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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造梦师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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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短篇,内容见楼下(图片会被判定违规)孩子吓哭了555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7-08 10:02回复
    切片一
    (一)舞篇
    靛蓝的天空下,是清澈的天边盖着白雪的山,山顶的白色帽檐一年四季都不加变化,似乎是怕头在那样高的地方受了凉。雪线以下是前几天刚降下的雪,半融不融,像是化了的奶油冰淇淋,隐隐地,显现出其下松针斑驳的墨绿颜色。路旁的小河还未上流,但可见清澈透明的水面一天天深邃而静默起来,不时发出低沉的来自大地的声响。路则似乎与河边的那石滩失去了界限,全是由乌黑的鹅卵石嵌到地上铺开去。雪蓦地盖上来,悄悄化开,渗入深深的地下,顺便裹走了卵石上浮动的尘埃,让它们如河水洗刷后的一样亮。
    小小的咖啡馆静静地卧躺在石子路的一边,墙全是浅黄色的桦木和云杉。有些地方抛了光,有些地方没有,那些地方便随着风风雨,现出交错的沟壑来。木头上面镶入一小钉子,遍布着绿的锈迹,用麻绳悬了一块小小的黑板,用粉笔手写着招牌。小木门的另一侧则是偌大的玻璃窗,并不掺入什么杂质,冰一样透明。从天花板垂下,直进入她的怀抱之中。正对着窗子是一排长桌和高脚椅,而后是木制的柜台。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一切都是如此的简洁而繁杂,深沉而唯美。
    就和他——店主那样着淡淡微笑的表情和轻而准确的动作一样,简洁而不简单。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姓氏,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没有人知道他的笑下面有什么。人们只觉得像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来这种小地方开咖啡馆有点别扭。但在看到他的微笑,听到他有磁性的声音后,这些感觉全都消的无影无踪了。小店只在这小地方留下淡淡的一笔,在人们心中留下淡淡的一划。
    小店的生意十分不错,来的人只需招呼一下,不需要什么别的动作,就会有想喝的咖啡端上来。钱呢?钱他是从不过问的。全靠人们自己放在面前小木椅中早已准备好的小纸袋里。当钱脱离了价值,也能在小袋里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宛若风铃的轻语。在这里,没有喧哗的声音,人们坐下只是哼着歌,或干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只是舒心地投入到手中这杯温暖的咖啡中去,感受着白色马克杯的温度,感受着咖啡豆酸涩的醇香,感受着他精心布置的、温暖的小空间。墙上的壁炉毕毕剥剥地响着,冒着火花,橘色的火焰跳动着,在墙上投射着光影。
    一切都是简洁而有力的,出格而又规矩的。
    他自己呢?
    他自己也是这样简洁而规矩,他的心,由最硬最坚固的黑曜石铺成地板,紫黑色,闪着冷的光,再覆以雪白又柔软的地毯后,上面就是朴实而动人的会客厅。其实,这里开始只是四壁白墙的空屋,但这会客厅,也随着咖啡厅的建成而建起来。他自己上山砍树时挥动斧头,拉动锯,获得的每块木板。他自己用刻刀在椅腿上雕出的每组花纹。他自己用陶土烧制出来的每只马克杯。自己亲手用漏斗滤纸滤出的每一滴咖啡,都在他内心的小屋中,加上几件物件,可能是不起眼的,但时间渐久,他的性情也变得温和起来,眉眼渐渐舒展开来,人也变得精神、帅气。
    有很多姑娘仰慕他,向小纸包的硬币间夹入几张纸条,留下电话号码,或者是红了脸,拿了杯子坐到吧台上去看着他前后忙碌着工作,看他袖间偶然沾上的小滴褐色,看他生来就是金黄的头发因为工作而写意地飘动着,在灯光下发着亮。也有的专挑人少的时候来,点一杯咖啡,顺势握住他温热的手,和他对视,交换着温度。
    她们经常来,也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并不互相嫉妒,因为他们知道他的心并不属于她们之中的任何人,只是觉得他莫测而深沉,像海。
    而他呢?他的会客厅并不是家,只能招待客人,不能长住。其实一开始本可以改造成作为家而存在的小屋的,但他不知为何,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姑娘们也因此不断地靠近试探着,不敢伸手打开会客厅的灯,终究只是徒劳。
    不过这给了他很多说话的机会,他安慰姑娘们,静静地听她们讲属于自己的故事。脸上漾着浅笑,或是在电话机那端用柔和的声音安抚着,回应着。
    这绝非出自什么做作的伎俩,而是完全出于他的真心,那看起来柔软而火热的心,在这冰雪小镇中,小太阳一般温暖着一个又一个困顿而累倦的旅行者,让他们在会客厅舒软而雪白的地毯上,用温暖洗去心灵的尘埃。
