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闷，鼬那双深沉而黝圌黑的眼眸难得浮现淡淡的焦躁，溢出的查克拉一点一滴的极其压制的收回体内，在这种情况中，是艰巨的任务。
　　查克拉收回必须拿捏的相当好，才不会让他人所察。
　　「就快要完全抽离了。」宇志波斑独露出的那只眼眸流畅着即将达到目的的快意，或者该说是属于一种疯狂的神采。
　　还差一点点……就差这样一点点，他就能得到九尾。
　　他的野心、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
　　『磅』的一声巨响，让专注于抽离的众人怔怔神智，诧异的对望一眼，疑惑声源之际，又是一声巨响，头顶坚实的岩壁化作巨大的碎石，伴随片片尘烟，从头上磅然砸落。
　　如此惊变让众人错愕的纷纷闪避。
　　碎石和砂尘漫天，「是木叶的忍者？」躲避的同时，那木叶标志的护额闪烁着银色光芒。手中输出的查克拉中断，被抽离的九尾力量重重反弹回昏迷不醒的鸣人身上。
　　斑咬牙望着木叶的众忍者，「真是在紧要关头就会坏事。」还真是木叶的劣根性。
　　人数不多，但都是木叶出名的新一代。
　　棘手的情况。
　　「不能让他们带走九尾。」如果失去这最后的机会，他们耗费多年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流。
　　外力形成的薄膜消散无踪，本来浮在空中的鸣人在支撑的查克拉消失后，立即高速坠下。
　　疾速掠过的漆黑身影，稳稳的搂住散乱漂荡的金灿发丝。
　　「鸣人……」紧紧拥住的身躯无一丝反应，皮肤冰冷的不似常人，他俯在他的耳边，声声切切的呢喃。
　　好冰冷的身体，就像是失去生命的魁儡。
　　「看来人数挺多的呢……」鬼鲛挥舞着大刀，身上暴涨的查克拉反应着他的热血沸腾，很久没有好好打一场了……
　　鼬静静的望着拥着那金发少年，面对周遭情况豪无所觉，就这样跪在场地中央的黑发少年
　　他长的很好……虽然与他预期的完全不一样，但还能活着见到他一面，已经是相当让他欣慰的是。
　　他的目光完全独留在祭品之力的身上，连自己这个他心心念念的仇人都不仿佛不存在。
　　就差这么一步……本来想如果他赶不来，就要出手救下九尾。
　　幸好……他来了。
　　他的弟弟，佐助，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凡事担忧的孩子了。
　　「鬼鲛，我们走。」沉声叫住身边那个杀戮细胞全然开启的家伙。不待他反应，身影瞬时消失无踪，余光仅仅只能捕捉到模糊的衣摆。
　　「喂－－鼬！」惋惜的看着眼前的战况，还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发泄一场。
　　弹舌轻啧一声，扛起鲛肌，顿时自战场消失。
　　这让本势均力敌的战况顿时一面倒。
　　已经是医疗忍者的春野樱毫不退缩的退上藏匿于偶具中的赤砂之蝎，鹿丸已影子束缚术困助飞段，余下的角都、绝等人都不例外的被困余场上。
　　几名随后赶到的上忍，卡卡西、凯等人则缠住宇志波班的去路。
　　身侧附近已经沦为战场，曾经做为伙伴的人们正以性命与敌人私搏，漫天飞扬的忍器与片片尘嚣皆无法入他眼帘，他的眼中此刻只能容下面色死白的鸣人。
　　指尖颤抖的抚摸圌他的脸庞，不若想象中的柔软，冰冷而僵硬。
　　「鸣人……快醒过来……」记忆中，这副身躯总是温暖的令他不自禁的眷恋不已，不应该这样冰冷……
　　不应该……
　　如似感应到佐助的呼唤，覆盖眼眸的蝶翼轻圌颤，蓝眸黯然的开启。
　　「鸣人！」看见怀中的人对自己睁开眼眸，勉强的牵扯起唇圌瓣，崭露虚弱的笑颜，「佐助……」嘶哑的嗓音在佐助耳中却如天籁。
　　情不自禁的俯下脸，吻住冰凉的唇圌瓣。
　　「我在这。」嗓音温柔的抚圌慰着，没有事情，实在是太好了。「幸好你没事。」终日以来，胸口阵阵的闷疼不药而愈，收紧力道的将他镶进怀中，害怕他突然的消失。
　　「佐助……我肚子好疼……」抓圌住佐助衣襟的指节泛白，一排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唇上清晰烙印下一排齿痕，另一手捂着便便大腹，无法克制的哀吟。
　　最终再度失去意识。
　　素色的浴衣下摆缓缓溢出鲜红色的液体，那艳圌丽的红刺痛着佐助的眼眸。
　　心底复杂而惊惧交加。
　　视线所及的地方是腥红一片，仿佛一霎那他的世界便如此的崩毁。
　　他不知道小樱是怎么来到他的身边，连她是怎么自他手中抢走鸣人都毫无一丝记忆。
　　红色。他看见小樱双手沾染着殷圌红的色泽，一瞬间，他好象回到宇志波一族被灭的那个夜晚，无助的望着溢满整地的鲜红。
　　「－－助、佐助！」尚未干涸的血淌流在手上，抓圌住那人恍神的肩臂，使尽力量的摇晃着他，无法自制音量的喊着他的名，细腻的嗓音听来无助。
　　重重的耳光甩落在他的脸庞，这才让他自回忆的泥沼中脱身。
　　他怔怔望向小樱，洁白的上衣两侧印着血淋淋手印。
　　他以为女孩在哭，但看见的却是一张分明焦急却故做镇定的脸庞，翡翠的眼眸的确溢满雾气的迷蒙，但却死死咬住的唇半封死哭泣的机会。
　　「樱……」呐呐呼唤，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虚弱的语调。
　　「你必须帮我，佐助……我的查克拉不够救鸣人，佐助……」恐惧失去的让她纷乱了语气，无法言明当她发现自己的查克拉所剩无几时的慌乱。
　　她不能慌乱，她必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然是无法救鸣人的。


