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朋友？」
「这还用说吗？」醺扇澪奇怪的问题让他失笑，「对了，班上的女同学在问我这个问题时，你好象不在场。」
「嗯，我不晓得。」
「那就告诉你好了，我已经有一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说不定你们还没毕业我就会结婚了。」
「真的？那我就有机会参加老师的婚礼？」
喻奉雷聊天般地说着，没注意到醺扇澪强装微笑的表情有多勉强。
＊＊＊
下周一场倾盆大雨的午后，飘着青草淡淡香味的空气，凉爽得令人忘了这是炎炎夏日。
二年五班的教室中，大多数的学生都昏昏欲睡，但却有一道直视着前方的目光锐利得令人觉得不自在。
这堂是自习课，所以理所当然坐在讲台旁办公桌前的人是班导喻奉雷。
向来安静无声的自习时间，因期末的校际联合大考逼近，一些平时就相当用功的学生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向前挤到喻奉雷跟前问着问题。
其它学生半像是在看书、半像是在打瞌睡。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但喻奉雷发觉自己无法对那从前方紧紧逼阏迫自己的目光视而不见。
那紧迫盯人的感觉令人很难忽视，更别说他不晓得醺扇澪用这种目光紧盯着他的原因为何？
那似乎是从……午休后开始的。
过去几个星期的自习课，醺扇澪总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读书，偶尔才会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也许是天生脑筋好，不管什么科目，醺扇澪总是听过一次就能融会买通，从来不必围上来发问。
今天，那别有深意的凝视却让人不由得感到浑身不自在。
他做错什么了吗？
喻奉雷在脑海里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想找出醺扇澪以这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理由，喻奉雷想破了头也定找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原因，却险些不小心让学生发现他心不在焉。
所幸，他在分神前及时将学生们的问题做了解答。
＊＊＊
上过几个星期的课，也接受过不少学生的发问，他虽是第一次当高中老师，却讶异地发现这所学校的学生程度果然不同凡响，净是问些连他都觉得有些艰涩的问题。
而在这群高程度的学生之中，成续向来名列前茅的醺扇澪更是不可思议，因为他到现在为止还没对他提出过任何课业上的疑问呢！
一个问完问题本来要离去的男同学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停下脚步，转头一个大步回到办公桌前。
「老师，上次跟你在车站前餐厅里吃饭的是你的『这个』吧？」他边说着，还不忘俏皮地跷起小指头。
「咦？」
「什么--」
同时，围绕在喻奉雷四周及座位上的学生发出尖阏叫及惊讶声，让原本的教室里蓦地充满喧闹声。
大概是喻奉雷那不摆架子的态度及年纪较轻的关系，他不但很快就融入这群学生之中，也被学生们归类成比较接近朋友的地位。
喻奉雷少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但一开始就被他外表吸引的女学生喜欢他，之后连渐渐发觉他是个能和自己谈心的男同学们也都靠了上来。
结果，就是这种看在其它老师眼中没大没小的局面啦！
「老师，你的女朋友很漂亮耶！」得到喻奉雷的点头响应后，男学生轻轻叹了口气，状似羡慕地说着。
「到底长什么样子啦？」
其它学生则不耐烦地你一句、我一句追问着，要他形容一下班导师的女朋友模样。
十秒钟前，整个教室还死气沉沉的，但因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话题，立刻像开水滚了似地沸腾了起来。
醺扇澪坐在座位上，瞪着兴致勃勃地围了上去，并不时插上一句话发问的同学们，他忽然间大吼一声：「吵死了！」


而像今天，他亲眼目睹喻奉雷是个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就阏教他不由得心头涌上一股怒气。
只要能稍微接近他一点，就算要他整天乖乖黏在书桌而做他最讨厌的资优生，他都心甘情愿。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经验，也是从来不曾尝试过的心境。
而现在只要一想到他，他的身躯就会禁不住地发阏热。
向来只跟女孩子交往的醺扇澪愕然地发现，他不管就心理或生理层面，深深地、严重地……
想要那个男人。
＊＊＊
头顶上的大太阳亮眼得教人几乎睁不开双眼，更别说想直视它了。
现在正是蝉鸣扰人的六阏月初，此刻距离学期末大约还有一个月，但喻奉雷发现自己已经快忙不过来了。
虽说他不是得担心学生出路的三年级导师，可是才进来没多久，就碰上程序相当麻烦的校际联合考阏试，之后又有期末考，对这些事务仍相当陌生的他被搞得一头雾水又焦头烂额。
第二堂课结束后，喻奉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是利阏用两节课的空档改改作业，而是因昨晚熬夜熬了好几个钟头，早上又必须赶上早自习的点名，累积下来的疲劳感让他决定先假寐一下。
他在门外阏挂上休息的牌子，以防有人来敲门没响应时以为他人不在。
喻奉雷脱阏下西装外套，并顺手松去喉间的领带，他斜倚在素色的布质沙发上休息。
他闭上眼，沉沉的睡意立即一涌而上。
喻奉雷不晓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似乎是受到一种不知名的外力干扰，他逐渐恢复意识。
他脑袋里虽是一片混沌的状态，然而一点一滴回到身阏体各处的意识，让他原本混沌的感官清阏醒起来。
喻奉雷还没力气睁开眼睛，可是嘴唇却可以感受到……似乎有东西压在自己上头的力道。
「唔！」
猛地睁开双眼，以为自己是在作梦的喻奉雷惊醒后，仍有一秒钟的时间感到身处在恶阏梦中。
然而--
那不是作梦，也非错觉。
俯在他正上方，并将唇贴着他的人，居然是自己班上的学生！
他惊讶地瞪大双眼，亲眼目击那和自己做此种近距离接阏触的人，竟是一脸迷醉的醺扇澪。
「唔……」
难以置信！
喻奉雷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真正清阏醒？但那吻在自己唇上的物体却柔阏软温阏热得不像幻觉。
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吻着自己的人，好弄清楚眼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喻奉雷很快便发现自己正被醺扇澪紧紧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因为他是用半坐的姿阏势，所以很轻易地就被从上方压阏制住所有的行动。
他的双手被从肘关节的部位向后压在椅背上固定住，能自阏由活动的只剩下便不上什么力的手肘。
他的下阏半阏身也被对方用膝盖压住大阏腿，自己的体重加上从上方施加的一些力道，他整个人深陷在柔阏软的沙发中。
喻奉雷挣脱不开，只能任由醺扇澪恣阏意妄为地在他嘴里放肆的蹂阏躏，那完全称不上温柔的动作弄痛了他的唇阏舌，肺里的空气也几乎被吸取殆尽，而他一直挣扎的举动似乎让氧气消耗得更快。
喻奉雷既无法出拳揍醺扇澪要他滚开，想抬腿把他踢走也做不到，完全搞不懂情况是怎么发展至此的喻奉雷，只能在喉头间发出愤怒但无力的咆哮。
他被用阏力握住的手肘开始发痛，被强行吸阏入醺扇澪嘴里、并被阏迫与之相缠的舌阏尖更是难受。
恶阏梦般的现实强阏迫喻奉雷正视强吻着自己的人，那彷佛被捆绑住的无力感让他有种恶心的感觉。
就算那个无视他的意愿夺去他气息的少年有着足以令人看得忘我的美貌，也无法阏令他挥去那种反胃的感觉。
不知是否察觉到他明显不适的反应，醺扇澪在舔阏了下他的唇办后忽然退开。
冷不防吸进的大量空气险些让喻奉雷呛到，在大力地吸了几口气，并稳住呼吸后，他愤慨地瞪着脸上看不出悔意的少年。
「醺扇澪！」他气得差点忘记自己的身分而赏对方一拳，所幸发软的身躯让他暂时站不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喻奉雷抬起手猛擦着被自己和对方唾液弄阏湿的唇，他的反应半是屈辱、愤怒，半是困惑不解。


醺扇澪就算是刻意要惹怒他，这个方法也选得太烂了吧！
他横眉竖眼地瞪着醺扇澪，虽不期待有合理的回答，但喻奉雷听到一个连作梦都不会梦到的不可思议的答阏案。
「我喜欢你，老师。」他真诚的说着，目光中充满坦率之色。
