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臣吧 关注:6,701贴子:48,097

《玉归苏庭》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现代家奴GB,有存稿但更新随缘,如果评论区热闹些可能会更的勤快点,文笔稚嫩且粉丝不多所以没有相关粉丝群,感谢支持。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9-08 23:53回复
    《玉归苏庭》
    第一章
    凌晨四点的天刚泛起鱼肚白,五辆黑色迈巴赫已悄然停在老旧居民区的街角,车身在晨雾中泛着冷光,轮胎压过路面的声响轻得几乎听不见。沈砚舟跪在最靠前的车旁,墨色西装被晨露浸得发潮,膝盖抵着冰凉的水泥地,却依旧脊背挺直,指尖规矩地贴在裤缝——他提前三个小时就到了,身后二十名身着统一黑衫的下奴分两列跪成直线,肩线齐整得像标尺;另有五人隐在巷口、树后,有的假装检修线路,有的提着半旧工具箱“清理杂物”,实则牢牢拦住往来行人,绝不让任何人惊扰嫡小姐。
    直到上午八点,单元楼的门终于推开。沈砚舟抬眼时,看见苏念走了出来:她穿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浅蓝牛仔外套,袖口磨出了细细的毛边,里面是件素白T恤,下身配着深灰运动裤,裤脚卷了两圈,露出脚踝;肩上斜挎着一个帆布包,包身发白,边角处的缝线都磨开了点,显然用了很久。这模样和他想象中主家小姐的华贵截然不同,却让他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立刻俯身叩首,额头几乎碰到地面,声音是经过千百次训练的恭顺:“下奴沈砚舟,携一众同奴,恭迎嫡小姐回府!”
    苏念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了帆布包的肩带,包带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她看着眼前齐刷刷跪着的人,又瞥到巷口假装忙活、却总往这边看的身影,小声问:“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走近时,她才看清沈砚舟眼下浓重的黑眼圈,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西装裤膝盖处沾了点尘土——从她收拾行李时透过窗户瞥见他,到现在过去快一个小时,他就一直保持着跪姿。苏念心里忽然揪了一下,内疚地轻声问:“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跪了这么久,身体能撑住吗?”
    这话落在沈砚舟耳里,却瞬间变成了无声的责备。他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定是自己的疲态让小姐不满了!嫡小姐流落在外十八年,第一次见主家的排场,他却连“以最好状态侍候”都做不到,甚至让小姐费心问他“撑不撑得住”,这分明是失职!他立刻加重叩首的力度,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下奴失职!昨夜为核对小姐的饮食喜好、确认车内软垫厚度与桂花蜜水温度,反复检查了五遍,耽误了休息,才让小姐看见疲态。更不该让小姐为下奴的身体费心,这是下奴的过错!请小姐责罚!”
    他垂着眼,指尖死死攥着裤缝,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里满是惶恐:小姐刚认祖归宗,对族中规矩本就陌生,自己却先犯了错,会不会让小姐觉得下奴无用?若是因此失了侍候小姐的资格,那他提前三个月练习跪姿、熬夜背熟小姐从小到大喜好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苏念被他的反应弄懵了,连忙上前想扶他:“我没有要罚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跪了一早上,又没休息好……”她的指尖刚碰到沈砚舟的胳膊,就见他像被烫到般往后缩了缩,依旧保持着叩首姿势,声音更轻了:“下奴的辛苦是本分,能为小姐等候,是下奴的福气。小姐不必挂心,若小姐觉得下奴碍眼,下奴这就让同奴们退到远处候着。”
    直到苏念反复说“起来吧,我们该走了”,沈砚舟才缓缓起身,却依旧微微躬身,目光落在她的运动鞋尖,不敢与她平视。上车时,他先一步跪在后座的羊绒地毯上,脊背挺得笔直;身后两名负责拎行李的下奴则捧着苏念那只发白的帆布包,跪在车门外的地面上,头低着不敢抬头。
    苏念坐进车里,看着车门缓缓合上,车外那两个下奴依旧保持着跪姿,丝毫没有上车的意思。她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脚边的沈砚舟,疑惑地问:“他们怎么不上车?就一直跪在这里吗?”
    沈砚舟垂着眼,声音恭敬却没有半分迟疑:“回小姐,族规规定,侍候主子的近侍需随主同行,其余下奴需在主子车辆驶离后,确认主子安全远去,方可起身前往下一辆车。他们需在此处跪候,直到您的车看不见踪影。”
    苏念心里又是一软,想起刚才沈砚舟跪了一早上的模样,轻声说:“地上多凉啊,就不能让他们先起来等着吗?”
