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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恋与深空夏以昼同人 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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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构思大纲,然后用Ai写给自己看的,存档一下,感兴趣的uu随意看
短篇仙侠 第一人称
堕魔师兄✖️天之骄子小师妹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7-15 23:20回复
    第一章:双璧之下的阴影
    仙门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薄雾的。
    练剑场的青石板上还凝着露水,映出天际初透的微光。我提着剑站在场边时,夏以昼已经在那里了。他背对着我,月白的道袍被山风掀起一角,手里的长剑挽出一串细密的剑花,剑气扫过之处,晨露被震得簌簌滚落,在石板上洇出点点湿痕。
    “师兄又来这么早。”我走过去,剑鞘在石板上轻磕出清脆的响。
    他回身时,额角已经沁出薄汗,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温和的阴影。“等你。”他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练剑后的微哑,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的温度比晨露暖些,“小师妹今天的剑招,可得用心些。”
    这话听着像打趣,其实是我们多年的默契。仙门里人人都说,我和夏以昼是块天生的璞玉,被师门一雕就成了最耀眼的双璧。论修为进境,我仗着林家血脉的底子,偶尔能快他半分;但论剑招精妙,夏以昼的细腻与预判,连长老们都赞不绝口。每次对练,他总能恰好接住我的险招,再不动声色地把我往稳路上引。
    就像此刻,我的剑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刺向他左肩,他手腕一转,剑脊精准地磕在我的剑刃上,力道不重,却让我的招式瞬间卸了力。“这里,手腕再沉半分。”他凑近了些,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草木清气——那是他常年用的安神香味道,“你性子急,出招总爱抢半拍,遇上真正的强敌,这会是破绽。”
    我收剑退开半步,故意鼓了鼓腮帮子:“师兄又拿长老的话训我。”
    他眼底的笑意深了些,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不是训,是怕你吃亏。”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我脸上,专注得让人心头发热。
    周围渐渐有其他弟子来了,见我们站在一起,有人远远喊了声“小师妹早”,又笑着对夏以昼道:“夏师兄又在给小师妹开小灶啊?”
    夏以昼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收回,转身去拾落在地上的剑穗。“她根基浅,多练练总是好的。”他的声音听不出异样,可我瞥见他耳尖悄悄泛起的红。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仙门规矩森严,虽没明说禁止弟子之间有情愫,可像我们这样亲近,总归是引人注目的。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藏着事,一件连我都不能说的事。
    那天夜里,我起夜时路过他的住处,本该熄灯安歇的屋里,却透出微弱的光芒。窗纸上印着他伏案的影子,肩膀绷得很紧,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我放轻脚步走过去,隐约听见压抑的闷哼,还有……一丝极淡的、不属于仙门的气息。那气息阴冷又霸道,像藏在暗处的藤蔓,稍纵即逝。
    我刚要抬手敲门,里面的光芒突然灭了。紧接着,是夏以昼略显不稳的声音:“谁在外面?”
    “是我,师兄。”我推开门时,他已经坐回桌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脸色有些苍白,额上却覆着一层冷汗。桌上的安神香燃得正旺,几乎要盖过那残留的异样气息。
    “这么晚了,师妹怎么还没睡?”他端起茶杯的手微微晃动了一下,茶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上。
    “听见屋里有动静,过来看看。”我盯着他,“师兄不舒服?”
