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 世界的重负
凯苏安（Cadsuane）迅速在兰德的核心圈（inner circle）中占据一席之地，这着实令人印象深刻。她简直就是一股自然之力。在她无礼的登场之后，当所有人还未站稳脚跟时，她似乎立刻转变，突然变得恭敬起来，尽管依然保持距离，更重要的是，她开始向兰德提供好的建议。她似乎能自如地在不同行为之间切换，这种娴熟令人有些生畏。在泰雅（Taija）看来，凯苏安正是这个时代的两仪师（aes sedai）所力求成为的一切：神秘、专横、善于操控。泰雅对此深恶痛绝。
不过，她无疑是能干的。
撇开凯苏安不谈，泰雅发现自己越来越被她与兰德（Rand）之间感受到的联系所困扰。每天这都让她更难受。她甚至对之前忽略污染（taint）这个问题感到内疚。这又是她搞砸的一件事。
泰雅甚至对她与沐瑞（Moiraine）的谈话感到有点内疚。事后看来，沐瑞显然认为这是一个重大问题，而泰雅的反应却是威胁要杀了她，而不是听取一个如果她对自己诚实的话，会比她懂得多得多的人的意见。这真的不是泰雅的本性，或者至少不是她想成为的那个人。
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她需要解决问题。起初，泰雅把了解更多关于污染和男性引导者（channelers）的事情作为自己的使命。提尔之岩（the Stone）有一个充足的图书馆，虽然关于男性引导者的材料似乎很少，但仍然有一些，她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大部分都是不科学的垃圾，但这只会让她感觉更糟。她怎么会蠢到忽略它呢？但她不想相信它，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不相信污染是真实存在的。只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愚蠢。她需要面对现实，而不是她想要的样子。
从几周到几年内逐渐陷入杀人狂，即使他们设法保持清醒，他们的身体也会腐烂而死。一个又一个男人杀死家人、所爱之人，以及任何碰巧在他们身边的人的故事。村庄被焚烧。军队被组建又被摧毁。被禁断（Severed），被绞死，被暴民活活烧死。太可怕了。令人作呕。悲剧。在她自己时代的记忆中又添了一道伤疤。
显然，对于兰德和阿列克西（Aleksi）来说，这是不可避免的。这在泰雅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更糟的是，她认识的每一个男性引导者。那些幸运的在至上力战争（War of Power）中死去。安特罗（Antero）一定是在市政厅倒塌时死的，感谢光明（Light）。那些不幸的则发疯、杀戮、焚烧，完成暗影（Shadow）开始的一切。
泰雅想呕吐，想蜷缩成一团哭泣，但这并不是一个选择。三千年了，没有人做任何事情来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几千年前就放弃了，接受了他们世界的现状。没有其他人了。她不认为自己能做到不可能的事，但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兰德来找她，问了一些奇怪的具体问题后，泰雅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从那时起她就没停过。
为什么两仪师（aes sedai）在污染刚出现的时候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在她们社会的所有资源支持下，而且至上力战争即将结束，她们肯定可以做到。难道到了至上力战争结束时，情况真的已经崩溃到无法挽救的程度了吗？
研究机构，有才华的科学家，超法器（sa'angreal）。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泰雅不得不假设事情已经变得太糟了，这本身就是一场悲剧。如果她所知的世界无法自救，那么她一个人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它一定已经被摧毁了，这是她唯一能继续抱有希望的方式。泰雅讨厌她那曾经辉煌美丽的世界沦为废墟的想法，但事实必然如此。必须如此！
尽管她对这种情况感到恐惧，但污染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它不再是又一个令人讨厌的两仪师，装腔作势的贵族，或行为不端的青少年。公平地说，青少年并没有那么糟糕，他们只是年轻。这正是她一生所致力于研究的事情。一百五十多年来，她一直致力于分析宇宙的基石：深奥的粒子，波函数，至上力（the Power）。这是她的拿手好戏。
泰雅擅长战斗，这是毫无疑问的，但这并不是她的全部。科学是她最初和最后的爱，与她拥有的所有其他爱不同，她没有失去它。她不是无缘无故在两百岁之前就获得了第三个名字。
这意味着她把所有空闲时间都花在了思考污染上。回忆它的感觉，它与阳极力（saidin）一同移动的方式，并试图思考如何阻止它。她甚至找到了一个新的最喜欢的思考地点。提尔之岩上的一座旧塔，没有穿行（Traveling）很难到达。在那里，她可以安静地引导至上力（channel），思考污染，而不被所有想占用她时间的人打扰。
用餐时间很短，她确保定期洗漱，并为女孩们腾出时间。除此之外，离开问题哪怕一分钟都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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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雅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弄清污染（taint）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同时，她也确保继续对女孩们进行训练。不过，艾雯（Egwene）没能来这里也让人感到难过，她希望艾雯能和智者（Wise Ones）相处得好。
泰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提尔之岩（the Stone）的袭击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事后分析（debrief）。他们对抗的是雷威辛（Rahvin），这让她震惊，但她想不到还有谁会是这个时代的男性引导者，而且穿得像个混蛋。
泰雅惊讶于女孩们能将他牵制那么久。凯苏安（Cadsuane）显然也是一位非常能干的引导者。泰雅能感觉到她的力量，她虽然不及雷威辛的水平，事实上她比泰雅弱很多，所以她一定有一件法器（angreal）。
她花了几次训练课，逐一回顾了女孩们与雷威辛的战斗，分析了她们做得对的地方和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总的来说，她对此印象深刻，但她还是在教学计划中增加了一些内容。
泰雅尽可能地，甚至可以说超额地投入时间教导她们，这实际上非常有益。女孩们学得像海绵一样，吸收知识的速度超出了她的预期。战术、引导至上力、历史和哲学，泰雅全都涵盖了。如果她要教她们，那么她就会把她们培养成真正的两仪师（aes sedai）。
泰雅真希望自己更有疗愈的天赋。奈妮微（Nynaeve）似乎已经独立地发现或重新发现了如何进行真正疗愈（true healing）。如果她没有亲眼所见，泰雅会认为以奈妮微的训练水平，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她真的需要有人能帮助她发展和培养她的天赋。不幸的是，她只能靠泰雅自己力所能及的不足努力。
有鉴于此，泰雅让她们练习的一项内容就是反转能流（inverting webs）。虽然史汪（Siuan）没有足够的耐心练习，或者可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她相当确定，她可以把她们提升到足够快的水平，至少能让她们在战斗中基本使用这种技术。
有时阿列克西（Aleksi）也会旁听。尤其是在泰雅谈论与至上力无关的事情或讨论战斗战术时。他对泰雅所说的很多东西甚至比女孩们更感兴趣，或者至少他假装得很好。
就在其中一次训练结束后，阿列克西跟着泰雅走了出去。这并不罕见，但罕见的是他看起来很担忧。
“泰雅，我们能谈谈吗？私下里。”他紧张地环顾四周。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走进一间侧室，纺织一道符咒（ward）以防窃听（eavesdropping）。“怎么了？告诉我。”
他花了一点时间整理思绪，“是关于阳极力（saidin）。”他犹豫着开口。“兰德有个老师。他把我叫到一边，说想让我也上课，说他能帮我的远比兰德能帮我的多。”
泰雅有点困惑，“那不是个好消息吗？”不过，兰德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是的！嗯，不。我不知道。”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连串的话语倾泻而出。“是兰德的新剑术大师（swordmaster），他……他不是他声称的那个人。兰德让我发誓在他允许我向他学习之前不要告诉你。我想他以前可能是个伪龙，至少兰德是这个意思。”
“兰德为什么要担心这个？”泰雅有点困惑。是因为他以前是对手吗？
“哈，”阿列克西突然大笑一声。“有时我忘了你有多不了解。伪龙……不是好人。他们给世界带来了毁灭、战争，最终是疯狂。所有理智的人都反对他们。他可能以为你会追捕那个人，然后亲手驯御（gentle）他。”
“哦……”她对这个想法感到有点不舒服。“等等，你向兰德发誓不告诉我？”
阿列克西耸了耸肩，显得很尴尬，“我是你的护法（warder）。我当然会告诉你。你知道我的忠诚在哪里。”
这让她笑了。“谢谢你，阿列克西。”
但他看起来还是有点紧张。“你不会去追捕他并驯御他吧？”他压低声音，低语道，“我想他可能是马兹里姆·泰姆，他肯定是来自边境之地（Borderlands）。”
泰雅缓慢而谨慎地说道，回忆着艾斐英（Aelfinn）的话语，“嗯……无论他过去如何，他们不是说真龙（Dragon）会斩断一切联系吗？也许他可以通过帮助你和兰德来救赎（redeem）自己。”她不会对这个时代的人说这些，但她对那些自称转生真龙的男人多少有些同情，那可能看起来比坐以待毙或被禁断更好的选择。“听着，向他学习你能学到的，并且小心。当你和兰德都需要一个老师才能生存时，我不想干涉。让他保守他的秘密。我信任你。注意他，如果他做了任何伤害你或兰德的事，立刻告诉我。否则……我想我不想知道，让他有他的隐私，我们都可以忘记他曾是个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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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泰雅不喜欢把时间从思考污染（taint）问题上挪开，但她仍然去参加兰德（Rand）的核心议会（inner council）会议。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固执。她知道沐瑞（Moiraine）和凯苏安（Cadsuane）会很乐意看到她被排挤出去，而她还没有分心到允许那种事情发生，但她也是他的朋友，如果他们为了自己的议程推得太狠，他可能需要她的支持。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在会议上会很专注。泰雅准备在情况变得激烈时进行干预，但通常他们只是在谈论政治，统治提尔（Tear），以及其他无疑很重要但仍然无聊的事情，而她觉得自己对此知之甚少。
几天前她问了一个关于海民（Seafolk）的问题，结果显然非常愚蠢。在凯苏安那鄙夷而不屑的眼神下，泰雅不得不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脸红。对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一无所知令人恼火，就像人们认为她是个白痴一样。他们甚至没有她那个时代认为的基本教育水平！凯苏安可能认为下雨是因为造物主（Creator）在哭泣之类的。
然而，泰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她对自己完全诚实，那也是更有趣、更令人兴奋的事情，而不是为此担忧。这不像是在美好旧时光（good old days），但她终于面对了她一生致力于解决的那种问题。要是它没有那么可怕就好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许多会议上，当他们喋喋不休时，她只是在思考污染。泰雅知道她应该更专心，但她就是无法将注意力从污染上移开。
于是她坐在那里，小心翼翼地纺织着微小、极其复杂、反转（inverted）的能流（webs）。她默默地观察并操控它们，试图弄清什么会影响污染。
她的起点是阿莱姆霍克·蒂萨·阿德比尔（Alemhok Tissa Adebir）设计的一系列能流，旨在分离至上力（the Power）的能流，以便在最小的可能层面上进行分析。她以前改进过它们，她认为它们可能是这里最好的起点。在她解决像污染这样的问题之前，她需要能够测量它，与它互动。一旦她做到了这一点，她就能操控它，然后解决问题就只是时间问题了。至少希望能如此。
灵（Spirit）以超细的、分层的薄片形式存在，其中穿插着火、气、土、水相互连接的晶格。基于这个时代引导者的缺乏精微（lack of subtlety），现在可能没有人能复制这样的东西，但这没关系。概念先行，然后才是可复制性。泰雅眯起眼睛，如果她在横向能流上增加火焰的量，并且在晶格中编织更多灵，会不会效果更好？
突然，她猛地意识到房间里一片寂静。当她重新集中注意力时，所有人都盯着她。她错过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很担忧？除了凯苏安，她看起来像个捕食者。
哦！泰雅回想起模糊的记忆，她想他们问她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哦，嗯，我没什么要补充的，抱歉。”她低声嘟囔着，他们正在谈论某个大君（High Lord）的阴谋。无聊。她的思绪已经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反转能流上。
发光的彩色晶格同时悬浮在她面前的空中，对其他人来说是隐形的，同时也在她脑海中进行模拟。也许这个会奏效，但她确信她可以进一步改进它。泰雅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咬下唇，这是她过于专注时的一个坏习惯，但她有太多事情要考虑，顾不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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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时间一晃而过，泰雅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污染（taint）上。
兰德（Rand）已经太忙了，她无法在他身上进行实验。当他有时间时，他非常乐意配合，但她知道他有一千零一件事情压在他身上。他似乎介于提尔（Tear）的国王和弥赛亚之间，他有更好的事情要做，而不是站在那里感受污染的污秽流过他的身体，而她却试图去感知它。
幸运的是，阿列克西（Aleksi）似乎学得异常快。他一定很有天赋，尽管泰雅怀疑他也在强迫自己，超出了安全的范围。她会说些什么，但她知道他只会不理会，而且，考虑到他们所处的境地，快速变强可能是一个明智的冒险。
没过多久，他就学到了足够多的知识，能够随意抓住阳极力（saidin），因此也能与泰雅和其中一个女孩建立链接（link）。她让他站在那里引导（channeling）污染，感觉就像对兰德一样糟糕，但她需要去感受它，去探索它，即使这让她反胃。每当她没有研究它的时候，她就不得不避免想象她少数几个亲近的人中，有人会惨死。
泰雅通过阿列克西汲取阳极力，他所能承受的那一丝至上力（Power）充满了污染的油腻般的恐怖。她希望这次她有所发现。引导阴极力（saidar）的她纺织了她过去一周一直在研究的能流（web），将由五种元素精细纺织而成的复杂能流覆盖在男性至上力的能流之上。它沉入阳极力的能量带（bands）中，然后……她脸色一沉。阳极力按照计划自由地流过它，但与污染没有任何互动，什么也没有。
她想哭。她到底错过了什么？！泰雅能感觉到污染，她能***在能流中看到污染，但她找不到任何阴极力能流能以任何方式与它互动。她到底怎么了？！她“砰”的一声坐下，松开了链接和阴极力，双手抱头。她需要思考，一定有解决方案，一定有。她不能连这个也毫无用处！
研究本应是合作的，而且需要大量的资源！科学家们不是光坐在那里冥思苦想，直到一切水到渠成。她应该在一个合适的实验室里。洁白的墙壁，周围是高耸的定制检测和分析特法器（ter'angreal）。而不是光滑的石头和中世纪的挂毯。泰雅希望她的团队也和她在一起。在她看来，他们是世界上最棒的。没有他们，她做不到一半她所做的事情。
曾有她的二把手栾（Luan）。他是团队的基石。在至上力战争中死了。
伊拉莉亚（Ilaria）那么年轻那么聪明，被贝伦（Belen）杀了，她甚至还没完成博士学位。泰雅能清楚地记得她肠子洒落在办公室地板上的样子，就像昨天一样。新珠（Shinju），也死了。莎丽塔（Sarita），同一天，死了。莫克塔尔（Mocktar），死了。巴拉（Balla），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这个词在她脑海中不断重复。他们都死了，一切都靠她来解决。只有她。一个人。她颤抖着，迅速眨眼，想清除眼中的模糊。