    这话让沈砚舟身体微僵,他立刻俯身向苏念叩首,额头快要碰到地毯,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小姐体恤下奴,是下奴的福气,但族规不可违。下奴若因小姐的体恤坏了规矩,便是对主家的不敬,更是连累小姐失了威严。请小姐恕下奴不能遵此提议,下奴……不敢接受这样的‘关心’。”
    他心里清楚,小姐的善意是真的,可奴规刻在骨血里——主家的体恤是恩典,却不能成为打破规矩的理由。若是他接了这份“关心”,让其他下奴坏了礼,最后受罚的不仅是那些下奴,更是没能尽到“规劝之责”的自己,甚至可能让小姐被家主问责“纵容下奴失仪”。
    苏念看着他紧绷的姿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话。车子缓缓启动,她透过车窗往后看,那两个黑色的身影依旧跪在原地,像两尊不动的石像。而脚边的沈砚舟,始终保持着跪姿,双手放在膝盖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随时准备回应她的任何需求。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9-09 00:21
    回复
      2025-12-03 21:43:4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二章
      车子平稳驶出老旧居民区,窗外的树影渐渐连成一片。苏念靠在椅背上,起初还能勉强看着窗外发呆,可没过多久,胃里就泛起一阵熟悉的翻腾——她本就很少坐车,今早又吃了那碗由下奴送来的温热小米粥,此刻粥水在胃里随着车身轻晃,竟催生出更强烈的想吐的感觉。
      她下意识攥紧了身侧的羊绒地毯,指尖陷进柔软的绒毛里,连呼吸都悄悄放轻,想把那阵恶心感压下去。额角的冷汗慢慢渗出来,顺着鬓角往下滑,脸色也比刚才苍白了几分,连放在膝上的手都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跪坐在脚边的沈砚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异常。他虽垂着眼,却时刻将注意力放在苏念身上——小姐的呼吸比刚才急促,肩膀微微绷紧,连指尖都在无意识地蜷缩,这些细微的反应让他心里瞬间一紧。他立刻放轻声音,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看着不太好。”
      苏念被问得一顿,才发现自己的不适早已藏不住。她抿了抿发白的唇,声音带着一丝虚弱:“没、没什么,就是……不太常坐车,有点晕。早上吃了送来的粥,现在胃里更沉了,总觉得想吐。”
      这话让沈砚舟瞬间慌了神,后背猛地冒出冷汗。他怎么就没考虑到这点?今早特意让厨房煮了温软的小米粥,想着小姐空腹坐车会更难受,却忘了小姐本就少乘车,饱腹反而会加重不适——这又是他的失职!他立刻撑着地毯想往前挪,却又想起“不可擅自靠近主子”的规矩,只能停在原地,声音带着急切:“是下奴考虑不周!车内备了晕车药和温水,还有酸甜的话梅能压恶心,下奴这就给您取来?您要是觉得闷,下奴这就让他把车窗开条缝,透透气会舒服些。”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向苏念,眼神里满是等待许可的恭顺,指尖却悄悄攥紧——刚才送粥的下奴明明说“按您的吩咐选了最易消化的”,可现在反而让小姐难受,若是小姐吐了,或是晕得厉害,他就算去刑堂领最重的罚,也难辞其咎。
      苏念看着他急得眼尾泛红的模样,心里的不适好像轻了些,连忙点头:“不用麻烦……开点窗就好,谢谢你。”
      “小姐不必谢下奴,这是下奴该做的。”沈砚舟立刻应声,转头看向前座,语气没有半分温度,带着近奴对公共家奴的绝对压迫感:“右侧车窗开半指缝,风不准直吹小姐,慢些动。”
      前座的司机不敢有丝毫迟疑,指尖紧绷着按下按钮,动作放得极缓,生怕触怒这位未来嫡小姐的近奴。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细缝,带着凉意的风拂过苏念的脸颊。她深吸一口气,胃里的翻腾果然缓解了些,脸色也慢慢恢复了血色。她侧头看向脚边的沈砚舟,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的脸,眼神里满是担忧,连刚才的惶恐都没完全褪去。
      苏念心里软了软,轻声说:“我好多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沈砚舟却立刻垂下眼,声音又变得恭敬,却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能为小姐分忧,是下奴的本分。只是今日之事,终究是下奴思虑不全,让小姐受了委屈。待护送小姐安全回府,下奴自会去刑堂领罚,绝不敢因自身失职坏了族规,更不敢让小姐为下奴的过错烦心。”话虽这么说,他依旧保持着跪姿,目光时不时落在苏念的脸上,指尖悬在身侧——哪怕小姐只是想递一张纸巾,或是想换个姿势靠坐,他都要第一时间回应,绝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9-09 00:32
      收起回复
        第三章
        黑色迈巴赫驶近苏庭主宅外围时,原本守在雕花铁门外的公共家奴们,瞥见车头那枚嵌着碎钻的银色苏字徽记,瞬间齐刷刷跪在青石板路上,头低得几乎贴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车子碾过平整的白玉石路,一路往里,两侧修剪整齐的银杏树下,每隔三步便跪着一名黑衣家奴,恭顺的身影在阳光下连成两道笔直的黑线。
        穿过三重拱门,车子终于停在内院的汉白玉月台前。苏念刚抬眼,就看见月台最前方站着两人——左侧是身着墨色锦袍的老家主苏振庭,鬓角虽染霜,却依旧气度沉凝;右侧是穿着银灰西装的现任家主苏承泽,眉眼间带着与苏念相似的清冷,两人身后各站着一名垂首侍立的私奴,私奴袖口绣着金线云纹,显然是最高阶的随行近侍。
        月台下方,主家旁支的人按辈分排成三列,男眷身着定制礼服,女眷缀着珍珠翡翠,却都微微躬身,不敢越过前方两人半步;最外围的青石板路上,跪着数十名下属家族的掌权人,他们虽在外界声名显赫,此刻却只能伏在地上,连抬头看一眼车内的资格都没有。
        沈砚舟先一步下车,屈膝跪在车门边,抬手为苏念挡开车顶。苏念扶着他的手臂下车时,脚步还有些虚浮,却强撑着稳住身形——她知道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若是慌了阵脚,反倒会让沈砚舟落得“照顾不力”的口实。
        刚站稳,苏承泽就快步上前扶住她,皱眉看向她苍白的唇色:“念念,怎么脸色这么差?”语气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一旁垂首的沈砚舟,带着几分审视。
        苏念没有急着撇清,反而先顺着哥哥的话茬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虚弱却条理清晰:“哥,是我自己的老毛病了。你也知道,我以前在外面很少坐这么久的车,今天一路过来,胃里本就有些翻腾。”她顿了顿,自然地提了句沈砚舟的照顾,“还好路上他及时帮我开了窗透气,还问我要不要拿些酸甜的东西压一压,已经很周到了。要怪就怪我自己身子不争气,跟他没关系。”
        这番话既解释了脸色差的缘由,又不动声色点出沈砚舟的细心,没半点“刻意维护”的痕迹,反倒显得真实坦荡。可这话刚落,沈砚舟就猛地跪在苏念身侧,额头抵着汉白玉地面,声音带着不容辩解的恭敬与惶恐:“家主恕罪!是下奴思虑不周!虽为小姐开窗、备了缓解之物,却没能提前查清小姐‘少乘车、易晕车’的习惯,今早还准备了小米粥,反倒加重了小姐的不适,让小姐受了委屈。下奴愿即刻前往刑堂领罚,绝不敢推诿责任!请家主与小姐放心,下奴领罚后,定会更加细心侍候小姐,绝不再犯同样的错!”