    他又是那样细腻,能感觉到那些姑娘需要他,便把她们让进小店后自己的屋里。在那里他们从不讲情话,而是他抚慰着她们,轻轻地解开衣服的扣子,把衣服脱下叠整齐,任由两人温热的身体紧紧贴住,用他那温暖的手抚摸柔软的最深处……到达欢乐的终点后倒在床上,共度深而黑的夜,翌日再挥手互相告别,并没有言语,并没有下文,只有两颗火热的心。
    这并不羞耻,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工作,进食和饮水。他这样悠闲地在自己弹奏的节拍之中欢快而轻盈地舞动着,从容而不失风度。他从不觉得无聊,因而能在工作中找到新的乐趣,在节奏中发现新的鼓点,让舞步更灵活一些。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7-08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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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6 01: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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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片二
      他有一辆白色的小跑车,很多年前买的,因为保养得当,发动机并不在行驶中扯着嗓子乱叫,而是顺从地低语着什么,虽然发动机动力十分强劲,也能在大街上引人注目,但他从不这么做。买这车仅仅是缘于咖啡店:本地太冷,不可能种植咖啡豆,超级市场中的豆子他又不甚中意只能自己去到千里之外的产地去找合适的咖啡的灵魂。
      其实他大可不必在这里开设一家店,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乡,也不是他上学的地方,这只是他偶然旅行路过此地而已。当时,车中已放着爵士乐,他却听到了别样的鼓点,让他想要起舞,于是他便驱车下了高速,找到这片河滩,他也并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就和他自己从未留下的名字一样。
      这神秘,又或许是刻意的缺失是一种美。
      这让当时在城市中几近崩溃的他终于有了庇护所,他收回披散的乱发,停下零乱的脚步,让音乐又在耳边响起,他便顺理成章地开始了平凡而精彩的舞步。
      他又无反顾。
      又到了一年两度的采购时节,一次是在春夏之交,一次则是现在的秋冬之交。他又驾着空空的车去,要满载咖啡回到家。他在高速路上驱着车,有些无聊,偶然间想起这季节来。秋天,他是喜欢秋天的,不像春天,空气中漫溢着贪婪的欲火,又不像夏天那样太过于聒噪。也不至于冬天那样冷寂而沉默。一到秋天,桦树就落了叶子,在小河碧蓝的雪水中打着旋,旁边是映射的蔚蓝的晴空和山上常绿的松柏。
      只有秋天,细腻而灵动的秋天,才能给他以保护,让他的心灵沉静下来,不像夏日摇滚时那样让他,耳鸣眼花,心力交瘁。
      他这样想着,一边看着道边的落叶,看着南飞的雁群。看着独属于秋日的,那样高而深的天空,看太阳从地平升起,现在又把余晖洒下,将尽于远处的山峦中。
      一天的车程是不足以到达目的地,要第二天才可以,返程也是同样,所以他在旅馆订好了三天的房间,第一天晚上住进去,第二天离开,第三天再回来。这整个流程是他熟悉而且得心应手的,旅馆小而温馨,房间门的钥匙就懒洋洋地挂在柜台上,值班的是个中年人,已躺倒在供客人休息的小沙发上,大概是刚刚美美地吃足了晚饭。
      他并不唤醒那个中年人,只是前去拿了房间的钥匙,放一张小纸条在前台桌上。这旅馆环境绝不能算奢华,甚至不能称为整洁,而且它甚至没有名字。地毯有的图案已被褐色的尘土所覆盖,墙上的壁纸也翘起角耷拉下来,门锁有些不太好用,扭几次才拉开,门连接处的铰链吱呀作响着,并不放过任何一个前来的访客,一视同仁地响着。开了屋门,尽是尘土的气息,灯有些昏黄,淋浴坏掉了,要放很长时间的水才能暖和起来,电视则是完全不能用,一打开就发出嘶嘶的噪音来。
      他完全可以换个更好的旅馆,但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和他的节奏共振着。他的会客厅并不能感知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共振,只是每次来,黑耀石的地板总是震动着,似是在低沉地呻吟。
      这次也如以往,他躺在硬硬的床上,感受着这种平日里没有的,富有韵律的共振。这共振也催眠着他。
      “可能有神明大人寄居在此地啊!”这是他进入黑而深的睡眠前头脑中最后的一句话。
      ……
      一个实体化的梦,清晰得令人发指,他梦到一间大屋子,墙上有许多小小的装饰,墙纸很符合他的想法,地板上是雪白而柔软的地毯,上面覆有绒毛,躺在上面像是回到小时候的摇篮之中,很快能抽走心里所有的倦怠与哀愁,就如风卷残云,如秋风扫叶。靠着墙是那样大的沙发椅牛油果颜色的,侧面是浅黄的木柄。“应该比这旅馆门口供人休息的那个舒服太多了。”他在恍惚中这样联想着。四壁上开了几扇大窗,毫不吝惜地将外面大湖的景色尽收眼底。湖水是墨蓝的,似一只眸子,望向晴空,望向宇宙,也望着在窗边的他。