片刻之后，泰雅感到一只大手放在她肩上，“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泰雅？”阿列克西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昨晚！”她立刻抗议道，但实际上……“我……我不确定……”
他坚定地点点头，“你去睡觉。现在，你要一直睡到明天早上，即使我必须让奈妮微给你喂她的一些药草。”
“不，我需要……”阿列克西打断了她的抗议。
“不许争辩。睡觉。现在，否则我就把你抱过去。”泰雅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争辩了。“走吧，泰雅。”他轻松地把她扶起来，手臂环着她的肩膀，拖着她走。她踉跄了一下，也许睡觉不是个坏主意。
“好好好，我去，”她任性地咕哝道。
他只是继续带着她走，“我知道你正在努力救我，我无法告诉你我有多感激，但我不会看着你为此把自己累死。”
“嗯嗯嗯。”泰雅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她模糊地意识到人们路过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想，他搂着她的胳膊，更别说带她去睡觉，这大概是打破了这些人的礼仪吧。白痴。
她头一沾枕头就几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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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泰雅穿行在提尔之岩（the Stone）的走廊里，鲁拉克（Rhuarc）突然出现在她身旁。他那种令人不安的悄无声息接近她的能力暂且不提，这有点奇怪。自从他们上次谈话后，他似乎一直在避开她，尽管她不确定原因。反正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至少他放慢了脚步，以适应她的节奏。
“我见到你了，泰雅两仪师（Taija Sedai）。”当泰雅抬头看他时，他似乎并不急于留在那里。
“你好，鲁拉克，怎么了，我是说你好吗？”她大概应该尝试用他问候她的方式来回应他。又是一个小细节，留待她有空闲时再处理。
“我很好，泰雅两仪师，我想我们很快就要回到献身者荒原（Dedicated Waste）了。”
那倒有趣。“哦，真的吗，为什么？我以为兰德（Rand）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的族长之首（Chief of Chiefs）？”
不适在他那张石雕般的脸上闪过。为什么这个时代有那么多人似乎都在努力不表露自己的面部表情？！“兰德·亚瑟（Rand al'Thor）是否是族长之首，还有待观察。这需要由智者（Wise Ones）和鲁迪恩（Rhuidean）来确定真相。”
“但你认为他是？”
鲁拉克耸了耸肩，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证实。“顺其自然吧。”他环顾四周，看起来有些紧张，但什么也没说。
“嗯，我想我也会和他一起去，所以很高兴能再见到艾雯（Egwene）。”这个想法让泰雅感到更愉快了一些，她很想念艾雯在身边。
鲁拉克点了点头，“是的，她很倔强，但学得很快。”
泰雅扬了扬眉毛，“你怎么知道的？”
“智者艾密斯（Amys）是一位织梦者（dreamer），所以她有时会给我传达信息。”哦，当然，这说得通。对他们来说也相当方便，能够相当迅速地沟通而无需穿行。
这似乎扼杀了对话，他们走在一种略显尴尬的寂静中。但他似乎仍不想离开。他是不是想追她？肯定不是吧。她一定是想多了，肯定是的。但他表现得真的很尴尬。不过话说回来，尴尬似乎是献身者（Dedicated）和她说话时的常态。
她反正也没兴趣。此刻，一想到要和某人在一起，泰雅就想蜷缩成一团，整晚吃冰淇淋。这也是这个时代缺乏的东西。她也受不了和那么高的人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觉得脖子疼。她肯定只是想多了，***。
过了一会儿，泰雅给了他一点台阶下，看到这个通常如此冷漠的男人显得尴尬，让她有些不舒服。“你还有什么想谈的吗？”
她惊讶地看到他再次环顾四周，他真的对某事感到不安。“我曾希望能多谈谈平和献身者（Dedicated to Peace）。”
他看起来宁愿谈论任何其他事情。“你愿意？”这并非她所预期。
鲁拉克坚定地点了点头，“你说你曾到田野里听他们唱歌？”
这绝对是泰雅遇到过的，别人追求她最奇怪的方式之一。如果他真的是在这么做的话。她不确定是否要拒绝他，如果他真的只是好奇，那会很尴尬。“哦，我只去过一次，基本上就是田野，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太平坦了。他们在唱一首生发之歌（growing song），我想挺有趣的，嗓音不错。穆晋（M'Jinn）更有趣多了。那是我访问时住的城市。你应该看看他们的历史博物馆，他们有第一纪元（first age）的文物，那比歌曲有趣多了。”她意识到自己语无伦次，而鲁拉克似乎不知道如何回应。
等等，他不是已婚了吗？她肯定他以前提到过。那会阻止他吗？她需要在他发现她不感兴趣之前，赶快离开这里，免得自己出丑！
“哦，我刚想起来我得和阿列克西谈点事情，我得走了，抱歉！”泰雅已经快速离开了。

第三十九章 - 点击，轰隆
兰德（Rand）又一次坐在会议中。这次是和鲁拉克（Rhuarc）以及岚（Lan）讨论岩之守卫（Defenders of the Stone）和艾伊尔（Aiel）的部署。然而，他的心思却在别处。
起初，他对凯苏安（Cadsuane）并不确定，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她的作用无可否认，而且在最初那段奇怪的粗鲁之后，她也变得更加礼貌和乐于助人，巧妙地融入了他的顾问团队。她有时仍然会很尖刻，但她提出的建议很好，而且似乎比沐瑞（Moiraine）更少专注于操控他。她还有一种搜寻秘密（ferreting out secrets）的天赋，并且对各种各样的主题都有透彻的理解。
当然，兰德并不笨。他很清楚她是两仪师（aes sedai），至少是现代的两仪师，而且他需要将她所说所做的一切看三遍，以剔除隐藏的议程。然而，有用就是有用，他当然需要有能力的顾问。
唯一真正的绊脚石似乎就是泰雅（Taija）。他心里纠正了一下自己，问题是凯苏安对泰雅的看法，而不是泰雅本人。凯苏安似乎对她怀恨在心，而他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止一次问过她，每次她都说两仪师的事务只关乎她们自己，不容外人质疑。
这似乎是她对任何与泰雅有关的事情的回答。他也能看出有什么东西正在泰雅内心煎熬着她，这也没有帮助。他问过她能帮什么忙，她只是说不用担心，他已经够忙的了，但他能看出她对……所有事情都多么心不在焉。当她以为没人看到时，脸上流露出的担忧。他甚至不确定她是否注意到凯苏安那些小气的冷嘲热讽（petty sniping）。某种程度上，他希望她没有注意到。
就在这次会议之前，他与凯苏安的谈话特别奇怪。他曾问过，不，他曾命令她停止对泰雅的冷嘲热讽，对两仪师下达命令，这感觉真奇怪。
她只是笑了笑，告诉他别担心，她知道阿列克西（Aleksi）能引导至上力（channel）。在他结结巴巴地抗议时，她告诉他，关于那个男人他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接受了那里的情况，不会干涉，但既然阿列克西安全了，她就会解决与泰雅之间的问题，这样就不再需要进一步的冲突了。
他当时不确定她是什么意思，然后她就离开了，留下了一句提醒：虽然她支持他作为转生真龙（Dragon Reborn），但两仪师的事务只关乎她们自己，但他不必担心，她会按照要求结束与泰雅的冲突。
从那时起，这事就一直困扰着他，解决事情肯定很好。但问题是，你听到的两仪师说的话，并不总是她们的真实意思。“解决”可以意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结束”……
“杯里的母乳！”他猛地站起来，已经走向门口。“抱歉，我得走了！”光明（Light）啊，如果他没猜错，而且泰雅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地上肯定会血流成河。很可能是凯苏安的血。他撒腿就跑，冲向他知道泰雅喜欢用来上课的房间。如果他没猜错，凯苏安正要做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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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与鲁拉克（Rhuarc）进行了一次非常奇怪的谈话一周后，泰雅（Taija）正坐在她为女孩们上课而征用的房间里。
教导那两个女孩基本上是她从解决阳极力（saidin）上的污染（taint）问题中得到的唯一喘息。遗憾的是艾雯（Egwene）没在那里，但她总是惊讶于伊兰（Elayne）和奈妮微（Nynaeve）学习的速度。她们甚至相当优雅地忍受了她关于哲学和成为两仪师（aes sedai）的各种讲座。
今天，和往常一样，阿列克西（Aleksi）也坐在那里，因为她并没有真正专注于阴极力（saidar）。事实上，他们不知怎么地成功把她岔开话题，让她解释起了电影以及它们是如何运作的。泰雅完全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当她们试图把她从原定的主题引开，转向一些更令人兴奋的事情时。不过，有时她也需要休息一下，即使在她目前脆弱的情绪状态下，她也无法否认，试图向她们解释她最喜欢的浪漫喜剧（romcom）让她感到有些乐趣。这不是整体概念上的困难，更多的是其所处背景。想到这些让人感到苦乐参半，但她感到很放松。
“不，你看他迟到是因为他的汽车（car）坏了，修理工（mechanic）……”泰雅的声音渐弱，因为门猛地被推开，凯苏安（Cadsuane）大步走了进来。“哦，你好，凯苏安两仪师（Cadsuane sedai）。”
一双没有笑容的锐利眼睛扫视着屋内的情况，但当泰雅用礼貌而略带冷淡的微笑问候她时，她什么也没说，所以片刻之后泰雅就没理她，继续说了下去。坦率地说，她已经受够了那个女人。
“反正重点显然是为了影射（allegory）科技（technology）对人际关系的影响，”她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切换回自己的语言试图解释，“但我只是觉得这很有趣。”
她听到凯苏安发出一声响亮的嗤鼻声，她叹了口气，把注意力转回到她身上。“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凯苏安两仪师？”
凯苏安向泰雅走了一步，她的目光缓慢地扫过房间里的人。“这已经持续够久了，”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真正的愤怒，泰雅发现自己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打扰一下？”她忽略了内心燃起的烦躁。
凯苏安又向前走了一步，但这次泰雅没有后退。“这，”她指了指房间四周。“你正在嘲弄两仪师这个概念，女孩。你真的以为这可以继续下去而不受惩罚吗？你觉得这很有趣吗？”阴极力的光芒在她周围亮起，亮得刺眼。正如泰雅所想，她显然有一个法器（angreal）。泰雅立刻也引导至上力。有了她自己的法器，她在力量上占优，尽管除非她身上的能流出了大问题，否则凯苏安不会知道她的实力。
泰雅压制住内心沸腾的怒火，保持冷静地回应：“我的名字是泰雅，如果你想正式一点，你可以叫我泰雅两仪师或泰雅·科索拉·米兰宁（Taija Kosola Miranen），就像我礼貌地称呼你为凯苏安两仪师一样。”她差点补上一句“尽管我怀疑你是否配得上这个头衔”，她需要保持礼貌。她不想重蹈与沐瑞谈话的覆辙，最终以威胁杀死她收场。那既无益也可能不合理。这里需要有人扮演成年人。
凯苏安哼了一声，她仍在向泰雅靠近。“你以为我发现不了你的秘密吗？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会知道我能感应到你是否能引导至上力。”她纺织出一道灵（spirit）的能流，并将一个屏障（shield）猛地砸向阿列克西。他跳了一下，突然显得很担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如果你以为你可以闯进来侮辱我，威胁我的朋友……”房间的另一边，阴极力的光芒在奈妮微和伊兰周围亮起。泰雅立刻对她们厉声喝道：“放开它，现在！”片刻之后，光芒再次熄灭。“这，不管是什么蠢事，都只在我与凯苏安两仪师之间。你们不得参与。”
凯苏安对此报以一丝浅笑，“这是我来到提尔之岩后，听到的你说的第一句明智的话。通常白塔会严惩任何自称两仪师的人；然而，出于对你与真龙友谊的尊重，我将以公开道歉和收回你的立场作为了结。”她的肢体语言和语气表明，她既认为自己处于绝对主导地位，又认为她对泰雅施予了巨大的恩惠。
她到底以为自己是谁？泰雅为了拯救他们整个世界免受一个困扰他们数千年的问题，一直在拼命努力。她忍受着白塔两仪师声称一个她们不配拥有的头衔。她忽略了凯苏安不断的冷嘲热讽。她需要保持冷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被授予了这个头衔，我是两仪师。我比你更有资格。如果你想和我说话，就请表现出一点点尊重。否则你可以离开。”她忍不住在后面低声咕哝道，“最好是掉进一个裂缝里。”她没能保持冷静。
“啊，羔羊终于露出獠牙了。”凯苏安的笑容充满掠夺性（predatory）。“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女孩，带着你那点小把戏和可笑的古语（Old Tongue）尝试。你甚至没有意识到，我知道你的秘密，我屏障了你的情人，你一无所有。”泰雅当然知道他被屏障了，她能看到。等等。情人，什么？她的思维跟上了其中的含义。
“如果你敢禁断他，我会在你纺织完能流之前杀了你。”瞬间，泰雅的语气从愤怒转为致命的认真。凯苏安站在她的私人空间里，泰雅不得不稍微仰视才能与她目光对视，但她尽力传达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说好的不威胁杀人呢？但理智的声音正在她脑后，被她不断升腾的怒火之焰淹没。
凯苏安对此只是微笑着，令人恼火地毫不在意。“你会学到尊重的，女孩，我会教你的。不过首先，那些逃跑者（runaways）需要处理。奈妮微，伊兰，这场闹剧结束了。你们会因为逃跑而受到适当的惩罚，之后我将正式继续你们的教育。你们现在就去我的房间，等我处理完泰雅两仪师（Taija 'sedai'）后再回来。”她在最后一个词上加重了嘲讽（sarcasm）的语气。
“不。”伊兰和奈妮微纹丝未动，但泰雅还是说了出来。“奈妮微和伊兰是我的学徒（apprentices）。她们会留在我身边，除非我放走她们，或者她们决定不再向我学习。不像你们白塔（White Tower）堕落的版本，真正的两仪师不需要强迫人们服从她们。我们领导，我们启发，最重要的是，我们服务。”她向前走了一步，几乎碰到了凯苏安。“你们这些人在一个曾经伟大的机构的废墟上苟延残喘，扭曲了它所代表的一切，同时却在搜刮着你们永远无法理解的文明的残渣！”当她停止说话时，她几乎是愤怒地吐出这些字句。
“一场精彩的演说，”泰雅意识到自己让凯苏安靠得太近了，但她现在不能退缩，不退缩就等于示弱。尽管凯苏安的言语带着嘲弄，但她听起来确实很生气。“你说的每一个字只会增加你的惩罚。我建议你住口。”
“住口？住口？！你***以为你是谁……”泰雅的世界突然一片空白，她为什么会摔倒在地，耳中嗡嗡作响。凯苏安刚打了她吗？凯苏安刚扇了她一巴掌！而且很重。
女孩们再次引导阴极力，泰雅太了解她们了，即使视线模糊也看得出来她们即将攻击凯苏安。现在她体内咆哮着炽热的怒火（white-hot fury），很难思考，但她勉强还能保持镇定，对她们厉声喝道，“不，这是我跟凯苏安之间的事。”她不再称呼她为两仪师了。
泰雅挣扎着站起来，头部仍因撞击而有些眩晕。她已经远远超过了失去理智的边缘。杀戮的狂怒在她体内燃烧。但不，她不会杀了她。然而，她会让她希望自己杀了她。泰雅夸大了自己的眩晕感，让自己踉跄着后退了一点，以拉开距离。她捂着头。那是嘴唇上的血吗？她要抹掉凯苏安脸上那自鸣得意的笑容！
凯苏安继续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自满。“看来你不想选择我提供的仁慈选项。好吧，那么，我……”泰雅纺织出五个不同的反转能流。这个女人太强大了，不能仅仅用屏障来对付，所以她用气攻击她的腿，用灵和土攻击她的眼睛，再用三道气的能流从后面攻击。“……我将不得不给你一个更严厉的教训。”凯苏安继续说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泰雅的能流一碰到她就消散了，仿佛是她自己放开的。搞什么鬼。
她意识到自己只是站在那里发呆，而凯苏安继续说道：“啊，是的。你以为年轻的阿列克西能救你。就像我说的，我知道你的秘密，他现在不能为你引导至上力。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他，但这场闹剧结束了。”凯苏安纺织出两道气的能流，一道将泰雅固定在原地，另一道从后面鞭打她，没有造成过度的伤害，只是疼痛和羞辱。
泰雅想也没想就用反转的火和灵切断了它们，凯苏安猛地一颤，能流反弹回她身上。
那也许是缓和局势的时机，凯苏安有某种未知的防御，而泰雅刚刚证明了她并非只是受害者，但她太愤怒了。所有的压力、侮辱，现在又加上这个。她再也无法抑制了。阴极力的能流在她周围升腾，向凯苏安猛扑过去。
“我把每一个清醒的时刻都花在试图拯救我朋友的生命上，用至上力做着你们这些可悲的半吊子野蛮人连开始都无法理解、更不用说模仿的事情，而我得到了什么？”泰雅指着她，愤怒地吐出这些字句。