见佐助不语，鸣人又因为失血过多而生命垂危的昏厥，小樱更是用力的扯着他的肩臂，「快！鸣人等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不要说鸣人……连孩子都……」
　　「樱。」脆弱的神情在听见这番话而荡然无存，让发丝遮掩的脸庞首次抬眼正视小樱，「你一定可以救鸣人对不对？」
　　拜托，就算是骗我也好……告诉我你会救他，告诉我他会好起来。
　　黑眸锐利的望着听见这个疑问而重重一震的小樱。
　　姣好的面色死白如灰，绿眸倏然睁的圆大，被齿紧紧圌咬住的唇圌瓣簌簌颤抖，脸庞流露无助的神情。
　　佐助似乎在一瞬间有看见当初那个只会哭泣的女孩。
　　「佐助，我……」踌躇着字词的斟酌，在与那双渴求的黑眸对望半响，小樱突然理解佐助的心思，他也正畏惧着失去鸣人……坚定有力，「我会让他活下去！」
　　「所以请将查克拉借给我。」
　　在得到佐助的首肯后，小樱的掌心凝结淡淡的查克拉，贴浮在鸣人隆圌起的腹部，感觉掌心下的胎动剧烈，看来真是要早产。
　　未免失血过多，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可恶……如果是在木叶就好了，毕竟医疗设备还是相当完善。
　　借着佐助传递过来的查克拉，小樱颤颤望着鸣人苍白的面容，抽圌出随身携出的麻药施打在鸣人的腹部，查克拉集中于指尖处，尖锐的划破肌肤，在浑圌圆的腹部开了一道口。
　　卷缩小巧的婴孩印入两人眼中，茵绿的眼眸流光荡漾，好小好可爱的孩子……
　　她抱起肌肤红透的孩子，将孩子带离母体时，她看见一道连接母体与胎儿的红色查克拉，那是九尾与鸣人之间仅剩的连接。
　　这让她挣扎的不敢动作，如果这条查克拉线断去，鸣人很可能因为尾兽完全抽离而死亡。
　　怎么办……她不知所措的望着孩子，眸底充满恐惧。
　　佐助看见了，但是他们没有时间犹豫，他插身进入两人之间，快速的做下决定的抱出孩子。或许他自己没有感觉，但小樱却看见那双手正微微颤抖着，她只是快速的看了佐助一眼，速度快到让她连佐助有什么样的神情都没有看清。
　　她没有时间，没有赌输的筹码，佐助替她做下决定。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保全鸣人的生命……将手覆在鸣人的腹部，输进查克拉，以快速愈合。
　　孩子完全离体，而且连接的查克拉线也完全断裂……至此，宇智波班的野心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干裂的音调嘶喊的肝胆俱裂，宇志波斑恨恨望着一切，他的梦想、他的野心救只差这样一点距离……
　　他撞开卡卡西，比直的朝佐助而去，伸出的掌像是要抢夺孩子，早已戒备许久的佐助覆手握住草剃剑的剑柄，杀意凌厉，他要杀了宇智波斑。
　　这是既鼬之后，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杀人欲圌望。
　　「带着你可笑的野心，去死。」草剃剑的剑身贯入宇智波斑的胸口，温热的鲜血淌流，对于这个真实，佐助不经错愕。
　　这么简单就……不可能吧……
　　看着那个斑捂着伤口，巍巍倒卧，身子不停的抽蓄，独露出的那只眼眸曝露他的震惊，显然他也没有料到，他的生命竟然终结于此。
　　冷眼觑着斑的死亡，佐助褪圌下上衣包裹住瘦弱的孩子，怀中让他一手环抱住的孩子安静的异常，没有睁开眼眸，没有发出哭泣。
　　心底的感受复杂不已，这个孩子的出生并非他所期待，但当他搂住孩子的一瞬间，佐助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自心底蔓延，冷漠如他，也不经为这个孩子而热泪盈眶。
　　但温热的心绪却在他看见鸣人身上的伤口以肉圌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面色却仍是苍白的无一丝血色后，瞬时冷却。
　　鸣人，你要活下去……
　　和我们的孩子一起。
　　她的掌心一颤，治疗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她感觉不到鸣人身上还有一丝活着的气息，冰凉的温度，僵硬的身体……
　　查克拉消散，医疗忍者的任务结束了。
　　温热的水珠顺着细致的脸庞点点滴落在地面，蕴染淡淡的水晕。
　　「樱……？」查觉她颤抖的瘦弱肩膀，无法克制的出声音催促。
　　樱垂着脸庞，缓慢的摇着头，在佐助看见几滴泪珠顺着脸庞滑至下颚，最后滴落地面，她已然用双手遮挡自己满面泪痕。
　　不可能……
　　周圌身血液顿时冻结。
　　他将孩子轻放于地面，大掌搂住那失温的躯体，「鸣人……」明明自己的温度总是比他低凉许多，还记得当年没有叛离前，吊车尾在夏天总是喜欢偎在他身上，像只可爱的猫儿似的紧紧缠住自己。
　　为什幺现在，他的温度却比自己更加的低凉。
　　不可以，吊车尾……不可以这样离开我，我不准你不需要我。
　　「快醒来……我……只要你醒来，鸣人，只要你醒来，我答应你……什幺条件我都答应你，回木叶也没有关系……」语调平静的诉说，但心底的裂缝却逐渐加剧。
　　那种仿佛心口正被人用力捏碎的痛楚，撕裂的伤痕，连带着撕心裂肺的鲜血汩圌汩流出，肉圌眼却看不见。
　　呐，你不是说想知道孩子的名字吗？
　　呐，你不是喜欢我吗？
　　呐，其实我也喜欢你。
　　鸣人，我和你回去，因为我开始眷恋你的体温，你的笑颜是我唯一的温暖，也是我最深刻的救赎。
