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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不待倾城】小说连载《飘》的续集《斯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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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做得像个样子吧!要做就挑在下午,在什么地方与米德尔顿幽会,尽情
去找你的乐子,但是请不要让你的丈夫、他的太太,以及每个市民看到你们两个在
舞会上像发情的公狗追逐母狗似的气喘吁吁。”
  斯佳丽想,再也没比莎莉这话更损人的了。莎莉接下来所说的,证明她错了。
  “可是,我早该警告你的,他的床上功夫并不怎么高明。在舞会上也许像唐磺
,一旦脱下舞鞋与燕尾服,就跟乡下白痴没两样。”
  莎莉伸手到茶盘上摇一摇茶壶。“要是你再滑下去,我们就把这件事的底揭穿
。要我倒茶吗?”
  她仔细盯着看斯佳丽的脸色。
  “我的天啊!”她缓缓说道,“你简直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无知吧。
  我很抱歉!斯佳丽,我并不知道。来——我替你倒一杯茶,多加些糖。”
  斯佳丽缩进她的椅子里。她真想捂住耳朵,痛哭一场。她敬爱莎莉,还以交了这
个朋友为荣,结果莎莉也跟渣滓没两样。
  “我可怜的孩子!”莎莉说,“早知道,我就不过分苛求你。但事实上,就把
这当作一堂速成教育课吧。斯佳丽,你人在查尔斯顿,又是查尔斯顿人的媳妇。你
不能老是把穷乡僻壤的人不知深浅当作挡箭牌。
  这是一个;旧文明的老城市。文明的基本性质就是多体谅别人的感情。
  只要你能谨守文明人的社会规范,尽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强迫你的朋友接受
你的过错,是罪不容赦的;你必须做到容人家对你的作为装聋作哑。”
  斯佳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跟假装绣有自己姓名缩写的餐巾是别人的完全
不同。这简直是——叫人恶心!虽然她嫁了三次,心里一直爱的是别人,但从未想
到在肉体上背叛她哪一个丈夫。她虽一心想着阿希礼,幻想与他拥抱,可她从来不
会愉溜出去,同他上床睡个把钟头。
  我不要当文明人,她绝望地想道。她今后看着查尔斯顿任何一个女人,没法不
怀疑她跟瑞特是不是情夫情妇,或者有没有过那么一手。
  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并不属于这里呀!她不想归属莎莉谈起的那种地方。
  “我想你还是请回吧!”斯佳丽说。“我觉得不太舒服。”
  莎莉懊悔地点点头。“很抱歉害你心情不好,斯佳丽。查尔斯顿还有不少无知


207楼2011-10-0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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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亲爱的,并不光是你一个,你听了这点也许会好过一点。各个年龄的待嫁少
    女和老处女,都从来没人告诉她们还是不知道为妙的事。当然也有不少忠贞的妻子
    ,我有幸也是其中一个。我知道迈尔斯有一两回走上邪路,但我是决不受诱惑的。
    可能你也一样。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这样。我再次为我笨嘴拙舌道歉,斯佳丽。
     “我这就离开,冷静下来吧,喝你的茶……同米德尔顿在一起时行为要谨慎些
    。”
      莎莉迅速熟练地戴上手套,朝门口走去。
      “慢点!”斯佳丽说。“等一下,莎莉,我一定要知道。谁?瑞特跟谁?”
      莎莉的猴脸同情地皱成一团。“就我们所知,没有,”她温柔他说。
      “我发誓。他十九岁就离开查尔斯顿,那种年龄的小伙子不是上妓院,就是找
    自己送上门的穷白人姑娘。自从他回来之后,凡是碰到有人送上门来,他都一概婉
    言回绝,一点也不伤人感情。
      “查尔斯顿不是一处罪恶的渊薮,亲爱的。这里的人不会因不断发情,而感到
    社会的压力。我确信瑞特对你是忠贞不二的人“不必送了,我自己走。”
      莎莉一走,斯佳丽就立刻冲上楼,把自己锁在房内,扑到床上,痛哭失声。
      瑞特同一个女人……另一个……又另一个女人,同她每天在舞会上看见的另一
    个女人在一起谈笑的怪诞景象,一一浮掠过她的脑海。
      她太蠢了!竟相信他会为自己争风吃醋。
      想得快疯掉了的时候,她就摇铃召唤潘西,然后洗脸上妆。等一下埃莉诺小姐
    醒来,她无法像没事人儿似地坐着,谈笑自如。她得离开这里,至少离开一会几。
      “我要出门,”她对潘西说。“去拿我的大衣来。”
      斯佳丽快步默默走了好几英里路,不管身后的潘西是否跟得上。
      一路走过一座座查尔斯顿美丽高大的老房子,她并没把那些摇摇欲坠的粉刷灰
    泥墙看成足以做人的残存宝物,她只知道它们并不在乎行人的看法,背对街道,面
    朝围墙高筑的私人花园。
      秘密,他们都保守秘密,她暗忖道。只是彼此不说穿罢了。人人都是事事弄虚
    作假。
    第二十八章
    斯佳丽回到家时,天色快黑了,整座屋子看来静悄悄的,令人生畏。窗帘每天


