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坐在那里,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粉色的、巨大的米歇尔头套,而米歇尔笨重的身体部分则像失去灵魂的空壳一样,瘫软地倒在一旁。
听到脚步声,心缓缓抬起头。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金色的长发也显得有些凌乱。那双总是像太阳一样明亮的金色眼眸,此刻黯淡无神,空洞得让人心悸。
然而,当她的目光聚焦在美咲身上时,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又重新燃起了些许微弱的光芒。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疲倦却又努力维持着的笑容,声音微弱地打了个招呼:“啊……美咲……你来啦……”
看到心这副憔悴到极致的模样,美咲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了,无限的自责和担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昨天能更冷静一点……
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劝说道:“心,你这样不行,你脸色好差……先别待在这里了,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我会陪着你的。有什么事情,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
出乎意料的是,心只是轻轻地、却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她低声说,声音沙哑,“今天……今天还有演出呢……”
她抬起头,看向美咲,眼神中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破碎的清醒:“我知道……这段时间……我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这是她头一回,如此清晰地承认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了负面影响。
美咲心中刚燃起一丝希望,以为心终于开始反思了,却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瞬间如坠冰窟。
“……但是,没关系的。”心又露出了那种让美咲感到恐惧的、空洞的笑容,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米歇尔头套,喃喃自语,“还有米歇尔……只要有米歇尔就足够了……米歇尔会和我一起……为大家带来笑容……有米歇尔就……足够了……”
刹那间,美咲感觉自己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这不是心。
不是那个永远开朗、永远向前冲、有时虽然电波十足却充满感染力的女孩。不是那个总能牵着她的手、自信满满地带领大家克服一个又一个难关的女孩。眼前这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只靠着对“米歇尔”这个虚幻符号的执念在支撑着的……空壳。
不行!绝不能让她这样下去!
“心!你不能去演出!你需要休息!”美咲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她伸出手,想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半强制地“照顾”这个有时像个孩子一样的少女——她打算先把那个被心视为精神寄托的米歇尔头套拿开。
“把头套给我,先去睡觉!”
然而,就在美咲的手触碰到头套的一瞬间,心却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野兽,猛地收紧了手臂,死死地将头套护在怀里,不让美咲动弹分毫!
那股力量之大,完全超出了美咲的预料!她甚至无法撼动心分毫。美咲震惊地看着心,完全无法相信这是那个看起来纤细柔弱的少女所能爆发出的力量——尽管她也依稀记得,心在某些情绪激动或“灵光一闪”的时候,确实能做出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比如曾经面不改色地从教学楼三楼后空翻跳下来……
在美咲的惊讶和坚持下,心那空洞的眼神里终于燃起了别样的情绪——那是被触及底线的愤怒。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困兽在咆哮。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美咲,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扭曲,“为什么……为什么都要夺走?!!”
“上帝……不,那个‘世界’……已经把夏莉从我身边夺走了!Hello, Happy World! 的大家……花音受伤了,你也……你也离开我了!为什么现在……连最后的米歇尔也要从我身边抢走?!!”
“我绝不允许!!!”
“放手!!!”
随着心爆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怒吼,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美咲猛地推开!美咲猝不及防,脱力向后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手掌和地板接触传来一阵刺痛,但更让美咲震惊的是心此刻的状态——那种绝望、愤怒、以及对“米歇尔”近乎病态的执念。
不行!这个行为,美咲绝不允许!她不能让心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心!!”美咲顾不上疼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心大声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清醒一点!!”
“我就是米歇尔!!”
“一直以来,扮演米歇尔的人就是我,奥泽美咲!!”
“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选择无视这个事实,但我告诉你!没有我,米歇尔就只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不会带来任何笑容的玩偶皮套而已!!”
