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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迹TOP发文[长篇《荒城》all漆,吉漆,艾漆,鹿漆----赠小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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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 渣文注解--送小迪
3L 给其他的吧亲


1楼2011-09-19 20:00回复

    嗯...好吧,这不是渣文。因为这是我答应送给小迪的《爱情与信仰》衍生物,如果自己都说这是渣文我怎么好意思送出手,我手上没其他存稿了(......)
    给我一不小心写成了超长篇,证明我是一多废话多折腾的娃...(小迪对于这颗重磅礼物你有压力不?快交出番外吧n.n乖乖mua~我要看小艾虐小幽!我要看小漆虐小瑞!我要看吉漆夫妻档灭了那个瑞拉斯啊吼吼!)
    这文发过嗯,华丽丽地沉了~~看来东赫和漆拉的确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后来就变成了想要弥补《爱情与信仰》缺憾的文文了...
    我是这么弥补的(小迪你别喷)
    小艾是会倒霉滴...
    小吉是会被虐滴...
    格银是相当美好滴...
    幽特最后还是活着滴...
    漆拉是身也没虐心也没虐活蹦乱跳滴...
    当然还有小迪死活要求的----小鹿是能强X小漆滴...
    n.n总之被小迪轰出深海的我就借小迪生日的机会先把存稿全发了嗯...生日快乐~


    2楼2011-09-19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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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2 06:4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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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是all漆嗯,(小漆我的神啊...泪奔...)
      心理足够强大到接受修漆(颤抖...)的,2看起
      还能更强大些看东漆(......)的3看起
      比较正常萌艾漆萌不完的6看起...
      吉漆王道的14看起ohoh我的吉漆!~
      (小迪乱入:鹿觉呢鹿觉呢?)...我无奈...17看起吧- -


      3楼2011-09-19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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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拉,我的宝贝,你想要什么礼物?”继续柔声轻轻问道,丞相蹲下挺拔的身子,用手抚了抚漆拉柔顺的银发。
        我还想要什么礼物啊。漆拉的眼睛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薄薄的嘴唇紧紧闭着努力压抑着微微颤动的牙齿,他感觉整个口腔是酸而湿润的,使得他身体随着用力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我什么礼物都不要,我只要...只要这样的时间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感觉到漆拉的异样,丞相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捏了捏漆拉的脸袋“我的小漆拉,你再这样,可会让你的礼物嘲笑了哦!”
        漆拉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他眼眸飞快的朝右边看去,看清了站在那笔直如同标枪的三个人。漆拉有点移不开眼睛,好一会才慢慢地转回眼眸,对着丞相,满是疑惑。
        “漆拉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吗?”丞相微笑着问。
        漆拉眨了眨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等你十六岁的时候,漆拉一定会成为父亲荣耀”漆拉不由得也像旁边的人般站的笔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所以,我的小漆拉从小就得练武了,这样以后才能协助父亲,是吗?不过,我的小漆拉会不会觉得父亲太严厉了?”漆拉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幸福的感觉萦绕着他,如果说刚才还是一个小孩子得到父爱的惊喜,那么现在完全是一种被深深疼爱和信任的豪迈。
        “不会,漆拉定会努力练武,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在您的身旁为您分担才是漆拉的使命!”
        “这条路可不好走啊,漆拉,如果有人想妨碍----”
        “无论是谁,漆拉定会将他手刃!”漆拉有些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丞相的话,年幼的面庞映着金色的阳光,透出与之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坚定和执着。
        丞相显然很满意漆拉这个回答。他牵过漆拉的手,指了指旁边的三个人,淡淡地说道:“这三个是迄今天下最厉害的三个人,三个打起来不分胜负,只好由你选择其一,当你的师傅拉。”
        “为什么只能选一个啊?漆拉可以三个都学。”漆拉脆生生地反问道。
        “学得广,必学得不精。”丞相顿了顿,“去吧,你可以问问他们。”
        漆拉松开丞相的手,走到三人面前,站定。清脆而笃定地说道:“你们,一个是用刀的高手,一个是用音律的高手,一个是用暗器或毒的高手。我说的对不对。”疑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三人眼中同时闪过惊讶。
        “还未教导我,就被我看出了看家本事,这个...”漆拉眼角轻轻地瞄了瞄丞相,语气里一丝得意。
        突然,第三个人开口了,沉声答道:“天下武功,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两个地方。第一个是“快”,天下武功,以快为尊,唯快不破。”
        漆拉修长的眉毛一动,轻轻地皱起一个“川”字,有点不服气地问道:“那第二个呢?”
        这回俨然是小孩子的口气了。
        第三个人嘴角轻轻一勾,“小王爷那么聪明,定然是知道的吧。”
        漆拉眉头愈发皱的紧,心想我知道个什么啊,真当我是神童。却只能心里怏怏的又要保持自己在父亲面前的面子。于是轻轻咳了一声,咬牙道:“好,那就你当我师傅吧!”
        丞相坐在铺着柔软皮草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听到这一句,微微朝第三个人扬了扬下巴:“那么你下去吧,明天搬入琉雪殿,教导漆拉王爷。”
        “漆拉”丞相冲漆拉招了招手。“既然你选了师傅,那么,这剩下的两个人就无缘留在你身边了,去,给他们敬杯酒送行吧。”
        漆拉望向丞相轻轻翘起的嘴角,点了点头,便端起酒向剩下的两个人走去。两人标枪般笔直的身体弯了弯,谢过漆拉,便端着酒喝了。
        漆拉端着酒杯,脸上似乎有些尴尬“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师傅真挺难选的,我也挺想学...”突然,漆拉的口型僵硬在“学”字上不动了,眼里混杂了震惊和不解。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东西,猛然间嗓音就被看不见的东西攫取了,静谧的书房里似乎进入了另一个诡异的倒转空间,原本在响的东西,活的东西,突然失去了活性,而静止的死物,甚至连空气,都产生了嗡嗡的鸣叫。“咚、咚”仿佛另个时空传来的两声响,嗡嗡声潮水般迅速褪去,漆拉的灵魂似乎被狠狠地抽离了身体,又一下子狠狠地按回身体,速度快得连漆拉都感觉不到灵肉剥离的疼痛。
        


