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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峻誉☆┇№゛End┆【继续】十四阙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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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囊死我了
那段怎么也发不了
只能用特殊方法了


255楼2011-04-30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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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时光在一起
         作者:十四阙
        
         【本文发表在10月号的仙度瑞拉上】


    256楼2011-04-30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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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12:3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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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y终了。
           寒新送越微澜回家,他的最新爱车是一辆阿尔法8C GTA,闪亮耀眼的绛红色车身,样式凶猛的引擎盖,以及那张雪白的“嘴巴”,无不处处彰显着其主人张扬狂放的个性。
           寒二少的名言就是:“车和情人,我都要与众不同的。”
           对此,夏闲的评价是:“不要高估那位少爷的智商,对他来说,与众不同=稀少,他只不过是盲目追逐稀少的东西罢了。”
           越微澜于此刻坐在这款全球限量仅100辆的跑车里,想起夏闲的评价,忍不住扑哧一笑。
           开车的寒新立刻转过头来:“想什么呢?这么美?”
           “没什么。”越微澜转开话题,“你今晚的舞伴真美。”
           “是吧是吧?”寒新立刻孩子般的雀跃了起来,“我约了她整整三次,最后用一条镶嵌了399颗钻石的礼服才把她彻底搞定,你也看见了吧?她穿上身的效果果然无以伦比。”
           399颗钻石啊……很好,到月底时,财务部那边又得头疼了。越微澜说:“那为什么不一鼓作气送她回家?”
           寒新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是谁害我丢掉即将到手的鸭子,从城东绕到城西当免费司机的啊?”
           “我可没有要你送哦。”
           “好吧好吧,是我犯贱我自愿我太多礼,非要送公主回家,行了吧?”寒新说着,头一歪,凑了过来,“那么亲爱的公主殿下,你就不给这位可怜的不得不丢下情人来护送你回家的骑士一点赏赐么?给个香吻如何?”
           “喂!”越微澜连忙往后躲,哭笑不得。
           然而,寒新的手伸向她,却不是为了轻薄,而是咔的一下解开了她的安全带,与此同时,跑车也平稳的停了下来:“到家了,公主。”
           越微澜开门下车,走了几步,回头问:“要上来喝点东西吗?”
           寒新做出惊悚的表情,夸张的捧心说:“啊,这是可以留宿过夜的暗示吗?”
           “又胡说八道!你快滚吧。”越微澜踢了跑车一脚。
           “痛痛痛痛痛,”寒新呜呜哭,“太过分了,我家小红送你回家,你还踢它……”
           越微澜提起手袋做出要打的姿势,寒新连忙将车后倒,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调转车身回开:“走了,拜拜哦。”
           “嗯,拜拜。”没走几步,那车却又停下,寒新探出车窗喊道:“对了,这个周六有个珠宝展,其中有你最喜欢的Peter陈的作品,我早上10点来接你,一起去吧。”
           未等她有所反应,唰的一声,居民楼的某扇窗户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大骂:“都几点了?这么大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还有,你开的是什么破车啊,那马达声隔着十里外就听见了!”
           寒二少爷面对这样的市井泼妇,半点声都没敢吱,立刻开车走人,留下站在台阶上的越微澜,因目睹了他的狼狈,而忍不住失笑。
           笑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停住了,她这才走进门洞。老式的六层楼房子,她住在五层,楼梯和过道都很阴暗狭窄,其中几层的灯还坏了,不得不靠着手机屏散发的光看路。对此,寒二少爷曾很无耻的说:“赶明儿我跟发展委的叔叔打个招呼,让他把你们这片干脆划成危改楼好了,到时候一拆迁,补贴你大笔钱,换套好房子住去?”
           楼虽老旧,但打开504的房门后,里面的房间却会令所有第一次来的客人们大吃一惊——
           用上万本书籍堆砌而成的轻体墙、柜子、茶几和床,令得不足80平米的空间显得开阔别致的同时,又充满了人文主义气息,而从吊顶上随意垂挂下来的各式各样的首饰,比如贝壳打磨的胸针,十二星座的戒指,手工麦穗编织的手镯……在白炽灯光的照耀下,每一件都精巧的让人叹息。
           越微澜脱下高跟鞋,搁置在书本粘成的鞋柜里,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走进卧室。平躺在床上时,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上方的铃铛手环,叮铃叮铃,清脆悦耳。手环是用一块表面凹凸不平的不锈铁弯成,衔口处系了两个榔头造型的铃铛,原本很普通不过的一块废铁就立刻化腐朽为神奇,变成了一款创意个性的首饰。
           越微澜摇了一会儿手环,侧身,看向床头柜上的相框:身穿运动衫的年轻男子背着个硕大无比的旅行包,正在珠穆朗玛峰上笑的灿烂——
           夏闲,她的男友,B城首屈一指的天才珠宝设计师,酷爱探险、旅游和茶艺的他,两年前去了刚果,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警方说他有可能被暴徒劫持,但此后一直没有音讯。大家都说他死了,只有两个人,坚信他还活着。
           那两个人就是寒新和越微澜。
      


