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爱月儿吧 关注:40,486贴子:457,266

回复:原创BG:片段系列分享(完结文)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最新完结文:片段二十九-下部节选
休息好了复健继续进行。接下来是辅助式爬行训练。这段练习需要复健师、理疗师、两位护工,一共四位帮辅人员配合。
现在看上去宇靖是以两只手肘和膝盖为支点爬跪在地垫上,属于肢体调整至四点支撑最稳妥的状态。实则在天轨设备下,他胸口至腰腹处的垂吊束带才是维持身体平衡的关键。
此刻他双肘贴地,肩臂吃力的撑住身体,然而众人扶持的力量一离开,吊在宽束带里的腰腹就如同断裂般塌陷,臀部不稳,稍一动作便往侧面倾斜,膝关节也完全锁不住,脚踝又松垮晃荡,根本不具备任何撑持能力。
他紧咬牙关,可无论如何发力,姿势依旧扭曲不堪。爬行,本该是孩童尚未学步前最自然的本能,可如今对宇靖而言却困难重重。
左手助力手套摩擦着地面,手臂缓缓向前按寸挪动,右手则软蜷着颤巍巍的随肩部用力抽动了两下。他勉力拖动身躯,却因下肢无法配合,才刚往前挪动一下截,膝盖便不受控制的倾斜,身体也跟着歪倒。但是上方的天轨会保障宇靖不会摔跌,众人也在一旁给他及时调整姿势。
他深吸口气,压抑住心底的烦躁继续向前。腰背瘫软无力,臀部不时就歪往一侧,而他对此根本感知全无,只能靠着众人托扶着自己两侧腰胯进行频繁调整。
常人几步就能到达的距离,宇靖却爬得异常艰辛,但抬头看见等在尽头为他加油的我,他咬紧牙,肩膀带动手肘在地面缓慢拖蹭,靠惯性和上方减重装置拉动瘫废无力的身体,再由大家搬动瘫痪的肢体往前移动。
可悲的是,所谓的爬,也根本离不得人辅助,却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15米的距离,状态好时也会超过20分钟。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我十指不自觉就捏紧。哪怕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景,可听着他低沉的喘息,被垂吊着也离不开人撑扶的身子,每次都有让我喊停的冲动,可为着他身体,又只能强忍住要上去抱起他的想法。
来到我面前时,他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左臂脱力般颤抖着。我捧着宇靖手臂,两个护工托抱着他瘫软的身体,复健师解开束带后才能抱起他躺回康复床上,开始进行全身按摩。
最后一项是站立训练,我原是想他太累就算了,可宇靖坚持要做完。好吧,他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懂,无非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嘛,刺激一下我这个名模中的小手办。
开个玩笑,不管为何能坚持都是好的。
用站立器里按尺寸定制的支具分别锁住脚踝、膝盖和腰胯,腋下被胸托固定,再遥控着启动程序,站立器开始缓慢调整角度,使宇靖从平躺到直立。体位性低血压让他在提升过程中头晕目眩,胸口泛起不适,额角也被逼出了细密冷汗。
“难受得厉害吗?”看着身材修长的人在辅助器和支具的帮助下站起来,双手被动抓握住小腹处的扶杆,我抚着他手背轻声问。
宇靖低垂着头,蹙眉适应着还未消散的眩晕,缓过后才轻扯唇角摇头回应。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1楼2025-09-11 09:50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八-上部节选
    机场地下停车场内,一辆改装过的Venom GT缓缓驶进,全球限量十台的超跑一路自是引来无数羡慕目光,最后却停在了甚少有人使用的残障车位上。
    虽是在VIP专用停车场里人不算多,但无论是对车还是车内的人,也有几个在刻意观望。
    车停稳后,半开半掩的车窗内透出一张帅气俊逸的侧颜,低头解安全带时,清瘦又棱角分明的脸庞让人觉得若做明星,那自是出道即巅峰。
    当他打开车门,周边的男人在张望,似乎要彻底看清这人的庐山真面目,而女人则忙不迭地收回目光,但又忍不住偷偷顾盼。
    贺思慕抓着驾驶盘,伸长手臂把车门彻底推开,慢慢的从座椅里往外挪。他动作谨慎,先是从车位上侧过身,扶着左腿抬起着地后在地面踩了踩,确认过虚实才用左手将右腿捞起来,放到车外调整位置,尽量与左腿并齐。
    然后偏头从座驾中间拿出一根肘拐和一只腋拐,因脊髓空洞症而臂力受影响的双手,在身前奋力一支的同时左腿用力,这才依靠拐杖站了起来。移动腋拐落在右肩下,左手撑好肘拐,随意锁上车门后并不理会他人目光,拄着拐杖缓步往通道走去。
    贺思慕的走路姿势不好看,稍微懂点医理就能从步态看出,他这是明显的脊椎灰质炎后遗症。右腿成完全瘫痪状,比左腿短一截只能脚尖点地,虽有定制厚底鞋的掩饰,但这条腿也不过是摆设罢了,得腰部带动右胯,甩动右腿才能往前挪一步,瘫软松垮的足无法完全踩实,得依靠左腿迅速跟上。而看似功能尚存的左腿其实也是萎缩的,能一瘸一拐行走全靠依赖拐杖和左下肢支具辅助。
    幼时保姆的疏忽导致他现在想走路只能依附拄拐。腋拐往前伸出点,右侧身体重量向前移压到拐杖上的同时,左手配合着递出肘拐,然后左腿跟上。就这样一步一支一挪的往前走,速度倒不算太慢,只是瘫痪不受控的下垂脚尖,因步伐不稳而晃荡着点在地上,厚底鞋跟不时磕碰一下被碳纤维支具包裹住的左踝。
    面无表情的人在看见我后脸上洋溢起笑容,思慕心中的期待让他不由得加快了双拐的摆动频率。
    看着与我隔着段距离的人颠簸的向我走来,我嘴角上翘挥了挥手,快步往前跑去,任栗色的及腰长发随风飞扬。
    看着我离他越来越近,思慕停下脚步将肘拐挂到右腕上,伸展开左臂。
    我们一触及对方就把彼此紧紧的拥入了怀里。
    “想你了”他低头,柔软的唇轻触一下我眉心。
    “我也好想你”我抬头看着他。
    紧接着,我们都迫不及待的送出了悠长热吻,也顾不得接机厅人来人往。
    “干嘛不在VIP出口碰面?”行李已让私人乘务员拿给司机了。想着思慕腿脚不便,拄着拐杖要步行一段又要乘电梯,不知他为何折腾。
    “怎的?不想和我这残疾人走在一起?”他抿唇挑眉看我一眼后从我手中拿过小拎包,再从右手腕上取下肘拐,调整姿势用左手无名指和小指勾住小包,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紧抓握把,转身朝来时方向慢慢走去。
    “此男如果俊美,我怕众人费尽心思也是要窥望的”我笑着轻碰一下他手背。
    他扬起嘴角宠溺的看我一眼也不搭话,注意力集中在支撑着自己的双拐上。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2楼2025-09-13 09:41
    回复
      2025-11-12 03:15:5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完结文:片段二十八-中部节选
      “我饿了,等你不及就先开吃了”一年多没碰面,我见着贺思慕第一句就是这话。
