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忧走得不快可背影却依旧跌跌撞撞,屡次几欲跌倒
害得躲在暗处的无情看得心惊肉跳,连走到了颜家后山都没有自觉,知道附近参天的大树遮住了依稀的月光他才警觉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被秦雨忧今夜失常的样子所吸引再分不出零星半点
“奇怪,大半夜的,她来这里做什么”无情看到秦雨忧终于在一处看似陵园的地方前停下了脚步,赶忙找了颗大树躲在后面,从这个角度他能够清晰的看到秦雨忧慢慢的跪在了墓碑前面,可惜距离太远让他无法听见她一张一合的嘴在说些什么
秦雨忧就这样静静的靠着墓碑,用手抚着墓碑上的字,一笔一划,好像在倾诉如同在告解,像最虔诚的信徒在顶礼膜拜心中的神灵
夜凉如水,秦雨忧却依旧保持着相同的动作,丝毫不介意林中湿重的露水打在自己薄衫上.无情只觉得她这个没样比方才步履凌乱的样子更值得担心,奈何自己偏偏是跟踪尾随,此刻不宜露面,连句安慰的说法都不能给
无情懊恼的在树上打了一拳,确定秦雨忧一时半会定是离开不了,他才能分神打量这里.四周的树木,还有这陵园,颜家主苑的地形图在无情脑海中闪过,回想自己方才一路走来,顿时就和地图对了起来,这里
“喂,还在看阿,你看了很久了噢,这地图都被你走遍了,你还看什么阿”
“看这里”无情伸手一指,正是东苑后的一片树林
“这里?”秦雨忧顺着无情手指的方向看去,动作却在看清之后一滞,“这里怎么了,风水不好吗”
“不,这里是快风水宝地呢”
“那又怎么了”
“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没有设防没有利用,反倒是用来种树,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颜家地多的是”
“多到在东苑主卧的地下通道直通的竟然是一片树林?”
“我,我修生养性,练功习武,写字作画,弹琴自娱,跳舞怡情,下棋小酌,天人合一,不行吗”
“你要强辩,我当然没有办法,谁让你才是屋子主人”无情不甚介怀的笑了笑,合起了卷轴
秦雨忧也不客气的从无情手中拿过卷轴在手中旋转了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你真聪明,无情”
“现在才发觉吗?”
“喂喂喂”秦雨忧一副我受不了你的样子,翻了记漂亮的白眼,然后不予理会转过身去
可是却又在离门的那一霎那停下了动作
“无情,每个人都有心中的禁地有只属于自己的后花园,这片树林就是我的禁地我的后花园,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出了坟墓”
那是无情只以为秦雨忧话中有话,言有所指,却未曾料到这树林中真的是坟墓,一座孤坟
作为秦雨忧心中禁地的坟墓,却不知里面所葬何人
无情不由好奇,可就在他失神的瞬间,一直安静的秦雨忧突然起身扑到了另一座坟墓前面,呆愣愣的看着,然后开始不断的磕头磕头再磕头,用力到在远处的无情都听到额头和地面剧烈接触而传来的响声
可是秦雨忧就是这样仿佛不知道痛似地拼命磕头,嘴里还不住的喃喃自语些什么,无情听不真切,但他却能够借着月光看到氤氲在秦雨忧光洁纤白的额头上的一片殷红,溅在石碑上像绽放的朵朵寒梅,传递的却是最阴森诡异的意想
无情心中顿时如同雷击般震撼,如果说之前秦雨忧的跌跌撞撞已经不断扰乱着他的自制,那么此刻的他是再也顾不得偷窥者应有的顾忌回避,直接冲将了出去
“忧,你在做什么”无情一把扯起跪在地上的秦雨忧,对上她惘然无措,溃散无神的目光

“你?是你?”秦雨忧显然还没从方才的疯狂中清醒,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跪拜而倍显僵硬,神智则因为脑袋的伤痕而变得晕晕乎乎,“是你是你使你,为什么又是你!你怎么像不散的冤魂一样阿,我走到哪里你就缠到哪里.你都不要我了,我们都没有关系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阿”
“冤魂?”无情太阳穴青筋顿现,,“好,冤魂就冤魂,只要你不伤害自己,起来,你起来,起来跟我走.你现在需要的是清醒”
“走?走去哪里阿”秦雨忧一个任性,甩掉了无情的手,
“忧你听话,快”
“我不!我不要听话,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无情一顿,怒火却没有丝毫停留的直直上扬,“好,我就当你现在神志不清,秦雨忧,快点起来和我走”
“神志不清?好阿,我就是神志不清,你就由得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咎由自取好了,你来做什么阿,你走阿,走阿!”秦雨忧不予理会,只是继续抱着那块墓碑,无情这才注意到它
借着月光分明能够她抱着的这一块墓碑上写着,颜家如痕之墓,女:颜如忻立
无情楞了楞,终于明白了秦雨忧刚才疯狂到几乎丧失本性是为了什么,心中蓦然一软,方才的怒火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上前几步,无情放松语气
“忧,你的伤口需要立刻止血,现在你的情绪也不够稳定,你乖,听话,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听话,听话,听话,听话!你们每个人都只会叫我听话,叫我懂事,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我很辛苦阿,只是为了达到你们心中的完美.我真的很辛苦阿.但我还是做到了,我还能够做得很好,但为什么,为什么我牺牲了自我抛弃了个性贡献了生活,我几乎不是为自己为活,你却还是要离开我,在没有对我说过一声满意,给过我一次赞美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阿”秦雨忧越说越大声,凄厉的声声指控借着树林的回音,无线倍放大的落在了无情耳,该死!无情在心中把自己骂了千万遍, 他该知道的,他该了解的她的无奈她的超负荷她的高处不胜寒,他统统了解的,但是他的料敌先机,他的细致入微却在她面前统统失踪,还眼睁睁的任由一切发生在他眼前
“为什么阿”秦雨忧一手抓着无情的腿,另一只手胡乱的拍打,“娘,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真的只因为我是一个从一出生开始就不被期待的孩子吗?难道只因为我延续了你的耻辱吗?娘,为什么,为什么你到死都不肯给我一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阿啊啊啊啊啊啊阿!”秦雨忧一声怒喊,好像要发泄掉心中压抑着的所有不甘和不快,大叫过后,体力透支的她就只有趴着喘气的份了
“忧,忧,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又多心痛”
“心痛?哼哼心痛?无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刚刚才说过你不愿意娶我,现在又回来说你为我心痛?无情,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另一个柳随云罢了?是不是我颜如忻真是是什么洪水猛兽,十恶不赦之人?阿?让你们一谈到婚嫁就逃之夭夭?一个就无良到留我一个在婚礼上出丑做个落跑新浪,另一个,哼,总算你还有点良知,至少是直接了当的拒绝.”