      259楼2011-04-30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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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那天晚上就自然而然的梦见了属于她、夏闲,还有寒新的中学时代。
             夏闲约她一起念书时,身后总会跟一个沉默寡言的寒新,经常是她兴冲冲的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脸笑容的夏闲,三步远外,寒新就像个影子一样靠在墙壁上,神情淡淡。
             放下书包后,她会自然而然的问:“想喝点什么吗?”
             个性随和的夏闲理所当然的回答:“随便。”而电灯泡则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一言不发。
             于是她进了厨房,5分钟后,端出一个托盘。“白色的是五谷豆浆;红色的是鲜榨西瓜汁,加了泰坦尼克沉船造型的冰块;碗里的一个是冰镇银耳莲子羹,一个是绿豆汤……你们自己选一样吧。”
             寒新从书本里骤然抬头,望着那一盘子的饮料,露出吃惊的表情。
             夏闲则哈哈一笑,取过那碗绿豆汤递给他,“老二喜欢这个。对不对?”
             寒新盯着那碗绿豆汤看了很久,久得越微澜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和这只碗有仇了,他突然接过去,西里呼噜一顿狂吃,末了把碗往她面前一伸:“还要!”
             场景转换,门铃又响,她蹦蹦跳跳的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脸笑容的夏闲,以及他身后沉默寡言的寒新,这一次,寒新直直的看着她,开口说了两个字:“喝的。”
             场景再次转换,门铃响后,她打开门,只有寒新一个,他随意的靠在门边,懒洋洋的扬起眼波,对她说:“喝的。”
             ……
             越微澜于梦中想起来——她和寒新的关系,是那样一点点的变好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寒新在她和夏闲的影响下,变得越来越开朗,不再如最早那样淡漠阴郁。
             他们春天一起去踏青,夏天一起去海边,秋天一起去爬山,冬天一起去滑雪……从来没有不好意思红过脸,三个人在一起,即使其中两个是情侣,也不会妨碍整体的和谐性。
             再然后,一场跨校的足球比赛上,对方学校的拉拉队队长在比赛结束的哨子吹响之后,突然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抱住身穿2号球衣的寒新,给了他一个火辣辣的吻。
             全场掌声轰鸣,口哨四起。
             而被吻的对象,站在草地上,睁着一双黑水晶般晶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仿若定身。
             第二天,那个拉拉队队长就成了他的初恋情人。
             第三天,寒新宣布他失恋了。
             第四天,他有了第二个女朋友。
             三个月后,第二个女朋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后甩手而去。
             自那以后,他开始游戏人间,遍寻与众不同的女人做情人。虽然情人一个接一个,但好歹没有同时劈腿的事件发生。对此现象,越微澜曾担忧的问过夏闲,夏闲说:“随他去吧。人生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看的比较清楚,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究竟什么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她问:“那你呢?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夏闲温柔的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伸过手臂拥住她,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说:“是你啊。小傻瓜。这个世界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比得上你呢。”
             “但也许只不过是因为你只有我这个女朋友,无从比较之下所以觉得我好?”
             夏闲笑了:“除了你,谁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两张我最喜欢的球赛的球票,却是为了让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去看那场球,而不是为了我和你自己?除了你,谁会在如此深爱我照顾我迁就我的同时,连我的朋友也一起爱护了照顾了迁就了?我实在是太幸运了,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
             外婆生前常说,好人有好报。
             那是至理名言。
             所以,当夏闲失踪后,当那段爱情中断时,她起码收获了与寒新的友情。
             想到这里,越微澜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映进卧室,琳琅满目的首饰,一室书香。她抬起手摇了摇手环,手环的内壁上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是夏闲送给她的第一份情人节礼物,由他亲手打磨雕刻而成,也就是从那时起,他表现出了在这方面无比卓越的设计天分,优秀的让世人都为之叹息。
             如果他不是那么优秀,大概就不用去给石油大王的女儿单独设计出嫁的首饰,就不用去刚果,也就不会就此杳无音信生死未卜了吧……
             越微澜捂住眼睛,开始无声的哭。
             手环在她头顶一荡一荡。诺言犹在,人面已非。
        