      “太静了。”他刚想着,音乐就响了起来,他四周看看,并未找到扬声器一类的物品。这首诗一样的音乐仿佛是房中每个空气分子共振发出的,在他耳膜边振动着,听起来像是布鲁斯,很好的布鲁斯,简直从未听过这样的布鲁斯!他车内的音响,也有有当代和之前乡村歌手或市井中人所作的布鲁斯,但总让他感觉差了一点点意思,可能只是一个转调,一个高音,但这分毫的谬误,就让它和完美分道扬镳了。甚至有的很难到达差强人意的地步。可现在的这首不是,这也许不是一首,而是几首,不是几首,而是一大段长到没有边际,一直到宇宙尽头的音乐。底鼓、和弦、低音部、节奏部、管弦乐的搭配,都让他像喝醉了一样跳动起来,想要舞蹈。
      音乐和舞蹈是一对孪生兄弟,也许是姐妹也未尝不可,总之,前者是内容,后者是形式,再如何也不能合为一体,好像同一个人的身体与魂灵一样。也许吧,如果有魂灵存在于世中的话。但我们仅很难说明是由形式产生了内容,还是内容造就了形式。这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的悖论。听音乐想要跳舞是常有的,但音乐却不常有,生活里只有零碎的节拍,需要发现与合成。就像我们的生命,其价值就是发现与创造音乐,所以才有了“生命的乐章”这样的比喻。同时,音乐又是抽象的,并不能用文字描述,也是更为终极的内容,毕竟其源于“谐”,奏出的音都是谐波谐频,或者说,是一种更高级的美,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7-08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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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片三
        他醒了,回味着这梦。而后起床,吃饭,开车、买东西,和去年没什么不同,和前年没什么不同。旅店的设施,外面的草木花鸟,都和之前没有任何不一样,他很快又由这小小的缺憾中回归了有节奏的慢舞,独属他自己的慢舞,没什么特点,但温柔又舒缓。
        还是中等性。
        两天在平静中飞逝。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他又回到了熟悉的旅店中来,残阳和秋风,仍抚着他的脸颊,值班人还是在那里沉沉地睡着。他确认车锁好了,便从兜中拿出压根没还回去的钥匙,沿着暗暗的走廊。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7-08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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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片四
          (二)造梦师篇
          门一如往常,乱叫着打开了。
          她就在在那里,坐在硬硬的床上。脸上挂着冷冷的微笑,和凉掉的咖啡一样。苦而涩,仿佛是使人眉眼间挤出来的。她的穿着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蓝色的连衣裙优雅地垂下,只是她的眼睛,是东方人并不多的蓝色,这色彩,既非天空那样浅,又非湖水那么深,并不是纯粹的“红绿蓝”能组合出来的,而是有些金属的光泽。“钻蓝”,他想到这样一个极符合的词。
          看到她,他先是有些疑惑地退出去看看门牌,又低下头摸出钥匙,正做着这些动作,她说话了。
          “不,您没有走错地方,只是我来到这里而已。我对私自进入您的房间非常的抱歉,如果您想赶我走,不欢迎我,我十分感激消失。您不必勉强自己,也不用碍于面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知道您看得很准,如果不赶我走,我再告诉您来意。”
          她的声音像一块金属,硬而冷。
          他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那就是欢迎我!呵呵,”她干笑两声,活像用小锤敲击钢板的声音,“您不必担心,我没有恶意,因为我并不能对您造成实质的伤害,我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影子。至于您看到的,尤其是眼睛,我知道您很困惑,我明白您的一切想法,那在我眼里就像书上的文字,可以随时查明,也指您脑中存储的记忆,我都能看到。毫不夸张地说,我比您更了解您自己。这眼睛在我选择职业时就这样,或不如讲,是职业选择了我,依附于我的身上。”
          他有些莫名其妙,但由于礼貌和善意他并没有说什么。
          “噢,可能我讲得太玄乎了,简直成了巫婆吧,哈,”又是这种冰冰从冰缝中溢出来一样的笑声“其实是一种特殊的场让我做到的,那是每个人不同的,而这眼睛,只是捕捉场的外在体现。您应该了解这种感觉,毕竟您可是治愈了那样多的人呢。”
          本来是夸赞的话,可是搭配这样的语气就像把热水浇进浴水的冰窟,一点热气都没有出来就已经被静而失去了声音。
          “所以您的目的是?”