    他避开我的目光,低头吹了吹茶沫:“老毛病了,练剑岔了点气,不碍事。”他笑了笑,试图掩饰过去,“师妹快回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课。”
    我没再追问。夏以昼就是这样,什么事都爱自己扛着。他总说我是师门最小的,该被护着,可他忘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睫毛颤一下,我就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
    他身上的秘密,像一根细刺,藏在我们亲密无间的相处里。有时练剑到极致,他会突然收招,指尖微微发抖;有时长老检查修为,他释放的灵力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滞涩;还有一次,我们下山历练,遇上低阶魔物,他明明可以一击制胜,却在最后关头偏了剑锋,事后只说“留活口审问”,可我看见他握剑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我不是没想过问。有次在月下散步,我故意提起古籍里记载的魔族特征,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白。“师妹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就是好奇。”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师兄说,仙和魔的界限,真的就那么清楚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然后,他转过头,眼底的情绪复杂得像揉碎的星光。“仙门有仙门的规矩,”他说,“守住规矩,才能安稳。”
    那天之后,他没再提过这件事,只是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些我读不懂的东西——有珍视,有温柔,还有……很深很深的恐惧。
    就像此刻,练剑场的人多了起来,他又恢复了那副从容耀眼的模样,指点着师弟们的剑招,偶尔回头看向我时,目光依旧温和。可我注意到,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得和寻常男子无异,可不知为何,那动作让我心头莫名一紧。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层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正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酝酿。夏以昼藏在血脉里的秘密,终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一个更隐秘的生命,彻底揭开。而我们以为安稳的未来,早已在命运的暗处,埋下了惊涛骇浪的伏笔。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7-15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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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9:5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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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秋猎的箭矢穿透最后一只狡兔的咽喉时,暮色已经漫过了山腰。我提着猎物往回走,远远看见夏以昼站在溪边洗手,月白道袍的下摆沾了些泥点,背影在夕阳里显得有些单薄。
      “师兄今天怎么不在状态?”我笑着把兔子扔给他,“往常这个时候,你早该猎到三只鹿了。”
      他回头时,脸上的笑意淡得像薄烟,指尖在水面掠过,带起的涟漪都比平时散乱。“许是前几日练剑岔了气。”他接过兔子,指尖触到我的手,我才发现他的体温比平时低了些,“师妹先回去吧,我再走走。”
      我没走。看着他望着溪水发怔的样子,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这半个月来,夏以昼变得越来越奇怪。练剑时会突然收招,捂着心口皱眉;膳堂里的灵食他几乎不动,只喝些清水;夜里我起夜路过他的住处,总能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翻覆声,问起时,他只说是梦魇。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走过去,想碰他的额头,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真没事。”他转过身往山路走,脚步有些虚浮,“快走吧,晚了膳堂该关门了。”
      回去的路上,他没再说话。风吹过树林,叶子沙沙作响,我瞥见他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有几道极淡的青紫色纹路,像被什么东西勒过,又像是……血脉翻涌时留下的痕迹。
      那夜的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我被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惊醒时,窗外的月光正被乌云遮住。那波动带着熟悉的气息,却又混杂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阴冷暴戾,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惊涛——是夏以昼的住处。
      我抓起剑冲出去,远远就看见他的屋顶裂开一道缝隙,暗紫色的魔气从缝隙里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夜空。几个巡逻的师弟已经围在那里,举着剑,脸色煞白。
      “是夏师兄!他……他堕魔了!”
      “快禀报长老!魔族卧底藏在咱们仙门!”
      我挤开人群冲进去时,屋里已经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药罐碎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溅在墙上,像绽开的毒花。夏以昼蜷缩在墙角,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月白道袍被撕裂了好几处,露出的皮肤上爬满了暗紫色的纹路,像有生命般游走。
      他的眼睛变了。不再是往日清澈的颜色,瞳孔泛着暗金色的光,边缘隐有竖纹闪动,像某种蛰伏的野兽。看见我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猛地往后缩了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挣扎着说什么。
      “师兄!”我想靠近,却被一股强大的魔气弹开,后背撞在门框上,疼得发麻。
      “别过来……”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他的,“师妹……走……”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离地而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撞向屋顶。瓦片碎裂的声响里,我看见他捂着小腹蜷缩起来,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那处的道袍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紧绷,却被魔气和混乱的灵力掩盖,让我没能看清那细微的异常。
      “夏以昼!你果然是魔族卧底!”执法长老带着弟子冲了进来,长剑直指他的眉心,“潜伏多年,终于露出马脚了!”
      夏以昼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周身的魔气骤然暴涨,暗金色的瞳孔里最后一丝清明也被吞噬。他嘶吼一声,竟直接撞破屋顶冲了出去,暗紫色的身影在夜空中一闪,就消失在云层里。
      “追!”执法长老怒吼,“绝不能让他跑了!”
      弟子们纷纷御剑追上去,火把的光芒划破夜空。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屋里,看着地上残留的、属于夏以昼的血迹,还有那滩混着不明气息的药汁,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
      堕魔?卧底?
      我不信。
      那个会在练剑后替我擦汗、会把最甜的果子留给我、会在我受罚时偷偷送来伤药的师兄,怎么可能是魔族卧底?