        263楼2011-04-30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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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微澜忍不住怒吼出声:“所以你就故意瞒着我?连夏闲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寒新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声音开始发颤:“你觉得……我是为了得到你,所以才故意不告诉你,仗着是你仅剩的好友,接近你、陪伴你、让你最终不得不依靠,不得不接受我?你觉得……我是为什么不告诉你?当你信誓旦旦一遍又一遍的说夏闲没有死,不会死时;当你每天都满怀期待的往储蓄罐里塞硬币时;当你拒绝了那些对你有好感的追求者时;当你每天在夏闲设计的房子里入睡,又看着夏闲设计的作品发呆时……微澜,如果换成你是我,你该怎么去对你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喜欢的女孩子说——你的情人已经死了。你怎么说?”
               越微澜的嘴巴张了张,最终无言。
               “而且,这样的结局,我一点都不喜欢。微澜,我不喜欢这样。我得不到你,并不是因为有夏闲,所以,没有了夏闲,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这样的设定,我无法接受。虽然我知道死讯一旦公开,你必然伤心,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伤口会慢慢痊愈,你会开始接受新的朋友,新的恋人——而那个时候,还有什么会比亲近如我的人更适合?”寒新说着,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胸口,心脏扑通扑通,每一下,都清晰可辩,“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啊。若我可以卑鄙一些,若我可以真实一点,若我可以不顾惜友谊不讲究道义把什么都统统放弃的妄为一番……但那样一来,那般龌龊的我,又怎么有资格喜欢你呢?喜欢这个世界上,最最与众不同的你呢?”
               越微澜的眼眶开始发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是因为夏闲的死讯?还是眼前这个男子的表白?
               其实,对于夏闲的死亡,因为真的已经等了太久太久,所以,其实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他也许已经死掉了”的想法,只不过,固执的心却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肯放弃而已。因此,当Peter陈说漏嘴的那一刻,与其说她震惊的是——夏闲真的死了,不如说她更吃惊的是——寒新竟然隐瞒她!
               作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最后的盟友,连他也欺骗她,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让她听见这样一番掏心挖肺的坦白,又该如何去回应呢?
               “我……我、我……”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与众不同的。我很普通。其实我比你的任何一个女朋友都要普通。你、你只是受夏闲影响太深了,所以觉得他所喜欢的必然就是最好的。”
               寒新垂下头,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睫毛在不停地颤动,半响后,复又扬起,凝眸相对:“也许,我们都弄错了次序。”
               越微澜茫然。
               寒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是因为你有多与众不同,所以我才喜欢你。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的一切在我眼中,就变成了与众不同。”
               光影中,他的嘴唇张张合合,他的眼眸明亮如星,他面具下的多情,他嬉笑里的隐忍……
               十年了……
               越微澜忍不住想:她认识他有十年。却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清他的脸。
               夏闲说:“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究竟什么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原来夏闲说错了。并不是这个游戏人间的男人不知道他想要什么,而是他想要的东西,一直一直得不到而已。
               他没有办法放弃,又不允许自己用任何卑鄙的方法去得到。
               于是便只能等待。
               就这样,等了十年。
               越微澜的眼睛湿润了起来。
          


