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昼醒来时,小腹里的钝痛还在一丝丝地渗出来。
“时昼,你怀孕了,两个月,是我的孩子对不对?”他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其实两周前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这人,一埋进工作里,哪里还顾得上身体里那些细微的异动。
那天和晏天疏他们聚过一次,正打算回办公室,再点检一遍次日开庭的材料。结果在车库里,小腹就疼起来,半天也没缓过来。还是晏天疏送去的医院。
医生说,是怀了,快两个月,不稳,如果想要,接下来就得好好养着。
他听了这话,脑子里先是一片空茫。末了,才浮出一个念头来——亏得方才聚时,一滴酒也没沾。
晏天疏揶揄:“行啊你,未婚先孕。”
时昼手掌搭在小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肉软了些,触感也比旁处更温热。他眼也没抬:“快了。”快结婚了。
“什么?你就准备这样定下来了?和那个从没带来给我们见过的女人?”晏天疏语气严肃了些。
“以后要改口叫嫂子。”时昼纠正。
“我服了你了,行吧,你觉得幸福,我没话说。”晏天疏淡道。虽然两人一块儿长大,关系很铁,但是该有的边界感,他不会去破坏。
他才不会告诉时昼,萧洒说不要孩子,不喜欢孩子,只喜欢他。孩子有什么用呢?只会哭闹,分散掉她的注意力。
“你是不知道,她黏我黏得有多紧,”时昼说话时,语调是平的,听不出什么波澜,倒像是不胜其烦,“我工作忙,没那么多时间陪她。”
晏天疏在一旁听着,忽然就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只慢悠悠地接话:“是了,所以你便要给她生个孩子,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工作了。”没把话挑明,可语气里的淡嘲十分明显。这肚子都大了,惨白着脸色躺在病床上,孩子的妈不知道在哪里潇洒,还在这边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