　　所以……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鸣人……鸣人……」他已经什幺都说不出口了，可以给予的，已经出口承诺，但怀中的人却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他只能不停的呼唤他的名。
　　吊车尾，其实我……很爱你。你总是纵容我，所以这次你也会原谅我对不对？你会对我笑得灿烂，你会对我说，『佐助，和我回木叶』。
　　「鸣人……你说话……只要你开口，我就和你回去，只要你醒来……」眼前模糊一片，他好象连鸣人的脸庞都看不清。
　　颊上温热的液体是泪……他竟然落泪？
　　「鸣人……鸣人－－－！」
　　「佐助，孩子……」在他撕心裂肺的嘶喊后，已岩壁铸成的基地顿时回响樱听来过度尖锐的提醒。
　　孩子的查克拉正蠢蠢暴圌动……他看见那个婴孩的臀上长出九条尾巴。
　　『磅！』的巨响，属于晓的基地在一片红色的查克拉中夷为平地。


【章十】
　　木叶的医院如常宁静，小樱捧着一束鲜花，艳圌丽的黄色向日葵像极鸣人的发丝，踩着登上的阶梯，在转角处遇见不怎么熟悉的眼熟之人。
　　「你来看鸣人吗？」这张过于沧桑的容颜，小樱曾经在看见的第一眼震惊的无法言语。
　　轻轻点头，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更显沉默，隔了好一会，他才说，「不想回宅子里，只好这么待在这。」他的怀中搂着小小的孩子，眸光温柔。
　　那昔日的宅院，记载着宇志波一族让人唏嘘的兴衰，更承载着他的罪。
　　「那个……虽然晚了一点，但还是要谢谢你。」这张与佐助相仿却历尽风霜的脸庞，小樱不知道该如何和他沟通，「鼬，谢谢你救了鸣人。」
　　「我救他只是为了佐助。」因为他知道，佐助不能失去他。
　　这也算是，他唯一可以弥补佐助的事情。
　　那惊心动魄的战役，已经过去一个月。
　　那日虽与鬼鲛先行逃离基地的宇志波鼬却心升异感的抛下同伴返回，还没走进基地，他已经远远可听见自己弟弟圌痛彻心扉的凄凉呼唤。
　　「不！鸣人……鸣人！」
　　「吊车尾，不准离开我！」
　　心下喀的一声，加足脚步赶回，只看见浑身浴血的佐助泪流满面的搂着脸色死灰，伤痕累累，甚至是胸膛已无一丝起伏的九尾。
　　「鸣人，我和你回木叶……我和你回去！我答应你……所以，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求求你睁开眼睛，不要离开……不要……」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声声切切的哽咽呼唤。
　　一声比一声割人心扉，一声比一声让他鼻酸。他那冷漠的弟弟，竟然会说出爱这个字这要他如何不感到心痛，
　　心底泛滥着愧疚，还正踌躇是否该现身，就听见女孩的惊呼，「佐助，孩子……」
　　他看见那个拥有宇志波家血脉的孩子，九条查克拉显现的尾巴在身后挥舞，这让他无声无息的现身在基地之中，笔直的朝着佐助前进。
　　查觉他出现的木叶忍者各个已惊惧的目光望着自己，已经经历过战斗而疲乏的身子却硬圌挺挺的挡在佐助之前。
　　「宇志波鼬……」
　　「如果想救他们，让开。」短短几个字，让众人的面色浮现一抹希冀，于是他在戒备与犹豫的眸光中，却不被阻拦的走到佐助身边。
　　那个孩子只是痴痴的望着漩涡鸣人，他知道他感觉到他的到来，却没有任何举动。
　　那个做事不顾后果，看见他就扑上来的弟弟已经不存在了。
　　「佐助，用你的写轮眼抑制九尾。」宇志波一族的瞳术可以抑制九尾，这是他从斑那处得知的讯息。
　　虽然佐助的瞳术不够强大，但是九尾的身上流着他的血脉，所以不无可能。
　　「你来做什么？」听见鼬的命令，佐助半响没有动作，他抬眼望着鼬，黑眸平静如一滩死水，没有悲伤与痛苦，就仿佛不曾活着。
　　凝望面前的鼬，佐助讽刺的牵起唇线。
　　「你要让漩涡鸣人耗尽生命诞下的孩子毁灭他所喜爱的世界吗？」语气波澜不兴，他静静凝视着佐助，两人之间的眸光交错。
　　佐助疲惫的阖下眼帘，「怎么做？」没有心情执着于可笑的仇恨。鼬说的没有错，鸣人是如此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他必须抑制这孩子体内的九尾力量。
　　「杀了我，得到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
　　他在自己弟弟错愕的神情上看见茫然不解的情绪，显然自己这些年所演的戏码相当成功，一直将自己当作仇敌的人，竟然会提出此项要求。
　　他蹲下圌身，在佐助无法反应的时刻，抓圌住他握住草剃剑的那一手，毫无一丝犹豫的将剑刃送入自己的胸口。
　　他以为自己会死，而他确实在那一刹那失去意识，唯一的记忆是佐助那双烙印错愕的眼眸。
　　这样就可以结束一切了。
　　不管是他宇志波鼬的一生，还是佐助对他的恨。
　　他确实死了，但却被木叶的医疗忍者救回一命。
　　最终他选择回归木叶。
　　「希望鸣人能早点醒来。」小樱凝视手中的向日葵，姣美的唇勾勒一抹苦涩的微笑，粉色的发丝遮掩她失落的神情。
　　回想那日的惊心动魄。鼬在那之后便无意识，而自己在替他急救的同时，用自己的双眼记载了一切事端。


得到万花筒写轮眼的佐助，神情悲哀的让小樱以为他正在哭泣，但那张总是淡然的脸庞依旧，深红如血的写轮眼就如似承载罪孽，型态与先前的完全不一样。
　　鼬没有告诉佐助，但镇圌压住九尾的写轮眼就像是本能，看见九尾爆出强大的红色查克拉，那个颜色她很熟悉，她总会在鸣人失去控制时看见。
　　佐助用尽身上的查克拉，才让孩子身上暴涨的查克拉如同耗竭，一点一滴消退下来，终归于平静。
