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你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吗
我的兄弟姐妹
如果仔细侧耳倾听
横跨这些岁月
他们的哭泣仍在海上飘荡
风中的一切听起来舒服多了。山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香烟夹在指间缓缓燃烧,灌入衣领的凉风减褪了身躯的不适感,凌乱的头发覆在脸上也让他感到惬意,将烟头举到眼前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直到那点火光逐渐熄灭。
从浴室出来后,不意外索隆还等在外面。不过自己并不想回寝室,那地方太安静,呆在房间里耳边的声音就如同被放大了几倍,让人恨不得把自己脑袋丢掉算了。于是想到甲板上吹吹夜风,听一听海浪。绿发男人倒没阻止,那家伙今晚反常太多,山治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比如现在,没回去睡觉也就罢了——确保他这个草帽团大厨的人身安全这件事,山治可不会开口道谢——还回去拿了毯子过来丢到他头上,好心的吓人。
拿着毯子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再看看身后不远外拢着刀打瞌睡的剑士,山治转过脸将毯子披在身上,心念转了好几下,最后还是觉得,这家伙大概真的把他当快死了的人吧。那个现在想起来都会脸上发烫的怀抱,是挺温暖的,安慰做的很足量;难得也有称得上温柔的一面,没有总是一副凶恶的表情。
但就这点来说,所有事他都毫不感激。
波浪推动着着一闪即过的光辉。良久之后,当山治终于不再反复考虑着绿藻头的事,心思慢慢淡了的时候,半米开外,有人打着呵欠走过来,慵懒的趴上船栏。他瞥了一眼离自己不远外那三个在风中轻轻碰撞的耳坠,脑海里自动勾出了绿发男人的身形轮廓。
海面的波浪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索隆半眯着眼瞧了一会,转过身背靠船栏仰望对面高处的桅杆,片刻后说了句什么。山治听到“酒”这个字,皱起眉瞧了一眼身旁的人,刚才浴室里的不自在感觉还在延续,他暗骂可恶,低下头边摸出新的一支烟边摆摆手。
“要酒就自己去拿。”
索隆侧过头看着山治,原本搭在栏杆上的手举起来又无奈的放下,叹了口气大声说:“白痴,问你喝不喝!”
“啊?”咬着烟含糊的问,倚着船栏慢腾腾的在口袋里找打火机。
“真TM累人,”索隆移了一步离山治更近,大声道:“MD你喝不喝!”
山治眨眨眼望着他,片刻后就一脸无所谓的点烟去了。索隆在心里咆哮了一声“混蛋这算回答吗!”,揪着眉看了山治一会,又别开视线望着被风吹动的船帆,一阵子没说话,随后从船边直起身准备去拿酒。
就在这时,一小片青色的东西从山治手上的绷带缝隙中渗出,无声无息的掉落到甲板上。随后它像有生命似的动了几下,变成一道流水的痕迹滑向船边。山治正望着茫茫的大海没有察觉,索隆刚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那个地方,但什么也没有,那片青色已经落入海中。
“怎么了?”山治感到背后的视线,回过头问。
“……没。”索隆盯着山治的脚边一会,皱起眉摇了摇头,搭在刀上的手稍微握紧了鬼彻。“看错了吧。”
山治不明所以的转身倚在船栏上,一边歪着头注视索隆一边用手里的打火机轻敲栏杆,索隆瞥了他一眼,继续走向对面的餐厅。山治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穿过甲板,直到上了楼梯,本来便看不远的眼睛更分辨不出了,他叹口气取下嘴里的烟,拉紧身上的毯子用手支着下巴又望向大海。“真搞不懂啊……”有点苦恼的小声说,抬手摸了摸被风吹得有些麻木的脸颊,他干脆整个伏在栏杆上,“该死……”
这时裤脚突然被拉了一下。山治愣了愣,以为是错觉,但下一秒裤脚又被拉住,这回没有松开,不大的力气但很真实,他向下一看,接着就愣住了,连香烟从微张开的唇边滑落都没有发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