她用气、火、灵轰击凯苏安，将它们纺织成深奥的能流，尽管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任何致命的，或可能伤害到女孩们或阿列克西的东西，试图绕过凯苏安的任何防护，她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经历了什么？你当然不知道！”
泰雅的能流一碰到她就消失了。光明（Light）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凯苏安没有切断它们，也没有偏转它们，泰雅能看到她正在引导至上力！泰雅还在说话，甚至在喊叫，她停不下来。她需要让凯苏安知道她对她到底怎么看。“你只是四处招摇，自称两仪师，却不为任何人服务。”

凯苏安一定有某种特法器。某种泰雅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她也在引导至上力，向泰雅投掷出一团混乱的能流，将她的能流分成多个方向。强大，但简单。粗糙。缓慢。泰雅切断了它们。“你甚至不能避开一个试图提供帮助的人。甚至只是站在一边。相反，你所能做的只是干涉，阻挠。渴望掌控。可悲！你是在扭曲两仪师这个概念的本质。”
凯苏安开始显得担忧，因为她形成的每一道能流都被立刻切断了。哈！“你知道处理污染有多难吗？我坐在那里试图想出办法，而我本该有一个完整的团队陪着我！结果他们都死了，一个不剩！”为什么她的眼睛开始模糊了？“我本该拥有一个机构，朋友，同事，特法器。结果只剩下我一个人做。我朋友的生命在我手中，只有我能做到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一些连我自己的文明都做不到的事情！你甚至知道什么是朋友吗？！”泰雅在胡言乱语，但她停不下来。
凯苏安向她投掷出一道能流风暴，同时环顾四周，试图弄清是谁在切断它们。如此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一丝精微，泰雅切断了它们，在脑海深处注意到凯苏安仍然没有尝试任何致命的攻击，只是疼痛的。
凯苏安向泰雅走了一步，但她不想让她在手臂可及的范围之内，尤其是在她已经打过她之后。泰雅已经懒得用至上力去触碰她了，那没用，所以她用一道气的能流抓起一把椅子扔向她，迫使她踉跄后退。然而，这似乎没有像泰雅预期的那样让她退得太远。
凯苏安仍然局限于多道气的能流，脸上此刻清晰可见的挫败感和愤怒，两仪师的镇定荡然无存，她冲着泰雅喊道：“你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女孩。停止这种疯狂，告诉那个人，够了！”
泰雅认为即使她想缓和局势也无法停止，而她也不想停止。“我恨这个时代！我恨我认识的每个人都死了或者更糟，我恨每次我试图提供帮助时，都必须绕过像你这样玩***愚蠢游戏、诡计多端（manipulative）的贱人（bitches）！”当她闭上眼睛几秒钟，希望清除眼中的模糊时，泰雅模糊地意识到她在用自己的语言尖叫。她差点没能切断凯苏安的一道能流，在它碰到她之前。大意，失败，就像她自从与兰德链接（linked）以来每天都一样。
泰雅又抓起三把椅子，用气的能流猛地砸向凯苏安，每把椅子都在她身上碎裂，差点把她击倒。然而她似乎毫发无伤。那本该让她住院的。她到底有多少特法器？！肯定是那套时髦的头饰。又一件从泰雅时代偷来的宝藏，尽管她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让能流直接消散。
突然，凯苏安向她投掷出更严重的能流。所有元素都混合在其中。泰雅切断了一道本会烧断她手臂的火和气的能流，切断了一道气之刃，切断了砸向她脚下石地板的土和水。那是一场阴极力的风暴，但她是它的风眼（eye），毫发无损。
泰雅想伤害这个自鸣得意的贱人。让她感受一下她所承受的一小部分，而凯苏安刚刚摘下了手套。“我只想回家！不想待在这里，每一次发现都比上一次更糟糕！”
她用气的能流摧毁了两张桌子，不到一秒钟就将它们的腿扯下，然后将现在平坦的桌面从两边猛击向凯苏安。她以为她可以使用致命的能流而没有后果？她会***学会的。
“为什么我连最微小的乐趣都不能拥有，却要***被两仪师们夺走？为什么我搞不明白？我不想让我的朋友们死去！”泰雅猛地将桌子甩向墙壁，凯苏安被夹在中间。“砰！”她的能流动摇了，即使泰雅切断了所有靠近她的东西。她把她猛地甩回另一面墙。“砰！”再甩回来。“砰！”
阴极力的光芒在凯苏安周围摇曳，泰雅周围的能流风暴平息了。“砰！”泰雅瘫倒在地，无法控制地抽泣着。“砰！”为什么他们都这样？“砰！”阴极力的光芒在凯苏安周围熄灭了。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压在她身上？“砰！”她只想见她的朋友们，想知道特尔（Tel）从未真正投向暗影（Shadow），想再见阿丹扎（Adanza）一面。
泰雅猛地一震，她的气之能流被切断并反弹回她身上。她透过泪眼模糊的视线，已经纺织出几道恶毒的能流，看到兰德看起来愤怒极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停止这种疯狂！”他的吼声震耳欲聋。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在想什么？女孩们和阿列克西看起来吓坏了，惊恐万分。她需要离开这里，她无法应付。
泰雅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纺织了一个通往她在塔顶那个地点的神行术通道（gateway），然后把自己猛地扔了进去，在任何人来得及做什么之前，就强行关闭了它，只留下他们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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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雅（Taija）一定在那里待了至少一个小时，坐在令人眩晕的悬崖边缘，俯瞰着提尔（Tear）。至少那里的空气更新鲜，远离了中世纪城堡的气味和声音。她的嘴唇肿得厉害，而且她很确定脸上有一道红色的巴掌印。
她为什么总是搞砸？她帮不了她的朋友们，她似乎无法应对真正的成年人，她唯一真正有关系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二十来岁，而且她在处理污染（taint）方面彻底失败了。在她自己的时代，一切都更有意义。
她真正想要的只是回家。即使是在至上力战争（War of Power）的中间。即使兰飞儿（Lanfear）已经杀了她的家人。至少她有朋友，战友，一种她真的能有所作为的感觉。一个不完美但至少感觉有意义的社会。一个她能融入并被重视，而不是永远是局外人的地方。充其量只是一个逝去时代的古怪遗物（odd relic）。最糟糕的是一个需要被移除或绕开的异类不便（alien inconvenience）。她在这里毫无用处，失败透顶。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泰雅对自己自制力崩溃的方式也感到厌恶。每一个决定当时看起来都合理，但她刚刚把一个老妇人打得体无完肤，如果奈妮微（Nynaeve）或沐瑞（Moiraine）不治疗她，她需要几个月的恢复。当然，她是被激怒了，但她比那更强。比这些人更强。
泰雅低头看着脚下很远的地方，她悬空的双脚，头发在微风中飘扬。他们没有一个人真正理解。她真正喜欢的大多数人，少得可怜，基本上都是孩子。他们仰慕她，需要她坚强、睿智，帮助他们。而她也想这样做。她当然想。她为他们冒了生命危险，她为他们杀出了小股军队。
然而这还不够。泰雅的思绪不可避免地回到了污染那种恶心、油腻的感觉。回到了特尔（Tel）那张伤痕累累、咆哮着、充满仇恨的脸。特尔当时也是这种感觉吗？这就是驱使他背叛他们两人所代表的一切的原因吗？
不！没有借口。他有朋友，支持者，一个有意义的事业，一个需要保护的世界。泰雅压碎了那瞬间的同情。他从未面对过她所面对的，无论如何，她会死，也不会投向暗影（Shadow）。这甚至不是一个问题。
她再次低头看向地面。
泰雅不确定自己在那里独自思考了多久。她喜欢这个地方的全部原因就是似乎没人知道它，而且无论如何，他们没有梯子或穿行（Traveling）也上不来。
这就是为什么当她看到一双手出现在边缘，紧接着是岚（Lan）那张冷峻的脸时，她吓得差点摔下去。他刚才是爬上白塔（Tower）外面了吗？！他疯了吗？他可能会死的！他甚至连汗都没流！
泰雅的惊讶压制了她本能地对他大喊滚开，别管她的冲动，她选择了更温和的表达：“你在这里做什么，岚？”
他艰难地把自己拉上来，坐在她旁边才回答。“责任重于山，死亡轻于羽毛。”这是兰德喜欢重复他的那句话。他说话时没有看她，只是像她一样眺望着提尔。
“我不想听。你不懂，你怎么会懂？”泰雅太累了。厌倦了这个时代，厌倦了不断努力，厌倦了孤独。
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说话，他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凝视着天空。“我出生在马吉尔（Malkier），王室成员，王位继承人。”他吸了口气，即使在他那坚忍的面具下，泰雅也能看出他不愿谈论此事。“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兽魔人（trollocs）就来了。数不清的部落降临在我的家乡。”
“马吉尔的边境要塞被洗劫一空，结果是背叛，兽魔人在几小时内就攻陷了它们。我的父母把我父亲的剑放在我婴儿的手中，派我带着马吉尔最优秀的二十名剑士（swordsmen）南下。”他的手不自觉地落在剑柄上。“其中五人活下来，把我送到了夏纳（Shienar）。”
泰雅想到她差点因为读了凯姆林（Caemlyn）一本过时的书就决定去马吉尔，不由得一阵心悸，但她没有打断。这是她听岚一次说得最多的话了。
“我在我的文化残骸中长大，被奉为失落王国的继承人，但每时每刻都被提醒着失去的一切。我父母的仆从以马吉尔的方式将我抚养长大，将责任的重担压在一个孩子的肩上。即使今天，每一个边境之民（Borderlander）都看着我，想知道我何时会举起马吉尔的金鹤旗（Golden Crane banner），带领他们夺回我的国家。一片已被妖境（Blight）侵占的荒地。七塔（Seven Towers）已经倒塌，千湖（Thousand Lakes）有毒且被妖境生物（creatures of the Blight）侵扰。艾伊尔称我为孤男（Man Alone），因为我代表着我族最后的希望。”
“对不起。”泰雅低声咕哝道，她真的不该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我告诉你这些并非为了减轻你的痛苦。我无法声称完全理解你的痛苦和你所来自的世界，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我仍然有一些族人幸存，但我能理解其中的一部分。有时似乎很难继续下去，但责任总是要求更多。”他的声音很平静，几乎是在沉思。
岚继续说道：“自从我遇到沐瑞（Moiraine）以来，我一直致力于她和她的使命。我原以为我无法从对马吉尔的责任中分心，但她有更高的职责。我们花了过去二十年寻找转生真龙（Dragon Reborn），因为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兰德·亚瑟（Rand al'Thor）必须活下来，他必须成功。为了帮助他，我们半生都放弃了一切，而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因此反对我们。责任是一位要求甚多的不讨人喜欢的女主人，但我们怎能放弃呢？”
是沐瑞派他来的吗？泰雅恨自己，恨这个时代，因为她甚至不得不去思考这种事。但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沐瑞并没有派我来这里和你说话。如果她知道我在这里，她会很生气。我来这里是以亚岚·人龙（al'Lan Mandragoran）的身份和你说话，而不是沐瑞的护法（warder）。”
“好吧。”泰雅的回答很简短，很不礼貌，但他却不以为意。
“我希望你明白，你的努力并非徒劳。我看到了你所做的牺牲，你所承受的痛苦。其他人也看到了。”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和沐瑞有分歧，但连她也尊重你所做的一切。与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人打交道可能很困难。”
尽管心情不好，泰雅还是忍不住回应道：“这……这太难了。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事情。不到一年前，我还有一个未婚夫（fiancé），我生活在你们称之为‘传说纪元（Age of Legends）’的时代。然后一切都消失了。被时间之风吹散的尘埃。这片大陆的形状甚至和我的时代都不一样。然而我总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我甚至没有时间去哀悼，因为我需要确保我的朋友们活下来，但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岚点了点头，“当我说责任重于山时，这并非一句空话。我看着你，我看到了力量，你会成功的，阿丹扎（Adanza）的真血（true blood）。”
泰雅叹了口气，两人陷入了一种勉强可以称之为友善的沉默（companionable silence）。

插曲十六 - 现代视角
凯苏安（Cadsuane）露出一个冷峻的笑容。亚瑟（al'Thor）已经被适当警告和安抚了，是时候处理真龙（Dragon）营地里最大的问题了。决不能允许泰雅（Taija）继续破坏他以及两仪师（aes sedai）的地位。她露出一个冷峻的笑容，等她处理完她，冲突肯定会解决的。
她当然知道那个女孩在哪里。她总是在这个时间待在同一个房间里，“教导”那些逃跑者（runaways）。把她放回她应有的位置会很好，她不会从中得到任何乐趣，这只是一件必要的差事。她不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但她是一个会做需要做的事情的女人。
她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一眼就评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那些逃跑者正坐在桌子旁，为某事咯咯笑着，而泰雅则栖身在房间前方的桌子边缘，奇怪的是，这个通常愁眉苦脸的女人竟然在微笑。嗯，那笑容不会持久的。阿列克西（Aleksi）也在那里，某种程度上是个不便，但也许最好从一开始就防患于未然（nip this whole thing in the bud）。
整个场景当然说明了问题。那些逃跑者只是在玩耍，而不是学习或做家务。泰雅竟然穿着男式马裤坐在桌子上，即使是宽松的马裤，也显得非常不得体。至于让一个能引导至上力（channel）的男人参加白塔（White Tower）初阶生（initiates）的课程，嗯，她对此无话可说。
“不，你看他迟到是因为他的汽车（car）坏了，修理工（mechanic）是……哦，你好，凯苏安两仪师（Cadsuane sedai）。”那个女孩从她正在谈论的事情上抬起头，笑容变得冰冷。她们坐在这里听她说话，好像她有什么值得说的话似的，这很荒谬。是因为她把古语（Old Tongue）词语点缀在她的言语中，就像一个自命不凡的贵族，却没有相应的学识支撑吗？她不打算回敬那个女人的问候，这不会是那种谈话。
当凯苏安没有回答她时，泰雅继续喋喋不休，转回她的听众。“反正重点显然是为了影射（allegory）科技（technology）对人际关系的影响，但我只是觉得这很有趣。”凯苏安的古语说得很好，她相当确定其中有些词语是编造的。
她响亮地嗤鼻（sniffed）一声。这个女孩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胡话？从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农妇口中听到古语是很不协调的，但这会是她在处理完这件事后可以调查的事情。也许她体内有一些古老血脉（old blood）？更可能的是，考虑到她在那种语言中的口音和不当行为，她只是过去从与某人的交往中学到了一些词。
泰雅叹了口气，明显流露出她的恼怒，然后将注意力转回凯苏安。“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凯苏安两仪师？”
凯苏安向她走了一步，步调精准，旨在制造威慑。她像鹰一样盯着房间里的其他人。她需要控制他们的反应，否则这可能会变成一团糟。
她至少会给这个女孩一点点赞扬，她努力保持礼貌，即使她拙劣地掩饰着她的厌恶。然而，凯苏安能感觉到怒火在她体内沸腾，因为这个女孩嘲讽了两仪师的意义。“这已经持续够久了。”
“打扰一下？”泰雅本能地退离凯苏安一步，即使这个女孩能够引导至上力，也很难说她是否有足够的毅力获得披肩（shawl）。
凯苏安又向前走了一步，如果她想快速而无痛地结束这一切，让女孩保持不安是很重要的。然而，她假装不理解的样子令人恼火。
“这，”凯苏安指向逃跑者和阿列克西。“你正在嘲弄两仪师这个概念，女孩。你真的以为这可以继续下去而不受惩罚吗？”她的思绪回到了她刚来时听到的咯咯笑声。“你觉得这很有趣吗？”
凯苏安引导阴极力（saidar），通过她饰物中的法器（angreal）充分汲取至上力。愚蠢的女孩甚至没有反应，进一步证实了她无法引导至上力。任何明智的女人如果能引导至上力，都会明显地保持警惕并引导真源（True Source），或者因为她所掌控的巨大力量而退缩。
相反，女孩只是向她投掷了更多的反抗。“我的名字是泰雅，如果你想正式一点，你可以叫我泰雅两仪师或泰雅·科索拉·米兰宁（Taija Kosola Miranen），就像我礼貌地称呼你为凯苏安两仪师一样。”当她在凯苏安的名字后面加上头衔时，她嘴唇轻蔑的扭曲令人恼火。这个女孩以为她是谁？她肯定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她只是在让事情变得更糟。凯苏安脑中一小部分试图回忆哪些文化使用三个名字。她无法辨别出这个女孩的口音着实令人恼火。