        8楼2011-09-19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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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刚才还挺拔的身体,此时像一堆烂泥,缓慢地瘫倒在地。
          漆拉的眼眸上还残留着他们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他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艳红的血从眼睛里流淌下来,却在某个点上变成了浓重的黑色。而他们棕色的瞳仁,却不死心地投过墨黑的血液,射进漆拉的灵魂。
          漆拉僵硬地转过脖子,仿佛那脖子是最坚硬的水泥做的,每移动一分,漆拉都能听到咯咯的响声。
          丞相冷冷的声音响起在空气中,就好似这冰冷的声音不是来自那张口中,而是空气中的每个分子。“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我所期望的漆拉,是十六岁能为我挑起大梁的漆拉。”
          漆拉的眼里迅速地闪过一抹深海般的忧伤
          “收起你的怜悯,漆拉,如果你不能明白,你可以喝了它。”远远的声音,漆拉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僵硬地将目光转回到自己手中,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稚嫩的小手里,那杯酒还透着些热气,而此刻漆拉觉得它冷得几乎拿不住。随着漆拉的颤抖,酒溅了出来,它就像一条滑腻的毒蛇,窜进漆拉的手指和手臂。漆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有人说,人失去意识,最后个失去的是听力。
          ----这才是你的八岁礼物。
          我不知道我在逃什么...我不敢往后看...我不看,我却清楚地知道那人有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面流着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浑浊液体...我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的双腿机械地似乎摆动在空中...我沿着黑色的街道逃离...我看不见路而路却诡异地一直延伸在脚下...路旁不断闪过欢声笑语洋溢的酒肆集会...也闪过繁芜枯草掩映下的森森白骨...我一直不停地穿越繁华和萧条...却悲哀地发现...我是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漆拉是在这样一片绝望的漆黑色中醒来的。他的眼睛大大地睁着,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他缓缓地坐起来,抬手捂住自己的心房,年幼的心脏微弱却规律地跳动着。--我还活着?脑子里突然这么想道。他想摸索下周围,鼻子却先一步告诉了自己在哪--腥味,--血腥味。漆拉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温热的液体渗进指尖,沿着指缝,流淌过冰冷的手背,滑下手臂。在漆黑的夜里坐成了一座雕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座雕像有了动静,以一种诡异的僵硬的姿势,缓缓而固执地跨过黑暗中更加浓重的一团黑色。以一种奇怪近乎于机械般的奇怪走路姿势到达门口。紧接着,苍白的手覆上房门,木偶努力地深呼吸一下,拉开了房门。
          


          9楼2011-09-19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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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拉咽了咽口中的唾沫,一丝不苟地拜了下去:“漆拉见过景帝陛下。”
            “哎呀,年纪老罗,不中用了,抬起头来让我瞅瞅,爱卿你还真是宝贝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府上还有另外一个公子哥呢!”
            漆拉抬头,冰雪般洁白无瑕的面庞,英挺的眉毛下黑曜石般的瞳仁,在灯光的掩映下光芒流转,小巧挺拔的鼻子,樱桃小口轻轻闭着,呈现出花瓣般的娇嫩。
            如果你在那,你就可以看到,服侍酒宴的侍者脸上都是无一例外的讶异,其中大多数不乏经常见到艾欧斯殿下。
            如果你在那,你也当然不可以不能看到,景帝脸上不同于他们的震惊,甚至使得他的脸上的肉都微微抽搐起来。还有----丞相嘴角一丝莫测的笑容。
            “你,过来,让我看看...”景帝努力地平息了下内心的震颤,朝漆拉招手。
            漆拉向丞相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在得到微笑的肯定后,漆拉起身,一步步朝着景帝走去。
            走到近前,漆拉有点紧张地交握着双手,小手指不停地划着自己的衣袍,其实面前的景帝看上去非常和蔼可亲,问题就是似乎太和蔼可亲了点。
            景帝抚摸着漆拉柔软的银发。双眼里迅速地盈满了柔和的光亮.“漆拉...你母亲是?...”
            漆拉轻轻地摇摇头,小声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刚出生她就死了...”
            “大胆!除夕夜竟然敢用讳语!”漆拉明显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做出反应,却被一把按到在地。
            漆拉眼中的悲伤迅速被恐惧替代。这一瞬间的转变让景帝的心好像被撕裂了。
            “你才大胆!”景帝反常地大声喝到,恐惧瞬间席卷整个大殿,吓得所有人扑通扑通地跪了下去。
            “放开那个孩子,他年纪还小,不知者不罪。”景帝按了按心中的光火,坐了回去。“起来吧!”
            刚才按住漆拉的侍卫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上都是血,他心有余悸地悄悄瞄了一眼景帝,自己跟在景帝身边二十来年,从战场到王座,为景帝几乎都死了十余次了,景帝也似乎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下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见景帝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他才放心地拉起漆拉。
            下一秒,他像是被死神扼住了喉咙,身体筛糠似的发起抖来。
            手里的漆拉,脑袋静静地歪在一边,脸色发青,嘴唇血色全无,他甚至感觉不到他有一丁点生命迹象。
            他眼前一黑,轰然倒了下去。
            ----“传御医!火速赶往我的寝宫!一刻时间内不到,叫他们提着脑袋来!”
            ----“遵旨!”
            ----“把他给我带下去,立斩!”
            ----“是!...”
            ----“丞相请回,小王爷就在宫里医治,可否?”
            ----“是!是!...”
            这是这个侍卫生命中最后的声音。他想过千万种或壮烈或平凡或惨淡或悲悯为景帝而死的情景,也想过唯一一种自己会搂着妻儿在每个晚上为景帝祈福为亚斯蓝祈福的晚年,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生命竟然以这种方式划上了句号。而他如果能再想得久远一些,那就是:冥冥中有一双手,攫开了一个风口,真相千回百转呼啸在山间,终于在这个缺口,呼啸而出。
            