        苏念还想再补一句“是我没提前说自己晕车”,却被苏承泽轻轻拉了拉胳膊,用眼神制止了她。老家主苏振庭见状,也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主家的威严:“念念,一路累了,先回屋休息。这里的事,让他们处理就好。”
        苏念被哥哥半扶半拉着往内走,脚步虽有些迟疑,却也知道在众人面前不能再争执。直到两人走出月台下的人群,远离了沈砚舟的视线,苏承泽才放缓脚步,轻声对她说:“哥知道你心善,想护着他,但奴规是苏庭的根基。他既是为你准备的近奴,‘周全主子’就是本分,这点错,该罚。”
        苏念回头望了一眼,只能看见沈砚舟依旧伏在汉白玉地面上的身影,黑色西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她心里一阵发紧——明明已经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可沈砚舟还是要主动认罚,这份刻在骨血里的“过错必担”,让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苏庭的规矩有多重,这些“奴隶”的身不由己,又有多沉。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9-09 01:07
        收起回复
          第四章
          苏承泽扶着苏念穿过抄手游廊,推开一扇雕着缠枝莲纹的木门——房间里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窗外对着一片修剪整齐的海棠园,梳妆台上摆着成套的玉制摆件,连床品都是绣着暗纹的真丝,精致得让苏念有些晃神。
          “这是给你准备的房间,看看还满意吗?”苏承泽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又顺手递过一杯温凉的梨汤,语气比在月台上柔和了许多,“要是觉得哪里不合心意,随时让人来改。”
          苏念捧着杯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也跟着暖了暖。她刚点头说“很好”,就听见哥哥继续开口,语气带着点斟酌:“关于沈砚舟,你不用替他操心。他本是这次训练营的当堂第一,我原是特意留着给你做近奴,后续表现好再升私奴的。可他第一天就没照顾好你,连最基本的习惯都没摸清,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他顿了顿,看着苏念的眼睛补充道:“等他从刑堂出来,我就安排他回训练营重训。后续我再从新一批考核里,挑几个更细致、更稳妥的给你,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今天这样的委屈。”
          苏念心里一软——她听得出来,哥哥不是真的不满沈砚舟,而是心疼她晕车受了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可一想到沈砚舟伏在地上请罚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手指轻轻攥着杯沿,找了个最贴切的借口:“哥,其实……我不是想替他辩解。只是中午的回族宴,来的人肯定很多吧?我刚回来,对着那些陌生的面孔,本来就有点慌。”
          她抬眼看向苏承泽,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沈砚舟好歹是今天陪我回来的人,算是个熟人。要是宴会上没有他在身边,我怕自己会更胆怯,万一失了主家的体面反而不好。不如……等宴会结束再让他去刑堂?就当是……帮我撑撑场面,好不好?”
          这话出口,苏念自己都有点心虚——她知道这是借口,却实在不忍心看着沈砚舟刚领罚就被送去重训。
          苏承泽看着妹妹眼底的小心思,哪里会不知道这是推辞?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嘴上却带着点故意的委屈:“你啊,刚回来就替外人说话。我这个亲哥哥为你挑了那么多好的,你不放在心上,倒先护着一个刚认识的奴隶,合着我还不如他能让你放心?”
          这话里的醋意半真半假,苏念听了忍不住笑起来,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口:“哥你怎么还吃这个醋呀?你是我亲哥,谁都比不上。我就是……就是实在怕见生人,有个熟面孔在身边,心里能踏实点。”
          苏承泽看着她软下来的模样,哪里还舍得再逗她,语气瞬间软下来:“罢了,谁让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既然你开口了,那就依你。”他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又补充道,“不过刑堂在主宅西侧,离这里远,派人去接再送过来,至少得一个时辰。你一路累了,先在这儿歇会儿,我让人先叫两个手脚麻利的奴隶过来候着,你要是想喝水、换衣服,随时能吩咐。”
          苏念心里其实不太习惯被外人伺候,可想到哥哥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不想再让他费心,便乖乖点头:“好,我知道了,哥你去忙吧,我自己在这里待着就好。”
          苏承泽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叮嘱了两句“有事就按床头的铃”,才转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苏念一人,她捧着还温热的梨汤,望着窗外的海棠花,心里既有对回族宴的忐忑,也悄悄松了口气——至少,沈砚舟不用立刻去受罚了。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9-09 01:26
          回复
            今天没有啦~文笔稚嫩还请见谅,想起来就会更几章(虽然更新随缘但不会弃坑,有存稿的,放心蹲),喜欢的可以点点收藏还有赞赞,支持评论催更~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9-09 01:29
            回复
              第五章
              苏承泽踏出缠枝莲纹木门时,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揉过苏念发顶的柔软——那触感太珍贵,是他盼了十二年才重新触到的温软,让他在跨出门槛的瞬间,仍下意识放缓了动作,生怕惊扰了门内那个刚回到他身边的妹妹。
              廊下的陈默早已垂首候着,玄色衣袍的下摆轻轻贴在青石板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见苏承泽出来,他只敢用眼角余光扫过主子的背影,便立刻低眉跟上,脚步轻得像片落叶。
              两人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晨露落在海棠花瓣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苏承泽的目光落在廊外新发的海棠芽上,那是他特意让人挑的晚花品种,想着等苏念熟悉了府里,正好能赶上花期。可此刻看着那嫩得掐出水的绿芽,他心里却没半分赏景的心思——方才苏念攥着杯沿替沈砚舟求情时,眼底那点小心翼翼的模样,还在他脑子里打转。
              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十二年的分离,把她磨得格外怕生,也格外心软。今日敢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奴隶开口,不过是因为沈砚舟是“陪她回来的人”,是她眼下为数不多的“熟人”。若是此刻驳了她的意,或是日后再处置沈砚舟,她嘴上不说,心里定然会觉得委屈,说不定还会悄悄责怪自己这个哥哥“不近人情”。
              这份顾虑压在心头,让他的脚步不自觉沉了几分。直到行至廊柱转角,身后传来陈默极低的声音:“主子,三姑娘既留了沈砚舟……”话只说了一半,便稳稳停住——陈默跟着他多年,最清楚哪些话不用点破,只需递个话头。
              苏承泽没有回头,指尖在袖中轻轻叩了两下。那动作极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他想起方才在房间里,苏念喝着梨汤时眼底的暖意,又想起她晕车时苍白的脸色,心头那点因顾虑妹妹而生的软意,瞬间被冷意压了下去——沈砚舟是他特意挑来给妹妹做近奴的,本该最懂如何照顾人,却让她第一天就受了罪。这错,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念念心软。”过了片刻,苏承泽才淡淡吐出四个字。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落进陈默心里——陈默立刻懂了,主子是怕三姑娘往后护着沈砚舟,此刻不处置,日后再动手只会更难。