　　但小樱清明的看见，最后消失的查克拉化做一道细的让肉圌眼无法清晰看见的丝线，直直射圌入鸣人的体内，那之后，已无一丝生命迹象的鸣人胸膛恢复起伏，微弱的鼻息让他们欣喜若狂。
　　她不知道这个继承九尾力量的胎儿是不是有所感知，才会在最终救下鸣人，但在没有证据证明下，他们将此当作奇迹。
　　但是……在他们将伤重的鸣人、频死的鼬与查克拉耗尽的佐助带回木叶，时间已经很久了，久到曾经频死的鼬已经洗清叛离罪名，恢复伤势，但鸣人却没有醒来。
　　就像是沉睡般，没有醒来过。
　　钢手师父说，或许他有一天会醒来，但是也可能永远这样沉睡着。
　　朝鼬点点头，小樱像鸣人的病房走去，推开洁白的门板，她就可以看见病塌上沉睡的鸣人，与那抹永远坐在床边等待的男人。
　　捂着唇鼻，整理情绪后，她才状若平静的走进房圌中，装出开朗的语调，「佐助，我今天带来的花是向日葵。」
　　「鸣人的状况是不是好多了？」自欺欺人的问着，其实他们都知道，鸣人的状况一直没有进步，只是沉睡。
　　同样是欺骗的响应，「比昨天进步。」其实只要是活着，那就是一大进步，是吧？鸣人。
　　黑眸望着熟睡的人儿，溢满着柔情，就算是和小樱谈话的同时，他专注的眸光也不曾片刻移开过他的身上。
　　「鸣人一定会醒来的，我相信他。」将花瓶中的鲜花换上向日葵。这是她每天的工作，是她自己向佐助要求的。
　　她希望每天都能为这个寂静的病房带来一点点的温暖。
　　希望鸣人醒来时可以看见鲜艳的花朵，可以让他知道大家都没有放弃，一直在等待他清醒。
　　「我知道。」不仅只是小樱，他也同样相信着。
　　所以鸣人，我会待在这，一直一直的待在这里，等待你的清醒。
　　「对了，佐助……鹿丸要我转告你，大家今天准备在烤肉Ｑ聚会，你一定要到场。」这段时间已经让大家太过疲倦，适当的发泄是好事。
　　尤其鸣人这样的状况……
　　『找佐助……可是以鸣人现在的状况，佐助恐怕……』
　　『小樱，就是因为鸣人现在这样，才要把佐助找出来。』
　　鹿丸的神情明显是觉得这种事其很麻烦，但是他搔搔头后，难得以严肃的语调诉说缘由，这代表他很重视这个问题。
　　『所以就麻烦你了，小樱。』
　　「我不放心鸣人，所以……」不无意外的，佐助蹙起两道眉，语词推托。
　　「就是因为鸣人现在这样，大家才想把佐助找出来。」没错，就因为鸣人这样，才更需要让大家聚在一起。
　　如果鸣人现在醒着，一听到聚会，一定会开怀的想要参加。
　　「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拉起病房的窗帘，一室明亮的色调顿时黯淡下来，「记住一定要来。」回眸灿笑，其中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佐助维持着淡漠神情，随着小樱步出病房，一前一后步出病房的两人，忽略了塌上的金发人儿微微颤动的指间。
　　在回廊上，不能避免的与拥着孩子的鼬相见。
　　对于鼬，佐助总有几分无法谅解的心结。
　　不管是当年的真相，鼬的苦衷他都清楚的知道，但心底总是有着责怨的心情，爱与恨两相交加，复杂的让他难以承受。
　　于是，他选择躲避。
　　「鼬，刚刚忘了说，今晚的聚会请务必参加。」小樱像是没有看见宇志波家两兄弟之间的诡谲气氛，笑弯着眼眸邀请。
　　沉默的望着佐助半响，轻不可见的点下头，没有多说什么，但这让小樱知道他一定到场，便放心的颔首后离去。
　　明媚的红飘然离去，被落下的佐助不慎自在的伸手向鼬讨着孩子。
　　三个月的时间，除了当初将他自鸣人体内抱出的那刻，他并没有很认真的瞧过这个孩子，浅意识里，他是恨着这个孩子。
　　如果没有他，鸣人至今也不会昏迷不醒。
　　细细凝视着这个孩子，还有些皱巴巴的五官，佐助不经疑惑，到底是像鸣人，还是像自己多一些？老是听小樱与井野等友人，抱着孩子笑道，『佐助，你瞧这孩子……五官像你，不过笑起来的感觉就比较像鸣人了。』
　　想起这一番话，佐助不经蹙起眉宇，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好梦正酣的孩子。
　　五官的话，好象的确比较像自己……可惜正熟睡着，没能看见他的笑容。
　　鼬递过孩子，怀中突然空去的重量让他一时不怎么能适应，鼬相当的寡言，佐助曾经不是冷漠的人，但当他历经变故，性格上也多了几分变化。
　　于是两个沉默的人只是各坐长椅的两端，好半天都没有交谈。
　　「佐助。」打破沉默的是鼬，他的视线落被佐助捧在怀中的孩子，「还恨我吗？」
　　佐助不语。
　　恨或者是不恨，还重要吗？
　　「我不怪你恨我，就算你没有办法谅解我，或者想要继续恨我都没有关系。」鼬自嘲着扯着一抹淡然笑意，「毕竟我明知道，就算是保护你的决定，还是会伤害你。」


　「这就是哥哥，被怨恨是理所当然的。」
　　唇蠕动半响，始是无声。
　　当年的自己尚还年幼，无法体会鼬说出这番话时的心情，现在听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很痛吧？鼬……很难受吧？哥哥……
　　脑中无法抑制的想起那些被自己强迫遗忘的记忆，他们兄弟之间的回忆。
　　「够了！不要对我说教，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哑着嗓子低低咆啸，他恨过，恨的想杀死这个家伙，但面对真实的真相，他如何能继续恨？
　　如何去恨着一个为了自己牺牲一切的人？
　　讨厌鼬老是用这种自嘲的口吻说话。
　　其实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你的确已经长大了。」失去的时间就像无法弥补的鸿沟，让他们兄弟无法亲近。