            13楼2011-09-19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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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漆拉回来的时候,东赫正坐在漆拉常常练武的地方发呆。他不想承认,似乎他对这个孩子,已经建立了一种类似亲情的情愫。感情,对于一个常年学习和使用着暗器,永远活在黑暗里的人来说,是一件危险的奢侈品。他叹了口气,然后看到了门口红着眼睛的漆拉。
              他扬扬下巴,“回来了?皇宫好玩吗?...别偷懒啊把以前的功课补上。”
              漆拉嘴角扯开一个笑容,“是,师傅。”
              东赫不是不能感觉到那个笑容的虚假,也不是不能看出漆拉原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瘦削下去一圈,更不会不知道漆拉这么多天在皇宫是什么原因,他只是不想去触碰这层薄膜。他转开视线,投向东方...
              我多想我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师徒关系,如此而已...可是,有什么东西,碎了,掉落到尘埃里去。我固执地装看不见它,但现在我每走一步,疼痛就残忍地告诉我,它碎了,从脚底揉进了我的心底。
              皇宫回来后半个月,漆拉渐渐地回复了以前和东赫一起开朗的样子,东赫仍旧像平常一样各种调侃,有时师徒也动手打打小架,现在的漆拉已经能在师傅手下坚持三十多招了,但结果总是东赫笑的一脸奸诈地望着不服气的漆拉,然后漆拉清清喉咙说出一句类似师傅你看你屁股后面裤子上有个洞了的话语成功地把东赫憋得满脸通红又不好发作,尤其是不远处还有宫女侍卫,而漆拉的嗓音正好足够传到那里。
              日子云淡风清地又过了两年。
              这段时间漆拉已经开始学习使用暗器了,四年多基本功的练习和速度上的训练使得东赫不时地咂嘴夸耀,当然是他是夸耀自己教导有方。无一例外地接受了漆拉一记记眼刀。
              漆拉几乎要忘记两年前在皇宫的日子了,他再次踏进皇宫,记忆里慈祥的面孔已经不在了,等着他的是朝他露出一缝白牙坏笑着的艾欧斯陛下。
              听到景帝驾崩消息的时候漆拉正和一条毒蛇对峙着。精神高度集中,漆拉好看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吐着信子的蛇,那是一条浑身翠绿的蛇,只有一尺半长,头和身子一般粗细,“闪电杀手”--绿蔓,漆拉见过它们捕食猎物的样子,快得如同一抹绿色一闪,猎物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就软软地不动了。黑色的小眼睛谨慎地盯着眼前的人,鲜红的信子在口中吞吐着。脖子微微后仰。
              “小心,它进入攻击准备状态了。”东赫提醒。
              漆拉额头上渗出了滴滴汗珠,沿着脸庞滑下。说实话,漆拉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将手上的银针准确地刺进它的七寸之处。
              “报!---”
              就是现在了,漆拉脑子里迅速地计算着,展动身形,前踏一步,手中银针尖端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随着漆拉的身影划出一道细小而明亮的闪电。
              “什么事?”
              “景帝驾崩了,丞相请...”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漆拉的手颤抖了一下,银针狠狠地穿过蛇的腹部,钉在草地上。漆拉想抽回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蛇吃痛般猛然绕过一个半弧,如同一把翠绿色的弯刀,弯刀的尖端不偏不倚地戳中了漆拉的小臂。
              “漆拉!---”漆拉冲东赫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就看见东赫一脸慌张地朝自己跑来,接着,漆拉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好似被放慢了几千倍,漆拉慢慢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九)
              漆拉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厚重的黛色的门,上面镶着繁复的金色花纹,仔细看去,花纹仿佛像有生命一样流动开去。漆拉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他刚想推开大门。大门却有灵性一样自己开了,漆拉探头进去,只听到呜咽的河水声,有个苍凉的声音唱着“归去来兮...归去来兮...”
              “你是谁?”漆拉清亮的声音回荡着。
              没有人回答。
              然后里面渐渐亮了,漆拉看到景帝坐在前方,用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漆拉有点不自在,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倒立着的人影,影子明明是黑色的,却能看出浑身是血,口中一直不停地唱着,一种熟悉的感觉,漆拉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面容,但脚却像是在虚空中踩出,他不解地低下头,眼前赫然是父亲丞相的面容,他静静地躺在奔腾的河面上,朝他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瞬时间,漆拉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哪里,于是,脚下一送,失去重力的感觉席卷而来。
              


              15楼2011-09-19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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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拉猛然睁开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是在自己的房中,而自己的父亲,此时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扶着额头,挡着了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椅子旁边的案上,放着一个碗,看不到一丝水气,想必已经放了很久了。
                漆拉努力支起身想下床请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又重重跌回床上。
                坐在椅子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慢步度了过来,语气中听不出感情:“起不来就不要动。”
                漆拉努力憋回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咕噜咕噜吞了几口,小声地说道:“我又让父亲失望了...”
                丞相走到案旁,缓缓说道:“药凉了。”
                仍然听不出任何感情。
                漆拉咬咬嘴唇,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么...师傅呢?”
                “啪!”的一声,瓷碗狠狠砸在地上,碎成无数块。漆拉惊恐地坐起身子,一双美目剧烈地颤抖着。
                “哼!他是嫌活得太长了?!”
                危险的气息和失去的感觉参杂着,风沙般卷空了漆拉周围的氧气。
                “对不起父亲...让你头疼了...”瞳孔一下子失去了温度,回复到了两汪死水般的沉寂,漆拉突然开口了。
                丞相看向漆拉,没有说话。
                他是头疼,不过头疼的并不是因为东赫和漆拉。
                新帝登基仪式上,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先是仪仗,在庄重的音乐声中整齐有序地排列在该排列的位置;然后是皇子艾欧斯身着华服,蹬着宝石镶嵌的白鹿皮靴缓步走到王座前;众臣齐齐地跪了下去,恭贺新帝即位。然后变数就在那个时候产生了。
                原本应该是冰帝坐下,唤群臣起身。而艾欧斯却膝盖一弯脚一抬,整个人直接站在了王座上,目光在群臣中央扫了一遍又一遍,底下的大臣头冒冷汗。脑袋里想的也大同小异,自古以来就有新帝废除先皇旧部,替换信任鲜血的例子,只是想不到九岁的孩子竟然也会有此手段,而且竟是这样闪电般的速度。
                结果艾欧斯又蹬地一下跳了下来,坐定。“起来吧!”
                群臣又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刚想用眼神询问下同僚,就听到王座上艾欧斯重重地“哼”了一声。
                殿上鸦雀无声,整个大殿笼罩在一种莫名的气氛里。王座上的艾欧斯静静地坐着,眼神波澜不惊,明明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却给每个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是他们在景帝身上未曾体验过的。
                半响,艾欧斯冷冷地开口了:“怎么?还不宣诏,难道要朕亲自宣?”
                站在身旁的大臣这才哆哆嗦嗦地喊了声:“是!”便朗声读了起来。众人忐忑的心这才放回了原位。
                “...皇子艾欧斯即位,即今日起,纪年以冰帝元年为始;...乘先皇遗训,冰帝陛下尚年幼,故拜修川丞相为护国公,辅佐”
                “停下。”众人的心又忽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丞相----”修川心头一寒,咬咬嘴唇,“在。”
                “您辅佐先皇有功,您对先皇的忠诚,这点毋庸置疑,可历来我水国亚斯蓝护国公都是皇族亲眷,难道父皇的意思?----”艾欧斯拉长了语调,微微抬起眼眸,像一道光般射向了丞相。
                修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恐惧感从闷热的空气中钻出来,渗进周身的毛细血管,却带起一阵诡异的冰冷,他直直地跪了下去。
                众人死死地压抑着在嗓子眼里呼之欲出的可怜小心脏。他们甚至不用知道时间,脑袋里嘭嘭的声音响着,如果他们还有能力计算,那么他们定能想到这和古老的大钟上的钟摆的声音并无两样。
                “那么----”冰帝开口,众臣不由得把头往低里垂了下。
                “您就送个人来给我当妃子吧!名正言顺,怎么样?”
                可怜的大臣们似乎觉得这个世界颠覆了,这个年轻的帝王一次又一次成功地突破了他们的底线。
                “什么!”修川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情况,他脸色苍白地抬头,口中下意识地两个字就蹦了出来,他甚至忘记了礼仪。
                而艾欧斯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回答。丞相心里一种怪异的感觉滋长着,似乎,他从艾欧斯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种叫做势在必得的东西。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丞相安慰着自己,毕竟艾欧斯在亚斯蓝宫殿里的魔王行径自己一清二楚,但今日第一次正面交锋,才发现这个小魔王居然能不按常理出牌到这种程度。
                妃子么?丞相心底里升起一种激动,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本他就准备在艾欧斯十六岁时进献。没想到这个小帝王现在提了出来,想到那张略显娇媚的面容吞没一切光线的黑亮眼睛,他抬起头,控制着自己的声线,沉声说道:“微臣有一爱女名叫特雷娅,自小就聪明伶俐,漂亮异常,如果陛下喜欢,我可以立马便将她进献给陛下。”
                “她是哑巴么?”艾欧斯淡淡地问道。
                “哑?--哑巴?!”丞相当场噎住,随即心里闪过一个狠狠的念头。如果您要她不能说话,那我...
                “不,我不要她。”艾欧斯撇嘴。
                “......”丞相刚刚升腾起的希望噗通一下落入尘埃,砸了个粉碎。
                “我要那个...嗯...两年前进宫住了半个月的那个...”艾欧斯似乎是在努力找着关键词,
                “对了,银头发的那个!”
                “漆拉?!”丞相面如死灰,失声叫了出来。
                艾欧斯眼睛一弯,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弧度:“对,就是漆拉!回去马上把他给我送进宫!”
                见丞相蠕动着嘴巴似乎还想说什么,艾欧斯不耐烦地挥挥手:“就这样吧!”
                接着艾欧斯站起来,单手握紧举于左胸前,脸上回复了郑重的表情,目光轻轻地扫过丞相,闪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坚毅:“从今天开始,你们记住,我,冰帝艾欧斯是水国亚斯蓝唯一的主人,也是你们唯一的主人;卿当尽心竭力辅助我共建繁荣家国!荣我家国者,我将永世铭记于此,你们的名字也会铭刻在亚斯蓝史册;衰我家国者,我艾欧斯必将以其鲜血为亚斯蓝光芒祭奠!”一字字如同重鼓,隆隆敲响在每个人的心头:“是!臣等誓死效忠艾欧斯殿下!”


