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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转载】鸟 (蝎迪、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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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十分经典的蝎迪文,吧里多数亲应该都看过了。但还是搬过来和亲们分享一下,希望对写文的亲和看文的亲有所帮助。
这里阿司。果咩,因为不知道绘木大人的去向所以没办法拿到授权。
大人如果你看到的话请接受我诚挚的歉意,以及……求授权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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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忍忍堂绘木
候鸟迁徙是一个有关承诺的故事。归来的承诺。
——《迁徙的鸟》



1楼2011-11-25 11:07回复
    第一章 丹顶鹤,旅程1000公里,远东地区往返西伯利亚针叶林
    迪达拉的梦里总是有鸟。各式各样的鸟。它们在天空里来来往往,四处飞翔,迪达拉迅速调整那架小小的望远镜想看清楚那些鸟的细节,可是捕捉到的永远只是那些鸟飘落的遗羽。
    那些是什么鸟呢?迪达拉抬头望天。天空很蓝,没有云,也没有鸟。阳光很灿烂,刺伤他的眼睛,他抬起手来挡住太阳,被晒得金黄的空气在手心里跳动,很温暖,刚一这么觉得,他就困顿起来。下午三点的阳光香甜得像刚刚烤好的巧克力柠檬乳酪蛋糕,迪达拉舔舔嘴唇,眯起眼,放下微微渗出汗水的手,坐在阳光里打起瞌睡。
    身体被晒得非常温暖,在战斗中失去的血液还没有完全补充回来,迪达拉感到微微的缺氧,晕晕的,不算难受,甚至有一点点飞翔的错觉。他稍微翻动身体让阳光可以晒到背,靠在墙上的身体一边放松着一边滑下去。
    蝎子瞄一眼突然靠到自己肩上的金色的头,迪达拉的长发盖住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睛眯成缝,白金色的眸子睡在眼皮底下,折射出阳光,亮亮的,被金色的眼睫一挡,又朦胧了,看不真切。蝎子勾起唇角,脖子放松,把头靠在迪达拉的头顶,转动眼眸把视线投回手中的傀儡,三代风影的脸上拖着机巧咬合的凹凸,眉眼弯曲嘴角上挑,像是在笑。蝎子把那些被小樱和千代弄出来的划痕和裂纹修补好,再把用过的符咒与暗器重新装配好,然后刷上防护用的油,用高级的棉布均匀地擦散了,在傀儡表面薄薄地盖上一层,保护着那精巧的艺术品不受蛀虫和潮气的侵袭。
    阳光很温暖,迪达拉的呼吸悠长而平静。安宁的气氛令蝎子也觉得慵懒起来。他把护理完组装好的傀儡收进卷轴,放进贴身的口袋。晒了一下午的身体暖暖的,他耙一耙头发,又顺一顺迪达拉在动作里纷乱起来的长发,放松身体靠在墙壁上,闭了眼,只一刻时间,便也睡了过去。
    迪达拉梦见一群天鹅。雪白的,停在湖面上,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仔细看清楚那些鸟的细节,一只大嘴鹈鹕从天而降把他压进水中。等他从鹈鹕的脚掌和翅膀下挣扎出来,只看见划破水面的千只细足,还有在啪啪的拍打声中掉落的大羽毛,铺天盖地,像雪。
    都是那只鹈鹕的错!嗯!迪达拉伸手去捞那只闯了祸的鹈鹕,而那只巨大的鸟灵活地跃起来,一扭脖子笃地一声往他头上啄过去,痛地他眼前冒出了星星。
    迪达拉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头很痛,蝎子的手腕垫在他的后脑勺下面,头搁在他的颈窝,嘴唇触在他的锁骨上,呼吸吹着他的淡茶色短发和他的金发在脖子上搔动,很痒,他把那些发丝顺开。
    阳光很明亮,迪达拉闭上眼,血管的颜色被强烈的阳光投射在视网膜上,血红一片。他转一转头,把眼睛藏进阴影。
    蝎子趴在他的胸口,呼吸时起伏的胸膛相互碰撞。有一些重,迪达拉移一移压得酸痛的腰,他想起平时早上的梦,一只鸵鸟把他踩在脚底下,他挣不脱,大喊大叫,却没有人理他。
    那么这次是变了只鹈鹕?嗯?迪达拉又挪一挪酸痛的身体,蝎子攀住他的肩,头又往他颈窝里蹭,痒痒的,他把那颗淡茶色的脑袋往旁边移。被太阳晒了一下午的松木地板暖洋洋的,单宁的清香气味碌碌潜伏,川之国潺潺的流水声拍打着河岸,他很快又觉得困倦。把手伸到夹道外面,下垂,指尖碰触到冰凉的河水,他微微觉得安心,于是又慢慢地睡着了。
    半夜里蝎子觉得冷,他坐起来拧一拧衣服,说不上湿,却被冰冷的水汽浸得微润。他把黑底上染着红云的大氅脱下来,挂到屋里的墙上,然后出来踢题迪达拉的腿:“迪达拉,起来,进去睡。”
    迪达拉掀一掀眼皮,蝎子的翠眸那么遥远。
    他又眯起眼睛。
    “喂,别装死,起来。”蝎子蹲下来,撩开迪达拉的长发。迪达拉眯起的眼水润润的,蝎子想不起该怎么形容。他瞪一眼,从河中撩起沉沉的水,滴滴嗒嗒地淋到迪达拉脸上。迪达拉坐起来,抓起潮润冰凉的袖子擦干脸。他垂着眼睑,瞟蝎子一眼,身子一翻挂住他,把下巴放到他的肩上,垂下头。
    


    2楼2011-11-25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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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15:5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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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达拉有非常严重的起床低血压。
      “……你睡昏头了?”已经对迪达拉的习惯性不良动作视若无睹,蝎子扶着他站起来。迪达拉很轻,也比蝎子矮一点,他伸长了脖子保持下巴搁在他肩上的姿势,用力攀住他的脖子。
      蝎子推他一把,迪达拉被推开一些,然后又攀上来,抱得更紧。
      蝎子扯动几下嘴角,不知是想笑还是不想笑,而最终他也确实没有笑得出来。他扳开迪达拉的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像是挟着猫一样挟着还在昏着头的迪达拉走进去,手伸进了蹭开的大氅里面,他摸到了交缠的纱布的痕迹和凝固着的血块的僵硬。把食指和中指向上顶一下,他感觉到迪达拉的身体轻轻地抖了一下。
      迪达拉软软的右手伸过来抓住蝎子的衣领。
      蝎子把他的手扳下来,换了个方式抱起迪达拉。
      迪达拉肚子上的伤口很大,蝎子推测是被螺旋丸撞击之后又被后面藏者的引爆符震伤了内脏。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蝎子放下迪达拉,把他身上的大氅脱下挂起来,忍者的网格服下面露出一些绷带,他把迪达拉的衣服掀起来,看见从胸口缠到髋骨的纱布上有血渗出来,样子就像是迪达拉那些炸弹爆开时的火焰花。蝎子伸出指尖,点一点,血还没有完全干透,留下一些褐红的印痕在他的皮肤上。蝎子把那指尖伸到鼻子前,嗅一嗅,腥味很甜。
      他不想说,那就算了吧。蝎子眨一下眼,伸出舌头舔净手上的血印。
      不过回去之后还是找一个懂医疗忍术的人做尸傀儡吧。爬上床贴住迪达拉,蝎子在躺了三四个小时后终于发现那些血腥味引得他兴奋起来无法睡着。他咬牙切齿地想,一边爬起来出去找东西吃——那时是早晨六点半,破晓的第一线光芒已经驱赶着黑暗无处躲藏。
      对了,和千代老太婆在一起,叫什么樱的,她似乎对医术颇有心得的样子,攻击力也很强。瞪着布满血丝的翠色眼眸,蝎子一边这样决定一边转头看向早市上刚刚摆出来的苹果摊。嗯,就是她了。
      蝎子回来的时候,血液的甜香在旅舍夹道里逐渐浓郁。他拉开一条门缝望进去,迪达拉背对他坐着,地上扔了一堆纱布。他揪着纱布断口拉一下,再拉一下,身体缩成一团,不停地抖。
      这笨蛋让血块把纱布凝到伤口上面了。作出这样的判断,蝎子从纸袋里摸出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蹭,一口咬下去发出咔滋一声脆响。
      迪达拉飞快地烧掉纱布套上网格服,蝎子拉开门进去,迪达拉刚刚好披上大氅。他背对着蝎子拉上领口。
      房间里有明显的焦糊味和腥甜香,蝎子没有问,只是把纸袋放在桌子上。迪达拉也没有解释,伸出手去抓一个苹果啃下去,又抓一个啃,啃着啃着蝎子指尖托着两粒红得发黑的小药丸放到他手中苹果蒂的凹陷里,迪达拉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斜睨着瞧他。
      “什么东西啊,大叔?嗯?”用手背抹着圆嘟嘟的脸上的苹果汁水和残屑,迪达拉伸出舌头把嘴唇边的苹果汁卷进嘴里。
      “增血丸。吃下去。”蝎子也抓着一个苹果在咬,他吃得很慢,悠闲地咬了嚼了尝够味道了才咽下去。
      “……”迪达拉睁大了眼睛瞪那两个小药丸:“……不要,我吃腻了。嗯。”
      “少废话,小子。给我吃下去,少来添乱。”蝎子狠狠地瞪他,翠色的瞳仁里血丝排列成放射的形状。
      蝎子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迪达拉吐一吐舌头,闭着眼睛把那两粒增血丸同苹果一起嚼了吞下去,再把舌头吐出来,嘶嘶地一边抽气一边念叨着“好难吃。嗯。”蝎子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只有迪达拉有胆量忽视它。
      蝎子啃完了苹果,把核扔出去。他很慢很慢地转动眼睛,定定地盯着迪达拉看,迪达拉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啃完了那个苹果。
      蝎子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迪达拉记得刚刚同他组合的日子里蝎子总是一整晚一整晚无法入睡,眼睛下面永远是深黑的颜色,翠色的眸子注视着谁,谁就会从心里涌起恐惧。那双排着血丝的眼睛是死的,冰冷而无机,就像蝎子精心制作的那些傀儡。
      蝎子是要贴着自己才睡得着的。迪达拉想,伸手摸摸被血块凝住的肚子。那么是自己的血的味道让他太兴奋以至于睡不着?大概是吧,这样的话,就只有再休息一阵,让它快点长好了。
      我不想让大叔知道啊。嗯。迪达拉低着头,金发沿着护额搭下来。为什么呢?