          267楼2011-04-30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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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新是被从窗外射进来的太阳照醒的。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趴在沙发旁,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而沙发上,早就没有了越微澜的身影。
                 昨夜,依稀记得自己握着她的手,说了很多很多话,越微澜一直默默的听着。最后他说的困了,累了,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念至此,心脏顿时抽紧,无比害怕就此失去她。
                 起身的动作太快,领带勾到某本突出来的书脊,只听哗啦啦一下,整个用书堆出来的沙发就全都散架了。
                 他手忙脚乱的去整理,就见一卷纸啪的滚到了他跟前,纸上第一行字写着:
                 “你说你喜欢与众不同的我,那么,愿不愿意和我谈一场与众不同的恋爱?”
                 隽秀的字迹,烧成灰都认得出来是越微澜的字。
                 连忙把纸条往下拉——
                 “1、从今天起,往储蓄罐外,每天取出一元钱。当罐子里的钱取完时,我已经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你还这么喜欢我的话,那么,我们就在一起吧。”
                 寒新立刻跳起来去找那个传说中的储蓄罐,好不容易在厨房找到了,打开一看,顿时欲哭无泪——里面的硬币,少说也有1000个以上,也就是说,他起码要再等三年……
                 算了,十年都等了,三年就三年吧。
                 无奈的叹口气,把纸条继续往下拉——
                 “2、从今天起,和你以往的所有女朋友全都做个了断,我不喜欢花花公子。”
                 寒新立刻翻出手机,开始删号码。
                 “3、最后一个要求:我要那枚戒指。无论如何,那是我和夏闲的订婚纪念,我不希望落到别人手中。所以,请你想办法。谢谢。”
                 寒新赶紧找出Peter陈的电话:“喂?陈大设计师吗?哈哈,我是寒新。是这样的……什么?不卖?不要啦,请卖给我吧!拜托了,一定一定!无论多少钱都可以的,这可是关心到我毕生幸福的啊!啊?还是不行?不要啊,呜……你不卖,我就哭。我哭了,我天天打电话哭给你听,呜呜呜呜呜……”
                 秋日的暖阳照进屋子里,一室明亮。
                 床头柜的相框里,英气逼人的少年以珠穆朗玛峰为背景,朝镜头挥手。
                 照片的左上角上写了一句话:
                 “谨将我真切的快乐,与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一起分享——微澜&寒新。”
                 【完】
            


            268楼2011-04-30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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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了
              夏闲这个还没露面就挂掉了的娃娃


              269楼2011-04-30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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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田的另一端
                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童话,叫做——《小王子》。


                270楼2011-04-30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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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12:2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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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子路读过的说……
                  【好吧……路看鲁鲁看的脱线了……】
                  【真是……痛苦的动漫……】


                  271楼2011-04-30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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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后面更痛苦啊啊