别管那个了。她厌恶地嗤鼻，稳步向女孩走去。“你以为我发现不了你的秘密吗？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会知道我能感应到你是否能引导至上力。”是时候采取行动了，但首先她需要确保年轻的阿列克西不会干涉。她纺织灵（spirit），然后将一道屏障（shield）推到他身上。太容易了，他甚至没有引导阳极力（saidin），他真是个傻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如果你以为你可以闯进来侮辱我，威胁我的朋友……”啊，现在女孩生气了。很快她就会意识到自己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凯苏安身旁，阴极力的光芒在奈妮微（Nynaeve）和伊兰（Elayne）周围亮起。她心里默默记下要增加她们的惩罚。她们显然太失控了，竟然想威胁一名两仪师，但在她能训斥她们之前，泰雅厉声喝道：“放开它，现在！”片刻之后，光芒再次熄灭。“这，不管是什么蠢事，都只在我与凯苏安两仪师之间。你们不得参与。”
凯苏安对此对女孩报以一丝浅笑。“这是我来到提尔之岩（the Stone of Tear）后，听到的你说的第一句明智的话。”奇怪的是，女孩竟然知道了。也许是猜对了。令人惊讶的是，那些逃跑者也听了她的话。然而，凯苏安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她打消了脑后开始响起的小小警铃。“通常白塔（White Tower）会严惩任何自称两仪师的人；然而，出于对你与真龙友谊的尊重，我将以公开道歉和收回你的立场作为了结。”
凯苏安觉得她需要做出这个提议，以维持她与亚瑟（al'Thor）的关系，但那个女孩几乎可以肯定太傲慢了，不会接受，她不明白这与冒充两仪师的正常惩罚相比是多么慷慨。如果她有任何常识，在凯苏安进入提尔之岩的那一刻，她就会躲得远远的。既然她没有，这就变得不可避免了。
女孩拙劣地掩饰着真实的愤怒。或者说，她很好地假装掩饰着虚假的愤怒？这不重要，无论如何，她平静而有力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被授予了这个头衔，我是两仪师。我比你更有资格。如果你想和我说话，就请表现出一点点尊重。否则你可以离开。”她压低了声音，但不够低，“最好是掉进一个裂缝里。”
怒火在凯苏安体内汹涌，但她像往常一样冷酷地控制着它。这个女孩的傲慢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她本该乞求怜悯，却还用古语（Old Tongue）加上一句侮辱，好像她听不懂似的，尽管这句侮辱本身算不上高明。“啊，羔羊终于露出獠牙了。”凯苏安对她露出一个明显不友善的笑容，是时候给她点教训了，揭露她所知道的一切。然后她就会崩溃。“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女孩。你甚至没有意识到，我知道你的秘密，我屏障（shielded）了你的情人，你一无所有。”
女孩没有崩溃，反而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即使凯苏安逼近她。困惑了一秒后，她勃然大怒。“如果你敢禁断（sever）他，我会在你纺织完能流（web）之前杀了你。”她直视凯苏安的眼睛，没有一丝恐惧。
警钟开始响得更响了。这个女孩就是不对劲。她难道真的相信她自己的故事吗？这一定是她对世界的痛苦无知，她甚至不知道把它们叫做能流（weaves）。任何对她所卷入的事情有一点点概念的人，都不会直视凯苏安的眼睛并做出那样的威胁。
“你会学到尊重的，女孩，我会教你的。不过首先，那些逃跑者需要处理。奈妮微（Nynaeve），伊兰（Elayne），这场闹剧结束了。”而且及时。 “你们会因为逃跑而受到适当的惩罚，之后我将正式继续你们的教育。”不再有这些荒谬的废话和玩耍，她们会学习，在凯苏安的帮助下，总有一天她们会变得伟大，不像白塔现在似乎培养出的那些软弱无力的人。“你们现在就去我的房间，等我处理完泰雅‘两仪师’（Taija 'sedai'）后再回来。”她忍不住在最后一个词上加上了嘲讽（sarcasm）。
“不。”此时，泰雅的否认并不意外，但凯苏安恼火地注意到，伊兰和奈妮微也纹丝未动。“奈妮微和伊兰是我的学徒（apprentices）。她们会留在我身边，除非我放走她们，或者她们决定不再向我学习。不像你们白塔堕落的版本，真正的两仪师不需要强迫人们服从她们。我们领导，我们启发，最重要的是，我们服务。”泰雅向前走了一步，几乎是鼻子尖顶着凯苏安的下巴。“你们这些人在一个曾经伟大的机构的废墟上苟延残喘，扭曲了它所代表的一切，同时却在搜刮着你们永远无法理解的文明的残渣！”
凯苏安费力地试图理解这女孩的胡言乱语。一个曾经伟大的机构的废墟？她又能知道什么呢？更多可笑的故作神秘。 “一番漂亮的演说，”女孩确实怒不可遏，几乎是在向她吐口水（spitting）。这反过来也激怒了凯苏安，这种持续的反抗是不能容忍的。女孩以为她能唬住她吗？ “你说的每一个字只会增加你的惩罚。我建议你住口。”
“住口？住口？！你***以为你是谁……”当女孩切换到她那口带严重口音的古语时，凯苏安决定这一切已经持续够久了。她已经忍受了女孩太多，而她也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真实处境的迹象，所以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啪！凯苏安苍白的手拍在她黝黑的脸上，声音响彻房间，竟把她打倒在地。有那么一瞬间，凯苏安怀疑自己是否打得太重了。如果不得不治疗她，那会很尴尬，她不能被视为允许自己的愤怒主导行动，无论这个女孩多么令人恼火。
那些逃跑者再次引导阴极力，凯苏安准备比她原计划的更早地把她们重新安置好。
“不，这是我跟凯苏安之间的事。”啊，女孩简直气得脸都红了。这并不完全出人意料，尽管凯苏安希望她能顺从而不是更生气。凯苏安看着她挣扎着站起来。比预想的更顽强。不过她踉踉跄跄的，还捂着头。很快就会结束了。
然而，反抗仍需惩罚。现在只是时间问题。那个女孩已经开始明白她的反抗会有什么后果。“看来你不想选择我提供的仁慈选项。好吧，那么，我将不得不给你一个更严厉的教训。”
凯苏安看着女孩的眼睛睁大，她似乎冻结在原地。就是现在，她会崩溃的时刻。“啊，是的。你以为年轻的阿列克西能救你。就像我说的，我知道你的秘密，他现在不能为你引导至上力。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他，但这场闹剧结束了。”
凯苏安纺织出两道气的能流（weaves of air），一道环绕女孩并将其固定在原地，另一道则对她进行轻微鞭笞。她不会对她造成严重的伤害，但她显然需要被教育一下她所处位置的现实。
被切断的能流反弹回她身上，既疼痛又令人吃惊。是谁干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阿列克西被屏障了，逃跑者没有引导阴极力。凯苏安还是再次环顾房间，突如其来的紧张感贯穿全身。她错过了什么吗？
“我把每一个清醒的时刻都花在试图拯救我朋友的生命上，用至上力做着你们这些可悲的半吊子野蛮人连开始都无法理解、更不用说模仿的事情，而我得到了什么？”泰雅指向她，即使她明显愤怒，她看起来也很困惑。“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经历了什么？你当然不知道！”
无论她对女孩的胡言乱语多么不感兴趣，凯苏安都不会就那样站在那里，被这个女孩进一步侮辱。她仍然在寻找那个未知的威胁，她引导至上力，向泰雅发送更多的能流。然而，她投向她的一切都被切断了。但被谁切断了？他们在哪里？她错过了什么？！
泰雅还在喋喋不休，却似乎什么也没做。“你只是四处招摇，自称两仪师，却不为任何人服务。”凯苏安解除了对阿列克西的屏障，并增加了她向那个女人投掷的阴极力的量。她将能流尽可能多地分裂，从不同方向引来。每一道都被切断了，几乎是瞬间。这不可能，没人能那么快！到底是谁干的？“你甚至不能避开一个试图提供帮助的人。甚至只是站在一边。相反，你所能做的只是干涉，阻挠。渴望掌控。可悲！你是在扭曲两仪师这个概念的本质。”
肯定不是个男人。亚瑟已经引导至上力几个月了，阿列克西被屏障了。不自谦地说，凯苏安的力量几乎和世界上任何人都一样强大，而且她还有一个法器。如果她们看不见她的能流，没人能做到这一点。肯定不是。不可能是那个女孩。她甚至不能引导至上力。难道她对情况判断得如此之糟吗？

日益增长的恐惧爬上了凯苏安的脸，她依靠着阴极力，感受到尽力汲取时的压力。泰雅尖叫的咆哮声在她耳边回响，女孩在哭吗？如果不是，她很快就会哭的。“你知道处理污染有多难吗？我坐在那里试图想出办法，而我本该有一个完整的团队陪着我！结果他们都死了，一个不剩！”污染呢？团队？这一切都毫无意义。“我本该拥有一个机构，朋友，同事，特法器（ter'angreal）。结果只剩下我一个人做。我朋友的生命在我手中，只有我能做到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一些连我自己的文明都做不到的事情！你甚至知道什么是朋友吗？！”
肯定不可能是那个女孩。不可能。凯苏安焦急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另一个引导者（channeler）。没有人。一定是那个女孩。一个特法器？关于黑山（Black Hills）和诺拉（Norla）的痛苦记忆涌上心头。恐惧也随之而来。
即使有如此多的能流反弹回她身上，带来猛烈的冲击感，凯苏安还是向泰雅迈出了一步，这必须停止。她显然严重误判了情况。非常严重。她强压住内心涌动的恐惧。她们需要停下来，谈谈。
一张椅子“砰”地一声砸在凯苏安身上，迫使她踉跄后退，幸运的是，她的发网上的六芒星（six pointed star）饰物将冲击力分散到全身，撞击只是带来疼痛。
她沮丧地冲着泰雅大喊：“你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女孩。停止这种疯狂，告诉那个人，够了！”她应该更注意沐瑞（Moiraine）那句隐晦的警告，这件事之后她们要好好谈谈！她心念一动，试图激活她的鱼形特法器（fish ter'angreal），将那个人拉入链接（link）中，但什么也没有。房间里除了她，没有人引导至上力。
泪水顺着女孩的脸颊流淌。“我恨这个时代！我恨我认识的每个人都死了或者更糟，我恨每次我试图帮助时，都必须绕过像你这样玩***愚蠢游戏、诡计多端（manipulative）的贱人（bitches）！”凯苏安已经放弃了愤怒，现在她只是担心在这一切结束后自己能否走出这个房间。而且，她意识到，女孩那带着口音的古语说得太流畅了，太快了。
突然，又有三把椅子朝她飞来。它们比第一把快得多，疾速穿过房间，痛苦地在她身上碎裂，差点把她打倒在地。那些椅子本可以杀了她！即使有特法器，她之后可能也需要治疗。由于致命的攻击，她摆脱了第三誓言（third oath）的束缚，防御本能占据了主导。除了泰雅，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她在试图杀死她！
她把这件事搞得一团糟。事后她必须尽可能挽回局面，但现在她只需要活下来。
凯苏安流畅地从造成痛苦和羞辱的气之能流（weaves of air）切换到她全部的技艺。火（Fire）、土（earth）、气之刃。任何一个都可能致命。她当然不想杀死那个女孩，但很明显，如果她不使用她所能支配的所有武器，她就会是那个最终死去的人。然而，一切都被无形地切断了，反弹回她身上。只有泰雅似乎心不在焉，有一瞬间她紧闭双眼，凯苏安的一道能流差点让她失去平衡，然后就被切断了。
泰雅仍然用那种奇怪的口音喋喋不休，偶尔夹杂着凯苏安不认识的词语，对着她尖叫：“我只想回家！不想待在这里，每一次发现都比上一次更糟糕！”这个女人显然心烦意乱，完全失控了。
在凯苏安的左右两侧，她看到两张桌子几乎瞬间腾空而起，侧身旋转，腿在几秒钟内就被撕碎了。速度快得惊人，她本能地将气之能流（weaves of air）砸在她和桌子之间。
她的阻挡能流（blocking weaves）立刻被切断了，凯苏安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当桌子从两边“咔嚓”一声猛地撞向她时，她想起了泰雅那简短的口音让她想起了谁。她在提尔之岩（the Stone）里打过的那个男人，只是他一点都不像这样！
然后她在空中飞舞，没有更多时间思考。“砰！”痛！
“为什么我连最微小的乐趣都不能拥有，却要***被两仪师（aes sedai）们夺走？为什么我搞不明白？我不想让我的朋友们死去！”
她又飞回了另一边。“砰！”她的视线模糊了，那个六芒星特法器（six pointed star ter'angreal）能做的也有限。“砰！”压倒性的眩晕和疼痛，她无法继续引导至上力。她所能做的只是抓住阴极力。
砰！她的手臂“咔嚓”一声折断，阴极力从她手中溜走。她又飞了起来。砰！有什么东西又断了。飞着，她要死了。砰！飞着，然后突然她周围的压力消失了，她痛苦地摔落在地上，痛苦地倒在两张桌子的残骸上。
疼痛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当她撞到地面时，凯苏安倾尽自己所有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尖叫出来。
兰德（Rand）愤怒的吼声惊人地响亮：“你到底在干什么？！停止这种疯狂！”
她透过模糊的眼睛看到泰雅消失在神行术通道（gateway）中，兰德站在她身边。他的脸坚硬，愤怒。“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这被光明（Light）蒙蔽的傻瓜？！”他显然挣扎着控制自己的脾气，然后示意某人过来。一秒钟后，奈妮微（Nynaeve）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她。“奈妮微，请你给她疗伤，”他叹了口气问道。
凯苏安看到奈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她的脸变得坚硬。“不。她谈到了后果。她会活下来的。会花一些时间，但她会自己痊愈的，然后也许她会吸取教训。如果她情况恶化，我会再考虑的。”
“奈妮微，请你……”
她用一个不赞同的眼神打断了兰德。“如果她那么有用，你离不开她，就让沐瑞（Moiraine）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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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瑞（Moiraine）被一个佣人跑来求她立刻去见兰德（Rand）的事情震惊了。当她走进泰雅（Taija）占用的那个房间的废墟，发现凯苏安（Cadsuane）躺在地上，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兰德则愤怒得让她前所未见时，她更是震惊了。
很明显，凯苏安决定捅马蜂窝（poke the bear）。如果不是情况显然比她预期的要糟糕得多，她会觉得更有趣。这并非她所预期的羞辱和失势。看起来房间里发生了一场全面战争，泰雅公然试图杀死凯苏安。当然，她不无懊悔地反思，考虑到凯苏安还活着，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兰德礼貌地请她为凯苏安疗伤，他的声音完全受到控制，尽管她能感觉到愤怒在内心涌动。她当然立刻照做了。这不是她想介入的情况，她宁愿把赤手伸进黄蜂窝，而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完全按照兰德的要求去做，不问任何问题。
当她将治疗能流（healing weave）导入凯苏安体内，看着那个女人的身体在她眼前自行修复时，兰德已经大步走了出去，简短地道了谢，并命令——不是请求——凯苏安一能站立，就立刻去他的公寓。
这个男孩显然正在适应他的角色，她现在不确定自己有多欢迎这一点。
大约两个小时后，凯苏安来到了她的房间。她当然为这个女人沏了茶，很明显她们需要谈谈。
两人都端着茶后，面对面坐着，都像两仪师（aes sedai）的典范一样宁静。沐瑞用她最好的海民瓷茶杯啜了一口茶，然后用半闭的眼睛看着它，而凯苏安也喝了一口自己的茶。
她让寂静蔓延。凯苏安令人恼火地保持着镇定，她的伪装尽管发生了一切，却又重新戴上了。沐瑞不认为自己能在凯苏安经历过的一切之后，还能如此好地保持镇定。
那些女孩们令人沮丧地不愿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这是另一个要归咎于凯苏安的问题。至少她们以前愿意和她说话。她本可以告诉那个该死的（bloody）女人，试图强迫她们离开泰雅是行不通的。也许她应该告诉她，尽管她不会听。
幸运的是，阿列克西（Aleksi）更愿意解释发生了什么。他为泰雅感到非常愤怒，但至少那愤怒是针对凯苏安，而不是针对所有两仪师。她大概要感谢他与岚（Lan）相处的时间。
最终，凯苏安打破了沉默，这是一个小小的胜利。“那么。传说纪元（Age of Legends）。”她的声音干涩，不悦。
沐瑞又啜了一口茶。“确实如此。她告诉你的吗？”
“不，”凯苏安略微皱眉，“我可能事后从她的话中推断出来的，但是亚瑟（al'Thor）花时间……教育了我。”
沐瑞扬了扬眉，“教育你？”
“确实如此。看来他对我的行为不悦，觉得需要向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我的地位刚刚变得多么岌岌可危。”她一如既往地冷酷傲慢，沐瑞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在刚刚发生的一切面前还能保持这种态度。
“我想你向他解释了你的错误？”当然那个愚蠢的女人是这么做的，她近三百年都没有遇到过她无法用恐吓解决的问题。