      蝎子微微转过头,看迪达拉的脸。迪达拉很可爱,非常非常可爱,蝎子不止一次想去捏那张圆滚滚的脸。
      蝎子伸出手,按着迪达拉的脑袋揉了揉。
      “干什么?嗯?”迪达拉抬起头。
      “走吧。”蝎子拎起纸袋,拉开拉门走出去。
      迪达拉几步小跑追上去,抓住蝎子的袖子。“大叔,岩之国在这边。嗯。”
      “回‘晓’。”
      “嗯?”迪达拉眨眨眼。“回去做什么?”
      蝎子瞟他一眼,在他肚子上狠打一拳。
      迪达拉惨号一声,捂着肚子吊住蝎子的衣袖。


      3楼2011-11-25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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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把它揭下来。蝎子舔舔嘴唇,从衣服里摸出卷轴和维修傀儡用的工具,把迪达拉的包解下来,打开一翻,还有一些绷带和止血的药,于是倒出来和自己的药物一起放在一边。
        蝎子升起一堆火,放出三代风影的傀儡按住迪达拉的手脚,然后把剪刀在火上烧了,抠起纱布断口,一点一点小心地剥离。或许是感觉到痛,迪达拉挣扎几下,轻轻叫出声。
        啊,忘掉这个了!想起来的蝎子把迪达拉的护额解下来,捏开他的嘴塞进去,然后在脑后打一个结。这样就不会咬到舌头了。他想,又把剪刀烧烫,小心地一点一点揭着纱布,实在揭不了了,就用烧红的剪刀把皮肉从纤维上剪下来。烙伤的伤口微微焦烂,是一定会留下痕迹的。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血流得很少,全被烙焦的血肉堵在身体中。
        剪下一些纱布之后蝎子倒一些水出来,洗掉沾在上面的血。露出来的伤口就像是烟花,蝎子抬头看看迪达拉的脸,他正睁着银色的眼睛看他剪开自己的皮肤和肌肉。
        “你醒了吗?”蝎子问,才问出来就觉得多此一举。
        可是迪达拉很认真地点点头。
        于是蝎子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抹掉他眼角的泪水,留下了褐红的印痕。“醒了就好。……你把眼睛闭起来,看自己的伤口清理出来不是什么好体验。”
        迪达拉摇摇头,笑了一下。蝎子没有办法,也不能让手术时间拖太久,于是又捡起烧红的剪刀来,一点一点把纱布从迪达拉的皮肉上剥离。
        迪达拉看见蝎子的翠眸里血丝排列越来越密集,几乎好布满巩膜了。他的感觉很奇怪,那伤好象不是在自己的肚子上,被蝎子近似粗暴地处理的时候没有痛的感觉,只是有些麻,还有些痒,他想对蝎子说你用力撕吧不痛的,可是护额塞在嘴里,他说不出来。没有咬着护额也说不出来,他还记得弄醒自己的那一阵剧痛,当时自己的确是忍受不了地被逼出眼泪。可是慢慢地就不痛了。他想,所谓的麻木,大概就是这样一种过程。
        把纱布彻底地从迪达拉的肚子上剥下来,蝎子又用水洗了他的伤口,抖上止血的药,然后用干净的纱布从胸口缠到髋骨,再把护额从迪达拉嘴里解下来,收回了按着他的傀儡。
        “……哇,都是口水耶!嗯。”迪达拉拈着护额甩一甩,没再戴上,直接收进装黏土的包里——那里面已经空了。
        “还不都是你自己的。”蝎子收回了工具,看见迪达拉拉上衣服要坐起来,伸手把他按下去,又把他的衣服拉开,把网格服撩到锁骨下面。“你先躺下,再等一阵。”
        “为什么?不痛啊。嗯。”用手枕着头,迪达拉也没有再坐起来。
        “等会儿就痛了。”蝎子到河边洗了手,回来时看见迪达拉的手腕上有被压伤的青红淤印,他把那只手拉过来,淤伤完全是三代风影的傀儡捏出来的痕迹。“……不好意思,傀儡控制不了力道。”他按着那些伤痕,捏一捏,迪达拉嘶地抽一口气,蝎子赶紧放了手。
        “对不起。”他说。
        迪达拉没有说话,蝎子只当他小孩心性在赌气,也没有管。他从药盒里摸出几粒兵粮丸,转头对迪达拉说:“增血丸没有了,先用兵粮丸撑一下。”
        迪达拉点点头把药丸吞下去,然后又扭过头去不说话。一阵沉默之后,迪达拉拽着蝎子的绑腿摇一摇:“大叔,痛起来了,好痛呀!嗯。”
        “这是正常的。”他擦一擦迪达拉头上的汗。很久以前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伤痛,那之后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见不得血。“等一下还有的你受的。”
        “……还会更痛啊……嗯……”迪达拉很夸张地吐一下舌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走呢?嗯?”
        “等一会儿就走。”蝎子贴着迪达拉躺下来,闭起使用过度开始又酸又痛的眼睛。他需要休息一下,睡不着闭一闭眼也好。
        蝎子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抱在怀里的迪达拉的手很烫。他在发烧,他流了很多汗,汗水的气味和血腥味引来了森林里的野兽,绿莹莹的眼睛和焦躁的喘气声在他们周围围了一圈,来来回回地走动。
        “抱歉……我睡着了……”蝎子耙一耙头,伸手去摸迪达拉的额,很湿,烧脱水就麻烦了,于是他把他扶起来,喂一些水让他喝下去。
        “怎么不叫我?”蝎子让他喝了水,然后摸摸他的肚子,绷带干燥而且紧实,于是他把网格服拉下来,把大氅合上。
        “因为大叔眼睛里有血丝了啊。嗯。”迪达拉嘻嘻地笑。“好可怕哦~~再不让你睡一会儿的话,大叔的眼睛就红了,像兔子。嗯。”
        “兔子?……兔子…………”蝎子的头脑中立刻浮现起这种毛白白眼红红的温顺动物。哪里像?他想不出来。鬼的眼睛也是红的吧,为什么不说像鬼非要说像兔子?他把迪达拉扶起来,嫌扶着麻烦抱着也麻烦,于是又像挟着猫一样挟起迪达拉,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被提起来是的颤抖,他低头去看他。
        迪达拉像要令他安心一般对他笑。蝎子闭一下眼,窜上了树。


        5楼2011-11-25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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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斑头雁,旅程2500公里,恒河谷地往返中亚大草原
          那是一个深秋的阴冷早晨,霜在窗上结成白色的花。
          大叔大叔,你是怎么挑选材料的呢?嗯。
          刚刚过了低血压的迪达拉,趴在桌子上,一边用装红豆汤的杯子暖手一边问他。
          我觉得你是至今为止最好的材料。
          蝎子立着眼睛瞪他。蝎子有非常严重的起床气,而只有迪达拉有忽视这一点的胆量。
          哦,那我死了以后,请把我做成尸傀儡,这样就可以一直和大叔一起战斗了。嗯。
          迪达拉以令人恐惧的期待语气谈论着自己死后的事情,眼中竟有发现什么有趣事物的明亮光芒。
          做尸傀儡的话,现在就可以了。要试试吗?