                    272楼2011-04-30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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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突然发生的事故  
                           转眼升上了高二。  
                           一次坐在起居室里随意聊天。苏暖问欧慕玉:“慕玉哥哥,你为什么会念商学系啊?”  
                           慕玉微笑着回答:“因为喜欢啊。”  
                           这个答案真正出乎苏暖的意外,她一直觉得欧慕玉身上有种淡泊名利的从容气息,而这样一个人,居然要去从商。  
                           就在这时,欧羡采抱着篮球大汗淋漓地从厅前走过,不知哪儿升起一股冲动,苏暖脱口问道:“那么羡采哥哥,你呢?你上大学后想念什么系?”  
                           即便是一旁在看电视的苏意都应为这句话转过头来。而被问的对象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用食指顶着篮球径自上了楼。  
                           苏暖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  
                           每次她求他时,他就一定会妥协,答应她所求的事情。但是永远不在言语上做任何回应。所以,问他问题,百分百得不到任何答案。她真蠢,怎么又去触犯底线?  
                           欧慕玉看着弟弟的背影,笑着说:“他肯定想进NBA。”  
                           “啊?可以吗?”虽然知道他篮球打得相当好,但是进NBA的话会不会太遥远了?  
                           “只要父亲同意的话,就肯定没问题吧……”欧慕玉在说这话时尾音拖得意味深长,令苏暖顿时醒悟到了两点事实:  
                           身为欧式的少爷,根本无所谓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最终的决定权,不在他们自己手里,而取决于他们的父亲  
                           这个认知令她隐隐感觉到某种不详,而非常不幸的是,最后发生的事情验证了她的预感。  
                            
                           那是炎热五月的某个下午。  
                           她从外面购物回来,刚进宅门,便被仆人提醒:“老爷回来了。”  
                           她立刻决定回房更衣,好不失礼于这位尊贵的义父,但是途径羡采房间时,却听见里面传出争执声。  
                           “不许!我说——不许!听见了吗?”慑人的威严,透过声音扑面而来。尽管生平只听过一次,但苏暖永远不会忘记,那是欧裴的声音。  
                           接着,少年明显青稚的声音隐隐有着怒意:“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  
                           苏暖忽然有些茫然,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欧羡采的声音,她从没听过他说话,但是,透过半开着的房门,她看见了里面互相对峙的两个人,没错,一个是欧裴,一个是欧羡采。  
                           欧裴沉着脸,“只要你姓欧,你的人生,就不是你自己的。给我考国际贸易。”  
                           “我要打篮球。”少年低着头,声音压得很低,但很坚定。  
                           于是欧裴又加强了语气,“国际贸易。”  
                           少年忽然将手里的篮球往墙上狠狠一掷,发出好大的声响,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站在门口的苏暖张了张嘴巴,因撞见了这样的一幕而尴尬,然而,欧羡采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脚步未停,匆匆离去。  
                           眼见欧裴也要走出来了,苏暖连忙躲入旁边的房间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278楼2011-04-3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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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慕玉的话在她耳中依稀回荡:“只要父亲同意的话,就肯定没问题吧……”然而,这一次,父亲没有同意。  
                             她不明白。  
                             为什么义父肯那么慷慨慈悲地纵容了姐姐的梦想,却又如此吝啬地不肯满足自己亲生儿子的愿望?是以为他们毕竟不是亲生的,所以不需要为将来继承家业做准备吗?  
                             再回想慕玉那一句:“因为喜欢啊。”,他是真的因为喜欢商业所以才念商学的吗?还是,也曾遭遇过这样的一幕呢?  
                             五月阳光灼眼,然而,绛紫色的天鹅绒遮住窗户,城堡里如此阴霾。  
                             竟也会,如此阴霾。  
                             透过窗子她看见欧羡采躺在梧桐树下的吊床上,然而这一次,只是发呆,没有看书。她盯着这个画面看了许久许久,突然转身,飞快冲下楼,再轻轻地走到他面前。  
                             他抬起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他脸上,于是他的脸就退去了冷漠的保护色,变的阴暗又真实。  
                             有很多话想要说。  
                             有很多复杂的心情想要传递。  
                             却在站在他面前的一瞬,变得空白。  
                             空白里,少年慢慢地对她伸出了手,她下意识地给予了回应,将自己的手交给他。然后,指尖传来被握住的温度,再一紧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上前、倒了——两个人的唇就那样突然又自然地贴合在了一起。  
                             初夏的风吹了过来。  
                             梧桐的叶子沙沙沙沙。  
                             世界就此,坠入寂然。
                        只要恳求就可以了  
                             真正和欧羡采发生交集,源于苏意的又一次麻烦。  
                             某次放学后,苏暖正在做值日擦玻璃时,不期然地看见楼下,姐姐被女生们推着,朝焚化炉那边走去。  
                             她的神经顿时一绷,意识到了危机,连忙冲下楼,一路上脑子转的飞快,却不知这一次,又能用什么方法解围。正在焦虑时,突然见到前方一抹红影闪过,身体几乎本能地就朝对方跑了过去,抓住他的手,急声说:“救、救救!救救姐姐!”  
                             树阴遮挡着少年的脸,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知道那双异常深亮的眼睛,带着些许始料未及的错愕,以及习惯性的不耐烦,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的焦虑立刻就转成了悲伤,低声哀求:“求……求、求你了……”这个时间点,老师都不在了,而对方的人数又那么多,她实在不知道,要怎样不起干戈地再一次化险为夷。而就在这个时候,欧羡采出现了,就像是上天知道她在着急,所以特地把这么一个好人选送到她面前来一样。  
                             欧羡采在学校里这么有名气,又是学长,直言他肯出面,女生们不敢不听的。所以,只要他肯帮忙……只要他肯帮忙……  
                             一向莫不关心置身事外的他,真的会帮忙吗?  
                             苏暖抓着他的手腕,手指一直一直发颤,琥珀般的眼瞳里蒙着一层雾气,看上去非常无助,像头怯生生的小鹿。  
                             少年的眉心几乎是不为察觉地跳动了一下,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朝焚化炉那边走去。  
                        