      可他眼底的暗金,身上的魔气,还有那声痛苦的嘶吼,又都是真的。
      混乱中,我瞥见他散落在地上的贴身玉佩,那是我们小时候一起求的平安符,此刻竟裂了一道缝,缝隙里隐隐透出暗紫色的光。我捡起玉佩握紧,指尖被冰凉的玉面硌得生疼。
      “小师妹,你没事吧?”旁边的师弟扶我起来,“夏师兄他……唉,真是没想到……”
      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玉佩。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他撞破屋顶前捂住小腹的动作,那瞬间的痛苦,不像是装的。
      可我当时只当是魔气反噬的剧痛,从未往其他地方想。仙门典籍里从未记载过男子孕育的事,我更不会想到,那让他痛苦蜷缩的原因,竟是一个尚未成形的生命,一个由我和他共同孕育、却意外打破了他血脉平衡的孩子。
      执法长老的通缉令很快贴满了各峰。画像上的夏以昼被刻意画得面目狰狞,旁边用朱砂写着“魔族余孽,格杀勿论”。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反复摩挲着那枚裂了缝的玉佩。外面的议论声、讨伐声像潮水般涌来,可我只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我要找到他。
      不管他是不是堕魔,不管他藏着什么秘密,我都要找到他。
      我悄悄收拾了行李,避开巡逻的弟子,在黎明前最暗的时刻,离开了山门。山风很冷,吹得我道袍猎猎作响,手里的剑鞘撞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我践行,也像在预示着前路的艰难。
      夏以昼,你等着我。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7-15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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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私设是世家大族林家的少主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7-15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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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人间界的雨,总带着一股潮湿的腥气。
          我在泥泞的官道上走了三个月,通缉令的画像已经贴到了最偏远的县城,画里的夏以昼眉眼间被添上了尖角和獠牙,看得我心口发堵。我避开那些挂着画像的城镇,专挑乡野小路走,靠着林家血脉里对气息的敏感,捕捉着那缕既熟悉又陌生的踪迹。
          他的气息变了。清润的草木香里掺了丝冷冽的、像寒冬冰泉的味道,藏在人间烟火里,稍不留意就会错过。直到那天,我在临安城外的溪口小镇,闻到了混在雨后泥土气里的、属于他的气息。
          小镇很小,一条溪水穿镇而过,十几户人家的白墙黑瓦沿溪而建。我循着气息走到最东头的破瓦房前,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很重,像擂鼓一样。推开门时,逆光里站着一个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身形瘦得脱了形,听见动静回头时,我差点没认出他。
          是夏以昼。
          他的头发长了,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得像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最让我心惊的是他的眼睛,瞳孔周围泛着淡淡的暗紫,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看到我时,他手里的木柴“啪”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僵住了。
          “师妹?”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往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土墙,“你怎么会来?”
          “找你。”我握紧了手里的剑,指节泛白,“跟我回去。”
          “回去?”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全是苦涩,“回仙门,让他们把我绑在诛仙台上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能挽出最精妙的剑花,此刻却微微颤抖着,指缝里还沾着泥土,“小师妹,你看清楚,我现在是魔族,是你们要杀的叛徒。”
          “我不管你是什么。”我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紧锁着他,“你是我的师兄,这一点不会变。”
          “会变的。”他猛地抬眼,眼底的暗紫深了几分,像在刻意逼退我,“从堕魔那一刻起,就都变了。你该在仙门好好修行,将来继承林家,而不是跟着我这个魔族……”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腰弯得像只虾米。我冲过去想扶他,却被他用力挥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抗拒。
          “别碰我!”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喘着气说,“我的魔气会染脏你……”
          我没听他的,强行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体温很低,隔着粗布衣衫也能感觉到,后背的骨头硌得我手心疼。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破床,一堆干草,墙角堆着些干硬的饼和一个装着草药的陶罐,那草药气息很杂,像是用来压制什么的。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扶他坐在草堆上,“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
          他别开脸,不说话,只是望着漏风的窗户,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哭,又像是在隐忍什么。
          那天我没走。他在墙角堆了些干草,自己缩在那里,背对着我。我躺在破床上,听着他整夜没停的咳嗽声,还有偶尔压抑的、像是疼极了的抽气声。后半夜起了风,吹得窗户吱呀作响,他大概是冷了,往草堆里缩了缩,发出细微的呻吟。
          我悄悄起身,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推开。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在这破屋里住了下来。我每天出去采买,回来时总会带些他以前爱吃的糕点,他却很少碰,大多时候只喝些清水煮的草药。他总是穿着那件宽大的粗布长衫,即使天气暖和了也不换,走路时动作很慢,还总爱往暗处躲,像是怕被人看见。
          有次我买了块布料想给他做件合身的衣服,他却猛地打翻了我的竹篮,布料掉在地上沾了灰。“我不要!”他的声音很激动,眼底的暗紫瞬间浮了上来,“我穿这个就好,穿什么都一样是魔族……”
          他说完就后悔了,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我捡起草地上的布料,拍了拍灰,轻声说:“没关系。”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总爱穿宽大的衣服,坐下时会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夜里翻身时,偶尔会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手会紧紧按在那处;有次我替他洗那件长衫,发现衣襟内侧磨得发亮,像是被反复拉扯过,而对应小腹的位置,布料比别处更厚些,像是缝了额外的衬里。