      护工推他到桌边,我看着那蜷缩的右手用虎口卡着操纵杆,想来那就应该还是有些功能的。
      他一个眼神都没给我,甚至连余光都没瞧我一眼。护工见他不说话也只敢对我笑笑,就沉默着调整轮椅把靠背放低了点,让有些绵软的脖子靠着颈托,胸前垫上软巾后端起半温肉粥。
      “日常都是喂吗?”我夹起一粒酱菜,清脆口感很是不错,吞下后才漫不经心开口问。
      “聂文娴,你有什么事?!”护工自然不会做声,贺思慕虚软嗓音对我也没有威慑力。
      “先吃饭,你平日是怎样就怎样,无需顾忌我。你知道文勋的情况,我已经习惯了”今天这粥不知哪味食材不对,吃到这时有点涩味儿,开始并不这样呀。
      “哦!是吗?”他抬头看着我,除开面上那抹冷色,眉眼还是一如往昔般俊美,紧抿的嘴角带着不悦,挺立鼻峰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我点点头,注意力又转回滑嫩的蛋羹里。贺思慕没再开口,但护工很有眼力见儿,重新调整起轮椅贴紧餐桌,软巾也换成了围兜,再把插着勺子的腕带绑到他右手上,然后托起手肘架上餐桌。在腕带的支撑下,原本缩在掌心的蜷缩手指被迫伸直了些。
      护工把合适他的配菜用分格盘单独盛出来,粥和鸽蛋羹各在一个扁平的碗里,放在最方便取食的位置。不知就这规矩还是因着我在,做好这些那人就退到了角落。
      贺思慕低头调整着勺子方向,舀起半勺粥后抬高小臂送进口中。每次舀起的食物都不多,手似乎也抬不了太高,还要配合着向下探头,才能够到颤巍巍举着的勺子。虽然几乎每次都能顺利送进嘴里,只有几滴粥液撒落,但到底是手指无力,全靠手腕带动,自然不太灵活,动作既慢又笨拙。
      余光瞟到这样的情景,心里虽有准备但仍不是滋味,含在口里的粥也觉得越来越粘稠,越来越难以下咽,只得停了下来。
      “我这样子影响你胃口了”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抬起眼看向我,吞下嘴里的食物后说。
      “合口味的菜太多,我考虑看吃哪样,控制卡路里呢”左手撑头右手搅着剩下的半碗粥,在他目光注视下,只能继续吃。
      见我动筷他缓了缓心绪,努力控制着已轻微颤抖的手腕,不时响起的瓷器碰撞声在我喝完粥后也停了下来。
      贺思慕刚要开口唤人,我就移了下椅子,托起蜷缩右手取下腕带,轻柔按摩旋转放松过,才安置在轮椅臂托里,让虎口掐在操控杆。
      面对他的探究目光,我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3楼2025-09-15 11:29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八-下部节选
        “傻女,我是凭实力成为继承人,所以你无须再顾忌爷爷,只要给他应有的尊重就好。再见面我那样责难你,你都不解释原由,真的好傻。但我不怪爷爷,虽然他目的与我不同,但病重转院至德国治疗清醒后,当得知自己四肢瘫痪、两便失禁,需终身依靠电动轮椅和依赖专人护理时,‘我们已经分手’是那时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爷爷到底还是心疼他这长孙的,治疗回国肢体残疾情况并未得到改善,在自己明确拒绝联姻后,他老人家还是否了其他股东重选继承人的提议,而他也做到了没让众人失望。但等老爷子旧事重提,解释我为何会突然提出分手时,他吃惊又痛心不已,但从没想过要再次挽回,以免我被他拖累一生,甚至觉得老爷子做了比让自己接任更明智的决定。
        “什么叫最好结局?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一听这话急得不行,握住我身前的双手起身赤脚蹲到轮椅前。
        “娴儿,躺回去!会头晕吗?”思慕虚拢蜷缩的左手被我放到他自己赘肉微突的腹间,右手修长却无力的手指也被抓住,无法自控的身子让他只能焦急的询问我。
        “不晕,本就是做了检查躺着休息在,所以你现在要改变结果吗?”安抚好他的情绪,我在这人监督下穿好拖鞋蹲到轮椅前,半掀起盖毯搭在腰腹大腿处,撒娇似的圈做两条无力歪靠着的细腿蹭了蹭,想转移他注意力。
        “我当然想要改变结果,但你考虑好了吗?这结果改变后,我这屎尿不知的下身就全交给你咯,不过好在以后你也无需再遮遮掩掩的偷摸着检查了”看着我眉角的伤他既心疼又担忧,但小手在自己双腿间对尿布的臃肿程度试探,虽有毛毯掩饰也让他无法忽略。
        我被他这急速转变的亲昵态度迷惑住了,一时竟忘了回应。
        “是不是漏了?我弄湿裤子了吗?”他看着落在自己纸尿裤上忘记移动的小手笑着问。
        “没漏,但是该换了”我听见自己这样回答,抬着头仔细瞧他,想他的神情和语气改变是不是与我理解的相同。
        “那你帮我”思慕左臂拖着松垮垂软的手腕往下移,隔着盖毯挪到我手背上,我掌下除开那层棉薄就是被黄液染湿的鼓胀尿布了。
        “好”我勾起唇角起身,推起轮椅准备去卫生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我帮助,虽然我之前也收拾过多次,但主动要求和被迫接受则完全不同。
        “我想你是考虑好了,那便不能反悔了”他幽深双眸含着笑意,靠在颈托里的软脖微侧着后仰,想要透过眼眸看清我的真心。
        “永不后悔”我低头靠近,片刻后我们双唇才不舍的分开。
        不知何时门开了一拳宽的缝,大明星也赶来探望,思慕透过此处一刹间看到了聂文勋和郁欣然神情交融的甜蜜。
        他与我会心一笑,轮椅上撑直头颈都得依靠辅助的男人和温柔体贴的女人,不就正是我们的幸福写照嘛!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4楼2025-09-17 10:59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七-上部节选
          “这和你们讲的可不一样”回头又瞧了一眼床上面色潮红,虽微张着口帮助呼吸,但气息依然有些急促的清俊男子,再闻到房内隐约散出的不洁气味,我不由得蹙眉看向面前眼神如猎鹰般锐利的两人。
          “这人就是发烧,和请戚小姐来时说的一样,弄点药行了”瘦高男人靠在门口,不在乎的往那人方向扬扬下巴。
          “你觉得他这样子会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吗?没做检查哪敢随便用药”我耐心解释道。这些人之前压根儿没提过这男子是个连坐都坐不起来的瘫痪病人。
          “余哥说了不能为难戚小姐,这人也不需要你照顾,他不死就成,其余的随便看着办。其实这买卖划算,余哥已经免了你那赌鬼老爸三个月利息,也就最多待一周嘛,当帮帮忙呗”另一个胖子张口说道,和善的脸上虽是堆着笑容,但话语里却是提醒我现在这骑虎难下的状况。
          “你们先出去,需要帮忙我再叫你们”回到床边,看眼挂在一旁的鼓胀尿袋里黄液浑浊。我只觉这人也实在是可怜,年龄轻轻却瘫痪在床,真是枉费了这幅好皮囊。
          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把他弄到这儿来?