                16楼2011-09-19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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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2 06:3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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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轻轻抿了一口茶,修川抬起头,平静地望向对面的漆拉。
                  漆拉轻轻低着头,一动不动,微风轻轻地抚着他银色的头发和衣袍,透出一种幽灵般的味道。
                  “解决了吗?”
                  “嗯”冷漠的声音。
                  “哦?”修川挑挑眉,“你其实不想杀他,对吧?”
                  听到这句,漆拉慢慢地抬起头,他平静地望向修川,他的父亲。眸子清亮,甚至透着光芒;扬起了一个微笑“不会。”
                  “漆拉。”修川眯起眼睛“你现在真像一把宝剑,冰冷的宝剑。不带任何感情的宝剑是最锋利的。”
                  “那么漆拉终于成为父亲想要我成为的样子了吗?”
                  “不,比想象的要早。”
                  修川靠近漆拉,握住漆拉同样冰冷的手,在漆拉额头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吻:“孩子,那就放心去吧,去开拓属于我们的光荣,皇宫里会有人协助你的。”
                  (十二)
                  艾欧斯盯着眼前垂着银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人,越来越频繁地在椅子里扭换着合适的姿势,他有点好奇漆拉的耐心,两个多时辰了,从小跪到大的宫女也该趴下了,漆拉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哎......”艾欧斯叹了口气,悄悄地走到漆拉旁边,扯了扯漆拉的银发:“喂,你叫漆拉是不?”
                  “......”
                  “你...好像...会说话的吧?”
                  “......”
                  “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两年前我告诉你的哦”
                  “......”
                  “哎,你不用害怕我的,我对你没恶意的啊,快起来吧!”
                  漆拉还是没有反应。
                  艾欧斯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脑子里迅速地想着,突然他两步转到漆拉身前,膝盖一弯,噗通跪了下去。
                  漆拉惊诧地抬头,正对上了艾欧斯狡点的笑容。
                  “我的乖乖,总算有反应啦,我还以为丞相送了个石雕给我呢!”艾欧斯笑着拉起漆拉,打量着漆拉精致的面容,笑容一点一点地隐去。
                  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两年前新年宴的时候,他正趴上房梁上摆着修长的小腿好奇地打量着景帝和丞相君臣两人之间的筵席,不是没有人发现他,他危险地眯起眼睛瞪向那个发现他的侍卫,看好戏一般看着他的眼睛从惊讶到震惊到犹豫再暗淡下去,然后,勾起了一个算你识相的满意笑容。直到他看见漆拉。他觉得漆拉眼里有什么东西,牢牢地抓住了他,他突然有一种想解读他的欲望。
                  看到漆拉被按到在地的时候,他差点从高大的房梁上摔下来。
                  艾欧斯回到凌月宫就天天做梦,梦里漆拉的面容精致的不真实,眼睛隐在一片雾气中看不清楚,艾欧斯突然很想再看看那双眼睛。
                  于是他就每天往漆拉休息的地方跑,有时吃着东西就啪地一扔餐具...有时下棋下到一半就扔下还在深思中明显回不过神的太傅...也有时洗洗澡就突然站起来...
                  当然没有人敢拦住他,于是,无数次艾欧斯见到的,就是漆拉平静地覆在眸子上的眼睑。
                  艾欧斯明显地感觉到:那种东西,越来越浓烈了,是什么?比最深沉的悲痛还要浓烈?...
                  “以后就住在凌月宫吧,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漆拉望向艾欧斯,眼神清澈,倒映着艾欧斯坚定的面容,不置可否地微微动了下桃花颜色的嘴唇,勾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
                  艾欧斯看呆了。
                  漆拉微微转过身子,抽出还被拽在艾欧斯手中的手臂。
                  艾欧斯尴尬地红了脸。
                  (十三)
                  “漆拉!漆拉!”漆拉放下手中的茶盏,揉了揉眉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哎呀!闷死我了,你不知道听那些大臣们叨叨多沉闷,我差点没睡过去啊漆拉!”
                  “见过陛...”
                  “陛什么陛,快点出去吧,这里不用服侍,哎,对了,把门闭上。”
                  漆拉有点好笑地接过艾欧斯扔过来的厚重袍子,朝艾欧斯投去一个笑容,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你差点没睡过去可不是因为无聊,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又翻墙出去搞什么有聊的花样了。”
                  艾欧斯不以为然的语气顶了回来:“我只是试试我的轻功练到什么程度而已啊。喏,给你!”
                  