　　「你……」气恼的瞪视难得笑着的鼬，怀中的孩子却在此时发出低如猫鸣的哭泣，俯下的视线略有些怔然，笑起来怎么样他是没看见，不过这孩子哭的时候倒比较像鸣人。
　　还记得那个万年吊车尾被欺负了也只懂得躲在无人的林子里咬紧牙根，默默流泪，小圌脸总是涨的通红。
　　音量逐增，这才让他沉溺于回忆中的神志唤回，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抚起孩子。
　　可惜似乎完全不被买帐……哭声渐增。
　　「给我吧。」看见自家弟弟窘迫的模样，唇角难掩笑意。
　　接过哭闹不断的孩子，驾轻就熟的拍抚着孩子的背部。看见这个情景，佐助不免想道，自己和鼬差了不少岁数，那么……「以前你也是这样照顾我吗？」未经细想便脱口而出。
　　眼前的鼬，不曾存在于少的可怜的儿时记忆中。
　　被称做天才的鼬，与自己相差五岁，总是忙碌于任务，连自己要他教导忍术都没有时间，总是只会说着，『原谅我吧，佐助。』然后以指弹红他的额。
　　回到木叶之后，他没有心思照顾孩子，生活重心全绕着鸣人打转，让这孩子一开始在同期的伙伴家中辗转流落一圈后，在小樱看不下去的情况下暂时照顾，待鼬的伤势能让他的行动不受阻碍后，便成了他在照顾。
　　「你以前没他好哄，成天哭闹，非要让人抱着才能安静。」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微微上扬，难得真心的笑意。
　　听见儿时的往事，这让佐助脸颊羞郝，不甚自在，没想到鼬还记着那样清楚。
　　「佐助，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早就想好了……」垂下眼帘，心底溢满苦涩，「望。」
　　单名望。这个名字包含太多的情感，鸣人致死不休的痴望，他此刻的奢望。这个名字包含他期望鸣人清醒的含义。
　　「宇志波望？很好的名字。」很快便参透其中意义的鼬，看着再度沉沉睡去的孩子，沉沉低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再度陷入无止尽的沉默。
　　「孩子……就拜托你了，哥哥。」这次是由佐助先开口，他站起身摆摆手，如似耍赖的交待。
　　在鸣人清醒前，他无法分出心神照顾这个孩子。
　　轻轻一个颔首，代表鼬的首肯。
　　耳边是精密仪器的滴答声响，怔然的望着漆黑的室内，蓝眸迷茫。
　　挣扎着想起身，但偏偏全身的知觉相当迟缓，唯一可以动作的指节随着他的移动因此传来阵阵酸麻的感觉。
　　全身都好象麻痹一般，无可奈何的躺在原位，酸痛的知觉一点一点刺痛他的大脑，在疼痛褪去后，他终于能够勉强移动身体。
　　坐起身子，却是一片无声无息的房间，唯有机器正滴答作响。
　　「这里是……」才一开口，就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着，喉咙干涩的让他皱起好看的五官。掀开覆盖身上的棉被，温暖的足部踏在冰凉的地板，好冰冷……
　　纤细的手腕连接着悬挂起来的点滴，指尖也夹着仪器，皱皱眉，反射性的伸手拔除，力道过大让他注射点滴的伤口喷出一地的鲜血。
　　缓慢的走到桌边，桌面有些零乱。
　　水杯与保温瓶印入眼帘，他倒了一点温水饮下，这才有余力看清房间的一切，是病房。
　　步履蹒跚的走到窗边，玻璃反射性出他此刻的模样，苍白的肌肤与落在肩胛处的发丝，这是『他』吗？那么『他』又是谁呢……？
　　窗外的世界与病房内的黑暗不同，银白色的一片。
　　是雪。
　　他纤瘦的身躯仅着不和身材的宽大病服，一路摇摇晃晃的朝病房外离去，赤圌裸圌着足踩在冰凉的雪地上，泄漏点点足迹。
　　烤肉Ｑ这是他们时常聚会的场所，席间内的桌上，满是生肉与啤酒，今晚的聚会气氛比平时更加高昂。
　　原因不外乎坐在角落的三个主角，宇志波一家。曾经叛逃的鼬与佐助自然是大家的目光焦点，但更吸引人的，自然是佐助手中拥着的那个孩子。
　　在场的人大多都照顾过这个孩子。
　　「真没想到佐助竟然回来了。真像是一场梦的感觉……」举着杯子，让一向大剌剌的牙发出这样的叹息。
　　「笨蛋！怎么会是梦呢？」井野毫不给点情面的吐槽，让一向没有过多交集的两人顿时吵了一团。
　　在吵闹之中，鹿丸两手置于脑后，神情若有所思，「不过真没想到，佐助竟然是我们之中最早当爸爸的人呢。」
　　「不是还有鸣人吗？那家伙部不愧是意外性第一的忍者，这么早就和佐助有了小孩。」


　「笨蛋牙！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鸣人现在……」
　　「对不起，佐助。」与牙同组的雏田在桌底的十指不安的纠缠成一团，害羞的模样和三年前并没有多少改变，她带着抱歉的表情向佐助道歉。
　　「不要紧。」佐助摇头，并没有将这点事放上心。
　　如果这么简单就被打击到，他宇志波佐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放心吧，鸣人一定会醒来的。」与雏田无异的日向家白眼，这是宁次，同为木叶名门，更是以瞳术著称的一族，他看着佐助的眼眸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佐助，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望。宇志波望。」
　　「佐助，大家都照顾过望了，是不是可以让我照顾他一下？」小李露出招牌笑容，洁白的牙齿反射闪光，比出大拇指。