“秦雨忧你在说什么胡话”无情只觉得刚被强行压下的怒火瞬间又是一冒三丈高,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叫嚣在暴动,一触即发
“我说什么,我说你不过是第二个柳随云,我自甘堕落你管的着吗”
“啪”无情忍无可忍终于提手给了秦雨忧一个巴掌
两人这才发现在夜深人寂的树林, 一个清脆的巴掌能够有多震耳欲聋
打痛了无情的心, 打掉了秦雨忧的疯狂
一时间无情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秦雨忧则趴在地上一手抚着泛红的脸颊
不知维持了多久,秦雨忧才开口,声音中没有了方才崩溃的气焰但是语调显然掉到了冰点
“看来我说错了,原来你比他还不如,居然还动手打女人”秦雨忧撑着墓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了很久才再次找到平衡,一声不吭的就往回走


“忧,我不是”
“你还跟上来做什么,打一次不过瘾还想再给我一巴掌吗?”
“秦雨忧!”无情一把抓住她的手,带到自己怀里,“你听着如果巴掌能够打醒你,我会毫不犹豫的那么做”
“打醒我?”秦雨忧看着无情,莫名的笑了起来,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打醒我?居然有人说要打醒我?无情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我就是太清醒太聪明才造成我自己今日的悲剧.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知道的越多的人越痛苦,你为什么不由我去醉去疯去癫去狂?”
“忧,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无情企图抓住秦雨忧发狂般在空中乱舞的双手
“放开我,放开,你放开,你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瘸子,连自己都管不了你凭什么管我!”
怎么也挣脱不了的秦雨忧终于怒急攻心,口不择言起来,可是这话才刚一出口,她就已经恨不得当场咬掉自己的舌头
切肤的后悔终于让她失去太久的理智一股脑的回到了身上,看着无情冰冷的已经不是面无表情那么简单的脸庞,仿佛连自己脸颊上的火热都褪去了大半
“无情”秦雨忧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一个风吹草动就会引发一场大暴动,“无情,我,我无心的,我一时”
“一时口快反而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秦雨忧慌忙摆手
“好了不要我阿我的了”无情伸手轻柔的抚了抚颜如忻的脸颊,“我打了你一巴掌,你转过头辱怒骂我也是应该的,我们之间就当扯平了吧”
“不,我不要”秦雨忧一急,倾身抓住无情的衣襟,“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是无心的,我,我是,阿,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生气?”无情笑的用力,连眉毛都弯成一弯“做什么生气,你说事实我有什么好气的呢”
“无”
“回去吧”
“不是的无情”
“你想走回去还是我这样抱你回去”
“无情,你听我说”
“既然你不想动,那就这样回去好了”
“成崖余你能不能让我说一句完整的话!”秦雨忧抗议的起身,可是无情依旧我行我素
“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自己走回去”说完就推动了轮椅,连头都没抬起一个
秦雨忧只觉得这夜半的凉风只是把自己的心吹冷了,但无情眼下的熟视无睹却是把自己头脑胸肺联通四肢百骸都以其吹清醒了,警觉自己的无心失言真的造成了太严重的后果,无情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不管不顾过,苦劝不用,无奈之下秦雨忧也只能把心一横,一个抢先拦在无情身前
“你想走这里?我让你”
“无情”秦雨忧两手撑在无情肩膀俯下身来,表情与方才比起来竟然更是难看了几分“无情,你在生气,对不对?”
“生不生气,你在意吗?忧,你说过那么多话,恐怕最真的就是那句:到了江南我就不再是秦雨忧了吧”
“我”
“忧,你能不能不要再用无可奈何,为势所逼,身不由己这样的借口来敷衍我?”
“无情,其实今天是”
“够了,我听够你一次又一次的解释,忧,你没有必要煞费苦心去对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圆谎”


“你,你以为我想要圆谎,你以为你只是不相干的外人”秦雨忧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
“难道不是吗?对于颜如忻来说,无情只是偶尔过境在颜家的一个捕快,劳驾颜家小姐照料我的病情已经让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不快受宠若惊了,哪敢要求更多”
“成崖余,你在说什么”面对无情从未有过的尖锐,秦雨忧居然一时间连一个合适的态度都找不到
“谢谢你告诉我,原来我喜欢的,我深爱的,我愿意保护她一生的是在谷底那个蒙着面纱依旧让我惊艳的女子,是那个我凭着气味就能够认出的女子,是那个在丧尸村为了采药不顾性命的女子,是那个在别院伴我笑看风云,醉谈沧桑,煮酒对弈的女子,是那个看似冷漠疏离却会伏在我肩头啜泣的女子,是那个在我脆弱的时候给我温暖安慰的人,这些个和我惊过心魄共过患难的女子.她们都是秦雨忧,却从来不是颜如忻.”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雨忧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空洞的让人觉得可怕,冻得青紫的唇瓣微微张合,手足无措,颤抖的骇人的声音里居然隐隐夹杂着一丝丝莫名的兴奋,无情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在期待些什么,难道真是方才磕头用力过猛,撞坏了脑子不成?
嘴上说着不想理会的话,但本能的关心总是让他不自觉去紧张她的一举一动
“额头痛吗?”无情说话间就想伸手撩起秦雨忧额前的青丝,看清楚她的伤口
“无情,你先别动”秦雨忧一个激灵抓住了无情的双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看着无情的目光居然有些神采奕奕“无情,你说你喜欢秦雨忧多过颜如忻,噢不不,你是说你只喜欢秦雨忧,对不对,对不对”秦雨忧急切的晃着无情的双手,不难看出她对这个答案的渴求
“是”
“呵”秦雨忧噗哧笑出了声,清脆悦耳,就连眉目都沾染了快乐的气氛,“无情,你真是,真是,天阿,连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真是,总是让我这么感动,怎么,看我一次次失态,你就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无情看着秦雨忧今夜的大悲大喜,心中不禁疑惑万分,找不到头绪的他也就只好把一切归咎于她是真的病了“会别动了,让我看看额上的伤口”
“啊呀,这点小伤哪有什么事情,你说你爱秦雨忧,是不是,你再回答我一次,再回答我一次好不好”
“别闹了忧,给我看你的伤口”无情的没有皱的越来越深,看来这伤还不轻,这神智怎么愈发不清晰了
“我不要,你先回答我,回答我嘛”
“好了好了,我爱,我爱,你别再动了,停下来,我需要好好的检查你的伤口”
话音刚落,秦雨忧忽然就真的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也停止了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就只是静静的坐在无情身上,大睁的眼眶里渐渐的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在月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仿佛就连漆黑的夜空也能被这夺目的璀璨点亮
可惜无情却无暇欣赏,他撩起秦雨忧额前的青丝,借着月光,惊觉原本光洁的额际早就青紫一片,显然是很重的瘀伤,心际一痛,目光中不由得夹带了深深的责备,就连语气也暗含几分不可违逆的怒火
“不要再胡闹了,快点和我回去上药”
“都说了只是小伤了,无情”秦雨忧拽着无情的衣襟,“无情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什么?”无情顿时一愣
“今天是我的生辰,唉”秦雨忧叹了口气,目光瞬时黯淡了下来,满是萧索,“或许应该说今天是秦雨忧的生辰,因为两个月之后才是颜如忻的生辰.”