醺扇澪那无法怨言驳斥，也无法当作笑话一笔带过的真挚态度，让原本想破口大骂的喻奉雷瞬间怔住。
啊？
「我喜欢你。」
站在距离他约三尺之遥的少年，用那张几秒钟前强阏硬掠夺他气息的双阏唇，以一种异于往常的清亮嗓音，低沉地复诵。
醺扇澪先前那个吻和方才告白的语气，已经显而易见到喻奉雷无法对他「喜欢」的这份感情装傻。
喻奉雷依旧瘫在沙发上，不晓得该如何做出反应的他在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后，干笑一声。
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差了吧？
「你在说什么？」
喻奉雷希望事情能轻描淡写地带过，他打算不计较刚才的性骚扰。
「老师，我爱你。」但醺扇澪显然没打算让他逃走。
「你跟老师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
他立刻截断喻奉雷有意的顾左右而言它，醺扇澪的态度认真到不能再认真。
喻奉雷不想继续装疯卖傻，最好能把事情弄得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但他很快便发觉这个作法明显行不通。
他从最初总是激得他不得不动怒，到此刻突兀的告白，醺扇澪的态度是始终如一的发自内心。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想简单带过或假装不知道，事情都无法解决。
最好并一劳永逸的方法只有那么一千零一个，就是当面把所有该说的话说清楚，并将事情弄个明白。
喻奉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忘了我是你的老师吗？」
醺扇澪露阏出困惑的表情，「这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直接关系，但基本上师生恋是不被容许的，而且在那之前--
「就算先不管那个，你看清楚了，我可跟你一样是男人！」
「我知道啊。」
「知道还说那什么鬼话？」
「但即使如此……」醺扇澪丝毫不为他的话而有所动阏摇，「我还是爱你。」
「我有未婚妻了！」
「那也无关紧要，我喜欢你，老师。」
「住口！」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醺扇澪渐渐地逼近，「不然你以为我有办法阏像刚才那样吻一个同阏性吗？」
他的解释是希望能让他了解自己的感情，但一心想逃离这个局面的喻奉雷并无心认真听他解释。
「那是你家的事！总之，别再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喻奉雷毫不掩饰地往后退。
「可是我喜欢你，老师，你不会放弃我吧？」
「你在说什么呀……」有点不了解他突然说出此话的涵义，喻奉雷当场愣了一下。
「你不接受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就活该被学生莫名其妙地强吻告白，又被强人所难地接受这份感情吗？
他原本气得想跳脚，但在稍微冷静下来后，喻奉雷发现自己若是感情用事不就和醺扇澪一样幼稚了？
「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去想那种事的，更何况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他有义务导他回正道，也必须这么做。
在这种状况下，与其跟他强调两人同为男性的事实，倒不如先让他明白他绝不可能有机会。
审视着醺扇澪那双看似正经的眼眸，喻奉雷却不太敢确信他是否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那与我无关。」
「醺扇澪！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老师。」和简直快抓狂的喻奉雷相比，醺扇澪是冷静得教人看不过去，「但是，我喜欢你是另一件事。」
「什么另一件事？这根本是同一件事！」快要尖阏叫出声的喻奉雷用阏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才控阏制得住可能歇斯底里的喊叫，「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接受你这份感情的，这种事只要想一想就晓得不可能的。」
「但我还是喜欢你，而且我不会放弃。」
「再说一次，我绝对不会接受你的感情！」
喻奉雷自认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然而那双凝视着他一举一动的锐利眼眸里，所露阏出的坚决之色，也看不出有丝毫的动阏摇。
「就算这样，我也绝不会放弃！」他发出誓言般的宣告。
他那充满决心、毅力、固执与觉阏悟的深刻眼神，看着、看着，竟让本来还想吐出一、两句反驳话语的喻奉雷，背脊倏地窜过一阵直达指尖的不知名寒颤，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哑口无言地回瞪着他。
「老师……」
他再度欺上来的身躯传来温阏热的体温，喻奉雷反射性地怔了一秒之后立刻往反方向逃开。
「老师！」
「我叫你住手！」
喻奉雷只能慌乱地向后退去，但他很快地发现自己压根儿是无处可逃。他的背部抵在沙发上，再怎么往后退也只是更朝柔阏软的沙发里陷入。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老师。」
压在喻奉雷上头的声音再次以令人难以置信的低沉语调轻诉，那越来越暧昧的感觉让喻奉雷浑身一颤。
既然不管怎么躲都找不到退路，喻奉雷索性一把推开他。
「你突然说那种话教我如何相信？」
喻奉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或许是他的举动来得太突然，醺扇澪吓了一跳之后并没有做出阻止的动作。
然后，喻奉雷趁着醺扇澪还没回过神之前，他又往反方向退了一大步。
酿扇澪看着全面对自己发出拒绝信号的喻奉雷，他先是愣了愣，但也没落后地追了上去，并及时将他压在办公桌上。
「放手！」
喻奉雷想挣扎，也拼了命抵阏抗，但无法大拳一挥击退自己学生的他终究只能任人宰割。
喻奉雷被漠视意愿地吻着，他除了咬紧牙关表示拒绝之外也别无他法。
这种事情……要他如何接受！
喻奉雷一直以来生活在一般世间认定「正常」的范围内，醺扇澪强阏硬并言出必行的告白显然是太过刺阏激了点。
虽然是有点令人无法接受的吻，但在只能默默承受的状况之下，他只能等醺扇澪吻到高兴为止。
可是……
「因为，只有老师是真正一直看着我的人啊！」
不晓得这是不是错觉，在醺扇澪总算甘愿地抬起头，并做出这番解释似的告白时，那紧阏贴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忽然不是那么令人感到厌恶。
或许，他是在他那双向来冷漠的眼眸里，看到那么一丁点……寂寞的关系吧？
喻奉雷知道自己此刻是该推开他，做出全面性拒绝的，然而那浮现在酿扇澪眼眸里的孤寂却让他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第一部完——

第二部开始啦啊~~
第一章
那件事已经过了好几天，每回上课都不免战战兢兢的喻奉雷，困惑地发现醺扇零仍旧每堂课都会乖乖地到教室报到，也再没其他举动。
说到“那件事”，指的当然就是身为二年五班导师的他，居然会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班上的学生——醺扇零在私人办公室里强吻，而且还对他做了一个让他苦思一夜仍无法阏理解的告白。
原本以为毫无背阏景的自己能够进入这个贵阏族学校——私立叙因高中任教，是运气好上加好的结果，但他现在已经不再这么想。
薪水高、奖金丰厚、福利又好，光看表面，这的确是个人人都想争取的好阏工阏作。
然而，在喻奉雷正式到校任职的第一天，他就发现这个职务并不是一份想像中的好阏工阏作。
就像这个醺扇零，祖父是学校的理事长，而父亲是可以替他解决事端的中阏央民代，他就净是做些违反规的坏事，压根儿就不把师长放在眼中。
校方人员拿他也没办法，只好采取视若无睹的政策，同时也告诫喻奉雷对他的行为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管为妙。可他正巧最讨厌这种把持特阏权的家伙，因此即使会危及到自己的前途，他仍对这个该受罚的醺扇零下了重贴。
也许是他的作法对了醒扇零的脾胃，他居然一反常态的从离经叛道变成乖阏巧听话，不但仪容端正地乖乖回到教室上课，也不会在校内抽烟喝酒了。不过他似乎是只听他的话就是了。
那一阵子他还颇得意地认为自己有当老师的才能，但是却又很快地发觉是他太抬举自己了。
醺扇零之所以这么黏他还乖乖听从他的要求，并非是认同他是他师长的身分，而纯粹只是因为他喜欢上他?
