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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
出国一年有余,一直没有给你们写过信。你们发来的几封邮件我看了很多遍,你们那种推心置腹,将我当作朋友并以交心的口气让我很感动,但同时也让我无所适从。所以我一直没有回信,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又从何说起。每次通电话的时候我也是敷敷衍衍,草草了事,似乎无话可说。但,这不代表我不记挂你们。
我今年春节不回家了,原因已经在电话中讲清,这里就不再多说了。只是,以后我还回不回的得了家,都难说得很。因为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极怪诞,极荒谬,极难以置信的事情。这也是写这封电子邮件的原因。我知道你们听到后一定会笑我,笑我怎么还没有长大;你们也许还会骂我,骂我又在撒谎,找了如此一个荒谬的理由两年不回家在外面逍遥。但是,我要说,请你们相信你们的儿子一次,尽管他很不成器,自小就爱扯谎,到这么大也还不大懂事,也请你们相信我、你们唯一的儿子。这一次,我绝对没有撒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
我被鬼上身了。
是的,我被鬼上身了。我可以想象你们看到这里时的讶异表情,或者会不屑地哈哈大笑以为这是一个玩笑,说不定你们还会干脆把这封电子邮件关掉,不耐烦看这种无聊的东西。然而,事实上即使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亦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怖盘踞着我的心。
你们知道以前的我是决不相信神鬼之说的。我一直相信科学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神鬼之说只是虚妄的无稽之谈,并且和科学是完全矛盾的对立。我想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但现在,我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使我无法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幽灵存在。
事情要从一月底说起。
你们知道,我在电话中也说过,一月我和来自北京的朋友,磊,搬进了公寓里。但个中详情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过。
事实上那幢房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寓,而是幢独立的平房。而且包括周围七、八幢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式。据说这里以前曾是个度假村,后来大约是度假村生意不行了,就改为公寓对外招租房客。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脚下,山叫雷山,位于市郊,是一个房介公司介绍的房子。物主、即真正房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位房东,也从来没有给我们,他那处产业唯一的客户有过什么联系——对了,一共有七八套这样的房子,却只有我们一户居住。房子外表普普通通,每一套里面都是两室一厅,带厨房洗手间家具。唯一的特别之处是整个房子都是纯木结构,这大概因为它的前世是度假村吧。我们住在最东边的那套,那是那幢房子最好的一套,因为可以看到远处的海边景色。我和那位北京朋友磊,以及我们各自的女朋友各住一间卧室。
是的,我们同居在那里。这事儿一直瞒着你们,不好意思给你们说起。但现在说出来已经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我已经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她叫丽,广东人。
尽管那里离大学不近,但我们还是决定在此定居。一来是看上便宜的价格,另一个原因是环境幽静。屋前屋后都是草丛和树木,背后山上有非常茂盛的树林,道路两旁也整齐的并排耸立着一棵棵大树,夹杂着各色说不出名字的花。再加上远离市区人烟稀少,这里的的环境其实是好得无以复加,连空气都是那种湿润的草木泥土特有的清新味。



1楼2011-09-17 20:31回复
    “听说?嘿嘿,不信不信,”我连连摇头,一脸讪笑,磊也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膛:“哪有什么笔仙笔鬼的?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仰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对、对,”我也乘机起哄,“有鬼么?现个身来给我看看。”
    丽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刚才我才跟她为了酱油用完没有及时去买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恶吵一架,看来她还没有消气:“鬼现身?鬼要真的现身了我看你跑都跑不及。”
    “不试试怎么知道?”
    “哼,不要怪我没有给你讲清楚哦,笔仙可是‘邪灵’!一请出来就会上你的身的。”丽似乎想吓我。
    “上身有什么很坏的后果吗?”磊问道。
    “当然有啦。被上身的人会很倒霉很倒霉的,一直都会霉运不断。而且一旦上了身,就很难再离去。我以前有个同学就是不信,去试了一试,结果差点把命都丢了。他可是那种很老实很老实从来不说谎的人。那都是真的!”
    我仰天打了个哈哈,根本就不相信:“从来不说谎?恐怕只有死人能做到吧?”
    磊点点头:“我也不相信,不妨来试一试,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噩梦就是这样开始的。正好两个女孩子知道怎么玩。于是我和磊分坐餐桌两侧,各自伸出右手重叠起来,两个虎口相交处留下一个小孔;又插一支笔进小孔里去,夹紧,笔尖垂直的点在餐桌上预备好的一张纸。
    “然后呢?”我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依然在嬉皮笑脸。为了吓唬两个女孩子,我和磊不仅把灯关上,还字餐桌四周各点上一根蜡烛。
    “然后就轻声地念:”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一直到笔仙来。如果笔仙来了,笔就会自动在纸上画一个圈。“
    “来了又怎么样?”
    “来了后你们就可以问他问题,如果是肯定的回答,笔就会在纸上画圈。圈越是圆,这个笔仙越是灵,也就……越邪!”丽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好笑地瞟了一眼,她紧紧地抓着媛的手。媛补充道:“完了以后要记得把笔仙请走。”
    “怎么请走。”
    “就说:”谢谢笔仙,请慢走。‘“
    一切照做。开始的时候我和磊将笔夹得紧紧的,不要说画圈,就是在纸上动一下都不可能。但时间一久,两个人都累了,两只手失去了力量的平衡,笔就开始动起来。于是笔开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动气来, 在纸上留下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段。 但我和磊还不觉得怎么样,口中仍然念念有词:“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依然没有任何笔仙出现的迹象,只是两个人的手因为累而开始抖动,纸上的线条开始弯弯曲曲起来。
    忽然我感到磊的手不再做任何抖动,而是异常镇定地以一股我无法掌握的力量推着我的手似乎有意要在纸上推一个圈出来。
    霎时间我停住口中的念词,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磊正睁大了眼睛瞪着我!