          这乡间别墅安静偏僻,房间虽是带卫生间的宽大豪华主卧,却连基础残障设施都不具备,很显然这不是他的住所。虽然瘫痪病人所需的护理垫、纸尿裤、一次性集尿袋、尿壶、便盆都有,却既没照顾的人还没轮椅,恐怕限制自由才是真。
          听那两人脚步声沿着房外楼梯渐行渐远,我才左脚撑地右腿跪上床沿,帮睡姿明显别扭,歪斜着躺在薄毯里的人正了正身子,便是我托扶动作缓慢轻柔,也还是引得他颤了几颤。
          随即,浓密睫羽轻晃两下,眼帘抬起时那双墨色深邃的眼与我双眸撞了个正着。
          我们两人近在咫尺,初次接触的姿势也实在尴尬,我急忙松开托在那塌软腰间的手,突然站起带着床沿一震,便见他皱了眉,虽没开口目光却是紧随着我。
          “我是医科毕业。你有些发烧,应该是尿路感染引起的,等下药配齐后需要输液”我们彼此静默一阵,最后还是我忍不住先开了口。
          “嗯”他点头轻应,口中涎水却因着偏头望向我的动作而从嘴角滑落。感受到下颌的湿凉后男子反应极快,收回目光的同时喉间在吞咽收缩,并带动着被软枕垫起的颈脖往后挺。
          我还没来得及托起他的头,便听到嗓内发出的喘音,随后伴随起一阵低沉闷咳。
          我不清楚这人的瘫痪位置,但见他状况极差就知道肯定不低。急忙坐回床边,左手扶起头颈侧向一旁,右手镇定的按压起单薄胸腔,协助男子吐出因肺活量不足所积压的浊气,再尽量深吸入新鲜空气缓解,慢慢引导着他随我节奏调匀呼吸。
          “得咳出来”气息渐平,但喉间的痰音没有消失。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5楼2025-09-19 11:09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七-中部节选
            “ 戚云溪!”他是情绪稳定,可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听着我这话低吼出声的同时还加重了呼吸。
            “既然施董不接受我的恭喜,那便算了。现在是又想到个用钱砸我的办法吗!”我收回手抱着手臂重新坐回沙发上,不过换了方向,背对着他。
            “什么?”他疑惑皱眉,摆动手腕控制轮椅转到我面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施宸宣见我不理他,又重复问了一遍。
            “帮我父亲还的那笔钱,是给的护工费?还是我那夜的价格呀?”我讥讽道。
            “博彩类产业我没涉及,这事就托了朋友处理,也顺带打了招呼,令尊以后恐难在外借款了。所以…你一定要这样误解我吗?”他侧头深吸口气,说完后带着些疲惫闭了下眼。
            “我会分期还你”垂头低语一句。我不再看他,拿上包站起来转身就走,却因身后异响停下脚步。
            转过头,只见施宸宣闭着眼张口喘息,过度后仰的头顶起了搭靠在颈枕里的脖子,不但带动了轮椅发出声响还让他自己呼吸困难。
            “放松,你放松”我三步并住两步奔回他身边,把手里的包和搭盖在他身上的毯子一起扔到旁边,边叫人边解开施宸宣胸前和腰上绑着的固定带,抱起原本瘫卧着轮椅靠背的上半身,扶他趴在我身上,一手撑着头,一手在颈后刀痕处反复按摩捏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呼吸还没完全调整过来,他左腿突然又抖了两下,接着痉挛便开始加剧。这时我大力按压住施宸宣双腿时才注意到,他下身穿着条家居裤,宽松裤腿被瘦骨嶙峋的膝盖顶起来,再空荡荡的垂下去,下面露出穿着羊绒袜的瘫足,勉强踩在高低不一的轮椅脚踏里。
            这一切都表明他起床时很匆忙,为了不让我等太久只换了上衣。下午这个点还在卧床休息,只能说明他本就在病中。
            情绪波动引发的神经痛来势凶猛,两个护工配合着缓和些后急忙送他回房间,那双一直望着我的深邃眼眸见我跟上,才由清明变得迷茫,然后紧紧闭上,任由并未停止的痛楚蔓延全身。
            ‘冬季,先生的呼吸状况不太好’我坐在床边看着戴上氧气面罩的人,想起护工离开房间时就是这样说的。这鬼天气,不是柳絮飘扬就是大雪纷飞,他的日子怎么会好过,但我也知道,那人不过是捡了他病痛中最轻的讲给我听。
            浅叹口气,室内现在只剩我们两人,那股不太好的味道也早已消散了。不知我在卧室门外等候时,施宸宣给护工怎么讲的,反正他们就这样把人放心的留给了我。
            站起身打量起这间简洁却奢华的主卧。功能完善又舒适的定制护理床摆放在显眼位置,床上的人因用过药物睡得很沉。床旁边是一组面积不小的定制柜,不用打开看我也知道,里面肯定都是他日常所需并频繁替换的东西,想到那些熟悉物品,我只觉心底一阵钝痛。
            无意间看到床斜对面书架上的相框,忍不住拿起细看。虽然有全套专业滑雪装备的遮挡,但冷峻嘴角和空中跳跃动作也不能掩盖的修长身姿,让我第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施宸宣。
            从热爱单板滑雪这样的极限运动,到成为一个大小便失禁只能坐着轮椅,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残疾人,这样的转变连普通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如天之骄子的他。
            坐回床边的沙发里,看着面罩上那层薄雾,这一个多月来的心烦意乱在这一刻平静下来。我也渐渐有些困了,趴在床边,牵起被子上软指半扣在浅薄掌心的手,阖上眼眸。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6楼2025-09-21 09:13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七-下部节选
              ‘为什么不接受自己安排飞机的请求?也不愿意在已订好的酒店多住一晚?’这是他的疑问。
              ‘为什么要愿意?谁会想公开自己和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在恋爱?这人成天不是泡在自己的排泄物里,就是外挂着袋子储存尿液,还得包着纸尿裤以防大便失禁。一个离不得人伺候的瘫子,凭什么要求自己给予什么,别人就得无条件通通接受’这是他给自己的答案。