          “哎哎,别那么着急,听我说完。”
          “我是所谓的造梦师,正所以讲职业选择了我,是因为我发现我能让别人做梦,当然,这是一开始,后来我发现我可以让人们做特定的梦,但每个人有自己限定的类型,并非全部通用,因为我并不能对你做什么。还是那句话,我对你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人们自己已有的经历和记忆,但是,剩余的皆由我来操控。”
          一点点药笑显现在眼里,又马上消失了,她又归了那种冰冷的金属感。
          不等他话后,她就接着讲:“我知道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为什么我选择了您?对不对?答案也显而易见,您只需自己找一找应该不难发现。”
          “所以你想干嘛?”他有点不耐烦。
          “我什么也不干,先生,”她的语气更加寒冷起来。“但请您允许我几天后到您那里喝杯咖啡。我别无所求,也没什么更多可以叮嘱您的事了,所以,先生,再见。”
          她锋利的眼神转过来,是那样快,他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想闭上眼。
          晚了。
          晚了。
          只一刻的对视,她起身,推门走出去,不留踪影。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静静地立着。
          ……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脑子被紧紧实实地填满了。头昏昏沉沉地,他倒在了地上。
          意识失去得是那样突然。像是河面上的冰碎裂开来,他猛地坠入刺骨的水中。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7-08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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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片五
            失重,坠落,失声,身边是粉碎的黑曜石,划开一道长长痕迹的地毯和从中断裂的沙发椅,还有银色的闪光的东西,那是锋利的玻璃碎屑。他和这些东西,一起向下坠落。他自己的头痛的也要裂开。他好像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东西,是哪里啊?突然,黑雾从四周袭来,缠绕住了他,又猛地,背部着地了,而后是肩,腿,脚和后脑。空气猛地从肺中被挤了出去,仿佛爆炸一样在鼓膜中弄出巨大的声响,骨头肯定碎裂开了,清脆的咔嚓声,内脏也被锋利的骨刃所穿刺,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如火烧一样,齐声抗议着,这非人的疼痛袭来的一瞬,他惊醒了。
            他坐在那间大屋里,仍在雪白的地毯上,可屋子的另一半已经陷了下去,整齐地被不知什么刀切蛋糕一样切去了。他心有余悸,轻轻摸着自己的肋骨和后脑,赶赶忙到沙发椅上去。
            过了很长时间,他还在喘着粗气,他听到一阵窸窣的声响,像是脚步渐近,屋里还有别人存在。
            是个女人。
            如此放荡的女人。从未过见过如此放荡的女人。她并不暴露,身上黄色的针织毛衣,下面是浅色的长裤。但一见到她,他就不由自主一发不可收拾地坚硬起来,胀得难受,简直要爆开来,他从未变得如此这般,牛仔裤被那样高地顶起来。
            他想挣扎。
            他动不了。
            她的神色愈发让人难以忍受。那是赤裸裸的性,原初的性,最丑陋而黑暗的性,从她眼中、鼻中、口腔、耳朵,都渗出来,不断地渗出来。她像是发现了猎物,眼神贪婪起来。
            她行动了,用手,食指的指尖开始摸他,不是抚摸,而是几近虐待一样,像是蚂蚁在身上爬,但每一次用力,都能够触到他最敏感的位置,无节制的性欲从指甲缝中一点点顺着她手的迹迹流入他的体内。
            额头,脸,后脖颈,耳垂,双臂,脊背,胸脯,小腹,腰窝。
            她顿了一下,跳过了那个位置。
            接下来是大腿内侧,股沟,小腿,脚踝,直到手心,指尖。
            他仿佛被强制注入了毒药,痛苦地呻吟着,欲望那样旺盛地蔓延开来,像草原上的野火,像向防波波堤猛冲而来的滔天巨浪。血液携着性欲从每个末梢,每条毛细血管中涌出,他只觉头脑麻木,手脚冰凉,滚烫的血全都涌向身体的中心,越膨胀越大的身体中心去。
            她享受着这种抚摸,五官扭曲地笑着,看他已遭受不住的表情,她走两步点燃了壁炉,而后回来,一件一件,一点一点慢慢地将他脱得一丝不挂。