“你隐瞒生辰?为什么”
然而秦雨忧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默默起身,伸手抚向咫尺间的墓穴,“一个在出生前就不受欢迎的孩子是注定没有幸福而言的.所以,很多事对于我而言都太微妙,是不能触碰的秘密”
无情看着黯然神伤的秦雨忧,看着她独自舔着内心的伤口,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他能做的也只有给她一个倾诉的对象和空间
秦雨忧又默默的跪下身去,只是这次不再有之前的种种癫狂,只是安静的,带着对逝者最虔诚的恭谨和缅怀,然后她轻轻拉过无情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墓碑的顶端,无情感受到掌心有个突起,不由得一惊,方才在月光下看不真切,倒是忽略了这墓碑上居然有个机关
机关骤然已被触动,那伫立的墓碑居然一下字分成两半
无情大惊,这墓碑竟是是有裂缝的!
而方才自己的目光扫过之时居然没有察觉半分,原来这墓碑上的雕花和刻字竟然刚巧乱了人的视线注意.遮掩了这由上至下一长条裂缝,不得不让人感叹篆碑者缜密的心思
思量间分成两半的石碑已经停了下来,里面是一块木牌无情定睛一看之下不由大骇,只见那木牌上烫金大字分明书着:秦雨忧之墓
知晓无情心中的惊骇,秦雨忧只是淡笑着开口,“这是三年前娘亲下葬时我顺便为自己立的墓碑,怎么样”秦雨忧抚着里面散发隐隐檀香的木牌,不用看光凭着香味也知道是最上等老山香“巧夺天工,别具匠心吧”
“为,为什么”无情嗫嚅,任他挖空心思也想不明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未死先掘墓,素来是中原人的大忌,她秦雨忧也好颜如忻也罢就算再怎样的不拘世俗也没道理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秦雨忧的存在就像一个最难解的棋局,固守一方,无情,作为这场棋局里另一位博弈者,却连棋盘上所有的棋子都未曾看清就已经仓促上场,就算他千方百计投入棋局也只能勉强做到力持平衡,将那部分隐藏的棋局看去多些,想要克敌制胜却是却是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秦雨忧从一出生开始就已经死亡,严格来算这墓碑已经立的太晚了,无情”秦雨忧叹息一声,倚在无情的腿边,“颜家厚厚的帐本几乎就能把我整个人埋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几天我不是刻意躲你,只是试着在让一切恢复旧样,要是我这样说,你信不信?”
无情凝视着秦雨忧的脸庞,那即使有些‘伤痕累累’,依旧难掩倾城之貌的脸庞,时光流逝他在她脸上看到的造就不是容貌而是满目的疮痍心伤,可笑吗?看似权倾整个江南的秦雨忧居然连一个真正的身份都没有,他又怎么忍心自己连对她的信任都一并夺走
“我信,我都信”无情的手抚上秦雨忧的脸庞,轻轻的摩挲,怕力道一大,旧伤又会牵扯疼痛.纵使夜半的寒气将脸上的微热消退,红肿还是清晰可见


“无情,我自己来”
“你再说一次自己来试试看”
“我,”秦雨忧见无情这样蛮不讲理一时气结,可是一看到他眼眶因为劳累的凹陷却又是不忍,毕竟自己才是始作俑者,现在有什么资格生气,“好吧”
“这样才乖”无情沾了点药膏,秦雨忧叹了口气也只好依言撩起头发眼睁睁的看着每给自己涂一点药脸色就铁青一点的无情,连痛都不敢呼一声,只好咬着自己的下唇,可是贝齿才感刚啮到自己的唇,已经被无情看到
“痛就喊出来,不许咬着自己”
被无情冷眼一扫,秦雨忧一下子忘记控制自己的声音,不争气的呼痛声从嘴角溢出,无情立刻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捧起秦雨忧的脸
“很痛吗?哪里痛?该死,我应该一看到你这样时常就出来拦着你的,怎么还傻傻的在后面干看了那么久呢?”无情一面自责一面小心观察着秦雨忧额际的大片的红肿淤青
殊不知自己这般近乎本能的关切已经尽数落入了他人的眼中,成了阵阵的暖流,温热人心
秦雨忧伸手抚上无情微凉的两颊,“无情,不是你的错,怎么还一个劲往自己身上揽呢?”
“怎么不是我的错呢”无情拉过秦雨忧的手,紧紧的用自己的掌心包围,另一只手则揽过对面的秦雨忧把她压向自己的怀抱,却不忘记在她的额头就要碰触到自己的肩膀之时轻轻转过她的瑧首,以免再次牵动伤口的顿痛“要是我早点阻止,这伤哪会有这般严重”
“唉”秦雨忧的脸颊枕在无情的肩膀,无情的心细如尘让她动容更让她自惭形秽,自己怎么可以残忍到去迁就去古籍身边的每一个人,唯独忘记这个最迁就最容忍自己的男子呢
还无良到把他满腔的迁就变成了自己的歉疚
他的用心良苦是她今生唯一欠下的债,可惜她的生命太短,这么沉重债又该怎么还
“无情”
“恩?”无情的指尖在秦雨忧的发丝间游走穿梭,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那天我问你”
无情的手蓦然停止,伏在他身上的秦雨忧明显感到无情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
“过去的就别再提了”
“你”无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秦雨忧一时气结,她伸手拽住无情的衣襟逼他和自己平视“好,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别问了”无情脸色一沉,将头别向一边
“不行”秦雨忧倔强的扬起头,“我要知道,我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活在一片谜团里,告诉我好不好?”