    便在此刻,一阵风从屋外猛然刮过,呼啸着刮过呜呜作响的房屋,风中隐约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我侧耳细听,终于听到了:“喵嗷——喵嗷——”是猫叫声!
    声音远远地传来,似乎是从背后山上传出的。遥遥听去,猫声似乎极其凄厉惨烈。
    


    3楼2011-09-17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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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4 06:4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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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1-09-17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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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感到一阵害怕,一股冷流从脚底升起,贴着我的皮肤往上升起直至发梢,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她们已经吓得抱作一团,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笔。
        笔!我忙回过眼来,笔已经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一个圆得不能再圆的,正圆的圆圈。
        我听见两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一旁颤抖:“来了,来了……”
        磊比我镇定些,他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笔仙?”
        笔开始在第一个圈的旁边慢慢地运动,慢慢地,不可思议地画出第二个圈,和第一个圆圈一模一样大小!
        然而我竟还心存怀疑,开口以试一试的心情问了一个实验性的问题:“我是不是女的?”
        笔在纸上乱走乱画,却绝无任何画圈的迹象。于是我又开口问道:“刚才那是不是猫叫声?”
        笔慢慢地从纸中央滑动到我的左侧。我感到磊手中的力量忽然松了,象是在引导我的手推出一个圈来。但不知是什么念头使我放弃了和磊的配合,也许是害怕吧?我故意将手松开,不,是两个人的手不约而同同时松开,笔“啪嗒”一声跌落在那个未完成的圈上。
        我和磊各自点上一支烟,我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因为我认定是他在作怪,推着、或者引导我的手画圈。但他却一直盯着桌面上的纸。纸上两个正圆的圆圈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夹杂在纷乱毫无绪的线条中显得异常清晰打眼。四个人都默然良久,终于,磊开口对我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也不敢将我的怀疑直接说出来。不料磊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推你的手画圈?或者我故意放松引导你推着我的手画圈?”他一弹烟灰,嘴角挑起一丝讽刺的微笑。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尽管磊说出的话跟我的感受一模一样,但我并不完全相信他。因为他也有可能做完戏后故意说出那些话让我相信他。但如果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吓唬两个女孩子?还是想吓唬我?为什么?但如果确实不是他,那……
        直到第二天背着两个女孩子,磊的一句话才彻底打消我对他的怀疑:“我知道你怀疑我,但你想想,我当着我女朋友的面说不相信有所谓的笔仙,也就不相信笔会自动画圈,如果自己装神弄鬼画圈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很没面子?”
        “对,”我点头称是,“不该怀疑你的。”
        “没关系,这是难免的,”他摆摆手,“事实上我也怀疑过你,但你也当着你的女朋友说了那些话。我甚至还想过是你们三人早就商量好的圈套,开个玩笑作弄我一下。但太不现实了,我了解你们。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三人商量着来作弄你,但你觉得我会到现在都还不承认吗?”
        确实不会。我了解磊,他不是那么不够朋友的人。“那么那两个圈……”
        “那两个圈完全是巧合罢了。”磊自信地说,“两个人的手不可能力量完全相等,力量不平衡,笔就会自己走动画出线条来,画圈只不过是画线的一种特殊的形式,巧合罢了。不用担心,”他拍拍我的肩,似乎看出我的心有余悸,“我决不相信什么笔仙笔鬼的,也不信会有什么倒霉事。事情就此结束了。”
        “那,那猫叫声呢?我们第一天搬来就有的猫叫声,昨天晚上又听到了。”
        “山上的野猫吧,没什么。”
        尽管磊的话很有道理很有说服力,但我还是不能完全排除“笔仙”的可能性。磊又象个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只是绝口不再提这件事。两个女孩子则事不管己,毫无所谓,权把那天发生的事当作一个调剂无聊生活的小小刺激。似乎最胆小的人是我,只有我一个人还心里发虚,时刻担心着丽所说的“倒霉事”的发生。这是因为那股推着我的手画圈的力量和凄厉惨烈的猫叫声是那么的清晰,已经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然而,第二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第三天也没有。一个星期都这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或者说无聊地过了。我逐渐相信了磊的推断,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却不知,事情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开始。
        


        6楼2011-09-17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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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你们看到没有?”待两个女孩子镇定下来,磊开口问道。但丽和媛只是瞪大眼睛。“猫,黑猫!”我咆哮起来,“刚才之所以出事都是因为站在路中央的那只该死的猫!你们怎么会没看见?!”
          “你凶什么?”丽忽然大声道,“自己开车没水平还怪什么猫?哪里有猫?我们怎么都没看见?”
          “行了,行了。事情已经过了,四个人都完好无损没有受伤就好了。”磊打断我们的争吵,俯身检查车的情况。左前胎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裂口,在裂口边缘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因为爆胎前的高温而出现的类似烧灼的痕迹。我蹲下身来摸摸还烫手的车胎,想说几句抱歉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磊埋头看着车胎喃喃自语,我不得不解释:“当时那只猫在前面,我的第一个反应只能是避开……”
          “不是这个!”磊打断道,“我也看见了那只猫。但是,为什么车胎会爆?”
          “因为速度太快压力太大……”
          “不对。你想想看。我记得当时你是往左打方向盘,汽车的全部力量应该是都压在右前胎上。要爆胎也应该爆右前胎才对,怎么左前胎会爆的?”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茫然无语。忽然,我想起一件让我不寒而栗的事。磊也忽然反应过来,似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们都想到了这件事,这件极为恐怖的事。
          “你记不记得,刚才停车场里那只猫坐在哪里?”
