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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乱》第一卷 第五章 围中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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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君冠离开成都城,便取近上了官道,向着家中方向走了数个时辰。这一路走来,离成都城也有了些距离,眼见离家越来越近,君冠也是心情转好,不似刚出城时那般悲伤了。
     原本出城之时尚是大雾弥漫,而此刻却已然艳阳高照,天气忽而变得有些闷热,浑不似金秋季节应有的凉爽天气。
     妈的,这什么鬼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君冠心头一骂,忽觉有些口渴,不禁舔了舔嘴唇,心想要是此刻有口酒喝就好了。
     又往前走了一阵,却见道旁树荫之下,一座凉棚搭着,前方摆了几副桌椅,一旁的火炉之上放着几个罐子,正煮着东西,看样子是个茶庄,当是供过往行人歇脚纳凉的地方。
     君冠一见,心头大喜,“看来小爷我运气不错,说口渴便有茶水送上门来。”急忙跑了几步,快步走了进去。
     “来人!快上茶,都快渴死了!”君冠一进茶庄便高声叫道,顺便向店里望了望,想找个位置坐下。
     这茶庄虽不大,但也算是满座是人,君冠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一个无人的角落,便径直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来咯!客官您要点些什么?咱这儿的茶可都是好茶啊。”小二见有客上门,急忙跑上前来,一躬身笑道。
     “什么好茶不好茶,先沏上一壶来给小爷解解渴,其他的废话待会再讲!”君冠口渴得急了,听不得别人啰嗦,便对那小二道。
     “好嘞!这就来!”小二一声吆喝,便转身向一旁的火炉走去,取下一壶已然沏好的清茶,给军官送了上来,“大爷,您要的茶来了!”
     君冠见茶送来,急忙拿过一个茶杯,到上满满一碗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算让喉头感觉到了一丝水分,一阵舒畅。
     茶水下肚,口渴已解,全身似乎都焕然一新,君冠长出一口气,叫声“好茶”,便又倒上一杯,慢慢品尝起来。
     这会儿,忽听得身旁坐着的几名路人正自说话,“喂,你听说了么,今早红巾余党大闹成都城的事儿?”其中一人碰碰身旁之人,问道。
     “怎么没听说?据说连八府巡察使范离范大人都差点遇害呐,这红巾余党也确实厉害,成都城戒备如此森严,他们也能混进去,还闯出这么大祸端。”另一个路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瞥了那人一眼,说道,“不过这回那红巾余党可是上了范离范大人的道儿了,在成都城里中了埋伏,死伤惨重啊,不过可惜没将那余党头领李天策抓住。”
     “要我说,那些红巾余党就应该再多闹些时日,把陆有泉那帮王八蛋杀个干净才好。免得咱们日后再受那些狗官欺负!”一名路人似乎对那成都府尹陆有泉十分厌恶,“这些狗官,平日里就知道收税查税,喝酒嫖妓,根本没把咱们老百姓放在心上,还不如让红巾余党给宰了得好!”
     旁边一人急忙用肘子捅了捅那人,有些责备地道:“这话你都敢讲?万一谁跟府尹大人通风报信,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那人被这么一说,哼了一声,便只顾喝茶,不再说话了。
     君冠听到此处,心头暗自一笑,就陆有泉那熊样,今天铁定被吓了个屁滚尿流,没个十天半个月的肯定缓不过来,这算为这位老兄出了口气。
     想着,又听其中一人道:“现在益州上下,无论陆路水路,一概封锁,沿途到处布下关卡,要捉拿逃逸的余党。刚才我还看见几个官差沿着官道一路张贴告示呢。”
     旁边一人听了,连连点头,“说的太对了,我也看见了!”
     那人咦了一声,莫名其妙地对旁边之人道:“你不是中午才自江州回来的么?你怎么也看见了?”



