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程柚总在数学课犯困，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时，她的目光总会越过前排的后脑勺，落在第七排靠走廊的位置。
沈听南的校服袖口总卷到小臂，露出一截晒成浅蜜色的皮肤。他转笔的动作很轻，笔杆在指间转成模糊的银弧，偶尔偏头和同桌说话，侧脸的线条被窗外斜斜切进来的阳光描得发亮。
六月的风卷着操场的热气撞在玻璃窗上，程柚慌忙低下头，假装研究练习册上的函数图像。其实余光里，是他刚喝完水，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放学时她故意磨蹭，看着他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路过小卖部，会买和他同款的冰镇西瓜味汽水，拧开瓶盖时的“啵”声，像藏不住的心跳。
有次下雨天，她撑着伞走在后面，看见他把伞借给了没带伞的女生，自己抱着书包冲进雨里。程柚站在原地，看着他淋湿的后背，突然觉得，这个夏天的风，好像都带着点甜丝丝的凉意。
她的草稿本上，有很多个不经意写下的“听南”，笔画越来越轻，像怕被人发现的小秘密。而沈听南不知道，有个叫程柚的女生，在无数个平淡的午后，把他的侧脸、转笔的动作、淋湿的后背，都悄悄酿成了夏天的酒。

蝉鸣与草稿纸
程柚的草稿本第37页，有个被反复描摹的“南”字。
是上周随堂测验时写的。当时沈听南就坐在她斜前方，穿的是件质感极好的浅灰色polo衫，领口袖口都挺括得没有一丝褶皱。额前碎发被风扇吹得轻轻晃，他答题时很专注，握笔的指节用力到泛白，程柚盯着他的背影，笔尖无意识在草稿纸背面划拉，等回过神，那个字已经叠了好几层墨。
数学课代表收作业时，程柚慌里慌张地把本子往桌肚里塞，指尖却勾到了桌角的笔袋，“哗啦”一声，笔滚了一地。
沈听南正好从走廊经过，脚步顿了顿。
程柚蹲下去捡笔，视线撞进一双干净的白色板鞋里——是她在杂志上见过的牌子，价格能抵她三个月的生活费。抬头时，看见他弯腰帮她拾了支自动铅笔，笔杆上还沾着她早上没擦干净的橡皮屑。
“谢、谢谢。”她的声音有点发紧，像被夏日午后的热气蒸过。
“不客气。”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些，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程柚这才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大概是昨晚没睡好。
他把笔递给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程柚猛地缩回手，心跳在胸腔里擂鼓。
他没察觉她的异样，转身进了教室。程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听见窗外的蝉鸣变得格外响亮，像是要把这个瞬间，牢牢钉在七月的风里。
晚自习前，她去水房打水，远远看见沈听南和几个男生站在篮球场边。有人拍着他的肩膀笑：“听说你报了物理竞赛？”
他点头，抬手把额前的汗抹开：“试试呗。”
程柚端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她物理最差，每次考试都在及格线徘徊。原来他的世界里，有她够不到的星空。
回到座位，翻开草稿本，那个“南”字旁边，不知何时多了片小小的银杏叶——大概是下午风从窗外吹进来的。程柚把叶子夹进本子，像是给这个夏天的秘密，又加了道封印。

为什么没有人

有，蹲

楼楼写的好棒，加油！！！

程柚把钥匙插进锁孔时，指腹的薄茧蹭过冰凉的金属，听见锁芯转动的声响，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客厅没开大灯，只有阳台方向漏进点月光，程屿的身影坐在沙发边缘，半明半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股沉得化不开的低气压。
“哥。”她换鞋的动作放得极轻，帆布鞋跟在地板上蹭出细响，“我回来了。”
程屿没应声，直到她走到客厅中央，才听见他开口，声音比夜风还凉：“看看表。”
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十点，距离她承诺的八点门禁，整整晚了两个小时。程柚的喉结动了动，后背的校服还带着晚风的凉意——她其实早就在校门口等了，等沈听南和朋友打完球，看他背着书包往公交站走，自己才磨磨蹭蹭往家挪，一路数着路灯影子，不知不觉就拖到这么晚。
“我……遇到点事。”她攥着书包带，指节泛白，“同学自行车坏了，我帮她推去修……”
“上周你帮同桌补数学，上上周帮老师整理试卷。”程屿忽然站起来，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紧抿的下颌线，“程柚，你当我瞎吗？”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红血丝的眼睛里，那些编造的借口在喉咙里堵成一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去把惩戒尺拿来。”他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书房，第三层抽屉。”
程柚的腿像灌了铅，挪到书房时，指尖抖得几乎抓不住抽屉把手。那把檀香木尺子是爷爷留下的，平时被程屿收得妥帖，她只在小时候闯了大祸时见过两次。
她低着头把尺子递过去，手腕被程屿轻轻捏住，带到沙发边。他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那动作让程柚的眼眶瞬间热了。
“哥……”
“趴好。”他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家规第十条，欺瞒家人，重责。”
校服裤布料很薄，尺子落下来时，程柚疼得抽了口气，后背像被火烫过一样，麻酥酥的痛感顺着脊椎往上窜。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沈听南刚才笑起来的样子，虎牙尖尖的，晃得她心慌。
尺子又落下来两下，力道很匀，不重却足够让她记住疼。程柚的眼泪砸在程屿的裤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说，以后还敢晚归撒谎吗？”
“不、不敢了……”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
最后一下落得很轻，程屿把尺子放在茶几上，起身时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程柚还趴在那里，听见他去了厨房，没多久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
“起来喝点水。”他的声音软了些，“下次再晚，提前打电话。”
程柚点点头，抬手抹了把眼泪，后背还在隐隐作痛，可心里那点因为沈听南而起的雀跃，却像被这阵疼浇熄了大半，只剩下沉甸甸的悔意。

宝子们可以看到第四章吗？可以的话扣1

看不到

看不到哇

看不到

看不到

楼楼，看不见，饿饿，要饭饭！！

好好看 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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