    208楼2011-10-09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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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2 07: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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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落后就拉上了,透不出一丝亮光。她轻轻开了门。“先去告诉马尼哥我头疼,
      晚餐不吃了。”她在门厅里交代潘西。“然后再上楼帮我卸妆,我想上床睡觉了。”
        让马尼哥去通知厨子和家里人吧!此刻她不能跟任何人讲话。悄声走过敞开的
      门,亮着温馨灯光的客厅,斯佳丽轻步踏上了楼梯。罗斯玛丽的大嗓门正在大肆宣
      扬朱莉亚小姐对什么事的观点。斯佳丽加快了脚步。
        潘西替她卸妆后,斯佳丽吹熄了灯,蟋缩在被子底下,试图逃避绝望的痛苦。
      要是睡得着,忘却莎莉,忘掉一切,一逃了之,该有多好!黑暗笼罩在四周,正嘲
      弄着她干涩失眠的眼睛。她甚至欲哭无泪,在莎莉说过那些可怕的话后,眼泪已经
      流干了。
        门闩扭动一声,亮光从敞开的门口泻进屋来。斯佳丽掉过头来看着门口,看到
      突然这么亮大吃一惊。
        瑞特举着灯站在门口。灯光在他饱经风霜的脸庞和被海水打得发硬的黑发上投
      下炫目的光影。他仍穿着上船时穿的衣服,湿淋淋的紧贴在胸膛、手臂、大腿上;
      由于强抑着激动的情绪显得表情阴沉,瑞特硕大的身影阴森森地慢慢逼近。
        斯佳丽自然而然吓得心头怦怦乱跳,呼吸却兴奋得急促起来。这不就是她梦寐
      以求的情景吗?瑞特克服冷漠的自制,满怀激情,走进她的卧房里。
        瑞特一脚把门踢上,大步走向床边,“你躲不掉的,斯佳丽,”他说。
        “起来。”他伸手扫掉桌上没点的灯,玻璃灯罩碎了一地,他的大手把点亮的
      那盏灯重重搁在桌上,使劲过猛,差点把灯晃倒。他掀开被子,抓住斯佳丽双臂,
      硬拖她下床。
      斯佳丽的黑发立时像瀑布一样披散在她的纤颈、香肩和他的双手上。睡衣领口
      的花边也因怦怦的心跳而抖动不停。热血沸腾,染红了双颊,凝视他的一双绿眼睛
      颜色更深了。瑞特痛苦地把她往雕木床柱上猛推,自己往后倒退。
      “你这惹是生非的该死女人,”他粗哑他说。“早该在你踏进查尔斯
      顿的那一刻,就把你宰了。”
      斯佳丽抱紧床柱,免得摔倒。心中战战兢兢。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吓得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太了解你了。虽然你真是罪该
      万死,但我不会杀你,连打也不会打你。”
      瑞特的嘴巴扭曲着。“你看起来好迷人啊!亲爱的,胸脯喘息起伏,眼睛里尽
      是无辜的神情。遗憾的是,也只有你才会自认为无辜。你在勾引人家没头脑的丈夫时,
      就从没想到过,你带给那个无辜女人的痛苦吧!”
      斯佳丽的嘴唇不由泛起了胜利的微笑。原来是为了她征服了米德尔顿他才发这么大


      209楼2011-10-09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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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般抓她,恣意抛掷?所谓“查尔斯顿绅士”和“查尔斯顿淑女”全都是骗人的!
        都是两面派,一派胡言,口是心非——斯佳丽挥拳打他,无奈肩膀仍被抓着,拳头
        只是徒劳落在他胸前。
          她扭动挣扎,终于摆脱了他。瑞特举起双掌防备她的攻击,喉头发出低沉的笑
        声。
          斯佳丽抬起双手——只是把脸上的乱发拨到脑后。“省省力气吧!
          瑞特·巴特勒。我不需要你的劝告,因为我不会在这里受人摆布。我恨矫揉造
        作的查尔斯顿,我瞧不起你们每一个人,尤其是你。明天我就离开。”斯佳丽仰脸
        看他,双手叉腰,下巴翘得老高。穿着紧身丝睡衣的身子显然在颤动。
          瑞特看向别处。“不行,斯佳丽,”他语调沉重。“你不能离开。一走了之等
        于认罪,我还是得力你杀掉米德尔顿。你既然勒索我让你留下来参加社交季节,那
        你就留下来!斯佳丽。
          “你要照我的话做,装出高兴的样子,否则我在上帝面前发誓,不扭断你全身
        上下的骨头才怪呢。”
          瑞特走向房门。手放在门闩上,面带嘲弄的笑容,回头看她。“最好别耍小聪
        明,小乖乖。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监视之中。”
          “我恨你!”斯佳丽朝关上的门大叫。听到钥匙转动,便顺手又抓起钟和火钳
        扔了过去。
          等到斯佳丽想到上阳台和其他卧房去,已经来不及了。她跑到房里通外面的各
        个门去,一看全都反锁了。她像只困兽般在房里来回踱步,直走得精疲力竭。
          最后她瘫倒在一张椅上,无力地捶着扶手,直捶得手酸才罢。“我要离开,”
        她大声喊道,“他休想阻止我。”高大厚实而上了锁的门无声地证明她办不到。
          打是打不过瑞特的,她必须以智取胜。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斗赢他,她迟早会
        想出来的。其实根本用不着拖着行李,只要随身穿着衣服就可以走了。对!就这么
        办!照常去参加茶会或惠斯特牌局,然后中途走开,溜上马车直奔车站。她有足够
          如往常一样,每当伤心苦闷时,她总会想到塔拉。那里有安宁和新生的力量…
        ………还有苏埃伦。如果塔拉只属于她一个人就好了,她去朱莉亚农场时所编织的
        白日梦又回到了眼前。卡丽恩怎么可以把她那一份祖产白白扔掉呢?
          斯佳丽的头仿佛像林子里的动物嗅到水源般地刷地抬起。塔拉的一份产权对查
        尔斯顿的修道院有什么用处?又不能卖,即使真找到了买主,她和威尔也决不会答
        应。那块地也许能分到棉田收成的三分之一利润,但那又能有多少呢?一年顶多三