1楼2011-01-03 23:48回复
         旁边之人往他背后指了指,那人往后一看,却见三名官差正向着这茶庄走来,手里还拿着几卷薄纸,想必便是用来张贴的告示。
         “店家!”一名官差走进茶庄,便大声叫道。
         “官爷,您有何吩咐?可是口渴了想喝茶么?”那店主见几位官差前来,也是不敢怠慢,便亲自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道。
         那官差看了店主一眼,伸手接过纸张,向那店主摊开了,问道:“你可曾见过这画像上之人?”
         此话一出,茶庄里数十双眼睛全部集中到了那副画像之上,包括君冠,也是扭过头,看了看那副画像。
         上面所画之人,十八上下年纪,龙眉凤目,颇为英挺,眉宇之间蕴藏万千豪迈,正是君冠早晨在成都城里见过的那名年轻人。
         “这个……倒是不曾见过。”那店主看了良久,笑了笑,对那官差道,“不过您放心,只要小的有了这人的消息,定会第一个通知官爷您的。”
         “嗯,”那官差点了点头,又扭头对店中诸人道,“你们若是谁见了此人,便要立即报官,举报之人可得赏银百两!”
         赏银百两?店中之人听得此话,均是一阵唏嘘,他们大多是上山砍柴的樵夫,以及来往的小商贩,这辈子也不曾见过数百两银子,自然倍感惊异。
         “官爷,这画像上画的到底是什么人呐?怎么这么值钱?”有人心中不解,便问那官差道。
         那官差瞪了这人一眼,提声怒道:“这事你该问的事情么?我告诉你,这人乃是朝廷重金通缉的要犯,只要有消息,无论大小皆是赏银百两。”
         君冠听那官差如此一说,心头暗笑道,这人小爷我见过,不来问我,却去问他,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人姓什么叫什么。忽而转念一想,只要自己告诉官差见过这人,再瞎编个谎话,这几百两银子不就到手了么?就算官差问起,自己也能形容出来这人的模样与身材,更可况这人还背着一把十分显眼的大刀?
         正想着,忽听那官差又道,“对了,这里还有一个,你们看看,是否见过?”
         君冠心头正盘算如何骗那几百两银子,听那官差此话,便又看了过去。
         谁知这一看,竟差点吓掉自己三魂七魄——那第二张画像上画的,正是自己!急忙扭过头来,埋着头狂饮茶水,心头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被打得粉碎。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君冠此刻心头好似有无数麻绳缠在一起,怎么理也理不清,原本心头仅存的一丝侥幸,如今却被无情的打碎——到底,自己还是成了通缉犯人……
         君冠心里忽而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原本是个与世无争的书院学生,现如今却沦为被画在告示上通缉的犯人……从今以后,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在街上到处乱走,再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白吃白喝,再也不能和浅儿一起泛舟江上……
         自己付出这些作为代价,换来的又会是什么呢……想到此处,君冠不禁将怀中的玉佩死死攥住,这个东西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日后他又能不能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他不敢再想,害怕再想下去自己会变得更加绝望。
         “喂!”忽的一声大喊,将君冠从无限的沉思中拉了回来,“那边那人!我问你话,为何不答?”
         君冠一愣,用眼角一瞟,却见那官差正望着自己,大声叫道:“我问你见没见过这画像上面之人?”
         “没……没见过……”君冠心中惶恐,不敢回头,只是背对着那官差,略带慌张地回应了一句。
         那官差眉头一皱,见君冠竟敢背对着与自己讲话,心头登时有些恼怒,两步走上前去,将君冠衣领一提,怒道:“你这小子,鬼鬼祟祟的,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2楼2011-01-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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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2 12: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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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冠被那官差一揪,心头更加慌张,急忙别过头去,双手连连在空中摆动,“我真……真的没见过这人……”
           那官差冷哼一声,又见君冠躲躲闪闪,心头也是起疑,说着便对身后两名属下高声道:“这人有些可疑,给我带回去!”
           “是!”那两名属下得了命令,便几步走上前,要将君冠双手拿住。
           君冠心中震恐,见那两名官差走了上来,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心头一阵血液翻涌直冲脑海,当下竟是呜哇怪叫一声,将身旁的官差猛地一推,跳出栅栏,便是一路狂奔。
           跑过一片又一片密林,君冠始终不敢停留。他知道,只要停下,便是死。
           快点,再快一点,千万别让他们抓到了,千万不能让他们抓到了!君冠不停地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着,脚下也是没了命似地向前疯跑,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迷路的山羊,哪里有路便往哪里走。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该回家了,是时候回到自己的家了,什么红巾贼寇,什么栖霞山,什么玉佩,统统都不管我的事,现在我只想回家,只要回到家,睡一觉一切就都会恢复原状的……
           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毫无头绪,被树根绊倒也无所谓,被石头跌破皮肉也无所谓,只要能赶快让我到家,什么都无所谓!
           君冠已经崩溃了,好端端的,便成为了被人通缉追捕的要犯,这让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如何承受?他的心里已经担不起这千斤重担,所以,他崩溃了。
           穿过一片又一片树林,越过一条又一条溪流,君冠的眼中,只有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自己最亲最亲之人,有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小屋,有自己听了十年的号子,有自己吃了十年的江鱼。
           到了!就要到了!心里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家就要到了!君冠的脚步已然蹒跚,身体也快要虚脱过去,然而此刻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一心要回到家里,回到父亲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眼前出现了一幢幢地木屋,终于,到家了。
           “爹……爹……”君冠此刻几乎已经在爬行,眼前是最后一片竹林,只要过了这竹林,就能见到父亲,就能见到家了。
           “当啷啷”清脆的响声传入耳朵,忽的让君冠愣住了,他能听出这声音,这是犯人的枷锁发出的声音。
           躲在一棵竹子之后,君冠颤颤地望向自己的家。引入眼帘的,不是喜爱自己的乡亲们,而是两名手持钢刀的官差,以及一个被枷锁锁上的囚犯,而那囚犯,正是他的父亲——老四。
           “走!快点!”一名官差将老四押出屋子,口中骂着,“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你儿子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知道么?”
           老四的脸上满布沧桑,但却是没有一丝恐惧的表情,他很平静,平静如水,仿佛自己早已料到会有如此一天,只是淡淡地接受事实。
           君冠转过身子,双手抱住双腿,蜷缩在地上,他不敢再去看,也不敢再去想。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害得自己的父亲被人锁住;是他,让自己变得无家可归……
           “官爷,你可知道我儿子现在在哪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让君冠浑身一个激灵,他听得出这个声音,是父亲在说话。
           “废话!我要是知道,早去抓他去了,”那官差骂了一声,将老四往前一推,“你儿子私通反贼,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就等着被砍脑袋吧,哪那么多废话?”
           诛九族?!这三个字,仿如泰山般,压在君冠心头。而老四却似乎混不在意,只是轻轻地道:“我孤家寡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唉……”
      