                        279楼2011-04-3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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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暖忐忑不安地跟过去。  
                               果然,人迹罕至的焚化炉旁,批斗大会正演到高潮,其中一个女生了冷笑着说:“很清高是吧?好,我就打到你肿得像头猪,看你还怎么清高!”右手扬起正要落下,却在半空被人截住。  
                               回头一看,是表情阴沉的欧羡采。  
                               人群里起了一阵躁动,该女生结结巴巴地说:“欧、欧、欧学长,你、你怎么来了?”欧羡采甩开她的手,冷冷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所及处,众人纷纷退缩。  
                               他二话不说,走过去,拉起苏意的手转身就走,无人说话,无人敢拦。一阵风过,吹起落叶无数,少年拉着少女的手就那样一步步地走出了大家的视线。  
                               众女生留在原地,面面相视了一会儿,最后不知是谁开口说:“原来……原来……苏意和欧学长他……”  
                               她没有说下去,然而,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高一(三)班的苏意是由欧羡采罩着的。自此,再没有人找过苏意的麻烦。  
                                
                               是夜,苏暖抱着书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果不其然,欧羡采正在里面看书,见她进去,淡淡地撇她一眼,又垂下眼睛,重新投入书本中。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如同当她不存在。  
                               苏暖朝他走近一步,再走近一步,望着摇椅上的他,怯怯地说:“那个……我可不可以也在这儿看书?”  
                               欧羡采没有回答她的话。  
                               但也没有拒绝。  
                               于是,苏暖盘腿在他身旁的地毯上坐下,然后举起书本,将脸庞藏进书里,微微地笑了。  
                               其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只要一个朝前迈出一步而对方并不后退时,便已经是进步。  
                               而那夜,苏意破天荒地没有弹琴。苏暖去跟她道晚安时,看见她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发呆。问她在想什么,却又不说,只是垂下眼帘,遮挡住眼睛里无声的叹息。  
                          自那一天后,某些东西开始悄无声息地滋生与蔓延,像光源透过玻璃一点点地折射过来,表面上看,并无任何不同,但光的角度,其实已经转变了。  
                               苏暖在花园里种了一排雏菊,正值花期,因此白、粉、红三色交映,开放的好生灿烂。她正为这样的美丽而满心欢喜,一只脚却踩过来,毫不留情的从花朵身上压了过去。  
                               她“啊”了一声。  
                               抬头,罪魁祸首穿着标志性的红衣,朝吊床走过去。  
                               低头,被踩中的小花耸拉着脑袋,显得好生无辜。  
                               原来是挡了欧二少爷的路。  
                               可她又不敢对他抗议,于是就问园丁要来一大袋鹅卵石,避过花朵铺了一条通往吊床的小径。做这一切时,欧羡采就躺在吊床上看书,虽然没有看她,但她想,她已经把用意表达得这么明显,他总该明白了吧?然而,夕阳落下,看完书的少爷起身回屋时,完全没有理会那条用心良苦的鹅卵石小径,而是在一次地从花朵上踩了过去。  
                               她顿觉心脏有点无力。  
                               而他走上台阶临近门口时,忽然停步,回头看着她,冷淡的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肢体却透露出几分等待。意识到他是在等自己说些什么,苏暖连忙小跑着过去,在他面前立定,然后垂下眼睛,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那些花……嗯,我只是想告诉你,它们也会疼痛,如果太疼,他们就会死去。所以……不要再踩那些花儿们了,好不好?”  
                          