“我当然没有！”凯苏安语气中的突然尖锐让她吃了一惊。“我犯了一个严重的判断错误，那不代表我完全糊涂了。他告诉我，要庆幸泰雅给了我如此彻底的教训，因为这让他得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turn a blind eye），而不是惩罚我。”她的指关节紧紧地扣着茶杯的把手。“我点了点头，笑了笑，感谢他的宽容。”
沐瑞微微后仰，脑中思绪万千。看来她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些计划了。“我明白了。这……你对那个男人如此宽容，令人惊叹。”
凯苏安又啜了一口，“我曾被允许误以为她是个冒牌货，假装成两仪师。”她看向沐瑞的眼神清楚地表明她把这归咎于谁。“部分过失在我，我让自己的假设主导了我的思维，导致我做出了愚蠢的举动，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你知道那个女孩……”她犹豫了一下，“不，那个女人，杀了一个弃光魔使（Forsaken）吗？”
“嗯……是的。”沐瑞最终点了点头。
凯苏安咕哝了一声，可能是一句诅咒。“好吧。”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或许我应该效仿泰雅，摒弃我们已经习惯的文字游戏（word games），所以请允许我直言不讳。很明显，你不信任我，大概你认为我可能是黑宗（Black Ajah）。”沐瑞不得不掩饰住对如此直白陈述的惊讶。她本以为凯苏安即使听到黑宗是真实的这种说法，也会勃然大怒。“显然，我认为这毫无根据，我为光明服务，就像我相信你一样。然而，没有一定程度的信任，我们将无法合作。”
沐瑞双手交叠，没有否认凯苏安的话。“你到底提议什么？”
“我们需要重新考虑我们对待那个女人的方式。我不要求你信任我，但我要求你不要积极地拆台（undermine）我，我也会为你做同样的事情。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看到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必须允许亚瑟（al'Thor）自由发展，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并且必须引导他，确保他充分发挥潜力，并准备好面对暗帝（Dark One）。”
沐瑞考虑了片刻。“我接受这个提议。”她一如既往地冷静，除了言语，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好，现在我们需要讨论泰雅。或者她自称什么？泰雅·科索拉·米兰宁（Taija Kosola Miranen）。”凯苏安顿了顿。“哦。”
“哦？”
“我刚刚意识到她为什么如此强调她的全名。在传说纪元（Age of Legends），获得第三个名字（third name）被认为是一种巨大的荣誉，这就是她说出这个名字时那种语气的原因。我想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获得的。”
沐瑞轻巧地耸了耸肩，“我承认我不知道。”
凯苏安的笑容让沐瑞觉得她刚刚掉进了陷阱。“确实如此，这正说明了问题所在。你显然严重管理不善了你和她的关系。你究竟对她了解多少？”
她努力压制住本能的愤怒反应，但那样只会让凯苏安如愿以偿，把话题转回到沐瑞身上。“我觉得你没资格在我来了之后批评我的行为。”
“嗯，推诿（deflection）。不过有点太明显了。”凯苏安向前倾身。“你从一开始就管理不善了你和她的关系。我们有一个来自传说纪元的真正的两仪师（aes sedai）从天而降（dropped into our laps），一个显然拥有惊人力量和技能的人，而你却不知怎么地与她结下了仇。你甚至没有被激怒而遭到攻击的借口。”
凯苏安停顿了一下，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沐瑞。“哦，光明（Light）啊，你确实惹她了！”沐瑞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面无表情，直到凯苏安厉声说道：“说出来吧！我自己的行为都那样了，总不能从你的不幸中取乐吧。”
沐瑞叹了口气，解释道：“史汪·桑彻（Siuan Sanche）和我，我们以为她是弃光魔使（Forsaken）之一，一切都指向这一点。”
“我想我很难评判你错误的假设，我能理解这种错误是如何造成的。”
也许凯苏安是真的认真想要合作，沐瑞原本以为她会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史汪和我链接（linked）着，我带着我的法器（angreal）。我们屏障（shielded）了她。她不知怎么地打破了屏障，并在几秒钟内反过来把我们俩都屏障了。她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她不得不压制住因回忆而产生的颤抖。“然后莉亚熏（Liandrin）走了进来。我们向她求助，告诉她泰雅是兰飞儿（Lanfear）。她跪下，向她宣誓效忠。她说能为使徒（Chosen）之一服务是荣幸！”
凯苏安对此发出嘶嘶声，看来连她的镇定也会被打破。“然后发生了什么？”
沐瑞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表情扭曲。“她彻底失控，开始用古语尖叫。同时，她用气抓住莉亚熏，然后就……把她抹在了房间另一边。发生得太快了，我几乎没看清。只是一道闪光，然后……血肉模糊的骨头和血肉涂满了地板。”
“光明（Light）啊。”凯苏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也许她正在将此事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进行比较。然后她又变得粗鲁起来。“嗯，很明显你对那个女人处理得很糟糕。你当然会随心所欲，但我会妥善处理她的。”
沐瑞情不自禁地问道：“你确定这明智吗？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凯苏安的笑容有些令人恐惧。“对她做什么，沐瑞？为什么这正是你思维的症结所在。我什么都不会对她做。我会为我的行为向她竭诚道歉（apologise profusely），并向她提供我所能给予的一切帮助。”
那真是……出乎意料。“你会吗？”
“当然。我的目标与她一致，当我能帮助引导她的力量时，我为什么要反对她呢？她在这个世界上是孤独的，显然处理得很糟糕。她与亚瑟（al'Thor）关系友好。如果我能正确解读她的一些胡言乱语，她正在试图找到污染（taint）的解决方案。我怀疑这是否可能，但她已经证明自己能够做到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谁能说呢。无论如何，她对友谊之手会比对你一直在做的任何事情反应更好。”凯苏安的笑容没有到达她的眼睛。“记住阴极力。如果你反抗它，它会压倒你。如果你想成功，你首先必须做的是臣服（surrender）于它。”

插曲十七 - 特尔对阿斯莫迪安
特尔向兰德投降后的第二天
特尔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阳极力。在与暗帝的连接被切断，那种令人痛苦的滋味过去后，他第一天甚至不敢尝试。他不知道路斯·瑟林，不，是兰德是怎么做到的，但事情就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实际上非常有帮助。这让他没有机会重蹈覆辙，而且他怀疑，也会让暗帝更难复仇。毕竟，连接是双向的。
自由。多么令人耳目一新的想法。或者，真的是自由吗？他已经投身于一个与他所定义的自由相去甚远的事物。
一个念头闪过，他便抓住了那股汹涌澎湃的男性能流，只允许一丝进入体内。站在他面前的男孩，眼中充满不信任，体内阳极力充盈欲爆，阻止特尔再多吸取分毫。
阳极力一如既往，是暴风雨般令人狂喜的力量，等待着被掌控和塑造，但现在……他想尖叫，想呕吐，想哭。他原以为关于污染的说法是夸大其词，但这比他听说的还要糟糕。黏滑、油腻的污秽渗遍全身。他能尝到，能感受到它侵入每一个毛孔。兰德究竟是怎么忍受这一切的？太可怕了！
他颤抖着松开阳极力，看向兰德的眼睛。“那……那就是污染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结巴了。被污染的感觉搞得心烦意乱，甚至顾不上生自己的气，责怪自己一时的软弱。
兰德只是点了点头。
该死。他只配得上死亡，但是导引……那种东西。要么发疯，要么腐烂成碎片。那不会发生，他绝不允许它发生。特尔突然靠近兰德，紧紧抓住男孩的手臂，直视他的眼睛。他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因此丧命，但此刻这似乎不重要。
“兰德，你仔细听我说，这可能是我给你的最重要的建议。”他一字一句地说，强调自己是多么的绝对、致命的认真。“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也没有理由信任我，但请你，我求你，听从我这个建议。我希望你现在就去找泰雅。你需要问她，至上力战争之前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说出来，假装好奇，告诉她你在梦里看到了，我不在乎你怎么做，只要让她开口！然后你要把污染的事情告诉她，所有你能想到的可怕细节。我敢肯定你一直告诉她没那么糟。你忍着假装没事，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我也会那样做。”这不是很讽刺吗！“别这样。想尽办法让她明白。”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兰德抗议道。“有什么意义？那只会给她增加更多烦恼，她已经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而挣扎不已了。这都要‘感谢’你。”他低声咕哝着最后一句。
特尔摇了摇头，压制住一股怒气。兰德说得没错。“你甚至不知道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忽略了失去的痛苦，不，是自己亲手抛弃的。他曾经拥有过她的支持。“你难道没意识到这正是她获得第三个名字的原因吗？在她一百多岁的时候。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领域。而且不擅长政治。你哪怕有一点点知道那有多令人印象深刻吗？不，你当然不知道。听着，我以后会好好解释，但在这个纪元或上一个纪元，我宁愿让任何人都思考这个问题。”兰德仍然显得半信半疑。“去吧，和她谈谈，现在就去。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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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后
特尔挑衅地仰视着兰德，起初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但一秒钟后，他便低下了头。他试图弥补过错，而不是表现出反抗或宣示主导权。这个年轻人不知为何心情很糟，但当特尔问他怎么了时，他只是厉声说不关他的事。这让他很不舒服，但他几乎没有抱怨的余地。兰德不信任他，他不能因此责怪他。
“我怎么能信任你？”年轻人咆哮道，“你做了什么，我甚至连一半都不知道。我知道的部分已经让我作呕。”他毫无笑意地笑了笑。“然而我被困在这里，我的生存依赖于你。依赖一个背叛了自己事业两次的人。”
特尔畏缩了一下。“我发誓要追随和服从你，兰德。”他知道这不足以作为回应，他的话，曾经是他吝惜的珍宝，现在却一文不值。于是，他叹了口气，压下心头涌动的怨恨。“如果我是在玩某种精心策划的游戏，那也会是个非常奇怪的游戏。我曾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然后又将自己置于你的掌控之下。我毫不犹豫地教导你。你切断了我与暗帝的保护。我看不出我还能从中获得什么。”他做个鬼脸，“除了我那渺茫的希望，希望能够弥补我的罪行。我难道没有服从你给我下的每一道命令吗？”
“哼，”兰德哼了一声，显然对特尔的回答不满意。“如果我让你用画笔清理我的公寓呢？你还会保持你谦卑的姿态吗？”
怒火在特尔脸上闪过，然后被他用力压制下去。他知道这不会容易。“我会告诉你，我有更好的用途，但如果你坚持，我还是会照做。”
“哼。”兰德又哼了一声，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特尔站在那里片刻。这小子竟敢这样对他说话？然后就径直离开，仿佛特尔冒犯了他！这比路斯·瑟林最糟糕的时候还要过分！然而，这不过是他应得的。在战争之前，体力劳动是导引者学员常见的惩罚，为了让他们明白，如果他们浪费导师的时间，他们自己的时间也会被浪费，而且毫无意义的劳动恰恰与成为两仪师的意义背道而驰。
他回想起自己早期能流教育的经历，以及之后几年在体育发展营和各两仪师指导下度过的时光。他曾是一个固执己见的年轻人。
令他愤怒的是，这个被他归咎于无数苦难的人的转世，竟然这样对他说话。但是，他需要忍受。除了完全接受自己行为的后果，别无他法。再也没有什么能足够弥补。如果他诚实地说，永远都不可能足够弥补，但他会尽力而为。他曾放弃过一次，绝不再犯。
他需要去找一支画笔。还有一桶水和肥皂。这真的会很糟糕。然而，如果特尔不尽力做到最好，他宁愿第二次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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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周
“好了，后勤的事情就说到这儿，我看你眼睛都发直了。”特尔没理会兰德的愁容。“如果你休息得够好，我们可以练习导引的精细控制。你的能流绰绰有余，但懂行的人能毫不费力地把你甩在身后。我想要练习的第一个招式有助于培养更快的导引技巧。我们还会把它和新的能流网结合起来。这真的推进得太快了，但我想你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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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苏安与泰雅交战后不久
特尔愤怒得失去了理智。难道他们不知道泰雅正在经历什么吗？！显然，他尽可能避开她，但他竖起耳朵，偶尔从远处看到她。她完全崩溃了。这群青少年可能无法理解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情商都低得像勺子，不，这不公平，但他们基本上还是孩子，带着所有孩子会有的毛病。
兰德禁止他谈论泰雅，这没有丝毫帮助。他能理解为什么。男孩想保护她不被他伤害，但这仍然让他很不舒服。
“你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亚瑟？你当时在想什么？”他气得几乎要口吐白沫，他承诺的顺从几乎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你难道看不出她现在一团糟吗，然后你还放任你的两仪师宠物去伤害她？！”
幸运的是，兰德选择忽略他违背不谈论泰雅命令的行为，事实上他看起来和特尔一样愤怒，尽管他的怒火指向别处。“我他妈怎么会知道她会做这种疯狂的事？她竟然认为泰雅不能导引然后就去教训她！我一发现就阻止了！”
“幸好你阻止了，据我所知，”特尔忍不住感到一丝自豪，尽管考虑到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这种自豪感有些不合时宜。她把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两仪师打得落花流水，那个两仪师竟然还有一张麻痹网。泰雅可能甚至不知道麻痹网是什么。“这让我想起来，我们需要想办法告诉你泰雅关于凯苏安的麻痹网，确保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兰德不高兴地点点头，“当然。”不过他心里显然还有更多想法，“只是很难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谈论自己的问题，也不谈论困扰她的事情，有时有人把她逼得太紧。我已经处理过凯苏安了，我想她不会再给她制造麻烦了。”特尔对此不太确定，他以前见过那种女人，但他保持沉默，没有打断。“但还有其他的一切。”
好吧，也许这是他能让兰德发挥作用，并帮助弥补他给泰雅造成的一些痛苦的另一种方式。当他整理思绪时，愤怒已经消退了。
“好吧，我们大概应该讨论一下如何对付像凯苏安那样的人，但首先，如果你想帮助泰雅，你需要更好地了解她。我不能告诉你所有事情，但我认识她很久了。”他叹了口气。“首先，你需要记住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基本上失去了一切，她所有的朋友都死了3000年了。她的整个文明，她所知道的一切，她为之奋斗的一切都早已不复存在。我想对于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人来说，这很难理解。”
兰德冷冷地打断道：“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想让我同情你吗？因为这行不通。”
特尔摇了摇头，压制住一股怒气，这话倒也并非不合理。“我做出了我的选择，我将为此付出代价。泰雅没有，但她仍然在付出。”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整理思绪。“这意味着她会更容易突然爆发情绪，无论是愤怒还是悲伤。你对此能做的不多，但有些事情……”
特尔继续告诉兰德他所知道的如何与泰雅相处。这很痛苦，回忆起他与她在一起的十五年，但这不过是他应得的。至少这种痛苦，在某种程度上是宣泄性的，让他能够尽自己微薄之力改善她的生活。