        211楼2011-10-09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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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元而已。哎呀,他们会抓住机会卖给她的。
            瑞特要她留下来是吧!好!她就留下来,不过只要他帮她拿到卡丽恩的那一份
          塔拉产权。等手上握有三分之二产权后,她再连带买下威尔和苏埃伦那一份。要是
          威尔不肯卖,她就把他们赶出去。
            一阵良心的深深谴责暂时打断她的思绪,不过她还是把它甩开了。
            威尔多么爱塔拉有什么关系?她更爱,也更需要。那是她唯一关心的地方,也
          只有那地方的人关心过她。威尔会了解的,他会明白塔拉是她唯一的希望。
            斯佳丽跑去拉了拉铃。潘西来到门前,发现打不开门,这才转动钥匙开了门。
            “去告诉巴特勒先生我要在屋子里见他。”斯佳丽说。“然后端一份晚餐上来
          。我饿死了。”
            斯佳丽先换上了一套干净睡衣,再套上丝绒晨衣,然后将头发梳顺,用条丝绒
          带系在脑后。镜里的一双绿眼睛显得黯淡无光。
            她输了!要不回瑞特了。
            结果不该是这样的埃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她的整个世界便被推翻了,这变化未免太大,也来得太
          快了。到现在莎莉的那些话仍震得她天旋地转。她知道真相后,在查尔斯顿就站不
          住脚了。那简直跟流沙滩上盖房子一样不牢靠。
            斯佳丽双手覆额,仿佛想要压制住翻腾的紊乱思绪。她脑子里转着那么多事情
          ,实在无法一下子了解。她只能专注于一件事。她一生中只有全力追求一个目标,
          才有成功的希望。
            塔拉……
            就是塔拉。等塔拉完全落到她手里,再来想其他的……“晚餐端来了,斯佳丽
          小姐。”
            “把托盘放在桌上,潘西,出去吧,别烦我。吃完我会拉铃叫你。…“是,小
          姐,瑞特先生说他吃过饭就来。”
            “出去。”
            “你要见我吗,斯佳丽?”瑞特只是眼睛流露出几分戒心,表情莫测高深。
            “是的,我找你。放心,我不是找你来吵架的,而是要跟你谈笔交易。”


          212楼2011-10-09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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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没变,也没吭声。
              斯佳丽保持冷静而有条理的口气继续道:“你我都知道你的确可以强迫我留在
            查尔斯顿,参加各种舞会和宴会。可是我们两人也都知道,一旦你把我押到了会场
            之后,我爱怎么说、怎么做,你便无可奈何了。
              我的条件是,假如你帮我得到某种与你或查尔斯顿都无关的东西,我就留下来
            ,并且一切都照你的吩咐去做。”
              瑞特坐了下来,取出一很细细的方头雪茄,割了烟头,擦火点燃。
              “洗耳恭听。”他说。
              斯佳丽在说明她的计划时,语气愈来愈强。多年前瑞特曾借钱给她买下第一家
            锯木厂。他一向关注她事业的发达,的确只有他一个人并不认为女人做生意不合适
            。斯佳丽说完话急切等着他表示意见。
              “我很佩服你的胆量,斯佳丽,”瑞特说。“我从不怀疑你是否对付得了谢尔
            曼和他的部队,但是想斗过罗马天主教会,未免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在笑她,不过并无恶意,甚至还带有赞赏的意思。这情形仿佛又回到了早期
            他们还是朋友关系的时代。
              “我不想斗过任何人,瑞特,只想作一桩诚实的交易,没别的。”
              瑞特咧开嘴笑笑。“你?诚实的交易?你可真令我失望,斯佳丽。
              你的能耐跑哪里去了?”
              “我是认真的!真搞不懂你为什么偏要说得这般不堪。你很清楚我决不会占教
            会便宜。”斯佳丽一本正经的气愤模样,让瑞特笑得更厉害。
              “我可一点都不知道有这种事。”他说。“跟我说实话,你每星期天匆匆走路
            去望弥撒数念珠,图的就是这个吗?你早就一直在盘算这事了?”
              “没有。我也不晓得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话一出口,斯佳丽立即用手捂着
            嘴巴。瑞特是如何办到的?他总有办法冷不防套出她心里的话。斯佳丽放下手,皱
            眉看着瑞特。“怎么样?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我愿意帮你,但是不知道该怎么个帮法。万一修道院院长拒绝了呢?你还会
            待到社交季节结束吗?”
              “我说过我会的,不是吗?况且她也没理由拒绝我,我要出的钱比威尔能寄给