　　「不行，绝对不行。」没等佐助响应，一侧的小樱想都不想的干脆回绝。当初就是因为眼看没有人能照顾孩子，差些落在小李的手上，她才义不容辞的接下这个任务。
　　「为什么？」被拒绝的小李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身影黯然的呐喊。
　　「反正就是不可以。」一点情面都没有，只见小樱将视线转回佐助身上，一字一句强调，「不准把望交给他，不然……」拳头煞时作响。
　　反正现在也不喜欢佐助了，什么温柔的表象也不用维持，经过钢手的调圌教，小樱现在比较习惯用拳头处理事情。
　　唇角微微扬笑，没有响应。
　　伙伴们的成长，三年前、三年后，真是让佐助无所适从。只会拖后腿的女孩不再只懂得哭泣，从小樱的身上可以看见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深刻轨迹。
　　那是他所遗弃的时间。
　　「哦？还真是热闹。」慵懒的痞气语调，银白的颜色印入眼帘，那一张佐助非常熟悉的脸庞，虽然看来不怎么正经，总是爱迟到的上忍教师。
　　在他选择叛离前，苦口婆心的劝阻自己，可以当初的自己只将这份关怀视为上忍的多事，现在想来，不免有几分歉疚。
　　其实卡卡西一直都很保护他们。不管是执行任务或者是他们平时的生活，都是以他们的安全作为前提。
　　就连这次回到木叶，也是以卡卡西为首的上忍的支持，五代火影才得有与整个长老曾抗衡的力量，也是因为如此，他和鼬现下才能安稳的待在木叶，虽然对他们的监视并无消减，但既然鼬不在乎，他也没有立场在意。
　　「卡卡西老师？」看见老师，属于小樱特有的绿眸带着几分惊喜。
　　「介意我加入吗？」
　　「当然欢迎。」
　　于是，卡卡西随意的坐到佐助的身边。
　　「幸好你压制住九尾。」不然以那个时候，木叶的忍者们都因为和晓作战而负伤，根本不可能抑制九尾的暴圌动，只怕木叶会元气大伤。
　　「没什么。」不高不低的平淡语调。只不过是想替他做点什么……是自己明白的太晚，对鸣人的感情早就在他无所察觉时深陷于其中，待他理解，却已伤鸣人太深。
　　直到他失去鸣人时，才懂得一直以为不在乎的人，在心底是如何的重要，而他能为他做的，是如此的少。
　　忽然觉得气氛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明明一直都是这样热闹，他却突然觉得烦闷。
　　「先走了。」席间的伙伴们正酒酣耳热，所以他只是悄悄的起身，仅只有向卡卡西道别，便抱着孩子瞬影离去，并未中断如此热络的气氛。
　　卡卡希望着那抹离去的残影，面罩下的脸庞是沉重的忧心。没有人知道鸣人会在什么时候清醒，而他确担心佐助是否能承受。
　　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一个月甚至是半年，没有人说的准。
　　期待之后失望，失望之后又是期待，如此周而复始，就算是佐助，或许也沉受不住。
　　所以呐……鸣人，你可要快点醒来。
　　大家都正为你担心。
　　匆匆离席，佐助不想看见每个人望着自己的眼眸中都带着怜悯的神色。
　　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感到绝望，或者应该说，只要鸣人还活着，就算是昏迷不醒，他也觉得幸福。
　　回程的途中，静谧的夜空飘下片片雪花。
　　是初雪呢……
　　眸光不经放柔许多，真希望能让他瞧瞧。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医院，鸣人的病房位置他已经牢牢记住。
　　虽然让窗帘覆盖，看不见里头，但是他就是情不自禁的想瞧瞧。一眼望去，黑眸不经闪过错愕，明明应该被拉开的窗帘此刻却完好的分于窗户两侧。
　　难道……
　　他的身体几乎不能自制的颤抖，名为狂喜的颤栗。
　　忆起某种可能后，他再也无法保有理智，步伐由慢慢前进到最后急不可待的狂奔而至，但当他真的站在病房前，却胆怯的不敢进入。
　　如果鸣人没有醒来……如果是这样，他该怎么面对？
　　咬着牙，带着怯懦的心，他知道自己不是懂得逃避的人，决绝的推开门，病床上空无一人，翻开的棉被，桌面上喝过的水……
　　是鸣人……他真的清醒了？
　　但雀跃的心思却冻结在看见一地鲜红色的血液之时。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看这情况应该是醒来了，但确没有待在病房内。
　　这个吊车尾，等下一定要骂骂他才行。
　　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心底有些失落，他是多么希望在鸣人醒来的那一刻，自己能够陪伴在他身边……


　焦急的心思在看见窗外那抹身影鲜艳的黄色身影，顿时转为怒不可竭的愤怒，打开病房的窗户，一跃而下，朝他心念的那抹身影、那个人而去。
　　初雪翩翩，一身病装的走出医院，茫然无措的双手接下飘落的雪片。
　　好冷、好冰……无神的蓝眸望着手中接下的雪片静静的融为水，不管怎么样思考，他的脑袋仍是一片空白。
　　「吊车尾，不好好待在病房休息，还穿成这样跑出来。」听的出是很生气的语调，但却柔和的不可思议，一件深色长袍披覆在仅着病装的纤瘦身子尚。
　　蓝眸怔怔然的望着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黑发黑眸，莫名的感到熟悉，他望着他，几乎沉沦在那双漾着坦然的黑眸中，那双眸里有着深奥的神情，像要引他去探索似。