“……最后，你需要留意她达到极限的迹象。她会把自己累垮，然后因为无法集中精力而感到沮丧。你需要注意的警告信号是，她会停止与任何她不需要交谈的人说话，尽可能地把自己封闭起来。她全神贯注于某事时，也会这样做，但那时她通常会咬下嘴唇或稍微伸出舌头，看起来有点斗鸡眼。那时最好不要打扰她。当她感到压力时，她会看起来像是试图蜷缩起来，并对小事发脾气。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给她吃些巧克力，抱抱她，然后让她上床睡觉。”
特尔停顿了一下，“你有巧克力吗？我好像没见过。”他又停顿了一下，“而且她对谁可以触碰她非常挑剔，所以拥抱时要小心。也许阿列克西可以？”
他叹了口气，这变得有点傻了。“听着，关键是她会把自己累到忘记吃喝睡觉的地步。如果她看起来把自己逼得太紧，确保有人给她送饭，让她吃饭，并且每晚都把她赶上床。如果你能做到这些，她就会没事的。”

第四十章：传说纪元（Age of Legends）的问题解决之道
泰雅（Taija）与凯苏安（Cadsuane）交战的第二天，她醒来时心力交瘁。事实上，她身心俱疲。除了那场冲突的影响，她最近也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
她的待办事项清单已经超负荷了，现在她还需要在上面加上——找出更多方法来规避那个女人的特法器（ter'angreal）。未来她真的不能指望每次都能像那样切断她的能流网（webs）。
尽管如此，反复把她砸到墙上，还是有一种宣泄感。泰雅不会对自己撒谎说她不喜欢这些现代两仪师（Aes Sedai）。好吧，至少大部分不喜欢，总还有贝奈（Bennae）。
当她最终挣扎着起床，开始准备面对世界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阿列克西（Aleksi）端着一个茶壶和一盘看起来像小圆面包的东西走了进来。他冲她一笑，把东西放在了她的桌上。
“早上好，泰雅。今天在你做任何事之前，先吃掉这些小圆面包，喝了这茶。”虽然他带着笑容，但语气不容置疑。
“你不必……”泰雅那绝不是任性的抗议被她咕噜作响的肚子打断了。“好吧。”她抱怨着，给自己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几秒钟后，她嘴里塞满了甜面包，咕哝着说：“谢谢你，我很感激。”
她很快就吃完了小圆面包，之后泰雅感觉好多了。她更清醒了，终于觉得可以再次思考污染（taint）的问题了。
也许她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她目前的思路已经太久没有进展了。也许阿莱姆霍克·蒂莎（Alemhok Tissa）的能流网并不适合她想做的事情。问题是，还有什么能奏效呢？
泰雅在 lush 房间里收集垫子，把它们堆在一个空角落时，已经陷入了沉思。然而，她还是允许自己花了一点时间审视自己的“作品”，然后点了点头，窝进了自己创造的“巢穴”里。也许，如果她从基本原理重新开始，然后在此基础上构建呢？
没过多久，泰雅就听到阿列克西在她门外的声音，尽管被厚厚的木门 muffled 了。她对自己的专注被打断感到不悦，但在她重新坐下之前，门开了，阿列克西走进来，看起来非常恼火，然后关上了门。话说回来，他最初为什么会在她门外徘徊呢？
“凯苏安在外面。”他的愤怒让他的话变得简短。“她想见你，不接受拒绝。”他瞥了一眼泰雅的垫子“巢穴”，但明显决定不予置评。他这样做可能是明智的。
她叹了口气，抽取更多的阴极力（saidar）。“看在老天的份上。这正是我需要的。”
阿列克西点头表示同意，转身回到门口，“那我再去把她打发走。”
“不……不，我去见她，如果我不见她，她只会一直缠着我们，所以让她进来。”泰雅的声音听起来绝对没有恼怒。
阿列克西转身再次离开时，泰雅迅速行动起来。首先她起身坐到椅子上，抚平外套。然后她快速地编织了一系列反向能流网。首先是一个幻象能流网，用来隐藏她的垫子“巢穴”，凯苏安没必要看到那个。然后，在她周围，一些小物件，硬币和珠宝碎片漂浮起来，移动到角落里，悬停着，难以察觉。如果凯苏安是来找茬的，这次就撕破脸了，她不会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泰雅将这些物品固定在墙壁和天花板上，但能流网处于即将成型的边缘。只需要一个念头，它们就会通过这些物体注入足够的力量，让它们加速到荒谬的速度。攻击一个有时间准备好地形的两仪师，从来都不是明智之举。
一秒钟后，当凯苏安走进房间时，她发现泰雅坐在书桌后面，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上，看起来严肃而专业。泰雅强忍住看到她的那一刻想要叹气的冲动，她真的不想说话。说实话，她可能更愿意用阴极力把那个女人再次砸到地上。
“凯苏安，”泰雅省略了她的头衔，她抖了一下，“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的声音生硬而不容置疑。
除了那一下抽搐，凯苏安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的迹象。“我其实想和你谈谈昨天的事情。”
泰雅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真的吗？我想我们都表明了立场，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些吗？”
她叹了口气。“我对此不习惯。然而，我欠你一个真诚的道歉。我的行为是不可接受的。我基于错误的假设行事，但这并不是一个充分的借口。我对昨天发生的一切负全部责任，并希望说声抱歉。”尽管叹了口气，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现代两仪师特有的宁静。“年轻的亚瑟（al'Thor）已经向我解释了你的情况，你是传说纪元真正的两仪师。”泰雅强忍着做了个鬼脸，这些人为什么老是坚持这样称呼那个时代？“现在我知道真相了，我很清楚我对你说的话是残酷和错误的。我唯一的借口是我不知道真相。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把你当作平等的、有价值的盟友来欢迎。而当时我以为你是一个无知的小辈，甚至无法导引（channel），却想通过欺骗来获取力量。”
泰雅直直地盯着她，“如果结果是你比我强，你还会道歉吗？”
她没有眨眼，“我希望我会。”
“嗯，好吧。道歉接受。”泰雅很惊讶她竟然会来找她，并这样道歉。令人愉悦的惊喜。也许兰德（Rand）让她这么做的。但这不意味着她就必须喜欢这个女人。“还有其他事吗？”
如果泰雅的简短让她恼火，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有一点，我希望为你正在尝试做的任何事情提供帮助。我意识到你可能不太信任我的建议，但也许我可以在其他方面提供帮助。如果我理解没错，你正在尝试解决污染？”
泰雅的怒气消退了，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是的，我正在努力。”她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凯苏安的眼中有一丝惊讶吗？“你真的认为你能做到吗？即使3000年来没有人能做出丝毫改变？即使你们自己的社会在被修复之前就已经崩溃了？”
泰雅感到一丝愤怒，因为她暗示批评了她的族人，但凯苏安似乎是真诚地在问，所以她把这股情绪放在一边。“我不知道……我觉得到了大崩溃（the Breaking）的时候，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又多了这么多年的战争，死了那么多人。在我……”泰雅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当事情已经瓦解的时候……我需要相信，因为……”
她似乎明白了。“关于大崩溃的记录很少，但很明显，传说纪元的许多奇迹……”这个名字又来了！“……在战争结束时就已经失传了。我无法真正想象大崩溃时会是怎样，但我认为不信任和纯粹的破坏程度会让任何努力都徒劳无功。”
泰雅耸了耸肩，这是一个她讨厌去想的话题。“我希望如此。我是一个人，孤身一人。在我那个时代，会有一个庞大的专家团队，共同利用资源、特法器以及全球所有两仪师的支持来工作。”她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想会有好几个这样的团队，既合作又竞争，看谁能最快解决问题。那将是整个世界团结起来寻找解决方案。”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会撒谎，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能解决这个问题，但除了尝试，我还能做什么呢？”
“嗯，我会说你并不缺乏雄心，泰雅两仪师。”凯苏安审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我不会声称拥有你那样的能流（Power）教育，但我自己也并非缺乏知识和技能。我愿意听候你的差遣，提供我所能提供的任何帮助。”
“谢谢你。”泰雅不确定凯苏安实际能做什么，但也许真的会有帮助。即使只是有一个能力不错的助手来做基本任务。
凯苏安冲她浅浅一笑，“告诉我一声就行。好了，我该走了。”她转身准备离开，然后停顿了一下。“你应该为你的护法（warder）感到骄傲，没多少男人会像他那样挺身而出，他的忠诚值得称赞。你是在他来到这个时代后不久就联结（bond）他了吗？”
“联结他？”她是指他何时同意成为她的护法（warder）吗？“我不太确定他何时成为我的护法，这只是一种顺其自然。”
他们互相凝视了一秒钟，彼此都不理解对方。“我指的是护法联结，那种将每个护法与他的两仪师联结起来的编织（weave）。”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应该有一种能流网吗？“你是说两仪师在她们的护法身上施加能流网？为什么？”凯苏安对泰雅提及能流网感到困惑。“是编织。我是说编织，我们称……曾经称它们为能流网。”
“哦。是的。”泰雅看得出来凯苏安正尽力不把她当白痴看。“护法联结（warder bond）能让一个两仪师和她的护法感受到对方感受的一小部分，并为护法提供一些额外的好处，比如更强的活力和感知暗影生物（shadowspawn）的能力。一个两仪师和她的护法也可以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找到彼此。”
那感觉……太具侵入性了。泰雅努力不颤抖。“所以每个护法都通过这种能流网被‘联结’到他们的两仪师身上？”
凯苏安点了点头。“每一个。你们那个时代没有这个吗？”她似乎对这个想法感到惊讶。
泰雅耸了耸肩，“看来我还有一些新事物要发现。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她得和阿列克西谈谈这件事。尽管她喜欢他，但她绝不想要和任何人有那种亲密关系。
“所以你没有联结他？”泰雅摇了摇头。“你想看看那个编织吗？似乎不能与你的……”她寻找一个词，“朋友”分享更多，有些可惜。”

等等，她是在暗示泰雅和阿列克西的关系吗？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不能只是朋友吗？另一方面，她确实很想看看那个能流网。那真的会很有趣，也许她真的是想帮忙。“他只是个朋友，”泰雅纠正她，“但如果你能在没有受试者的情况下完成，那么请给我看看。”
“当然。”凯苏安指的是她的感情状况还是那个能流网，立刻就不清楚了，但她引动了阴极力。
泰雅略微绷紧身体，如果凯苏安做出错误的举动，她就准备当场杀了她。幸运的是，她只是编织了一个复杂的纯精神能流网，实际上是泰雅见过现代两仪师编织的最复杂的东西之一。虽然相对粗糙，但却非常漂亮。
“太迷人了，”她低声说。泰雅已经前倾身体，几乎忘了凯苏安的存在，她研究着那个能流网。她精神上追溯着能流（flows）在 intricate pattern 中的流向，不自觉地低声自语道：“所以这可能是一个量子隧道（quantum tunnel）来提供连接，对吧……大概这能让她们汲取导引者（channeler）的力量……嗯……”她的注意力落在一个复杂的漩涡上，它看起来异常熟悉，她稍微提高了声音。“连接到量子隧道的上前方逆时针结，它是做什么用的？”
泰雅抬头看了一眼凯苏安，她看起来完全困惑不解，“抱歉，泰雅两仪师，我完全不知道你刚才问我什么。”
她叹了口气，把自己拉回当前世界，并努力想象自己在和一个一年级学生说话。“这里这部分，”她指着能流网的一个部分，“我刚才在想它有什么作用？”
凯苏安看起来确实有点尴尬，语气里带着沮丧。“我不确定……我能解释这个编织的作用，但我从未试图如此深入地分解它。”泰雅怀疑她即使想做也做不到，但这不重要。
“它看起来很像心灵压制（compulsion）能流网的一部分。这种联结是否赋予了强迫护法做事情的能力？”她已经猜到了答案。令人作呕。这个时代的又一个不愉快的惊喜。
凯苏安缓慢地回答道：“是的……这鲜为人知，但这是可能的。”她看到泰雅的表情变得阴沉，连忙补充道：“但违背男人的意愿联结他，被白塔（White Tower）视为与男人强迫女人做某事一样恶劣。是两仪师可能犯下的最大罪行之一。”
“我明白了。”泰雅注意到她没有说男人是否知道这种联结的这部分，或者一旦联结后它的使用有多普遍。毕竟，直到她问起，她才告诉她。“这件事让我深思，凯苏安两仪师。感谢你的时间，我会考虑你如何能帮助我解决污染。”
“谢谢你，泰雅两仪师。”她向泰雅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再次离开。
她绝对得和阿列克西谈谈这件事。不过她绝不会联结他或其他人。多么卑鄙的想法！她可以修改那个能流网，移除心灵压制的元素，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阿列克西或任何其他人进入她的脑海。
她可能也该和岚（Lan）谈谈。如果沐瑞（Moiraine）知道了，无疑会让她非常生气，但她需要确认岚是否同意被联结。还要确认他是否完全清楚潜在的后果。
想到沐瑞，泰雅确实也需要和她谈谈。她真的让事情发展得太远了。她有充分的理由不喜欢她，但在和岚谈话后，她更难否认她与沐瑞的问题至少一部分是由于文化冲突和误解，而不是根本的目标差异。她可能也欠她一个为威胁要杀她而道歉。
生活可能如此艰难。她明天再做，今天已经有足够的艰难对话了。现在她只想思考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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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泰雅像往常一样，至少每隔一天就会去跑步，穿行（Traveling）到提尔（Tear）之外的某片草原上。然后，在她洗漱完毕并精神振奋之后，她前往沐瑞的房间。
她敲门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听到沐瑞悦耳的声音：“进来。”
泰雅对自己叹了口气，站得更直了。抬起下巴，摆出战斗姿态。泰雅不再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沐瑞两仪师，抱歉打扰您。我希望我们能谈谈。”
沐瑞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淡。“当然，泰雅两仪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泰雅强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我其实想道歉。我知道我们有过分歧，但当你来找我谈论阿列克西时，我失礼了，我不该那样威胁你。”她笨拙地用手捋了捋头发，努力不去看沐瑞的眼睛。这种事从来都不容易，即使在她自己的时代也是如此。
沐瑞眨了几下眼。“谢谢你，泰雅两仪师，我很感激。”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反应。泰雅压制住一丝恼怒，她真的很不喜欢现代两仪师的冷淡和平静。当她们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她该怎么和她们说话呢？
沉默一直持续着，直到她打破了它，“我希望能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我们应该能够比现在更好地合作。我知道你一生都在寻找真龙兰德，自从找到他以来，也一直致力于帮助他。同样，你也知道我像任何人一样忠于光明（Light）。然而，我们却试图互相回避，大部分时间甚至连一句客气话都说不上。”
沐瑞没有打断，只是坐着倾听，所以泰雅继续说，在她的注视下不安地挪动着身体。
“我认为这部分是……文化冲突。我不傻。”泰雅没给她反驳的机会。“我意识到我的一些行为方式……对于你们这类两仪师来说是错误的或者令人恼火的。这不是故意的。”她犹豫了一下，她试图保持诚实。“大部分时候不是故意的。但你必须明白，在我那个时代，社交规则、常态、期望都是不同的。同样，今天两仪师的许多行为，在我的时代，或者说对我们那个时代的两仪师而言，会被认为是极其糟糕的行为。我不是说它们是错误的，”她匆忙补充道，尽管她显然认为它们是，“但这不可避免地会影响我看待它们的方式。也许坐下来谈谈我们彼此惹恼对方的事情，以及这让我们有何感受，会有帮助。然后我们可以解释我们为什么这样做。我不期望我们任何一方必须改变自己的方式，但也许如果我们更了解彼此，我们就能更和谐地前进。”