被自己的学生喜欢并不是坏事，但问题是他的喜欢若是跟爱情画上等号，那事情就大条了。
可偏偏，醺扇零对他所抱持的，显然就是这种感情。
他完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一点符合他心目中的理想，因为他觉得自己连最基本的性别问题都不合格。
再说，他曾经亲手逮过这个有着一张绝美脸孔，却又冰冷得如同刀锋一样锐利的醺扇零，带着不同的女朋友在校内厮混，而且还拒绝他的劝导，所以他怎样都无法阏理解他的想法。
喻奉雷当然不可能接受，他试着义正辞严地拒绝，并再三地对他强调自己早有了论及婚嫁的女朋友。
也不晓得他究竟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醺扇零最后虽然不发一言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然而临走前的那种眼神，却坚定得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忘也忘不了。
他的眼神明白地告诉他，他绝不可能就此放弃，这也让希望事情就此结束的喻奉雷不由得感到有些忧心。
※※※
六阏月初，本该是季节才刚步入夏日之际，但由于这两年的天候异常，使得令人难耐的高温早已笼罩大地。
在各阏界还没提倡小班制，也就是希望每一个班级的学生人数能控阏制在三十五人左右之前，叙因高中早已撷取西方教育的精华，大大地缩减每班人数，并一直维持在二十五人以下的标准。
对一个老师而言，如果要求他必须顾及每一位学生，这样的数目大概就是最高的极限了。
因此，与其他贵阏族高中比起来，叙因高中的教学品质与水准就是略高一截。
不过，这一切当然是建立在一般人不敢想象的高额学杂费上。
在这种环境下，不但每位学生能得到最佳的照料，各个师长也能专心地把各自的专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就是这种良性循环造就了这所学校的高升学率与高竞争力，并让师生能在彼此的互动中有更多的进步。
※※※
又到了星期三，这代表喻奉雷接掌二年五班已经进入第四个星期了，在他的努力下，班上各方面的进展可说是渐入佳境。
说起来他进入这所学校的时机并不好，不偏不倚刚好就选在学期接近结束之前，因此有一堆等待完结的工作都必须由他来解决。
起初的确是一团乱，但在加班及熬夜的双重努力下，刚开始的混乱状况早已不复见，他现在就像每个在这所高中里任教的老师一样，非常地熟稔学校的所有的情形。


“不用啦!我这边什么时候结束也不晓得，而且我人现在还没回公阏司，才刚跑完客户那里。只是怕你白等太久，才赶快个空打电阏话给你。”
“可是……”
“不多说了，我现在有点忙不过来。”
话才说完，喻奉雷就听见电阏话匆匆挂断的声音。
别说是一点留恋的感觉都没有说是迫不及待都不为过。
该说是错觉吗?
那种急急忙忙收线的举动，的确应该是正忙得不可开交才对，但不如怎地，他心头就是有股怪异的感觉。
上个周末两人见面时她就有点怪了，问她原因她只是笑着摇头，所以他猜测也许是工作上遇到瓶颈。
既然她还不想说，他也不逼问；但若她真的需要他的意见时，他会很乐意提供协助的。
两人一直都是这么相处过来的，尊重、和睦、平稳，也许稍嫌平淡，但他一直很满意这种温暖的气氛。
交往了两年后，他更确信这种相处模式应该可以长久。
而且梧羽歆的父母非常希望女儿能在三十岁前结婚，因此两人极有可能在近期就会讨论到这方面的事。
上星期六两人原本就是要顺道谈谈这件事，但大概是气氛不对吧，他注意到她当时似乎有意无意地想逃避这个话题。
如果她还不想被婚姻束缚，其实只要明白表达出来就好，因为两人原来就有默契是要过了三十岁之后再去烦恼这问题的呀!
想起梧羽歆那天怪异的态度，和今天突来的失约，再加上在电阏话中混乱不稳的语气……
不晓得是自己太多心还是怎样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
当天晚上约莫十一点时，喻奉雷打电阏话到梧羽歆家中，他听电阏话铃阏声响了七，八回还没有人接，想她会不会正好是在浴阏室里而无法立刻出来。
由于两人都是独自从中南部北上来工作的，因此所居住的也只是那种给租给单身贵阏族的个人套房。
在台阏北市内，一房一厅的环境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但如果要另组家庭的话，房子当然得要更有规模。
脑子里想着上次在传阏单上看到的广告，三房两厅似乎是不错的选择，空闲应该也够用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话筒的另一端仍没有回应，这下子他不由得担心她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这么晚还没回家。
就算是被工作困住，但这么晚尚未到家，他担忧地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打她的手阏机再说。
本以为这个时间她的手阏机早该关了，没想到却意外地接通，得到的答阏案是她暂住在同事家中。
既然确定她的安危无虞，已经忧心了好一阵子的喻奉霄忍不住对她念上几句，却挥不去听到她频频道歉的急促语气时，那种无以名状的怪异感受。
第二章
很快地，他就确定自己的直觉并没出错。
他多少猜到梧羽歆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但在她愿意说出口前，喻奉雷还是决定尊重她的想法暂不过问。
如果她为他能帮助她，并且也需要他的帮忙时，就一定会来找他。
在那之前，他不希望自己的多言带给她不必要的压力。
然后过了几天，一直没再跟他联络的梧羽歆忽然在星期日中午打了通电阏话给他，那时他正在替自己弄午餐。
两人相约晚上在常去的咖啡厅见面，她异于寻常的口吻让喻奉雷更加感到困惑。
而后，这间原本他相当喜欢，并有许多美好回忆的咖啡厅，竟摇身一变成了他的伤心之地。
“对不起。”
喻奉雷不解地抬起头，一时无法明白她突然口出此言的涵义。
凝聚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蓦地觉得她最近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美艳。
那双抹了亮彩口红的朱阏唇在启了又合，合了又开后，冷不防道出宛如青天霹雳的残阏忍话语。
“我知道这件事全是我的错，也知道你一定不能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经过一个星思考，我想分手。”
咀嚼在口阏中的食物忽如蜡味，难以下咽地卡在喉头。
原本非常可口的义大利面在此时变得索然无味，已经吃不出在嘴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其实他知道她一定有难以启齿的话想说，才会在主餐都上了之后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但从他感到不对劲开始才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已，这么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严重到让羽歆要求要分手的地步?
“你一直……太温柔了。”
他告诉她他无法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单方面决定，并要她说出想抛弃自己的原因时，那不久前还温柔地亲阏吻他，并一再鼓舞他的柔美嫣唇，竟然起一抹飘忽的微笑，淡淡地吐出这句残酷的答阏案。
就是因为喜欢才会温柔以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喻奉雷整个人都呆了，他作梦也想不到这会成为自己抛弃的理由。
他的脑袋霍地像是受到强大外力的重击似地，除了嗡嗡不断的声响在回荡外，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虽然我和他认识不到十天，但他让我感受到强烈的激阏情……就仿佛是重生一般的感觉。”
看她用着宛若置身梦中的语调，喻奉雷愕然察觉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已完全被另一个人覆盖。
连猜疑、嫉妒都来不及，他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被抛弃了。
他想挽回这段感情，因为他知道自己仍然深深地爱着她；但她那迷蒙得有如在幻境中的眼神，和那股与之前全然不同的魄力风情，清楚地告诉他，她现在正疯狂地为另一个男人着迷。
所以即使他不愿意，她却已下定决心要分手。
※※※
星期一清晨，原本以为自己会没心情起床阏上班的喻奉雷，却意外地发现天还没亮他就已经醒了。
不，也许该说是他这一夜根本无眠才对。
昨天，他和一周没见面的女朋友约会，没想到她却在两人用餐时忽然提出分手的要求。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脑海里的影像就像是把录影带快放一样，一点真阏实感都没有。
他从没见过她那么坚决的态度，即使他费尽唇阏舌祈求她回心转意，结果却仍一样令人绝望。
他和羽歆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也许是因为太过震阏惊，那迷离得不像真阏实的分手情景只让他有种自己其实是在作梦的感觉，反倒没有感受到分手的痛苦。
只是，在一抬眼看见她昨晚硬是塞还给他的翡翠项链时，他就晓得事情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收不回了。
坐到床边，拾起小茶几上的项链，那闪着耀眼光芒的项链似在告诉他，它之前都受到良好的照料。这是他认识羽歆那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花了他当时整整两个月的薪水，但他却一点都不感到心痛。
但现在景物依旧却人事已非，瞅着躺在手心的翡翠项链，仍旧没什么实感的喻奉雷不晓得自已究竟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和她之间两年的感情真的那么贫乏吗?居给那段才十天的热情?