　　这个人，为什么给他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身体还有不舒服吗？」见鸣人傻楞楞的望着自己，佐助就不免升起一丝心痛，这样脆弱的表情，不该出现在总是笑的灿烂的吊车尾身上。
　　「鸣人……」无法自禁的呢喃他的名。一手抱着安睡的婴孩，空出的那手想轻轻抚摸圌他的面庞，却让他的一句话给震慑的无法动弹。
　　「你……是谁？」脆弱的语调与苍白的容颜落入佐助眸中，深邃的黑似乎黯然加剧，环抱着孩子的手臂不自觉收紧。
　　「鸣人，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就算你气我也不可开这种玩笑，我回来了，为了你……」伸出手想将他拥入怀，却被他恐惧的躲开。
　　「我真的不认识你……」
　　那双蓝眸反射着陌生的情绪，胆却的神情让佐助颓然的放下手。
　　隐隐感觉得出来，鸣人并没有说谎，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竟然不记得自己……这种结果是他怎么都无法预想到的。
　　被遗忘的自己，鸣人现在根本不需要他……
　　这是惩罚吗？是对他宇志波佐助的惩罚。
　　是他被仇恨蒙蔽双眼，伤害心爱之人的罪孽。
　　在看见那双湛蓝无垢的美眸单纯的望着自己，佐助不能自制的退后几步，步伐凌圌乱。
　　他的美好如似天使，这让满身污秽的自己如何面对……
　　是不是永远不再出现于你面前，才能圆一个结局。
　　「等等……」伸手扯住急将抛下他离去的身影，紧紧的拽住素色浴衣的袖口。
　　不知名的恐惧紧紧掳获他的心，不能让他走。明明什么都记不起的自己，心底却明确的感觉到不可以让这个人从面前消失。
　　就仿佛如果消失，就再也见不到他。
　　永生永世。
　　「别走……」出口的字词是挽留。
　　鸣人……佐助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开口挽留自己。
　　「求求你，不要走……」
　　因他的恳求而停驻脚步，不曾回首的身子侧对着他，眸光闪烁晶莹。
　　那是真诚的忏悔。
　　「为什么要拉住我？」鸣人，如果你不再想要我，请不要挽留我。
　　「请你……不要离开。」脑中很自然的浮现这段话语，他不能理解其中含议，但就是固执的不能让面前的人离开。
　　「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
　　听见如此踌躇的话语，佐助面庞带起淡淡苦涩的笑意，「知道了。」
　　我不走。
　　他如何能不因此而停留。鸣人追着他，已经太久太久了……也该是自己停下脚步，等待他来到身边的时候。
　　就算不记得自己也没有关系，只要还活着就好了。
　　不要紧的，鸣人。
　　「请告诉我，你是谁……」
　　「你是漩涡鸣人。」怀中抱着安睡的婴孩，男人语气微微停顿，「是我宇志波佐助的爱人。」我的希望我的太阳我的一切。
　　「这是我们的孩子，望。」怀中的孩子有张漂亮的脸庞，眼眸与鸣人无异，无瑕疵的湛蓝，如天空美丽。
　　望，有着希望的意思，就向鸣人期盼自己的归来，而此刻的自己，奢望着鸣人的清醒。
　　「我们，就是你的未来。」
　　失去太多的我们，最终或许可以得一个圆满。
　　遗忘的过去，太过苦涩，所以鸣人，不要记起来，那些回忆不需要你时刻回想，忘记的就让他过去。
　　有我在，此后你的快乐将由我替你创造。
　　还有我们的孩子。
　　鸣人，忘记我没有关系，但是请你从此刻开始记着，我爱你。
－终－


　他一手置于枕边，粗糙的指腹轻划着那泛着粉色光泽的唇，轻轻的附上，薄唇轻如羽毛的刷过鸣人紧闭的唇，无法自禁的吸吮着逐渐开启的两片唇圌瓣。
　　其实一开始只是想轻轻啄吻一下，满足自己的渴望，但没想到吻着鸣人时的感觉，竟让他毫无理智的沉沦，开始不受控制的渴求更多。
　　从浅眠中惊醒，察觉这番情况，鸣人的两颊沾染无比艳圌丽的色泽，两手贴在佐助的胸前推拒，但能动作的空间太小，反而让他更像是欲拒还迎。
　　察觉自己的口被他以齿撬开，灵巧的舌趁隙滑入自己口中，粗糙的舌蕾在口中掠夺，心底眷恋却又感到畏惧，沉重的压力下，再无法忍受的扬手。
　　『啪！』重重一声，甩落在那张俊秀的脸庞。
　　声音虽响，但带给佐助的伤害并不大，原先流动疯狂神采的黑眸怔怔的用力眨了几下，顺从的放开鸣人，抚了抚被打的左脸颊。
　　「这是你第三次甩我耳光呢……吊车尾。」
　　看见鸣人防备的坐起身，且频频后退的模样，佐助无可奈何的向后倒卧，反手遮掩自己的眼眸，让鸣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对现在的你来说，我只是个陌生人……也难怪你会有这种反应。」
　　「谁、谁叫你不说一声……就突然……」畏惧消失无踪，他捂着唇，脑筋打结好半天才突然理解他们之间的意义，不知所措的扯着发，「呿……浑蛋！」
　　他看看遮挡着半边脸庞，仅露出下半的鼻与唇的佐助，竟有几分于心不忍的爬姿靠近，一手越过佐助的身侧，两副胸膛相贴，「还痛吗……？」
　　「那还用说吗？」稍稍移开覆盖的手背，露出一只黑眸，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属于鸣人的放大版脸庞，语调无可奈何。
　　「都说不是故意的了……真是爱记仇。」倾泻的金丝微微扫过佐助的脸庞，他俯下脸，在那左颊上印上一吻。
　　「还疼吗？」
　　唇圌瓣蠕动片刻，黑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像是正抱怨什么。