            213楼2011-10-09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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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多得多了。你可以运用你的影响力,反正你人人都认得,你一向什么事都难不
              倒。”
                瑞特微笑道:“斯佳丽,你对我这般有信心,真教我感动。只可惜,我和方圆
              千里内的恶棍、奸商和无耻政客还攀得上交情,对这世上的好人却是一点影响力也
              没有。我只能给你一点忠告,不要妄想蒙骗院长。要尽量实话实说,并答应她的所
              有要求。别讨价还价。”
                “你真蠢!瑞特·巴特勒!只有傻子才不讲价。反正修道院又不真需要钱。她
              们有那栋大房子,修女都白干活不拿工钱,而且祭坛上的烛台和大十字架还是纯金
              打制的呢!”
                “‘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瑞特一边格格笑,一边嘀嘀
              咕咕。
                “你在说些什么?”
                “只是在引述别人的话而已。”
                瑞特虽然勉强装出一副严肃表情,却藏不住眼中的笑意。“愿你交足好运,斯
              佳丽,”他说,“就当它是我的祝福吧!”勉强板着脸离开房间后,瑞特终于忍不
              住开怀大笑起来。斯佳丽会信守她的承诺,她一向都是这种人。有她的合作,他就
              能平息丑闻;然后再熬过两星期,社交季节一结束她就会离开了。他正设法在查尔
              斯顿重建家园,一旦摆脱掉她给他想建立的这种生活带来的紧张压力,便可以了无
              牵挂回码头农场,他想做的事太多了。在他恢复自己的生活之前,斯佳丽敢于顶撞
              卡丽恩所属修道院院长,必然是一场精彩好戏。
              我赌罗马天主教会会赢,瑞特自言自语道,毕竟它已存在了几千年,不是只有
              几个星期埃不过我也不会下太多赌注。因为斯佳丽一旦铁了心,紧咬不放,那股蛮
              劲儿也是不容忽视的。瑞特一个人静静笑了好久好久。
                不出瑞特所料,斯佳丽与院长的关系很不简单。“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
              想进一步说明卖给我的好处时,她又不听!”斯佳丽在头一次拜访修道院后,怨声
              不绝。接下来第二次、第三次、第五次又这样。她不由感到碰了几鼻子灰,希望落
              空。瑞特表面上耐心而和气地听她发火,心里却在好笑,他知道他是斯佳丽唯一可
              以倾吐的对象。
                除此之外,斯佳丽对圣母堂节节进攻的努力,每每也带给他新的惊喜。她开始
              每天早上去望弥撒,自信她虔诚祷告的消息会传回修道院去。接着她又频频探望卡
              丽恩,竟叫得出所有修女和差不多一半学生的名字。斯佳丽接连一星期得到院长不
              置可否的答复,心灰意冷之余,甚至开始陪姨妈去探望生活穷困、上了年纪的天主
              教女教友了。
                “我相信我戴的念珠串起来都有她们身高的一半长,”她忿忿说道。


              214楼2011-10-09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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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可恶的老太婆怎能如此百般刁难?”
                  “或许她认为这么做可以拯救你的灵魂。”瑞特说。
                  “乱弹琴!我的灵魂好得很,非常谢谢你。现在我一闻到教堂里的气味就想吐
                。常常睡眠不足,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丑老太婆。真希望不要每天晚上都举行大型晚
                会。”
                  “瞎说!黑眼圈让你看起来更具灵性。一定给院长留下深刻印象。”
                  “哦!瑞特,这么恶毒的话亏你说得出口。我得立刻去抹粉了。”
                  事实上,失眠的痕迹正逐渐在斯佳丽脸上出现。连日的沮丧也在她眉宇之间蚀
                刻出细小的垂直纹路。查尔斯顿人都纷纷猜测她是否患上宗教狂热。斯佳丽变了一
                个人。宴会、舞会上她变得彬彬有礼,但常常心不在焉。妖妇不见了!她不再接受
                惠斯特牌局的邀请,也不再出现在某人的会客日上。她成了一个不参加任何活动的
                人。“我完全赞成敬仰上帝,”一天莎莉说。“甚至甘愿为大斋期牺牲我真正喜爱
                的某些活动。但是斯佳丽实在信得太过火了。已经走火入魔了。”
                  爱玛却不表同意。“她现在给我的印象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我认为你那样支
                持她真是糊涂,莎莉。她一看就知道是个愚昧无知、爱慕虚荣的小野心家。现在我
                把那些话收回来。虔诚信仰宗教的人,多少都有让人钦佩之处。天主教教徒也一样
                。”
                  斯佳丽围攻修道院的第二个星期三早上,天气阴冷又下着雨。“雨下这么大,
                怎么能走路去修道院?”斯佳丽嘀咕着,“我唯一的一双靴子会给雨水浸坏的。”
                她正这么想着,心里一边巴望巴特勒家以前的马车夫伊齐基尔会来。上两回晚上下
                雨,全家一同外出,他就曾像瓶子里的魔怪一样突然冒出来。查尔斯顿人的虚伪真
                是疯狂得令人作呕!不过假如今天能有温暖干燥的马车可坐,我倒乐意将就一下。
                可是现在既没有马车,又非去不可,只好步行去了。
                  “院长一大早就动身去佐治亚州参加当地教团学校举行的会议了。”应门的修
                女说。没人知道会议要开多久,也许一天,也许几天,也许一星期或更久。
                  我没有一星期或更久的时间!斯佳丽在内心里叫着。我连一天工夫都浪费不得