              又走了几步,苏承泽忽然停下脚步,指节无意识地蹭过廊柱上雕得圆润的莲瓣。那莲花是按苏念小时候画的图样刻的,当年她走后,这廊柱便再没动过。指尖触到熟悉的纹路,他眼底的冷意又深了几分:“刑堂,现在去。”没提沈砚舟的名字,也没说要怎么罚,可那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让陈默瞬间绷紧了神经。
              他侧过脸,目光扫过自己的指骨,又缓缓落向腰侧,沉默片刻,才补了句:“别露相,别让她瞧着慌。”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不自觉飘向苏念房间的方向——他仿佛能看到妹妹坐在窗边,捧着梨汤望向海棠园的模样。他绝不能让那些狼狈的、带着伤痕的画面,扰了她刚安稳下来的心神。
              最后,苏承泽站在廊下,望着汀兰院的飞檐,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卷走:“宴前,送过去。”他没说让谁送,也没说送到哪里,可心里却早已盘算得明明白白——得让沈砚舟在刑堂受够了教训,再找个僻静地方缓过来,拾掇得干干净净、体面些,赶在宴会前送到妹妹院外。既让沈砚舟记了错,又没违了妹妹的意,还能让她赴宴时身边有个“熟人”,免得她对着满场陌生人慌了神。
              全程他没多说一个字,可每一句都藏着对妹妹的顾虑与护短,也藏着对犯错之人的冷厉。陈默躬身应道:“属下明白。”起身时,他能感觉到主子眼底尚未完全散去的冷意,也能察觉到那冷意之下,藏得极深的温柔。他不敢多耽搁,转身便朝着刑堂的方向快步走去——他知道,主子的每一句吩咐,都连着对三姑娘的心意,半点都不能错。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5-09-09 21:32
              收起回复
                第六章
                陈默穿过主宅西侧的抄手游廊,空气中的甜香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刑堂到了。
                朱漆大门虚掩着,门内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伴着几声压抑的闷哼。他推门时,厚重的木门擦过地面凝结的血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冷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门后一侧的墙根下,早已堆起半人高的躯体:有的胸腔被利器剖开,暗红脏器混着黑血在砖地上拖出蜿蜒痕迹;有的脖颈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眼球凸胀着望向门口,凝固的血痂糊住半张脸;还有尚未完全断气的人,手指在地面抓挠出深深血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每一次喘息都带起一串血沫。
                堂内光线昏暗,只有头顶两盏油灯摇曳,昏红的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刑具上:带刺的鞭梢凝着暗红血痂,铁钳上还沾着碎肉,地面青石板缝里渗着发黑的血迹,连空气都像被染成了深褐色。几个刑奴垂手立在两侧,衣袍上的血渍早已干涸,见他进来,只抬了抬眼,又迅速低下头,眼尾扫过墙根的尸堆时,没有半分波澜。
                “家主有令。”陈默没看那些尸骸与刑具,径直走向堂后关押人的隔间,声音冷得像冰,“提沈砚舟。”
                隔间里,沈砚舟被铁链锁在石壁上,粗布囚衣沾着尘土,脸上还带着白日里跪伏时蹭出的擦伤。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眼底没了半分白日里的恭顺,只剩几分麻木的警惕。两个刑奴上前解开铁链,他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却没敢抬头看陈默。
                “家主的意思,”陈默站在他面前,目光扫过他的腰肋与脚踝,语气没半分波澜,“伤要暗的,别留皮外伤。腰肋、脚踝骨,疼得钻心,却不能让三姑娘瞧出半分。”
                刑奴们立刻懂了,上前架住沈砚舟的胳膊,将他按在一旁的刑凳上。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有木凳被压得吱呀作响,伴着沈砚舟骤然咬紧牙关的闷声——脚踝被特制的铁环缓缓收紧,冰冷的铁圈嵌进皮肉,却不伤及表皮,只往骨缝里施力;腰侧则被裹着铅块的软鞭抽打,每一下都避开了显眼位置,剧痛顺着骨头往骨髓里钻。他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脸色惨白如纸,却硬是没哼出一声,只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将痛楚全憋在喉咙里。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刑奴才停手。沈砚舟瘫在刑凳上,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囚衣,却真的连一点皮外伤都没露出来,只有动一下时,脚踝与腰侧的隐痛让他眼底闪过难以掩饰的痛楚,连站立都得借着刑奴的搀扶才勉强稳住。
                陈默走上前,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十足的威慑:“沈砚舟,你该清楚,今日这罚,是替你赎‘让三姑娘受委屈’的罪。家主念着三姑娘心软,没要你的半条命,可若有下次——”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墙根那堆尚未处理的尸骸,“哪怕只是让三姑娘皱一下眉,刑堂里的烙铁,会让你连骨头都记着疼。”
                沈砚舟猛地抬头,眼底满是后怕,连声音都在发颤:“奴、奴明白……绝无下次……”
                “明白就好。”陈默站起身,对刑奴吩咐,“找个干净的房间让他缓着,半个时辰后拾掇干净,送到汀兰院外候着。”说完,他转身离开刑堂,衣摆擦过门槛时,带起一丝血味,却没让他有半分停留——他得盯着后续的安排,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而此刻的汀兰院里,苏念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方才哥哥留下的梨汤碗,看着面前两个跪着的家奴,有些无措。
                那两个家奴穿着干净的青布衣裳,头垂得极低,连肩膀都在微微发颤。“三姑娘,”左边的家奴声音细弱,“是家主吩咐奴来伺候姑娘的,姑娘若是想喝水、换衣裳,或是想逛逛院子,只需吩咐一声,奴立刻去办。”
                苏念看着他们拘谨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自在。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伺候?刚想让他们起来,却想起哥哥临走时说的“有事就吩咐”,又把话咽了回去。她轻轻放下碗,声音放得柔和:“我、我没什么要忙的,你们……你们先起来吧,别总跪着了。”
                两个家奴却没动,反而把头垂得更低:“家主有令,奴需得跪着听候姑娘吩咐,不敢起身。”
                苏念没了办法,只能拿起桌上的绣帕,轻轻擦了擦碗沿,目光又飘向窗外的海棠园。她心里还惦记着回族宴的事,想着沈砚舟会不会真的来,却半点没察觉,此刻的沈砚舟,正在刑堂的阴影里,承受着她永远不会知道的惩罚。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5-09-09 23:29
                回复
                  2025-12-03 21:37:4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七章
                  汀兰院的风里裹着海棠的淡香,苏念坐在软榻上,指尖反复摩挲着绣帕上的缠枝纹,见两个家奴仍直直跪在地上,膝盖处的衣料都被青砖浸得发潮,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总跪着也不是办法,我实在闷得慌……”
                  话刚落地,两个家奴猛地身子一僵,当即伏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青砖,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三姑娘恕罪!是奴笨,没想着给姑娘解闷,竟让姑娘觉得无趣,奴愿领罚!”
                  苏念被这突如其来的请罪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想去扶,却见两人伏得更紧,连肩膀都在发抖。她愣了愣,疑惑地皱起眉:“我就是随口说句闷,又没怪你们,怎么还要领罚?”