          蝎子也像得到灵感一样,转过头看他。
          好无情啊~~嗯。我还是觉得,找个机会收手不干更好。这样,十年二十年以后,就没有人记得我们了。嗯。我就可以和大叔一起表演傀儡戏,大叔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看迁徙的鸟。嗯……嗯。
          蝎子的翠眸里发出光来。
          我觉得两种说法都不错。这样就可以把你带在身边,不会在想睡觉的时候找不到人。
          ——在以前那些不眠的日子里蝎子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精神一点一点崩溃的声音,而在迪达拉的身边,这种令人不安的声响从来就不会出现。
          迪达拉,你是一剂良药。
          我觉得你是至今为止最好的材料。
          蝎子说。
          我觉得两种说法都不错。这样就可以把你带在身边,不会在想睡觉的时候找不到人。
          蝎子又说。
          迪达拉,你是一剂良药。
          蝎子还说。
          蝎子的翠眸发出光来,仿佛同名的毒物找到了猎物。
          啊啊,如果我现在就死了,大叔就做不成尸傀儡了吧。嗯。
          迷迷糊糊睁开眼,迪达拉伸了手勾住蝎子的肩膀。
          “……大叔,…………你找个地方,把我做成尸傀儡算了,这样带着很麻烦的。嗯。”
          蝎子瞪他一眼,从包里摸出兵粮丸塞到他嘴里让他直接咽下去,又把剩下的水灌给他。
          “笨蛋。”
          迪达拉听到蝎子小声骂了一句,他嘻嘻地笑起来,然后听到气流快速掠过身体的声音。
          四周空气里血腥的甜味逐渐浓烈,鼬瞄一眼隔开阳台的纸拉门,冷冰冰地说:“出来,蝎子。”
          拉门被粗暴地拉开,撞在门框上,十字格惨叫着断裂开,连带着扯开纸,发出撕裂的锐响,像在活拆人骨。
          蝎子扛着一股过于腥香的血味冲进来,把鼬从地铺上赶走。
          “去叫鬼鲛来。”简短地命令着,他把地铺蹬到一边。迪达拉的腹部不停地渗出血来,蝎子把他放到地板上,脱了大氅丢在旁边。
          迪达拉迷迷糊糊看见鼬,笑一笑和他打招呼:“早安啊,鼬。嗯。”
          鼬的眉毛跳了几下,一声不吭地出去,闯进斜对门的房间里把鬼鲛踢起来,然后到冰格里拿出冰块丢在水盆里,取下迪达拉的毛巾。回去的时候蝎子已经把迪达拉的上衣撩起来,鬼鲛正在剪绷带,蝎子把自己药箱里的增血丸都拿出来一颗一颗喂给迪达拉,抬头看见鼬,还有水盆,于是从里面捞出毛巾来,包了冰块盖到迪达拉的额头上。他拂开他的金发,把那架小型望远镜从脸上取下来,蝎子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迪达拉完整的脸。
          鬼鲛把剪断的绷带从迪达拉身下抽出来,拈着粘在肚子上的纱布表层几张,小心地撕下来之后,又揭起直接粘连着皮肉那些,他揪着断口,扯了几下。
          “呜哇!好痛~~~……嗯。”烧到没精神的迪达拉,喊起痛来活力十足。
          鬼鲛瞟他一眼,把蝎子捞过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到斜对门房间里找工具。
          蝎子对鼬点一点头,然后从衣服里摸出划了一横的砂忍护额,让迪达拉咬着,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鼬拉亮灯,又点了蜡烛移到旁边,迪达拉可怜巴巴地望他,他拍一拍他的脸表示安抚。
          谁叫你把纱布粘到伤口上了?
          鬼鲛抱着形状诡异的刀剪过来时,蝎子和鼬已经按了迪达拉的腿和手,鼬对他说“开始吧”,他把工具放在顺手的位置,开始灼烧剪刀和镊子。
          


          6楼2011-11-25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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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蝎子坐在角落里喝酒,一边翻着书。书是从迪达拉房里搬出来的,几个傀儡还在忙忙乱乱地收拾着书,工具,还有没有做完的黏土鸟。那只不大的鸟美丽,优雅,蝎子不知道迪达拉的心思里,还有着凶猛的意味。他看看那只没有做完的鸟,又看看那本书上各种各样的鸟,有些像,又有些不像。他合上书,慢慢地把酒碟里的酒咽下去。
            迪达拉趴在蝎子摆着清酒的矮几上,抬眼看他,银色的眼睛背着光,亮亮的。
            “大叔,我们**吧。嗯。”迪达拉倒是说得轻轻巧巧,蝎子却差点把喝下去的酒呛出来。他把手放到迪达拉额上摸一摸,迪达拉把他的手拍开:“不用摸了,我烧已经退了。嗯。”
            “不,还没有完全退下去。”蝎子站起来要往外面走,大概是想去拿药。“你烧糊涂了,要赶快吃退烧药。”
            “免了免了,我很清醒!嗯!”迪达拉连忙拉住他。
            蝎子叹一口气:“你无聊也别找我。对你来说,这种事情找鼬不是更好些?”
            “没感觉啊,”迪达拉嘻嘻地笑着缠上来。“我对鼬不是哪个感觉啊,大叔。嗯。”
            “那就去找零,他一定乐意奉陪。”蝎子把他从身上拉下来,仍然放在矮几上。
            “我不喜欢他,绝对没感觉。嗯。”迪达拉又撑上去。
            “对我就有?”
            “我不知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嗯。”迪达拉笑得眉眼弯弯,蝎子叹口起,把他扳过来在眼皮上轻轻一啄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是至少等屋子收拾好。”蝎子提着他的领子拎开,还是放到矮几上。“还有,你说了给我擦指甲油的,打算什么时候干?”蝎子把指甲油摸出来往矮几上一笃,向迪达拉伸出五个手指头。
            迪达拉吐一吐舌头,捏着蝎子的手指,开始补脱落的黑色。
            蝎子把染着红云的黑色大氅铺到地上。四周还堆着一叠一叠的书,还有黏土鸟。迪达拉的房间和没收拾,蝎子操纵着傀儡,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好让它们那样堆着。
            “那么开始吧。迪达拉,衣服是自己脱,还是我来脱?”蝎子拉着他躺上去。
            “有区别?嗯?”迪达拉躺下来,从下面望着蝎子。
            “你想试试?”蝎子危险地眯起翠眸。
            “试什么?你脱?还是我脱?”迪达拉几乎是规规矩矩地躺在上面。
            蝎子的眸子危险地发出光来。他顺手拉过还在忙忙碌碌收拾着的傀儡,从手臂里抽出苦无,撕啦地割破迪达拉的浴衣,扯出来丢出去。
            迪达拉看着蝎子干净利落的动作,突然说:“大叔你把傀儡收起来吧,反正做起来也没有时间管它们了。嗯。”然后又说:“大叔你脱衣服好象在打架呀,难怪鼬都叫我自己脱。嗯。”
            “闭嘴。”蝎子把苦无放回抽出来的地方,手指一缩断了傀儡线。他伏下来,要吻迪达拉。
            “大叔你还没有脱。嗯。”迪达拉突然发出声来,一脸认真,还有一些严肃。
            “我叫你闭嘴!”蝎子气急败坏,他撑起来脱了衣服,再伏下去。“迪达拉,闭上眼睛。”
            于是迪达拉很听话地闭上眼,那样子很紧张,几乎还有些壮烈。蝎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叔你笑什么啊,还不做?嗯?”迪达拉在下面闭着眼睛抱怨。
            蝎子捂着头笑一阵,终于缓过气来:“好啦,迪达拉,不用这么正式。”然后又捂着脸笑一阵:“你把眼睛睁开吧,细节就不要太苛刻了。”
            于是迪达拉睁开眼,蝎子伏下来,小声说:“我开动了。”迪达拉看着蝎子的翠眸越来越近,自然地就闭了眼睛——
            眼皮被轻轻地触动了,然后是眼尾,嘴唇。蝎子撬开迪达拉的牙齿,舌尖互相纠缠。手伸到后面托住迪达拉的背,抚摩着,向下。


            9楼2011-11-25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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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黄嘴天鹅,旅程3000公里,东亚往返西伯利亚苔原
              微白晨光在迪达拉的新房间里投下雾一般的阴影,蝎子爬起来,冲掉身上的污渍,披上大氅。迪达拉的长发挡住了脸,蝎子给他撩开,果然看见微微睁开的银色眸子,朦朦胧胧,像昨夜的月。他端起矮几上的酒碟,继续昨天下午的独饮。屋子里弥漫着情欲刺鼻的气味,蝎子拉开阳台的拉门,潮湿的水气与树木的清苦土腥味和他扑了满怀,屋子里的腥味和干燥木料夹杂着的灰尘味被冲得很淡,雨声细细小小地敲打在树叶上,像流沙簌簌的撞击,有什么沉进地底。
              清酒的味道微苦微涩,蝎子一碟一碟闷闷地喝,迪达拉抓过大氅披上,拎起昨天下午被蝎子割了的浴衣晃一晃,一个火遁烧掉。
              “大叔,浴衣的话,把带子解开就可以了,没必要割开呀。下次我自己脱算了。嗯。”迪达拉站起来,大氅上没有什么痕迹,他还是决定去洗干净。
              蝎子被呛了一口。
              “你还想有下次。”他一边喝酒一边拿余光晃他一眼,脸红到耳朵边,他用衣领挡住。
