑，永生又羞又怒。

第二天清晨，永生先醒了，奎钟睡得正沉，看来真是连日奔波劳累了。
永生睁着眼睛望着屋顶，枕边是那件雪白的衣服，衣角轻轻的擦着脸颊，有一点点痒。
他闻到淡淡的香味，让人不由自主心情愉悦舒畅。
正是“芳菲暮”。
永生微微一笑，轻悄悄的下床。
洗漱完毕，做好早饭，准备了三副碗筷，霍神医眼尖瞧见了，嘿嘿一乐：“他来了？”
永生嘴角藏不住笑。
霍神医摸了摸胡子，瞅着永生傻乎乎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羡慕和怀念。
羡慕这样单纯而又美好的年代，怀念着自己也曾有过的这般永不回归的年华。
曾也有这么一个人，会让自己不由自主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小小的片段，也许只是他的一个表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能乐呵呵的笑出声来。


依旧是五日。
这次永生没有埋头干自己的事，时间却还是唰唰的过着，来不及挽留。
本该一大早就起身，奎钟留到了傍晚。
霍神医在饭桌上问：“小奎，今夜动身？”
奎钟笑道：“明早。”
霍神医沉默片刻，问道：“可否把那‘芳菲暮’做成的香囊给我看看？”奎钟依言，小心翼翼的从胸口处掏出那个小小的带着体温的香囊送到霍神医的手心里。
霍神医把它放在鼻翼下，静静的闭上眼睛闻了闻，又双手送还给奎钟，淡淡的说：“原来是这样的味道。”
并排平躺在床上的时候，奎钟笑道：“你的愿望想好了么？”
永生撇嘴：“那么心急做什么？不还有明天早上么？”
奎钟目光切切的看着他。
永生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酸，却又不敢眨。他歪过头，清晰的说：“你都十六岁了，总不会像以前那样任由人摆布了吧。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再任由光华教作恶。”
听着那些来求医的名门正派人士一口一个魔教，三句不离妖孽，永生总不是滋味。
却也明白这个要求对于奎钟来说实在太勉强了。
奎钟握住永生在被窝下的手：“我答应你。”
夜里，永生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不记得了，只恍惚觉得有个温温软软的事物蜻蜓点水一般的停留在自己的唇上。
好像被氤氲温暖的眼眸注视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走了多时，悄无声息的。
永生默默的下床，把深藏的玻璃瓶拿出来，小虫们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向着门口的那块地方留下斑斑点点的红色。
是猛烈撞击后翅膀上掉下的磷粉吧。
“三月花”一定很想追随着“芳菲暮”的香味而去……
他穿起床头的那件雪白的新衣，布料柔软的像是被一只缠绵的手臂拥抱了。
他忽然很想照照看，是否自己穿起来真的合适，只是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幽黑深邃的镜子了。


4
一年，又是一年。
转眼间，永生十六岁，奎钟又在秋末的一个夜里到来。
永生已站在门口静静的迎接他。
奎钟奇道：“为何每次你都好像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似的？难不成你有千里眼？”
永生用余光瞟他：“不告诉你。”
每当你要来的时候，你身上的“芳菲暮”的香气，都会让我床下那只玻璃瓶中的“三月花”陷入疯狂。
它们振着双翅，把瓶身撞得哔哔啵啵直响，我又怎会不晓得你就快到了？


一盆洗澡水，一道木帘门，一个心上人。
这次永生没有唐突的闯进去，他坐在外屋里慢慢的等，他忽然觉得，等待变成了一件美好的事情。
因为知道你就在身边，知道你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那么近，再也不必掐着指头算着日子，再也不必每天对着一瓶的“三月暮”发呆。
一双胳膊从背后缠上来，水珠湮湿了永生的肩头，他感觉到一点冰凉爬上皮肤，然而后背紧贴在热乎乎的胸膛上，奎钟的脸孔贴在他的右颊上，声音是说不出的暧昧：“想我没？”
永生没有力气推开他，竟也舍不得骂他肉麻，他老老实实的点头，说：“想。”
心中像毫无波澜的湖水一般的平静。
想了三百多天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
于是奎钟就更紧密的搂住他，久久的不愿撒手，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揉进怀里。
奎钟说：“永生，你十六岁了，不再是孩子了。我还记得当初遇见你的时候你一脸稚气凶巴巴的模样。”
永生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嘴上不饶人：“我也记得你嘴巴鼻子里都塞满了泥的模样，真是精彩极了。”
奎钟忽然问道：“那你是喜欢那个时候的我多一些，还是现在的我多一些。”
永生哑口无言，推着他笑道：“你在说什么呢？那个时候还那样小，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一扭头，发现奎钟目光灿灿的看着自己，永生问：“怎样？”奎钟挑着眼角道：“那时小，现在不小了，那么现在是喜欢我咯？”
永生脸唰的红透了，僵立在地上，奎钟捏捏他的脸蛋：“我最喜欢你脸上红扑扑的模样，实在可爱！”说完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套白衣，“给你。”
永生拉下脸：“每年都要给我一套，我都说了千百遍，这样的衣服我平时压根穿不着。”
奎钟软言哄他：“我只希望你这几日穿给我看看。”
“我不要！”永生断然拒绝。
奎钟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安静的时间一长，永生反倒觉得心下愧疚起来，闷声问：“看着我干嘛？”
“我每天都会想，你长到多高了，有没有变得稍微胖一些，或许还是和原来那样清瘦？然后我找来裁缝，和他描述你的身材体态，这件衣服做好了以后我看着就会觉得你就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永生，你穿给我看看，看看我的眼光对不对，看看你是不是和我想象中一样的那么高？”

