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奈的cb向，夹杂了一点点梅姬。

敬混沌里的方向，敬黑夜里的光。

1.
又一次走出那座青金石宫殿，阳光落在你的肩头，你长舒了一口气。就在刚才，你折断了这次游戏的第一张苏丹卡，伴随着那清脆的断裂声而响起的是奈费勒对你的指责，他说你这是对王权的僭越。苏丹永远都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任你抓耳挠腮地解释半天，才随口替你解了围。
呼吸着宫外自由的空气，你却半点都感觉不到轻松，你知道，命运的巨石一刻不停地在你身后追赶着你，稍有不慎自己就将会粉身碎骨。这就是苏丹最喜欢看的东西，他这次会如愿吗？你也不知道，但或许快了吧……
正想着，你就看见了奈费勒，看见他锋利的眼神和眼底的乌青。

2.
当你走进书店的时候，视线和奈费勒交错了一瞬，不等你做出什么反应，他就已经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径直离去。
你拿出那本书，找到书里夹着的字条，将其装进衣兜里后也离开了。
……
“是这套卡牌赋予了你羞辱我的权力和胆量？”
“……我怜悯你。”他疲惫地阖上双眼。
他苍白纤细的双手被你牢牢控制在头顶，疲惫地阖上双眼不愿与你对视。
你呼吸一窒，只觉得手底握着的肌肤如熔岩般滚烫，烧灼着你为数不多的理智，下意识就甩开了他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
似乎是没想过你会就此作罢，他睁开眼看向你，目光错愕。
“我想欢愉之馆里的夏玛女士应该比你这样姿色平平的男人有意思多了，又何必在你这里浪费一张银纵欲呢？”你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看到他手腕上刺目的红痕，故作镇定地掩饰自己的后怕，“行了，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眉头微蹙，深深地看了你一眼，还是将你引进屋内。

3.
宫殿上弥漫着浓雾，眼前灰蒙蒙地一片，你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有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裹挟着全身。
“您说过，这可值一张金色征服乐行券呢！”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从浓雾里传来，伴随着不祥的滴答声，“我把征服的证明带来了，我的王啊，您会给我什么样的赏赐呢？”
你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血腥气充斥着你的鼻腔，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浓雾里滚到了你的脚边，是奈费勒的头。他的双眼无神地睁着，脸上满是血污……
“不——”你失声尖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四下无光，手脚冰凉，像是被放逐到了虚无之地。
油灯被点亮，你落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梅姬拭去你额头的冷汗，轻声安抚：“没关系，亲爱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四肢渐渐回温，你虚脱地将头埋进梅姬的颈窝，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低声呢喃：“谢谢你，梅姬。”

4.
“连施粥的时候都需要时刻拿着刀警戒，看来阿尔图大人对自己的认知很清醒啊。”奈费勒不咸不淡的嘲讽将你拉回了现实，你迷茫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长刀，又看向不远处排队等着领粥的贫民，心底一阵发凉。
你随手将刀插进腰间的刀鞘，习惯性地给他呛回去：“我这是未雨绸缪好吗？万一要是出什么乱子，也能第一时间稳定下来。倒是奈费勒大人来这里做什么？不会也是来领粥的吧？”
他轻嗤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你觉得怀里那张石杀戮重逾千斤。
隔天，你收到了奈费勒的密信，附带着一个小布包。信里是他对你善行的客套感谢，小布包里是一个风格独特的挂件，应该来自于正教，还附上了一张字条：“主祭说此物有宁心安神之效，姑且一试吧。”
明明看起来他才像是更需要休息的人吧，还给自己送这劳什子的玩意……你撇撇嘴，将挂件系在腰带上。

5.
阿卜德死在了他自己设置的陷阱里，你和奈费勒也只是将计就计。苏丹在津津有味地听了几十个版本之后，终于想起他需要一个新宰相的事：“阿卜德的故事固然精彩，但他留下的这把脏兮兮的椅子总得有人坐，阿尔图，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你毫不犹豫地推举了奈费勒，苏丹眯着眼睛审视着你们俩，最后点点头答应了。
不久后，有人给你送来了一件礼物。小小的盒子里除了一些寻常的金币之外，就只有一截斩断的染着血的绳索和一张短笺，上面是奈费勒的字迹。
“觉得这份谢礼可笑吗？我也这么觉得。但它带来的些许思考，想来想去，也唯有与你分享。
“……坐在宰相位置上的人才知道要面对多少腌臜，权力倾轧，多方需索，何尝不是一段绳索，将人困缚其中。但愿你我都有抽刀拔剑之勇。与你共勉。”
你用手指摩挲着短笺，无声地笑起来，是啊，到了该抽刀拔剑的时候了。

6.
“我最近总是在做一个不祥的噩梦。”你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酒之后咂咂嘴，奈费勒家的酒真好喝啊！
“怎么，亏心事做多了，你开始担心这个了？”奈费勒毫不客气地嘲笑着你，他只倒了一小杯酒，偶尔喝上一口，用他的话来说，他可不像有的人那样游手好闲也无所谓。
你懒得和他争辩，继续惬意地喝着他家的酒，直到他忍无可忍为止：“阿尔图，你是准备对我的酒库用征服卡吗？”
你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懒散地开口：“苗圃建好了，芮尔的蛮族我都救下来了，法尔达克那里我也薅了两支部队，萨达尔尼妃的信物也能解决一点小麻烦，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当然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你们谋划了很久的事。“那你呢，阿尔图，你准备好了吗？”他沉静的眼眸和你对视着，目光锋利得像是能割断一切束缚。
你放声大笑起来，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当然了，我们会结束这一切的。”