          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深想。仙门典籍里从未有过男子孕育的记载,更何况是他这样的情况……我只当是魔气侵蚀了他的身体,让他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心疼又着急,却不敢问,怕戳到他的痛处。
          他对我依旧疏离,却又在细节里藏着忍不住的在意。我夜里起夜,会发现他替我掖好了被角;我出去得晚了,回来时会看见他站在门口张望,见我回来又慌忙躲回屋里;有次我采买时遇上几个地痞流氓,刚想动手,就看见一道暗紫色的魔气闪过,那几个人就抱着头惨叫着跑了,回头时,夏以昼站在街角,背对着我,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师兄……”
          “我只是不想你给我惹麻烦。”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声音硬邦邦的,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慌乱。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7-15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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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续
            那天晚上,他发起了高热,浑身滚烫,嘴里胡乱喊着“别过来”“不是我”。我守在他身边,用灵力替他降温,指尖无意间划过他的小腹,隔着厚厚的衬里,似乎触到了一个圆润的、温热的轮廓。
            我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那瞬间,无数被忽略的细节突然串了起来——他刻意遮掩的姿态,护住小腹的动作,夜里的痛呼,还有那奇怪的草药气息……一个荒谬却又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
            可我不敢信,更不敢问。我怕这只是我的错觉,怕问了之后,连这仅存的、能陪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会失去。
            我只能像现在这样,守着他,护着他,等着他愿意告诉我真相的那天。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7-15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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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溪口小镇的梅花开了。
              粉白的花瓣沾着晨露,沿着矮墙一路蜿蜒,把青石板路都染了几分甜香。我提着药篓回来时,远远看见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没像往常那样传来咳嗽声,心里莫名一紧,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干呕声,混着瓷器碎裂的脆响,听得人胸腔发闷。
              “师兄?”我推门进去,话音刚落就顿住了。
              屋里光线昏暗,夏以昼蜷缩在床脚,背对着门口,肩膀剧烈地起伏着。他面前的陶碗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泼了一地,混着些酸水,气味刺鼻。更让我心惊的是,他宽大的粗布长衫被挣开了半边,露出的腰腹处,竟有一个明显的、圆润的隆起。
              那弧度不算特别大,却在他消瘦的身体上显得格外清晰,即使隔着单薄的里衣,也能看出那属于孕育的、柔软的轮廓。
              我的呼吸瞬间停了。药篓从手里滑落,里面的草药滚了一地,和地上的药汁混在一起。
              夏以昼像是被这动静惊醒,猛地回过头。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看到我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的暗紫像潮水般涌上来,又被他硬生生压下去,只剩下惊惶失措。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手忙脚乱地想把衣服拉好,可越是着急,动作越慌乱,反而把那处的轮廓暴露得更清楚了些,“你别看……”
              他的手在发抖,拉了几次都没把衣襟系上,急得眼眶都红了,索性放弃似的往墙角缩了缩,用胳膊挡住脸,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师兄……”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这是……”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答案已经昭然若揭,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那些让我心惊的猜测,此刻都有了归宿。他不是生了怪病,不是魔气侵蚀,他是……怀孕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震得我头晕目眩。可随之而来的,不是震惊或排斥,而是铺天盖地的心疼。
              他该有多疼?怀着孩子,忍着孕吐,还要压制随时可能失控的魔气,独自一人逃亡,在这破屋里藏着,连告诉我都不敢。
              “对不起……”他突然开口,声音闷在胳膊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师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在对不起什么?”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轻轻拉开他挡着脸的胳膊。他的眼睛红得厉害,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对不起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他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像是没听懂这三个字,“不……不是的……”他猛地摇头,眼神惶恐,“他是魔种……我是魔族,他生下来也是怪物,会被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打断,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我连忙扶住他,掌心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才发现他又在发热,体内的魔气因为情绪激动开始乱窜,脖颈处的暗紫色纹路又浮现了,正一点点往脸上爬。
              “别动。”我按住他的肩膀,将林家温和的灵力探过去。那些暴戾的魔气像是找到了出口,顺着我的灵力慢慢平复下来,他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些。
              他靠在我怀里,没再挣扎,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积压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我怕……”他哽咽着说,“我怕你知道了会讨厌我,怕仙门的人知道了会杀了他,怕他生下来……会像我一样,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不会的。”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很稳,“师兄,你听我说。”