              宸宣垂下眼不再看,任我们给他打理。
              因着今天是周例会他要去公司,清洁后就插了留置导管,询问护工昨天才排便过,而且量和形状都正常,就没给他裹纸尿裤,穿上贴身羊绒裤后再把尿袋固定在细弱小腿上就好。
              “觉得哪儿难受吗?”我握着他脚踝抬起小腿准备往裤管里送,那条原本绵软无力的腿却突然抖动起来,剧烈的动静带得床面都有些晃动,我连忙停了动作询问。扶着它抖了一会儿等慢慢平静后,又按摩舒展过才继续撑开裤子把这条腿送进去。
              “没有”宸宣看着从自己两腿间穿出,时不时流淌着几缕黄液的透明细管最后消失在裤腿里,沉默片刻后开口。
              那时外裤刚好穿到了大腿位置,护工正扶着腰背让他侧躺,由我帮忙提至胯上,就没来得及观察他表情。只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只顾着专心照顾,完全忽略了他不同往日的沉默。
              施宸宣是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不能太过耽搁,我没多想先给他穿好裤子再换了衣服。护工已卸掉电动轮椅一侧的扶手并停靠在床沿,不到万不得已时他是不接受横抱的。
              我扶着肩背帮他坐起来侧过身,护工托起双腿放到地上再揽住上半身,他自己则双手虚撑着床面,身体在我的托扶下微弓着靠在护工身上。
              等他抿唇缓了一会儿睁开眼点头后,护工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搂紧瘫软的上半身,缓慢支撑着站起后托抱着离开了床,紧接着一个转身就把他移到了轮椅上。
              等宸宣自己用左手撑住床沿,右手肘支着轮椅扶手,护工才微托起清瘦的胯部,用腿顶着膝盖把他往里挪了挪,调整干瘪臀部落入座垫定制位置,然后再扶着上半身靠入椅背和调整好颈托。
              等护工把另一侧取下的轮椅扶手复位时,我已经半蹲着握住穿着羊绒袜的瘫足摆到了踏板上。起身时顺手给轮椅上沉着脸的人扣上了胸口处第一条宽束带。
              宸宣腰腹肌无力,这款便捷型电动轮椅靠他自己是根本坐不住的,得依靠多处束缚带才能端坐。明明有不需要束带就可以坐稳的轮椅,但外型宽大笨拙他不愿外出用,没办法,谁都倔不过他。
              “怎么了?”见他一言不发,我有些纳闷,今日这起床气有点大呀,看来昨晚是没休息好。
              “没事”冷眼看着自己那双萎废细弱的腿,被护工从一个无力外八的病态姿态,调整成略显正常的状态,宸宣漠然道。
              “对了,你今天开会几点结束?早点回来休息一下,晚上陪我参加同学会”等护工整理好束带,我才拿起床边的绵羊毛拖鞋,轻柔托起下垂畸足套进去,在脚踏上摆正后扣上最后一条束带。准备等洗漱后用过早饭,再给他戴足托和穿软底鞋。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7楼2025-09-23 11:56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六-上部节选
                “先生,太太还在工作室,说是很快就回。时间不早了,要不您先休息?”护工先把还未熄屏的手机小心翼翼放到床头柜上,才又来到落地窗边对面色不悦的我说。
                “嗯”深吸口气,我用目光阻止了准备绕到我身后的护工,自己启动电动轮椅停到护理床边。
                护工先解开轮椅各处束缚带,在我点头后才一手环住塌软腰背,一手插入轮椅坐垫中托起干瘦大腿,手弯挽起右腿膝弯,手掌固定住从膝盖处就缺失的左腿,把我从轮椅中抱了起来。
                一被抱起,体位性低血压便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头脖也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喘息声就渐渐大了起来。另一个正在铺床和摆放体位枕的护工连忙跪在床面伸手辅助。
                我悬空的右小腿搭在健壮护工手臂上痉挛抽搐,松垮变形的踝骨被动拉扯着一阵乱晃,足尖下垂内扣的瘫足也止不住的颤抖,蜷曲脚趾抵在有一定支撑力的足枕上,敏感脚心被蹭得又痛又痒。
                “啊。。”那场意外车祸让我胸椎T1完全性损伤,瘫痪位置高,双臂也存在功能障碍,手腕手指更是受限。但在国外经过多次神经修复手术后,极少部位恢复了点浅感知,其中就包括当时严重到差点和左腿一起截肢的粉碎性骨折后的右脚。
                但再顶尖的医疗团队现目前也无法攻克脊髓损伤,除了脚底那若隐若现的磨人痛痒,我下肢再无其他功能,更别提这残缺不全的左腿,复健时还得给残肢戴上特制辅助具,才能让脆弱右足落地站立。
                不菲的佣金让照顾我的护工专业又细致,没让难受再加剧我便被安置在床上躺好。有些活动能力的双臂不受控的小范围轻颤着,交叠着摆在微突小腹处的双手也滑落下来垂到身侧,泛白手指微蜷着手心朝上。
                我仰躺着慢慢调匀呼吸,两位护工才又给我垫放体位枕。瘫软右腿被条枕托起腘窝,维持着半屈膝姿势,残肢先用松紧绷带包裹,再塞入定制软绵枕,容断腿搭放入垫高的凹槽内,缓解久坐久躺造成的肿胀。
                只有孤零零的瘫足因骨折严重,便是再精湛的医术也无法恢复如初,更别提瘫痪至今,绵软畸足已渐渐适应不了脚托,只能用定制搭扣足枕包裹,任右脚日渐下垂内扣也无更好办法。
                摆放好瘫脚位置搭盖好薄被,把手机和唤人铃放我手边,护工道过晚安就关上灯出去了,只留下床头昏黄的小夜灯和未关严的门。
                闭上眼便是她的笑颜,她的体贴入微,她的柔情蜜意。可她!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喜好?!
                她到底是爱我?还是爱着我这离不得人照顾的身体?
                气她?怨她?好像都不是,更怕的是她哪天厌了自己这瘫子,那我又该如何?
