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云忽然凝住了。比鲁斯大人的尾巴在青石上扫出细痕,金色的瞳孔里映着丘处机负剑而立的身影,像在看一粒碍眼的尘埃。
“地球的神明,就这点能耐?”猫爪轻抬,气浪便掀得道袍猎猎作响。丘处机却抚着剑柄上的七星纹,指尖在“全真”二字上顿了顿——那是王重阳亲手刻的,木头被岁月浸得发沉,像压着整个重阳宫的雪。
比鲁斯的拳风裹着陨石碎裂般的轰鸣砸来时,丘处机忽然想起嘉兴烟雨楼的酒。那年和黄药师论剑,对方弹指神通的劲气也是这般锐不可当,他以“同归剑法”拆解,剑尖挽出的剑花里,藏着北斗七星的轨迹。此刻他足尖点着《九阴真经》刻过的石壁,掌风反卷时竟带起松涛,正是“履霜破冰掌”的起手式,掌缘凝着的不是真气,是终南山千年不化的雪意。
猫耳抖了抖,比鲁斯第一次露出讶异。那掌风看似缓慢,却在触及他护体气墙的刹那,化作无数细碎的气旋,像初春融雪时渗进岩石的冰棱。他旋身避开时,尾尖扫过的地面裂开丈许长的沟壑,而丘处机已踏剑掠至半空,“全真剑法”的“定阳针”直刺而来,剑尖悬在他眉前寸许,停了。
“道在蝼蚁,亦在鲲鹏。”丘处机的声音混着山风,“大人的力量能碎星辰,却未必懂这山间松针落地的力道。”比鲁斯看着对方道袍上沾着的草屑,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了轻蔑,倒多了点猫捉老鼠时的兴味。
当最后一缕夕阳漫过剑尖,比鲁斯转身跃向云层。丘处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剑穗上的铜铃轻轻碰撞,像在数着星子归位的时辰。山风掠过碑林,王重阳手书的“道法自然”四个字,被暮色染得愈发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