              迪达拉从他手里抢过酒碟,倒了酒喝下去,又把那瓷碟还给他:“好辣,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嗯。”又说:“大叔你起床气没过的话,再躺一阵没有关系的。嗯。”
              “你呢?低血压过没有?”蝎子又倒了酒,一边喝一边瞄他。嘴唇触到的瓷面温温的,他迟疑一下,舌尖滑过,把碟子里的酒咽下去。
              “过了啊,我比大叔醒得早。嗯。”迪达拉抱着替换的浴衣咚咚地跑出去,然后又折回来:“大叔我的发绳不见了,你帮我找找看。嗯。”
              “行了行了你赶快去洗。”蝎子不耐烦地挥手赶他,几碟清酒下肚,他站起来,敲开对面鼬的房门。
              “什么事。”鼬的脸是一贯的平淡,面对因为起床气而气势汹汹的蝎子,没有一点鬼鲛他们或调侃或心虚的样子。但他并不是不在意。“晓”是卧虎藏龙之地,惹到谁都不会好过。而面对蝎子的起床气,的确也只有迪达拉有忽视的胆量。鼬猜想或许真的没有人愿意伤害那个笑起来像大孩子的青年,至少他自己是如此。
              “迪达拉的发绳,还来。”蝎子向他摊开手。
              “断了。”鼬的语气也和他的表情一样平淡。他一贯如此。
              “断了也还来。”蝎子仍然那样摊着手。
              鼬盯着他看几眼,从头上解下发绳放到蝎子手里。
              “那是你的。”蝎子把那发绳还给鼬。“我要的是迪达拉那条。”
              鼬不接:“你直接给迪达拉,他不要自己来找我。”
              蝎子捏了发绳,盯鼬几眼,关上门回去。迪达拉的房间里仍然零零落落地散着书和工具,蝎子又连了傀儡线,操纵着停了一夜的傀儡们又开始忙忙碌碌。蝎子一边喝着清酒,一边拈着那条发绳甩来甩去。他并没有认真看过迪达拉的发绳,但是总觉得这一条并不适合他。
              下次再去买一条适合他的算了。蝎子捏了那条发绳,望着窗外的雨雾想。纸拉门哗啦一声打开,迪达拉擦着头发进来,呼啦一声坐在蝎子旁边,一边擦脖子上的水珠一边问蝎子什么时候可以去把原来房间里的绣球花移过来。蝎子一边回答着那要问鼬一边顺手把发绳扔给他。
              “这个不是我的。嗯。”迪达拉接住那发绳。
              “有意见去找鼬,他给的。”蝎子仍然喝着酒,然后回头瞄他一眼,胸口和脖子上有很明显的红色印痕,他伸手去摸,温温的,而且柔软。
              “做什么?嗯。”迪达拉擦完水正在梳头,似乎并没有意思要把发绳还给鼬。
              “没什么。”蝎子转回去喝酒,喝到一半又回头看他:“你腰痛不痛?有没有再烧起来?”
              “没有啊,大叔很熟练,只是痛而已,并没有受伤。嗯。”迪达拉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话里所包含的情色意味。
              “啊,因为以前运动得很多。”注意到了的蝎子脸红了一下。
              “以前和大叔做的,是什么样的人呢?嗯?”迪达拉凑过来,把下巴搁到蝎子肩上。
              蝎子放松身体,往后靠住迪达拉。“是个黑发及腰的美人,很主动,又阴险,合作起来还算愉快。但是心机重这一点……”蝎子突然拍拍他的脸,揪着往死里捏。“小孩子打听这些做什么。”
              


              11楼2011-11-25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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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24了!嗯!!”迪达拉捂住被捏得红红的脸吼。
                “你才知道自己24了。”蝎子扳开他的手,放下酒碟,转了身揪着他的脸继续捏。“我以为你才14,都是因为这张脸!为什么那么圆呢迪达拉~~”
                “还说我,大叔你自己还不是脸不跟着年纪长。嗯。”迪达拉也伸手去捏蝎子的脸,脚踢到一堆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啊,迪达拉,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放好的!你这没收拾的家伙,想惹我生气吗?”似乎是玩起了兴致,蝎子扑过去把迪达拉压着,仍然使劲地捏迪达拉圆滚滚的脸,嬉笑着撞他的额头。手中的傀儡线无章法地运动起来,正往书格上放书的傀儡被乱抖着的线操控着,整个身体颤动着,像触了电,带着一排又一排的书往下掉。
                “这次是大叔你在搞破坏了!嗯!”迪达拉揪着蝎子的衣领翻上来,骑在他的腰上。“我赢了!!嘿嘿嘿大叔等下你收拾吧~~~嗯!”
                “哦?你这算赢?”蝎子伸手捏住迪达拉的腰就要开始挠。
                而这时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鬼鲛一步跨进来,看到衣衫不整骑在蝎子腰上的迪达拉,还有捏着迪达拉的腰的蝎子。蝎子脸红红的,迪达拉脸也红红的,他当然不知道那是捏出来的,也跟着脸红一阵,退出去乓一声拉上门。
                蝎子和迪达拉听见了夹道上“不好意思”、“对不起”之类的道歉声跟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互相嘻笑一阵,回过神来觉出暧昧,眼睛注视着愣一阵,收敛了笑容。
                “啊……赶快收拾好,不然就连脚都没地方摆了。嗯。”迪达拉从蝎子身上飞快地下来,抱起掉落的书往书格上放。
                蝎子退到角落里继续喝酒,顺便操控了傀儡和迪达拉一起忙。
                屋子里突然寂静,只有纸板与木板相互撞击的声音,还有迪达拉踏着榻榻米的轻微响动,很闷。雨声很细,然而逐渐粗重起来,却稀了,敲在青灰瓦片上,像是有猫在上面追逐。
                “………………”迪达拉望着窗外的青灰水气,沉默一阵,还是轻轻地说:“……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呢……嗯…………”
                蝎子往窗外望一眼,看见迪达拉没有表情的侧脸,埋了头,盯着手中辣苦的液体中浮出的翠色,闭了眼仰头饮尽。
                “……………………谁……知道呢………………”
                雨滴滴嗒嗒下了大半天,迪达拉收拾好书,趴在滑轨上,看寒雨连江激起层层浪。森林随了风涩涩地响,像流沙在吞噬什么。天是灰的,他想起岩忍村里的秋季沙暴,也是这样灰青一片。不,还有些发黄,他伸手接住一滴雨,凉凉的。秋季沙暴迅猛而狠烈,热风干燥,与川之国的细雨完全不同。他一边笑自己怎么把这两种东西联系到了一起,一边舔舔雨滴,又吐出去。啊,至少土腥味和灰尘味是一样的。嗯。
                “雨什么时候停呢?嗯?”迪达拉伸个懒腰,又趴下来,翻一翻书,丢在一边。落在脸上的头发干了,于是坐起来,换下浴衣,把头发梳好。蝎子洗的护额已经干了,他把它们收下来绑好。
                “什么时候停都无所谓。”蝎子摊着随身的笔记本,一边翻一边涂涂写写地修改着什么。迪达拉拈过来翻一翻,蝎子的字过于潦草,他隐约认出自己的名字,还有“烟花”、“慈姑”、“箭”几个单词,然后又被蝎子抢回去,接着涂涂改改。
                “有任务的!怎么可能无所谓。嗯。”迪达拉说得有点底气不足,咚一声靠在蝎子背上,把头歪到他肩上。雨的声音很单调,迪达拉慢慢地就闭上眼睛。蝎子的背很温暖,迪达拉翻个身,侧趴在他背上,蝎子的呼吸很安静,迪达拉随着悠长呼吸滑下来,靠着蝎子的背心,他挽过蝎子的左手抱着,把头蹭上去。
                蝎子心里很轻很轻地跳了一下,他稍稍地别过头,看见迪达拉靠在他身上,他犹豫一阵,还是很淡很淡地勾起唇角,弯一个微笑的弧度,但马上又惊惶了,慌乱了,转过头去,低着头紧张一阵,又回头看迪达拉。他捡起放在旁边的大氅,放出傀儡给迪达拉披上。迪达拉誊出手指勾住领口,缩一缩,更紧地贴住蝎子。蝎子伸手撩起他的金发,一丝一丝捋着,发丝的触感因为洗过而清凉滑爽,很舒服。他把迪达拉的护额拆下来放在旁边,迪达拉蹭一蹭,把蝎子的手抱得更紧一些。


                12楼2011-11-25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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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15:4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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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子我没有办法整理笔记了呀。蝎子犹豫着苦笑一下,把被抱着的手放松,指尖连上了傀儡线,用最小的动作操纵着,翻本子,点蜡烛。烛光很暗,温暖的黄色在纸面上跳动着,背上靠着的迪达拉把胸口的温度传到蝎子心中,蝎子一边整理着那些灵感闪过的句子,一边慢慢觉得困倦,他收了笔,趴在矮几上,想要打个瞌睡,他闭了闭眼,很温暖,也非常安心,于是操纵着傀儡拉上阳台的拉门,然后收了傀儡线。
                  脱离控制的响动很轻微,迪达拉睁一下眼又眯起来。刚才的梦里他又看见了天鹅,站在红玉兰的树上,用很熟悉的眸子看他,目光是冰冷的,最深处却藏着热切,被那双眸子注视着,就像要被吸进去一样。
                  那双眼睛,是在哪里看到过吗?