沐瑞只是看了她几秒钟，然后做了个鬼脸，这是泰雅进来后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真正的表情。“我必须说你真是个惊喜，泰雅两仪师。你提出的这个解决方案，也许正是你刚才所说的绝佳例证。这不是这个时代的任何两仪师会提出的建议。”泰雅张嘴想为自己辩解，沐瑞却抬手阻止了她。“我不是说我不会这样做，只是这或许能说明问题。我感谢你的道歉。本着你所建议的开放精神，我也会对你坦诚。”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泰雅，她继续说：“当我来找你谈论阿列克西时，我正试图运用你自己的方法。充分地谈论风险，以便我们能够进行一次公开讨论，正如我判断你所偏好的那样。当我试图伸出援手并遵守你的规则时，我不喜欢死亡威胁。我知道你以自己对逻辑论证的接受度而自豪，但你对我的反应绝非如此。”
一股怒火瞬间冲过泰雅的全身，她竟然敢把这事转嫁到她身上？！片刻之后，她就无情地压制住了这股怒火。她正努力像个成年人一样解决问题，而不是通过嗅鼻子和含糊其辞的评论。而且，沐瑞确实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泰雅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这很公平，我驳回你的论点是因为它们不符合我希望的真相，我不应该贸然发出死亡威胁，我会为此再次道歉。”不过，如果她试图禁断（sever）阿列克西，她仍然会杀了她。“然而，我也请你从我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我们之间已经关系紧张，而你进来后似乎想说服我，我们必须立即禁断我剩下最好的朋友。”她当然不会详细说明，即使没有那件事，她也多么害怕孤身一人。“我花时间研究了污染以及你们时代对男性导引者的看法，”她及时止住了自己想说“偏见”这个词，“我现在更理解你的观点了，但还有其他解决方案。”
沐瑞看了一眼别处，嘴唇向下弯了弯。“好吧。我确实用错了方式。我应该更清楚地表明我无意威胁你的朋友。那样会让任何人反应恶劣。”
与人交谈可能很难，也很不舒服，但有时它真的有效。“谢谢你，沐瑞两仪师。”
她犹豫了一下，“你提到了其他解决方案……凯苏安提到你正在寻找一种方法来移除污染。你真的认为有可能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或者说是希望。
泰雅笨拙地耸了耸肩，“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想是吧……我想肯定有。必须有。但是……真正的问题是我能否做到。我想你们的人很久以前就放弃了，但在大崩溃期间曾做出巨大的努力，却毫无成功，所以……”泰雅压制住即将涌出的绝望。“最终我必须尝试，因为我认为没有其他人了。我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它摧毁阿列克西和兰德，以及每一个不幸天生带有火花（spark）的男人。”
“一个崇高的目标……”沐瑞似乎有些语塞，泰雅不确定她是否相信她能做到，但随后她明显做出了决定。“如果我能为你提供任何帮助，你只需要开口，你就会得到我的支持。”
泰雅怀疑她能帮上多大忙，但这是一种好意的姿态。“谢谢你。”
又过了一会儿，气氛更加融洽地沉默下来，然后沐瑞叹了口气。“那么，言归正传。我先说吗？”她没有等待回答，继续说了下去，泰雅则做好了接受批评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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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任何寻找更多时光之轮（Wheel of Time）同人小说的读者，tyranniod overlords（tyranniod overlords）已经开始创作一部有趣的同人小说，背景设定在传说纪元（Age of Legends）的崩解（Collapse）时期。与泰雅的经历相比，这部作品带有更多的反乌托邦色彩，但世界很大，而她是一个成功的后起之秀。请务必查看：https://forums.spacebattles.com/threads/all-legends-end-wheel-of-time-au-fitzpatricks-war-crossover-discussion-welcome.1149974/

插曲十八 - 泰雅（Taija）的测试
将近3200年前。
这是泰雅的第三次年度测试。和她第一次、第二次一样，早课后，她加入了操场上排着长队的女孩们。队伍蜿蜒穿过科学楼的玻璃墙，一直延伸到学校主大厅高耸的砖墙内。每个年级大约七十个女孩，总共有六个年级的女孩要接受测试。队伍因此很长。然而，阿丹扎（Adanza）的贾拉·维奈萨高中（Jara Vinaixa High School）并不是两仪师（Aes Sedai）送孩子去的学校，因此，这条队伍中甚至很难找到一个有导引（channel）能力的女孩，而且她可能还是那些有能力学习的年龄较大的女孩之一。尽管如此，政府仍然要求每个孩子都必须接受测试。
泰雅站在炎热的夏日阳光下，缓慢地向前挪动，鹰眼般的老师们巡逻着，监视着任何不当行为。当然，她和朋友们紧张地咯咯笑着，想象着如果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被发现拥有天赋（Talent）会发生什么。她们的生活会如何改变，她们会做出怎样惊人的事情。她并不真的认为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会有天赋，但想象起来很有趣。
“我要成为一名探险家，寻找遗迹，躲避陷阱，挖掘第一纪元（First Age）的文物，帕兰·迪森（Paaran Disen）的世界历史博物馆（World History Museum）将以我的名字命名展览！”泰雅坚定地说，听起来像她那个年纪一贯的那么自信。帕兰·迪森感觉很遥远，几乎是遥不可及的迷人，但她知道她会做到，只要她能导引。
“不，你不会的，你只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读上六百年书！”阿丽莎（Alisa）无视泰雅的立刻抗议，盖过她的话说：“我会成为一名修复师，把你那些在‘冒险’中可怕的纸割伤治好。”
整个小组爆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在一名巡逻老师的目光下，笑声又被半压抑住，泰雅则不公平地交叉双臂，气呼呼地。波埃拉（Poela）趁着短暂的安静插话道：“我想制作特法器（ter'angreal），那会很棒，可以同时改变人们的生活，又可以成为艺术家。”
女孩们都赞同这个想法。这个想法听起来很真实，而且会很酷。不过，没有探索第一纪元遗迹那么酷。
男孩们排着自己的队伍，与女孩们的队伍平行。虽然女孩和男孩们大多数事情都是一起做，很明显，能流（Power）是不同的，每个人都知道。男孩们会二十人左右一组进去，盯着一个由阳极力（saidin）制成的光球，同时一名导引者（channeler）感应共鸣。他们每年都会重复这个测试，直到二十多岁。
当泰雅不和朋友们聊天时，她就在观察戈里姆（Gorim），他在男孩的队伍里等着。他衣衫不整，但帅得令人心痛，后来回想起来，泰雅觉得他可能故意让自己看起来不修边幅，以打动同伴。无论如何，他肯定不是一个好学生，不像她。然而，他举止的方式，他自信而傲慢的笑容，让她每次觉得可以不被发现时，都会回头看他。
那次，他发现泰雅在看他，眼神相遇，他冲她露出了一个自鸣得意的笑容，让她脸红，并竭力假装自己从未看过他。那时她还很年轻。才十五岁。女孩们的测试从十三岁开始，比男孩早，也比男孩结束得早。这只是能流运作方式的另一个奇怪之处。
当然，十五岁的时候，尽管她们集体虚张声势，但没有一个女孩期望被选中。天赋那么小就显现并非闻所未闻，但非常罕见。特别是对于来自她们阿丹扎小角落的人。尽管如此，侍者圣殿（Hall of the Servants）的规定很明确。即使只有极少数孩子因为没有及时被发现而面临危险，那也是无法容忍的，所以世界上每个女孩从十二或十三岁起，每个男孩从十六岁起，每年都有幸接受测试。万一有人在那个年龄之前就开始导引，嗯，医生们会留意导引病（channeling sickness）。
事实上，她们都只是很高兴下午不用上课。年度测试对每所学校来说都是一个盛事，但从她们的角度来看，最重要的不是测试开始前当地要人的浮夸演讲，也不是老师们半心半意的劝诫。而是可以提早放学。泰雅通过测试后，她打算和几个朋友去她最喜欢的咖啡馆一起喝冰茶。
队伍慢慢向前挪动，每个女孩被点头示意进入大厅。不像男孩的队伍随着小组进入而一顿一顿地前进，泰雅的进展相对平稳。
最终，泰雅走到前面，穿过宽敞的大门进入大厅，nervously smoothing her skirt as she stepped inside. 她被一位不认识的矮胖、和蔼的中年妇女指引到三个小隔间中的一个，隔间用帘子遮住，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帘子是纯黑色的，只有中间有一个两仪师的标志，足足有半米宽。
泰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像她想象中的两仪师那样拉开帘子。内心深处，她压抑着紧张。当然了！虽然她不指望会有什么结果，但这次测试或类似的测试可能会决定她余生。她母亲是一位非常弱的导引者，从未尝试成为两仪师。而她父亲则无法触碰能流。从纸面上看，这让泰雅的前景黯淡，机会几乎不比出生在两个非导引者家庭的人强。然而，在她学校相当有限的圈子里，她知道传言称她因为母亲的关系，是更好的前景之一。
小隔间里，一位看起来无聊的老妇人坐在一张简朴的桌子前，面前放着一台平板电脑。她穿着两仪师的黑色高领正装外套，除了胸前红色方块上那条蜿蜒的圆形分割线外，没有任何装饰。
泰雅一进去就深深地、恭敬地鞠躬。“两仪师。”在她短暂的一生中，她没有见过多少两仪师，但像每个孩子一样，她被教导了礼貌行为的正确方式。
泰雅这个年纪，她只会接受火花（spark）测试。男孩的测试也能检测出那些有能力学习的人，但女孩则不同。测试火花只需要看一眼，但要发现一个女孩是否能学习则需要更多精力，所以这方面的测试要到18岁才开始。
“嗯。”那位两仪师看了一眼她的平板电脑，“你是泰雅·科索拉（Taija Kosola）吗？”
“是的，两仪师。”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那位两仪师简短地看了她一眼，她那锐利的蓝眼睛仿佛能穿透泰雅的身体直视她的灵魂。
“很好，谢谢你。”她短暂地看了一眼后，就在泰雅看不见的地方在平板电脑上做了个记录。“你可以走了。”
泰雅颤抖着双腿迅速走了出去。她们不会当场告诉她测试结果，尽管两仪师在看了她一眼后，就已经知道结果如何了。
但泰雅知道。不知为何，当那位两仪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就知道她的父母明天会被叫到学校，而她的生活将永远改变。

第四十一章：深入荒漠
几天后，回想起与凯苏安（Cadsuane）的谈话，泰雅（Taija）特意把岚（Lan）堵在了角落里。她知道唯一能避开沐瑞（Moiraine）找到他的地方就是剑术练习场。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避开见到或想到这件事的冲动。她不能让自己的神经质阻碍了真正重要的事情。
泰雅到达时，兰德（Rand）和他的剑术大师——那人似乎叫埃德拉姆（Edram），至少他是这么自称的——正在对练，而岚则双臂抱胸，表情严厉地看着。阿列克西（Aleksi）坐在院子一侧，看起来有点无聊，他是唯一注意到她悄悄到来的人。他看起来很惊讶，甚至有点担心，但泰雅示意他坐着，他便保持了沉默。
兰德和埃德拉姆来回能流（flowing），木制练习剑不断地相互敲击。即使以泰雅业余的眼光来看，兰德也显然进步神速。他们的剑闪烁得令人眼花缭乱，招式和反招总是被格挡或躲开，两人都毫发无伤。直到埃德拉姆突然似乎过度伸展，失去平衡。
泰雅预计兰德会一击而下，但那一击却从未落下。埃德拉姆扭身躲开，流畅地避开了本会是“致命”的一击，然后几乎漫不经心地将剑横在兰德的喉咙上。
她能看到兰德脸上的挫败感，他任由剑尖落下。“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声音比对那人来说应有的礼貌要尖锐得多。仅仅因为他被打败了，不代表他可以无礼。
泰雅看到埃德拉姆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几乎立刻就消失了。显然他也不喜欢这种无礼，但当他开口时，他的声音平静而有礼。“请允许我解释，我的真龙领主（Lord Dragon）。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转身面向岚，然后看到了她。他的眼睛睁大了，立刻弯腰深深鞠了一躬。“两仪师（Aes Sedai），”他对兰德客气甚至顺从，但现在他的声音却充满了敬意。
他的话也把兰德和岚的注意力引向了她。“泰雅，你需要什么吗？”兰德对她也很尖锐。泰雅瞬间感到一阵恼怒，然后她提醒自己阿列克西告诉过她的话，兰德可能很害怕她发现了埃德拉姆的事。
“哦，不，我只是在找岚，请不要让我打扰你们的练习。抱歉打扰了。”泰雅的语气保持着和解。
兰德脸上掠过一丝如释重负，他转向埃德拉姆，埃德拉姆看起来有点紧张，这确实可以理解。“埃德拉姆，过来。让我们给泰雅两仪师一些私人空间。”他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大步走出房间。埃德拉姆 lingering 地看了泰雅一眼，几乎让她感到不舒服，然后几乎是跳了起来，追了上去。
埃德拉姆身上有种奇怪的熟悉感。那假装的踉跄，他鞠躬时手部的姿势。算了，艾斐英（Aelfinn）的话语在泰雅脑中回响，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心。让兰德拥有他的伪龙（false dragon）导师吧，她不需要参与所有事情，如果有什么不对劲，阿列克西会告诉她。
岚正在用毛巾擦拭他赤裸上身的汗水。他身上确实有一连串令人印象深刻的伤疤。“抱歉打扰了你的练习，我不是故意要打断的。”
“别担心，我们反正也快结束了。”他一如既往地表情冷峻。
泰雅提醒自己要小心，她不想不小心触犯了什么未知的文化禁忌而惹恼他，所以她决定迂回地提出问题。让阿列克西也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好。“岚，你介意我问你关于联结（bonding）的事情吗？我最近才意识到，鉴于我与阿列克西的关系，我对这方面简直一无所知，直到几天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当然，你什么都可以问我。”如果他对她的问题感到惊讶，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谢谢你。”泰雅深吸一口气，开始问一些她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比如联结的效果是什么，两仪师是否可以拥有不止一个护法（warder），诸如此类。
岚平静而有帮助地回答着，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稳定而没有情感。泰雅确实想知道，这种联结是否会影响人的情绪。她遇到的大多数护法似乎都面无表情，过于镇定。可能不是，两仪师们其实也没那么不同，即使是没有护法的那些。这可能只是她们觉得她们应该表现的方式。
泰雅甚至设法悄悄问了一个关于联结的心灵压制（compulsion）方面的问题，这让她得到了一个锐利的眼神。在她看来，这很恶劣，但岚似乎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事在他和沐瑞之间。
最终，泰雅问出了她真正想问的那个根本问题：“那么，当沐瑞‘联结’你时，”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词，“她征求你的同意了吗？”
岚长久地看了她一眼，有一瞬间泰雅担心自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微妙。“是的，她当然问了。两仪师不允许未经许可就联结护法。”
“真迷人。”这不是她真正会选择的词，但她试图为此扮演她心不在焉的科学家一面。她努力不去评判，但想到有人以那种方式存在于她的脑海中，并且还能控制她，这至少是奇怪的，最坏是令人厌恶的。只要他们同意，她就不能太过评判。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泰雅离开了，仍然对联结的概念感到困惑。她短暂地想知道这整件事是否延伸到岚和沐瑞的性生活。假设他们甚至睡在一起。呸，不关她的事。她确实想知道她是否应该告诉阿列克西不要再称自己为她的护法了。她不确定她是否想让人们对他们有那样的想法。片刻之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现代两仪师可以从她的人民那里窃取她们的头衔，那么她就会从她们那里窃取护法的头衔，并让它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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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泰雅与两仪师和她们的护法交谈时，兰德显然一直在私下思考和计划。几天后，在他内部议会的一次会议上，他突然打断了一场关于谷物运输的讨论，宣布他已决定前往鲁迪恩（Rhuidean）。这不是征求建议或意见，而只是通知他们所有人。
鲁拉克（Rhuarc）当然只是点了点头，仿佛这正是他所预料的。相比之下，沐瑞和凯苏安看起来就像是咬了一口柠檬，却又努力假装享受。
兰德没有留下任何讨论的余地，甚至没有给出他的理由。他宣布完毕后，只是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陪同他，第二天中午需要在岩石之心（Heart of the Stone）准备好出发。