              我扶着他坐好,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怪物,他也不是。”
              “你是夏以昼,是我的师兄,是我从小一起长大、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是我们的孩子,不管他是什么样子,都该被好好爱着,而不是被当成怪物。”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泪还在掉,却不再是刚才那种绝望的哭法,眼底渐渐透出一丝茫然和……微弱的希冀。“可是……仙门的规矩……林家的声誉……”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我是林家人,林家的声誉我会担着,仙门的规矩要是容不下你,那我就不遵守。”
              “至于你……”我低头,轻轻碰了碰他隆起的小腹,那里很温热,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生命的悸动,“你和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我用手指按住了。“别再说让我走的话。”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无比认真,“从你在练剑场等我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要走。现在更不会。”
              夏以昼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我们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然后,他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我的腰,把脸埋在我的肩窝,像个迷路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放声哭了出来。
              他的哭声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放松,震得我心口发麻。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感受着怀里温热的身体,感受着那处属于我们的、小小的生命的悸动,心里无比确定。
              不管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要护着他们。
              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承诺。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7-15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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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梅花开到荼蘼时,风里总带着点衰败的凉意。
                夏以昼的精神好了些,却依旧虚弱。他不再整日蜷缩在屋里,会在晴日里搬个小马扎坐在门槛上晒太阳,手总是无意识地护着小腹,眉眼间那点温和刚露出来,又会被骤然涌上的戒备压下去。夜里他常做噩梦,惊醒时浑身冷汗,攥着我的衣袖发抖:“师妹,我好像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了。”
                “是风声。”我替他擦去冷汗,指尖触到他后颈的皮肤,那里总是冰凉的——怀孕和魔气反复冲击,早已让他的灵力十不存一,连最基本的御寒都做不到。我试过渡灵力给他,可他体内的仙魔气息太混乱,我的灵力刚进去就被冲散,反而会让他更痛苦。
                他自己也清楚。有次我撞见他偷偷运功,掌心刚泛起一点微光就猛地咳起来,脸色白得像纸,苦笑着说:“没用了,现在的我,连个低阶弟子都打不过。”
                这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我比谁都清楚,曾经的夏以昼有多厉害——练剑场上他总能先我一步看破破绽,秘境历练时他一人能挡三只妖兽,可现在,他连站稳都要费力气。
                那天的预警,来得猝不及防。
                我正在灶房煎药,屋顶突然传来“咔”的轻响,不是瓦片松动的声音,是利器划破空气的锐响。我心里一紧,掀开门帘冲出去时,正看见一支淬了符水的箭钉在门框上,箭羽还在微微颤动,上面刻着仙门特有的追魂咒。
                “师兄!”我冲进里屋,夏以昼正扶着墙想站起来,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眼里的血色瞬间褪尽,扶着墙的手滑了下去,“他们……找到这里了?”
                他的腿一软,差点摔倒,我连忙扶住他。他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隔着粗布衣衫也能摸到脊背突出的骨头。“你走后门,往东边林子跑。”我把他往屋后推,声音发紧,“我拦住他们。”
                “我不……”他攥住我的手腕,指节泛白,眼底的暗紫翻涌着,却没什么力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跑不远的……师妹,你别管我了,你自己……”
                “说什么傻话。”我打断他,替他理了理散乱的衣襟,“我是你师妹,从小就跟在你身后跑,现在换你跟着我,有什么难的?”
                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震耳的巨响。仙门的破阵符炸在了结界上,青石板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屋顶的瓦片哗啦啦往下掉。执法长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夏以昼!藏够了没有?出来受死!”
                夏以昼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往我怀里缩了缩,像只受惊的鸟。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颤抖,还有小腹那里传来的、微弱的悸动——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轻轻踢了一下。
                “躲好。”我把他塞进床底的暗格里,那是我早就挖好的藏身之处,铺了厚厚的干草,“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等我找你。”
                他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师妹,你……”
                “听话。”我掰开他的手指,声音硬起来,“忘了你以前怎么教我的?遇事先冷静,寻破绽,再反击。”
                我转身抓起墙角的剑——那是我们一起练了十几年的佩剑,剑柄上还留着我们俩的指痕。推开门时,院门外已经站满了人,执法长老为首,身后跟着三十多个弟子,个个手持长剑,剑穗上的符纸泛着金光,显然是有备而来。
                “小师妹,”执法长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痛心疾首,“你让开,把夏以昼交出来,师门念在你年幼无知,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握紧剑柄,剑尖斜指地面,摆出仙门基础剑式“平沙落雁”,“长老,此事有误会……”
                “误会?”旁边的张师兄冷笑一声,他曾是夏以昼带过的师弟,此刻脸上满是鄙夷,“魔气缠身,叛逃师门,现在还怀了魔种,小师妹,你还要替他狡辩到什么时候?”