                          280楼2011-04-3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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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姐姐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捂着脸离开。
                                 再一次,将撞破隐私逮个正着的尴尬,留给了站在门外偷听的她。
                                 “我……”她张了张嘴巴,无比窘迫,刚想解释,欧羡采就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将她拉进房间,然后,房门自然而然地合上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这样的认知,伴随着之前复杂难言的那个吻,一起袭上心头。手脚都无措起来,不知该往哪里摆。
                                 然而,始作俑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如既往地用那种高声莫测,似乎不含感情,却又莫名压抑的目光,凝视着她。
                            “我、我……我要走了!”承受不了那种压力,她仓促转身,手指刚触及门把,腰上一紧,温热的身躯自背上贴了过来,随之一起来到的,还有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想做什么……
                                 她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但是,欧羡采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抱着她,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搂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项。
                                 房间里还是那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由紊乱的急促,慢慢地静下去。
                                 她觉得背脊僵痛,忍不住动了一下,挽在腰间的手顿时一沉,然后传来少年异常沙哑的声音:“别动。”
                                 “我……”
                                 “别动,一会儿就好了。只要一会儿,请……别动。”
                                 他第一次对她说话。
                                 用异常虚软的声音。
                                 然后她就发现,这个样子的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拒绝。
                                 苏暖看着房门,灯光将他的影子笼罩在她的影子上,他和她变成了一个整体,陌生,却又莫名和谐。
                                 于是她的心就悠悠荡荡地飘了下去,她凝视着那个影子,缓缓张口:“你知道吗?其实……我……我也喜欢钢琴呢……”
                                 欧羡采颤了一下,微微抬起头。
                                 苏暖笑笑,比风更轻柔,“孤儿院里有一架别人捐赠的旧钢琴,用见脚踏板踩的那种,音也不是很准,但是,每当院长一边弹琴一边领着我们唱歌时,我就会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好事情。所以,我也好想弹琴哦……”
                                 欧羡采握住她的肩膀,慢慢地将她的身体转过去,两人目光相对,她对他笑,清秀的脸庞浸润在灯光下,没有阴影,“可是,虽然同样喜欢钢琴,但我从没想过要拿什么奖,要得到什么崇拜与追捧。只要有人需要,想听我弹琴,那么,哪怕我弹得很差,音调不准,只要我弹了,而对方也听到了,就已经足够好了,不是吗?”
                                 欧羡采的眼瞳里交叠出她的影子,温柔深邃。
                                 “理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钢琴,纯粹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喜爱,一如你喜欢篮球一样。你喜欢的是比赛所能带给你的荣誉和成就呢,还是仅仅是打篮球时的那种快乐呢?”苏暖红着脸,羞涩缅甸地笑,“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和安慰人的话。但是,我觉得,有时候做一件事情时并不意味着就要放弃另一件事情,所以,念国际贸易的话,也不代表就不能打篮球了啊……我是那么想的,你……觉得呢?”
                                 欧羡采没有说话。
                                 只是望着她,望定她,须臾不离。
                                 最后,慢慢地俯下头。