这些话,如同惊雷般在空旷的地下室炸响。
心脸上的愤怒表情瞬间凝固了,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猛地收缩。
然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许久,心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了,眼神重新变得空洞,她松开了紧抱着头套的手,任由那个巨大的粉色头颅滚落在地。她缓缓地站起身,像一个提线木偶般,没有任何动作。
美咲看着心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心中一慌。她以为……以为心只是因为疲惫和激动过度,现在终于冷静下来了。
“心……你没事吧?你太累了……”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牵起心冰凉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卧室休息。”
心没有任何反抗,任由美咲牵着她,脚步虚浮地跟着往外走。她的身体完全放松,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当她们走出地下室大门时,在外等候多时的三位黑衣人立刻迎了上来。她们看到心这副如同失了魂般的模样,眼神中都充满了担忧和训练有素的专业性。她们默契地从美咲手中“接”过心,开始进行一系列紧急的处理——测量生理指标、准备镇静安抚、联系家庭医生……
而心,自始至终都像一个精致的人偶,身体任由她们检查、摆弄,眼神空洞,没有任何一丝反抗或回应。
美咲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滋味。她成功地说出了真相,打破了心的“防御”,但结果……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
不知过了多久,当黑衣人们终于将心安顿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确认她因为身心俱疲和药物作用而沉沉睡去后,为首的那位黑衣人才走到美咲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美咲小姐,非常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小姐……就暂时交给我们照顾吧。”
“……嗯。”美咲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
她最后望了一眼卧室里那个沉睡的身影,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座如同金色鸟笼般的弦卷住宅。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清爽,心中只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听到脚步声,心缓缓抬起头。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金色的长发也显得有些凌乱。那双总是像太阳一样明亮的金色眼眸,此刻黯淡无神,空洞得让人心悸。
然而,当她的目光聚焦在美咲身上时,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又重新燃起了些许微弱的光芒。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疲倦却又努力维持着的笑容,声音微弱地打了个招呼:“啊……美咲……你来啦……”
看到心这副憔悴到极致的模样,美咲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了,无限的自责和担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昨天能更冷静一点……
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劝说道:“心,你这样不行,你脸色好差……先别待在这里了,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我会陪着你的。有什么事情,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
出乎意料的是,心只是轻轻地、却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她低声说,声音沙哑,“今天……今天还有演出呢……”
她抬起头,看向美咲,眼神中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破碎的清醒:“我知道……这段时间……我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这是她头一回,如此清晰地承认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了负面影响。
美咲心中刚燃起一丝希望,以为心终于开始反思了,却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瞬间如坠冰窟。
“……但是,没关系的。”心又露出了那种让美咲感到恐惧的、空洞的笑容,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米歇尔头套,喃喃自语,“还有米歇尔……只要有米歇尔就足够了……米歇尔会和我一起……为大家带来笑容……有米歇尔就……足够了……”
刹那间,美咲感觉自己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这不是心。
不是那个永远开朗、永远向前冲、有时虽然电波十足却充满感染力的女孩。不是那个总能牵着她的手、自信满满地带领大家克服一个又一个难关的女孩。眼前这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只靠着对“米歇尔”这个虚幻符号的执念在支撑着的……空壳。
不行!绝不能让她这样下去!
“心!你不能去演出!你需要休息!”美咲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她伸出手,想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半强制地“照顾”这个有时像个孩子一样的少女——她打算先把那个被心视为精神寄托的米歇尔头套拿开。
“把头套给我,先去睡觉!”
然而,就在美咲的手触碰到头套的一瞬间,心却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野兽,猛地收紧了手臂,死死地将头套护在怀里,不让美咲动弹分毫!
那股力量之大,完全超出了美咲的预料!她甚至无法撼动心分毫。美咲震惊地看着心,完全无法相信这是那个看起来纤细柔弱的少女所能爆发出的力量——尽管她也依稀记得,心在某些情绪激动或“灵光一闪”的时候,确实能做出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比如曾经面不改色地从教学楼三楼后空翻跳下来……
在美咲的惊讶和坚持下,心那空洞的眼神里终于燃起了别样的情绪——那是被触及底线的愤怒。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困兽在咆哮。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美咲,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扭曲,“为什么……为什么都要夺走?!!”
“上帝……不,那个‘世界’……已经把夏莉从我身边夺走了!Hello, Happy World! 的大家……花音受伤了,你也……你也离开我了!为什么现在……连最后的米歇尔也要从我身边抢走?!!”
“我绝不允许!!!”
“放手!!!”
随着心爆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怒吼,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美咲猛地推开!美咲猝不及防,脱力向后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手掌和地板接触传来一阵刺痛,但更让美咲震惊的是心此刻的状态——那种绝望、愤怒、以及对“米歇尔”近乎病态的执念。
不行!这个行为,美咲绝不允许!她不能让心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心!!”美咲顾不上疼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心大声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清醒一点!!”
“我就是米歇尔!!”
“一直以来,扮演米歇尔的人就是我,奥泽美咲!!”
“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选择无视这个事实,但我告诉你!没有我,米歇尔就只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不会带来任何笑容的玩偶皮套而已!!”
这些话,如同惊雷般在空旷的地下室炸响。
心脸上的愤怒表情瞬间凝固了,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猛地收缩。
然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许久,心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了,眼神重新变得空洞,她松开了紧抱着头套的手,任由那个巨大的粉色头颅滚落在地。她缓缓地站起身,像一个提线木偶般,没有任何动作。
美咲看着心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心中一慌。她以为……以为心只是因为疲惫和激动过度,现在终于冷静下来了。
“心……你没事吧?你太累了……”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牵起心冰凉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卧室休息。”
心没有任何反抗,任由美咲牵着她,脚步虚浮地跟着往外走。她的身体完全放松,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当她们走出地下室大门时,在外等候多时的三位黑衣人立刻迎了上来。她们看到心这副如同失了魂般的模样,眼神中都充满了担忧和训练有素的专业性。她们默契地从美咲手中“接”过心,开始进行一系列紧急的处理——测量生理指标、准备镇静安抚、联系家庭医生……
而心,自始至终都像一个精致的人偶,身体任由她们检查、摆弄,眼神空洞,没有任何一丝反抗或回应。
美咲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滋味。她成功地说出了真相,打破了心的“防御”,但结果……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
不知过了多久,当黑衣人们终于将心安顿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确认她因为身心俱疲和药物作用而沉沉睡去后,为首的那位黑衣人才走到美咲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美咲小姐,非常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小姐……就暂时交给我们照顾吧。”
“……嗯。”美咲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
她最后望了一眼卧室里那个沉睡的身影,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座如同金色鸟笼般的弦卷住宅。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清爽,心中只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