                “他没有叛逃!”我剑眉一挑,手腕翻转,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当年之事另有隐情,你们……”
                “不必多言!”执法长老打断我,长剑一挥,“夏以昼罪证确凿,你若执意包庇,便是与仙门为敌!”
                “为敌便为敌。”我剑尖微抬,直指前方,“今日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这话一出,弟子们炸开了锅。有人喊“小师妹疯了”,有人劝“别犯傻”,可更多人已经握紧了剑——在他们眼里,我早已不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师妹,而是包庇魔族的叛徒。
                “冥顽不灵!”执法长老怒喝一声,“拿下!”
                最先冲上来的是两个外门弟子,剑招是仙门最基础的“流云十三式”,破绽百出。我侧身避开左路的剑,手腕一翻,剑脊磕在右路的剑刃上,借力旋身,手肘正中那弟子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倒下去,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大概没想过我会真的动手。
                我心里也疼。这是我练剑时对练过无数次的招式,当年夏以昼总说“小师妹这招够快,但力道差了点”,可现在,我用这招伤了同门。
                可我不能停。
                身后的暗格里,有我必须护着的人。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7-15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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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9:4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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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续
                  更多弟子涌上来,剑招越来越密,从“流云十三式”到“长风九式”,甚至有师兄用上了进阶的“破月剑”。这些都是我们一起在练剑场上学的招式,此刻却成了刺向我的利刃。我咬紧牙关,将仙门教的剑式拆解得淋漓尽致——夏以昼曾说我悟性高,一点就透,现在想来,或许就是为了今天。
                  “小师妹,醒醒吧!”李师姐的剑擦着我耳边飞过,她眼里满是痛心,“夏以昼已经不是以前的师兄了!他是魔族!”
                  “他是不是,我比你们清楚!”我反手一剑挑飞她的剑,剑锋停在她咽喉前,“让开,我不想伤你。”
                  她愣了愣,没让,反而从腰间摸出符纸:“冥顽不灵,便休怪我……”
                  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夏以昼压抑的痛呼。我心里一紧,余光瞥见暗格的木板被人从外面劈开,一道符纸正朝着里面飞去——是专门克制魔气的镇魂符!
                  “住手!”我猛地回身,长剑横扫,剑气将符纸劈成两半,同时左肩一阵剧痛,被身后的剑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师妹!”夏以昼从暗格里爬出来,身上沾着草屑,小腹那里的轮廓在慌乱中格外明显。他看着我流血的肩膀,眼底的暗紫骤然暴涨,体内的魔气不受控制地翻涌,却没什么力道,只让他自己剧烈地咳嗽起来。
                  “回去!”我怒吼着,一脚将靠近的弟子踹开,冲到他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弟子们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腹上,瞬间炸开了锅。
                  “他真的怀孕了!”
                  “难怪灵力紊乱,原来是怀了魔种!”
                  “这等妖物,留着必成大患!”
                  污言秽语像冰雹一样砸过来,夏以昼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咬出了血。我握紧他的手,掌心相贴,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和颤抖。
                  “够了!”我猛地抬剑,剑尖直指执法长老,“他是我师兄,怀的是我的孩子,不是什么魔种!今日我要带他走,谁拦,谁死!”
                  “反了!反了!”执法长老气得发抖,长剑直指我的眉心,“你为了一个堕魔的叛徒,连师门教诲都忘了吗?连一起长大的情分都不顾了吗?”