                自瘫痪后,身边都是她的身影,这还是我第一次独自入睡。心比意志更诚实,下一刻我便碰亮手机屏幕,拨通了电话,但对面传来的关机提示音让我侧过头闭上了眼。
                她要躲我,就是这般容易。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8楼2025-09-25 09:32
                回复
                  2025-11-12 03:09:5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完结文:片段二十六-中部节选
                  Bently在拥堵市区中走走停停,我低头看眼自己残缺的左腿陷在凹垫里,萎缩细瘦的右腿呈内八字状半抻着,搭靠在如婴儿座椅的定制位中,偶尔不受控的抽动一下,脚下的软底皮鞋早就脱落在地,掉在车位间的空隙中,足心被磨得难耐我也没开口唤人,只因心中憋着口气让我与自己暗自较劲。
                  “林允忆,你什么意思?”塌陷疲软的胸腹在松开车座上的特制束带后便倾斜着歪倒,护工眼明手快的抱起我转移进高背轮椅中,我还未坐定,见着赶来身边的人就一脸愠色厉声质问。
                  “怎么了?不是说董事会要开到下午吗?”她见我冷脸模样愣了一下,但还是蹲到身前,想托起我搭放在腹部的蜷缩左手,整理盖毯和轮椅束缚带。
                  “我竟不知季氏集团的商业合作,现在需你来牵线搭桥了”我一眼不眨的盯着她,提起手腕挡开了她的手。
                  “那。。那只是互利的合作而已”她这话说得毫无底气,望向我的眼神中也带着闪躲。
                  “还在这儿跟我装!我需要你去求前未婚夫放弃合作,让集团来签下这份合同?!”从未想到在事业上的我,竟会让她如此没有信心。
                  “不是的!我是见这桩生意牵扯到红色背景,你这段时间烦心这事,为着你身体才问过哥哥,我也不清楚他是如何与梁齐月谈的”那场订婚早已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此刻又被翻出来说,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你要不想伺候我这瘫子就明说!不要总拿我这残废身子说事”我此刻也是气急了,说出的话口不择言。
                  “我明明是关心你,你为何要这样理解?”因受了委屈,她涨红着脸站起身。
                  “关心?是好不容易终于找着机会,希望旧情复燃吧”我看着她,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你。。不是你想的那样!”允忆红了眼眶,试图再次解释。
                  “那是哪样?你就这么瞧不上我!”话音刚落,瘫废的双腿就因激动而不住颤抖,痉挛渐起,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强忍着。
                  “别急,你放松。我先给你按摩”她担心我身体,连忙想按住我颤栗不已的下肢。而护工和佣人在我们争执刚起时就自觉躲开了。
                  “走开!你要是嫌我是个瘫子就趁早走”挥开她的手 ,我用小臂压住双腿,勉强止住了刚起势的痉挛。
                  “你别激动,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她说完这话就喊了护工出来。怕我情绪再度起伏,自己便先回了室内。
                  “林。。”我想开口叫住她,却因心中纠葛说不出话来。
                  心绪影响身体,允忆走开后我放下强撑的意志,才发现自己连家中的电动轮椅都坐不住,只能被随身护工和理疗师照顾着一背一托送回主卧。
                  他们动作轻柔细致的托扶着我躺入常年铺着隔尿垫的护理床中,再把床头缓慢抬高至30度。面对面色苍白、神情阴郁的我,两人都没说话,在沉默中认真执行自己的本质工作。
                  才调整好体位,就看到白色护理垫中泛起一圈浅黄色水渍,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裤裆不知何时已是一片濡湿。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婚纱照,才又低头尽量配合着让他们帮我脱下已脏污的正装。
                  护工取来尿壶,按揉着小腹为我排解,再擦拭干净后裹好纸尿裤。
                  狼藉的身下终于收拾妥当,穿好居家服理疗师便开始进行按摩,之后才给光裸瘫软的细腿套上家居裤,又仔细抚平褶皱,用条枕垫高小腿,再用软枕抵住下垂脚掌。
                  “都出去吧”我有些疲惫的闭上眼。
                  “先生,太太让我们留。。”
                  “我说了出去”护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厉声拒绝。
                  “是,唤人铃放您手边了”说罢整理好被子,两人只得离开了卧室。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9楼2025-09-27 11:06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六-下部节选
                    下午两点,复健室里四个人围着我一个,很是热闹。允忆一脸关切,复健师、理疗师、护工则就差把‘老板,我一定积极热情对待工作’写在脸上,而我,八分无奈加两分抗拒。
                    被抱上康复床,先是理疗师给我做下肢被动训练。从矫正足型开始,把蜷缩着的脚趾一个个揉开,再把快缩成一团的脚掌缓缓用力压平。
                    “呃。。”我痛呼出声。真‘佩服’他,一上来就能让我湿了尿布。
                    “先生,您脚心敏感,这项运动最好每天都能坚持下来,是有助于脚型恢复的”理疗师口中说着手下不停。
                    ‘瘫成这鬼样子,还恢复什么!’心里这样想,可我额上连冷汗都渗出了也没开口喊停。因为这才开始,磨人的时间在后面。
                    忍过这五分钟,接下来就是慢慢旋转脚踝。几年的瘫痪,导致我脚踝松垮塌陷,运动起来甚至能听见里面骨骼的声响。放松了脚踝,再屈伸过膝关节,他就一手握住瘫腿,另一手按住残肢,将整条右腿上下抬,并最大限度旋转,活动开髋关节。
                    右腿还好,当抬起断腿时,骨折过的左髋骨因关节粘连,即便是小幅度拉伸也引得腰部开始抽搐,紧接着下肢就开始痉挛,虽然没有大力弹跳,但也需理疗师和复健师一人压住一条腿,护工按揉腰部来缓解。
                    我搭放在床侧的左手腕动了动,寻到允忆方向,朝她颤颤微微的伸出蜷缩着的手。
                    左侧身体当时在Bugatti Veyron超速与货车相撞时受损严重,不仅瘫痪的部位全部丧失了运动和感知能力,就连手臂和手指也不如右边,不仅无法托举重物,也就只有拇指和食指能勉强自由屈伸。
                    复健时她总怕自己心软,所以进屋后就和我拉开了点距离。看到我的动作便立即靠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因肌肉萎缩,而腕骨塌陷的单薄手掌,轻柔安抚过再拿着毛巾擦去我鬓角上的汗水。
                    在专业人员处理中,痉挛很快止住,但瘫废下肢还不时抽搐几下。
                    “先生先试试独自坐立,好吗?”复健师等我点头后才扶抱起我坐到康复床床沿,在身后垫上软器械支撑靠背,这项练习是锻炼不带腰封等辅助工具时的平衡能力,可以激发健肢的配合与协调。
                    能留在我身边伺候的人都专业而细致,坐起后虽是靠着辅助具,但身旁左右两侧都有人撑扶,护工更是检查过我腰背、手臂等情况,才示意复健师可以开始。
                    理疗师搂着我肩背,复健师把坐起后为了安全,而固定在我胸前的器械卡扣打开,再把身后依靠着的支撑靠背往后挪30厘米,只用一只手托着我背脊。
                    “小心”理疗师松开肩背时我小幅度晃了晃,在复健师撑着背脊的手又逐渐减力后,我往左侧歪倒的幅度更明显,慌乱抬起左臂想保持平衡,却带着上半身往后仰去。