　　难得看见这人露出这种近似耍赖的表情，鸣人好笑的抿抿唇，俯身又是一个轻浅的吻，软唇
这次落下的地方，是佐助的唇圌瓣。
　　很淡很温柔的轻啄。
　　「还疼吗？」佐助看见他带着笑容重复这句话后，轻轻的趴俯下圌身子，将脸庞搁放于自己肩臂上，就这样依偎在自己的身边。
　　楞楞望着，没想过鸣人会做出这种举动，低低呢语，「大笨蛋……」
　　「佐助……」
　　听见有些脆弱的呼唤，他不想起身，只是转过脸庞，以慵懒的姿态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很爱以前的我？」以前那个没有失去记忆的我。
　　黑眸飘移，「不管是什么时候的你，我都喜欢。」他看见不该出现在鸣人身上的虚弱，这让他不自觉的严肃起语调。
　　不管是那个只会恶作剧的孩子，处处和自己争锋相对的吊车尾，或者是不顾一切追逐自己的笨蛋，甚至爱着自己不求回报的傻圌瓜，他都很喜欢，当然也包括现在这个什么都不记得，却依旧让他感到温暖的鸣人。
　　「可是已经过了好久了，我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这种深刻的挫败感，让他泄气。
　　「没有关系的，鸣人。」相较于鸣人的焦虑，佐助却沉稳的不可思议，对上鸣人错愕的眸光，他看来不甚在乎的说，「就算永远都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的。」
　　以往的记忆，佐助并不认为有想起来的必要，都只是被伤害的苦涩记忆。虽然现在的生活好象少了点什么，但却是平淡的幸福。
　　虽然自己有时会操之过急，这样的生活比较适合鸣人。
　　过去的就该过去，不必太过执着。
　　「你……」错愕的无法言语，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种答案，曾经的伙伴们看见自己，每个都是一脸希冀的模样，恨不得自己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他。
　　为什么佐助会……他不是爱着自己吗？还是他对自己的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深？
　　「不许胡思乱想。」看见那个小傻圌瓜多变的脸部表情，佐助大概就可以猜出来他那点简单的思绪，大掌紧紧握住他的手，「那些往事就算想起来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如果说，那些回想不起的以前让你感到不安，那么我要你记着，就算不想记起来，也不要觉得自责，因为……」
　　「无论是什么样的你，我都一样的爱着。」
　　「我只要你从现在起记着，我爱你，这样就好了。」
　　听见这番真情流露的告白，鸣人发现自己很不争气的让眼眶泛起薄薄的热液，自己真是好没用，竟然这样就想哭……
　　偷偷觑了佐助一眼，他以为佐助才是最希望他记起一切的那个人，毕竟就算佐助不说，他还是明明了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最后因为感到畏惧，所以他开始选择躲避。
　　将脸埋入对方的胸前，瘦弱的双肩微微颤抖。
　　「笨蛋，可不要哭了。」感觉胸前一片湿热，他含圌着笑意抚了抚总是耀眼的金色发丝。
　　「才不会哭呢！」浓浓的鼻音，却如失去记忆前的倔降，矢口否认。
　　「也不可以流口水。」其实很清楚对方正在哭泣，偏偏佐助一向有着喜欢逗弄鸣人的恶劣兴趣。
　　「才没有呢！」恨恨的抬脸，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正哭泣，两颊边犹挂清泪，泪流满面的样子印入佐助眼帘，后知后觉的的发现后，他飞快的用手背抹去泪痕。
　　佐助快一步的抓圌住他的手，唇圌瓣已温柔的力度轻轻的吻去他的泪。动作轻浅的让鸣人忘记反抗，就这样沉沦在他的怀中，感觉到那两片薄唇细细吻去温热的泪，顺着脸庞而下，轻轻吻上自己的唇。
　　这次没有反抗……佐助温柔的让他无法推开他。
　　被动的张开小圌嘴，与佐助的舌纠缠在一块，这次的吻又深又长，可以感觉到佐助的温柔，被他紧紧拥住的地方滚烫的好象要融化，舌被吻的发麻，却不愿就此松开。
　　分离时，是那样的依依不舍。


　「鸣人……可以吗？」在他的颈上留下几个深色的痕迹，掌心有些急躁的在这副躯体徘徊探索，但却没有轻易越举。
　　很久没有亲密的肌肤接触，还记着最后一次是欢愉根本不是两圌情圌相圌悦，可以称的上是他单放面的凌辱。
　　已经……不想伤害他。
　　所以他只是以唇圌舌以及温热的掌心亲密的在他身上点火。
　　怔然的望着佐助，眼若流水迷蒙，轻不可闻的缓慢点下头，然后害羞的闭上眼眸，一排蝶翼轻圌颤，带着万般风情。
　　得到允许让他的动作愈加的放肆，探入衣物中细细摸索，「我爱你……鸣人。」他的纯吐露温热的暧昧话语，散落在发红的耳际，已是手足无措的鸣人轻轻已双手环抱住他的颈项细语。
　　「呐，佐助……我也是唷。」
　　我也一样呐……很爱很爱你。
－终－


结束了，搬文这么久，这是我第二次用图片发H部分。不得不感叹圣樱的写H技术啊~
@田中信一 扇子来吧，这文你一定会喜欢的，H有，生子。有些地方被和谐了，还有一点内容是图片版的。我在2L放了作者的鲜网专栏，如果手机也可以上鲜网的话，扇子不妨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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