          我打了个哆嗦:“好象是,左前胎上方。”
          “没错。我也记得是左边靠近天线。”
          “什么左边?”媛走过来,她脸色比刚才稍微好看了点。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里,那只你们没有看到的猫……”说道这里我不由哽住,因为我又听见那惨烈的猫叫声:“喵嗷——喵嗷——”就从背后的雷山上传来。磊瞪大眼睛看着我,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了下来,毫无疑问他也听到了。但丽和媛却又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磊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告诉两个女孩子更多的东西。
          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觉得大祸即将临头,然而我却是绝对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和坐在失控的汽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也许是才经历过车祸的缘故吧。”我这样自我安慰。然而,这种感觉一直缠绕着我直到现在,我叙述这件事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摆脱它,也许,永远不能。
          那天夜里我就沉侵在这种惶恐之中。我在床上尽可能轻地翻来覆去,生怕吵醒旁边的丽。但最后我却发觉原来她竟也没有睡着。
          “怎么?还没睡吗?”我问。
          “恩,睡不着。”她轻声哼道,“我,我好怕。”
          “怕什么?”
          “不知道。”
          我嘿了一声,无话可说。因为我也害怕,且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怕什么。最后我伸手搂紧她。“别怕,有我在。”她听话地倦在我怀里,手脚却冰凉一片。末了,她说:“我怕的,就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这天夜里没有更多的事发生,第二天也没有。一切都似乎归于平静,看来又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星期。第二天我陪磊去换了个胎,路上我们讨论了一下前一晚发生的事情。最后我们两人一致同意那是只山上的野猫作怪。我们更多的是在庆幸事情发生在深夜,路上没有其它车辆行人。
          爸妈,看到这里你们一定也会发觉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后来发生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我和磊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事实上我们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都在回避一个问题。即为什么该爆的右前胎没有爆,而猫坐过其上方的左前胎却爆了?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我觉得无法解释,或者答案太可怕了无法接受。想来磊也是如此吧。
          若是事情都发生在另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话,我也许会将答案脱口而出:那只猫是恶魔的化身。
          这一周却不是完全平静地度过。我和丽之间了点状况。丽开始对我忽冷忽热,让我捉摸不定。即使偶有笑脸,也似乎是在为绝大多数时间中的冷淡做补偿。两人单独相处,竟有一种逢场作戏的感觉。媛和磊之间似乎也出了点问题。从表面上看,媛象没事人一样,依然成天嘻嘻哈哈;磊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抽烟比平时多了一倍。磊跟我私下聊起,说不要看媛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嘻嘻哈哈跟没事一样,跟磊单独相处的时候收起笑脸变成另一个人。我这才猛然想起似乎每次丽跟我强颜欢笑也是在四人相处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似乎不约而同地作戏给另外两个人看。爸妈,你们都是过来人,出现了这些事意味着什么你们不会想不到吧?
          


          8楼2011-09-17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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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普通猫是这样。别的就难说得很了。”
            “行了行了,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你说那是只猫会不会是刚才那七只小黑猫的老爸?”
            “呵,”我想开个玩笑让自己放松下来,“说不定现在我们屁股后面正跟着七只黑猫呢。”说完就发现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而且心里还开始发毛。于是我连忙大声岔开话题:“那只猫当然也可能一只跟着我们,它可以跟着,恩,扒在我们汽车上。”越说越不对劲。我神经质的回头一看。一团黑影晃进我的视界,我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因为我不相信那是真的。
            一只黑猫,正扒在后窗外。黑色的大尾巴竖得笔直,上面蓬松的毛垂下来而显得上粗下细,象一个黑色的感叹号。被雨水淋湿毛呈一根根的尖针,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雨水一滴滴从针尖上滑落。它两只阴绿色的眼睛正发出凶狠的光,瞪着我。我感到自己扯紧的眼角在抖动。
            汽车一个急刹——毫无疑问磊也从倒车镜里看到了这一幕——猫被惯性直甩出去,我可以听见猫在车顶棚上的滚动,尖锐的猫爪在车顶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嘎——”,从后至前,由远到近,好象直接刮在我头皮上一样毛骨悚然。伴随着“喵嗷——”一声怪叫,猫被斜斜地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消失在黑暗的雨里。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磊,他也看着我,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多余了。“回家!快回家!”我们那时还不知道,其实回不回家已经不再重要了。
            汽车开出几米就停住。“怎么了?”我问,生怕磊说出一句“车坏了”之类的话。磊的嘴唇蠕动几下,没有说话。“***的怎么了?快说话!”我急道。
            “你看,这是哪里?”磊回头看着我。
            这条街上没有路灯。笔直的,略带往下倾斜的通向前方,尽头是一片黑暗,连汽车的远光灯也无法企及。两旁很整齐对称的排列着两排大树,树枝交错在我们头顶。正是落叶的时候,一些落光了叶的树枝象一只只枯手包围着我们,剩下的残叶也随着大雨慢慢飘落,只是在黑暗的大雨里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什么树。这是一条我们从来没有走过的路。我们迷路了。
            磊又慢慢地向前开。这是最好的办法,我默默想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往前走走试试运气。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理论。因为越往前走气氛越是怪异。我隐约看见大树的背后似乎有房屋,但又模糊一片,而且没有看见任何有灯光的迹象。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磊就不敢再往前了。他把车停下来,我听见树上不知名的果实落在车棚顶上“哒哒”作响。
            “迷路了。”磊叹了口气,“你身上带有地图吗?”


            10楼2011-09-17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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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想找点好看的鬼故事看 慢慢长夜很寂寞 没鬼来陪怎么睡?


              11楼2011-09-17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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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我忘带手机了。你出来有带吗?实在不行就找**吧?”