                  18楼2011-09-19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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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少年帝王,总是跟自己抱怨自己缺食少睡,完全没有身为帝王的优越生活,漆拉就有点好笑地调侃他是不大腹便便才像个帝王。当然艾欧斯的回答从来不让漆拉“失望”。
                    ----我倒是想啊,我就怕你见到我这个样子吓得花容失色,怎么对得起你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漆拉你要是希望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就把你喂成那个样子,到时我欺负你,你想抓到我就只能靠滚的了。
                    ----漆拉要不我们一起吃成那样吧,两个球多好玩啊!
                    漆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招招手叫过一个侍卫耳语了几句,那侍卫就欣喜地一路小跑朝御膳房去了。
                    海蓝色的绸帘随着窗外的清风微微动着,像腼腆的少女向心爱之人发出邀请。整个书房笼罩在一股高级香料的味道中,浓郁却清新的少年的味道,属于艾欧斯的味道。
                    巨大的黑檀木桌子上,堆放着不少章折,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漆拉好笑地望向桌子上正趴着的毛绒绒的脑袋。
                    艾欧斯你就是这么办公的?
                    轻轻地挑眉,却不准备打扰艾欧斯的睡眠。漆拉俯下身去捡起地上的章折,风将它们吹的哗哗直响,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
                    突然,漆拉整个人僵硬住了。
                    一股陌生的香味飘进鼻中,桌上的少年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大胆!--”
                    漆拉僵硬地看着突然跳起来的少年,不同于以往的温和,面前的少年整个人玉琢般的面庞上笼罩着的是一种可怕的愤怒,厚重的压迫感像潮水般袭来。
                    “----哎?漆拉?”
                    少年脸上迅速恢复了温和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可怕的面容只是漆拉的错觉。
                    看着漆拉明显反应不过来的苍白脸色,艾欧斯轻轻地拿过漆拉手里还拽着的章折,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放在一边,搂住漆拉僵硬的身子,“漆拉我吓着你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漆拉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有点。”
                    艾欧斯伸出手摩挲着漆拉的衣角,轻咳一声:“你知道我都不允许别人进这个书房的,你不是见吉尔伽美什去了吗?我真没想到是你。”
                    漆拉摇摇头,望着艾欧斯有点疲倦的眼睛,疑惑地问道:“艾欧斯你这几天...?”
                    “没事,这几天事情有点多,你也知道那些大臣有多烦,不然我能那么勤奋?我看看我耳朵有没有起茧子啊漆拉。”一边说着还故意凑过了晶莹剔透的耳朵。
                    “谁敢不要命烦到你起茧子?怕是你早叫人把他嘴封了吧?”漆拉好笑地扯扯艾欧斯耳朵,引起对方一记狠瞪。
                    紧了紧胳膊,艾欧斯把头埋进漆拉脖子,有点沉闷地哼道:“漆拉,我真不希望你也和他们一样。”
                    如同荒漠里的流沙,心里有块地方,迅速地沉陷下去。
                    “我哪有烦你了?是你烦我比较多好吧?那我走了”
                    “别啊----”艾欧斯的手紧紧地拽住了漆拉的袍子,嘟起嘴望着漆拉,俨然是一副小孩子撒娇的表情,“我知道漆拉最疼我了。”
                    漆拉修长的眉挑了挑。
                    “吉尔伽美什怎么样?你们相聚还开心吗?”捧起漆拉白皙的脸庞,艾欧斯扯开话题。
                    “还...还好,一点也不像个将军。”脑海里金色一闪而过,漆拉打了个冷颤,艾欧斯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洒自己的脸上,带来一阵暖和的痒痒的暧昧的味道。
                    松开手,艾欧斯眼里满是狡猾。
                    “不像将军?要不漆拉你当将军看看像不像?”
                    “我倒是想啊。”
                    “哪有这么漂亮的将军啊漆拉!将军夫人倒是蛮像的。”
                    “你...哼!”漆拉堵得一口气上不来,门外礼貌的敲门声恰当好处地响了起来。
                    “漆拉大人,您要的点心。”清冽的声音,少年行了个礼,抬起头,晶亮的琥珀色眸子勇敢地对上眼前的人。
                    “嗯,下去吧!”少年转过身,修长却健硕的身影轻快地离去了。
                    熟悉的,漆拉心里一动。
                    端着盘子有点发愣,转过头,看到艾欧斯双眼发亮撑着双手拖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看着自己:“漆拉你在想是不是要喂我?其实你当我王妃更适合。”
                    “......”努力克制着不把盘子扔过去,漆拉重重地把盘子一放,走了。
                    沉重的石门阖上,艾欧斯眼神里的轻松和戏谑迅速褪去,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恢复了波澜不惊冷酷的模样。
                    苍穹像是广袤的战场,升腾起一片褐黄色的沙尘;千军万马迅速地从远方席卷而来,银色的光若隐若现,如同舞动的银蛇。战鼓匝地想起,劈拉一声,领军手里长枪掷出,闪电般呼啸着划破天际。
                    劲风吹起少年帝王的头发,也吹开了案上淡黄色的章折。
                    银色光芒照亮了黑色的字迹:
                    东疆战场副将费雷尔将军前夜在王府突然身亡。
                    群臣极荐宁王府幽冥顶替费雷尔,前往东疆。
                    