                  “师门教我斩妖除魔,没教我滥杀无辜。”我握紧剑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情分若成了伤人的利器,不要也罢。”
                  我将夏以昼护在身后,提剑冲向院门。仙门的剑式在我手中流转,每一招都带着练了十几年的熟稔,却比任何时候都凌厉。我知道他们的破绽——张师兄出剑时习惯先抬左肩,李师姐的“长风九式”第三式总会慢半拍,这些都是我们一起练剑时摸透的,现在却成了我突围的关键。
                  剑光闪过,血珠飞溅。我劈开一道又一道剑影,踹开一个又一个阻拦的人,肩膀的伤口越来越痛,视线开始发花,可握着剑的手却越来越稳。
                  “师妹……”夏以昼的声音在耳边发颤,带着哭腔。
                  “抓紧我。”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身边,“跟着我。”
                  我们冲出院子时,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符纸和剑气像雨点一样落下。我护着夏以昼往东边的山林跑,脚下的石子硌得生疼,肩膀的血顺着手臂滴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袖。
                  “往林子里跑,那里树密,他们不好御剑。”我喘着气说,声音嘶哑。
                  夏以昼没说话,只是攥着我的手,跑得踉踉跄跄,却死死不肯松开。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泪光,却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剩下一种决绝的坚定。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我们没有停下,一直跑,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密林深处的阴影将我们吞没。靠在一棵老树下喘息时,我才发现夏以昼的手被我攥得通红,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看着我流血的肩膀,眼泪掉个不停。
                  “哭什么。”我抬手替他擦眼泪,指尖沾了血,蹭在他脸上像朵红痕,“我们逃出来了。”
                  他抓住我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哽咽着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傻话。”我笑了笑,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你忘了?小时候你总护着我,现在换我护着你,不是应该的吗?”
                  他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手心里,像只找到归宿的猫。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带着草木的清香,像极了仙门后山的味道。只是这一次,我们身后没有练剑场的喧嚣,只有需要彼此守护的、艰难的前路。
                  我望着密林深处,握紧了手里的剑。
                  必须跑得再远些,找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让他平安生下孩子。
                  这个念头在心里越来越清晰,指引着我们往更深处走去。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7-15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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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密林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
                    藤蔓勾住裤脚,枯枝划破手背,夏以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也慢了下来,扶着树喘息时,额上的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沾湿了领口。他护着小腹的手收得很紧,那里的隆起在颠簸中格外明显,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拉扯着什么,让他眉头紧蹙。
                    “歇会儿吧。”我扶他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干粮递过去。他摇摇头,嘴唇干裂起皮:“省着点,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没事,前面应该有村落。”我替他擦去冷汗,指尖触到他手腕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怀孕本就耗损元气,加上连日逃亡和灵力溃散,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他靠在我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师妹,你说……我们能跑掉吗?”
                    “能。”我肯定地说,心里却没底。仙门的追兵说不定就在身后,我们身上的血腥味和微弱的灵力波动,都是现成的路标。我解下腰间的剑穗,那是用特殊材料做的,能暂时掩盖气息,是当年下山历练时,夏以昼硬塞给我的,说“小师妹毛躁,带着这个安全点”。
                    没想到,现在倒成了救命的东西。
                    我们在密林里走了三天。避开大路,专挑鸟兽出没的小径,夜里就蜷缩在山洞里,我守着他,他守着肚子里的孩子,彼此的呼吸声成了唯一的慰藉。第三天傍晚,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时,夏以昼突然脚下一软,顺着竹杆滑了下去,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发青。
                    “师兄!”我冲过去抱住他,他却抓住我的手,往竹林外指——那里隐约能看到一片青瓦屋顶,被夕阳染成了暖金色,像是个村落。
                    “是……是林家的方向……”他喘着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光,“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林家在东边的山谷里……”
                    我的心猛地一跳。
                    是啊,林家。
                    那个我从小长大、却因为拜师仙门而渐渐疏远的家族。那里有护山大阵,有族中长辈,有仙门不敢轻易招惹的底蕴。我怎么把它忘了?
                    “对,是林家!”我扶他起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我们去林家,他们会护着我们的!”
                    夏以昼的眼睛亮了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他们会……接受我吗?我是魔族,还怀着……”
                    “会的。”我打断他,语气无比笃定,“林家的规矩里,从没有‘舍弃家人’这一条。你是我的师兄,是我想护着的人,他们就会认。”
                    剩下的路,我们走得很慢,却有了方向。夏以昼的精神好了些,偶尔会问起林家的样子,我就捡着小时候的趣事说——说后山的桃树春天会开满花,说族里的长老总爱考我剑法,说厨房的张婶做的桂花糕比仙门的灵食还甜。
                    他听得很认真,嘴角偶尔会牵起一点笑意,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漾开细碎的温柔。
                    穿过最后一片竹林时,护山大阵的光晕出现在眼前。淡金色的光罩笼罩着山谷,隐约能看到里面错落的屋舍和成片的桃林,空气里飘着熟悉的、属于林家特有的安宁气息。守阵的弟子看到我们时,先是警惕地举起剑,看清我的脸后,突然愣住了。
                    “是……少主?”