                “没有,我哪里想得到要带手机的?怎么办?你看是不是我们一起下车去问路,或者找个电话?车上有把雨伞。”
                我看看窗外的漆黑,实在股不起勇气下车到一片黑暗中去。“我、我来开车试试?”我提议道。
                两个人都不敢下车,于是就在车上挤作一团,推推攘攘。好不容易把座位换过来,刚一坐定,就听见“嘭”的一声门响,似乎是一团不太坚硬的东西落在汽车上。
                猫!我和磊同时回头一看,一团漆黑的影子在后窗玻璃外一闪而过。我感到心里抽了一下。“走走!快走!等什么?”磊大声喊道。
                我猛地一踩油门,两只前轮打滑“吱——”,一跃而去。我加起油门一阵狂冲,两边的树影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被扯成一个个飞速而过的模糊影子,然而我却看不到一星半点要到路的尽头的迹象。磊叫道:“慢点慢点!你找死啊?!”我清醒过来,连忙将一百五六的车速慢慢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连方向盘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湿漉漉的。
                “不要开那么快!”磊恼怒地压低声音,“除非你想今天死在这里。但也不要停下来,边走边找路!”我连连点头,兀自往倒车镜看了一眼,还好,没有猫。“别看后面,后面交由我处理。开你的车。”磊钉上一句,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眼光。
                我稍微冷静一点,又开了一段路,注意到这条路上居然还有不少岔路。我不敢贸然进去,但大路却越走越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两旁的大树也毫无变化。我心中又开始发毛了。“现在,往哪里走?还走下去?”又过一个岔路口,我开口问。磊没吱声,点了支烟递给我,自己又点一支。“下一个路口转进去。”他喷一团烟,“咦?那是什么。”
                前面一棵大树横在路中央,道路到此完全中断,无法再往往前走。但我依然可以看见路在树的身下笔直地向前延伸,倾斜向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越过这棵树道路的两边依然还是一排排的大树。但我们已经不能再向前了。我感到一把毛刷子慢慢地刷在我的心里。
                “往回走!”磊用带有命令的口气说,“原路返回。”我早就没了主意,就按他的话做。但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今天我们要走出这个地方是千难万难了。
                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钟,预感灵验了。前面有一棵同样的大树挡住了去路,不,是来路。问“我们来时为什么没有”这种蠢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走岔路吧?”我提议道。磊却忽然“哧”的笑了出来,接着又铁青着脸不啃声。
                “怎么了?”我奇怪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指了指我面前的仪表盘,油灯亮了。
                “怎么办?下车吗?”我问道,他却摇摇头:“不要,下车步行,只怕……”
                又是“嘭”的一声,我们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后窗外面一片空旷,只有雨水和黑暗的路。只见尾灯将后面的景物都映得血红。
                我心有余悸地侧过头看看磊,他也慢慢地回过头来,张嘴想说什么,然而我却只听见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喵嗷——”
                不是他,是猫!黑猫赫然出现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正张牙舞爪地趴在玻璃上面。我感到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一阵寒意直从脚尖直透上来。
                “喵嗷——”黑猫竖起一只爪子按在玻璃上,似乎在示威。磊大吼一声“滚——”,用力地在玻璃上击了一拳,又不停地作出攻击的动作,希望能够将猫吓退。我也帮忙拼命按喇叭。不料猫并没有被吓跑,“呋——”它发出愤怒的声音,全身被雨水湿透的毛一排排竖起,犹如一排排黑色的牙齿。它疯狂地伸出爪子,两只前爪拼命地抓着挡风玻璃,刮出“吱——吱——”的声音。疯狂的景象让我战栗不已,我忽然想到——它想破窗而入!
                这恐怖的念头彻底将我吓呆了。我口中不停地大喊大叫“别让它进来”,手在车内小小的空间里抓狂地乱舞。磊也好不到哪里去。混乱中不知谁的手碰到雨刮器,雨刮器坚定有力地划出两道弧型,将黑猫扫了个跟斗。黑猫在引擎盖上滚了两圈,翻身下车,就此消失了。
                


                12楼2011-09-1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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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4 06:3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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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黑猫的来无影去无综让我不敢相信这这一切。只有依然不紧不慢左右摇摆的两只雨刮器可以证明刚才的事情。我惊魂未定,两手扶着方向盘直喘粗气。直到磊说:“快走!走岔路!”
                  又是一阵狂冲,我丝毫不理会油箱里面还有多少油,也不理会下雨路滑容易出事,磊居然也任由我乱冲乱闯。“他大概是已经放弃了吧?还是想最后赌一把?丽在干什么?怎么路两边的树和刚才一模一样?我们在哪里?为什么路旁没有房子?前面还有树拦路怎么办?油还有多少?要不要在车里过一夜等天亮了在走?这条路为什么是往上走的爬坡路……”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我丝毫没有减慢速度,毫不犹豫地左冲右转,见弯就拐,左转、右转再左转——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的路上!我长舒一口气,抹一把脸,脸上手上全是汗水。
                  在车库停好车,我欲赶快下车冲回温暖舒适的家里,一直没有吭声的磊却把我按住了:“今天的事千万不要跟两个女人讲。”我表示同意,他又道:“刚才你开车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眼睛里全是血丝。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一路上没有话吧,”他沙哑着声音说,“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被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了。”
                  “什、什么事?”我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看看后窗,没有猫,什么也没有。
                  “不是猫!”他知道我在看什么,“是刚才,那条一直往下走的路,你说会通向哪里?”
                  “我……不知道。”我拒绝自己去想。
                  “那两棵倒了的树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算啦,别去想了。我们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不对!”他大声打断我,“我们没有‘好好的’回来!”
                  “什么意思?”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磊叹了口气,“刚才你开车的样子很古怪。而且,刚才,你记不记得你最后三个弯是怎么转的?”