说真的，要是羽散愿意回头，他才不在意她短短的出轨。比起失去她，那算得了什么?然而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求不回她了，喻奉雷冷静地想着，同时也对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还能正常地准备上班感到很讶异。
没想到这种电影里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要是拍成电影的话，片名大概叫“新郎不是我”吧！
因失眠而感到酸痛的肌肉在他套阏上汗衫时更让他不由得顿了一下，但他却像全然感觉不到这分疼痛似地，仍旧僵硬地以机器化的动作，一件件从衬衫、西装裤、皮阏带到领带把自己打理妥当。
最后，他瞪着镜子里的影像；镜中的自己虽然服装端正，新生的胡渣也被剃得干净，但那和白衬衫几乎没有分别的惨澹脸色及双眼通红、眼眶深陷的憔悴模样，让人很难将他和昨天以前的样子联想在一起。
他以前不是没有熬通宵，但这还是第一次在隔天醒来时被自己出乎意料的凄惨外表吓了一跳。
看来他受到的打击远比想像中的还要严重，才会事实明明就摆在眼前，却还想把它当成是做恶阏梦。
冷眼斜睨着镜中面如槁木的自己，喻奉雷忽然觉得有点心灰意冷。
当初接下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那吸引入的高薪，他原本希望能借此存些结婚基阏金，但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白费了。
突然有点想就这样待在家里睡上一整天，可是他告诉自己他应该已经过了那种会感情用事的年纪。
对着镜面上反射的消沉身影，他自嘲地发出一声连自己都没听过的冷笑。


喻奉雷并不十分确定醺扇零的告白有多少真心，但从他此刻流露阏出来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自己先前似乎太低估了他的认真。
只是——
“这件事不论由谁来看，都只会认定你如果不是在开玩笑，就可能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
喻奉雷虽不是心理辅导老师，亦没学过那一套，但他也尽量地站在师长的立场，想辅导他走回正途。
蓦地，一直深深看着他的醺扇零瞬间瞪大了双眼，但马上又像是一颗汽球似地消了下去。
一件事情说了那么多遍仍不被采信，醺扇零不晓得这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具说服力还是用的方法有误?
看着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的喻奉雷，他决定放弃这种直接想要说服他的方式。
“老师，你被女朋友甩了对不对?”
就两人谈话的脉络来看，这问题不仅来得突兀，更是让人费解。
喻奉雷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心中虽因他道中事实反射性地一惊，但他仍认为他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至少当时在教室时，他记得自己并没向上前关怀自己的学生谈到这方面的话题。
喻奉雷完全不想和他谈自己的恋爱问题，所以只好以默不作声来代替回答。
“咦?难道不是吗?”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醺扇零歪了下头，“这就怪了，她不是在昨天的晚餐上向你提出分手?”
醺扇零完全切中不到十五个钟头前的事。
难不成……
“你……为什么知道?”猜疑、恐惧、心惊最骇人的臆测让喻奉雷忍不住惊恐地咽了咽口水。
尤其那还是昨晚才意外发生的事，就算消息再怎么灵通，也不至于连这种小细节都一清二楚。
所以……
这应该只有一种可能。
喻奉雷猛地抬起的眼眸带着惊疑，惴惴不安地瞪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
醺扇零不语，但那双闪着异样光芒的绝美黑眸透露阏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得意。
“梧羽歆……我记得老师女朋友的名字是这样念，没错吧?”
喻奉雷感觉自己的血液蓦地从脚底被抽光，周围的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身边的气温瞬间下降至冰点，因为他记得他只跟他说过自己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但绝没提到她的姓名。
喻奉雷虽是坐着的，却感觉自己的身阏体几乎要控阏制不住地倾倒。
视线里的所有物体都像是被喷上黑雾一般地一片漆黑，只有醺扇零嘴边勾起的微笑显得特别刺眼。
怦咚、怦咚、怦咚……不仅心跳的声音吵得他恨不Z得立刻让它停止，就连平时绝对不会注意的吞口水声此刻也大得出奇。
“那是……你设计的吗?”他觉得口干舌燥，喉咙也发痛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设计?”
“是你找人——”
“找人?”醺扇零再次困惑地打断他的话。
喻奉霄不耐烦了。
“不是你找人去设计羽歆，才让她离开我的
他的话才说完，却见醺扇零忽然笑出声。钻般晶莹的绝美脸蛋漾出一个恶质的微笑。
“什么意思?”
喻奉霄直觉地认为事情不太对劲。
“既然是老师的女朋友，我想我至少要发挥服阏务精神。”顿了一下，他看着喻奉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所以老师你不用担心；前几天跟她在一起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
“什么!?”
“我是在上上个星期三找上她的，当天餐上，她就跟我上了床。”
上上星期?
啊!是他开始觉得羽歆变得奇怪的那个周末……
“那个星期六她跟老师有约对吧?我本来叫她别去赴约，不过那时她似乎还没办法下定决心。”
的确……
那天晚上，他就觉得她三番两次欲言又止，到最后仍是不了了之，只是作梦也没想到竟是为了这种事!
“然后上个星期三晚上，她本来跟老师又有约对不对?”
醺扇零的目光定定地锁住喻奉雷的视线，但并不要求他的回应。
不过就算他希望他回答也没用，因为喻奉雷现在简直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只是愣愣地僵直在坐椅上。

好阏痛!
他的心脏就像被狠狠揪住一般，真的好阏痛!
他不是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他那个貌似正经的女朋友根本就是个没节操的轻浮浪荡阏女吗?为什么到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是只想着她?连一丝……只要一丝就好，都舍不得分到他身上?
“她知道了吗?”见他不回话，喻奉雷更是焦躁不已。
很显然地，即使没了那个碍事的女人，喻奉雷也不打算把一丝一毫的心思放到他身上。
醺扇零痛心地得到这个结论，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
他都那么努力了，也用尽所有能想的方法，却完全无法让他回头看他一眼。
“不，她不知道。”
淡淡地，他告知了喻奉雷最想得到的答阏案，但当他在他脸上看到宽心的表情时，他的心脏就仿佛被针阏刺到一般的疼痛。
明明都分手了，他为什么还那么挂心那个抛弃他的女人?
醺扇零难过地发觉自己无法阏理解他的想法，也没办法将他的心思导向自己。
“老师，我喜欢你。”
望着那压根儿就没在看自己的黑色瞳孔，醺扇零再次以深切、真挚的语气深情地告白，但得到的回应却是——
“我不想听!”
喻奉雷拧紧眉头站了起来，想脱离他伸手可及之处。
“老师……”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醺扇零沉默不语。
“你践阏踏了我跟羽歆两个人的感情，只因为你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了?”
“不是以为!老师!”不自觉地，醒扇零向前踏出一步，“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我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闭嘴!”
“老师……”
“我叫你别说了!”
“老师……”
“你回去上课吧，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了。喻奉雷沉重地说着，还发出了疲惫的叹息。
“老——”
“我说过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你听不懂吗?”
