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的位置正好能将少女的侧面映入眼帘。茶色及肩短发利落又不失贵气,额前的几缕刘海隐约遮住了少女清澈的瞳孔,脖颈的线条似优美的天鹅一般,身材匀称,笔直雪白的双腿搭在钢琴下方的横梁上,随着音乐的节奏一下一下敲打着。
“好漂亮的女孩,呐,不二。”我回头看向不二,他却依然紧紧盯着少女,丝毫没有注意我在说什么,眼神复杂,神色不安。“不二,你怎么了?”我伸手在他面前晃晃,问。“嗯?木木子说什么?”不二回过神,整理好情绪微笑着问。
“你们认识吗?那个女孩。”我伸手指指钢琴那边,“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我不认识她。”不二轻轻摇头,“木木子吃午饭了吗,去吃点东西吧。”“呃...我咖啡还没喝完...不,不二,你干嘛那么着急了啊喂!”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二拽了起来。
“才来不久就要走吗?”不知什么时候钢琴停止,女孩走了下来。
那双眸,好冷啊。这是我脑海里的第一感觉。
“嗯,不打搅你工作呢。”不二微笑着说,很淡然却又和以往不一样。女孩样样好看的眉毛,“女朋友?蛮可爱的。” “嗯。”不二说着将我往怀里一搂,没有思想准备的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我清清嗓子,微笑道,“你的钢琴弹得好好啊,超好听的。”“谢谢。”女孩理理耳边的发丝,微微扬起嘴角算是微笑,然后,没有人在说话。
但我感觉得到不二的手心在出汗,微微浸湿了我的衣衫。我抬头看着女孩。他的眼眸里好像有一种化不开的忧伤,但却感觉似曾相识。好像...那次我开玩笑说不二别甩了我啊的时候他的表情,神色复杂,我读不懂。
两个人僵持着,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而我,却进入不到他们的世界。
“呐,我们就不打扰了。”不二打破沉默,颔首告别,拥着我转身离开。
身后女孩好像说了些什么,却没有听清。
“你不是说不认识——”“木木子生气了?”不二打断我,略带戏谑的笑着说。
“哪有?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就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好像躲着她似的。”我不解的问。抬头等待他的回答。
一阵沉默。
“不二?”我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嗯?”他回过头,“什么?”“不二有心事吧?早就从那天你告白我就觉得不对劲,之前我们的接触并不多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交往,而且,理由非常牵强。”我抿抿下唇,继续道,“见了那个女孩我才想起来,不二学长以前有一个女朋友呐,听说很会弹钢琴,其实——不二是喜欢她的吧。” “木木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不二歪歪脑袋,在我认真的表情下叹了口气,笑笑“真不知道怎么和木木子说呢。”
“冉艾她是我和小裕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她很喜欢弹钢琴,小时候每次小裕闹脾气只要冉艾弹曲子他就会立刻安静下来。”
“也许是预感吧,我意识到总会有那么一天。”
“做哥哥久了,护着弟弟成了习惯,从草莓蛋糕,冰淇淋到后来的入学证明,社团申请再到交友...和感情。”
“小裕脸红着和我说喜欢冉艾的时候我就决定放弃了,不是懦弱,只是想让他开心点,而且小裕也是个优秀的男生,他会对冉艾很好很好。”
“所以那天晚上冉艾发短信问我如果真的和小裕交往了的话我会怎么办,我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如何回复。”
“冉艾拒绝小裕那天小裕喝了很多酒,他不会喝酒的。从那以后我和冉艾注定了不可能,我尽量的回避和她有关的一切。”
“冉艾是个倔强的女孩,认准了的事情不会轻易回头,我了解她,却也无可奈何。”
“所以你就向我告白让我做你女朋友然后故意约我出来到她打工的那家咖啡厅给她看,让她死心。可是中间你犹豫了,怕伤害她所以想在她回头之前拉我离开。” 我分析着看向不二,“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选择我?”
“因为在你当代替手冢的这些日子里还有上次从KTV回来的路上,我发现你是一个非常乐观的女生,而且我们没有太多的接触这样——”“分手的话也不会带给我多大的伤害对吗?”我打断他,“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接受你?” 不二没有回答,又笑了笑,我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午后的阳光变得柔和多了,街上熙熙攘攘,我的世界却安静的没有声音,“其实,我应该早就猜到的。”我喃喃,“呐,你就算退出,他们也不会幸福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冉艾的感受,喜欢谁就应该说出来的,爱情不是东西可以让来让去,最后伤害的不仅是小裕和冉艾,还有你自己。...还有啊...不二学长...我们分手吧。和你交往的这29小时零46分钟我很开心。”我缩缩脑袋,“呐,谢谢你的咖啡,我,先走了。
“木木子真的是个很美好的女孩子呢,如果没有冉艾我想我们也许真的会在一起。” 身后传来不二温柔的声音,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是吗?呵呵。”
盛夏的午后漾着柠檬茶的味道,清清凉凉的,还有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