                  斯佳丽拖着沉重的脚步冒雨走回巴特勒家。“把这双该死的靴子扔掉,”她命
                令潘西道。“替我拿干衣服来。”
                  潘西淋得比斯佳丽更湿。她先存心装个幌子,可怜巴巴地咳了一阵,才慢腾腾
                地去执行斯佳丽的命令。我应该好好抽那丫头一顿,斯佳丽自语道,但是她心里闷
                闷不乐,顾不上生气了。
                


                215楼2011-10-09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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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2 07:3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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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怎样?”斯佳丽问。
                    瑞特解释说,查尔斯顿人战后发展出一套特别恶毒、狡诈的游戏。
                    他们对待外地人非常体贴、非常和蔼,弄得他们那套礼貌竟成了伤人的利器。
                  “搞到后来外地人会觉得自己像是这辈子第一次穿鞋子呢。据说只有最坚强的人才
                  能从恶梦中恢复过来。希望今晚不会有人陪我们玩这个游戏才好。虽然中国人是个
                  极有心计的民族,他们就发展不出可以与这相比的苦刑。”
                    “瑞特!求你别说了。”他母亲哀求道。
                    斯佳丽未再作声。是了!那就是他们一直待我的方式,她毛骨悚然地想。好吧
                  ,要玩就让他们玩吧!反正我不久就用不着受查尔斯顿的窝囊气了。
                    马车拐到会议街就跟在一长列马车的后面。一辆挨着一辆停下来让乘客下车,
                  再缓缓离开。照这种速度,我们到那儿时,舞会也结束了,斯佳丽自忖。她看着窗
                  外过往的行人,淑女们身后跟着提舞鞋袋的使女。真希望我们也能下来走走。享受
                  暖和的夜风总比关在这狭窄的空间来得舒服。左方响起街车刺耳的当当铃声,把斯
                  佳丽吓了一跳。
                    这时候怎会有街车?她纳闷道。平时不是九点就停驶了吗?她听到圣米迦勒教
                  堂尖塔钟声整整响了两回。舞会已经过了一半了。
                    “看到街车上没别的乘客,全是盛装去舞会的,真有趣吧?”埃莉诺说。“你
                  知道吗,斯佳丽,在圣西西利亚之夜,街车总会提早停驶,为的是把车厢刷洗干净
                  ,好载送人们去参加舞会。”
                    “居然有这种事,埃莉诺小姐。那他们怎么回家呢?”y“凌晨两点舞会结束
                  后,有一班特别加开的街车。”
                    “不去参加舞会的人要乘车怎么办呢?”
                    “当然不行。大概这点连想都没人想过。大家只知道九点以后街车就停驶了。

                    瑞特笑道:“妈,你的口气真像《爱丽丝漫游奇境记》里的女公爵!”
                    埃莉诺·巴特勒也笑了起来。“我想也是。”她兴高采烈地连声说道,说罢笑
                  得更开心了。
                    等到马车挨上前,停妥,打开门时,她还在笑。斯佳丽看到车外的景致,不禁
                  屏气凝神。这才像开舞会的地方嘛!高耸的黑铁杆上挂了两盏大灯,大灯内各有六
                  个明亮的煤气喷嘴。照亮了幽深的门廊和一排高耸的白色圆柱,这是一座像神庙的
                  建筑物,跟街面隔开一道高大的铁栏。擦得雪亮的白大理石上车台与门廊台阶之间


                  218楼2011-10-09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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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条白帆布的走道,上面还搭了一个白得发光的帆布雨篷。
                      “想想看,”她惊叹他说,“就算雨再大,从马车走到舞厅,一滴雨都不会淋
                    到呢!”
                      “对了,”瑞特说,“不过从来没试过,圣西西利亚之夜从没下过雨。
                      上帝不敢跟我们作对。”
                      “瑞特?”埃莉诺·巴特勒这回真的大吃一惊了。
                      斯佳丽对着瑞特微笑,乐的是他居然能拿跟这舞会同样认真看待的事开玩笑。
                    他已经把这社团的来龙去脉告诉她,这社团历史悠久——查尔斯顿的每一项传统事
                    物似乎都至少有一百年历史,又如何完全受男人的操纵。只有男人才能成为圣西西
                    利亚社团的成员。
                      “下车吧!斯佳丽,”瑞特说,“在这儿你应该别拘束。这栋建筑是爱尔兰会
                    堂,里面有一面匾,上面用最好的金漆漆着爱尔兰的竖琴。”
                      “规矩点。”他的母亲叱责道。
                      斯佳丽翘起她那桀傲不驯的下巴走出来——活像她的爱尔兰老子。
                      那些北佬士兵在干什么?斯佳丽一时吓得嗓子眼也抽紧了。这些人是因为上回
                    败在女人手里,这回打算来找麻烦的吗?然后她看到他们身后的人群,东也冒出一
                    张翘盼的脸,西也冒出一张,都想一睹下马车的名流风采。噢!北佬居然帮我们挡
                    住人潮,为我们开路!就像下人一样,像拿火把为主人照明的小厮或脚夫。他们活
                    该。干嘛不干脆放弃,滚回去?反正也不会有人理他们。
                      她从士兵的头上望过去,对瞪大眼睛的群众粲然一笑,才步下马车的上车台。
                    要是有一件新礼服,不穿这件过时的破烂东西就好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随遇而
                    安了。她上前三步,熟练地将裙裾甩到身后,裙摆不偏不倚地抖落在白色走道上,
                    一点也没沾到泥土,拖在身后,一路雍容华贵地扫掠而过,步入社交季节的舞会。
                      她在门厅口停了下来,等候其他人。眼睛不由给吸引到上面,顺着楼梯那优雅
                    的拱门,看到二楼宽敞的梯台,再看到悬挂在高处的烛光闪闪的水晶灯架。这灯架
                    就像世上最大、最亮的珠宝。
                      “埃林顿夫妇来了。”巴特勒老太太说。“从这边走,汉娜,我们先去女宾衣
                    帽间把外套脱掉。”
                      不料汉娜在门口突然停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罗斯玛丽和斯佳丽只好赶快让
                    到一边,才没碰上那个身穿红宝石锦缎的人。
                    