                    我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要见族长。”
                    守阵弟子犹豫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夏以昼身上——他的衣衫破旧,脸色苍白,眼底还残留着淡淡的暗紫,气息里的魔气即使被剑穗掩盖,也瞒不过林家弟子的感知。但他终究没多问,只道:“你们先进来,我去通报。”
                    穿过光罩的瞬间,夏以昼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某种力量安抚着,紧绷的肩膀松弛了些。他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小声问:“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我握紧他的手,“有我在。”
                    族长在正厅等我们。他坐在梨花木椅上,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锐利,落在我肩上的伤口和夏以昼身上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却没立刻问话,只让侍女先带我们去清洗包扎。
                    换上干净的衣物,喝着温热的汤药,夏以昼的脸色终于有了点血色。再次见到族长时,他正坐在窗边翻看着古籍,见我们进来,合上书页,目光落在我身上:“仙门那边,闹得很大。”
                    “我知道。”我站在夏以昼身前,“但他是无辜的,孩子也是。”
                    族长没看我,视线转向夏以昼,目光平静无波:“你可知,留你在这里,林家要面对什么?”
                    夏以昼的身体抖了一下,低头道:“我……我可以离开……”
                    “你不能走。”我打断他,看向族长,“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族长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那笑意从眼底漫出来,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了然:“从小就这样,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算是后来被选做少主,还是没一点长进,这固执的脾气还是没变。”他站起身,走到夏以昼面前,抬手搭在他的脉上,片刻后收回手,“孕象已经很稳了,只是灵力亏空得厉害,需要好好调养。”
                    夏以昼愣住了,抬头看向族长,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愣着做什么?”族长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温和,“既然是她想护着的人,就安心住下。林家的药圃里有的是补气血的药材,保你和孩子都平安。”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7-15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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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续 大结局
                      他顿了顿,看向外面的桃林:“仙门那边,我会让人去说。他们若识趣,就不会来犯;若不识趣……”
                      族长的目光沉了沉,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林家还没怕过谁。”
                      那一刻,夏以昼紧绷的脊背彻底垮了下来,眼眶突然红了,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声哽咽。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像梦。
                      我们住在内院的一间厢房里,窗外就是成片的桃林。夏以昼的孕吐渐渐好了,能吃下些东西,脸色也红润起来。族里的医女每天来诊脉,换安胎的药,说孩子很结实,时常在动。
                      我就陪着他,在桃林里散步,看夕阳落在他的侧脸,看他抬手轻轻抚摸小腹时,眼底那点温柔再也藏不住。仙门那边偶尔会传来消息,说执法长老气得摔了杯子,说有师兄想来求情却被拦在山门外,但没人敢真的闯进来——林家的护山大阵,可不是仙门的追魂符能破的。
                      孕晚期的日子,夏以昼睡得不安稳,夜里总爱醒,醒了就会拉着我的手说话,说些小时候的事,说练剑场的晨光,说第一次发现自己血脉时的恐惧。我就听着,偶尔应一声,替他掖好被角。
                      生产那天,桃林的花刚开了第一朵。
                      医女和侍女守在屋里,我在门外等,手心全是汗。里面传来夏以昼压抑的痛呼,一声比一声紧,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族里的长老说,仙魔混血的孕育本就凶险,生产更是过鬼门关,我只能攥紧了手里的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会平安的。
                      不知过了多久,婴儿响亮的哭声突然从屋里传出来,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我猛地推开门冲进去时,医女正抱着一个襁褓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是个男孩,很健康。”
                      夏以昼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却睁着眼睛,望着我,眼底的暗紫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一片温润的光。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却紧紧回握住我。
                      医女把襁褓递过来。小小的婴儿裹在柔软的布里,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像极了夏以昼。他的眉心有一点极淡的朱砂痣,那是林家血脉的印记,可在阳光下细看,又能看到耳后有一小片暗紫色的纹路,像极了夏以昼的魔气痕迹。
                      仙与魔,在这个小小的生命里,奇异地交融着。
                      我把婴儿轻轻放在夏以昼身边,他抬手碰了碰孩子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嘴角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很浅,却比窗外的桃花还要好看。
                      “师妹,”他轻声说,“你看,他很乖。”
                      “嗯。”我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你们都很乖。”
                      窗外的阳光穿过桃林,落在榻上,暖洋洋的。婴儿在襁褓里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呓语。夏以昼靠在我肩上,呼吸平稳而安心。
                      逃亡的路走到了尽头,庇护的港湾就在眼前。
                      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风雨,仙门的目光或许还未远离,但此刻,握着他的手,看着我们的孩子,我无比确定——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7-16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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