“事已至此,何苦强求?何况先拒绝的人本就不是我,你又何必强行给我按上罪名”
“无情,你在指责我的出尔反尔吗”
“我没有指责你”无情将秦雨忧慢慢推离怀抱,推着轮椅向门口去,虽说清者自清,但是深更半夜留在女子闺房总是有损清誉,“我只是陈述事实”
“哼,无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观了?”秦雨忧看着无情离开的动作,心中一痛只是言辞反而剑客犀利了起来,“还是你打算和柳随云一样瞒着我一世”
“吱”的一声响过,无情的轮椅因为事发突然的停顿而抖了抖,“你,你居然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我”秦雨忧咬了咬下唇,这一事情急之下的激将法绝不高明,甚至伤人至深,她心中一清二楚,只是为了求得一个答案,也实在顾不了许多了,当年自己一时退缩落得个不明不白的下场,时过境迁,今日自己若还是温温吞吞,大概自己的黄泉路上又要多一个未解之迷了
空气中都弥漫着两人欲言又止的尴尬,罢了,无情在心中哀叹一声,反正这一辈子自己是见不得她有半点不快,容不下她收分毫伤害
“因为我不想成为你唯一或者最好的选择,忧,而且我也没有能力保证自己可以承受颜如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现在你明白了吗”无情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剩下秦雨忧一个在房间里喃喃自语,“什么叫不想成为唯一的选择,唯一和最好不好吗?不都是褒义词吗?不是最好难道要最坏吗?不要唯一难道还要,阿!”秦雨忧突然开了窍般的失声惊叫,像被雷击中一样僵在当场,“天阿,我怎么没想到,无情,无情等等”


秦雨忧飞快的追了出去,生怕一个滞留两人就会擦肩而过,从房内冲到庭院,奔过回廊,跑过厅堂,终于在门口发现了一模白色的身影,借着最后一丝月光,为这一人独行的情景氤氲出淡黄色de 寂寥
“无情,等等我”秦雨忧更加速了追逐的步伐,在应声回头的无情眼中居然像极了一种不顾一切的追随
哼,不顾一切,无情自嘲的冷哼一声
无情,是你真的自负到了不可一世的境地,还是因为妄想而产生了幻觉
思量间,秦雨忧已经到了无情跟前,难得的剧烈奔跑让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抚上心口为自己顺了顺气,秦雨忧双手撑在轮椅的把手上弯下腰和无情正视,紧接着就是一声娇斥
“成崖余,你这个笨蛋!”
无情皱了皱眉,对于秦雨忧莫名的侮辱是心际一凛,就算是她,他的骄傲也不能容许这样的侮辱存在
“秦雨忧,你说什么,你没头脑拼命追上来就是为了要骂我吗?”
“是,我就是为了要骂你这个笨蛋,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样愚笨的人,简直可以和我一较高下了!”秦雨忧的眼里充满了笑意,,看得无情摸不着头脑
“无情,你真的以为你是我秦雨忧唯一的选择吗?你错了.你不允许我侮辱你的智慧你的骄傲,同样,我也不容许你这般看轻我”
“我看轻你?我何曾看轻过你”无情苦笑,我轻看的从来都只有我自己
“怎么没有.无情你知不知道,只要我秦雨忧说一声我想嫁人,那么前来提亲的人能够把我颜家的门槛踏破,人选可以挤满我偌大的颜家主苑.你,从来都不是我唯一和最好的选择.甚至我可以让他们个个都腰缠万贯,出身名门,饱读诗书.你,从来都不是我唯一的选择.至于说到最好的选择,恐怕我早就做了舒家的媳妇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相识”
感受到秦雨忧口气里不可自抑的骄傲,无情只觉得怒火上扬,这就是她追上来的原因吗?炫耀还是示龘(防抽)威她的追随者众多?抑或是提醒自己在那么多追随者里面自己这个瘸子是最不理想的那一个?一想到对方是在践踏自己的尊严,无情的神色立即变成了全盘的戒备,声音更是低沉到了极点,宣泄着他的警告和不满
“所以呢?你是来向我示龘(防抽)威吗?警告我不要高攀还是觉得我的拒绝侮辱了你的高贵!”
“你想到哪里去了”秦雨忧眼见无情又朝最坏的方向想去,也只好对于他的敏感悲观翻个白眼,在心中无数遍重复自己的真正来意,不要和一个大受刺激的‘刺猬’置气,“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证明给你看你绝不可能是我‘唯一’的选择或者最好的选择.你问我明不明白,现在也轮到我问你明不明白了”
“我不明白,颜姑娘既然有这么多户好人家排队侯着你的首肯,千万不要在把本页和我这个瘸子在无人之地拉拉扯扯,以免坏了你的名声”怒火夹杂着妒火和自卑夺去了无情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让他无法自抑的推开秦雨忧的双手,动作里甚至有了一丝粗鲁,然后飞速的推动轮椅,头也不回的远离秦雨忧的视线,狼狈的脑海中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无情你”秦雨忧心中实在焦急,这个无情,平时的心细如尘,沉着冷静统统跑到哪里去了,平时两个人是无需言语的默契.怎么此刻他倒好,连自己的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眼瞅着无情渐行渐远,秦雨忧直觉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娇羞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干脆把心一横,放声喊了出口
“成崖余你这个大笨蛋,你不是我唯一的最好的选择,你只是我真心的选择的,你现在明不明白”
彭!效果甚佳,秦雨忧眼看无情一下子刹住了前进的动作,才松了口气,渐渐走上前去“虽然我畏畏缩缩,虽然我怀疑爱情,虽然我还介怀过去,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你不是我最好或者唯一的选择,而是我真心的选择”
无情一个转身看向秦雨忧眼睛里的几抹坚定,一时间他甚至来不及喜悦


无情一个转身看向秦雨忧眼睛里的几抹坚定,一时间他甚至来不及喜悦
“或许他们不是想娶我,他们想娶的是颜家的势力和财富,但说到底提亲的人还是多如砂砾的,你不过是其中之一,怎么算也算不上唯一.至于最好,我想你我都清楚,如果爱情可以用好坏来衡量计算的话,那么我早就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同意两家长辈的意见和舒家联姻了,因为横看竖看,舒越楼都是最优秀最合适的人选.所以”
“忧”经过了忧的长篇大论,无情失控太久的头脑终于恢复了工作,冷静和理智一股脑的回到了主人的神智当中去,
“所以呢,忧?你又想说什么呢?就算是真心又如何,你别忘了你的真心曾经被你自己称之为一时冲动?”
“我”
“够了秦雨忧,到此为止吧”无情背过身去强忍住自己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我,我不想你日后后悔,而我自己,我承认没有那么伟大,去承受你再一次的反悔.”
“无情”秦雨忧看着无情萧索的背影,心中的不舍和愧疚油然而生,她很想衡量两者孰轻孰重,可惜她无能为力,她只知道无论是愧疚多还是不舍多,无情终于是她的牵绊
“夜深了,忧,一觉醒来就让我们忘记今夜吧.那样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你”
“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以朋友的身份保护你,照顾你,至于成婚之事,答应我,让我们绝口不提!”无情轻声劝慰,用最小心最冷的声线诉说着让自己痛彻的口是心非
“无情”秦雨忧深吸一口气,突然正色起来,“你可以无视颜如忻的请求,但是你怎么能够拒绝秦雨忧?”