      3楼2011-01-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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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只要我们抓到你儿子,肯定会送他下去跟你团聚的。”那官差一声冷笑,又提起钢刀在枷锁上点了点,又一脚踹在老四身上,“走快点!府尹大人还等着提审你呢!”
             而前方的竹林之中,那个蜷缩着身子的人,已经不见了。
             三人方走出几步,却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只因面前,忽而站了一个人,一个双眼通红,满布血丝,全身颤抖骨骼作响的人,这个人,正是君冠。
             “喂!小子,你挡着官爷我的路了!赶紧给我滚开了!”那官差见出来挡路的是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登时心头大怒,指着君冠高声叫道,“听见没有?!不然把你一块抓回衙门里去!”
             叫了两声,却见君冠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官差不禁怒火中烧,提着钢刀走了上去,一把揪住君冠的衣领,骂道:“你丅他妈是聋子啊?叫你让路你不让,不是不想活了?!”
             “你们……要把我爹带到哪去?”君冠听那官差怒骂,却是看也不看那官差,只是沉着声音说道,那感觉好似一块墓碑一样,让人心头发凉。
             那官差见君冠竟然无惧他的官威,反而用一种极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语气跟他说话。当下自然恼羞成怒,抬起一脚便向君冠踹了过去。
             “你们……休想把我爹带走!”眼见那官差一脚便要踹中君冠,却忽听君冠一声咆哮,双手一接,将官差的腿牢牢抱住,接着便是猛力向旁边甩了出去。
             君冠原本人高马大,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天生神力,这一甩,竟将那官差甩出一丈有余。接着更是像一头野兽一般向着另一名官差扑了过去。
             “这人是要犯!别让他跑了!”那官差被君冠一甩,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最后一个四仰八叉跌在地上。不过倒是看清了君冠的面目,顾不得身下疼痛,高声叫喊道。
             一旁的那名官差听得此话,倒是眼疾手快,忽的拔刀出鞘,纵身一跃,呼呼两刀照着君冠猛地劈下。
        谁知那君冠仿佛不要命了一般,双手直接便往那刀上抓。被他这么一动,那官差倒是犹豫了一下,力道稍缓,刀锋竟被君冠双手一把抓住。
             “你这小子……不要命了么?!”那官差见君冠双手已然被刀锋划破,鲜血直流,却仍旧死抓不放,双眼死死地盯住了自己,不禁心头一震。便想用力将刀抽回,可无论他如何使力,这刀却似被铁钳夹住一般,分毫未动。
             这时候,被甩出去的那名官差也冲了上来,举起刚刀,照着君冠的脑袋便砍。方才君冠让他吃了偌大的苦头,是以这便起了杀意。
             感觉身后风声虎虎,君冠想也不想,便下意识地拉起抓住的刀回身去挡。
             眼前那官差正使力拔刀,却忽感一阵怪力袭来,一时不措,竟然被扯得飞了出去,径直撞在扑来的官差身上,两人均是一声闷哼,一道跌出数尺之外。
             君冠此刻发丝凌乱,双眼血红,全身不住地颤抖,周身上下都是骨头脆动,嘎吱作响之声。
             看着那两名官差,君冠不发一语,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钢刀,向着那两人一步一步逼了过去,一股杀气慢慢升腾起来。
             这两名官差起初虽然凶狠,但方才被君冠这天生神力打得落花流水,手上兵器也是落到对方手里,因而此刻见君冠杀气腾腾,正走向自己,两人皆是吓得屁滚尿流,双腿瑟瑟发抖。
             “你们……休想把我爹带走!”君冠喃喃低吟,走到两名官差身前,猛地举起钢刀,霎时便要砍下去,结果了这两人的性命。
             “冠儿!停啊!”一声高叫过后,一个人影忽而挡在了那两名官差身前,枷锁在肩,面目沧桑,神色中却满是惊喜,不是老四,却又是谁?
        