            健硕的双臂,平直而坚硬的小腹,肌肉线条流畅的腿部和棱角分明的脊背,渐渐展现出来,最后她为他褪去内衣,他彻底没有了遮拦,暴露在汹涌的欲火中。
            她开始用舌头,从脖颈开始向下。湿而滑腻的触感像蛇一样流遍全身,她不时吮吸着,将体中的精气一点点勾引出来,丢进深坑之中。
            舔到一半时,他终于难以忍受,一泻而出,温暖而粘稠,有些腥味的东西几乎覆盖住了整个小腹,一点一点地淌到地上去。她是可以透过这脏污之物的,但她指尖的触感和湿滑的折磨仍存在着。
            看他这样,她不屑地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突然惊醒,他发现自己躺在了地板上,事情太突然,发生的事太多,他一下子被冲昏了头脑。他试着支起身,结果重重倒在地上,他这才意识到衬衫和裤子已然湿透了,虚弱的眼前尽是造梦师冰一样的脸庞,耳边尽是她铁一样冰冷的声音。暗紫的黑曜石地板不复存在,下面的回忆也一涌而出,那回忆,是许多年前在城市的生活郁结而成的,他废了好大力气封住,几乎用了十年,现在破碎开,似洪水般漫溢着。终于他爬起来,饥饿袭来,嗓子却不断作呕。
            总之这地方不能呆了,他决然地抄起包推门出去,歪歪扭扭地走向门口。
            他失魂落魄地向中年人致歉,说早点退房,手颤抖着归还了钥匙,在中年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勉强走出门,摸上车去,扣了三次才扣上安全带。他深吸了一口气,但呕吐的感觉依然存在着。他随遇切了一首歌,打开最大的声音,任音浪在车内激荡着,麻醉着他的思维。
            他至少得活着回到咖啡馆去。
            刚上了高速不久,空中竟飘起雪花来。轻盈地在车灯白色的光柱中舞动着,有的落在车窗上,化成一滴水,随风向上划出一条浅痕,然后渐渐消失了形体。
            按照这个速度,明天中午才能到,他决心今天晚上不睡觉了。猛一脚油门,速度针指向了“160”,跑车完成了一生中它的第一次它该完成的使命。
            九点,雪大了起来,路上有些泛白。
            十点,雪渐小渐无,路滑,但无一辆车。
            十一点,月亮露出来,洒下惨白的光。
            十二点,他已然听倦了这首音乐。
            他的眼皮开始沉重,声音已经盖不注这困倦了,他意识到了这一点,猛踩了一脚刹车。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7-08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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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片六
              路滑。
              慌乱中,他胡乱打着方向盘,车狂野地侧滑着旋转起来,幸运的是,并没有翻倒,只是底盘高高地在一侧抬起来,车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着。这旋转结束后,砰的一下落在了地上。跑车完成了一生中第二次它该完成的使命,他也觉得好像死过一次,可又没有死的那样解脱,梦仍缠绕着他。
              他把车开上应急车道,摁下双闪打开热风,伏在方向盘上陷入了睡眠。是如此的迅速,他刚停下车,完成操作,闭上眼而已。
              ……
              对梦的科学原理,已是从古至今很多人研究不断的课题,古代的中国人认为梦是另一个隐喻世界对其实世界所发来的隐喻图象,是具有现实意义的。可随着人体科学、神经与脑科学的发展,梦被解释为一种“局部的清醒”,因而近来有了可以人为感知到的“清醒梦”。
              他做的梦就是清醒梦,清醒也感到绝望与无助,他被迫梦师施以了一种催眠。
              残酷而高明的催眠。
              他回到了他的高中时代,一个他并不愿意承认为青春的时代,甚至活着都成为了一种痛苦,那时候还没有黑暗的地板,也没有当前的会客厅,和身边的青年人们一样,只余有一个等待填满的深洞,向下不见底,向上不见头。
              他的父母,叫什么来着,早已忘却了,但他们做出的事,却在梦中塞满了整个空间。他们无时无刻不张着永远闭不上的嘴,伸出手指,到处指指点点,不论是谁,都被头脑地指导着,言语则是充满各种漏洞和谬误。但他们又披着文明的面皮,用霸道和讥讽的言辞谩骂着,只要和他见面就谩骂着,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的一句话就是
              “我没骂你呀?我带一个脏字了吗?”