无情心口一滞,悲喜交加
她终究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只是说出的话便是泼出的水,他日总是想收也不可能了.他们曾经步步为营,小心的试探过对方的底线,却从未如今日这般未周旋就已经跃入雷池,可是他不想动更懒得动,他享受了冒险带来的刺(防抽)激和快(防抽)感,就必须承受相应的代价.
毫无保留的坦诚绝对是一步险棋,好的棋品或许可以让博弈者无惧输赢,却定然不能换来一个皆大欢喜
“我明了了你话里的深意,你也该懂我的心”
..................
“我知道你懂的,是不是?”
..................
“我不想等到我们都灰了心才说对不起,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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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没有有意的出尔反尔,只有一时的动摇”
..................
“过了这么久,该思考和衡量的,我都打算过.能够第二次给出的答案绝对不会是意气用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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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秦雨忧苦笑,前几次还可以说是自己的玩笑话,但到了眼下却是万万不能自欺欺人了“你能不能不要当真让我看起来像是在逼婚”
“秦雨忧”无情看着前方出身的双眼突然转向了秦雨忧的眼睛,没有了犹疑没有了冷寂没有了自怨,只余下了最后的清灵,或许正是寒潭初见之时的那眸光中一闪而逝倔强和清灵才让她一反常态的出手想救,让她义无反顾的容许牵拌在两人间不断氤氲,成了心头化不开的浓雾,迷失了她过往的决绝和微创


“是”
“秦...雨...忧”无情又唤了一声,一字一顿,眉宇间已经带了几分笑意,温暖的像是正在冉冉上升的旭日,光芒一点点拨开厚重的云层,蔓延在如沐春风的天地间,秦雨忧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嘴角一弯,眼波间流转的美态已是魅世,“你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咳咳”轻咳两声,秦雨忧的嘴角更加上扬,“那你可要听好了,好话我直说一次,我,秦--雨--忧,非常愿意,这次是真心的”秦雨忧故意学着无情那一字一顿的口气,夸张的抑扬顿挫让她一说完就笑趴在无情的怀里
“呵呵”无情也笑开了去,任由两人的笑声在这尚算静谧的早晨向远处飘荡,不再有多余的一句解释,一个表情一笑置之,两个人就是有默契释怀的彻底
“不过”无情突然收紧了怀抱“似乎有一件事我们尚未说明”
“尚未说明?”颜如忻狐疑的看着无情的笑容,虽然依旧是笑容,但久经商场的她总觉得这抹笑容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算计,不得由收起了笑容,正襟危坐
“是阿”无情眼眸中的笑意更甚了,“你有些东西...还是欠了我”
“欠了你?”颜如忻侧了侧头,每当她心中有所不解,总会习惯性的侧首,正如无情心中有所困扰之时亦往往将头支在交握的双手之上,“我何时欠了你?”
“何时欠了我?自然是你刚才答应嫁给我的一瞬间就已经欠了我阿”
“阿?”
“怎么,枉费你这个心细如尘的脑子居然没有相通”
“有,有吗”秦雨忧半眯起双眼,依旧是不解
“好”无情干脆饶有兴致的逗起秦雨忧来,“那我就告诉你,你欠我一份嫁妆”
“嫁,嫁妆?”秦雨忧错愕,一双凤眼瞪得斗大,“无情,我还没过门呢,就连定亲都不曾,欠你哪门子的嫁妆”
“怎么没有呢?”无情戏虐,点了点秦雨忧的鼻尖“嫁妆不够丰厚,我可不娶你噢”
“噢?”秦雨忧一个皱眉,今日若是换了他人在她面前说出这番言辞,她定会忍不住拂直接袖而去,可是这人偏偏是无情,是一个她可以用一切去保证对名利不存贪念的人,是唯一一个不让她因为厌恶而皱眉的人
“恩”无情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请问无情公子要忧带什么嫁妆出嫁才肯娶我呢”
“听闻颜家女子个个身价不凡,想必不少人向你提过这些嫁娶事宜吧”
“这么说也不错”秦雨忧的眉头锁的更深了,无情的话让她捉摸不定,着实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么就说来听听,给个参考吧”
“参考?”秦雨忧歪了歪头,心想这嫁娶事宜多是为家中女眷操办陪嫁,按职位亲疏来看是交由帐房管事定夺还是自己亲自操刀,却真没为自己的嫁妆放在心上过,“颜家女子出嫁,这陪嫁只要适度又能给得起通常,我都是不会拒绝的.但我自己的嫁妆还真,噢,唯一的一次大概是舒家上门提亲的那一次吧”
“舒越楼?”无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眉宇间顿时多出了一份冷硬肃杀之气,他知道舒颜两家素有联姻之意,不过之多也只是两家家长心中考量,却未曾想到早就上门提亲过
“恩.说起来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我和楼连朋友都不算,没记错的话前来提亲的时候他还一脸的不耐,但我的表情大概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两家家长却是很有意的促成婚事,依稀记得当时是聊到过这些繁文缛节”
说起来秦雨忧的记性和无情的一样,向来都是极好的甚至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她能够说一句‘依稀记得’自然是自谦的话,可是在无情看来,此刻倒真希望她这段记忆成了永世的模糊和依稀
“噢?不妨说来听听”
“你真要知道?”
“那是自然”

“你真要知道?”
“那是自然”
秦雨忧的眉头是皱的更深了“你要知道也行,不过你得先从聘礼听起.舒家愿意将自己门下所有产业的三分之一用作娶我上门的聘礼”
“三分之一?”天下间最有钱的人愿意拿出三分之一的财产只为娶一个儿媳,就算是颜如忻,这份聘礼也稍显厚重
“别那么惊奇,不过也就是舒家三分之一的财产”秦雨忧笑了笑,倒是不甚在意,径直起身看着远方那一抹正在漫溢的殷红“我是颜家的独女,娶了我并不吃亏,不是吗?况且我的嫁妆也不寒酸阿,除了寻常女子陪嫁用的珠宝首饰,金银玉器,还有一样足以与舒家平分秋色的嫁妆”
无情看秦雨忧说的轻描淡写,但心中怎会不明了,她口中的“珠宝首饰,金银玉器”岂会真是寻常?
不待无情开口,秦雨忧径自笑着接了下去,“那便是所有颜家旗下的钱庄生意,怎么样,没有占别人便宜吧”
“恩,果真旗鼓相当”无情也跟着笑了笑,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对他而言这曾经的嫁妆越是贵重,今日对自己就越是有利
“当年还曾经约定,若是将来有了子女,男子姓舒随着舒家,女子姓颜,回江南主事”
“噢?”无情心中这才一惊,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迟疑“舒家,答应了?”