        4楼2011-01-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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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刀下去,君冠愣住了,那官差也愣住了,老四的身体就像一颗枯木一样斜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身子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
               眼见自己唯一的亲人倒在血泊之中,君冠全身一阵颤抖,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老四躺在地上的身体,双手在缓缓地上划出十道泥痕。
               “啊!”君冠忽的怪叫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双手将那官差双腿一抓,用力向后将他掀翻在地,随即扑上那官差身上,张开大口照准那官差喉头便一口咬了下去!
               口齿入肉,君冠双眼通红,就像一头饿极了的狼,死死咬住那官差喉头,猛地一甩头,竟然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来!
               那官差惨叫一声,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捂住喉颈,鲜血仿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将君冠全身染成一片鲜红,接着一歪头,死了。
               一旁的另一名官差此时被吓得目瞪口呆,这般凶狠的手段他哪里见过?此刻君冠在他眼里已然不是人,而是真正的狼。当下竟是将钢刀一丢,大叫一声,转身飞也似的逃了。
               君冠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官差的尸体,脑中一时六神无主,颓然坐在地上。半晌,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咳嗽之声,心头一喜,急忙转过身去,将老四抱起,轻轻摇晃,高声唤道:“爹!爹!”
               老四被君冠这么一晃,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君冠,伸手抚上君冠的脸颊,气若游丝地道:“冠儿……你快走……不要管我……”
               “爹!您再坚持一会儿!我这就去带您找郎中!”君冠泪水此刻止不住地往下流,一边说着,一边便要将老四抱起。
               老四摆了摆手,对君冠道:“爹老了……早晚……都是要死的……”声音却是一句比弱了下去……
               君冠紧咬嘴唇,摇着头,声音已然嘶哑了,“都是孩儿不好,是我害了您……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老四摇了摇头,动作显得十分费力,看来是已是活不长了,“生死有命……不怪你……”说着,顿了顿,又道,“今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活下去……炉灶下面有个陶壶……里面……放着你杨伯伯给的第三封信……你带上它……去……去巫女山……”
               说着说着,老四已然是声如蚊呐,细不可闻,双手却是紧紧抓住君冠衣袖,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记得……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抓住君冠衣袖的手一松,垂到地上,双眼永远的合上了……秋风吹过,竹林梭梭作响,竹叶缓缓飘落,父子二人抱在一起,显得格外悲凉。
               “爹……爹……”君冠泪如雨下,滴在老四苍老的面庞之上,老四却毫无反应,只有几片竹叶,缓缓飘落在他的头上……
               “啊——!”君冠抱着老四的身子,饮泪长啸,嗓音撕心裂肺,泪水在秋风中四散开去,将四周印上点点泪迹。
               这么多年来,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气,书院里没人看得起他,所有人都欺负他,但他从来没有自暴自弃,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身份低微而感到自卑,这都是因为他还有个家,还有一个时刻惦记着他的父亲,在他的心中,这比什么都重要。
               之后,他沦为朝廷钦犯,这天大的打击还是没有将他击垮,也是因为他还有家,他还可以回家,还有父亲来安慰他,去保护他……可是如今,他连家,也没有了。
               “呜啊——啊——”长啸过后,便是深深地痛苦,君冠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大声地抽泣着,饶是他再坚强,再倔强,也无法再支撑内心的压力,因为他的天,已经塌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充英雄,为什么要去管闲事,他们死活与你何干?!为什么你要那么蠢?!答应了别人,到头来却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君冠开始不断地责备自己,双唇都几乎被咬出血来。
          