                    24楼2011-09-19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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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希望是什么?
                      希望是一种残忍,从萌生希望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在细数现实被狠狠遗弃的日子。
                      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着,窗外黑色的树影如同少女多情的手臂,柔软地舞动着,也挑动着倚在帐中某人极细的心弦。
                      闭上眼,漆拉清丽的面容又浮现出来,眉如远黛,眼如横波,如同一个黑色的漩涡,不断吸纳着自己想要睡去的意图。感觉身体温度渐渐高了起来,床上的人不满地踢了踢身边的被子,翻身下来,倒了几杯茶一饮而尽,已经是深夜了吧?
                      那么,他在干什么?
                      “来了。”黑暗中掠过一抹微弱的陌生气息,吉尔伽美什心中一动,一手抓起旁边的袍子飞速披上,锐利的气流下,火苗噗地一声灭了。
                      漆拉嘴角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吉尔伽美什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灭了灯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浅笑之间,漆拉身形一转,修长的手指一翻,从腰际闪出一把细剑,黑色的材质很好地隐藏
                      在墨色之中,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分,瞳孔微微一紧,锁向吉尔伽美什喉头,黑色一闪,快得如同一道透明的闪电。
                      比那天还快。吉尔伽美什眼中迅速出现了被猎物激起的兴趣。不过----
                      不慌不忙,吉尔伽美什低头看了一眼那把不起眼的剑,笑了一笑。接着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一闪身一挥手间挡开了漆拉的进攻。
                      意识到对方雄浑的力量,漆拉纵身跃起,一套剑法使得轻灵飘逸,黑色的剑像隐匿于灌木丛林的毒蛇,觊觎着人体每一个柔弱的部位,步步杀机。
                      吉尔伽美什眼中的光芒更亮了,侧身闪过漆拉又一次紧贴着自己而过的细剑,闪身间,肩膀轻轻地擦过漆拉的胸膛:“噫----没胸啊...”
                      漆拉差点一个趔趄收不住手上的力量,一口银牙快咬碎了,意识到对方更是没有使全力对付自己,心中被侮辱的感觉灼烧起来,不觉手上力量放轻,手腕灵活得宛如蛇颈,和手上的剑融为一体。
                      黑色的剑蛇吐着信子,越来越灵活地穿梭在两人间每个可能的空隙,浓重的光线吞没了两人乍分乍合的身影。突然间,贴着吉尔伽美什后背而过的剑蛇诡异地弯过一个弧度,居然在漆拉还没转身的瞬间,就进入了下次进攻的姿势。
                      如果吉尔伽美什转身...
                      那么...毒蛇将贯穿他的左肩。
                      漆拉心中一凛,小手指轻轻地翘开,扣紧剑柄,探索着能精准控制的位置。虽然自己已经越来越克制不住对胜的渴望,但理智还是稳稳地拉住了自己。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个瞬间,漆拉的理智明显死绝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吉尔伽美什有些温热的手擦过自己的后臀和腰肢,并低叹了一声:“也没有屁股...”
                      猛然回过头来的剑尖刺穿虚空,尖锐的声音甚至带起了空气惧怕的低鸣,毒蛇张开血色的小口,冰冷的死神极限般的速度。
                      然而,金色一闪,漆拉甚至没看清吉尔伽美什的身形,只觉什么从剑下端一闪而过,手腕被幽幽一触,刹那没了力气。剑从手中掉落,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干净利落。
                      “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成弟弟。”仿佛幽灵的声音,刺进了漆拉的灵魂。
                      脖子上冰冷的匕首贴着自己的血管,漆拉心中排山倒海般翻涌而来的恐惧几乎让自己站不稳。
                      烛火亮起,温暖的黄色光线笼罩着朝自己微笑着的吉尔伽美什,恍若年轻的神袛。
                      漆拉没有动,很长时间内他们都只是这样对视着。
                      然后,吉尔伽美什收回贴着对方冰冷肌肤的匕首,轻轻扯下了漆拉黑色的兜帽。
                      然后,漆拉朝吉尔伽美什绽开了一个释然的微笑,美的如同阳春三月初融的白雪。
                      (二十一)
                      暮色笼罩着雾隐宫,苍绿的树木在阳光的包裹下透着微微的靛蓝色,群鸟回巢,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温声呢喃。漆拉刚踏进雾隐宫大门,就看到了脸色略微尴尬和有点敌意的银尘。
                      


                      25楼2011-09-19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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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边勾起一个笑容,漆拉冲他扬了扬下巴:“我来找吉尔伽美什。”
                        冰雪般容颜稍稍缓解,恭恭敬敬地答道:“王爵在内堂等您。”
                        “来了?”
                        “不然呢?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语气。
                        吉尔伽美什挑眉:“叫哥哥。”
                        “你做梦吧?吉尔伽美什。”
                        “哦?那正好,反正我也不会把你当弟弟。”
                        “我们想的一样。”
                        最好想的一样,吉尔伽美什天神般完美的脸上目光浮动,笑得温柔而静谧。
                        “好了,我可以走了吧,吉尔伽美什。”漆拉望着这个虽然堪称完美却令人那么不悦的笑容,冷冷地开口,转身准备离去。
                        “来了连喝一杯都不敢,就逃了?”戏谑的声音。
                        “你说什么?”忍住心头的光火,这个男人总能燃起自己心里微乎极微愤怒的小火苗。
                        “我说,你在宫里好吃好穿的,不会连酒都没喝过吧?”依旧戏谑的语调。
                        “怎么可能?!”
                        一个半时辰以后...
                        推开银尘想扶着自己的手,漆拉再次瞪了一眼仍旧稳稳坐在座位上,咪着一口小酒,斜靠着看向自己,笑得像只猫的金发男人。
                        真是个禽兽...咬牙切齿地想。
                        “漆拉你还能回去么?”笑意莹然的声音。连旁边的银尘都像是被自己王爵欠揍的笑容感染,面色柔和。
                        可恶...
                        “怎么不能?”说罢,漆拉稳了稳神智,丢过一记眼刀,轻健的脚步迈开,丢下两人。
                        走上夜晚寂静的大路上,漆拉恨恨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脑海中已经把吉尔伽美什捆起来狂抽了100遍。
                        没错,喝第一口酒的时候,可爱的漆拉美人就呛了出来。然后吉尔伽美什假惺惺的声音就传到了耳朵里:“漆拉你行不行啊,你真的会喝酒吗?这才是低浓度的果酿酒啊?”
                        “少废话,我在皇宫什么酒没喝过。”
                        ......
                        “哎,我看你真不能再喝了,酒量不好就认了吧,没人嘲笑你啊。”
                        “吉尔伽美什你什么意思?!”
                        ......
                        “叫吉尔,免你一杯。”
                        “吉尔伽美什!”
                        ......
                        “这真是低浓度果酿酒吗?王爵?”银尘嗅了嗅空气中醇香浓烈的味道,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吉尔伽美什眯起两弯眼睛:“你说呢?”
                        “......”自家王爵脸上的表情,在和格兰仕一起无数的日子里,再熟悉不过。
                        如果没有把我当成弟弟,那么,你把我当成什么?
                        漆拉一向好用的脑子里有点混乱。
                        小心翼翼地踩着步子,漆拉狠狠地告诫着自己不能倒下。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本来小心翼翼的脚步也变得有些不稳起来。漆拉的瞳孔渐渐涣散又猛然收拢,伸出手,略显苍白的手指不由得扶住了旁边的墙。
                        身后不远的树影里,敏捷的身形一闪而过。
                        可惜这个状态下的漆拉没有发现。
                        脑袋似乎越来越沉,眼前的东西似乎像会分身一样,一下子变成了两个,又一下子融回一个,听觉飞速地流逝着,漆拉只听见自己的心脏沉闷地跳着,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扑来,手指不由紧紧扣紧了墙壁,下一瞬,漆拉只觉得一个温热的东西迅速靠近了自己,本能使得手下意识往腰间一探,然后整个人像是失去支撑一般,全身一软。
                        身影稳稳地接过漆拉的身子,深深地注视着怀中昏睡着的容颜。
                        