“恩,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虽然仍旧是南颜北舒,但身为血亲的兄妹二人,却成就了一家,两家人都没有了后顾之忧.”秦雨忧收回了目光,愈发鲜红的天际让她的双眸微微有些刺痛,不舒适至极“说起那日舒家齐了人马上门提亲,颜家自然也是集了众人严正以待,不过至今我都觉得那不过是一场笑话,过程越是声势浩大,越是显得可笑”
“爱情自然是不能拿来交易的”无情指尖微颤,似乎亦是有所触动,久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秦雨忧低下头来,无情能懂虽是意料之内,但心中还是不免欢喜,忍不住一时情动,握了握他的手
“是阿,爱情不是买卖,利润丰厚就能签约成行”
忆起那日大堂内也曾,灯影交叠,觥筹交错,低头耳语,为的却只是如交易般的严肃沉闷,毫无半点成婚的欢愉喜悦,她就不知是哭是笑.虽说两家继承人的优秀断绝了长辈一切所嫁(娶)非人的后顾之忧,虽说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为了家族利益而联姻早就司空见惯,但是,秦雨忧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始终还是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他,舒越楼,是个君子”无情顿了顿,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小瞧了世家子弟?”
“能够拒绝这样的婚姻,世间少有,他算是一个英雄,从前是我轻看了他”
“楼身上自然有着世家子弟不可磨灭的精贵作风,可这并不是他的错,从小在锦衣玉食和众人的簇拥中长大的他自然是难解民间疾苦的,但难解不代表不解,他的心中或许有疑惑有迟疑有种居高临下,但对于这样一个他来说,浑身上不沾半点纨绔子弟的骄奢yin靡之风还能够饱读诗书,温文尔雅,已是不易了”
无情静静的听着,却是在心中颔首,认同了秦雨忧的话.之前对于舒越楼的平价因为参杂了四人恩怨倒真是不公至极了,只是当年也曾剑拔弩张过的两人怎么今日反而成了好友?而一口回绝的舒越楼现在更追起了颜如忻?无情自然是想问的,可是现在显然不是一个最佳的时机,毕竟,正事要紧
“既然曾经给过这么厚重的陪嫁,不知忧你这一次要用什么来打动我呢”
“呵呵”秦雨忧笑了笑,“你想要什么但说无妨,只要我拿得出的一定不会吝啬”
“我要的东西比起你刚才说的可要贵重多了”
“噢?小女子不才却也心生好奇,不知什么东西能够让见多识广的无情公子看上眼”
“三样”
“小女子洗耳恭听”
“第一样,我要你一个承诺”


“承诺?”秦雨忧微诧
“是,我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只做你自己,做你想做,说你想说,不要再勉强你自己去迎合别人”
“你”
“怎么样,答应不答应”
“为,为什么”
“为什么”无情轻笑.“没有相公愿意成日对着一个惺惺作态的妻子,不是吗?我喜欢的是真性情的忧,有哭有笑,会生气会流泪会撒娇,而不是完美的甚至不像个人的颜如忻”
“无情”秦雨忧低叹,“你这又是何苦,是何苦呢?你大可说些别的什么”
“比如呢”
“太多了,比如”秦雨忧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陪嫁品当然可以有很多,可以像以前那样是一箱箱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古玩字画,珠宝玉石,应有尽有,可以是三分之一的财产,甚至可以是堆砌如山的金银,可是,秦雨忧看着无情脸上的不屑,这种东西有岂能入了无情的眼?
“说不出了”
“唉,可笑我颜家才雄势大,居然给不出你几句比如”
“哼,我娶的是你又不是颜家,颜家如何与我何干.你只管告诉我答应不答应”
“无情”秦雨忧心中一颤,却是感慨万千,古人常说平生得一知己足以,她何其有幸,能够拥有三五知己东篱把酒,谈笑言欢,他们对自己终究不离不弃,疼宠有加,现在又能够有一个知己常伴余生,共携连理
余生?!
秦雨忧心下一惊,没想到自己居然想到了余生.这算是假以辞色,算是一时冲动,还是真情流露?
“好,我答应你,出了必要的考量和矫饰之外,往后我对人遇事定当尽量随心随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秦雨忧笑意加深,看着无情的笑眸平添了几分暖色,倒是索性在一旁安坐下来,“这第一件事算是我依了你,不知余下两样所为何物”
“自然都是难寻之物”
“噢?”
“第二样,我要一种药材”
“药材?你要药材来作做什么,天下奇药我朝不多为了寻了齐全了,你还缺什么”
“那些东西可有可无,但有一样却是万万缺不得”
“万万缺不得”秦雨忧皱眉思忖,片刻以后脸色却是一片煞白,毫无半丝血色,“你,你要”
“不错,我要的正是寒晶落樱”
“寒晶落樱”秦雨忧苦笑着呢喃.“爷爷到底说过些什么,让你们一个两个都雷厉风行,马首是瞻”
“让我们言听计从的不在于他说过什么,而是这什么关乎谁”无情侧身,伸手扳过秦雨忧低垂的瑧首,让她的迷茫猝不及防的跌入一片暖色,瞬间化为乌有
“无情”秦雨忧下意识捉住无情微带寒意的手,这双在她痛苦是给过她安抚的手,在她脆弱是给过她坚定的手,久久不能移开目光,内心的翻涌其实只字片语可以说得清诉得尽
无情也不在逼迫,知她这般心绪不宁是为了他的一句话,便已是足够,结果如他所料自然最好,若和料想背道而驰,亦是命数
静止的时光,如画的精致,温暖的晨光,交织成一幅浑然天成的画,不可方物

然后,仿佛过了几十个世纪一样的漫长,秦雨忧失去焦距的阳光终于渐渐回拢,神色里淡定自若,无情知道她终是得到了心中的答案
秦雨忧冲着无情嫣然一笑,只是笑容里多出了几分慵懒,几分释怀“无情,你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呢”
“我早就说过我要的东西珍贵万分,更何况”无情看向秦雨忧,目光里是遮不住的狭促
“这样阿”秦雨忧不甚在意的扯了扯嘴角,“我本来呢是不想答应你的”秦雨忧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抽眼将无情刹那间略显僵硬的神色尽收眼底,“不过呢,谁叫我先应了你第一条,要随心随兴,现在到好,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你,你答应了?”这个要求在无情眼中本就是煞费口舌都难令对方动摇的,现在却近乎不费吹灰之力,各中的震惊诧异不言而喻
秦雨忧一言不发,这样的沉默既不是因为无话可说,也不是因为等无情问她原有,她只是静静的,不想再多说一句.这样的泰然出于一种肯定,肯定无情纵然尚有疑惑却不会再咄咄逼人的问句为什么,果不其然
“答应了,那就好,那就好”无情释怀的笑了笑,轻描淡写
他当然还有疑惑,还有好奇,但他依旧选择了沉默,因为他更是尊重她
“前两样我都应了你,不知道最后一样是什么”