                  左边的家奴迟疑了片刻,才敢低声回话:“回三姑娘,奴规里写着‘主子心绪不宁,皆为奴之过’。姑娘觉得闷,便是奴没尽到伺候的本分,按规该罚——轻则掌嘴,重则扣减月例、关禁闭。”
                  苏念听得更困惑了,重新坐回软榻,轻声追问:“奴规?还有这样的规矩?那你们平日里伺候主子,到底要守多少规?”
                  右边的家奴这才敢稍稍抬头,目光仍不敢落在苏念身上,只盯着地面,一字一句说得格外郑重:“回姑娘,苏家奴规共分‘言行、侍疾、守秘、辨色’四纲十二则。”
                  “‘言行纲’里说,奴与主子说话,需垂首躬身,声音不得高过主子;主子未问,奴不得主动开口,更不能说半句无关的闲言,连主子的东西都不能随意触碰。”
                  “‘侍疾纲’要求,主子饮食需先检查食材新鲜度,饮品要试温后再呈;主子若是说一句不舒服,奴得立刻去请医奴来诊脉,还得提前备好医奴配的常用药和温水。”
                  “‘守秘纲’最严,奴若听见主子谈家事、生意或是私语,哪怕只漏半个字给外人,便要立刻辞退,还会被列入行业黑名单,再难寻生计。”
                  “还有‘辨色纲’,主子皱眉是嫌烦,主子沉默是不悦,主子摆手是赶人——这些都得一眼辨出,半点错不得。之前有个奴没瞧出主子嫌咖啡太苦,还多劝了两句‘苦咖啡提神’,当天就被罚关了三天禁闭,出来后还得给全宅的奴做表率检讨。”
                  苏念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小声道:“这些规矩也太严了……你们日日这么过,就不觉得累吗?”
                  两个家奴又伏下身,声音压得更低,满是惶恐与恭顺:“姑娘体恤奴,是奴的福分。只是奴的一切都是主家给的,守规本就是奴的本分,哪敢谈‘累’?能伺候姑娘这样温和的主子,已是奴这辈子的幸事。”
                  这话让苏念猛地愣住,随即眼底浮出几分疑惑,她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子,轻声问:“伺候我?可我……我什么时候名下又多了你们两个奴?我怎么不知道?”
                  两个家奴也愣了愣,随即连忙回话:“回姑娘,是家主昨日吩咐的,说您刚回归主家,身边得有贴心人伺候,让奴们从今日起专司伺候您的起居。”苏念这才恍然,原来是哥哥安排的,可看着两人拘谨到极致的模样,她心里又泛起一阵不自在,只能望着窗外的日头岔开话题——算算时间,沈砚舟该来了吧?
                  而此刻,刑堂旁的小房间里,沈砚舟正扶着桌沿,指尖颤抖地拿起乌木盒里的“凝神丹”。深褐色的药丸泛着微苦的药香,他太清楚这药的性子——能在半个时辰内扫去疲惫,让奴瞧着精神饱满,可药效发作时,身上的暗伤会像被烈火灼烧,疼得人几乎站不住。
                  他就着冷茶咽下药丸,刚放下茶碗,腰肋处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骨缝里钻。他闷哼一声,扶着桌沿的手攥得发白,指节因用力而泛青。不能等,他得赶在半个时辰内拾掇干净,绝不能让三姑娘瞧出半点狼狈。
                  踉跄着走到屏风后的浴室,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可他刚解开衣扣踏进淋浴区,温热的水便刺激得脚踝和腰肋的伤更疼,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发。他咬着牙,快速拿起沐浴球擦拭身子,每动一下,腰肋就像被重物碾过,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不敢慢,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任由血腥味在舌尖散开。
                  洗好后,他裹上干净的棉质囚衣,扶着墙慢慢挪到门口。此时离陈默吩咐的时间只剩一刻,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一步一步往汀兰院走。路上遇见巡逻的家奴,对方只扫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地走开——在苏家,奴的疼与累,从没人会在意。
                  走到汀兰院外时,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青砖的寒意透过衣料渗进来,与身上的疼交织在一起,可他不敢动,只能低着头,双手放在膝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却硬是没发出半点声响,只默默等着三姑娘的传唤——这是奴的本分,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5-09-10 00:13
                  回复
                    老福特同步更新中…感谢支持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5-09-10 00:46
                    回复
                      第八章
                      汀兰苑的落地窗外,晚春的海棠开得正盛,风一吹,细碎的花瓣就落在阳台的藤椅上。苏念蜷在沙发里刷着平板,指尖划过购物软件的界面,却半点没心思下单——半小时前,她把那两个拘谨得连呼吸都放轻的家奴打发去整理客房,偌大的套房里,瞬间只剩风的低鸣。
                      她放下平板起身,走到阳台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海棠花瓣,指尖刚触到那柔软的花瓣,心里的无聊又翻涌上来。按说沈砚舟早就应该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是受罚了?还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正琢磨着,挂钟突然敲了十下,沉闷的声响在空荡的套房里格外清晰。苏念抬头看向窗外,日头已经升得很高,阳光透过海棠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刚想回屋给哥哥打个电话问问,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口站着个穿灰色家奴制服的少年,手里捏着个银色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张烫金请柬,神色却格外紧张,眼神在套房里扫了一圈,没看到沈砚舟的身影,才稍稍松了口气,躬身道:“小姐,中午的接风宴已经在主厅备好,家主让我来请您过去。”
                      苏念接过请柬,指尖触到光滑的纸面,顺口问了句:“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沈砚舟?”
                      少年闻言,握着托盘的手指紧了紧,眼神往地面飘了飘,声音也比刚才低了些:“小姐,我……我没留意。方才从主厅过来,一路只想着赶过来传信,没顾上看旁人。”话虽这么说,他垂着的眼睑却绷得很紧,显然是故意避开了话题。
                      苏念看他这副刻意掩饰的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不是没看到,是不敢说。这些人都知道沈砚舟的身份,也清楚他刚受了罚,既怕提了他惹家主不快,又摸不准自己的脾气,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苏念没再追问,转身回房拿了件浅粉色的薄外套,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才拎着包走出套房。
                      那少年还站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立刻引着路往苑外走,脚步却快得像是在逃,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苏念跟在他身后,目光不自觉往苑外扫去,刚拐过拐角,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撞进视线。
                      沈砚舟还跪在苑外的大理石台阶下。
                      单薄的黑色囚衣被汗水浸得发暗,紧紧贴在后背,勾勒出他紧绷的肩线,甚至能隐约看到衣料下未愈的伤痕轮廓。额前的碎发全湿了,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在台阶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垂着头,双手放在膝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一尊被钉在原地的雕像,任由毒辣的日头晒得他脖颈处的皮肤泛出刺眼的红。
                      苏念的脚步猛地顿住,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闷又疼。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你怎么还在这儿跪着?我哥不是派人跟你说来找我吗?”
