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下面我会将你刚才的小说第一章正文,按照每份约一千字分割。每一份的内容都尽量在1000字左右,不会截断句子,保证段落完整和连贯。第一份(约1000字)雨从空港的穹顶一路坠落,沿着钛合金的梁柱化成细线。苏泠把手掌贴在检修窗的冷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被分割成一格一格,像被切片的记忆。她正等待那份不该属于民用医院的委托。“七号舱,苏医生。”接待无人机在半空停住,投下规整的蓝光。“委托人要求在载运前完成记忆封装,时限四十分钟。”“载运去哪?”“临界议会·东环节点。”苏泠眉心一跳。东环节点,是“零点跃迁”计划的核心站之一。她在签过三次保密协议后,才拿到病人的简档——匿名,男性,三十七岁,职业:量子通信工程师。发病描述:在连续三次跨星延迟校对后,出现强烈的去自我化症状;语言功能基本完好,但拒绝承认自身身份,认为自己是“被复制的劣本”。门自动滑开。病床靠窗,云海正从城市天井间缓缓翻涌。男人坐着,双手束在柔性带里,眼神清醒,像是在看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世界。“我叫苏泠。”她把便携式修复仪放在床侧,语气尽量中性。“我来做一次短程封装,对你已经稳定的记忆链进行编号与保护。”“封装的,是原件还是副本?”他问。“现在的你,就是原件。”她把贴片递过去。“我需要你的许可。”男人看了贴片几秒,没接。窗外有运输舰拖曳着亮线越过穹顶,像有人在天空划了一道浅浅的切口。他突然开口:“你知道‘光峰谬误’吗?”“跨星链路校正时的相位混叠?”她想起教材上的一个附录。“是。”他喉结动了一下,像咽下一次反问。“人类以为信号校正只是让信息回到正确位置。但当你把全人类的神经读出都放在同一张网里,‘位置’不再是坐标,是身份。每一次校正都可能让你成为离你最近的另一个你。”“你怀疑自己在校正过程中被替换了。”苏泠说。“不是怀疑。是事实。”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窗外那些拖着光尾的飞行器上。“我能背出我妻子的生日、我儿子第一次说话的词。但当我试图想起我父亲的声音,它总是会先变成系统提示音再缓慢扭回去——像有人把原件放错了文件夹。那不是忘记,是错误指向。”这很典型。她在心里做了标记——“链路指向性错误,疑似量投网缓存污染”。她把贴片轻轻按在他的颞侧。“开始了。你可能会看到一些镜像。”修复仪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一束束弱电在神经膜上交叉,像雨丝滑过叶面。病人的瞳孔收缩,玻璃上映出两个人——他与另一个非常相似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对峙。“放轻松。”她导入第一段引导脚本,“从最稳固的锚点开始——你的家门门铃声。”“叮——”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发出了一声模仿,却紧接着变成“滴”,像某个公共设施的提示。“看到没有?”他苦笑,“‘滴’是我实验室的门禁。它总比我家更近。”“换一个。”她调节参数,“你儿子叫你什么?”“……爸爸。”“很好。第一次叫你是什么时候?”男人眼里有微弱的光。他正要说出一个日子,修复仪的脉冲突然乱跳。屏幕闪过一道极短的干扰纹——像是有人在远处拨动了一根键弦。她下意识按下一枚物理按键,锁定干扰源。“你在屏蔽谁?”男人突然非常警觉。“临界议会。”她看着仪器上那条陌生的监听程式消失。“他们在同步捕捉你的封装流。”是否继续输出第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