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If……
在听到蓝染惣右介的话时,朽木白哉承认自己脑里名为理智的神圞经断开,但还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冷静,回眸看看脸色上有着一丝不自然的阿散井恋次,嫉妒的情绪像是发酵错了的面团滋生着黑色的藤蔓,紧紧缠绕在自己的心脏,越缠越紧,阻止着呼吸,血液都有种冻结的感觉。是吗,在离开我后就这样随便的投入别人的怀里吗?就这麼迫不及待吗?离开了我,就这样让你快乐?
不甘,嫉妒,哀伤,愤怒,朽木白哉很久没有这样疯狂的情绪,更为疯狂的是那飞速转换的思维,就把他拉走吧,不顾一切,然后再找个地方,不,不是地方,是囚笼,没错,困着精灵的囚笼,把他锁在里面,再也不妨出来,挑错开他手脚的筋络,折断他飞翔的翅膀,将他牢牢的锁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再也不能飞走,将自圞由的精灵毁掉,然后只有自己能看到,只有自己能得到精灵。即便那精灵再也不是精灵。都要将他锁起。
挣脱开蓝染惣右介那并不紧窒的手臂,阿散井恋次漠然的开口:“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老板大人,合约上可是没有这一项哦。”他是最佳的编剧,既然任性的写下了剧本又怎麼会让别人随意更改。他的骄傲不容许,而他的心……也不容许。
心早就给了一个人,又怎麼能再虚假的应承着所谓别的人成为恋人呢?即便离开,但关於爱情他的洁癖感还是很强,想想当初要不是在接到朽木白哉要订婚的消息,自己也不会就这样以死亡换取离开吧。心中的感情一旦交付就容不得别的人再进入,这样的敏感。再次自嘲自己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连假装都做不到。
“唔,那真是可惜呢。啊,对了,我看见山本董事长。恋次我先去打个招呼,你就和朽木先生好好谈一下如何?”微笑着,蓝染惣右介心里有了答圞案,再决绝又如何,你的心早就献出去了,真是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嘛。真是不干脆地很,不过看来对方又何尝不是呢,就在刚才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很确定,他看见了朽木白哉眼中闪过的除了愕然还有杀意。既然已经达到了自己本来的初衷就没必要再继续玩下去。玩火自圞焚的故事他还是知道的。留下阿散井恋次和朽木白哉,径自离去。【好了,蓝大的戏份完了】
“恋次,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等蓝染惣右介离开后,朽木白哉率先开口,虽然刚才已经证明了所谓的“恋人”不过是玩笑,但他还是不能冷静下来,他不是演员,更不希望按照阿散井恋次的剧本就这样对面相逢不相识。他想要挽回,想要后悔,想要留住他曾经失去的恋人,想要把自己的世界那最耀眼的灯火夺回。不等对方反驳就抓起对方手,快速离开这个会场,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将他带到没有旁人的地方,将他带到只有自己的地方。
阿散井恋次没有挣开对方的手,看着对方的背影苦笑着,眼泪却无声的落下,事到如今还要说什麼呢?再多的话语我也曾经说过,我爱你,只爱着你。这样的话自己说了多少遍,可对方呢,又说了多少遍的不相信。一次又一次,拥圞抱着却猜忌着,试探着却深爱着,想要握住却只能放手,想要期待却在害怕到最后只剩下失望。呐,白哉,你我之间还有什麼可以说呢?即便此刻我跟着你走了,可是心早就死了不在了,我也是自私啊,总想着你能爱我多一些,我总也是在试探着你,我对你说我爱你,只不过也只是希望你能对我说同样的话,我一直说,一直在等。却等不到,所以我的耐性耗光,选择离开。相比起等一个可能永远都等不到的结局,我更喜欢由自己写下结局。可是……现在你又还想怎样呢?我是死去的人,不,不仅是人,你所知道的我,曾经爱着你的我,早就死了,下葬了。你忘记了吗?三个月前,我就死了,你去认的尸体,你去收的遗物,你没有去的葬礼,你不曾说你爱我。那为何,现在你又要紧圞抓我的手呢?
是谁先爱上了谁?是谁先放弃了谁?又是谁在禁锢着谁?都不重要,或者说重要到已经不能衡量了吧?
将对方拉近自己的保时捷中,扣好安全带,发动引擎,在刺耳的启动声中绝尘而去。朽木白哉紧紧抿着嘴唇,专注的开着车,却不能压下心中越发涌动的情感。他就在自己身边,以为已经失去的世界,以为已经毁灭的灯火,以为已经枯萎的鲜花,就在自己的身边,他要告诉他,他爱他。一遍又一遍,他曾经说过多少遍?一百遍?一千遍?一万?还是十万?不,他不记得了?他曾经说过无数遍,而自己却没有说过一遍。他想说的,其实他每次都想说出同样的爱语,但他在害怕,害怕付出真心后却要面对失去。害怕情况会变得失控,害怕自己丧失掉的不止是理智更是所谓的骄傲的尊严。他从来没有学会爱其实很简单,不需要计较也不需要害怕,只需要狠下心豁出去对着对方的爱给予相当的回应。他从来没有学会爱人,但他希望被爱,所以才会试探着,嘲弄着,辜负着,那名为阿散井恋次给他的爱。明明是爱着对方却希望对方能爱自己多一点。所以最后成了这样的局面,他不能忘记的,在接到阿散井恋次死讯的那天晚上,他的心空了,脑海里的城堡坍塌毁灭,这样的巨大的空虚吞噬了他。他不能再失去,不能再失去阿散井恋次……恋次,即便你说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会告诉你我爱你,真的在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