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れられない
“侑李?”我挣扎着坐起来。
“啊!凉介,你醒了?”
不是那么软糯糯的声音。
抬头看见有冈大贵惊喜的脸。
“有冈?侑李呢?”我敲敲脑袋,感觉十分沉重。转头看见左手手腕上一条蜿蜒的伤疤,这是怎么回事?啊!脑袋使劲痛了起来。
“侑,侑李……”有冈大贵有些犹豫,“凉介你记不起来了吗?”
“什么记不起来了,说啊,还有这伤是怎么回事?”
“侑李出去了。”伊野尾慧倚着门框,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你们两个白痴啊?大冬天的,他还是个路痴!真是的,我去找他,我回来再找你们算帐!”我连忙穿好衣服,从衣架上拿下围巾,向外跑去。却听见身后伊野尾慧说道:“我们就是白痴,不过也比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白痴好…”有隐隐的哭声。
我有些落魄的回到家。
“有冈,怎么办,我找不到他…都是你们两个的错!”我有些烦躁。
“凉介,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什么?”
“关于侑李,还有你自己…”
“你想说侑李怎么了?说啊!啊!”脑袋剧烈痛起来,有一幕幕画面扫过。
我和侑李走在冬天的路上,他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我忘记了时间。
“凉介…”侑李的话语间渗出的温暖轻轻消失,形成回音,在我脑中飘荡,直至无影无踪。
“侑李?”我有些慌乱的寻找身边的温度,却发现自己身处医院,我居然看见“我”跪在地上不断拉着医生的衣角,我看见“我”哭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转头看见重症监护室里的侑李,也听见医生的“癌症晚期,恕我无力。”
呵,我也哭了。
我看着那条心脏跳动线变为一条直线。
我笑了,笑着摔倒地上,蜷着身子,止不住的笑声,止不住的泪水。
我看见“我”把刀子架在左手手腕上,干得好呢,我听见血液喷涌的声音……
“凉介,醒醒,你还好吗?”
我费力睁开眼,为什么还活着?看见一旁焦虑的有冈大贵和伊野尾慧。我任泪水肆意淌在脸上“好?为什么救我?你们是白痴啊?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这样,好痛苦,真的……”
“凉介,别这样,我们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侑李也希望,他最后的遗愿……”
我只是躺在沙发上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我抬头看见纯白的天空还有飞舞盘旋的冬日的阳光,我向着手哈气,突然想起你在最后展露的令我珍爱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的胸膛,你令我如此难以忘怀,曾经永远属于我的,在休止的另一端,漫长的冬季一直累积着周而复始的旅程,直到泪落下。
身体冷得麻木了。
心也冻僵了。
满眼的鲜红。
侑李,原谅我没有听你的话。
不过,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