没想到这种话会由自己的口阏中对学生说出然而那种被醺扇零的行为割得伤痕累累的痛楚让他再也无法冷静地站在教师的立场。
若非他是他的学生，他早就打断他的鼻梁了。
“第一堂课就快结束了，拜托你快离开。”
虽然他十分惊愕于勾引羽歆的男人竟是自己的学生，但真正让他深感愤怒的却是醺扇零那不知悔改的态度。
他甚至还以为这样做是为了他好?
喻奉雷就像是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似的，背对着他走到窗户边，视线也定在窗外的风景上。
平淡的一句“离开”，清楚地告诉醺扇零一个事实。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得到喻奉雷感情的机会并非渺茫，而是等于零。
他凝望着那个连头都不愿转一下的男人，他的脚仿佛生了根似地动弹不得。
绝望，指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
即使被热中工作的父母独自留在只有奢侈装饰品的豪宅里，他也不曾有过这种心痛的感觉。
他原本以为喻奉雷在得知整件事情后会愿意接受他，但看来的确是他把事情都想得太容易了。
喻奉雷那全然拒绝的态度，即使只是从背影也感觉得出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
一直到这一刻为止，他还是不懂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为那么容易就改变心意的女人，是绝对没办法给老师幸福的呀!
然而，喻奉雷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甚至还将梧羽歆的变心怪阏罪到他身上，而更加断然地拒绝在这种情况下，他所剩下的筹码，显然就只有……“老师。”站在喻奉雷身后，醺扇零轻轻叫着。
但喻奉雷依然维持着背对着他的姿阏势一动也不动，只是重复着那句冰冷得令人刺痛的话。
“我叫你回阏教室去!”绝然的拒绝，散发着顽强坚持的气息。
醺扇零凝视着明显不再理会自己的男人，缓绥地以一种沉痛的觉阏悟语气开口：“你是要我去告诉她，我是你的学生吗?”
这是最逼不得已的方式，也是可能会让自己就此跌入万丈深渊的作法。然而事情发展至此，他似乎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
“什么?”
原本是铁了心想不再理睬他的，但他话中的威吓意味让喻奉霄不甚明白地转过头来。
他终于回过头来看他了，但却显然不是自愿的。


醺扇零难受地看着他那敌阏视与警戒的目光，忽地明了想要让他了解他的心意，进而接受他的方法，是绝对行不通的了。
因为已经将他当作憎恨对象的喻奉雷，绝不可能轻易地接受他。
既然如此……
既然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已经糟透了那么
“虽然她现在还不晓得我找上她的原因，不过我并不介意据实以告。”
除了恫阏吓之外听不出有其他意思的发言，让喻奉雷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不是……不打算说的吗?”
“嗯，我原本是不想说的。”
“那为什么……”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前一秒钟还没这恶阏毒阏打算的醺扇零，现在双眸里却闪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意图。
“因为你不肯正视我，老师。”
“什么?”
“因为，你连最基本的机会都不给我，就打算判我出局。”
醺扇零不论是思想或行为都自私惯了，因此做起这种利己的事来，一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妥。就算再向下沉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说穿了，他一开始找上梧羽歆的理由，就是打算要她主动跟喻奉雷分手，然后好让他有机会乘虚而人。虽然现在这个作法也许与他原本的计划有些出入，但并不违反初衷。
他喜欢喻奉雷，而且已经深爱他到不可自拔、无论如何都非他不可的地步。
如果本来的方案无法让他达成拥有他的目标的话，他不介意换个方法，即使这是会伤害到其他人的。
不，或许应该说，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希望见到那个让自己一拐就跑的女人受伤的模样，好弥补他一直被喻奉雷排拒的痛苦。
他知道这么做有可能会两败俱伤，但若能让喻奉雷稍微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的话，就算是他看着他的目光是厌恶的，也总比现在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视而不见来得好。
醺扇零的苦苦相通终于让喻奉雷不得不绷紧神阏经地正视他。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沉声地问。
拍拍他的头、对他微笑，或像以前那样跟他一起吃午餐、谈心?他不觉得他的要求会这么单纯。
喻奉雷注意到醒扇零审视着自己的神情，顿觉不自在了起来。
那双定定地将他的一举一动全数收入眼底的锐利黑眸，精厉而犀准得仿如已经锁定猎物的猛禽。
虽然他知道醺扇零喜欢自己，但在这之前那仅仅只是脑子里的认知；但当他发现他用那双激烈得如同火海一般的眸子凝着他时，却让他感到燥热不已。
喻奉雷清楚地了解在这种情形下，他的要求绝不会是能轻阏松达成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恐惧地直打冷颤。
“老师，你现在愿意当我的英文家教了吗?”
本以为他的条件会过分到惊世骇俗的程度，但从他口阏中发出的问题却明显地背叛喻奉雷的警戒。
“什么意思？”
“到我家来教我读书。”
“读书?”
“对，我之前不是就拜托过你吗?”
“只要我答应你这个要求，你就会承诺不让羽歆知道你是我的学生?”
“我答应。”
“那好。”
“第二个条件——”
“还有第二个!?”
还以为自己终于能松一口气，但他马上发现自己放松得太快了。
“当然。”醺扇零露阏出一个邪阏恶的微笑，“老师，你不会以为这么轻阏松就能如愿吧?还是，你忘了我一再强调我喜欢你的这个事实?”
“那你究竟要我怎样?”
他就晓得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解决，事实上他也不敢有这种期待。
醺扇零那深深瞅着他的双眸就像要证明他的觉阏悟似的，以一种足以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密密地网住他的感官。
“今阏晚来我家，你就会明白的。
既然好不容易才掌握到能制住喻奉雷的筹码，醺扇零决定要好好的把握，更要把这难得的机
食不知地吃完一顿他生平第一次吃到的高级法阏国大餐，喻奉雷抹去嘴边口的油渍后，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向双手阏交叠搁在下颚，并以双肘顶在桌面的醒扇零，才发觉他正用一种入迷的神情凝视自己。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他应该会很有兴致欣赏这幢豪华壮观的独栋大宅。尤其是这间奢华得不像话的餐厅，真像是会出现在好莱坞电影的


豪华场景，毕竟经他的生活环境根本不会有机会到这种地方，可惜的是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接下来可能遭遇的命运上。
“老师。”发现他的忐忑不安，醺扇零像是想让他安心似地欲转移他的注意力，“晚餐合你的胃口吗？”
不过这么做显然没什么效果。
“那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色?”
“我什么都可以。”
“老师你不用客气，我可以要我家的厨子做。今天来掌厨的是Shldan，他可是某家知名饭店从法阏国请来的大厨喔！”
“真的不用了。”躁虑不安地回绝他，喻奉雷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餐盘已经在低着头猛吞时一扫而空，但醺扇零前面的盘子几乎没被动过，“你不饿吗?”他不经意地问。
“不。”醒扇零缓缓地摇摇头，给了他一个和餐厅里的艺术灯光相得益彰的绝面笑容。
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醺扇零的笑容还能让自己看呆，喻奉雷不禁暗骂自己实在太没警觉性。虽然到现在他还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他要他来做什么，但大致可以猜到一定不是平常人能轻易接受的要求。
“你不是还在发阏育期吗?’他清清喉咙，设法将注意力转回眼前，“怎么会吃不下晚餐?·
话才问出口，他就很快地发觉自己犯阏下了一个大错。
“因为我好兴阏奋，兴阏奋得实在没办法用餐。”
“兴阏奋?”
不明所以的喻奉雷蹙起眉头。
“嗯。”醺扇零轻轻颔首，原本就微眯的眼笑得更甜了，“一想到老师人居然在这里，而且这一整晚都会陪在我身边，我就高兴得连阏坐都要坐不住了，怎么可能吃得下饭嘛!”
一整晚?
