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薄窗帘,暖洋洋地洒在房间里。霍雨柔是被脸上痒痒的感觉弄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王秋儿正用自己的一缕金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她的鼻尖。
“醒啦?懒虫信徒。”王秋儿笑眯眯地收回作案工具,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早就醒了,精神得很,“再睡下去,鹅神的电影约会就要泡汤了!”
霍雨柔揉了揉眼睛,感觉身上的酸痛确实消了大半,被窝里暖烘烘的,身边人的气息让人安心又有点……舍不得起来。“几点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放心,来得及!”王秋儿掀开被子,利落地跳下床,活力满满地开始套衣服,“快起来快起来!信徒要打起精神侍奉鹅神观影!”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冬日的午后阳光带着暖意,雪地被踩得咯吱作响。电影院离得不远,门口已经有不少学生模样的人在排队。王秋儿像条灵活的鱼,拉着霍雨柔挤到售票处兑了票,又目标明确地冲向零食柜台。
“两桶爆米花!一桶甜的一桶咸的!可乐要最大杯,加冰!”王秋儿指挥若定,转头对霍雨柔眨眨眼,“鹅神请客,信徒尽管吃!”
霍雨柔看着她那副“豪气干云”的样子就想笑:“鹅神大人,您确定您的零花钱够吗?”
“小看本神!”王秋儿哼了一声,掏出钱包,“养个信徒还是养得起的!” 她付钱的动作倒是很利落,只是接过那巨大杯可乐时,冰凉的触感让她龇了龇牙,“嘶……为了艺术,这点冰算什么!”
检票入场,灯光暗下来,大银幕亮起。果然如王秋儿所料,是部节奏慢悠悠的文艺爱情片。开场没十分钟,王秋儿就开始在座位上不安分地扭动。
“柔柔,”她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温热的气息喷在霍雨柔耳廓,“你看那个男主角,走路姿势是不是有点怪?像不像企鹅?”
霍雨柔正被电影里安静的氛围和唯美的画面吸引,被她这么一打岔,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瞪了她一眼:“别闹,看电影。”
“哦……”王秋儿委委屈屈地缩回去,抱着她的咸味爆米花桶,咔嚓咔嚓嚼得格外大声,像是在抗议。
安静了没五分钟,她又忍不住了。这次她没说话,而是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霍雨柔放在扶手上的胳膊。霍雨柔转头看她,黑暗中,王秋儿的眼睛亮得像猫,她指了指自己怀里的爆米花桶,又指了指霍雨柔的甜味爆米花桶,做了个交换的手势。
霍雨柔无奈,把自己的甜桶递过去。王秋儿立刻眉开眼笑,抓了一大把甜爆米花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然后把自己咸桶的爆米花拨拉一些到霍雨柔桶里,小声嘀咕:“信徒要雨露均沾,尝尝本神的口味。”
电影进行到一半,男女主角在飘雪的街头第一次拥抱。画面唯美,音乐煽情。霍雨柔看得有些入神,心里泛起一点小小的涟漪。就在这时,她感觉到王秋儿的手悄悄从扶手下面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霍雨柔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王秋儿的手心温热干燥,带着一点爆米花的油腻感(大概是刚抓过咸的),却握得很紧。她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拇指指腹,在霍雨柔的手背上,极其缓慢地、带着点安抚意味地,蹭了蹭。
黑暗中,只有银幕的光线明明灭灭,映着她们模糊的侧影。那只紧握的手,和手背上轻柔的摩挲,比电影里的拥抱更让霍雨柔心跳加速。她悄悄回握了一下,感觉王秋儿的手指立刻收得更紧了点。
“喂,”王秋儿的声音再次贴近,几乎是气音,带着点得意,“你看,我就说黑灯瞎火的,氛围好吧?”
霍雨柔的脸瞬间爆红,幸好黑暗是完美的掩护。她用力掐了一下王秋儿的手心:“闭嘴!看你的电影!” 语气凶巴巴,但回握的手却没松开。
王秋儿吃痛地“嘶”了一声,却低低地笑起来,肩膀挨着霍雨柔的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害羞了?信徒脸皮真薄。” 她倒是真的安静下来,只是那只握着霍雨柔的手,拇指依旧不老实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在玩一个只有她们俩懂的小游戏。
电影的后半段演了什么,霍雨柔有点记不清了。她的注意力被身边这个人、被紧握的手、被手背上那点带着暗示又无比幼稚的小动作完全占据。爆米花的甜味和咸味在嘴里交织,就像此刻的心情,有点紧张,有点甜蜜,还有点想揍旁边这个自恋鹅神一顿的冲动。
直到片尾字幕亮起,灯光大亮,王秋儿才若无其事地松开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啊——终于演完了!怎么样信徒,本神挑选的艺术品,品味是不是提升了?”
霍雨柔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提升没提升不知道,鹅神大人动手动脚的本事倒是见长。”
“动手动脚?”王秋儿一脸无辜地眨眨眼,拿起空了的爆米花桶,“本神只是怕信徒手冷,提供免费暖手服务!顺便检查一下信徒有没有认真观影,防止睡着丢鹅神的脸!你看我多尽职尽责!” 她说的理直气壮,眼神却瞟着霍雨柔还带着点红晕的脸颊,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霍雨柔被她这厚脸皮彻底打败,懒得跟她争辩,拿起还剩小半杯的可乐:“走了,鹅神大人,再贫嘴赶不上回去的公交了。”
“得令!”王秋儿笑嘻嘻地跟上,顺手极其自然地接过霍雨柔手里的可乐杯,自己吸溜了一大口,“信徒供奉的可乐,就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