              简直就是放在火上烤一样的慢性死亡。
              梦境仍翻涌着,更多的细节流露出来。他们亲手毁掉了他的第一次恋爱,是那样的残酷,当时他还不明白,只知道甚至不能称作女友的那个女孩只甩给他一句冰凉的话,像子弹一样。
              “你真好,但算了吧。”
              他的心冻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因,直到他的父母用了调侃的语气和他提起那个女孩,是那样不屑和轻佻,像是卖肉的屠夫把血淋淋的鲜肉从案板上拿起来一样。他不去看他们的眼,不是不敢,但他们却变本加厉地,嘲笑起他来,就像戏耍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他们没有看到他已经握紧的拳头和暗藏杀气的眼神。
              后来他从那女孩的朋友口中得知了这件事,转回头回家,拿起桌上的杯子,向地上摔得粉碎。
              自那之后,他与恍惚和痛苦常伴。
              他本是颇有成就,却由此渐渐麻木了起来,不记得自己应该做什么,做了什么。
              他在所有的地方碰上厚实的墙壁。他在所有的考试中落败,但从未得到一句安慰,那两个人只是看着他,用责怪与诘问的眼神看着他不说话,可一眼不顺就恶语相向,把所有错误归咎于他一个人。
              甚至他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是不分清红皂白地讲:“先看看自己有什么问题啊?老是怪别人。”
              他们从未读过书,不,读过,他们还是高级知识分子所谓的“教授”之流。但除了教科书上那点公式和引理,脑中就再也没有什么了。他们不知艺术,不懂文学,整日沉溺于英文之中,却一句句让他静下心读书。但当他自己真正安静下来,他们就来到这间那,指指点点。
              在他看来,父母和陌路人无异。不,有区别,他们是枝头的鸟鸦,永远扯着嗓子乱叫。直叫得像是给他敲响的铃铛一样。
              他的性格绝不算好,因为,在别人开心地整理着青春的瑰宝时,他只能迫不得已一趟趟倒掉一直扔进来的垃圾。当别人向前跑时,他只能在深夜默默舔舐流血的伤口。
              傲慢,无止境的傲慢。
              暴怒,无节制的暴怒!
              他感觉到了窒息,过了没一会儿,头像是要炸开来。
              醒来了,泪水已经打湿了方向盘,在最下方汇聚,染湿了脚下的一大片地方。他抹抹眼睛。发现天已蒙蒙亮起来,几颗星庸懒地垂在天边。
              总不能一直停在高速路上,他继续向回开着车。
              灵魂像是完全抽离了身体。
              太阳升起来了。
              云飘着。
              太阳又快落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怎样又感到了石子路的颠簸,又看到了那大大的玻璃窗。
              终于回来了。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7-08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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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片七
                冬天像是一下就来了,天阴沉着,没下雪,小河却已然完全上冻,远山上的雪化了一半又冻上,奇幻而迷离。
                他现在深深厌恶着梦中的三个人,想呕吐,转念又想到已然回到了这里,就把思绪与城市彻底隔绝才好。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爬一次山,把这些个念头埋葬在,高高的山尖上。
                眼下有很多活要干,好不容易,他才把所有的咖啡豆放进仓库里去,满头大汗,冷风一吹,头又要裂开。
                看着灰蒙蒙的天,他哭了。
                泣不成声。
                他向不知道哪个方向的方向跪下,头顶着地,以几乎哀求的语气呓语着,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
                “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可惜,这话并没有被谁听见。
                这晚的梦没有什么内容,但却极端地折磨,各种的色彩来回切换着,强光不断照射着他的眼,让他多次醒来。后来又是冰冻,火烧,电击的体验,好不容易才挨到天亮。
                意外的是,今天天很不错,碧空如洗,远山上洒上了清晨阳光给予的黄而粉的薄雾,他勉强打起精神,对想进来坐一坐的人微笑着。
                “抱歉,我今天休息一天哈,明天就好。”
                他在门口的小黑板上也写上“今日休息”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时一脸的倦容,黑眼圈格外地大,脸上布满纵横的泪痕,如同眼中蛛网一样的血丝、头发也乱得很,像疯长的茅草。
                但他只想爬上山去大喊,把心里快要溢出来的垃圾全部倾倒。这样想看,他踏上了石子路。已经许久没有涉足这片山地了,虽然每天都见面,但总是那样远远地相隔着。他走上木桥,桥下是已经冻结的河水,木桥坚守了太多年,颜色已然昏暗下来,上面有零星的青苔生长。冬日这样的静,不,甚至还并非真正到达冬日,秋天的节奏就已然离他远去了。
                他的心蓦地悲伤下来,之前几年从未有过的,如比纯粹的悲伤,不是像月色下薄雾笼罩的水面一般,而是用画笔实实在在地涂出来的一抹蓝色,造梦师眼睛那样的钻蓝色。
                过了小河就是山的领域,他先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感觉有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而之前数年的咖啡馆生活,寻找着小确幸,感受着小伤悲的生活,又是那样的短。他的会客厅只剩一个深深的洞和到处挤满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原来经营许久的会客厅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被摧毁那样的快,像露珠消散于晨光下面。受伤就是这样,愈伤需要太久的时间,他用了十年,但久而复发,就会更加疼痛。他一时受到如此大的打击,有些麻木,现在只能草草地抚慰一下这悲痛的情思。
                还有一点让他最难受的是,咖啡店永远不可能是原来的咖啡店了,他永远地被改变了,除非再给他十年,二十年,再铺起坚实的地板才可以,而说不好,造梦师那时候又会出现。
                残存的唯一问题也很简单。
                “为什么造梦师选择了我呢?”