7.
“我可以毁掉你身上的那些小卡片……哈……那是黑魔法做的……除了龙息，什么都毁不掉它，我想你自己应该清楚……”龙用硕大的眼睛看向你，声音里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再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伴，你笑着将苏丹卡扔过去：“好，成交。”
龙息喷洒在那张黑雾缭绕的卡片上，火光中你看到了苏丹的身影，他被烈焰缠身，嘴里发出痛苦的喊叫，而后渐渐平静下去，化为一捧灰烬。
原来魔戒也不能免于龙息的焚烧啊，伟大的苏丹最后葬身火海。
你释然地笑起来，只觉得那些束缚着你的东西尽数断裂，火焰从你的心脏处开始燃烧，没有想象中的痛苦，而是像跌入了一片温暖的海洋，原来终结如此美好啊……
苏丹想要的不就是你的灵魂吗？那就拿去吧，反正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拿不走了。你舒了一口气，将目光最后一次投向王都的方向，然后闭上双眼，融化在一缕吹向世界的风里。

8.
苏丹卡是个邪恶的诅咒，每折断一张卡，就会有一道魔力如附骨之蛆般纠缠上你，它们强硬地烙印进你的灵魂，更改着你的思想，试图将你也拖进那不可见底的深渊，哪怕是轮回也无法磨灭。
是的，轮回，你已经轮回无数次了。
第一次游戏开始时，你尚且不知道这是未来厄运的开端，以为折完卡就能结束，却不想再睁眼时，又回到了苏丹宣布让你来替他完成这个游戏的那一刻。
你试过很多办法，无论是逃到中国还是推翻苏丹的统治，只要你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再睁开眼就又是苏丹。
在近乎无限的轮回里，你已经走遍了无数结局，你知道如何与每一个人相遇，知道怎么才能最轻松地推翻这个王朝，见过最光明的未来，也陷入过最无望的黑暗。
是时候该结束了，你清醒地知道这一点，折断的卡越多，你越容易被那邪恶的力量所左右，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你将彻底成为卡片的傀儡。
龙嘲弄你不知结束游戏的代价，你却深知这是唯一解脱的方法。
只希望那些牵挂着你的人啊，不必为此悲伤，你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也愿他们能得到自己的自由。

9.
还没等到苏丹的死讯引来大规模的骚乱，奈费勒就率领着军队迅速镇压了首都。因为有你的追随者的帮助，他几乎兵不血刃地就占领了首都。
空荡荡的黄金王座上只放着一顶崭新的王冠，奈费勒宣布了一个新王朝的开始，他是维齐尔，而苏丹之位将永远空悬，因为唯一配得上那个位置的人已经为这个国家牺牲了。后世里，这个奇怪的王朝被称为“空王座”。
梅姬谢绝了奈费勒的挽留，她请求阿迪莱带她去了龙巢，站在那片被烈焰烧伤的土地上，似乎还想找到些许你的残魂。
她知道你此去无回，也知道你的心愿，于是在你出发屠龙的当天夜里，她就将奈费勒请进宅邸，把你所有的底牌都交给了他：“如果一定要选出一个统治者的话，我想阿尔图选择的一定是您，我相信他的选择。”
后来，她在你选择牺牲的地方结庐隐居，再也没有离去。
每年都会有人捎来王都的美酒，梅姬会替你斟上一杯，然后自己靠在你的墓碑上，慢慢将那瓶酒喝完，再和你说着话，一如过去很多年那样，你们总是对方的依靠。

10.
细雨初霁的下午，奈费勒正伏在案头打盹儿，忽然感觉有阳光落在脸上，他迷糊地睁开眼，然后彻底愣住。
雨后的天碧空如洗，阳光也干净纯粹，有人正用手撑在窗台上，陶醉地欣赏着外面的景色，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嘿！我没骗你吧？我就说嘛，我们会结束这一切的。”不等他开口说什么，那人就已经转过身来，亮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得意洋洋。
“……阿尔图。”奈费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叫出他的名字，明明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当朝思暮想的人真出现在眼前之后，所有的话语都是那么苍白无力，他不停地用目光描摹着那人的轮廓，不知该从何开口。
“啧啧啧，这么忙啊？怪不得黑眼圈变得更重了呢……”阿尔图从窗台边踱步到书桌旁，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夸张地撇撇嘴，却又在和奈费勒对视时恢复了些许正经，“这次没能做你的议长，真是抱歉啊，一个人管理这些，很辛苦吧？”
奈费勒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尔图上前一步，似乎是想替他整理一下衣襟，但还未触碰到就收回手，改成与他并肩而立：“这是我所设想过的最美好的结局，谢谢你替我实现它，我的……挚友。”
凉风吹过，奈费勒从桌案上缓缓抬起头，刚才下了一场小雨，现在阳光被窗台上的小水珠反射出一个个光点，却没有一个水珠映有刚才那人的身影。
是梦啊。
“维齐尔大人，这是刚刚送来的文件，还请您过目。”有人敲门进来，奈费勒微微颔首：“今年的酒送过去了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奈费勒起身走到窗边，阳光普照在花园里，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
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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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以为阿尔图在骑奈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