                      沈砚舟闻声抬头,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唇瓣却泛着不正常的浅紫,显然是被晒得脱了力。他想撑着地面起身,膝盖刚离地,身子就晃了晃,又要往下跪。苏念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触到的皮肤滚烫得吓人,指尖甚至能摸到他胳膊上因紧绷而凸起的筋络。
                      沈砚舟被她一碰,浑身猛地一僵,连忙垂首请罪:“小姐恕罪,奴未能调整好状态,耽误时辰,还惹得小姐为奴忧心,求您责罚。”
                      “罚什么罚!”苏念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和惶恐,又气又急,“先跟我进去!再晒下去你该中暑了!”
                      她半扶半搀着沈砚舟往套房里走,自动忽略沈砚舟口中不断劝阻的“小姐,这不合规矩,奴自己能走”,只稳稳地扶着他往前挪。刚进门就想起接风宴的时辰快到了——原本该去主宅衣帽间试穿定制礼服,再让化妆师上妆,现在显然来不及。苏念皱了皱眉,转头对守在门口的少年吩咐:“去主宅衣帽间说一声,把给我准备的宴会长裙、首饰和化妆箱都推过来,就说我在汀兰苑这边换。”
                      顿了顿,她又加重语气补充:“族里有没有懂医的,赶紧让他过来,沈砚舟有什么闪失你看着办。”
                      少年连忙应声:“是,小姐!奴这就去召医奴来!”说着转身快步跑了出去,生怕多待一秒就卷入麻烦。
                      苏念扶沈砚舟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从抽屉里翻出降温贴,撕开封口递给他:“先把这个贴在额头上,再喝口水缓一缓。”
                      沈砚舟刚接过水杯和降温贴,身子突然一滑,竟直接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重新跪定,头埋得极低,声音里满是惶恐:“小姐恕罪,奴卑贱之躯,怎敢劳烦小姐亲手递物?求小姐允奴自己来,莫折辱了小姐的身份。”
                      苏念看着他这副连受点照顾都觉得是“折辱”的模样,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厉色:“废什么话?再耽搁时间,你要是真晕过去,医奴来了也难救!”
                      话出口的瞬间,苏念自己都愣了愣——她从未对人用过这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像极了哥哥平日里吩咐家奴做事的模样。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反应过来,刚回主家第一天,她的语气神态里,竟已染上了苏家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份刻在骨血里的气场,正随着环境悄然苏醒。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5-09-10 13:30
                      回复
                        第九章
                        沈砚舟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脊背绷得笔直,连垂落的发丝都透着紧绷的意味。他攥着水杯的手微微发颤,温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却让他觉得烫得心慌——小姐亲手递的东西,他这样卑贱的奴,怎么配接?
                        “小姐……”他还想再劝,话没说完就被苏念的眼神打断。
                        苏念站在他面前,眉头仍拧着,方才那点不自知的厉色还没褪去,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笃定:“你是胆子肥了想忤逆吗?”
                        这话带着苏家主子特有的威慑力,沈砚舟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抖,头埋得更低,声音里满是惶恐与顺从:“奴不敢忤逆小姐,奴……奴这就照做。”
                        话音落,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身侧的地板上,指尖捏着降温贴的边角,动作迟缓地往额头上贴——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拘谨,像是怕自己的触碰会弄脏这东西,更怕哪一步做得不对,惹小姐不快。
                        苏念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莫名堵得慌。她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却没心思欣赏。方才少年跑出去时慌慌张张的样子,沈砚舟此刻战战兢兢的姿态,还有那些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奴规”,都让她觉得陌生又压抑。
                        没等多久,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这次来的人不少,两个推着衣架和首饰盒的佣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穿白大褂、提着医药箱的医奴,最后是之前那个传信的少年,手里还多拎着个保温箱。
                        一行人刚进门,就齐刷刷地躬身行礼:“三姑娘。”
                        苏念抬了抬眼:“礼服放衣帽间,首饰也一并拿过去。”她说着,目光落在仍跪在地的沈砚舟身上,又转向医奴,“他方才在太阳下晒了许久,你给看看情况。”
                        医奴连忙应了声“是,三姑娘”,走上前却不敢直接让沈砚舟起身,只能先蹲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转头向苏念躬身请示:“三姑娘,要给这位大人查探身子,得让他起身坐平才好测量生命体征,您看……是否允他先起来?”
                        沈砚舟听到这话,也悄悄抬眼看向苏念,眼神里满是等候指令的恭顺——没有主子点头,他连动一下都不敢。
                        苏念看得心头一沉,语气又冷了几分:“让你起来就起来,难道还要我扶你?”
                        这话里的强硬让沈砚舟立刻撑着地面起身,动作快得有些踉跄,坐下时也只敢沾沙发的边缘,后背依旧绷得笔直。医奴见状,才敢拿出血压计和体温计,手脚麻利地开始检查。
                        旁边的少年趁机将保温箱递过来:“三姑娘,这是主厅那边送来的燕窝粥,说让您垫垫肚子,免得待会儿宴会上空腹喝酒。”
                        苏念接过保温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碗还冒着热气的燕窝粥,旁边还放着个小巧的银勺。她想起沈砚舟今早天没亮就来接她,折腾到现在肯定没顾上吃午饭,便抬头看向他:“你早上没吃东西吧?等会儿检查完,把这粥喝了。”
                        沈砚舟刚想拒绝,就对上苏念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责备,却带着一种让他无法反驳的力量。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低应了声:“是,小姐。”
                        医奴很快就检查完了,收起工具躬身向苏念回话:“三姑娘,这位大人是中暑加旧伤复发,体温偏高,下奴已经备好降温药和外敷的伤药,按时用就能缓解。只是他身上旧伤牵扯着筋骨,近日若再劳累,恐会加重伤情,还需多留意些。”沈砚舟心中明了,家主的私奴亲自下得令,谁又敢轻易说漏嘴,只能以旧伤未愈做搪塞。
                        “知道了。”苏念点头,又对旁边的家奴吩咐,“你们找个客房,把药放进去,再给沈砚舟找套干净的衣服。”
                        家奴刚应下,沈砚舟就立刻起身躬身:“小姐,不用麻烦了,我……”
                        “不麻烦。”苏念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上位者的决断,“接风宴马上就开始了,你再不换,等会儿怎么去主厅?”