                  “最后三个弯?好象是左……然后转右……”
                  “是左转,右转,再左转。”
                  对!我想起来了。因为害怕老在一个地方打转,我是左右转弯交替着来的。尤其是最后一个拐弯给我印象深刻,很急的九十度左拐弯——天啊!我张大嘴,又下意识地用手将嘴按住。我以为我要大声惊叫出来,但实际上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们住的房子是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背后是雷山。这条街却不是一条直路,而是有一个拐弯,一个向右的转弯。也就是说,我们若是开车回家的话最后一次转动方向盘一定是向右转,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存在。但事实上,我最后一次转动方向盘却是向左!
                  明白了吧!最后一个弯拐左的唯一解释,就是我们是从背后雷山中穿出来!我们回家的那条路根本就不存在!
                  正如磊预料的一样,接下来便又是一周平静的日子,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是我和磊却是在焦躁和不安中度过。我已经完全相信每隔七天之后的一次大难。磊也开始相信我们似乎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干扰。“但我还是觉得笔仙的说法不大可靠。”他说。他是一个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问他有没有更好的解释,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现在有很多事情暂时还不能找到科学的解释。但是,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睛里惶恐。在那一瞬间我了解到其实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只是口头上还不承认而已。这更加深了我的恐惧,因为少了个坚实的精神依靠。
                  我每天都惶惶忽忽,随时感到头重脚轻,心中只是盘算着还有多少天又该到可怖的星期五。这种感觉,很象一个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天的人计算自己的死亡到来。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感觉。我在看着一天又一天厄运的日子将要临近的时候,甚至希望噩梦提前到来,等待必然要发生的恐怖事情无疑是一种折磨。
                  丽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她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只能报以苦笑。由于并没有把上个星期的事情告诉两个女孩子,而且她们那天晚上也没有遇见什么古怪的事情。所以对于她们来说差不多半个月都是平平安安过的,她们也差不多快要忘了请笔仙和后来的怪事。只有媛偶尔还笑嘻嘻地玩笑道:“小心喽,被笔仙上了身可是不容易再脱身的。”我和磊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近来烟是越抽越凶了,两个人一天要买三盒烟才够。我说:“等这件事过了咱们是不是该戒烟了?”磊苦笑。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件事我们过得去吗?
                  


                  13楼2011-09-1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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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还是对我时冷时热的。她找了份咖啡馆的侍应工,每天晚上从六点半做到十点半。头两天我还开磊的车去接送,后来一不好意思老麻烦磊,二来也确实离家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也就懒得去了。媛悄悄对我透露咖啡馆里有个男的在追丽,为此我很是苦恼。磊安慰我说:“一切随缘吧。”
                    眨眼间就到了请笔仙后整整第三个七天。这天下午我和磊商议了良久,都觉得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待着。吃完晚饭,我把我的电脑搬到磊的房间,两人开始对决CS。媛自在一旁听音乐看书。因为前一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一直在提心吊胆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其实没有什么玩游戏的兴致,但为了不扫磊的兴还是强打起精神陪他一直杀到九点。最后我实在困得头都抬不起了,于是打了个招呼自个儿回房睡觉。
                    头一沾枕头,倦意顿时充满全身。半梦半醒间想到今天毕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心中一宽,便睡着了。
                    做了很多梦,很混乱,好象是把丽带回家来看爸妈你们二老。在梦里我家居然还在十年前住的那个小院子里。我们家养的那只白猫还在。丽过来对我说:“白猫不见了!”我走到天井,打开水缸盖子,白猫的尸体便浮在水面上。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我杀的白猫,我也莫名其妙认为是我自己杀的,心里还又是后悔又是内疚的,难过得很。直到丽悄悄告诉我:“是我杀的!”
                    我猛然惊醒,发现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好好地睡在我身旁。我伸手搂住她,她乖乖地倦缩在我怀里,只是手脚一如既往的一片冰凉。困意又上来了。
                    闭上眼睛,梦居然接着。丽说不要给别人说好不好,我说好。丽又说她不是有意的,我说我相信。她说她杀猫是因为猫想杀她,我笑了……
                    有点冷,我睁开眼睛,窗户没关好,冷风从窗户缝隙间灌了进来。我想起身关窗,身体却留恋温暖舒适的被窝。闭上眼睛,梦又接着来了。
                    丽从水缸中捞起死猫。不,她在杀猫!她为什么要杀一只死了的猫?她在演示给我看!她用手死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她居然笑了。在这一瞬间我惊讶地发现原来她不是丽。冷风又在吹头。我虚开眼,看见丽衣冠整齐地站在窗边,月光从窗外射进来,在她身上镶上一层惨白色的边。她想干什么?我努力地看,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在看我,盯着我看。风又从窗口吹进来,吹得她的白色长裙飘来荡去,她不是从来不穿裙子的么?
                    我猛然坐起身来,发觉原来是个梦。窗边没有人,只有风刮着白色半开的窗帘不断晃动。月光将晃动的窗帘投在墙上, 呈一个巨大的不断晃动的半透明影子。 我这才发现枕边没有人,丽不见了。“上厕所吧。”我这样想道,躺下想继续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阵,奇怪的是睡意全无。再看一次表,一点半,丽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微觉奇怪,起身去卫生间,没人。于是推开磊的房门,明晃晃的灯光顿时刺得我睁不开眼。
                    “醒了?”磊问道,他还在电脑旁上网。丽正和媛坐在床边说话,只是我见我进来就不说了。我盯着丽,她并没有穿古怪的长裙,也不是睡衣,而是整整齐齐地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我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于是我问:“你怎么不睡了?”