                        26楼2011-09-19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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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每片被选择遗忘的记忆,都是一个传说,隔世般的欢欣与痛楚搀杂着,共同埋在灰褐的坟冢之中.
                          冥冥中总会有那么个时候,两个空间碰撞,于是不被救赎的人站在这片萦绕绿色萤火的土地上,倾听来自地底的声音,它们都共同地呜咽着吟唱着:苏醒的渴望。
                          ----漆拉,有些事,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有些话...说一次...也再也不会说了...
                          ----不,走不了了。
                          ----漆拉!----
                          ----回来了?皇宫好玩吗?...别偷懒啊把以前的功课补上。
                          ----...漆拉,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命的...小心你身体...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啊...
                          ----我恨他...但我更爱他...
                          如果那天我没有睡着,结果是不是就会大不一样,我们能否回到一个美丽的起点,奔赴瑰色的夕阳,在那里,我们的灵魂被神灵救赎、永远不会灭亡。师傅?你告诉我啊----
                          “师傅----”身影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微弱的哽咽的沙哑的声音,刺痛了他的耳膜,低下头,漆拉晶莹的泪水努力地冲破静静阖着的眼睑,流淌下来,酸涩的味道却直直流进自己的心脏。
                          如果你一直渴望光明,那么我为你剖开地狱;如果你愿意隐入黑暗,那么,我为你燃尽自己。
                          紧了紧怀抱中的人,身影俯下身,有点颤抖地噙去漆拉眼角的泪水,迅速地消失在帝都苍茫的夜色中央。
                          (二十三)
                          醇香的美酒是沼泽中的曼陀罗,危险而妖娆。
                          月光如炼,印着少年帝王面容,接连几天几乎不眠不休在书房处理朝政使得他脸上带着略微的疲倦和未来得及消散的冷峻。抚着漆拉有点冰冷的脸庞,少年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缓慢而坚定地流淌着。
                          手下的人眉头微皱,呼吸有点沉重,黑翘浓密的睫毛不时微动着。
                          艾欧斯脸上浮现出一个宠溺的微笑:“漆拉你还真是...再开心也不能喝那么多啊...”伸出手轻轻地为漆拉掖了掖被子,俯过身在漆拉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少年准备离开。
                          “不要走!”床上的人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了艾欧斯,低喃了一句。
                          “...漆拉?”艾欧斯努力压下心中迅速沸腾起来的某种情愫,回身坐回床边。
                          “嗯...”眉头紧了紧,床上的人努力地把被子蹬了又蹬。
                          “漆拉你难受吗?...”艾欧斯有点不安地把漆拉蹬掉的被子又重新掖好,继续被漆拉踢开,“要不要我喂点水给你?”
                          汗水微微从头上沁出,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艾欧斯有点不知所措:“漆拉?我马上去叫御医?”
                          “呜...为什么...父亲...”悲恸而挣扎的声线,似乎从漆拉嘴里挤出来,艾欧斯手臂上力量猛地收紧,少年帝王皱起眉头。
                          “同样是...为什么你在荣誉中...”
                          “我是在尘埃里的人...”
                          “我才是你亲生的...”
                          “你什么都比我强...”
                          胡乱的呓语,断续的啜泣,抽搭着的自嘲,像是冰冷的水雾,黑夜中一丝一丝地沁入艾欧斯的双眼,使得年轻帝王的身子都微微地颤抖着。
                          是心疼,是悲伤,是怜悯,是隐恨,艾欧斯根本分不清。
                          ----不像将军?要不漆拉你当将军看看像不像?
                          ----我倒是想啊。
                          漆拉你真的想要那样的生活吗?就为了那个人?艾欧斯牙齿都微微颤抖着。
                          “嗯...唔...咳咳...”
                          轻轻地掰开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艾欧斯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望向漆拉精致的面庞,眼光轻轻下移,移到有点哆嗦着还想说些什么的嘴唇,俯身吻了上去。
                          温柔的唇瓣触及漆拉丝绸般的柔软,艾欧斯小心翼翼像是冬季的麋鹿点上薄冰,软软地摩挲辗转;舌尖轻轻舔舐着上唇,微微地吸吮,润湿了春天粉色的桃花瓣。
                          轻轻地撬开对方的贝齿,灵巧的舌滑了进去,一点点向前探着,慢慢地倾蚀着漆拉的口腔,淡淡的酒味带着漆拉津液的甜蜜,眷恋地缠绕,像是诱惑,引导着自己缓缓勾起漆拉的舌尖,由里向外滑舐。
                          修长剔透的手指轻轻地解开漆拉颈间的第一个扣子,手指轻轻触及漆拉光洁的肌肤,顺着天鹅般细腻的脖颈不由自主地慢慢向下游移。
                          “唔...”氧气慢慢地被抽离,漆拉低沉的闷哼带着一丝轻微的鼻息佛在艾欧斯的脸上,一阵痒痒的感觉。
                          手指顿了顿,艾欧斯深吸一口气,有点不舍地离开了漆拉温润的口腔。
                          “漆拉...我一直想塞给你许多东西,只给你一个人的笑容,只给你一个人的呵护,只给你一个人的温暖,只给一个人的骄横,只给一个人的宠溺。”
                          “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的漆拉...”
                          把漆拉的手臂轻轻地放回被窝,掖好被子,等了一会,看着漆拉睡熟得像个婴孩不再有动静,艾欧斯缓缓起身离去。
                          门被小心翼翼地阖上,漆拉眼角晶莹的泪水缓缓流下,一直在被窝里的左手,死死地攥着一张纸条,指甲深深嵌入血肉,殷红的血液化开了黑色的字迹:请战东疆。
                          