                    一直把手臂护在我身后的允忆,在我还没跌进软器械支撑靠背里时就一把托住了我。其实复健师保护的动作更快她一步,但跟在我身边的人哪有傻的,自是知道什么时候收手什么时候出手。
                    “再试一次”看到我辛苦,她忍不住坐到我身边,轻轻环抱住塌软的腰。
                    “嗯”我笑着应她。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在他们的搀扶下尽量坐直身体,萎缩细瘦的下肢任护工用有力的双手固定在。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70楼2025-09-29 11:22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五-上部节选
                      “怎么了?”见我放下果叉,也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他低声问。
                      “为什么突然断了联系?”我直视着他双眸直白问。
                      他大四、我大一,虽然只交换学习半年,但我们一直都有联络,突然的失联让我彷徨失措,我更是对自己的思恋感到迷茫。却也知,他犹如皎皎明月,岂是我可觊觎的,只是,人总是有那么些不可控的心思。
                      “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况无法自理。那时回信息确实挺难的,现在也不容易,所以就懒得回咯”他耸动右肩,搭放在摇杆处的右手蹭动着想抬上一拳高的桌沿。努力几次也不得成果,在他准备放弃时,我托起那因无法自主受力,而需助力手套固定住,增大摩擦力才能控制轮椅操纵杆的手腕。
                      握到手里后我才发现,他手腕似乎一点不着力,在挣扎着想抽出时,也只能随着手臂轻微晃动,呈内扣或外翻的姿势。但无论何种姿势,清瘦手指都蜷缩着,半扣在掌心一动不动。
                      “复健有好好做吗?”我忍不住开口问。
                      “当然有”他答得又急又快。
                      “这不像是有认真坚持的状态”我的神情语气严肃又专注,使他愣了一下,望向我的眼神里带着闪躲,张口却又没出声。
                      我总算是知晓他情况了,和我之前的瘫痪病人一样,觉着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时间一久也就开始敷衍懈怠了,依我对他的了解,怕是连应付都不愿。
                      “拿一张给我,好吗?”我含笑抽出一叠纸巾,放到他小臂已平放在桌上的右手前。
                      齐云微皱眉,深邃眼眸看出我眼中的坚持时,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就着手心朝上的姿势,推动手背往前开始蹭动纸巾。
                      “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偷懒哦”他绝对是一个让人头大的病人,我就说他怎么会伤后五年,都不能用颈撑而是得依靠头枕。
                      他不悦表情实在有趣,又只能摆动右肩带动手掌翻转,再用手腕根部向着纸巾方向推搓,试图把叠在一起的纸分散。直到上面一张已被固定手腕的黑色助力手套搓揉出了纸屑,纸巾才推开并翘起一角。随后,他再次用手臂带动手腕位置,把虎口抵在翘起纸巾处,用拇指颤悠悠的试图夹紧,稍微能动的指节尽力往下压,指尖便刚好触到纸巾。
                      我想这时他是有把握的,可惜右臂耸动时手肘抖动力度大了些,握在松垮指尖的纸巾一下子又滑落到桌面。
                      “再试一次”不理他的皱眉和不悦,轻托起齐云的手,我先给他摘下助力手套,再依次掰直按揉每一根手指,活动关节和促进肢体末端血液循环。
                      直到冰凉手指有了血色,变得温暖,我才托回原位置。
                      他是有毅力又耐心的,瘫软着的手臂、不着力的手腕、蜷曲着的手指,离了手套辅助,之前的每个动作都变得更加艰难。但也就试过三次,当他晃晃悠悠把纸巾递到我手中时,我差点红了眼,而他的笑,让我心口涌满甜蜜。
                      “奖励你的”用瓷碟盛了一片粉凤梨,我把果叉喂到他唇边。
                      “会弄脏”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靠在头枕中慌乱的偏头避让。
                      “保证不会,你信我”并不勉强他,把粉嫩凤梨后移点,直到齐云缓缓张口,我才喂入他口中。
                      “是不是又甜又多汁”用握在掌心的软巾及时擦去嘴角汁液。见他吞咽了,才又把一小块送入他口中。
                      “嗯。咳…咳…”他急着答我,想勉强自己把未完全嚼碎的果肉吞下去。
                      “不急,吐出来,小心卡到”见他强忍着不张口,憋红了脸一阵阵闷咳,我赶紧扶他前倾靠向我。
                      他头颈趴在我肩上,我一手揽着他一手握空拳叩击后背,反复几次后,才感觉到有液体顺着我肩头划下。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71楼2025-10-01 10:59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五-中部节选
                        “我想坐一会儿”他脸色还是苍白,我却舍不得拒绝。
                        “好,慢点,受不住的时候告诉我”我没有直接控制抬升护理床,而是俯下身双手交叉伸入他双腋下,一手抬起后脑勺,一手扶着肩,一寸一寸的托起。
                        这样能帮他缓慢起身和缓解头晕,也能在不适时立即停下。
                        抬到约30度,他便被断脊处的疼痛折磨,随即垂下双眸,试图掩饰自己的痛楚。
                        要强的人让我不忍拆穿,便停在此处塞好靠枕,支撑着他半卧在里面,轻轻揉着额角,直到他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但这样还不行,医师这两天已告知可以试着下床坐轮椅了,人越躺就愈发无力,于是我只得硬着心,抱起他继续坐起。
                        齐云头枕在我颈窝,没有腰托支撑的腰背向后弯得像张弓,我用左手束在他背后屈臂,让无知觉的脊柱被迫直立,他下巴勾着我脖颈,整个人往前压在我肩上。
                        “怎么样?能坚持吗?”我们紧贴在一起,静等他低声回了个‘嗯’字,我才小心翼翼的托着他靠入已抬起到80度的床面中。
                        他垂眸便瞧见自己的右手无力蜷曲着,凹陷单薄的手心朝上,拇指和食指指腹紧扣,后面三指缩向手心,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帮他调整姿势,此刻上半手背贴在自己腿根,下半手背抵着尿布。
                        他想将这畸态毕现的手从身下移出,可现在自己这身体状态,差到连本应可以摆动的手腕都麻痹不堪,他的尝试和倔强也不过是带着颈肩痉挛般抽搐两下。
                        “慢慢恢复,不着急”我顺好他双臂搭上手垫。
                        齐云收回目光,慢慢阖上,不欲再看。
                        “对不起”见他这消沉模样,一直压抑在我心口的话,这刻再也禁不住只能脱口而出。
                        他猛的睁开眼,阳光落进他墨黑眼底,却折不出光亮,苍白面色在意识到我是为何而道歉后才慢慢恢复。
                        “你在胡想什么?!”我一瞬间明了了齐云想到哪里,不满的瞪着他。
                        “不是胡想,我是怕你后悔,毕竟我只是个四肢瘫痪的残废”他急促的吸了口气,说出这令人心悸的话。
                        “作为当代最年轻的少将,你就是这样贬低自己的?”不和他置气。我坐到床尾,从内扣双足开始,给他拉伸脚筋。