喻奉雷惊恐地屏住呼吸，醺扇零的言下之意让他瞬间吓得松开还拿在手中的叉子，在偌大的餐厅里形成刺耳的回响。
第四章
醺扇零虽一直没把对他的要求明确地说出来，但事实上这种事只要他脑筋一转就晓得了。
努力不去想的时候都吓得心惊胆跳了，可是没想到他最想避开的话题却在自己的一不小心下被挑了起来。
后悔莫及真的很适合用在最近的喻奉雷身上，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己最近为何说什么都不对。
坐立不安的情绪不但让他白白地浪费了一顿美味的晚餐，也让他的神阏经绷得就像要断掉的细线一样。
就算低下头，他依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视线中是完全的留恋，舍不得离开一分一秒。
虽然不想感受，但那盈阏满幸福的双眼却仿如八月艳阳似地直射在他的身上，强烈的热度让他想忽视都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左顾右盼，急切地想把这种醺扇零觉得甜阏蜜，而他感到怪异的气氛打散，最后终于让他想到一个合理的问题。
“对了，你的父母呢?”
这个时间还不见他的父母的踪影，说起来是有点不合常理。
“喔，他们经常忙得都没回家，我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们了。”
醺扇零的语气是漫不经心的，但喻奉雷想起他曾说过半个月没见到父母算是常有的事时，不禁讶异地张大双眼。
那时，他还以为他说的只是偶尔才发生的事，没料到事隔没多久又是相同的状况，看来这种事对他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怎么会有这种双亲?
“开始，他曾认定醺扇零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罢了，但在逐渐对他有所了解后，他开始可以掌握他那种因为想引人注意而使坏的想法。
尽管幼稚，但却又让人有些心疼。
“那万一有什么事要通知家长的话怎么办?时常找不到人不是很麻烦吗?”
像是最基本的家长会或事项通知之类的，如果经常一、两个星期都见不到父母的面，遇上这种事时怎么处理?
“麻烦?不会呀，这种事我从小学就习惯了，打电阏话给他们的秘阏书就比较容易找到他们。”
“秘阏书?”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阏案让喻奉雷的嘴差点合不拢。
“嗯。”
可是……那是他自己的父母吧?连要见个面还得透过秘阏书，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那你的祖父母呢?”
印象中，他记得曾经听主因为醺扇零身为叙因理事长的祖父相当宠爱他，校方人员才会如此姑息他在校内的不当行为。


“他们不住在台阏湾，偶尔才回来一次。”
“所以平常就只有你跟那些请来帮佣的人在家?”
“也不是，来煮饭及打扫的人阏大概八点左右就会回去，反正事情都做完了，他们留着也没用。”
这样说来，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得经常单独一个人待在这个大得连说话都会有回音的家中?
藏不住的错愕全写在喻奉雷脸上，就算醺扇零不是如他当初想像中的那种受尽众人宠溺的天之骄子，这种状况也未免太离谱了。
也许他周遭的大人并非真的不疼爱他，只是照顾他的方式完全错误。放纵、随性，大概是认为只要让他吃好穿好，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就算是尽到父母的责任了。
喻奉雷张口结舌地为这意外的发现说不出话来，倏然发觉自己对醺扇零的印象似乎必须有所改变。
他原先就晓得他并非是天生就具有劣根性，现在更是进一步地了解到，他之所以常常惹是生非，不过是因为寂寞而衍生的一种发阏泄罢了。
“老师，你吃饱了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醺扇零突来的问话将他拉回现实中。
对啊，就算他的叛逆是源自于管阏教或照顾的疏忽，但他自己也得负起相当大的责任；都这个年纪了，已经不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三岁娃儿，早该有判断黑白、明阏辨阏是阏非的能力了，他是太骄纵了些没错。
再说，如果他真的有纯真到那种地步，就不会用那种别有企图的心态拆散他跟羽歆两人。
喻奉雷觉得自己总算没再白费不必要的同情心，但他的沉默却让醺扇零误解他的意思。
“Shidan还没回去，要不要叫他再弄点什么来?”以为他的肚子还没得到满足，醺扇零建议。“他做的甜点很道地也很美味喔!尤其是特制的热巧克力冰淇淋，那可是他的拿手绝活。”
他说得很开心，但被自己的思绪困住的喻奉雷只是摇摇头，还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不用了。”
就算他再会吃，这么丰盛的莱色也早喂饱他了。
“真的?这样够吗?”
“嗯，谢谢招待，真的很好吃。”
虽然不是自己乐意前来的，不过吃了这么用心设计烹调的一餐，不说些什么似乎很失礼。
然后，那个害他无法专心享用这难得才能享受到的高级晚餐的元凶，他高昂的神采骤然一变，神情忽地变得迷离，原本水亮清澄的美眸也在此时蒙上一层难以形容的嗳昧色调。
“老师，那么，我们可以到我房间去了吗?”
就像这个家的其他部分一样，醺扇零的房间亦华丽典雅得几乎看不出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挑高的粱顶，香槟色的平阏滑壁纸，放眼望去，房间中尽是特别订制的原木家具。
在这个缺乏人气的房间里，此刻刻意转得较昏黄的夜灯，让整个房间散发出一种朦胧而今人放松的气氛。
即使如此，被阏迫坐在床阏上的喻奉雷却全然感觉不到这份体贴，恨不得能立刻拔腿就跑。
他的背脊因紧张过阏度而挺得直直的，整个人僵硬得简直像座石雕人像一般。他呆呆地坐在床沿，既手足无措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任由半弯着身阏子的醺扇零亲阏吻自己。
感觉到醺扇零那比正常略微急促的呼吸伴随灼阏热的气息逐渐靠近他，正缓缓地贴到自己面前。
扰人的吻先从他忍不住团上的眼睛开始，双阏唇夹阏住他的睫毛后，柔柔地顺着尾端的方向滑了出来。
相同的动作重复了几回，明明应该是一样的动作，但在来回几次后他却开始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大概是察觉他的蠢动，吻着他的唇随即转移阵地向下移到他的鼻头，并伸出舌阏尖迅速地舔阏了下。
“唔!”
