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吃过屎吗，指尖截进那滩温吞的糜软时，它便像发酵的藕粉般缠上指节，棕褐的膏体在指甲缝里拉出黏连的丝。门齿刚破开表层就挤出半流质的浆，腐坏的甜腥混着沼气在齿间爆开，像咬破一颗灌满沼液的葡萄。日齿研磨时能感觉到未消化的纤维在牙床间弹跳，如同咀嚼泡发的麻绳，每咬合一次就有酸败的胆汁从糜团里渗出来。半凝固的油脂突然糊住上颚，像含着一口晒化的沥青，膻臊的余味从鼻腔反上来，带着粪便特有的霉腥在喉头堆积成絮。当它最终滑过会厌时，食道壁能清晰感受到颗粒状的渣津在缓缓爬行，如同吞下一只正在消融的蛄輸。灌下三杯盐水后，仍有腐殖质般的碎屑卡在日齿凹槽里，舌面蹭过时会剥落下带着粪臭的黏膜，像舔过一块长满青苔的墓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