                        “最年轻的少将?那不过是家族权利,还有我因公致残罢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对自己的荣耀从不愿多谈。
                        “梁齐云,我认定你了。你跑不掉,也不准跑”我双手抵住他绵软脚掌,向上勾推呈90度,接着活动足踝向两边侧开成一字,再合拢脚背朝下绷直,一组被动运动重复多次。
                        他双足已久不落地,皮肤细腻沁凉,此刻垂坠在我手心任我摆布,令我不自禁把头埋了下去,用鼻尖和樱唇吻过,安抚它们主人再不能自主行走的遗憾。
                        “蓁儿~”齐云感受着我对他的疼惜,目光落在自己变形畸足上,眼中的笑意渐暖。
                        指甲有些长了呢。
                        我从包里拿出指甲刀,将他的脚放在我腿上。这是为我第一次给别人剪指甲,小心翼翼的修剪,唯恐弄伤他。
                        他嘴角带着笑意,静谧的看着我。
                        修完后,又挤了身体乳给他轻柔按捏,从内扣脚趾到萎缩足跟,他的脚趾总是无意识紧缩在一起,我每次都耐心的一颗颗分开,再摩挲过细嫩趾缝。
                        “以后再乱解读,我绝不轻饶”搭盖好被毯,我净过手坐到他身旁。
                        “再不敢了,但也不许你道歉”齐云抬头目光紧随着我。
                        我正想逗逗他,谁知一靠近,他就含住了我的唇。
                        感谢缘分,让我们相遇相知相爱。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72楼2025-10-03 08:59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五-下部节选
                          “覃医生,有位病人指定找你,但没有预约”护士见上午我的最后一位理疗病人出去后,才过来知会我。
                          “嗯,让病人进来吧”看看时间已经快到11点,希望午餐不要太晚吧。
                          听见推门声抬头见着熟悉的人,我冷了脸把手中正在填写的患者治疗报告单重重拍在桌面,随后站起身脱掉白色外袍就准备离开诊疗室,多的眼神都没给他。
                          “蓁儿,我错了”梁齐云见我要走,直接让护工把宽大的电动轮椅堵在了门口。
                          “两情相悦的事情没有对错。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提出的,梁少将。哦不对,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梁中将了?”诊疗室门本就不大,他轮椅一挡,我根本就出不去。
                          “你听我解释,分手是因。。”
                          “梁齐云,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没有这习惯”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我厉声打断。
                          “那。。那能麻烦你现在给我针疗吗?这段时间神经痛有些反复”他说完就紧抿着唇,期盼的望着我。
                          不想如他愿。但比三个月前看上去更单薄萎废的身子,苍白中泛青的面色,都说明了他状况确实不好。特别是左臂又夹上了软垫,之前坚持做针灸和按摩,这东西之前明明有大半年的时间都不需用了。
                          “我明白了。那我们一起用午餐,可以吗?”见我沉默不语,他这话问得更加没有底气。
                          因为梁齐云清楚,我把他身体放在第一位,如果前面一个理由我都不理会,又怎可能与他一起吃饭呢。
                          看我还是面无表情,不说话更不理睬他,他的脸色迅速灰败下来。微侧头,抖着唇对身后护工说了声‘走吧’。
                          “理疗室在隔壁”护工推着他转身即将出门时,我轻飘飘说出这句。
                          呵,护工这时倒听我话了,立即把梁齐云推进了隔壁房间。
                          等我整理好情绪,拿上针灸包过去的时候,房内只有他独自一人,护工不知所踪。
                          “蓁儿,帮我一下”见我进来,他勉力虚抬右手伸向我,弯曲左肘搭在软垫上动弹不得。
                          我走过他身边,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物品放到床头柜上,转身便见他用头颈部的力量在向前倾,似乎想要脱离头枕,还利用惯性把肩从轮椅靠背上顶了起来。
                          轮椅脚踏外侧被床角金属杆卡住,他见勾动操纵杆没反应,竟扭转右肩往我的方位倾斜侧身,搭盖着的羊绒毯顺势滑了下来,露出固定在塌陷腰际的束缚带。
                          “你干嘛!”我急忙两三步走到梁齐云右侧,弯腰扶稳了他的肩,同时轻托下巴让他靠回头枕。
                          “我想早点做完针疗,不然会耽搁你午餐”他低声道。
                          “护工呢?”我接着问。
                          “让他去打包东西了”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也不知是故意支开还是真安排去办事。
                          不过这本就是他性格,提出两个要求,就要把目的都达到。
                          针疗、午餐,这不一举两得嘛。
                          怄得我真的想转身就走,可又疑惑他怎么用上了束缚带,只得调整轮椅角度后把他推到理疗床边,移开盖毯后我便怔住了。
                          “怎么回事?”我强压心中焦灼皱眉问。
                          怪不得刚才见梁齐云时觉得有些别扭,原以为他是身体不适轮椅靠背弧度调得大了,现在才发现是因为下肢被迫分开。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73楼2025-10-05 13:26
                          回复
                            完结文:片段二十四-上部节选
                            “Rita姐,麻烦你,我需要换下工服”扭动员工休息室门锁,果不其然又被她们从里面反锁了,我只得轻声叩门说明情况。
                            下一刻,质感坚挺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黑色工服,被一只手从门缝中塞了出来,连带一起飘出的还是一丝烟草味。
                            我接过后道谢,乖乖从侧门出去,往卫生间方向走去。其实我并不介意在二手烟环境下换工服,可里面的她们认为我现在还没资格加入那闲暇议话中。
                            途中碰到同事,我热情招呼,对方只是轻点头便算作回应了。
                            不过也是,奢侈品SA本就不是个个都有亲和力,更别提对着我这样还没转正的实习生,这里面有对我毫无背景的轻视,也有对美貌的忌讳。
                            这类人情世故我并不在意,毕竟我是凭实力通过严格筛选进入顶奢男鞋,这丰厚的福利待遇已足够让我抵抗住一切压力。
                            平日里没多少人的卫生间这时居然全满,我等了两分钟看看腕表,打卡时间已经快到了。转身出门按下电梯,很快就到了行政楼层一角的残障卫生间。
                            别怪我没素质,这确实是形势所迫。也是在被店里安排上来领取报表时偶然发现的,反正常年空着,也让它发挥一下作用嘛!
