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鬼魂寄宿于身体中,眼前会看到各种人影,耳中会听到各种声音,体肤表面会溢出鬼气,严重之时,碰触活物即可让他们因鬼魂的气息而伤。医治方法不明,病情由体质不同和附着程度不同而异,行动不受限制,轻者可以共存数年之久,重者则在数日之内身体被完全侵占,自身灵魂湮没无踪。
“这么说,山治君他……”娜美颤抖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真的是被鬼魂附身了,为了我……”
“不止是为你,娜美,”路飞吸了口气,低沉着嗓子开口,“如果那时候不是海泥全消失了,整个阳光号都可能被拖到海里去,可是怎么知道……可恶!原来是这样才消失的,那宁可大家一起沉到海里!”
拿着医书的小驯鹿被路飞突然的大吼吓得愣住了,随后想起刚才医疗室里山治醒来的样子,忍不住眼泪像豆子一样顺着脸往下砸。罗宾走过去安慰的将它揽在身边,并从它手中接过医书。
“刚把厨师桑救上来的时候,他还没有丧失意识,只是对于我们谁也不记得了,”此时有开门的声音,罗宾顺着那声响望了一眼走进来的绿发男人,“……恐怕那种事还会发生,那个时候的厨师桑很暴躁,我们要做好准备啊。”
“他醒了,”索隆就握着门把站在门边,等罗宾一说完便接道,“看起来还跟上次醒来的样子一样,听不清我说的话。”他的目光在众人中扫了一眼,落在娜美身上后停了好一会,声线里有些微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在问你们了。”
所有人都立即离开餐厅走向医疗室,索隆掉在大家后面,一言不发的走着,眼光一直落在走在前面的娜美身上,直到进入不算宽敞的医疗室,在墙边抱着手臂站了片刻,看了被众人围住的厨师一会,转而偏过头盯着放满瓶瓶罐罐的医药柜。
伙伴们的声音中,山治的声音很稀少。大概是因为听不清其他人的话,又想要装出能听见的样子,反而每次回答都牛头不对马嘴。问他有没有哪儿痛,他笑;问他想吃点什么,他轻轻的回答“是”;等到娜美要去餐厅给他做粥,他看见她离开似乎吃了一惊的样子,拉住女孩的手腕扬起头。
“娜美桑,你们吃饭了没?哦,对了,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转了转头看向医疗室墙上的挂钟,但随即平静的移开了视线,“……我去给你们做吃的。”
索隆一步走上前扯开了他的手。被索隆挡在身后的娜美立刻咬着牙捂住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发出呼痛声。被山治握住,只是轻轻握住的手腕上出现了伤痕,她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从索隆身侧探出头。
“你躺着就好啦,”强作笑颜,娜美用夸张的大幅度摇头让山治明白,嗓门也很大,“饭我来做,还有罗宾姐,不用担心饿着我们,再说路飞这些家伙饿一下反而好。”
在路飞不满的抗(我们都是好孩子)议声中,山治愣然的仰望着站在他跟前、连光线都挡住了的人。透过眼前各种影子看出去,索隆的脸有不清晰的冷酷,也不说一句话,拾起他的手臂就放回被子里,山治正要发火,却感到手臂上的触感,那种很熟悉的绷带层叠的粗糙感。
这家伙,手受伤了?什么时候?
“喂——”反射性的扯住那个要直起身的家伙的衣角,“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还抓着我的手捂得死紧?“……去厨房帮忙,别让lady们累着了。”可还是只能疲惫的小声说出这话,说完后又觉沮丧,闭上眼收回自己的手摆了摆:“别笨手笨脚的反而添麻烦。”
索隆默不作声的看着山治,转头看向大家才说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厨房的事能不能换人?我要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