怪异的感觉让喻奉雷禁不住瑟缩了一下，原本只是搭在他肩头的手指蓦地收紧，像是害怕他就此退缩似地箝住他。
不过除此之外，醺扇零并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所以喻奉霄也只是僵硬了一会儿就渐渐松阏弛下来。
四处游阏移的唇阏瓣慢条斯理地在他脸上随处吻着，仿佛想借此抚阏摸记忆他的轮廓。
一下是舌阏尖，一会儿是软唇，加上那不时喷在他肌肤上的炽阏热吐息，喻奉雷虽无法分辨这股传遍全身的麻痒感究竟是真的或只是错觉，却很清楚自己几乎要跳起来冲出门外。


醺扇零光是轻阏吻他脸庞的举动就花去不少时间，他虽没那个心情去计时，但也晓得这不是仅是几秒钟的事。
其实这种感觉绝不能说是不舒服。
相反的，那时而停在颊上，时而在眉间的碰阏触就是太轻柔了，才让他的意识不受控阏制地进入喝醉般的酩酊感。
那种柔柔的、仿如棉花般……不，那是种比棉花更轻柔、更温阏热的触感，该说是……对了，就像含了点热气的云雾，有一下没一下地轻阏抚阏着他，似有若无地浸阏润着他的感官与知觉。
如果不是现实的恐惧太深切，恐怕他已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及将要面对什么而飘飘然地神游去了。
幸亏喻奉雷还没失神到那种地步，那半扶半扣在自己肩头的修阏长手指不时宜告着他正置身危险处境。
然后，在他觉得自己脸上大概没有一处没被他碰过后，醺扇零终于满足地发出一声呢哝般的轻叹，那本来还停在他下颚的嘴忽地轻阏咬了他一下，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夺去他的说话能力。
“呜呜……”
太过突然的袭阏击让喻奉雷吃了一惊，迷雾般的昏沉顿时如拨云见日般散去，双阏唇清楚地感受到席卷而来的热情。
和第一次接阏吻时那种狂乱而粗阏暴的感觉略有不同，这回醺扇零的吻是急切而温柔的。
像磁铁般一样吸住他下唇的唇阏瓣并没有很用阏力，但那舔阏吮的动作就足以引惹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
而后，经验丰富的灵舌在转眼间就侵入他口阏中，在他来不及意识发生什么事阏前就技巧高超地夺去他呼吸主阏宰。
“嗯……”
卷入自己嘴里的气息又热又烫，那强阏迫自己与之共舞的舌阏尖更是不放过他似地猛追了上来。
唇缘被来回磨蹭，忽重忽轻而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力道令人不禁窜过酥阏麻的感觉。
他感觉到自己的舌阏头被用阏力吸人对方的口里，一会儿交阏缠一会儿吮阏咬的，那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却清新得不可思议。
※※※
喻奉雷不大确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嘴角一阵扰痒的感觉令他下意识地收紧搁在床单上的手指。
探阏入他双阏唇阏间的唇阏舌热切地猛撷当中的蜜泽，在不得喘息的空档仍舍不得放开他似地紧缠着他的唇齿。
身阏体的情火被点着，炽烫深切的火焰直扑向他的身躯。
并非没试过这种狂阏热浓烈的深阏吻，只是从没到达过这种滚阏烫得仿佛要烧起来的境界。
或许是因主导权不在自己手上的关系，只能听天由命而随波逐流的感受纵然醉蒙到教人沉迷，却也飘忽得令人无法安定。
本来以为这重几乎要令自己晕眩的吻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不过当醺扇零的手毫不客气地溜到他的领口，想要解去他的领带时，喻奉雷立即像被闪电打到一般，全身一悚地动弹不得。
“不要那么紧张嘛，老师。”他的反应似乎让醺扇零觉得有趣，“我什么都还没做呢！”
“唔……”
“放松一点，我只是要帮你松开领带而已。”
只是要扯掉领带而已，连喻奉雷都知道自己的紧张确实是太大惊小怪了点。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男人如果还能沉着应忖，那他不是太过迟钝就是神阏经太粗了。
瞪着停在自己面前缓缓解阏开领带的手指，那修阏长纤细但骨架分明的手指令人联想到钢琴家的手。
领结被拉开后，原本紧压在喉头上的箝制顿时松去，但精神却丝毫感觉不到平日松开领口时的松阏弛感。
黑底灰点的领带被整个拉了下来，喻奉雷不知该往哪儿看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随之滑落在床铺上。
但就算他想借此转移注意力也是徒劳无功，因为那攀上他衬衫领口的手指立刻又让他全身不听便唤地一震。
虽然很不想注意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控阏制不住地意识到他那一个个解阏开他衣扣的动作。
钮扣全被打开后，衬衫也被向后一拉脱了下来，醒扇零那一直冷静地看着他的双眼忽地染上一层情阏欲。
那种眼神……让喻奉雷想起在高中时，第一次和初恋的女孩子约会并接阏吻的那一晚。
替他脱阏下衬衫的手缓缓地来到他的胸口下方，将整个掌心紧紧地贴了上去，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传递着手心的热度。


身上明明还有一件汗衫，却完全无法遮挡他那定定地黏在他肌肤上的贪婪视线。
感到喻奉雷禁不住地一颤，醺扇零兴阏奋地抬起头来，轻轻移动了下自己的手掌，再度感受到那透过手心传来的轻阏颤。
纯棉素色的汗衫绝对不透阏明，可是那应该将喻奉雷整个躯体包得紧密的衣服看在他眼里，却只是更清楚地勾勒出那令他垂涎不已的曲线。
醺扇零他将原本整齐地藏在西装裤里的衣摆拉出来，他的手试探似地从下方潜入他的汗衫下面。
“唔!”
喻奉雷下意识地缩了下。
掌心和肌肤直接接阏触的感觉又热又滑，那种不可思议的触感让醺扇零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曾和相当多的女性有过肌肤之亲，其中除了同学、学姊及学阏妹之外，也不乏相当多在PCB里遇上的上班族，但她们之中从没有一个人像喻奉雷一样，能激起蛰伏阏在他心底的情感与热情。
双眼呆板而直勾勾地瞪着跪在他面前并抚阏摸阏着他的少年，喻奉雷原本打算就这样盯着他的头顶猛看然后心思摆空就好，但余光在扫到他在自己贴身汗衫内随处游阏移的双手造成的凸出形状时，那种煽情的画面和实际感受到的触感，让他的脸庞不由自主地烧红起来。
汗衫的尺寸穿在他身上本是刚刚好，但意外钻进的两只手却让里头可容纳的空间变得过分狭窄。
随着双手上下左右地改变位置，被愈撑愈紧的污衫紧阏贴着胸口与背后的每一处肌肤。
掌心摩挲似地来回打转，一会儿后，他的指尖向上攀爬，直到碰到胸前那微凸起的蓓阏蕾时才蓦地停下。
”老师。”
突如其来的叫唤让本来目不转睛瞪着他头顶的喻奉雷惊跳了下。
“什么?”
他惊惧地咬着下唇。
“你的手可以稍微抬起来吗?”醺扇零的语气低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入睡的母亲，“不然衣服脱不下来。”
虽然一直被吓着，但喻奉雷毕竟也是抱着深重的觉阏悟来的，因此只是点点头，认命地顺着他的意思。
在汗衫被拉过头的那一刹那，胸口蓦地感受到的湿阏润令他大吃一惊。
“你干嘛!?”
连躲开的机会都没给他，抓阏住他的双臂防止他脱逃的醒扇零，在成功地强阏迫他留在原地后，就着原本跪在地板上的姿阏势，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喘口气的时间都没地就吻了起来。
醺扇零伸出舌阏尖，轻轻地舔阏了下喻奉雷的左胸，愉快地看着那因染上自己的唾液而在夜灯下闪着亮光的红宝石。
再次伸出舌阏头由下往上一卷，大概是这回用的力道大了点，喻奉雷的身阏体明显地紧绷了起来。
“唔……”
“有感觉吗?老师。”
“什——”
这种可耻至极的问题让喻奉雷原本是想要发火的，但在注意到醺扇零的态度并不如自己预想中的讥嘲，反而是种讨好及期盼时，想发作的怒气一时找不到地方发阏泄，只能无力地任其消散。
进犯的唇阏舌在又舔shì了几下并轻轻含阏住他的蓓阏蕾后，忽地用齿缘轻柔地磨蹭着逐渐硬阏挺的果实。
“啊！”
反射性地想偏过身阏子逃开，那种形容不出口的异样感强烈地扰动着喻奉雷的意志。
很想逃，可是那紧紧环在他腰间的双臂却完全阻断他逃生的路径，硬是令他动弹不得。
在醺扇零一会儿舔阏弄、一下于吸阏吮的刺阏激下,喻奉雷左胸的尖端已违逆主人的意志，不听使唤地变得坚阏硬，并清楚地挺阏立起来，像是受到午后甘霖的洗涤似地，发出晶亮饱满的艳红光芒。
在眷顾着他左边花阏蕾的同时，醺扇零也没疏忽另外一边，他以指尖轻轻弹弄他右胸口的蓓阏蕾。
“嗯……呀!”