                  又或者,是不是仅仅是在我心中,希望着被谁这样注视呢?
                  我又是希望被谁这样注视呢?
                  迪达拉半睁着眼睛,一半是因为低血压的头晕令他不想起来。他倚着蝎子的背,听着外面细细密密的雨打在屋瓦上,然后掉在夹道外面的石面凹槽中。滴嗒的声音很清脆,他几乎可以想象出水滴溅起的形状像花一样盛开,凋谢。
                  大叔的背很温暖。嗯。迪达拉紧紧贴住蝎子。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这样贴在大叔背上呢。为什么呢?
                  他听见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不知为何害怕雨突然停了。
                  我想再睡一阵。睡到梦醒呢。嗯。
                  或者是,睡到雨停。
                  蜡烛的光焰在一瞬间熄灭了。
                  感觉到光线的变化,蝎子醒了。后腰上靠着的迪达拉动了几下,他仍然在矮几上趴着。屋外雨声很密,点点滴滴打在夹道外面的石面上。他听得真切,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迪达拉,你醒着对不对。”蝎子耸耸肩,迪达拉跟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蝎子也没有再动,继续趴在矮几上听雨。
                  屋子里很暗,只有向着阳台的纸拉门里渗出点阴惨的光,苍白的,把拉门的十字格画在榻榻米上。蝎子感觉到背上迪达拉缓慢地移动,金发扫过他的背心。那感觉很微妙,蝎子又喜欢又害怕。
                  如果雨一直下下去的话,就可以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死。
                  心里突然涌动的想法令他感到恐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不知道这种情绪的深层涵义。他却知道那是蝎子不该有的想法。
                  但是至少在这场雨停止之前,就这样吧。他这样想着,继续听窗外的雨声。
                  雨打在屋瓦和石面上的声音一点一点隐了去,止住了。风一直吹,又哗哗地响一阵,几乎可以听见水流在石缝间蜿蜒,渗入花树下的泥土。然后,再一次的,那雨声突然消失,风仍然在吹,声音逐渐大起来,刮一阵,止住了,又刮一阵。
                  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蝎子听到了迪达拉的呼吸声,压抑着的喘息。
                  迪达拉抱着蝎子的手摇一摇:“雨停了,大叔。嗯。”
                  然后他把脸埋到蝎子的手臂和背之间:“雨停了。”
                  蝎子转过头去,只看见迪达拉的金发。
                  “迪达拉,你在哭吗?”他问。
                  他只看见迪达拉头顶的金发。
                  “头发……乱掉了,迪达拉。”蝎子说,伸手拉掉他捆着头发的,鼬的红色发绳。“快梳一梳。”
                  “嗯。”迪达拉捡起梳子,一下一下地把睡乱的头发梳直,蝎子掐着那发绳,直接拿了梳子,按着他平时梳头的方式,给他绑上。
                  “大叔大叔,嗯。”歪着头的迪达拉扯一扯蝎子的裤腿。“我在想,如果我们现在就收手不干,十年二十年以后,就没有人会记得我们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表演傀儡戏,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看迁徙的鸟。嗯。”
                  蝎子看他一眼,暗笑他天真。“每次出去前你都这么说。”
                  “…………呀……我好象真的一直在说这种话呢,大叔。嗯。”迪达拉就笑。“虽然或许会被大叔笑太天真,但是,我真的一直这么在想。嗯。”
                  蝎子的手停了一下。
                  从蝎子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柔顺的金发和圆圆的脸颊。于是他又问:“你在哭吗,迪达拉。”过一阵又说:“雨停了,我们走吧。”
                  他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13楼2011-11-25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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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白头海雕,旅程3000公里,美洲西部往返阿拉斯加
                    被绵雨洗过的森林发出一些清新的气息,在夜风里颤抖。路边石灯笼里点了烛昏黄的微弱光线在水淋淋的石板路上晃着,投下大片阴影。顺着山坡的走势望下去,可以看见城镇里的灯火,星光一样闪着亮着,和城镇入口处鸟居一样艳红的大灯笼一排一排地串着,挂在街市上,夜市很热闹。
                    背对着城镇拾级而上,蝎子突然想起,一直念着要给迪达拉买发绳的事情忘掉了。他望望已经很远的市镇,又看看前面的迪达拉,决定在下一个城镇上再去买。
                    迪达拉走得很快,踩着积水啪啪地溅开,染污了他和他的绑腿。蝎子抓住他的衣袖。
                    “慢点,迪达拉。”他说。“我们还有时间。”
                    路旁的石灯笼里有非常漂亮的粉绿飞蛾啪啪地拍着翅膀,它在扑火。焰心里高温一灼,两片残翼燃着焦黑嫩肉围住烛芯。迪达拉在那石灯笼前站住了脚,用孩子一般天真的残酷神色注视事件的发生。
                    蝎子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迪达拉扳开他的手。“大叔,我习惯了。嗯。”他说。他的灵魂已经不需要保护。
                    蝎子却听见了一些悲悯的意味。他收回了手。他早明白迪达拉的心已经习惯了血腥,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知道其实他仍然拥有着完整的灵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保护那个灵魂完整不受伤害。
                    迪达拉在石灯笼前拍了拍手,拜了拜。
                    “我们走吧。”蝎子从他背后走到前面,继续往山顶去。
                    迪达拉站一阵,跟上去。
                    月行到几乎要贴着天边了,路旁石灯笼里烛的光焰一点一点淡了,暗了,有的已经熄了。迪达拉拿出灯笼,在那些将熄的烛上点了,提着照路。灯光如豆,忽悠忽悠的晃着,在蔽日的树里仿若鬼火。地上很湿,也时有水滴从竹叶上落下来,掉在石板上,滴嗒一响,就像有什么山岚雾气化作的精灵拖着重重鬼影在私语。
                    “你把火灭了吧,又不是看不见。”蝎子不喜欢那个灯笼。“要是被看见了,会被认成连夜私奔的小情侣。”
                    “我是不会跟大叔私奔的。嗯。”迪达拉执意要用那个灯笼来照路。不知为何他总是执着于一些细节的东西,而那细节却是最平常的东西。
                    蝎子盯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迪达拉仍然提了那个灯笼照着路,和蝎子肩并肩地在灯笼透下的光圈里行走。路边的烛火已经熄了,下半夜的空气更加阴冷更加潮湿起来。
                    “大概是要下雨了吧。”蝎子抬头看看天,云很浓。川之国的雨总是来得无声无息,这或许是因为那些森林与河流带来的水汽绵绵不绝。
                    “现在是春雨的季节啊。嗯。”迪达拉也抬起头,一滴清凉的水掉在他的脸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雨逐渐大起来,浇灭了他手里的灯笼。
                    蝎子撑起伞。“过来。”他说,没有转头,目光瞄向迪达拉。
                    “不了,大叔。你的伞太小了,躲不下两个人。嗯。”迪达拉收了灯笼,拉开大氅,把衣领的部分拉到头顶来挡住雨。
                    雨下得小了一阵,又大了一些,雨水浸透了厚实的织物,迪达拉的头顶流下水来,他伸手去抹一抹,继续那样顶着,然后他听到雨声大了,淋到自己头上的雨却少了。衣领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仰起头,看见了伞。再往蝎子那边看,蝎子举了伞,操纵着傀儡往背后伸。
                    “大叔你有多的伞可以直接借给我,我会还的。嗯。”迪达拉把大氅从头顶上拉了下来。
                    蝎子轻声骂了一句“笨蛋”,然后说:“有没有雨伞其实都一样。”
                    “对,对哦,有斗笠。”迪达拉几乎是恍然大悟。“大叔,你该不是和我一样,把那个东西忘掉了吧。嗯。”
                    蝎子扭头不理他。
                    迪达拉也没有把斗笠拿出来戴。
                    雨声时小时大,打在两把伞上,咚咚地响。两个人的绑腿湿透了,衣摆也被溅湿,水流顺着蜿蜒的石板路流下来,抚摸过他们的脚背,又顺着石阶流了下去。雾气从林中腾起,雨水也打不散。


                    14楼2011-11-25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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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达拉用手捂住自己的护额:“大叔,你好象突然喜欢撞我的额头。嗯。”
                      蝎子也没有停,直接撞上迪达拉的手背:“因为看鼬撞得好象很过瘾,我也想撞撞看。”
                      “可是我戴着护额呀大叔,你直接撞上来会痛的!嗯!”迪达拉推开他。“再说把我撞笨了怎么办?”