                    “我?”丽瞪大眼睛,“你睡昏了?我什么时候有睡过?我下班回来就一直在这边待着。”
                    磊和媛都点头,一股寒意瞬时贯穿我全身。
                    那个站在窗边的人影也许是梦,但那个睡在我怀里的女人呢?那绝对不是梦,我敢肯定,我记得“她”冰凉的手脚。如果不梦,那会是谁?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轰轰”的冲水声,我被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抽水马桶的声音。又不对了!前面我说过,抽水马桶坏了,一直在不停的漏水。所以我们一直都把水龙头关掉,要用的时候再打开冲水。我刚才还进过卫生间,我敢打赌那时抽水马桶水管的水龙头是关着的。难道是有谁将它打开了?是谁?我打了个哆嗦,回头看看屋中三人,每人都瞪大眼睛。磊的脸色更是蜡黄。“你刚才上厕所忘关开关了吧?”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点头,但一句话也不敢说。
                    


                    14楼2011-09-1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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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磊摇摇头,“我在想你的怪梦里那只死猫。”
                      “那只白猫?有什么?”
                      磊沉默无语,看来他还没想清楚。最后,他缓缓道:“不管怎样,看来鬼上身确实是真的,”他一脸惨笑,“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能怎么办?
                      夜静得可怕。磊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将窗帘完全拉开。
                      月光从窗户里倾斜出来,将屋外大树的阴影投在墙上。叉开的树枝象一只只张开的恶魔的利爪。我和磊就这样坐在恶魔的利爪中,等着天明到来。
                      我半卧在床上,又开始打盹。乱七八糟的梦又接踵而至。忽然我感到磊用手肘碰我,我猛然惊醒。“听!”磊悄声说道。我侧耳细听,仿佛是旁边房间里丽和媛的声音。不对,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并不清晰,忽远忽近,似乎在我们房间内,又似乎远远的在后面山上。再仔细听,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也许说的是一种我听懂的语言?忽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冒出来,我不由打了个冷战,看看磊,他正在低头细听。
                      两个声音都很激动,好象在争吵着什么。我仍然一个字都听不懂,想继续分辨声源,还是听不出。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了,万籁俱寂。
                      我等着声音出现,但什么也没有。良久,磊说:“不要将这些告诉了两个女孩子,”他脸色铁青,面无表情,“睡吧。如果有什么事,顺其自然好了。唉。”
                      我想也只能如此,于是闭上眼睛。
                      依然象上几次一样,空白的六天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和磊商定,平时四人在一起的时候绝口不提此事,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白天我们照样上课,放学回家后也一如既往的无聊。我感到丽和我说话的时间大为减少,有时几乎是整天整天的不跟我说话。私下里我把这种情况告诉磊,想不到他也为同样的事情困饶着。磊说走一步算一步,我想也是。磊似乎心事重重的,电脑也不玩了,每天都一个人闷在房里,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跟他说媛或者丽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唉,其实我还不是差不多。
                      天气是越变越坏,成天非阴即雨。洗的衣服怎么也干不了,好不容易干了,也有怪味,说不出的臭味,穿在身上很不舒服。重洗一次,味道更重,最后味道浓到我都快作呕了。于是只好大用香水。
                      爸妈,我记得这段时间你们在电话里怀疑我是不是出事了,老说我有事情隐瞒着没讲出来。现在你们该知道为什么我老在电话中支支吾吾了吧。即使我当时将这些事讲出来,你们会相信吗?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你们相信了,除了增加两个人的担心外,对事情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这一个星期我每天都生活在阴影的笼罩下,看到什么都在怀疑。就连路边一只不相干的猫也可以把我吓得半死。我和磊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互相干瞪着眼抽闷烟,无话可说。偶然聊起刚开始的那几天短暂的快乐时光不禁又悔又恨——为什么要去玩那个笔仙?!话题一扯到后来接踵而来的怪事,我都故意岔开话题,不愿意回想那恐怖的一幕幕。是的,是不敢。我不再奢望事情有好转,有哪一个星期没有猫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不敢奢求突然一天所有事情全部消失不再复来。只要事情不再变得更坏我就很满足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如果每次出事都是象上两回一样有惊无险,对我们不构成任何实际上的影响的话,那么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每个星期一个固定时间碰上点怪事,就当每个星期都定时看一部免费的立体恐怖电影好了。偶尔有兴致高的时候我还对磊戏言:“说不定再过几个星期我们都习惯了这种生活,胆子越练越大。”他摇头苦笑。现在回想起来,我不过是在试图安慰欺骗自己而已。
                      事情比我想象来得快得多。
                      又到了整七之数,这是第四个星期五。晚上,磊和媛各用一台电脑上网,我则抱了本小说坐在他们的床上,只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尽管我和磊都口中不提,但我们心知肚明今晚又将是一个难熬之夜。我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满脑都是过去几周以来的怪事。笔在纸上画的圆圈,尖叫着的黑猫趴在挡风玻璃上,窗户旁边的白衣女人,跟在磊后面的黑色影子……
                      


                      16楼2011-09-1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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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猫声歇过,磊续道:“刚才我关上电脑,从显示屏的反光里,我看见,我背后,”他吞了口唾沫,“站着一个黑衣男人。他……他的脸只能从显示屏上看到一半,他的嘴,在笑。”
                        我看着他,感到背上有点发冷,我将眼光绕向他的背后,却什么也看不到。磊惨然一笑:“所以我执意要你开车。因为我知道鬼已经来了,至少已经上我的身 了。我就是害怕我开车出事,想不到你也……不过,有一点,我不是想吓你,但从这几次发生的事情来看,好象你的情况要比我严重些。”
                        那夜我们去超市买了数不清的酒,两人相对大醉一场。
                        第二天丽和媛一起回家拿行李。出乎意料的是,丽还带了一个男人来。我痛苦得不能自已,拼命压抑冲上去将哪个趾高气扬的家伙按倒在地的冲动。不料丽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你不要那样看着我,这是媛的新男朋友。”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倾头而下,浇熄了我的怒火。但我知道这对磊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回头看看磊,他的眼神仍然镇定自若一如既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的脸色稍微苍白了些,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媛新的男朋友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居然还在各间屋里走来走去象参观一样。我紧跟着他,眼角瞟着磊,只要他给一点点示意我就会马上一脚把这个家伙的腰踢断。但磊始终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叉着手,好象整个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媛新的男朋友走进卧室,看到床头上的镜子,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啊?有没搞错啊,你们怎么会把镜子挂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挂镜子可是邪得很啊。一般来说,”他好象想卖弄什么,“这个位置都是挂些吉祥的东西,即使什么也不挂也强过挂镜子。天哪,这间屋也有一扇!咦?还是镶在墙上的!不得了,大凶啊!还不赶快想办法把镜子摘下来!”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但看到我眼神之后连忙换上一幅笑脸。“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讪笑道,“我可是为你们好耶。”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再不听我的,说不定会遇见更倒霉的事哦。”
                        磊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扬起的拳头,食指点着那家伙的胸口,又向门口一比划,说了一个字:“滚!”
