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瞬间的感觉,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了一般,心被压得沉重。脚不由得停住,东或西,自己是否选对了方向?顿时的迟疑,让水寒剑也停滞了下来。觅得时机,一人重重地挥来大刀,高渐离的手臂立刻被留下了深深的伤口,吃人的疼痛。手腕一翻,剑身一转,除掉身旁的几个人后,心再次停住。东方 …… 太阳已然落山,崖边吹起了寒风。冷的刺骨,还是心凉?没有理由地,来到这个地方,只是因为没有理由。蓝袖紧紧地压着胸口,不一会儿也被染得透红。触目惊心么?只是在外人看来,这点伤对自己又算得上什么?过往的伤口比这更深……迟疑地停下,脑海里紧接着闪过---为他裹白绫时的自己,在那时,为什么想刻意避开;一样的情形,在走廊上,自己为何躲闪不定;以前表现出的清高,孤傲,坚强又为何在他面前派不上用场;跳崖之前的自己还是自己,跳崖之后的自己怎么又是另外一番模样……看着他受伤……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让自己颇为烦躁,且有些莫名其妙的沉重。为什么不敢面对他?或许这是最简单的一个问题。 镇定地转过头去,敌人已渐逼近。“哼”禁不住冷笑一声,嘲笑自己身为墨家弟子,却不合格。雪女渐放下了手臂,蓝袖已成了白袖。颤颤地向前走近了几步。横竖都是一死,死了更好,不是么?也不用再纠结关于他的问题了,也不用再回忆以往,只,希望,他能平安回去。 “阿雪!”一声急促响于耳边。心头一紧,来不及再想什么,微闭了眼,足已踏于空中。高渐离,就算是我欠你的一条命吧,而你又为何回来?“阿雪!”在想到自己终于不用再考虑怎样面对她的问题时,手突然被人紧紧地抓住,胸口涌出无比疼痛。睁开眼,他正趴在地上,水寒剑被他紧紧地握在右手中,而左手却是紧紧地拉着自己。“阿雪!”她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坚定,担忧和温暖,“为什么?你必须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兼爱平生,为了自己,也为了黎民百姓。”为了自己,为了黎民百姓。心中的酸不觉得开始泛滥:怎样活下去?去纠结你的问题,还是自己的过去。她不语,闭了眼,不去看他的眼睛,此刻她还能说什么。 “阿雪!”高渐离,你想让我成为罪人吗?我欠你的还不够吗?“你有什么权利支配我!?包括我自己的生命。你有什么权利……”“我……”剑,倏的插下,插进了高渐离的右腿。鲜艳的红渐在她苍白的脸庞上,无比疼痛的红色。“真希望,国奈何桥的时候,孟婆能给我下一剂更重的汤药。”手腕一翻,雪女脱离了高渐离,决绝地,像秋日里的残叶般,落下山崖。 “你若怨我,就多喝一碗孟婆汤吧。而我,会永远在奈何桥的那端等你……”高渐离同坠于山崖,他贴近了她的脸,给了他的阿雪最后一个承诺…… 寒风正起,两只飘曳的蝴蝶相距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