                      “那就拆下来。”蝎子伸手到迪达拉脑后,把岩忍的护额解下来。“反正头发都拆了,护额拆下来无所谓。”
                      “……大叔,你这种行为,好象小孩子呀……”
                      迪达拉伸手去抢,没有抢到,蝎子顺手把他扳过来撞额头,额上撞出了红红的印,他用手揉一揉,热热的,于是把护额还给迪达拉。迪达拉拿回护额想戴,但是撩着头发绑了几次都没有绑好,于是只有收起来。
                      “你害怕的话,就走快点,过了这做山,就没有这种鸟居了。”蝎子拍拍迪达拉同样撞得红红的额头,往山上走。迪达拉吐了一下舌头,追着蝎子跑上去。
                      翻过这座为川之国遮挡热风的山脉,再往前走,天色逐渐暗了,过了这个森林就到了国境线,可以看到远处的胡杨树林了。
                      树木的湿气逐渐少了,空气里开始干燥起来,微热。迪达拉拉开领口,用手扇着风。那是从岩之国腹地的戈壁吹来的热风,迪达拉在微弱的沙土味里嗅出了故乡的味道,兴奋地期待着,又有一些不安。
                      蝎子仔细研究了地图,决定在森林里过夜,躲过巡逻的忍者。
                      “虽然只是些小角色,但是聚集起来就会很麻烦。嗯。”迪达拉表示赞同。“大国尽干些没有艺术感的事情。嗯。”
                      “你其实是怕麻烦吧,岩之国太大,我们两个人不一定能够干得轻松。”
                      “如果是像绝他们一样,到月忍去找猫又就好了。嗯。”迪达拉爬上树,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一个人带猫又走,另一个人甚至可以顺手灭了这个国家。嗯。”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确是怕麻烦的想法。“不知道那两个不懂艺术的家伙干得怎么样,一定是一片狼籍一点艺术性都没有。嗯。”
                      “有空关心他们的艺术理念不如好好想想我们这里怎么回收貉比较现实。先说好了这次我出手。”蝎子抬头望他,把装玉米饼的纸袋丢上去。“今天只准吃四个,明天不一定找得到地方落脚。”
                      “四个!?怎么吃得饱。嗯。”迪达拉一边抱怨一边拿出四个玉米饼啃,把纸袋丢回去。
                      “只有你才说这种话。”蝎子接住纸袋。“看在小孩子长个子的份上已经给你双份了,我吃两个就很饱了。”
                      “我说了我已经二十四了!”迪达拉一边啃一边嘀咕热的比较好吃,然后又嘀嘀咕咕地念着没吃饱。
                      “你没吃饱就下来,我分半个给你。”蝎子对他喊。
                      “那大叔不就吃不饱了?我不要。嗯。”迪达拉抱着树枝望下来,蝎子已经把剩下的那个玉米饼扳成了两半。
                      “我没说,你吃就行了。”蝎子把半个玉米饼扔给他。“我不是你,少吃一点饿不死的。”
                      迪打拉接住半块玉米饼,蝎子埋着头吃自己那一半没有看他。他坐起来,很规矩地说一声“我开动了”。
                      四月的夜里空气还十分冷,潮气很大,蝎子生了火,木柴在焰心里噼啪地响。他抬头,迪达拉趴在树上已经睡着了,让人担心他会从上面掉下来。他的确从树上掉下来过,蝎子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他组队的某个早晨他从树上掉下来砸到自己身上。
                      低血压会头晕就不要睡在那么窄的地方,笨蛋。蝎子悄悄跳上树,把大氅脱下来搭在迪达拉身上,然后跳下来,在树枝下坐下来。森林里的野兽嗅到人的气味纷纷聚拢过来,在蝎子的杀气边缘走动,喘着气,绿或黄的眼睛幽幽地亮着,从叶丛间向两人窥探。蝎子没有理它们,枕着手臂靠着树坐到下半夜,向上望望,迪达拉以危险的平衡挂在树上。算啦,掉下来我也不管了。他用树枝挑一挑木柴,扫过那些饥饿的野兽,不在乎地睡觉。
                      迪达拉梦见了一窝小啄木鸟,挤在巢里张着大嘴叽叽地叫,他凑上去,用手指轻轻地摸小鸟头顶的绒毛,一只母啄木鸟飞过来,在他腰上最脆弱最敏感的一点啄一口,他惨叫一声,从树上翻了下去。
                      蝎子仰着头,看见他果然四脚朝地地掉下来,他扔了手里的石头,伸手去接,在迪达拉的肚子上挡了一下,迪达拉惨叫一声,抖着手揪住蝎子的衣摆。蝎子蹲下来,戳戳迪达拉的腰,迪达拉在地上趴着抖一阵,终于转过头来对蝎子说:“大叔,这种情况,你下次就不要接了,接的比摔的还要痛啊……”
                      “那你还爬到树上去睡。”蝎子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因为因为,我知道大叔会接住我嘛。嗯。”迪达拉抹抹脸上的土,对蝎子笑。
                      蝎子扭过头沉默一阵,从包里拿出梳子揪住迪达拉的金发就开始“刮”。
                      “大叔,大叔大叔,轻点,你把头发拔下来了!嗯!”迪达拉抱着头,捏住挂在梳子上的头发。
                      “我肯帮你梳就很不得了了!你还喊痛。”蝎子仍然用力拉,然后叹一口气,嘲笑自己什么时候跟迪达拉一样小孩子气了。“迪达拉你放手吧,我梳慢点。”
                      迪达拉拗过来看他一眼,放了手,蝎子果然放轻了动作,几乎可以说是温柔地慢慢理开揪在一起的头发,小心地梳顺了,把平时扎起来的那一束头发捏在手里,再仔细地梳了,在包里翻了半天只翻到鼬的发绳,突然想起那条新的已经给迪达拉了。
                      “迪达拉。”他捏一捏圆圆的脸。“发绳给我。”
                      他从迪达拉手里接过发绳,用他喜欢的方式,把那些头发绑在一起。


                      16楼2011-11-25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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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加拿大雁,旅程3500公里,墨西哥湾往返北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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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蝎子顶着风沙跑进旅舍,上了楼,进屋关门。迪达拉已经回来很久,冲去尘土换了旅舍里的浴衣,抱着一个木盆,盆子里泡着一些刺槐树的花,又白又香,他从盆子里拈起一串,抖了水,一朵一朵揉进嘴里嚼。
                        “你吃花?”蝎子卸了外壳,抖掉大氅上的灰尘,挂在玄关,然后去洗手。沙尘被挡在壳外,只有接触过大氅的手沾染了灰尘。
                        “岩之国的砂糖很贵,穷人家买不起,就把刺槐树的花当替代品。嗯。”迪达拉又拈起一串,抖了水,递到蝎子面前:“大叔你要不要试试看?”
                        蝎子一边抹着手上的水一边伸过去咬下几朵花。那些花嚼起来有些脆,牙齿交错间挤出花瓣里的汁液,微微鲜甜,微微清涩,微微沉苦。蝎子再咬几朵,嚼了咽下去。他想起砂之国的高粱,微甜浓酸的嫩杆充当着与岩之国的刺槐花同样的替代品。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蝎子一边吃白绿的花,一边拉开卷轴准备与同伴交换情报,顺便问了一句。
                        “外面树上摘的。嗯。”迪达拉也拉开自己的卷轴。他凑到蝎子那边。
                        “你到底是跑出去收集情报的还是来春游的?”蝎子像玩上了瘾一般撞迪达拉的额头,仍然撞上捂着护额的手背。“现在这里到处是认识你的忍者。”
                        “我当然是用了变身术的,我才没有笨到就这么跑出去和那些不懂艺术的蠢材混战,没有艺术感的事情我不做。嗯。”迪达拉推开蝎子的额头。
                        “那就好。下次不要做浪费查克拉的事情,岩之国不是小国,凭我们两个要和他们玩并不容易。”蝎子把摊开的卷轴向迪达拉的方向推一推。
                        “嗯~~还是绝他们轻松啊~~月忍是乡下地方呢。嗯。”迪达拉把头凑过去,地图标注很仔细,他对照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很快分析出貉的封印地点。“不愧是大叔啊,这样就知道怎么飞了。嗯。”他伸手在地图上划一条线。
                        “飞?就这么进去?”蝎子问这个“当地人”。“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在大叔你那里还不是这么进去的。嗯。”他指一指土影的岩雕下面一小块空地:“大叔你到这里,把密门打开,可以看见土零坛,把它收到卷轴里带出来就可以了。嗯。”
                        “不是人柱力吗?”蝎子有些泄气。
                        “他才死了呀,要找合适的人总要有时间吧。”迪达拉拍拍他以示安慰。。“放心吧岩忍的高手很多的,你可以好好地展示一下你的最新作。嗯。”不过大叔你不擅长空战,对不起。
                        蝎子盯他一眼,继续研究地图。槐树花的香味很诱人,蝎子觉得偶尔吃一点零食还是不错。他研究透了地图,觉得有些可疑,抬头想问什么,看见迪达拉在被当作土产卖的国家地图上画了一些线。
                        蝎子拎起一串,抖一抖,向迪达拉晃一晃:“你不吃了?”