                    219楼2011-10-09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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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斯佳丽伸长脖子往前一探究竟。没什么啊!这情景她在社交季节见
                      得多了,真不明白汉娜干嘛这样大惊小怪。几个姑娘和妇女坐在靠墙的矮凳上。裙
                      摆掀到膝上,双脚泡在一盆肥皂水里。她们的使女就替她们洗脚、擦脚、擦粉,把
                      补缀过的袜子卷上她们的大腿,穿上舞鞋,她们趁此机会就彼此闲聊,有说有笑。
                      凡是走过尘土满地的街道来舞会的女人都免不了要这样做的埃这个北佬婆娘想怎么
                      样?要她们穿靴子跳舞吗?她用时轻轻推推埃林顿太太。“你挡住路了。”
                      她说。
                        汉娜道了声歉,退到一旁。正在弄发夹的巴特勒老太太从镜前回过头。“好啊
                      ,”她说,“我一时还以为你走丢了呢!”她没看到汉娜的反应。“这位是希巴,
                      今晚你需要什么,她会替你打点得妥妥当当。”埃林顿太太没二话就被带到角落,
                      有个她生平从没见过这么胖的女人坐在一大张破旧褪色的锦缎安乐椅上,金棕色的
                      皮肤只比金色锦缎暗一些。
                        希巴从她的宝座起身,同巴特勒老太大的客人打招呼。
                        她还同巴特勒老太太的儿媳妇打了招呼。斯佳丽快步趋前,热切地想见见这个
                      名闻遐迹的女人。希巴的名气很大,大家都晓得她是全查尔斯顿手艺最棒的裁缝师
                      。她原是拉特利奇家的奴隶,在拉特利奇家时,曾跟拉特利奇太太从巴黎请来为她
                      女儿做嫁妆的女裁缝师学得一手好手艺。她目前仍替拉特利奇家母女和她选中的少
                      数上流女顾客缝制衣服。希巴的巧手可将布毯、面粉袋改制得同《歌蒂时装杂志》
                      上任何一件衣服一样高雅。“希巴女王”是她那个当俗家传道士的父亲亲自施洗的
                      ,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希巴的确有女王之尊。每年的圣西西利亚舞会,都请她掌管
                      女宾衣帽间的大小事务,监督她那两个穿着整洁制服的使女与陪同女宾的使女,迅
                      速、有效地解决女宾碰到的突发状况。
                        无论是褶边撕破、沾上污渍、掉了扣子、散落鬈发、晕厥、吃得太饱、脚背淤
                      伤、有伤心事——希巴和她的手下全包了。凡是舞会都有为配合女宾需求而设的房
                      间和使女,但只有圣西西利亚舞会有希巴女王。除了最盛大的舞会,她对其他舞会
                      请她施展大才一概婉言谢绝。
                        她称得上是个特殊人物。瑞特告诉斯佳丽一个众所周知但无人敢公开宣扬的事
                      。希巴在查默街开了一家最豪华、最赚钱的妓院“莫拉托巷”,距圣西西利亚只有
                      两个街区,占领军的官兵在那里花尽口袋里的薪饷,买劣质威士忌,赌轮盘和玩各
                      种年龄、肤色、价钱的女人。
                        斯佳丽瞧了瞧汉娜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八成是那种生平没见过什么黑人,偏偏
                      又主张废奴的人,斯佳丽心想。要是有人跟她说了希巴的另外那项行当,不知她怎
                      么办。瑞特说希巴在英国一家银行的金库里存了一百多万金币。我真不知埃林顿家
                      是否比得上她。
                      第三十章
                        斯佳丽抵达舞厅入口时,突然停住脚步,一时竟忘了后面还有其他人跟着。她