“最后一样吗?”无情笑着重复了一句,只是一晃而过的失神已经落入了秦雨忧的眼中,让她止不住自己心头掠过的惊慌和担忧,“最后一样我要你一个首肯”
“首肯?你还要我同意什么”
“同意”无情正和秦雨忧交握的手蓦然一紧,素来干燥的掌心居然沁出了丝丝的湿润,秦雨忧不由颦眉苦思,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什么要求会让无情觉得这样难以启齿“同意决不后悔”
秦雨忧的身体陡然一个战栗,过后便是死一般的僵直,双目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半晌之后才舍得动了动嘴唇,只是声音了依旧多了几抹飘忽之意
“无情,你可知道,听了你这个要求,我,我才真觉得你像个人,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你终究不是神”
“你,你这话算是褒还是贬”
“我,我不知道,做人好还是做神好,我自己大概也是模棱两可的,只是你不求名利,不计回报的待我,真给我错觉你是上天派来拯救迷途者的神,几乎就要让我认定你对天下每个生灵都是一样温柔”
“拯救?温柔?把我这样冷漠自傲之人奉若神灵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得你一个”
秦雨忧摇了摇头,也不辩驳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直到方才你那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点害怕一点自私一点懊恼,我才从错觉中惊醒,你终究不是神,也是个凡人”
“害怕,自私,懊恼”无情笑了笑,“秦雨忧,你竟知我如此”
对拒绝的害怕,对情感的自私,对私欲的懊恼,她心里竟是一清二楚的
“彼此彼此”秦雨忧站起了身,不是她矫揉造作,实在是地上的寒气是她身子所难以承受的“或许我真的不知道做神好还是为人妙,但至少我明了此刻令我欢喜的是身为人的你而非像神的你”
“忧”无情心里一个激荡,手上稍稍加了几分力道,秦雨忧的身子已经落入他的怀中,紧紧的被抱了个满怀,然后秦雨忧只觉得无情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后颈.
这样做无疑是唐突的,但秦雨忧没有反抗,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于一个自制如无情一样的人同样需要一种宣泄和抒发,她的手慢慢抚上无情的背脊,有一下无一下的游走其间,掌心和后背的贴合拂去了两人心上多少的空虚寂寥
她懂无情,好像生来就该是这样,虽然同样有过困惑,有过怀疑,但她从来没有强迫着自己去迎合去观察,她就是懂
无情也懂她,虽然有过迟疑有过猜疑,但不论她怎样掩饰怎样伪装怎样粉饰,无情还是能够一眼就看穿一切

是夜
大堂里气氛凝重,众人面面相觑却个个一言不发,就连平日里动如脱兔的蓝若飞此刻都没了生气
时间在大家的沉默中飞快流逝,终于诸葛正我看不下这沉重的气氛,战起了身子,缓缓开口
“蓝帮主,夜深了,明日是决赛的大日子,还请你早些回房休息,也好养精蓄锐”
“养精蓄锐?”蓝破天却是苦笑,“诸葛正我,这个时候你让我如何安枕?”
蓝破天此言一出,满室立马又恢复了方才的沉默
暴风雨的前夕往往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果然
“不管不管我不管”蓝若飞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直直的抱住了父亲的身体,听似暴躁的语气里满布哭音“爹,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不惯那阴险的狗父子使什么阴招,你千万不能出事阿”
“若飞,若飞”蓝破天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却也只剩下无奈,“别哭了,若飞,阿爹平时是怎样教导你的?现在尽数忘记了吗?让诸葛兄他们看了是多大的笑话阿,你怎可这般失礼与人”
“无妨,无妨,令爱也是担心蓝帮主的安慰,真情流露”
“唉,蔡京到了今日依旧迟迟不动手,若他不是真打算给我们一场公平的决斗便是会在今夜有所行动”蓝破天扶起蓝若飞哭的天花乱坠的身子,让她在椅子上坐稳,才一脸凝重的说到,只是并非向着诸葛正我,只是定定的看着铁手,“小兄弟,若我蓝破天真是技不如人又或者难逃此劫,那么你一定要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小女”
“蓝”铁手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被打断,不是别人正是被蓝若飞打断
“阿爹我不准你这么说,你的武功天下第一,有谁能够伤的了你”
“若飞!”蓝破天
“不要不要不要”蓝若飞捂住双耳,拼命的摇头却被蓝破天强硬的拉回了房间
诸葛正我向铁手使了了眼色,后者拔腿跟上,追命看了看也闪身离开
这刚结束的混乱便是颜如忻进来时看到的第一眼,颦了颦眉,她才向无情看去,后者一个挑眉,对着她摇了摇头.颜如忻摇了摇头,欺身进来,突然叹道
“武林中人难免沾染几分凶狠的戾气,蓝帮主或许不是一个好人,却绝对称得上一个好父亲,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生生死死又岂是人力能够回天的”
颜如忻此言一出,不由得静了满室,众人脸上皆是难掩戚然之色.怔忡了半晌后诸葛正我才回过神来
“忻儿找无情吗?”
“恩”
“那你们慢慢聊,我和冷血回房了”
“世叔晚安”
“恩”
颜如忻和无情离开前还不忘看了眼厢房的方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清除蔡京不会善罢甘休,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无情,你担心吗?”偌大的药池旁,正在一边煎药的颜如忻却发现无情从一进来便开始对着满池的药水发呆“无情?”
“恩?”
“无情”颜如忻吹灭小火,端起药坐到无情后方,将药递过去,“我该开心敏感如你在我身边也毫无防备还是该生气你此刻的心不在焉?”
这样自嘲嘲人的玩笑本事颜如忻开惯了的,奈何此刻两人皆是心绪不宁,听起来难免索然无味
“不好笑,哦?” 颜如忻伸手下池,探了探水温,“我真的不会开玩笑”
无情静默的看着颜如忻的手在药池了一圈圈转,半晌才开口“老问题:你觉得蓝破天有多少胜算”

“小姐,你真的不去校场看看吗?”云轩看着自家小姐居然还能一脸沉静的描着花钿,不由得问出了声
“若是你想看的话,自便”颜如忻头也不抬,只是继续对着镜子理装,认真的模样连云轩都侧目,小姐向来喜欢素面朝天,他们捧着哄着才让她空出时间来上妆,今天倒好,一反常态
“切,关我什么事阿”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嘿嘿,小姐,你可不同了”
“没有”颜如忻收回画笔,定定的看着云轩,“没有什么不同的”
“咦?”