                        “大叔,你不要引诱我啊。嗯。”迪达拉提起卷轴挡住鼻子和嘴,眉毛皱在一起。
                        “你想吃就过来吃,装什么大方。我吃不惯这个,你把它们吃了吧。”蝎子把手里的那一串扔给他,又从盆子里提一串出来抖一抖,扔给他。
                        “大叔也不要装大方了,你明明也吃得高兴嘛。嗯。”迪达拉接住两串槐花,蹭过去放在盆子里。
                        蝎子没有说话,闷了头看地图吃零食。
                        迪达拉也没有说话,闷了头吃零食。
                        太阳从中天西行,直到黄砂尽头显现了血染的颜色。蝎子转过头看迪达拉,他已经把额头放在卷轴上睡着了,均匀地呼吸着,吹着额角的金发打着卷儿飘来飘去。
                        “迪达拉。”蝎子拍他。
                        迪达拉睁开眼睛,下巴搁在卷轴上额头搁过的那一点,半瞪着眼睛盯到蝎子觉得心里毛毛的,然后他丢开卷轴抱住蝎子,下巴搁到他的肩上,闭了眼头一歪靠住蝎子的头。呼吸吹在蝎子耳边,很痒很痒,还有一点麻麻的。迪达拉有非常严重的起床低血压,虽然蝎子经常把这件事忘掉,却从来没有忽视过它。
                        蝎子把迪达拉平放在地板上,拆下他的护额和微型望远镜,片刻之后,头晕已经消失的迪达拉坐起来,支着头看蝎子。
                        “大叔,你叫我做什么?嗯?”他说。
                        “准备什么时候潜进去?”蝎子指一指地图。
                        “当然是晚上用鸟飞进去。我会送大叔到岩雕下面,然后张开结界,大叔你快点把土零坛拿出来就可以了。嗯。”迪达拉伸手沿着他定下来的路线划下去。“大叔,暗道里面应该有机关,你要小心一点。嗯。”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看门**较现实。”蝎子按他的头。“我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担心。”


                        17楼2011-11-25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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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达拉嘻嘻一笑,用手揉一揉被蝎子按过的地方。“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任务完不成又要来第二次。嗯!”然后他眨眨眼,碰一声放出一只黏土大鸟。他爬上去,骑在鸟脖子上。“大叔,我计算好了,现在去比较有把握,到了下半夜或许就会下起雨来,到时候就逃不出去了。嗯。”
                          “还没有去呢,就想着逃。”蝎子爬上鸟背,风很大,夹杂沙尘。这样的冲击对傀儡关节伤害很大,蝎子放弃了穿上壳的想法。
                          “因为我们选了一个很微妙的时间,计算得好可以安全回去,计算错误就只能等死。”迪达拉的额角流下汗,他耸一耸肩擦掉。“岩之国的雨和山洪相当出名。嗯。”
                          “现在岩之国是雨季?”蝎子在鸟背上坐稳。
                          “是啊,一下起来就铺天盖地,忍者们抗洪抢险都来不及,谁还有时间来追我们。”迪达拉招呼着鸟快点飞,风有些冷有些急,沙土的气味呛得他连打几个喷嚏。“大叔,时机掌握得好,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直接回川之国,等岩忍追过来,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完全有力气摆平他们。嗯。”
                          “如果时机没有掌握好呢。”
                          迪达拉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就不怕他们用雷把你轰下来?”蝎子在后面抱住迪达拉的背。他从来没有从这么高的地方看过岩之国。
                          “我见识过雷切,不过如此。嗯。”迪达拉很轻很轻地笑,拍一拍鸟的脖子。“大叔,要下去了,抓紧了。嗯。”正在说话间,那只鸟就向着隐约可见的土影岩雕俯冲下去。
                          鸟在上空盘旋了几圈,蝎子从鸟背上跳下去,张开结界,开始在迪达拉指定的地点寻找暗道。
                          迪达拉骑在鸟脖子上,在蝎子的结界外面张开另一层结界。空气里面一些颗粒开始骚动,迪达拉放出一群小蜘蛛,向着四面八方的街道爬过去,很快就看不见了。
                          他伏下来,风很大,他让鸟在避风的地方尽量低地盘旋。
                          西南方向有很轻的脚步声,然后火光一闪爆声一响,迪达拉听见了喧嚣。
                          七十米多一点,七十五米不到。他推算了距离,放飞了许多小鸟,往村里散去,几秒钟以后他听到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火焰花腾起来为成近似于圆周的形状。
                          二十九米,已经这么近了吗?迪达拉催着鸟飞到较高的地方,贴着岩壁隐藏目标。然而还是有几支手里剑从鸟的身边擦过。风很急,有几秒钟大氅带着迪达拉快要掀下去。
                          很快就要下雨了吗?他抬头望着云层翻卷的天空,云是黑的,压得人喘不上气,云层里面杀机四伏。
                          拜托,大叔你快些啊,这个雨什么时候下下来我也不知道,但是绝对不能被他们拖住啊!!迪达拉在心里催促着,结了印,几百米以外的地方爆出了一圈火云,他迅速躲进阴影中。
                          忍村里灯光呼啦地亮了起来,迪达拉几乎看出了神。真是太漂亮了,就像是末日来临前的景象,美得像要化成光流飞去。这就是艺术啊,这一整个忍村都是有生命的艺术品!他兴奋起来,结了印,更多的爆声在忍村里响起来,腾起赤红的烟云,人声开始乱起来,相当一部分忍者开始往被破坏的街道上赶,也有少数看来是精英级别的向岩雕聚拢。
                          看来是被发现了。迪达拉催着鸟再飞高一点,强风吹得投上来的千本苦无手里剑都偏了方向,他看见岩雕的顶上有影子,放出六只18号向六个方向飞,一个在岩雕顶上爆炸,二代土影的脸烂了一半,碎石和上面的忍者一起掉下来。
                          地面上人声鼎沸,他看见结界的壁上裂开了缝隙,于是结了印吹开纷繁而至的小武器,向着有了裂纹的结界俯冲过去,在结界完全破坏之前捞住蝎子拉到鸟背上。
                          “抓紧了大叔,我们要冲出去!”迪达拉一手勾着鸟脖子,一手拽住蝎子,那只鸟在天空里飞得不高,一面躲着下面的袭击一面提防着可能落下来的雷电。
                          “迪达拉,你听好。”蝎子揪着他的头发,凑到他耳边。“如果被打下来,你就把卷轴带走,他们不知道我的样子,我去拖一阵比较容易逃脱。”他把手里捆得紧紧的卷轴塞到迪达拉的口袋里。
                          “大叔你说这个做什么?嗯?”迪达拉拽住蝎子,他放出鸟炸了前面的障碍,往黑暗里飞,顺手炸了土影的家和办公室。他抬头看看狭窄的天空,云仍然很黑,风也焦虑,可是这雨什么时候下下来呢?
                          


                          18楼2011-11-25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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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蝎子没有说话,他一边搔着迪达拉的额发,一边望着洞口。汹涌的洪流还在继续撞击结界外壁,雨声一刻也没有停止地敲击地面。许久,蝎子从口袋里摸出卷轴,塞到迪达拉的口袋里。
                            “这个,你带回去吧,迪达拉。”蝎子说,揉一揉他的金发。“你,你亲自带它回去。”
                            迪达拉默默地看着蝎子把包口的拉链拉好,他望一望洞口,透过水帘有微光一闪而过。雷,还没有停吗?