                        沈砚舟愣住了——他以为自己顶多能在汀兰苑待着,等小姐回来再伺候,却没想到小姐会让他一起去接风宴。那可是苏家的重要场合,能去的都是主子和受器重的近奴,他这样刚受了罚的奴,怎么配去?他连忙躬身推辞:“小姐三思,奴如今高热未退,恐会将病气过渡给小姐,小姐身体要紧。”
                        更何况他心里清楚,老家主和新任家主盼着嫡小姐回归盼了十多年,这场回归宴本就非同凡响,规格远超寻常家宴。能跟随主家赴宴的奴,大多是伺候多年的私奴,而自己只是个连正式名分都没有的近奴备选,哪里有资格踏足主厅?他遭受族里其他家奴的非议倒也罢了,若是因为自己,让小姐第一次出席族内宴会就被人嘲笑“带个卑贱病奴”,那才是天大的罪过。
                        他还想再劝,却见苏念已经转身往衣帽间走,只留下一句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这是我的安排,你照做就行,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砚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盒,又看了看地上的燕窝粥,终是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跟着家奴往客房走——他忽然意识到,这位刚回主家的三姑娘,好像和苏家的其他主子,都不太一样。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5-09-10 13:39
                        回复
                          今日份任务已完成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5-09-10 13:40
                          回复
                            第十章
                            汀兰苑的客房里,四个女奴捧着衣物和首饰盒静立角落,身形格外拘谨。见苏念进门,四人立刻屈膝躬身,头埋得极低,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三姑娘。”
                            苏念点头走到沙发旁坐下,目光落在那套礼服上——银灰色抹胸鱼尾裙缀着细碎水钻,外层搭着同色薄纱披肩,旁边还放着双银色细高跟。两个妆奴这时提着化妆箱进来,指尖捏着箱沿不敢多用劲,将粉底、眼影、口红在茶几上摆开时,始终垂着眼帘,连苏念的衣角都不敢多看一眼。
                            “姑娘,奴先给您上妆。”妆奴声音发轻,待苏念颔首后,才拿起美妆蛋蘸取粉底,手腕微微发颤地在苏念脸颊轻拍。她们只敢盯着自己的动作,连眼角余光都避开苏念的脸,细致遮掉眼下淡青后,换了浅棕色眼影在眼窝晕开,最后捏着浆果色口红,薄涂两层时指尖都绷着劲,生怕不小心蹭到苏念的皮肤。
                            妆刚画完,另外两个女奴便轻手轻脚上前。其中一个捧着礼服,另一个弯腰去解苏念常服的纽扣,指尖刚碰到衣料,苏念便下意识往旁躲了躲——她素来不习惯旁人近身触碰,刚要开口说“我自己来就好”,两个女奴已察觉到她的躲闪,瞬间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得几乎贴到地面,声音带着颤意:“三姑娘恕罪!奴、奴唐突了!”
                            苏念看着两人惶恐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抬手摆了摆:“起来吧,无妨。”见两人仍僵在原地不敢动,她又补充道,“接着弄。”女奴这才敢慢慢起身,重新上前时动作更轻,手指只虚虚捏着衣料解纽扣,头始终低着,视线牢牢锁在自己的鞋尖。“姑娘慢些抬臂,奴给您套裙子。”她轻声提醒,将鱼尾裙小心地套在苏念身上时,目光飞快扫过礼服边缘,连苏念露在外面的肩颈都不敢多瞥,拉背后拉链时更是屏住呼吸,动作轻得几乎没声响。另一个女奴则蹲在地上,双手托着高跟鞋,等苏念站稳后才敢递过去,全程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苏念刚理好披肩,门口就传来脚步声——是沈砚舟。他换了套黑色定制西装,领带系得规整,衬得身形挺拔,脸上也仔细敷了薄妆,却仍掩不住病后的苍白,眼下那片淡青深得连遮瑕都盖不住,反倒添了几分脆弱的清隽。往日紧绷的肩线虽依旧挺直,却少了几分奴性的拘谨。
                            沈砚舟刚迈进屋,目光就撞在苏念身上。银灰色礼服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线,水钻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薄纱披肩随呼吸轻晃,浆果色口红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眉眼间褪去平日清冷,多了几分耀眼的精致。他脚步猛地顿住,喉结不自觉滚动,眼神里满是惊艳,指尖悄悄攥紧,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小、小姐,奴准备好了。”
                            苏念看着他耳尖泛红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转头对女奴道:“把首饰给我戴上。”
                            女奴立刻递过珍珠耳钉和细链锁骨链,妆奴上前,捏着耳钉的指尖泛白,小心翼翼地为苏念戴好,全程视线只敢落在首饰上。一切收拾妥当,领路的女奴躬身请示:“三姑娘,时候差不多了,主厅那边在等,奴带您过去?”
                            苏念点头,率先迈步往外走。沈砚舟紧随其后,两人跟着领路女奴穿过汀兰苑的走廊,刚到苑门口,就听见不远处花园里传来压低的议论声——是三个负责清扫的家奴,围着堆放在一旁的清扫工具窃窃私语。
                            “你看见没?就是那个沈砚舟,今天刚跟三姑娘回来就被扔进刑堂,现在居然还能去主厅,真是命大!”
                            “那还用说?等到了宴会上指不定被怎么刁难呢!其他主子本就看三姑娘不顺眼,定会借着他发难!”
                            “说不定是装可怜呢?你看他脸色白的,指不定故意装病博同情!”
                            “嘘!小声点!可三姑娘刚回主家就护着个被罚的奴,传出去其他主子肯定要笑话……”
                            最后一个字刚落,苏念的脚步骤然停下,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她转头看向那三个家奴,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你们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三个家奴吓得浑身一僵,回头见是苏念,立刻扔下扫帚跪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三姑娘恕罪!奴、奴胡说八道!求您饶了奴!”
                            苏念没理会她们的哭喊,只对身旁领路的女奴冷声道:“主家规矩,以下犯上、妄议主子与近奴者,该怎么处置?”