                                 意识到他又想做什么,苏暖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如受惊的麋鹿般颤地看着他,于是,那个即将到来的吻便硬生生地停下了,黑色的瞳仁里漩涡重重,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悲哀,又或者还有点快要溢出的温柔。最后,少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282楼2011-04-3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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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12: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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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张,欧氏长子与周氏千金的世纪性婚礼;   
                              第二张,钢琴女王苏意生前的最后一张专辑海报;
                                   第三张,欧氏总裁出席某国际晚宴时不幸心脏病发逝世;
                                   第四张,穿着公牛队服的红衣男子正当红,眉梢眼角,无限锋芒……  
                                   一张张海报,离她那么近,又那么远。
                                   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孩子们蹦跳起来,雀跃回家。  
                                   “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再见。”苏暖送到门口,看着他们被家长们一个个的接走,明艳的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生机勃勃,那般美好。
                                   她忍不住微笑。
                                   一抹人影毫无预兆的闯进眼帘。触目,依旧是鲜红。
                                   苏暖呆了一下,眨眨眼睛,再朝对方看过去,街对面,穿着红毛衣的男子正斜倚着电线杆,右臂上还打着石膏,见她的目光看过去了,就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臂,对她打招呼。
                                   长街上车来人往,在这一瞬,化为虚无。
                                   她只看得见对方的红衣,宛如初见时一般,在周遭一片的绿意里,是那般分明。
                                   然后,慢慢地靠近。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昨天还在电视上参加直播比赛的人,怎么可能今天就来到了眼前?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应该在底特律参加联赛的吗?
                                   “负伤退赛,被迫静养,听说Y城山明水秀,最宜养伤,所以来了。”欧羡采回答的一派轻松,然而布满血丝的眼底,却有遮掩不了的阴影。他多久没有休息?又是找了多久,才得知的这里?
                                    苏暖望着他,六年不见,这个人,怎么可以,和她脑海里的形象,完全重叠,分毫不曾改变?明明又长高了不少,明明由少年蜕化成了青年,然而,她看着他,每一处,都那般熟悉,清清楚楚烙在心底,不曾淡忘。   
                              而这一回,她又该如何做?
                                   十四岁时只知道要小心翼翼的不要招惹;十五岁时知道了可以怯生生的去讨好;十六岁时慌乱的躲着绕着避开去;十八岁时,最终选择了彻底离开。
                                   这一次、这一次又应该用怎样的姿态去回应?
                                   学校里再次响起了铃声,她慌乱地说:“啊,开晚饭了,我要去打饭了。”一边转身,一边却又忍不住自责——如此没出息,竟然还是只会逃。
                                   一阵风起,风里传来那人很平静的一句话,平静地仿若已吟诵千万回——
                                   “苏暖,我找你很多年。”
                                   苏暖停步,视线里,枯黄的梧桐叶子四下飘落,伴随着那么简单的八个字,吹撩起,思绪无限——
                                   狐狸说,啊,我会哭的。
                                   狐狸说,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实质性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狐狸说,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狐狸说,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个道理,可是,你不应该忘记它。你现在要对你驯服过的一切负责到底。你要对你的玫瑰负责……
                                   她仿佛看见了金黄色的麦田。
                              


                              284楼2011-04-3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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