                            雷停止的时候山洪已经退了些,雨还在下着,却小了一些。
                            迪达拉放出最后一只鸟,坐在翅膀下等他。蝎子把他拉过来坐下。“迪达拉,等会儿如果被追到,你就变成我的样子。”蝎子说,把自己包里所有的兵粮丸和增血丸倒给他。“他们并不认识赤砂之蝎,拖一段时间也好。而且那个土影似乎是针对你来的,把他交给我处理。”
                            迪达拉点一点头,蝎子的意见大多时候可取。蝎子挟着他跳上鸟,那只鸟拍一拍翅膀,带着结界从山洞里飞出去。
                            雨下得仍然狂暴,铺天盖地,中午的天空昏黑一片,天地都是水汽横流的深灰色。蝎子看见被冲淡的血水顺着鸟脖子流下去,来不及滴落就被雨水吞噬了所有色彩。他们太渺小,根本没有力量与暴雨对抗。
                            迪达拉一直没有说话,蝎子摸出一粒兵粮丸和两粒增血丸,撬开迪达拉咬紧的牙齿,塞进他的嘴。
                            希望这种方式有一点用,一点也好。蝎子把手伸到迪达拉的胸口,用力捂住那些流血的伤。迪达拉催着鸟向岩之国的国境尽全力飞,他突然嗅到了雨的狂暴腥味里,土的焦躁气味越来越接近。
                            “他们追过来了,大叔。嗯。”迪达拉望着前方,仍然催着鸟。
                            蝎子分出两个影分身,一个变作迪达拉的模样,照样骑在鸟背上。他挟着迪达拉,隐了身从飞得不高的鸟背上跳下来,然后继续向川之国的国境跑。这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但是在这样视野差到只看得出轮廓的暴雨里,这样也可以有一些用处了。
                            带着迪达拉跑一阵,身后的土腥气又重起来,蝎子掷出裹了引爆符的手里剑,加快速度冲到前面。这种攻击就像是自己说出了自己的位置,可是要一只手里剑就解决,也只有再加上强力的引爆符。
                            在胡杨林里跑一阵,蝎子嗅到了新的气味,干燥的风,炎热,却不是砂的炙烤气味,而是土的腥臭,腐烂的草木散发的毒。两国的忍者虽然相似,可毕竟是有差别的。蝎子用风遁障了眼,然后按计划互相改换了模样。
                            “迪达拉,”蝎子扳过他的肩。“你说过,你不行了的时候,就让我做成尸傀儡,你还记不记得。”
                            “可是,我更想找个机会收手不干。”迪达拉眯起眼睛笑,用额头去撞蝎子的额。“这样,十年二十年之后,就没有人记得我们了。我就可以和大叔一起去表演傀儡戏,大叔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看迁徙的鸟。嗯!”
                            蝎子就笑了。“记住你说的话。”
                            他们从风遁里跃出去。
                            雨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大了,蝎子在胡杨林里跳跃前进,他开始担心起来。来追他的人太少了,莫非他们就那么有把握,认为砂之国的叛忍赤砂之蝎带着土零坛?
                            蝎子有些紧张起来,他思考着是不是该回去找迪达拉。
                            而这时他感到背后有一股极具震慑力的查克拉迅速接近,杀气腾腾。
                            原来如此。他扯开嘴角冷笑,心里略略放松。原来有条大鱼追在后面,难怪虾米都不来。他舔一舔嘴唇,灵魂深处与他同名的毒物兴奋起来,血液都要沸腾了。他想要战斗,他渴求鲜血的气味和温度,他祈求着可以有强者可以一较高下。他想要甩出毒刺咬开他的咽喉。
                            早点干掉他,然后到迪达拉那里去!
                            蝎子转个身,解除了变身术。他向土影冲过去。
                            土影来不及看清蝎子的脸。他被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拖住,往前方去。
                            蝎子拿出卷轴放出三代傀儡,雨水在上了油的表面上停不住,顺着表面流下来。下雨不象刮风,沙子对傀儡造成的伤害,雨水是绝对做不到的。
                            “你好象咬住迪达拉不放。”蝎子说,操纵着傀儡摆开架势。“不过,我决定让你成为我的下一个收藏品。”
                            蝎子的眼睛就像是致命的毒,土影觉得自己的身体中有什么在警告他快跑。


                            22楼2011-11-25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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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15:3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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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灰鹤,旅程4000公里,伊比利亚半岛往返北半球森林
                              雨下得很大,蝎子抬头望着不断挤出水来的黑云,缝隙微亮,就像天漏了。他抹着头发和脸上的水甩掉,过于密集的雨水把他身上的血冲得很干净,它们混着雨水,与地上那新鲜的一滩同流。
                              蝎子展开卷轴收好七零八落的傀儡,放进口袋。他捡起血污中的手,同右肩上的断臂对起来,然后又扔掉。接不上了。他想,有一截不知道被土遁冲到了哪里。他抽出查克拉的线勒住断口,阻断血液。
                              土影的刀插在胡杨树根上,蝎子把它拔起来,刀刃有一部分砍锝卷曲了,他握着刀甩一甩,甩掉上面的水和泥。雨把大氅贴在身上,蝎子抓着胸口抖一抖,那件染了火云的黑色厚实织物上的破洞被水流撕扯,纤维之间的缝隙被冲大,像是被用力拉过。
                              蝎子抬起脚,踩在土影的锁骨之间,碾着往下移,肋骨咯吱咯吱地错动,然后断裂,断骨刺进肺,土影挣动几下,又不动了。蝎子觉得无聊,提起刀割断了他的喉咙,血液喷出来的摩擦声本该像风,被雨水打散了,掩埋在砂尘底下。
                              土影用忍术升起来的土壁立在胡杨之间,蝎子抬头观望,的确是非常壮观的景象,就像到了传说中天的尽头。他吐一口气,依着胡杨树坐下来,开始查看其他伤口。土影的确是高手,遗憾的是,蝎子早已习惯了铁砂之间的对决,与他相比,三代傀儡更加强劲。
                              等一下就去找迪达拉。他想,把因为浸水而沉重的大氅脱下来,挂在树上。他觉得很累,伤口也剧烈地痛起来,突然放松之后的疲惫令他甚至不想动一动手指。
                              黏土……已经用完了啊……
                              迪达拉捂住胸口,在胡杨林里跌跌撞撞的跑,雨水淋在身上带走体温,血液不断地从眼睛里溢出来,流了一脸,被雨水冲刷着,沿着脖子往下面流。捂着胸口的指缝间也溢出血在,他摸出兵粮丸和增血丸吞下去,向土壁升起的反方向跑。大叔是往那边跑的,原来土影追到那边去了。
                              大叔可以应付得来吧?他抹一抹右眼流出来的血,心里庆幸着幸好大多数忍者都被吸引到了这一边,不会在那个战场造成威胁。
                              开始吧。迪达拉结了印,一口气发动查克拉,大雨中的胡杨林里轰然一响,到处都腾起了金红色的火焰,冒出黑色的烟。
                              蝎子感到了强烈的震动,就像是地震那样的,胡杨树林东倒西歪地摇晃起来,他扶着树站好,稳住身形,往爆炸的方向望,土壁被震裂了,千百道细纹曼延,先是土块剥落,然后轰然倒塌,像是天地终结。
                              蝎子突然觉得心里揪着痛起来,雨淋在脸上,他觉得眼尾热得快要喷出血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快要流泪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了眼泪。
                              可恶,太用力了!迪达拉砍开一个忍者,因为过于用力而晃了一下,另一个忍者趁机在他的背上划开了一条很大的伤口。他回身杀掉那个忍者,在包围上撕出一个缺口,往外面冲。大叔,拜托一定要来得及!!迪达拉捂住汹涌着血流的胸口,在胡杨林间穿行。他觉得自己快没力气了,知觉已经开始模糊。
                              不能在这里停下来啊!嗯!迪达拉用力捏一下受了伤的肩,蝎子小心处理的伤口被捏变了形,血流得更凶,沿着手臂滴下来,被雨水冲淡了。
                              他抓起谁遗落的刀,继续在胡杨林之间跑。
                              情况不妙啊。蝎子迅速包好与土影对峙时弄出来的伤口。兵粮丸和增血丸都给了迪达拉,他勒紧傀儡线制止断臂的出血,把挂在胡杨树枝上的大氅取下来套好,绕过坍掉的土壁往爆声传来的方向跑。
                              可是,迪达拉在哪一边?
                              蝎子不知道。他提了土影的刀,往熟悉的查克拉飘过来的方向去。
                              左手手腕被锁链缠住了,迪达拉用手里的刀砍它,可是那锁链纹丝未动。他用力拗着左手,把刀向握着锁链另一端的忍者掷过去,又掷出带了引爆符的苦无,爆炸炸断了锁链,他把手解下来,跑一阵,又有谁套住了他的脚,用力一扯把他掀翻在地。他撑着地让因为撞击而剧痛的胸口离开冰凉的地面,而这时有人在他的肚子上狠烈地一踢,他身体一软又伏了下去。很痛,痛到他觉得内脏都要裂了。有人从背后抓住他的手,然后用力踩他的背心。
                              


                              23楼2011-11-25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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