                他的思绪越来越乱,他决心不浪费这样好的晨光。
                出发!
                他只身一人走在山路上,化开又冻上的雪在树尖形成小小的冰锥,就像房檐上的那样整齐而有致。松树近看更加绿,比远看墨绿的饱和度高出了不少,脚下台阶上的雪几乎消失,只有些许白色的斑痕出现于石头的缝隙之中。除了几声鸟鸣,大抵鸟也是怕冷的,不出来鸣叫了,听不到什么别的声响,只有脚步的噔嗒。
                他偶然地,发现了半山坡上的小房子,草屋顶,石墙壁,木制的窗框和门,似乎是在早炊,烟筒里升起薄薄的几缕烟来,他醉心地看着门口捆着的。做饭用的树枝和劈柴,烧尽了的,灰色蜂窝煤,以及用电线拉起来的,长长晾衣绳上随风飘动的衣服。
                他想起了他的咖啡馆,属于个人的小小世界。
                他继续不停爬着,走了两三个小时。向下看去,只能看到那条长长的河,灰黑的碎石滩和缩成了一个点大小的咖啡馆。
                现在他的位置在云的高度,如果云飘过来,能把他覆盖其中。
                他有些乏了,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心情还不错,可是因为昨晚没怎么睡,困意又找上门来。
                他忘了梦的事。
                他闭了眼,梦早就准备好了,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7-08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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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6 00:5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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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片八
                  秋天的咖啡馆门口,他正在河水中清洗着用完的器皿,回头一看,小镇如此安静,不,不对。
                  一片死寂,而且似乎许久没有人住了。
                  周围也一片破败。树像是被炸弹炸过,缺了一大截,下半截黑而焦烂。远处的地上有个大坑,坑沿还有火苗,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天空变成了灰黑,不是云雾而是烟尘。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弹坑吧。再回过头去看水,水很混浊,泥沙间还夹杂着红色。
                  那是血迹。
                  很远处传来声音,很低沉,又很大,一会工夫,声音已经刺耳地大,那是发动机的声音,一辆装甲车拐过弯来,停在他面前。
                  快跑!
                  一发子弹径直由枪膛里发射出来,击中了他的小腿,他惨叫一声向前扑倒。
                  几个兵从车上下来,把他拖回车旁,用了极高的嗓门和他讲,
                  “***怎么回事。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找死是吧!是不是间谍?”
                  他急忙解释咖啡店的事,可没说两句,为首的人就抽了他一巴掌,“啰里吧嗦地说什么东西,你说这地儿是你的是吧!”