                      220楼2011-10-09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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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理事之一的迈尔斯·布鲁顿答道,“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
                          现在请各位下楼用餐。本社团深以这次供应的炖牡蛎和鸡尾酒感到自豪,想必
                        你已喝过一杯我们著名的混合甜酒了吧?”
                          “是的,我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圣西西利亚的鸡尾酒主要由高级香槟酒和
                        最好的白兰地调制而成。
                          “鸡尾酒对我们这些老家伙很有帮助,让我们可以跳上一晚的舞。
                          它使我们脚劲十足,却没有使我们的脑袋发昏。”
                          “胡说!迈尔斯!萨莉总是说你的舞技在查尔斯顿是最好的,我本来还以为她
                        在吹牛呢,今天我才发现你果然名不虚传。”斯佳丽的酒窝、微笑、夸张而善意的
                        玩笑来得如此自然而不造作,她甚至想都不要想就可脱口而出。瑞特究竟在干什么
                        ,这么久还不回来,他为什么还不陪她去用餐,反而跟爱德华·库珀谈个不停?再
                        不放迈尔斯走,萨莉·布鲁顿将永远不会原谅她的。
                          哦!谢天谢地!瑞特终于过来了。
                          “要不是你比我魁梧高大得多,我绝不会让你来认领你迷人的妻子,瑞特。”
                        迈尔斯弯腰吻了一下斯佳丽的手。“不胜荣幸,夫人。”
                          “非常荣幸,阁下,”她行了一个屈膝礼,回答道。
                          “天哪!”瑞特拖长语调说,“也许我该去乞求萨莉跟我私奔才对,她已拒绝
                        了我五十次,但也许我已时来运转。”
                          他们三个人走着、笑着去找萨莉。只见她正手握舞鞋坐在一个窗台上。“是谁
                        说跳舞鞋的舞会才是完美的?”她哭丧着脸问。“我磨破了鞋底,但两只脚上都起
                        了水疱。”
                          迈尔斯扶她站了起来。“我背你下去吧,你这个讨厌的女人,但下去后你要像
                        个端庄的女士把脚藏好,跛着去吃晚餐。”
                          “无情郎!”萨莉说。斯佳丽看到他们眼波中流露的爱意,心中妒忌得阵阵作
                        痛。
                          “你跟爱德华·库珀在谈什么有趣的事情,谈了这么久?我都快饿死了。”她
                        看着瑞特,心中的痛苦更强烈了。现在我不去想它了,我可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夜
                        晚。
                          “他告诉我,因为受了我的坏影响,汤米的学业成绩一落千丈。他打算把汤米
                        最喜爱的小船卖掉,以示惩戒。”


                        222楼2011-10-09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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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残忍了吧!”
                            “汤米会重新得到那只小船的。我把它买下来了。趁牡蛎还没被吃光之前,咱
                          们快去吃吧!斯佳丽,这将是你一生中吃得最多的一餐。
                            连淑女们也要狼吞虎咽,这是传统,因为社交季节已经结束,马上就是大斋期
                          了。”
                            两点刚过,爱尔兰会堂的门便打开了。一群小黑炭打着哈欠、拿着火把各就各
                          位,为狂欢者们步出会堂照亮。当火把都点燃后,在会议街上等候的深色街车顿时
                          活跃起来。车夫点起了车厢顶上的蓝球灯和门边的高玻璃灯罩车灯。马跺着蹄子,
                          晃动着脑袋。一个系白围裙的男人把聚集在帆布走道上的树叶扫除干净,拔开长长
                          的铁闩打开大门。
                            当会堂内嘈杂的人声传出时,他立刻消失在阴影中。等候的马车排满了三条街
                          ,它们依次开过来接它们的乘客。“喂!醒醒!他们出来了。”
                            伊齐基尔对穿着号衣正在沉睡的小马夫们吼道。他们被他的手指戳醒,咧嘴一
                          笑,从他脚边的休息处匆匆地爬走了。
                            人们有说有笑地从敞开的门口拥出,驻足在门廊上,依依不舍。就像过去每年
                          一样,他们都说今年的圣西西利亚舞会是办得最成功的一次,乐队是最好的、食物
                          是最好的、鸡尾酒是最好的,这是他们玩得最开心的一次。
                            街车车夫对他的马儿说道:“我会送你们回马厩的,孩子们,别急。”
                            他拉了拉靠近他头部的把手,蓝灯旁擦得锃亮的车铃立时叮当作响。
                            “晚安!晚安!”已经乘上车的人们朝门廊上的人们喊道。于是先是一对夫妇
                          ,然后是三对,接着是一群群谈笑风生的年轻人跑下白帆布走道。长辈们面带微笑
                          地谈论着年轻人的不知疲倦。他们迈着缓慢、尊贵的步子走出来,然而有时候他们
                          的尊严仍掩饰不住双腿的某种摇晃。
                            斯佳丽拉了拉瑞特的衣袖。“咱们还是搭街车吧,瑞特。外面的空气这么清新
                          ,而马车内一定闷热得很。”
                            “下车后还要走一段很长的路呢。”
                            “我不在乎。我喜欢走点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夜空气。“我也喜欢走路。”他说。“我去跟妈妈说
                          一声,你先上车去找好位子。”
                          