不能拒绝，没法拒绝。
就算他一个字不说，自己过几分钟也会不情愿的换上那套衣服，然后如前两年那般，被他环抱在臂弯中，在他的眼眸里寻找自己。
更何况，他说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敲在心上，正中那最柔软的角落。
听到他低低的感叹：“永生，你越来越出众了，有时候我真庆幸你一直穿着麻布衣裳和霍前辈隐居在这里。”
骗人，应当是我比较担心才对吧，永生忿忿的想。
可是，一直，一直都相信着他。相信他会来，相信他会给自己温暖的怀抱，因为他承诺过，要一辈子对自己好的。
两人并排的躺在床上，奎钟的呼吸平稳而绵长，似乎是睡着了。
永生缓缓睁开眼睛，枕边叠好的白衣在黑夜里格外扎眼，几个时辰前奎钟说的话又徘徊在耳边，一股热流随着血液从脚尖一直涌上来，身体里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一般躁动不安。永生动了动手指，挪了挪，小心翼翼的插进奎钟的指缝中。
奎钟却突然的抓住了他。
永生一惊，偏头一看，奎钟正对着他笑，眉眼间都是温存。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的拉我的手。”他说道。
永生小声辩解：“不是第一次。”他见奎钟露出些微疑惑，不满道，“你忘了？第一次是你被教里的左护法带走的时候。”
奎钟恍然：“那个情况下，怎么能算。”他用指腹摩挲着永生的手指尖。
永生闭上眼睛，硬邦邦的说：“我睡了！你别扰我。”
奎钟暗笑：“也不知是谁扰了谁。”他一侧身，左手在被窝下搂住永生的肩，右手还和他紧紧相握。
永生调整了一下位置，没睁眼的一头扎进了奎钟的怀里，右手搭在他的腰上。
就这样保持了一会儿功夫。

一点也睡不着了，屋外小虫的鸣叫声听来是那般清晰。永生努力的定了几次心神都以失败告终，原本厚度刚好的薄被不知为何搭在身上也嫌闷热。
他豁然睁开眼睛，奎钟定定的看着自己，眼神专注。
心在这个刹那跳的很快，永生拽着奎钟的衣襟飞快的吻了他的唇，脑中像清空了一样一片白。
刚才的焦躁和闷热感随着这个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明，仿佛整个人都透亮了。
他目光灼灼的和奎钟对视。
奎钟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他的声音此刻不再清朗，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永生说：“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奎钟压住他，热烈的吻上去。
好像期待已久的感情在瞬间爆发出来了一般，停不下来，收不住口。
亲吻，还有抚摸，喘息叠着喘息，汗水重着汗水。
两人都青涩，却还在一次次的唇齿碰撞中让那股热情愈演愈烈。
衣衫尽褪，奎钟的手顺着永生纤细的身体一寸寸的游移下去，永生在他的抚摸下做无谓的挣扎，奎钟俯下头，舔他胸前小小的突起，永生整个人都绷直了，奎钟再向下探手，挑逗着下身最敏感的部位，永生有些惊恐的看着他，奎钟不禁吻他的眼睛，吻他长长的睫毛，然后将他翻过身来，吻他光滑的背脊。
他能感到身下的人微微的颤抖，呼吸一点一点的变沉，他试探的伸出手指，在永生紧滞的□□中摸索，永生呜呜的呻吟出来，咬住了下唇。奎钟舔他的牙齿，永生报复似的拉扯他的嘴角，尖利的小虎牙把他的唇划出血丝来。
他让永生面对着自己，看着他因为疼痛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孔，让自己一寸寸的推进他的体内，永生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脸色发白，十指扣进奎钟的肌肤中。
疼痛着，并快乐着。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这个想法滑过脑海，那疼痛好似都让人愉悦了。
“芳菲暮”的香味，萦绕在身边，无孔不入，直到随着越来越淡薄的意识一起陷入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