          6楼2011-01-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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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作为朋友,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西鸿影幽幽地继续说道,“以后再见面时,就是敌人。”
                 听得此言,君冠也是一声不吭,双手一抱拳,对西鸿影拜了一拜,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去了。
                 西鸿影望着君冠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竹林之间,方才长叹一声。这时,却听身后竹林发出一阵簌簌声响。
                 “大人,您这么做,怕是又要被人在宰相大人面前落井下石了。”竹林之中,忽而浮现出一个黑漆漆的身影,走到西鸿影身后。
                 “无妨,”西鸿影面无表情,看着君冠远去的方向,淡然道,“宰相大人有什么吩咐,说吧。”
                 “是,”身后那黑影应道,“宰相大人让您暂且放了这事,转往江南一趟,到了金陵城自有人接应大人,交代任务。”
                 “哦?”西鸿影这会儿脸上倒是浮上了一丝惊异神色,“那么这里的事情,宰相大人又交予何人处理?”
                 “兵部司马中郎将阎泽阎大人已从京畿引军三千赶赴四川。”那黑影见西鸿影问起,便应道。
                 “阎泽?”西鸿影闻言一惊,这阎泽乃是京畿指挥使阎皓山之子,年方二十,这等要事关占庭怎会派出这种毛头小子前来?
                 那黑影自是知晓西鸿影所虑何事,当下又道:“此番阎小将军前来,尚带了无数大内高手,以及……”
            说着,那黑影却是忽而停了下来,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喉咙一般。
                 “以及什么?”西鸿影见他说的古怪,追问道。“以及……以及……”那黑影吞吞吐吐,好似颇为难以启齿。
                 西鸿影有些不耐,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有话便讲!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那黑影顿了顿,缓缓道出一个名字来,“夜魔……”
                 “什么?!”西鸿影一听得夜魔二字,登时心头一震,双眼圆睁,盯住了那黑影,“你再说一次?!”
                 “是……”那黑影语气有些迟钝,似是有些害怕,“此番宰相大人特意请得圣上圣旨,将他从天牢里放了出来……跟随阎小将军前来四川……”
                 “原来如此……难怪要我转行江南……”西鸿影森然一笑,好似自言自语地道,“好个关占庭,竟然连‘夜魔’这等妖魔也能化为己用……”
                 “大人……关大人还有话要属下转告于您,”那黑影见西鸿影神色不对,便又道,“‘真皇出世,天下大乱。’”
                 西鸿影听了此话,竟是垂下头去,神情颇为黯淡,半晌忽的长叹一口气,默不作声,望向天边。
                 那边的云彩,已然被染成了一片血红之色。
            


            8楼2011-01-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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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效率很高啊……


              IP属地:四川9楼2011-01-04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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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就糟蹋人家一家子吧 老妈去了 这下老爸也去了...


                IP属地:江苏10楼2011-01-04 10:57
                回复
                  2025-08-12 12: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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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呃……


                  IP属地:四川11楼2011-01-04 12:51
                  回复
                    这才是江湖啊,没了家,才能无牵挂的闯荡(西瓜你太没人性了,话说我还以为那老头会是一代隐逸高手了)


                    IP属地:江苏12楼2011-01-04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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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信春哥,咱又复活了...


                      IP属地:山东13楼2011-01-04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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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那有那么多高手啊……
                        -13 你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IP属地:四川14楼2011-01-04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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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看不懂……


                          15楼2011-01-04 18:29
                          回复
                            ………心,神,情,景俱备


                            16楼2011-01-06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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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2 12: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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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你看得懂就怪了
                              -16


                              IP属地:四川17楼2011-01-07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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