然后他转向泰雅，“泰雅两仪师，请给我一点时间。”他的声音很生硬，仿佛在叫她听命，然后他立刻转身大步走出房间，留下泰雅跳起来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当她追上他时，她有点恼火。“那是什么意思，兰德？”她厉声说，“你现在是在众人面前把我叫去训斥，像个淘气的女学生吗？”幸运的是，在她说更多之前，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恼怒，提醒自己他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你也要开始告诉我我错了，是吗？”他的声音很僵硬。
“嗯……不？”泰雅斜眼看他，他走得还是太快，逼得她几乎要小跑。“你从未征求我的意见，但我不认为去鲁迪恩是个坏主意。献身者（Dedicated）显然认为你符合他们的预言，而且我想不出更糟糕的选择了。我只是恼火被人那样说话，仿佛我做错了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微微地垮了下来，“我很抱歉。事情太多了，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担心，但实际上，那是有意的。”周围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他一定是编织了一个屏障（ward）。
“我明白了，”泰雅不高兴，但为此争论不值得。“不过为什么？”
他冲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我其实想请你帮个忙。当我前往荒漠（Waste）时，我想把凯兰铎（Callandor）留下来。”
“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泰雅不假思索地打断了他。“那是一件超法器（sa'angreal），一件强大的超法器，你不应该让它离开你的视线。万一你需要它怎么办？万一弃光魔使（Forsaken）把它拿走了怎么办？”
他点了点头，“那是一件超法器，但有缺陷。我无法使用它。”
“你不能？”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新闻。
“凯苏安告诉我的。它似乎有两个主要缺陷，首先它没有缓冲，所以我可能会在使用它时燃尽（burn myself out），其次它会放大污染对使用者的影响。”
泰雅想到污染会比现在更糟，脸色都白了。“你相信凯苏安？”她无法完全掩饰语气中的怀疑。
“在这件事上，是的。”他慢慢地说。“你还记得我上次使用它是什么时候吗？当兽魔人（trolloc）入侵提尔之岩（Stone of Tear）的时候。我想杀死世界上所有的暗影生物（shadowspawn），我一直在抽取越来越多的能流，如果不是你和沐瑞阻止了我，我本会一直导引到燃尽自己，或者摧毁周围几里的一切。除非绝对必要，否则我无法信任自己使用凯兰铎。”
泰雅对此思考了几秒钟。“好吧，所以它对你来说很危险。公平。”她又想了想。“我怀疑你至少与两位女性联结，如果其中一位女性引导，你就可以安全地使用它，尽管我想先看看它如何与污染相互作用。”
兰德笑了笑，他似乎振作了一点。也许他以为她会和他争论更多。“有趣的是，凯苏安说的也正是如此。除了它与污染相互作用的那部分。总之，我也不喜欢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联结，就像你一样。我想奈妮薇（Nynaeve）或者伊兰（Elayne）应该没问题。”
“好吧，那么我有什么用呢？你是想听我建议把凯兰铎藏在哪里，以防弃光魔使拿到它吗？”泰雅已经在思考她会怎么做了。“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案似乎是找一个孤立的、与你认识的任何人都没有联系的地方，穿行（spin）一个反向神行术通道（inverted gateway）过去……”
兰德打断了她。“我想把它留在这里，留在提尔之岩。”他没给她时间说这有多蠢。“我需要给提尔人一个提醒，我仍然活着，我会回来，否则我一走他们就会反叛，而且我想我可以把它弄得非常危险，连弃光魔使都不会碰它。”
泰雅的嘴唇抿紧了，“你确定吗？我猜你知道如何反向编织能流网（invert webs）和制作复杂的屏障（wards）？”
他点了点头，光明啊，他学得真快。“还有真龙的预言。”他的眼睛变得遥远，他背诵道：
“他将剑插入心，
插入心，以掌握他们的心。
拔出此剑者将追随，
何手能握那可怖之刃？”
“嗯，你知道我对预言的看法，但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你打算在它周围设一些陷阱，大概是那种如果你试图拿走凯兰铎或打破屏障就会致命的东西？”
“是的，没错。”嗯，至少他看起来很自信。
“好吧。你找我大概是因为你想让我再添点料？”这不是个坏主意。“你难道不知道屏障不是我的专长吗？我花在破坏它们上的时间比制作它们多得多，而且我破坏它们的方法也不是最复杂的。”
“当然，但我在想，我想让它看起来像是我们吵架了。也许你可以在我们谈话后显得有些羞愧，然后我可以气冲冲地离开。然后我可以在明天大张旗鼓地将我自己的反向屏障（inverted wards）施加在凯兰铎上。这样之后，没人会怀疑你同时添加了一些你自己的屏障。如果他们感知（feeling out）到反向阳极力丝（inverted threads of saidin），他们可能会因为对反向阴极力（inverted saidar）使用相同技术而犯错。”他露出了一个略带邪恶的笑容。
“嗯……好吧，行吧，我照做。我还是不确定这是保护凯兰铎的最佳方式，但你是真龙（Dragon）。”泰雅不确定他怎么知道阳极力和阴极力屏障之间的区别。感知反向屏障的微妙之处，似乎连一个伪龙都无法教他。不过他说得没错，这对于任何只期望阳极力的人来说，可能是一个恶意的惊喜。“那么，计划是什么？”
“好，那我先进去大张旗鼓地发表一个简短的演讲，然后我会尽可能戏剧性地把凯兰铎插入地板。同时我会绕着它编织屏障。等我完成后，你就会知道，因为我会放开凯兰铎，到那时我希望你加入你自己的屏障。”
泰雅笑了笑，他显然已经计划好了一个戏剧性的出场，无疑会努力让它看起来是自发的。这就像特尔（Tel）以前常做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的兴致消退了。“那行。我怎么能确保我添加屏障时不会触发你的屏障？”
“别担心，我考虑过了。我的屏障会设定成允许你触碰凯兰铎，如果你也能为我做同样的事，我会很感激。然后我还会给它们添加一个带有这个签名（signature）的变形触发器（Protean Trig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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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前不久，泰雅背着一个大包，在岩石之心等待。她不确定自己会在外面待多久，但战争教会了她只带随身物品也能过活。当然，如果需要离开荒漠（Waste），她很可能可以直接穿行（Travel），但她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而且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教学机会，特别是对伊兰。泰雅苦笑着自言自语，她确实非常努力，但很容易看出她是在宫殿里长大的。
兰德没有具体说明谁可以或不可以来，也没有任何限制。但他反正也决定不了泰雅做什么。现代两仪师的一个方面是，她们认为没有人可以干涉她们的事情，这一点泰雅可以接受。可惜她们似乎很不情愿把这一点应用到她身上。无论如何，泰雅是一个可以自己开神行术通道（gateways）的独立女性，所以没有人能阻止她。除了礼貌地请求，别无他法。
无论如何，泰雅没有理由不去，带女孩们一起去也是个容易的决定。她们会很高兴再次见到艾雯（Egwene），而且既然她已经基本放弃并接受她们作为她的学徒，她们就应该跟着她去。显然，泰雅给了她们选择，但毫不意外的是，她们毫不犹豫地表示会来。
之后她花了一些时间教导她们如何合适地打包和选择衣物，她很高兴看到她们带着自己能提起的背包出现在岩石之心。她们仍然穿着裙子，但至少不是丝绸的。
女孩们对“礼仪”的坚持令人沮丧，但泰雅相信迟早会把她们弄进更合适的衣服。裙子在她想展现最佳状态时很棒，但对于去充满古怪战士的沙漠荒地，更不用说实际战斗了，则完全不合适。
从女孩们看起来有多不高兴来看，泰雅怀疑她们最初的计划是带更多东西，她很高兴自己及时制止了。她也确实需要让她们每天早上和她一起跑步。
不言而喻，阿列克西也和她在一起。他那现在已经熟悉的影子就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杖，背上背着包。他当然不需要任何关于打包的指示。
岩石之心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提尔（Tear）贵族，他们成群结队地站着，注视着大门。他们刻意无视泰雅和女孩们，拒绝与她对视，但不知怎的，一个空间似乎为她清了出来。
凯苏安也在那里，她周围也有她自己的空间。沐瑞和岚在泰雅之后不久走了进来。他们没有带背包，而两仪师们穿着她们平常的精美丝绸裙。奇怪。
最后，就在中午前，麦特（Mat）匆匆赶来。令泰雅惊讶的是，他径直走向她的队伍，走到她身后，站在伊兰旁边。泰雅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欢迎的微笑，自从艾斐英的可怕事件发生后，他确实对伊兰很好，所以即使抛开他相当迷人的事实，她通常也愿意给他时间。
麦特微微地做了个鬼脸，别过头去，没有回以微笑，尽管泰雅很确定他努力隐藏了那个反应。她似乎总是让他紧张，至少在他无法完全避开她的时候，当她问伊兰为什么时，伊兰一直很回避。也许仍然是她喝醉的那次事件，那会让任何年轻男子感到不舒服。泰雅也做了个鬼脸，幸好他没看到。
中午时分，兰德大步走进岩石之心。大约一百名献身者跑在他身边，脸上蒙着黑纱。泰雅认为这意味着他们准备战斗或什么的。也许可以问问鲁拉克，他们确实对何时以及如何适当地战斗有一些奇怪的信仰。
兰德径直走向岩石之心的中央，靴子在石地板上发出回响，停了下来，他的献身者们在他身后列队。这和泰雅预想的一样令人印象深刻。他刚一停下，就开始发表关于提尔军队行军的演讲，赢得了提尔人的一片欢呼，然后告诉他们将前往凯瑞安（Cairhien）执行人道主义任务。这得到的欢呼声就少多了。然而，这让泰雅笑了。这曾是他内部议会经常讨论的话题。
从一开始，兰德就不想与伊利安（Illian）开战，而是想帮助凯瑞安（Cairhien）饥饿的人民。沐瑞和凯苏安都反对，令泰雅惊讶的是，伊兰也反对。她当然支持他。光明联盟国家之间的战争只会助长暗影（Shadow），而帮助饥饿的凯瑞安人会提升他的形象，同时也是一个两仪师应该采取的正确行动。这是仁慈的利己主义。
两位两仪师对这个声明都显得不那么高兴。对提尔人来说也是如此。
兰德接着任命了将领们，并宣布了其他一些关于各位大人和女士的事情。泰雅对此兴趣不大。根据她从凯苏安那里看到的一个小小的、不情愿的点头，她怀疑这些举动相当聪明，但她无法让自己对此太过关心。
更有趣的是，她试图弄清楚兰德是如何知道变形触发器（Protean Trigger）是什么的。这并不是秘密，但屏障中使用的相对晦涩的术语，她可不指望他能自己学会。或者从一个自学的伪龙那里学到。另一方面，他确实在导引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凭空学会了穿行。即便如此，即使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不应该知道这些术语。
泰雅的思绪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寂静打断了。当她抬头时，兰德正手握发光的水晶剑（crystal sword），剑尖朝下。她的时刻几乎到了。她引动（embraced）了阴极力（saidar），房间里其他的导引者都没有察觉，她集中精神。这会很棘手。屏障不是她的专业领域，她需要快速编织，同时还要看起来像是除了对兰德的才华感到震惊之外，什么也没做。
兰德汗流浃背，凯兰铎（Callandor）发出更亮的光芒，几乎令人目盲。“提尔之岩将守卫凯兰铎，直到我归来！”他将剑笔直地插入石地板，闪电弧光向上直冲穹顶。泰雅和房间里的其他人避开了那刺眼的光芒，因为它实在太亮了，令人痛苦。
整个提尔之岩都在颤抖，巨大的隆隆声在其中回荡，泰雅摇摇晃晃，努力站稳，而周围许多人都跌倒了。她不用从地上爬起来，因此看到兰德缓慢地将手指从剑柄上掰开，他的身体似乎都在抗拒他。
他最后一根手指离开剑柄的那一刻，光芒从剑上消退，泰雅迅速地编织（spinning），凭感觉快速绘制出兰德自己的能流网，并将她的能流网滑入其中。他似乎不知怎的编织出了一个几乎完美设计的结构，允许阴极力插入其中，而她则用自己的反向能流网填补了空隙。所有五种元素（five elements）以一种复杂的矩阵结合在一起，以惊人的速度编织完成。她尽量保持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允许她和兰德使用她那一半的屏障，各种突发情况，致命后果，它们都融合在一起。它很小，但却像她编织过的任何屏障一样复杂。
变形触发器（Protean Trigger）在那里，正如预期的那样，当泰雅的能流网合拢时，她把它系好，编织进触发器的口中，并用灵（spirit）来启动它。片刻之后，兰德的屏障被激活，与她自己的能流网密不可分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团坚实的无形阴极力和阳极力。泰雅抵抗着略微放松的冲动，她释放了阴极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些很困难。
等她完成时，观众们已经爬了起来，兰德也已经转身准备离开。泰雅和计划与他同行的人们匆匆跟在他的献身者护卫后面。
泰雅很快意识到他正走向马厩。在她前面，沐瑞似乎正在和兰德激烈争吵，而凯苏安则落在后面。她决定让他们自己解决，满足地带着自己的随从在众人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在马厩里，他们遇到了埃德拉姆和更多的献身者，以及各人的马匹都已经备好鞍。看来两仪师们把行李放在了马背上，另外还有驮马。
看在老天的份上，她早该想到这一点，但她为什么会想到马呢？当你可以穿行或者乘坐公共汽车或火车时，这些令人讨厌、不舒服、臭烘烘的生物有什么用？泰雅允许自己恼火片刻，因为她要自己背着包，但生活就是这样。也许她可以把它甩给别人。也许她可以凭借自己两仪师的身份？女孩们看起来更不高兴了，但这对她们有好处。磨练性格。
最终，当所有人都组织好后，兰德打开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巨大神行术通道（gateway）。透过空气中的洞，泰雅只看到了贫瘠的灌木丛。她怀疑自己不会太喜欢那里。

插曲十九 - 爱莉达（Elaida）将力挽狂澜
爱莉达·杜·艾维尼·阿罗伊汉（Elaida do Avriny a'Roihan），封印守护者（Watcher of the Seals），塔瓦隆之焰（Flame of Tar Valon），玉座（Amyrlin Seat），带着近乎绝望的心情审阅着面前的报告。这个世界有太多错误。
史汪·桑切（Siuan Sanche）幸存下来，并在西方某处领导着她那可悲的叛乱，对抗白塔（White Tower）的合法权威，这已经够糟糕了。感谢光明（Light），只有极少数姐妹加入了她。同样糟糕的是，她自己的“忠诚”两仪师（Aes Sedai）们似乎决意处处阻挠她的意愿。然而，最糟糕的是发现伪龙（false dragon）兰德·亚瑟（Rand al'Thor）实际上并非伪龙，而是真正的转生真龙（Dragon Reborn）。
她已经知道了好几周，但每当她想到这件事，胃里仍然感到一阵恶心，而且很难不让它一直萦绕在脑海中。其含义……如果真龙（Dragon）已经转生，那也意味着最后之战（Last Battle）即将来临。一个可怕的想法。白塔需要准备好领导光明力量，以便真龙能按照预言的要求，死在煞妖谷（Shayol Ghul）的山坡上。她需要准备好领导。
但先别管那些，真正让她心烦的是真龙本人。一个能导引（channel）的男人已经够糟糕了，但现在她还得面对一个令人作呕的事实——一个必须被允许导引的男人，他正不受白塔指引和控制地自由行动着，并且已经征服了一个王国。
爱莉达接受了允许他继续存在的必要性。他不能像每个能导引的男人那样被简单地驯御（gentled）。当然她接受，她不是暗影之友（darkfriend），但她不能假装自己喜欢这样。
更糟糕的是，报告很清楚。有一个名叫泰雅·科索拉（Taija Kosola）的女人和他一起在提尔（Tear）。一个自称两仪师的女人，尽管她是那种最恶劣的暗影之友。想到她会如何影响他……往最好里想，是被暗影（Shadow）牵线木偶般操控，往最坏里想，是让他转而对抗光明本身！
兰德·亚瑟需要尽快被白塔控制。为了世界的利益！
爱莉达手指在桌上敲了几秒，陷入沉思。她需要派一个使团去见他。他们可以彻底解决泰雅，然后把真龙带回塔瓦隆（Tar Valon）。她不太在乎是给他荣誉还是锁链。重要的是他能为了光明被安全地控制住，以及他的暗影之友同伴被清除出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她需要采取行动保护其他国家。她将发布一道公告，明确指出转生真龙是两仪师的事情，任何直接与他打交道的国家都将面临白塔的怒火。统治者们可以共同抵抗他将带来的破坏，而他很快就会意识到他需要服从白塔的权威，为了世界的利益。
至于这个泰雅，爱莉达将发布第二道公告。声明泰雅·科索拉是冒充两仪师，并且是那种最恶劣的暗影之友。也许悬赏任何协助逮捕她的人会有帮助……
爱莉达对自己笑了笑，有时两仪师对事情过于 secretive。如果她走运，也许兰德·亚瑟甚至会听到泰雅的黑暗秘密，并自己采取行动。她只能向造物主（Creator）祈祷，那个女人没有成功腐蚀他。
决定已下，她将注意力转向面前的其他任务。现在，首先要决定的是对……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