                            我边想边按下开门键,进入后落锁,把工服往镜前的洗手台上一放,就从耳中取下AirPods,一套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但随后的声响让我顿住了。
                            “谁?”磨砂玻璃隔挡内传出询问声,声线清冷,能明显感觉出不悦。
                            我紧张得捂唇,透过光影见一男子正往坐便器位置挪,随着说话声他停下动作,而身旁的座椅应该是轮椅。
                            “对。。对不起,我马上出去”我急忙拿上包,刚转身就听到重物坠地的声响,那男子跌在地面闷哼一声。
                            “需要帮忙吗?”心里挣扎两秒,我还是几步走到玻璃处轻声问。
                            “不用”回复声快速响起,还带着点微喘。
                            “您一个人可以吗?要不帮您联系人?”基于对他人隐私的尊重,他没答应,我也没敢再进一步。
                            “你进来干嘛?这是残障卫生间!”看眼扭曲着跪摔在地面的双腿,甘彦辰深吸口气拉住坐便器旁借力的扶手,拖拽着自己换过姿势勉强坐了起来。
                            “我进来换衣服,您没落锁,我以为没人的”看着那虽模糊但仍然能感受到艰难的坐起过程,为表对残疾人的尊重,我急忙解释。
                            又出于想挽救自己过错,小心翼翼绕过了那半遮挡的玻璃。只见对方低头使出全力,右手撑着轮椅坐垫,左手把住金属扶手,想把自己移上那不算轻便的电动轮椅中。
                            但这在我看来似乎并不容易,搭放在地面的细瘦双腿毫无生气,不受控般歪斜着,任他如何用劲想抬起自己,也只小幅度腾空了两个拳头的距离,而手臂已随着多次尝试开始颤抖。
                            更糟的是,已经有液体顺着腿根往下滴流。
                            我正在纠结该如何开口告诉他,很快他自己也发现了,泄了力斜靠着轮椅稳住身体,别扭的去够坐便器旁的纸巾。
                            “我是护校毕业。您不用担心,实习时我都处理过”这时我也顾不得太多,蹲到他身前,胡乱抽出一叠纸垫到他腿间。
                            这话也成功阻止了想抗拒的那双手。
                            “应该是尿套松脱了”他任我取了更厚实的擦手纸展开,托着腰平整的塞入臀下,等我把地面和他胯间的异味水迹都几乎清理干净,才开口道。
                            “有家人或朋友和您一起吗?”我急忙问。
                            男子这时抬头,我才看清他样貌。清俊矜贵,或是因着残疾,眼中带着股孤傲。
                            “电话联系谁?”见他没答,我继续问。
                            “没带”他皱眉,话语中已透出不耐。
                            这世道居然还有人出门不带手机!但是我理亏,也就不敢做声。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这尴尬的局面,不能让他一直穿着湿裤子呀!
                            “扶我上去,还没排尽”右腿突起的抽搐让他慌忙道。
                            感受到他的紧张我也不敢耽搁,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把他弄上坐便器。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74楼2025-10-07 10:01
                            回复
                              2025-11-12 03:03:5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完结文:片段二十四-中部节选
                              我们一前一后进入主卧,已经一月没见的人,此刻静卧在护理床里,单薄身影着深灰色居家服,隐隐露出点清瘦锁骨,颈脖脆弱得喉结任意细微滑动都能看到。他眉眼依旧俊逸非凡,但面上透着病色,脸颊瘦得微凹,眼眶比之前更深邃,下颌线轮廓异常分明。
                              轻薄羊绒毯从胸口往下遮盖住双腿,塌陷部分勾勒出下肢型状,细瘦得好似一手就能握住。
                              应该是怕突然出声惊扰了他,彦星悄然进入后止住了护工打招呼的动作,但一直守在床边的熟人却在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我时,惊喜的站了起来。
                              “姐?”彦辰一向浅眠,这时轻微的声响让他立即醒了过来。
                              “嗯,感觉怎么样?还晕吗?”彦星坐在床沿,拉起他右手关切询问。
                              “没事”他回答时微侧头看向对方,目光却越过她头顶落在我身上,曾经如黑曜石一般耀眼的双眸如今雾沉沉一片暗色。
                              “试着坐会儿,不然躺久了更难受”彦星边说边调整位置坐到床头,双手托住他颈背,彦辰消瘦身躯在护工帮扶下,被动撑坐起一个小幅度。虽然有两人协助,而这样的起身也还不到平常一半高度,却让他头晕目眩、呼吸急促。
                              接着那双萎缩严重的枯瘦腿脚,随着身体移动开始无知无觉的抽搐起来。我含着泪从床尾掀了毯子,见平日极自律的人竟没戴足托,裹着厚袜的软脚,下垂得几乎与小腿齐平。
                              “坚持一下”彦星托抱着他轻声安慰。而那双毫无焦距的眸子因痛楚半阖着。
                              突起的神经痛爬过脊背,让他整个肩背都紧绷起来,而从膝盖开始的抖动随后变成剧烈的震颤。只是片刻,他整个人都抽搐起来,因久卧而起的全身性痉挛来势凶猛。
                              护工见状原想按下唤人铃通知理疗师,见我已先他一步开始给彦辰按摩放松,于是彦星扶着头颈,护工压制住上半身,我轻托起腘窝,抽出下面软枕垫到畸足下,细微换过姿势后,在持续捏揉过程中痉挛开始慢慢缓解。
                              停下抽颤后,彦辰瘫腿膝盖外扩,足心相对交叠在一起,小脚的袜子也蹭掉一半,露出跟腱严重粘连而挛缩成一坨的白嫩后跟。
                              我把变形更严重的右足护在手心整理好羊绒袜。这只脚比正常男子小些,型状轮廓模糊,脚趾也紧扣在一起撑不满袜尖。而他之前每次见到,眼里都是遮掩不住的厌恶,那神情让我心痛得紧。
                              “我没事”彦辰繁乱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闭眼向着护工方向点点头,他们才配合着将他再抱起些,把几个软枕垫在身后,帮他半卧起来。
                              “晕得厉害吗?”彦星把手落在彦辰太阳穴上轻揉,过来好一会儿,他才摇摇头睁眼。
                              “没事姐,不用担心我。年底了,集团本就事务繁多,现在我也帮不上忙”他扬起嘴角,对眼前的人宽慰般笑笑。
                              “彦辰,手术治疗不能再拖了”彦星语重心长道。
                              “这身体情况的控制权好像不在我”他无奈开口,失焦目光定在一角。
                              “让文倩。。”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不是已经带她来了嘛。林文倩你对分手也定是疑惑得很吧?现在看清楚也好,这问题在我不在你”痉挛时身畔那熟悉而思念的气息,他哪里会认不出。
                              “你真是胆小鬼!现在就对命运认输?还是认定了我一定会离开你?!”我知道瞒不住彦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一个又瘫又瞎的残废,干嘛拖累别人?自己识趣些不好吗?”他气自己的有心隐瞒就这样被家人轻易刺破。
                              “甘彦辰!”听他说出这样自弃的话,我又急又气,一直忍耐着的泪珠滚落下来,砸在他手背上。
                              感受到如雨水般的水滴还带着余温,彦辰骨节分明的手指抖动一下,费力抬起手腕往前探出一点,却因不知应落在何处而僵在身前。他随之垂眸,脸上落寞更加深沉,我原还想对他置气,双手却不自觉紧紧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彦星见状,示意护工与她一起离开了房间。
                              “倩儿,给我些时间,你也去旅行散散心。等手术后我们再联系,好不好?”他把右手搭在我腕骨上,那双注视我的俊眸涣散而暗淡。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既是这样,那等你手术复明也不要再找我。这是你让律师给我的协议,我不会签的,你别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补偿我。我不在乎别人议论我是被你玩腻了一脚踹掉的未婚妻,更不在意她们说我痴心妄想”把掉落在地的文件捡起交到他手中,看着枕边那张散开的盖毯,那上面还有着入眠时被抓握过的痕迹。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75楼2025-10-09 10:3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