喻奉雷压抑不了的哼叫冲出口，未曾有过的快阏感如潮水般蜂拥而上，轻阏松地夺去他的思考能力。
即使想将思绪抽阏离，但那如同焚风一般高温阏的热气扑面而来，很快地让他的意识陷入一片迷蒙。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那被吻得东一处红、西一处紫，而且到处都充满咬痕的皮肤虽没特别显眼，却也刺目地让人难以正视。
之后，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上衣服的，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醺扇零的房间及下那个楼梯，但印象里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向今天才刚有一面之缘的巡逻员编了个理由，说他临时想到家中有事非尽快回去不可，才拜托他在三更半夜里为他叫了辆计程车。
这个时候他不禁要感谢醺扇零，当他准备开自己的车到这里来时，醺扇零却坚持要他将自用车放在学校，与他一同坐车就好。
他真的好感谢。
第六章
星期二。
离早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但昨晚几乎痛得睡不着的喻奉雷索性一大清早就先到学校报到，因为一方面坐公车的时间比较难估计，另一方面也省得痛到无法自圞由行动的身圞体届时害他迟到。
进入这所学校已满一个月了，他第一次觉得校内有电梯这种设施真好。
终于，当自己专用的办公室就在眼前时，喻奉雷才打算松一口气时，却见到门前站着一个少年。
“醺扇零……”
等在办公室前不晓得多久的少年也发现了他，一个大步就跨到他眼前。“老师。”
从他那平时硬如冰晶的嗓音很难想像他那低沉而深远得震圞撼圞人圞心的声音。
不过，他似乎在生气?
“有事吗?”
很想摆出教师该有的威严，尤其两人现处的场所正好是他必须坚持立场的学校，但累得直不起身圞子的喻奉雷压根儿就无法摆出强圞硬态度。
心想反正一旁又没其他人，他干臆放松地靠在墙上，省去打直背脊必须白耗的精力。
在经过那种几乎让人求死的痛苦后，昨夜他回到家，却很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下圞体居然没受伤。
他本以为就算血流如注都不稀奇，毕竟那是种几乎会令人停止呼吸的剧痛。
没真的受伤让他松了口气，否则他真的很担心之后几天可能要常跑医院，还要向医师解释那在怪异部位的伤害。
“老师，你昨天怎么什么也不说就回去了?”和 先前的叫唤一样，那嗓音深沉得仿如从海底发出的声音。
一下于没意会到他话中的含义，喻奉雷怔忡了两秒钟，才不悦地皱起眉头。
“你当时睡得正好，难不成要我特别把你叫醒就为了说我要离开?”
其实他很庆幸醺扇零那时已入睡，否则要教他对他怎么说?
真要说“我要回去了”、“晚餐谢谢你的招待”，还是“我已经屡行你的条件，你要信守答应过我的约定”这类蠢到不行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醺扇零挥舞双手，那激动的神情让人很难想像几个星期前他曾冷漠到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我是说，你为什么不留在我家过夜就好?反正家里也没人等你回去。”
冷冷的目光扫过他激烈的反应，喻奉雷一点回答的意思也没有。
他还不至于没神圞经到能大大方方地在侵害自己的人家中过夜，这种事不用他说出口他也该想得通啊?
“你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些?”
有点懒得跟害自己站不直的家伙多说，他穿过他身边到达自己办公室前。
喻奉雷这么冷静又冷淡的态度似乎让醺扇零吃了一惊，直到听他打开办公铝制门的声音才转过头来。
“老师!”
喻奉雷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歇歇脚，抬眼看着跟进来的男学生。
“你到底有什么事?”
“很痛吗?”没回应他问的问题，醺扇零端详他一会儿后忽然问道。
“什么?”喻奉雷不解地敛起双眉。
“对不起，老师，我已经很小心而且很注意了，可是还是让你受了伤。”
八成是他的动作透露圞出异乎寻常的倦意，又或许是他的脸色惨白得过火，醺扇零才会认定自己害他受伤。
“我没受伤。”他叹了口气澄清。
想想人家是来道歉的，他就算再不高兴，立刻下逐客令也未免太无情。
但就在他迟疑的一刹那，醺扇零马上口出让他恨不得赶他出门的嘀咕。
“而且你既然这么疲惫，为什么不干脆留在我家休息呢?这样你早上还可以让我家的司机——”


醺扇零揉圞揉才刚睁开的眼睛，那仍蕴着水气的惺忪眸子艨胧地看着已经清圞醒的喻奉雷。
这种自然到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喻奉雷愣了一下，但基于应有的礼貌，他也立刻回道：“是。”
他发觉醺扇零即使是刚起床，一头柔圞软的黑发乱糟糟的模样，一脸也是受未醒的表情，更别说往下看是怎么地衣圞衫圞不圞整，但整个人却散了着那种飘忽得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光彩。
好奇怪地感觉。
眼前这个少年明明是害自己失恋又痛得半死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该有的厌恶。
被自己的思绪困了两秒，他就注意到那只漾着水雾的绝美瞳孔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猛瞧。
喻奉雷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在不经意瞥见自己身上陌生的睡衣时，他疑惑的目光立即射圞向醺扇零。
“这是？”
“嗯，我的睡衣。”
“是吗?”
他觉得有点复杂。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除了穿上他的睡衣也别无他法。
说到衣服……
他似乎除了穿他的睡衣
“完了!”喻奉雷猛地大叫一声。
“怎么了?老师。”
状况外的醺扇零则被他吓了一跳。
“我得赶快回家一趟。”
他连忙跳下床，却被醒扇零从后方抓圞住手臂。
“老师，你怎么了?”
“我没带换洗的衣物来，所以要先回家换啊!总不能要我穿着昨天的西装到学校吧?”他说得又快又急，一副恨不得能立即冲到家的样子，但却被还窝在床圞上的少年拉住。
醒扇零形状姣好的唇角泛出一丝优闲的微笑。
“不用担心，老师，那种事我已经要人打理好了。”
“啊？”
“这个时间……”看了新潮的壁钟一眼后，醺扇零打了呵欠，“应该已经送到了才对。”
“你在说什么?”
“老师，你等一下。”
不顾喻奉雷困惑的模样，他慢条斯理地下了床，动作中散发出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在喻奉雷一头雾水的蹙眉下，他走到房门口将门打开，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并弯下圞身圞子。
“老师，你穿穿看，应该挺合身的。”
回到喻奉雷面前，醺扇零的手中多了一个光看外表就晓得是高级晶的硬式暗色纸盒。
“什么?”
“看看嘛!”
喻奉雷完全抓不到重点，只能依言地从他手中接过那盒并不重的东西。将纸盒搁在书桌上，他瞄了站在一旁、眼神充满期待的醺扇零一眼，缓缓地拆开精致的包装。
“这是?”
掀开盒盖之后，映人眼帘的是一套设计高雅的丝质西装套组。
“穿穿看，一定很适合你的，老师。”
“可是这个……”
他是很需要一套西装没错，不过他心里想的是挂在自己公寓里衣橱的平价西装，而非这种一看就晓得绝对价值不菲的高价品。
“老师，这个颜色你还喜欢吗?”
“咦?”
“你不是在烦恼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吗?”仿佛没注意到他的迟疑，醺扇零愉快地说着，“这样不是刚刚好!”
那也太刚好了吧?
总觉得整个状况莫名其妙的有点令人摸不着边，喻奉雷愣了愣后，仍旧坚决地摇摇头。
“不，我还是回公寓去换衣服好了。这种料子的西装要是沾上粉笔灰会很麻烦的，而且又不能丢到洗衣机里头去洗。”
“沾到就沾到，大不了送去干洗就好了。”
“还是不要了。”喻奉雷苦笑。
像熏扇零这种好人家出身的少爷，想必一定不晓得沾到粉笔灰的衣服，尤其是西装，洗起来有多麻烦吧!
他一再的拒绝让站在一旁的醺扇零困惑地皱起细眉。
“为什么?”
“弄脏了处理起来真的很费事，我还是——”
“费事的话就不要处理，直接扔掉就好了呀！”
那太过不在意的发言让喻奉雷哑口无言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愣愣地回过神，又呆了几秒后才问：“但那是你的东西……不是吗?”
他是知道有些人衣服只穿一次就扔掉或卖掉，不过那通常不会包括借人的东西在内才对，更何况又是这种至少价值数万元的高级品。但醺扇零的想法显然和他的迥然不同。
“那就当是我送老师的礼物，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