                          223楼2011-10-09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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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有些奇怪。“一想到那个一脸不屑的汉娜,我真想大笑。天哪!她一感受到南方
                            人怎样对待黑人时,立刻别过头去,我还以为她会逃之夭夭呢!”
                              瑞特格格地笑了。“可怜的汉娜,”他说,“可能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这么高
                            兴地感到自己有多么迷人、多么聪明机智了。汤森也绝不是傻瓜。他告诉我他要搬
                            回南方来住。这次来访的好印象也许能让汉娜点头同意。这个时候费城的积雪有一英
                            尺深呢。”斯佳丽对着温暖的黑暗轻声笑了起来,而后绽开了满意的微笑。当她和
                            瑞特走过下一个街灯的光线时,她看到他也在微笑。此时无声胜有声。能悠闲地并
                            肩漫步、一起欢笑,双双感觉良好,这就足够了。
                              他们的路线带着他们走过码头。人行道毗连着一长排的船具商店,这都是一些
                            狭小的建筑物,街面商店的窗板都紧闭着,而上方住家的窗子则一片漆黑。在这温
                            暖如夏的夜晚,大部分窗子都敞开着。一只狗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意兴阑珊地叫了
                            起来。瑞特出声叫它住嘴,声音却很弱。狗呜呜地低叫一声,随即便安静了。
                              他们经过间距很宽的街灯向前走着。瑞特自动调整着自己的阔步以适应斯佳丽
                            较小的步幅。鞋后跟踏在砖上的声音遂成了单音的喀哒、喀哒声——表明了此时此
                            刻令人欣慰的和谐一致。
                              一盏街灯早已熄灭。在这一片漆黑中斯佳丽首次注意到天空竟是如此地近,天
                            上闪烁的星星比她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其中有一颗星星看上去几乎伸手
                            可及。“瑞特,看看天空,”她柔声他说。
                              “星星看起来离我们好近。”瑞特停下脚步,把手盖在她的手上,示意她也停
                            下。“那是因为海的关系,”他说,他的声音低沉而亲切。“现在我们已经走过了
                            仓库,附近只有海水。仔细听,你可以听到海水在呼吸。”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斯佳丽仔细倾听着。海水正有节奏地拍打着他们看不见的防波堤,那拍击声变
                            得隐约可闻,然后渐渐地越来越大,真到后来她感到诧异,怎么自己竟然一直没有
                            听到呢,接着,另一种声音融入潮汐的音律。
                              那是一首声调微弱而高低抑扬的乐曲,其音色的纯净竟使泪水莫名地涌上她的
                            眼眶。
                              “你听到没有?”她惶恐地问。难道这只是她的幻觉?
                              “听到了。那是泊船上一个思乡的水手吹的。这首曲子叫《穿过辽阔的密苏里
                            》。这种与笛声类似的口哨声是水手们发明的。有些水手特别有音乐天才。他一定
                            是在守夜。瞧,索具上有一盏灯,船就停泊在那儿。灯的作用是警告别的船只她正
                            停泊在此,但他们总还是安排一个人守夜,以便注视着任何船只靠近。像这条忙碌
                            的河道,也许会同时齐进两艘船;而且总有一些熟悉这条河的小船,趁晚上没人看
                            到的时候闯进来。”


                            225楼2011-10-09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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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2 07:2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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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理由多着呢,正当的,不正当的都有,那就要看谁在说罗!”瑞特的口气好
                              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对着斯佳丽在说。
                                斯佳丽看着他,但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脸。她再转过头去看着那被她误认为
                              是一颗星星的船灯,倾听着潮水声和那位不知名的水手的思乡曲。远处传来圣米迎
                              勒教堂两点三刻的钟声。
                                斯佳丽舔着唇上的咸味。“你还怀念闯越封锁线的那段时光吗,瑞特?”
                                他笑了一笑。“倒不如说我更愿意年轻十岁,”他自嘲地笑着说。
                                “我玩帆船是为了冒充对困惑的年轻人表示仁慈。但它使我感到乘风破浪的愉
                              快。只有这能使人感到像神一样伟大。”说完他便向前走去,顺手拉了斯佳丽一把
                              。他们的脚步稍微快了一些,但步调仍然是一致的。
                                斯佳丽迎着风,想象着小船飞一般掠过港湾的情景。“我也要驾驶帆船,”她
                              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做的就是驾船遨游。哦!瑞特,你肯带我去吗?天气这
                              样暖和,你也不是非得明天回码头不可,你就带我去吧!求求你,瑞特。”
                                他想了一会儿。反正很快她就会永远地远离他的生活了。
                                “有何不可?天气这么好,不利用就太可惜了。”他说。
                                斯佳丽拉了拉他的手臂。“好了,快走吧!时候不早了,我要早一点出发。”
                                瑞特停住脚。“斯佳丽,我们再走一、两条街就到了,小心着走,否则跌断了
                              脖子,我就没法带你去航行了。”
                                斯佳丽于是又放慢了脚步,心中暗喜。有所期待真是太好了。
                                快到家时,瑞特突然停了下来,让她也跟着打住。“等等。”他头抬得高高的倾
                              听着。
                                斯佳丽真想知道他在听什么。哦,天哪!又是圣米迦勒教堂的钟声。钟声结束
                              了,深沉回荡的单钟一共响了三次。在温暖的黑暗中,从远处清晰地传来尖塔看守
                              人对沉睡中的旧城喊叫的声音。
                                “三……点……钟……一切平安!”
                              第三十一章
                                瑞特看了一眼斯佳丽精心穿戴的衣着,不觉眼眉往上一挑,嘴角往下了沉。


                              226楼2011-10-09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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