                        一直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媛站了起来,丽扯了她两下,于是两人又埋头收拾行李。磊自回到沙发上,紧锁眉头,盯着墙上的镜子,好象在思考什么。一直到走,两个女孩子始终没有给我们说一句话,象避瘟神一样离我们远远的。磊也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一下。我注意到,自始自终,他没有看媛一眼。
                        我独自一人送两个女孩子出门, 媛瞟了我一眼, 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扔下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就是看不惯那家伙一脸万事不惊自以为是的样子……”
                        丽放下行李,回过头来,我才猛然发现原来她的眼圈竟然是红的。
                        “我……走了,”她低着头说,“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我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开车当心点,”她顿了一下,续道,“这个房子,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别住下去了。”
                        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挂着泪珠的脸,她象忽然惊觉一样偏头避开,提起行李转身离去,匆匆走了几步,又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走了,拜拜。”
                        我目送着他们的汽车远去,直到脸上的眼泪自行干了才回屋。
                        磊还是坐在沙发上,好象打算永远这样坐下去。他会感到痛苦吗?我心里不禁疑问。好象那个一声招呼不打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对我来说,尽管丽已离开,但和媛的绝情绝意相比,我心里好过了很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心里叹道。眼光扫落,才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不知什么时候满了。
                        从那天以后我和磊两人再也没有去过学校。 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书, 书名全是“易经”、“太极”、“八卦”之类我不大懂的名词。每天从起床到睡觉磊就一直埋头伏案阅读不缀,还做了老大一本笔记。若是渴了他便喝点自来水,饿了就只吃方便面,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有把女朋友另寻新欢的事放在心上。我也足不出户,但我是喝酒,有时边看电视边喝,有时不看电视也喝。天天喝,时时喝,只除开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
                        


                        19楼2011-09-1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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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在发 刚才在 看书 我快考试了


                          22楼2011-09-18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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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磊象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提起一件物事。风铃!“你从哪里找到的?”我失声惊叫道。
                            “不要紧张,我刚才才从门口取下来的。你仔细看看,这风铃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我将风铃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绣迹斑斑。很久没有仔细看了,上面的红褐色的锈迹似乎比以前增加了许多,显得更加的破旧,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对,似乎少了一样东西。是铃坠!是那个猫型的铃坠!
                            “看见了吧,”磊说道,“铃坠不见了——那个猫样的铃坠。”
                            我仔细地看,铃坠似乎是被什么外力拉断的,但断口已经长了锈,看不出已经断了多长时间。但我清楚地记得搬进来的第一天我看到过那个铃坠,我当时还仔细地端详了下那只小猫的形状。
                            磊将风铃提起来, 摇晃一下, 长短不一的铃碰撞在一起,也许是锈了的原因,声音有点怪异。“尽管没有铃坠,但风铃仍然应该响,”磊说,“铃坠只是个装饰而已。可奇怪的是自从我们请了笔仙后,铃就再也没有响过,惨烈的猫叫声也开始出现。铃坠,多半就是从我们请笔仙之后不见的。”
                            我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末了,我问:“那,你说那个铃坠为什么会不见了?它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磊摇摇头苦笑道:“只怕那个猫样的铃坠,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只黑猫!”
                            我觉得全身汗毛又立了起来。磊又说:“我想,那只黑猫,或者铃坠,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来试一下。”
                            “试一下?怎么试?”我奇道。
                            “想办法将那只猫引出来。”
                            “什么办法?”
                            “等。”
                            “等?那算个屁的办法!万一它不出来呢?”
                            “不会的。相信我的推论,那只猫一定会在今晚出现。”
                            “然后呢?”
                            “捉住它。”
                            “再然后呢?”
                            磊忽然一笑,无可奈何地一笑:“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然而,那天晚上猫叫声并没有出现。也没有象上几回一样发生一些可怖的事情。我和磊枯一直在客厅的地毯上枯坐着,直到东边的天渐渐开始放光。
                            “怎么会这样呢?”过了四点钟,磊就不停地抽烟,还在屋里镀来镀去,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难道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猫一定会来的……”
                            “算了吧,”我打了个哈欠,早就在打盹了,“没有出事还不好?”
