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所以,这就算结案了?”厄齐尔紧紧地抿着嘴唇,力图使自己保持冷静,眼里的怒火却是隐隐闪现。
何塞·穆里尼奥正在办公室里享用午休的咖啡,风风火火闯进门的厄齐尔差点让他把杯子扔到地上。“是的,是这样。”他扯过纸巾开始吸桌上洒着的棕色汁液,“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哈~”厄齐尔终于忍不住哼出声,“什么都还不知道呢,两天就结案,问题?”他顿了顿,贴在脸颊上的黑发微微有些凌乱,“这是我手里的案子,Mouяinho先生。”
穆里尼奥终于感到厄齐尔莫名的愤怒,于是头抵挡不住的痛了起来,太阳穴突突突突跳个不停。从厄齐尔离开不莱梅到达马德里的第一天开始,自己就手把手带着他,看着他一天天成熟起来。厄齐尔很听话,又很聪明,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意思——直到那个叫穆勒的家伙出现——现在的情况多么相像啊,冷静理智的厄齐尔又开始变得莽撞,嘿,这可真不适合他——
“咳,Mesut。”穆里尼奥缓缓开口,“结案是要走程序的,接到报警、现场勘查、询问当事人材料、当事人报案材料、立案、侦破、结案,有遗漏吗?事实是就案子的层面上来说,我们已经完成了既定流程,就不应该继续浪费公共资源。”
“可是这事没完!”厄齐尔略略提高了音调:“那间老房子以前就出现过几次类似事故,不可能每次都是意外或者是自杀吧?这是我的案子,我必须得查下去!”
“你的案子?”穆里尼奥挑起一边的眉毛,“我有权决定案子给谁做,Mesut。这事就这么定了。”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在抽屉里找了一会,拿出一张申请表:“最近你连着值班也够累了,这是上次你申请的休假,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吧,我会让Cяis暂时代你几天的。”
“……我知道了。”厄齐尔勉强露出一个还可以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谢谢您的批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铁青着脸僵硬的走出穆里尼奥的办公室,只依稀看见穆里尼奥在他关上门的一刹那流露出担心的神色。这是为我好,厄齐尔在心里叨叨了千百遍,但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电视机的声音很大,透过环绕式的音响在房间里碰撞出一阵阵共鸣。厄齐尔不喜欢这么吵的音效,觉得听的见就够了,可是他喜欢——那个傻子就喜欢这么吵吵闹闹的东西,也不怕把耳朵听坏了。
“你不是喜欢听……呃~那种‘ rap ’么~那个也很吵耶!!”傻子对自己的不领情感到很委屈,拉长脸鼓着眼睛瞪着自己。
“拜托那又不一样,你这个是噪音。”厄齐尔一把推开越贴越近的脸,发誓面前这人摆出的一定是世界上最恶俗的表情。
抱着柔软的靠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发到差点忘记自己现在的情况——厄齐尔突然笑起来,开始对着窗前的壁挂式鱼缸发呆——这个也是傻子的要求呢~
“哈哈你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吧~我会好好把你养肥的呦~”傻子边说还边在那条被他叫作“ Mesut ”的金鱼一侧的玻璃上满意拍打,砰砰砰砰,玻璃都要碎了。厄齐尔记得那条金鱼大概真是自己遗传,完全不理会玻璃外的骚扰,自顾自游开去,气得傻子干跺脚。
傻子,傻子,傻子……厄齐尔叹了口气,颓丧地把十指插入发丝。自己的世界里现在就剩下这个家伙了,那么我自己到底在哪里呢?
……“Sara在死之前跟她男朋友吵了一架。”又一个马尔科——马尔科·阿诺托维奇把报告递给厄齐尔,“所以我认为她男朋友有很大的嫌疑。”“吵架?”厄齐尔抬头看了看阿诺托维奇,一张尚有稚气的脸,“有什么原因吗,Arnautovic?”
“小情人之间总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阿诺托维奇哼了一声,“Autónoma 不在市区里,坐火车都要半个钟头;而她男朋友在市里有份不错的工作,也不肯经常去看她。他们经常为了这件事争执,Sara的同学也常常看到Sara打完电话后开始痛哭。那天晚上她男朋友的房东听到争吵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Sara哭着跑出去,两天后就坠楼了。”阿诺托维奇伸手在发愣的厄齐尔面前晃了晃,“要我说,远距离恋爱最没有保证了~都只是玩玩而已,真心要在一起还会在乎这点距离吗?那姑娘真是蠢到家了~是不是,Mes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