“好了,一惊一乍的.最近青楼和赌坊的生意好吗?”
“好,当然好”云轩也不再劝说,大刺刺的往躺椅里一坐,“有我云轩看着场子,有颜家这个响当当的旗号,能有什么问题阿?”
“替我抽个时间吧,我想去看看”
“你亲自”
“恩”
“真的,那太好了!你有多久没有上过大街了”
“雪落,最近如何”
“哼,又是她”
“别置气了,云轩”
“哼,几十双眼睛盯着,反正安份的很”
“恩?”颜如忻略一沉吟,想来雪落是受人排挤,不过,这样也好,当年的事情总要给她的教训,也好让她日好死心塌地
“小姐,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为她开脱”
“因为,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是叛徒又如何,也谈不上人人得而诛之,没有人会因为对另一个人的背叛而不得好死的,云轩,难道你还看不透吗?这个世界没有人有资格评定另一个人,无论是说宽恕说祝福还是下诅咒”
“小姐!”
“云轩”颜如忻轻叹一声,走到云轩跟前,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或许我应该这样说,选择再一次留下林雪落,可以只有一个简单的原因,那就是:我颜如忻坚信,这一辈子只会错看一个人”
颜如忻话音刚落,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强烈的震动,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这个理由,能够打动我们嫉恶如仇的云轩小姐了吗”
“小姐”云轩叹了一声,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想说,可是,她水晶般的眼眸眨了又眨,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唉,随你”
“好了,别气了,让她留在你下面做事,怕是有冤报怨,有仇报仇了,就当给你出气给她教训”
“哼”云轩扭过头去,不再搭理
正是云轩这份不矫饰的真性情才打动她多年的器重,而雪落,则成为一这特别的存在, 颜如忻笑了笑,正想继续执起画笔,突然闻得门外一阵脚步,匆忙又凌乱,实在不像在颜家该出现的脚步,尤其那个人又是素来冷静的楚离,有什么事能够让他慌张至此
“小姐”楚离附到颜如忻耳边低语,不知道了什么竟是让她脸色一白,飞速向外掠去
“等等,楚离,出什么事了,小姐这么紧张?”
“快跟我走”楚离拉起云轩就冲将出去,“校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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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烦恼铺天盖地
艳阳下,凌落石得意的狂笑,诸葛正我紧握的双拳,蔡京嘴角的冷笑,蓝破天四溅的鲜血,柳随云眉宇的诡异,蓝若飞凄厉的哭泣交相辉映,如同一场暴风雨侵袭颜如忻的感官,幸好为了待客而特意上的精致妆容为自己遮去哀伤,不然,自己的脸色也该是僵持的吧,颜如忻苦笑,是逃不过的生离死别
“爹,爹,你不能有事阿爹,我给你找大夫”
“不,别”蓝破天勉强支起身子拉住心急火燎的女儿.可是气若游丝的声音倒像是回光返照
“蓝破天,我们毕竟相识一场,这样吧,只要今天你在天下群雄面前说一句你胜不过我凌落石,当中认输,我便点到为止,不取你性命”
“你,你”蓝破天怒急攻心,竟又是一阵剧咳,众人纷纷不忍的移开目光,没有人会想让自己这般潦倒落魄的模样丢脸人前的,“你做梦”
“爹,爹你别吓我阿,爹”蓝若飞几乎泣不成声,只能勉强着呢喃起来,最后的希望是一根救命稻草,却也压倒了骆驼
“颜姑娘”冰冷的手上沾着泪扯住了颜如忻紫色的裙裾,口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高傲如蓝若飞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我求求你,救救我爹,求求你”
“蓝姑娘”颜如忻长叹,弯腰扶起蓝若飞,“你起来吧,我受不起你的跪拜”
“求求你,求求你”蓝若飞还在呢喃,颜如忻终是不忍,才向蓝破天的方向踏了一步,一把剑立刻横在喉前,这样冰冷决绝的剑锋的确衬得上他
“颜如忻,现在可在比武,就算是你也不能坏了规矩”
“放肆!”一声怒喝传来,石子隔空击偏了剑锋,蔡京笑意盈盈的踱步上来
“如忻见过蔡丞相”蔡京的声音让颜如忻一震,随即恭谨的作揖行礼,低垂的眼眸闪过一瞬的狼狈,蔡京,这便是你迟迟出手的原因,为了试探我?“
“怎么能对颜姑娘无礼呢?何况,颜家素来不涉江湖,向来姑娘也不会坏了规矩的,是吧”
“这”颜如忻踌躇
“颜姑娘,我求求你”
“比试自然有比试的规矩,签了生死状,命便由不得自己”
“爹爹,你要撑住阿,颜如忻,你不是大夫吗?大夫不是悬壶济世,仁心仁术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袖手旁观”
“颜如忻,我们不过借你的地方比试,不代表你有权利干涉其中吧,还是你已经下定决心?”
“颜姑娘,蓝帮主快不行了.你”
“颜姑娘”
“颜姑娘”
......
人声鼎沸,颜家主苑何时这样热闹了?
“闭嘴”颜如忻揉了揉微痛的眉心,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却立刻被四周的喧嚣盖过,无人理会,人影逼近,气息紊乱,心中竟是窜起了怒火,大抵是因为那个人还在场吧,才乱了
“全部给我闭嘴!”一声呼喝出口夹带着不容拂逆的强势,四周骤然鸦雀无声,大家都停下了动作,怔怔的看着颜如忻愠怒的脸庞
“你们借也好用也好,这里始终是颜家的地方,我颜如忻纵然再不济,想要在这里指手画脚,各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 冷若冰霜的字句从颜如忻嘴里说出来和谐的诡异
“相爷,我敬你是朝中元老,连日来都来是以礼相待,没有半点懈怠.只希望你能好好管束自己的手下,如果再有人口出狂言,那么就算有你庇护,我颜如忻也要每一个对我不恭的人横着离开江南”
“蓝姑娘,我虽说是这地方的主人,可是既然借给了别人也不好无故干涉.何况,令尊签了生死状,这命便由不得我了”
“总之”颜如忻一个甩袖,谁也不看的径直走到了擂台之下“请弄清楚,你们的事与我无关,要死要活都自己解决,扯上我这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蔡京冷笑,看来这个颜如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理,那就好,颜家势力颇大,若真偏帮了诸葛正我,自己的麻烦真会大许多.现在她斩钉截铁的与双方划清界线对他来说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
“蓝破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就求饶投降,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呸,我蓝破天岂会向你这等鼠辈折腰!”
“你,好好好,死到临头了你还要嘴硬”凌落石怒极反笑,左手握拳,右手提剑,似乎是享受着这种恐惧的游戏,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向蓝破天走去
蓝若飞大惊之下,慌忙翻身挡在蓝破天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