                  他点点头。
                  又是一巴掌,血顺着篱角流下来。
                  “爷爷告诉你,从现在起,这地儿就XX是我们的了。来!绑树上。”
                  他挣扎着,他的腿还在血流如注,他大声叫骂起来,冷不丁嘴被布堵住。几个人用绳紧紧地将他捆在树上。
                  他看着他们用枪拖一下就破开了落地窗,砍刀把桌子对半劈开,椅子从中间砍倒,马克杯棚里塞进一颗手榴弹,火焰和碎片翻飞着,炸得粉粉碎。那一袋袋咖啡被拖出来一一他亲自买来的,咖啡粉装上车,咖啡豆直接扔进河里漂走了。他闻到了一股不祥的气味。
                  汽油。整整一桶,被泼在屋里。一发子弹过去,燃烧起来。
                  他继续尽力挣扎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尽管隔着一块布,也震耳欲聋,他的嗓子沙哑了,但仍尽力的发出最大的声音。
                  熊熊火焰与滚滚黑烟之中,他自己砍树,挥动斧头,拉动锯子得到的每一块木板,他自己用刻刀在椅腿上雕出的每一组花纹,他自己用陶土烧制出来的每一只马克杯,自己亲手用漏斗滤纸滤出的每一滴咖啡,都旋转着,交织着,咆哮着,在火海中化成浓重的黑烟。那胳膊和腿上的绳,紧紧勒入肉里。
                  “该走了,解决他。”
                  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嘭”
                  (三)造梦师之舞
                  他没有醒过来,直接晕了过去,那天的天气很暖和,阳光静静地洒在他身上。
                  当他被人发现,已经是将近黄昏时分,那个人是半山间小屋的主人。他认出这是咖啡店的店主,看到他全身厚厚的登山服,脖子上的围巾,脚上是厚厚的靴子,还戴了手套,尽管如此,在这样冷的天晕倒在这里仍十分危险。
                  那汉子赶忙打个电话叫来了许多人,许多咖啡馆的常客,把他抬下山去,拾回咖啡馆的壁炉前面,一路上,他金黄的头发无力地向下耷拉着。过路的姑娘们看到他,发出尖叫,捂住嘴巴,看着那冻僵的手和萎靡的头发,还有两边簇拥的人群,久久不能相信。
                  “他不会死了吧。“
                  他终究是没有死。
                  绝对的黑暗。
                  有光渗进来,一束,两束,三束。
                  模糊的意识,模糊的痛,从身体内发出,向全身蔓延。
                  真实的累。
                  意识消失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宇宙消亡那样长的时间。
                  意识清醒起来。痛,脚踝痛,手腕痛,四肢痛,腹中像是火在翻滚,嗓子像是刀在切割。
                  他又感受到额上搭着的,温热的手巾,壁炉欢快的噼啪作响。
                  他睁开了眼,面前是一张被风吹雨打的,像店外墙一样沟壑纵横的圆脸和有力的大手。看到他醒了,安静地笑笑。
                  他又闭上了眼。
                  ……
                  从他去登山到他能再勉强重启小店,已是一周过去了。
                  开业前他在店后自己的那间小屋中打扫了一番,翻找着属于以前的最后记忆,翻着翻着找到了不大的一个玻璃瓶,里面是白色的粉末。
                  他的眼睛马上浸润了泪水,当年他出来旅行,本来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在某条不知名的路边,在某个不知名的夕阳西下时分,用这不多的粉末结束旅程的。
                  舞却引领着他来到了这个地方,不,不对,是节拍,是音乐,是秋天,让他默默收起了,小小的瓶子。
                  而如今,这粉末又有用处了。
                  他还有一场约会。
                  这天打烊后,他一个人坐在吧台边看夕阳,看自己差点回不来的那座高高的山的山尖上白色的雪,看看吧台上放着的这小小的瓶子和不多的粉末。
                  他仍悲痛着,但他正漾起浅浅的微笑
                  “太静了。”他想着,顺手打开了布鲁斯。并不完美的布鲁斯,但他也依然想要舞动起来,这时,他才想到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想到自己的舞蹈中差了点什么。差了点起伏与转折,他所故意压抑着的,起伏与转折,差了点缺憾和悲伤,同样是他所压抑的,缺憾和悲伤。而现在,他的心破了大洞,会客厅也化为乌有,这样残酷的玩笑补足了这点小小的缺陷。
                  他又想到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造梦师选择了他?
                  他想到卢梭的一句话:“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社会也罢,生活也罢,命运也罢。
                  暴风雪也好,雷雨也好,晴空也好。
                  不知名的人也罢,令人厌倦的莫名其妙女人也罢。
                  造梦师也罢。
                  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四)终章
                  他转身,脸上的微笑凝固了。
                  是她。
                  “给我做杯黑咖啡吧。”
                  钻蓝的眼并不看他,声音仍金属一样冰冷。
                  他转过身,磨豆,烧水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7-08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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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片九
                    他转身,脸上的微笑凝固了。是她。“给我做杯黑咖啡吧。”钻蓝的眼并不看他,声音仍金属一样冰冷。他转过身,磨豆,烧水,压紧,过滤。悄悄地打开小瓶倒进去。转头。她已经不见了。她散成了雾,她化成了霜。她无处不在着。长叹。……(终)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7-08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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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勘误一下,钻蓝其实是想写钴蓝的,金属色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7-08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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