                            “不,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的。”
                            “你太紧张了吧,我看事情八成就这样了结了。不要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真奇怪,这句话好象是几个星期前他对我说的,现在转了个轮回又原封不动奉还给他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
                            “不理你,我去睡了。”我实在困得不行了,就自回房间睡下,也懒得去理会他还要干什么。
                            梦又来了。
                            梦还是那么纷乱,毫无头绪。丽好象回来了?不是,我和丽还在老家的那个院子里。丽在拉着我的手道歉,她说她再也不离开我了。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咦?怎么是热的?她的手里有热水么?不是,是血!哪里来的血?是猫的血吧?猫不是死了很久了吗?没有,猫还没有死!
                            丽又在杀猫!她用双手死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将猫按在水缸里。猫在拼命地扑腾着。猫血从它嘴里渗出来,染红了整缸水!热热的猫血飞溅到了我的身上,还有手上,热热的粘乎乎的感觉,很不舒服。
                            喂!你干什么要杀猫?猫要杀你?胡说八道!停下来!快,听见没有?停下来!猫什么时候变成黑的了?不是白猫吗?白猫你已经杀过了?快停下来不许杀它!你不能再杀了!不许杀!
                            我伸手拉丽,但不知为什么手里没有力气。怎么会使不上劲?力气都到哪里去了?我还是死死的拉住她,手上的血染红了丽白色的裙子。咦?你不是从不穿裙子的吗?不对,你不是丽,你不是丽!你是谁?!快跑!院子怎么没有门?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你杀了猫了?杀了猫就能杀我了?
                            


                            23楼2011-09-18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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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4 06: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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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门房说,”磊顿了一下,他的声音透露他内心的恐怖,“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穿着黑衣,女的穿着白衣。”
                              “从那时起我就确定你肯定出事了,连忙边往回跑边打开信封看,从里面抓出几块大的碎片,光凭外表手感就知道正是我在找的东西。”他拿起一块碎片捏了捏,我看见上面的红锈夹杂着新碎开的裂口,在灯光下返着诡异的光芒。
                              “唉,铃碎了,猫死了。可惜!”他叹了口气,“你其实已经知道是谁杀的它吧?”
                              “你是说……那个,鬼?”
                              “不错,你做的梦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你一切。是那个,或者那两个鬼杀的。甚至连原因都告诉你了——不杀掉那只黑猫,就无法真正伤害我们!我说过,每次我们出事都在黑猫出现之前,这就意味着每次我们被鬼上身也在黑猫出现之前。黑猫却总是紧要关头及时出现,将一次次的危险化险为夷。从头说起吧,我们请了笔仙之后,风铃就不响了。那其实是在向我们提示危险已经将降临了。铃坠一定是那个时候不见的,黑猫也一定是那个时候出世的。第一次差点翻车一定是它及时阻止的,甚至之前它还坐在将要爆胎的轮胎上面,暗示我们左前胎已经被动了手脚;第二次车灯自行打开熄灭,那时鬼已经坐上了车来,就坐在你我背后只是你我不知道而已,但黑猫却知道。我们迷路走到那条黑路上,一定也是被鬼做了手脚,黑猫却及时出现。它张牙舞爪不是针对你我,而是针对坐在后座上的鬼。后来它跳到前面来,我想要不就是因为要提醒我们俩,要不就是鬼已经上了我们一个,或者两个都被上了身。后来路旁的大树被弄倒,肯定也是黑猫弄的,它是想阻止我们再往死亡的路上走。你后来肯定是被鬼上了身,咯咯咯咯的边开车边笑,到后来却越开越愤怒,但还是开了回来。我想这是一定是因为黑猫把所有的岔路都弄上棵倒树,只剩回家一条生路,那个鬼只好无可奈何开回来。从那时起,鬼就知道要对付我们必须先对付那只黑猫;所有才有第三次,你梦见了鬼,鬼甚至向你现身杀猫,那是在潜意识里给你种下杀猫的意念。后来马桶出现怪声音,同样也是在暗示你杀猫的方法。再后来鬼上了我的身,但黑猫一出现就一切都平安了。我们后来听到的男女对话,想必是他们在争论杀猫的方法;第四次鬼上了你的身,在鬼地诱导下你想开车撞猫,但猫却闪开了攻击,反而诱导你撞树让你清醒过来。这个方法行不通,但鬼却没有善罢甘休,他们准备了第五次的攻击。这一次,他们竟然成功了。”
                              “你是说,那只黑猫,一直在保护我们?”这个说法太离奇了,我一时难以接受。在我的概念中黑猫一直是不祥之物,经历了这几个星期的事后更是对黑猫深恶痛绝,“黑猫,不是象征着厄运吗?”
                              “不是象征着厄运!它是专门对付恶魔的,当然哪里有它哪里就有厄运,不然还对付个屁。你来看看这个——”磊拿起一本他面前摊开的书,指着其中一段用红笔勾出的话:“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忌易动……”后面的话我便看不懂了。我合上书面,上面写着“明清阴阳风水学说”几个字。
                              “这是我找了一个星期找到的唯一有用的一句话,”磊插话道,“写这段话的人叫陈元镜,清朝道光年间的人。他本人并没有什么见解,自己也承认都是抄书转诉前人的话。你看明白了吗?‘玄猫’就是黑猫,是辟邪用的,后人大概是只从表面现象看,觉得黑猫出现便有厄运发生,便不分青红皂白把一切罪责推在黑猫的头上。‘易置于南’是说养在门口最好,古人把大门都朝南开。‘子孙皆宜’大概是说会一直管用,保护这家房子的主人甚至后代。或者就是说这只黑猫的后代也行。‘忌易动’是说一旦养了就不能动,更不能换主人……”
                              我不耐烦听他掉书袋:“那现在怎么办?现在这只黑猫已经各儿屁了。它倒死得轻巧,把我们搁一边了,我们怎么办?咦?它怎么会死?既然它是辟邪的,鬼怎么杀得了它?”
                              


                              26楼2011-09-18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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