                          27楼2011-09-19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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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步伐不再沿着约定的轨道,我站在白色的道路上回头想牵起身后的你,而你已然在莽莽人群中,消失了踪迹。
                            太阳在薄薄的云层中渐渐下落,把柔和的余晖轻轻地洒在大地上,雾隐宫苍翠的树林好似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油,愈加静谧而诱人。
                            两个身影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踱步在一片苍绿中间。
                            吉尔伽美什有点故作惊诧地望着身边的银发男子:“怎么不是来挑战的?”
                            忍住...你就装吧...
                            望着漆拉一成不变冰冷的容颜,吉尔伽美什有点摸不清他来的目的。
                            不过,他来了就好。天神般精致的面容上若有若无地透出一丝笑意。
                            “我其实也有弱点的啊...”轻咳一声。
                            “什么?”漆拉侧头。
                            果然---“嗯...跟上次比试我碰过你的地方一样。”
                            “......”吉尔伽美什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漆拉刚想发出的声音突然刹住,脸上骤然转白变红又转黑的精彩变幻,异常享受。
                            漆拉白他一眼,低下头想了想,轻轻握拳敲了敲胸口,目光流转,眉梢一挑。吉尔伽美什保持着温和微笑。
                            “那是腰部?”皱眉,不太满意那个令人不舒服笑容。
                            微笑更深了些。
                            “......”漆拉扭头就走。果然是不正常的人...
                            吉尔伽美什迈开轻健的步伐,追了上去,保持在漆拉前面两步的距离。
                            夕阳把两个沉默的影子拉得隽永而悠长,说不出的和谐。
                            感觉到身后轻微的异样,“漆拉?”吉尔伽美什突然转过身,把思绪不知道在哪里飘的漆拉吓得一怔。
                            “你刚在做什么?”略显好奇语气的问题,漆拉脸色却煞地白了起来。
                            “你背后有枯叶粘着,我帮你拿掉。”闷闷地吐出一句话,漆拉微微侧过头,把面容藏进阴影里。
                            “哦,是吗...那就谢谢了。”吉尔伽美什拼命忍着笑意,回过身去。
                            漆拉暗暗地呼出一口气。
                            前面的吉尔伽美什突然停下了脚步,于是,再一次进入神游的漆拉就直直地撞了上去。
                            “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告诉你,夏天哪来的枯叶。”诡异的语气。
                            漆拉猛然抬头,明澈的眸子里“咚”地敲上了吉尔伽美什几乎写在脸上的“你要摸我屁股就摸吧害羞什么”的戏谑表情。
                            没等漆拉反应过来,吉尔伽美什就牵过了漆拉微凉的手:“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狠狠地拍开。
                            “能啊,欢迎还欢迎不过来呢。”毫不在意被拍开的吉尔伽美什笑意盎然地盯住了漆拉好看的眼睛。
                            像一片汪洋,海蓝色的眸子温柔地覆盖着自己,漆拉心里有些情愫迅速被席卷,包容,吞没。
                            “吉尔伽美什,能给我说说战场上的事吗?”努力移开自己目光,漆拉低低地问道。
                            “战场?你想知道什么?...”


                            28楼2011-09-19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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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2 06:2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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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战场是什么?
                              战场就是赌局。
                              而我,迫切地想从这场赌局里,实现一种名叫执念的东西。
                              ----孩子,那就放心去吧,去开拓属于我们的光荣。
                              “陛下...东疆来讯,风国因德近日又有所动,且兵力似乎大幅增强...军中事物现在都由路大将军顶着...将军希望陛下能尽快指派副将前往...”花白胡子的大臣身子有些哆嗦,咬紧牙关,尽量保持着语气平稳,站了出来。
                              王座上的少年帝王玉色的手指轻轻地扣着黄金打造的王座,没有任何回应。金色的阳光洒上他白色的华袍,勾勒出与此时气氛极不相协调的美好。
                              “嗒、嗒...”沉闷的声响在大殿里铺排开厚重的压迫感。
                              “那么...爱卿你的意思?”眼神游离地扫过某个角落,扫过底下人,最后聚焦到了那个大臣身上。
                              底下的大臣微微颤抖起来。
                              七天前,这个少年帝王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一件件起示处理的有条不紊,甚至吩咐大臣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于是,被这种罕见融洽气氛萦绕的大臣们就纷纷提出让宁王府幽冥少将替代费雷尔,前往东疆的提议。
                              “那个...黑色长发,面容英俊桀骜的男子?”依旧是微笑的面容,白净的手轻轻端起瓷杯,目光柔和。
                              “是、是!”有些大臣语气里几乎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
                              幽冥顶替死去的费雷尔,前往东疆,几乎是众望所归。
                              清脆地“啪”的一声,白色的碎片四散,众人惊诧地望向王座上的少年,下意识间就纷纷扑通扑通跪了下去。
                              眉头紧紧皱着,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脸上此时已经是一片阴霾。
                              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许久,这个少年帝王突然冷冷地开了口。
                              “哎呀,怎么就不小心打碎了。没有心情上朝了,爱卿们请回吧。”
                              “给朕去找个一摸一样的杯子,这可是我最心爱之物。”
                              如果这还不算不合常理,那么三天前,同样的大殿上,一位辅佐了先皇近十几年的大臣终于大胆地再次举荐了宁王府幽冥少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叫不合常理。
                              艾欧斯陛下极力赞扬了那位大臣,忠正耿直,勇于直谏,把他夸得底下的人都咬牙直恨自己畏首畏尾,失去了一次被帝王青睐的机会。
                              这位年轻的帝王甚至亲自端起一杯酒赐给了他。
                              众人还没从钦羡和后悔参杂的思绪中反应过来,刚还端着酒满面红光的大臣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恐惧迅速地攫取了众人的心脏,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有人几乎是从喉咙里拼命地憋出了一句:“微臣该死。”
                              然而,下一个瞬间就传来了少年帝王清冽的声音:“该死什么?朕只是看他眼中都是血丝,肯定几夜没睡好,赐他一杯安神酒好好睡一觉罢了。”
                              据说那个大臣现在还推辞酒劲没过,要等清醒后再来谢恩。
                              如果说年幼皇子艾欧斯俨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小魔王,那么此时已然是少年帝王的艾欧斯,还能称作是恶作剧吗?
                              如果...这也能称其为帝王心术,那么这种帝王心术未免也太诡异了点。
                              花白胡子的大臣此时唯一的感觉就是芒刺在背,而且是冰做的芒刺,尽管在府里演练了几千遍,那几个字还是翻腾地缩在自己不断颤动的喉间不敢探出牙缝。
                              艾欧斯的眼神没有离开,似乎耐心很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汗珠从额头低落,却没有人敢抬起袖子拂拭。
                              目光轻轻地扫过底下几乎匍匐着的一群人,年轻帝王嘴角掠过一个轻蔑冷酷的微笑,站起了身子:“既然爱卿们都想不出合适的人选...那----”
                              “殿下请留步,臣有人举荐。”沉稳微磁的嗓音,修川慢慢地站了起来。
                              眼中划过一抹锐利,艾欧斯重新回到王座,淡淡地道:“说。”
                              “臣想举荐犬子吉尔伽美什前往东疆。”
                              “哦?说说看。”
                              “北疆战线目前相对稳定,臣府上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漆拉和吉尔伽美什自幼习武饱读兵法战术,漆拉自十二岁起承蒙错爱一直在陛下身边,没有战场经验,但吉尔伽美什在战场侥胜数次,陛下派他前往,应该能暂缓东疆压力。”
                              听到有人为自己解围,花白胡子的老臣嘴里的话立马打了个滚,站起来的速度完全不符合他年迈的身子:“北疆暂时稳定固然不错,但吉尔伽美什将军是北疆的主帅,将主帅调到东疆当副将,未免荒谬。既然丞相提到漆拉大人也是自幼习武,有吉尔伽美什这样的兄弟,想必漆拉也不会逊色,足以胜任副将位置。”
                              “那么丞相你以为呢?...”淡淡的语气。
                              “臣不敢护犊,虽然漆拉是臣最心疼的儿子,但臣认为国家为重。”
                              瞳孔一紧,少年帝王心里冷哼一声。
                              “知道了,我考虑考虑。”
                              艾欧斯起身走下去,没有停留。


                              29楼2011-09-19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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