                            女奴立刻躬身回话:“回三姑娘,按规矩当压入刑堂定罚,再贬至外院,永不得进内院。”
                            女奴虽未曾明言,但明眼人都知道,在内院敢多嘴的,都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照规矩办。”苏念声音没有半分起伏,目光扫过三个瑟瑟发抖的家奴,“拖下去,别脏了汀兰苑的地。”
                            身后跟着的家奴立刻上前,架起哭喊求饶的三人往刑堂拖去。花园里瞬间安静,只剩风吹树叶的轻响。
                            沈砚舟站在一旁,垂着眼帘望向苏念的衣角,心口忽然泛起暖意——他从未被哪个主子这样维护过。他微微抬眼,视线堪堪落在苏念下颌线,声音轻却清晰:“谢小姐。”
                            苏念转头看他,语气缓和了些:“不必谢我,我只是讨厌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她说着,率先往主厅走,“走吧,别让里面的人等久了。”
                            沈砚舟应了声“是”,快步跟上。夕阳透过苑门口的梧桐树叶,在两人身后投下交错的影子,衣摆偶尔相擦,带着一丝若有若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5-09-11 10:22
                            收起回复
                              2025-12-03 21:31:4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十一章
                              宴会厅厚重的实木门虚掩着,鎏金门把手上缠着暗纹墨绿丝带,丝带尾端坠着小巧的银质苏庭纹章,映着走廊暖光泛着柔和的光泽。苏念停在门前,指尖无意识勾了勾披肩下摆——薄纱材质下还能触到礼服的水钻,她目光透过门缝往内望,长桌铺着暗纹白桌布,桌沿垂着精致的蕾丝花边。青瓷冰盘里卧着鲜活的东星斑,鱼眼亮得泛光;银质托盏中盛着现剥的南非鲍,旁边小碟里码着调好的鲍汁;连佐餐的水果都用水晶碗分装,车厘子颗颗饱满得能掐出水,草莓裹着一层薄糖霜,精致得像是精心陈列的珍品。
                              可方才花园里家奴那句“借着他发难”突然在耳边回响,她睫毛轻颤,侧过头时,正撞见身后半步处的沈砚舟。他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领带系得规整,领口露出的白衬衫没有一丝褶皱,却依旧保持着躬身待命的姿态,肩背绷得笔直,眼睫垂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生怕扰了周遭的空气。
                              “记着,”苏念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尾音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点,“待会儿入席,我只吃离自己近的。”她没多解释,却清楚哥哥早派私奴陈默问过她的口味,这场回归宴的布菜定是按她的喜好来,爱吃的必然摆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提前说一句,总能避开旁人借布菜刁难的心思。
                              沈砚舟指尖微顿,抬眼时正好撞见她眼底的深意,瞬间明白过来。他喉结轻滚,垂眸应道:“是,奴记着了。”心口那点暖意又漫了上来,连带着紧绷的肩线都松了些。
                              这时门内传来轻响,两个侍从躬身将门彻底推开,手背贴在身侧,恭敬颔首:“嫡三小姐,里边请。”
                              苏念抬步迈入,宴会厅的盛大瞬间铺展开来。高阔的穹顶悬着三层螺旋式水晶灯,灯串垂落至半空,灯光倾泻而下,透过水晶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把厅内照得如同白昼;四面墙壁挂着现代风格的抽象画,金属画框镀着浅金,衬得空间愈发通透;墙角摆着大型青瓷瓶,瓶中插着新鲜的白色蝴蝶兰,花香混着餐食的香气,清淡却不违和。长桌沿厅内弧度分作两列,左侧铺着米白色餐布的席位是苏庭旁支主子们的位置,座椅扶手上搭着同色系绒布垫;右侧则留着开阔的空间,下属家族的人全都垂手立在那里,连家奴的站位都在他们身后半步,见她进来,旁支主子们微微颔首致意,下属家族众人与家奴齐齐屈膝,声音整齐:“见过嫡三小姐。”
                              脚步声从主位方向传来,苏承泽穿着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袖口别着珍珠袖扣,脸上带着几分故作严肃的神色,快步走过来。他伸手虚扶了苏念一下,语气里带着点嗔怪,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念念,怎么才到?让哥哥和家里人等了快半小时。”
                              “路上处理了点事。”苏念顺着他的话应着,目光扫过右侧——李、王、张三家的家主站在最前,脸上堆着勉强的笑,指尖却悄悄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神里藏着几分不安。
                              苏承泽没多追问,侧身引着她往主位走,指尖极快地碰了下她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今天给你出气。”
                              主位设在长桌顶端,铺着酒红色丝绒桌布,座椅靠背上绣着金线苏庭纹章,旁边立着雕刻精致的银质屏风,恰好将主位与其他席位稍稍隔开。苏念刚坐下,苏承泽便抬手示意,厅内瞬间安静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从侧门走出,正是苏承泽的私奴陈默,他捧着个黑色皮质文件夹,站姿笔挺,目光锐利地扫过下属家族众人,声音洪亮却带着刺骨的威严:“今日是嫡三小姐归府宴,按苏庭规矩,先宣旧事处置——”
                              这话一出,厅内的呼吸都顿了顿,李、王、张三家主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身子不自觉绷得更直,连指尖都开始发颤。苏念端坐在主位,指尖搭在桌沿,神色平静地听着。
                              “十三年前,苏庭遇叛,李、王、张三家身为下属家族,却临阵退缩、护卫不力,间接致使嫡三小姐走失。当年已将三家降为末等附属,削去半数资源,本以为你们能安分守己,可这些年仍有私议,甚至暗地松懈职责。今日当着嫡三小姐的面,再加处置:三家主即日起,每周入刑堂领五十鞭,另加三道九级刑罚,为期三月;家族供奉再削五成,名下产业由苏庭派专人监管,未来十年不得参与苏庭任何事务决策。”陈默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念完后将文件夹合上,语气更冷了几分,“尤其要提醒所有下属家族——苏庭容得下忠心之人,却绝饶不了异心之辈!当年的错,嫡三小姐记着,苏庭更记着!”
                              厅内鸦雀无声,李、王、张三家主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重重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凉的地砖,连哭求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谢、谢家主处置……我等绝不再犯……”其余下属家族的人也纷纷垂头,指尖发颤,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承泽扫过众人,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只淡淡落下一句:“陈默的话,记死了。往后再犯,没今日的余地。”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一句警告,却让在场的下属家族之人浑身发冷,齐齐躬身应道:“是,谨遵家主吩咐!绝无半分异心!”
                              苏念端起桌上的温水抿了口,指尖微微发热——哥哥从不多言,却把所有护持都藏在这干脆利落的态度里。她抬眼看向苏承泽,兄妹俩目光交汇的瞬间,无需多言,便懂了彼此的心意。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5-09-11 12:1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