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踏上陨星台时,银影的鳞片正随着源气流转,泛着冷冽的金芒。这座悬浮于苍玄天与中州界域夹缝中的石台,是上古“界战”遗留的战场,台边的锁链缠着早已干涸的血痕,每一道刻痕里都嵌着破碎的兵器残片。台下云雾翻涌,隐约能看到两个世界的轮廓——苍玄天的苍玄圣印在东,中州的斗气大陆轮廓在西,像两尊沉默的神明,注视着这场跨越界域的死斗。“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胆色。”萧炎的声音从台中央传来,玄重尺斜插在石缝里,尺身缠绕的黑色斗气与周围的源气碰撞,激起细碎的火花。他黑袍上的火焰纹章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袖口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腕——那是昨夜为压制体内暴走的异火,生生用玄重尺留下的伤痕。周元未答,只是将天元笔横在掌心。笔杆上的“古老源纹”正与陨星台的地脉共鸣,金色的源气顺着石台的刻痕蔓延,在他脚边凝成半尺高的气墙。他能感觉到,萧炎体内的异火正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燃烧,每一缕斗气都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像堆濒死却愈发炽烈的野火。“三日前,你我在界域裂缝交手,留了三分余地。”萧炎拔出玄重尺,尺尖点地,“今日台上台下,只有生死,没有退路。”他左手悄然结印,指尖的青莲地心火正顺着经脉游走,焚诀功法在体内疯狂运转——为了赢这场死斗,他已决定动用“异火同体”的禁术,代价是战后至少折损十年修为。周元的指尖划过天元笔的笔尖,那里凝聚的混沌源气正发出细微的嗡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死斗的意义:苍玄天与中州的界域壁垒已濒临破碎,唯有一方彻底战败,残留的界域之力才能重新稳固,否则两界碰撞之日,便是百亿生灵化为飞灰之时。而他与萧炎,正是两界选中的“祭品”。“开始吧。”周元的声音很稳,像台边的玄铁锁链,“让我看看,焚诀的极致,能否燃尽混沌。”话音未落,萧炎已动。玄重尺带着千钧之力横扫,黑色斗气在尺身凝成丈长的气刃,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成白色的雾,连陨星台的地脉源气都被震得倒卷。这一击没有任何花哨,是纯粹的力量碾压,当年在黑角域,多少成名强者就是在这一尺之下,连尸骨都未能留存。周元不退反进,天元笔在身前划出三道金色弧线。第一道源气成盾,撞上气刃的瞬间便寸寸碎裂,却为他争取了刹那的间隙;第二道源气成丝,如蛛网般缠向玄重尺的尺身,试图锁住萧炎的攻势;第三道源气则顺着石台上的刻痕疾走,绕至萧炎身侧,化作一柄金色短刃,直刺其肋下——那是萧炎运转异火时,斗气防御最薄弱的地方。“雕虫小技。”萧炎冷哼一声,左手的异火骤然爆发。青莲地心火顺着玄重尺蔓延,将金色源气丝烧得噼啪作响,同时侧身旋身,玄重尺反撩,尺背精准地砸在金色短刃上。两股力量碰撞的刹那,周元只觉一股霸道的炽热顺着笔杆传来,竟让他虎口微微发麻。“你的源气虽能化万物,却怕极了我的异火。”萧炎步步紧逼,玄重尺与异火交替攻伐,黑色的斗气与青色的火焰在陨星台上织成一张死亡之网,“今日便让你明白,在绝对的毁灭之力面前,所谓的‘天地本源’,不过是笑话。”周元的身影在网中穿梭,天元笔的笔锋始终不离萧炎周身三寸。他在等——等萧炎动用禁术的那一刻,那是焚诀最霸道,也最脆弱的瞬间。就像他当年在苍玄天对抗圣族时,明知对方的圣术威力无穷,却偏要等到对方灵力枯竭的刹那,给予致命一击。“铛!”天元笔与玄重尺第三次碰撞,金色的源气与黑色的斗气炸开,将陨星台中央的石砖震得粉碎。两人各退七步,周元的玄源宝甲左肩裂开一道缝隙,萧炎的黑袍则被源气划破,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那是多年来与异火博弈留下的印记。台下的云雾突然翻涌得更急,苍玄圣印与斗气大陆的轮廓同时亮起,仿佛在催促这场死斗加速走向终结。萧炎动用禁术时,陨星台的空气开始沸腾。“异火同体·万焰归一!”他仰头长啸,体内的青莲地心火、骨灵冷火、陨落心炎……乃至最霸道的净莲妖火,突然冲破经脉束缚,在体表凝成一层流动的火焰铠甲。黑色的斗气与各色火焰交织,化作两丈高的炎魔虚影,虚影的双手握着两柄火焰长矛,矛尖直指周元,连空间都被灼烧得扭曲成波浪状。周元瞳孔骤缩。这股力量已远超他认知的“斗帝”境界,每一缕火焰都带着法则级的毁灭之力,若任由其爆发,别说陨星台,连身后的苍玄天都会被波及。他不再保留,将天元笔竖在胸前,眉心的“源纹”突然亮起,金色的光芒顺着脊椎蔓延,在背后凝成一对巨大的源气羽翼。“混沌古源术·破源!”天元笔的笔尖开始流淌混沌色的光,那是比苍玄天本源更古老的能量,曾在他对抗域外邪魔时,撕裂过虚无的界壁。他双脚在陨星台上重重一顿,石台上沉睡的上古源纹被彻底激活,金色的纹路顺着他的足迹蔓延,与背后的源气羽翼共鸣,在身前凝成一支数十丈长的巨笔虚影。“来得好!”萧炎的帝焱率先发难,带着焚山煮海的威势,飞向周元。帝焱未到,陨星台的金石擂台已开始融化,台边的锁链被火焰气浪扫过,瞬间化作通红的铁水。周元挥动巨笔虚影,混沌源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金色的笔画撞上帝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