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多年行走江湖,练就了灵敏的反应力,这一剑被犬夜叉闪身躲过,然不及喘息,眨眼之间,杀生丸倏然变招,再次欺身上前。
两兄弟分别数载,见面就开打得不亦乐乎。白红双影,刀剑相碰,铮铮有声。二十招游走下来,犬夜叉已渐感招架不住,无论之于体力,还是功力,皆明显处于劣势。而杀生丸则越战越勇,逮着对方破绽便即毫不留情地挺剑相向。
犬夜叉见状心中愤恨不已:杀生丸,你就这么想要我死吗?!
众所周知,武林人氏生死相斗之际,须屏气凝神,来不得半点分心。犬夜叉此时心绪难平,立马被杀生丸楸住空隙以剑格刀,当下只觉虎口震得发麻,“当”的一声,幻星刀被幻月剑打落在地,自己也重心不稳,仰面倒下,还没容他有所动作,便已被杀生丸的剑抵住咽喉,不敢动弹。
“杀生丸!为什么……为什么当年要丢下我,现在又想致我于死地?!”
再也无法压抑积郁多年的满腔悲痛,犬夜叉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
杀生丸不屑地斜眼看着弟弟,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有资格让我继续养你吗?”
“什么?”犬夜叉似乎很是震惊。
“你身上流着普通人卑贱的血,能配得起我们纯正幻妖派的名号吗?”
“什么意思?” 犬夜叉不解。杀生丸不是他亲哥哥吗?
“实话告诉你吧。” 杀生丸收剑入鞘,“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母亲是临国的什么公主,不过是个普通人,但身为幻妖派创始者的父亲却为了他而甘送了性命,那女人也被追兵追杀,临死时委托我照顾你。不过,” 杀生丸傲然转身,边走边道,“我已经无法容忍你的卑贱血统,反正,当年我已做到仁至义尽。”
母亲……竟是普通人?我和杀生丸有着同一个父亲,却为何会有各自的母亲?!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杀生丸从未真正喜欢过自己,一直瞧不起他这个“低贱”的弟弟,或许,也一直憎恨着他!
四十年了,这就是四十年来自己所不知道的残酷现实吗?从前,也问过杀生丸自己的身世问题,却总让他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只被告知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即染病而亡,哈哈,天大的谎言!一时间,悲伤、愤怒、惊惧一齐压上心头,肠断欲绝,不能自已。
“混……蛋,杀生丸,你别走!”咬牙拿起地上的刀,挣扎着站起想追上杀生丸,却不想由于失血过多,加上情绪的激动,竟头昏眼花,寸步难行。支撑不了沉重的身躯,犬夜叉眼前一黑,终于晕去。
全身软蹋无力,头脑昏昏沉沉,周围不见一星光亮,如坠入无底黑暗之中,深邃,空洞,绝望,却不能呐喊。也不知过得多久,犬夜叉方幽幽转醒,清清神志,慢慢睁开了琥珀色的双眼。
这是哪儿?环顾四周,坚实的壁,昏暗的光线,好象在一个山洞里,而自己则平躺在地,恍惚如梦境般。犬夜叉疑惑了: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对了!杀生丸!犬夜叉猛得记起了之前和杀生丸的一场战斗,出于本能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立定,没曾想牵扯了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阵阵刺痛侵袭,犬夜叉轻吟一声,只得靠墙坐了下来。才稍缓过气,冷不防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要动!杀生丸大人叫你醒来后别乱动!”
犬夜叉吃了一惊,循声望去,见不远处的洞口附近,一身形矮小的老头正紧张地看着自己,想必刚才那番喊叫正是出自他口。
“邪见?” 犬夜叉颇感意外,自从四十年前杀生丸离他而去之后,便再也没见过杀生丸的这个跟班了。
“你怎么在这?”犬夜叉问道,同时心中感慨,这么多年,邪见还是一点没变,从外貌到举止。而自己,却已从懵懂儿童长成了倔强少年,事过境迁,人还是从前的人,只是欢乐的心绪已不在。还有五年一过,身体不会再长了吧,就像那个人……犬夜叉皱了皱眉,实在不愿回想他的名字。今后漫长的年月,身世的折磨,何时方休?
“杀生丸大人要我在这好好看着你!”邪见高声回答。别看他是个拄拐杖的老人,身体却健朗得很,中气十足。
他不说还好,提起杀生丸,犬夜叉就火冒三丈,也不管自己重伤未愈,破口大骂道:
“那个混蛋!他在哪儿?不敢来吗?真是缩头乌龟!”
犬夜叉越骂越凶,邪见心里也火了,大喝道:
“住口!犬夜叉,不得无理!你这次伤重昏迷还不是杀生丸大人把你救醒的?”
此言一出,犬夜叉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脸霎时楞住,不可思议地看着邪见,喃喃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杀生丸他……救我?”
“那你以为是谁?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邪见没好气地反问,又道:“而且杀生丸大人还亲手帮你包扎伤口,竟然不让我来插手,唉,我跟了杀生丸大人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如此关心过别人……” 邪见发出一声深远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