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说，凶手就是你
十五年前，岳父岳母惨遭分尸，我和妻子追查多年。
买菜回来，对面邻居一家又被同样的手法分尸。
凶案现场的八卦镜照映出邻居的脸。
我连忙展开追捕。
就在我快要抓到邻居的时候，妻子却亲手给我戴上手铐。
“别装了，凶手就是你！”
......
早上买菜回来，小区楼下却围了一群人。
小区入口停着十几辆警车，邻居们七嘴八舌议论着。
“老李家死的好惨啊，瘫痪的老太太被剁碎了！”
“哎呀老王啊你可算回来了，你们对面邻居被人分尸了，那个血从二楼流到一楼，好吓人哟！”
分尸？！时隔多年再次听见这个字眼，我心头一颤。
匆忙上二楼查看，对门的邻居家门封上了警戒线，妻子带着一群警察取证，法医在检查尸体。我掏出警官证，带上手套跨过警戒线检查尸体，越看却越心惊。
整齐的切口，茶几上的八卦镜。
这个手法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
十五年前，岳父岳母被人入室抢劫，尸体扭曲分开，刀口平整，头颅被割下来放在茶几上。
旁边还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八卦镜。
岳父岳母被人活活放干了血，现场惨烈的让人不敢直视。
妻子受刺激过度一夜白头，我和妻子追查十五年，现在人到中年，却还没有查到凶手。
我擦了擦眼泪，同样的手法，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再次犯案。
桌子上的镜子折射出一楼的围观邻居。
其中一个刀疤脸男人越看越眼熟，是邻居李伟！
那这个尸体又是谁！
我慌忙翻身下楼，到一楼拨开人群，李伟慌忙逃窜，这个反应更让我肯定，他和凶案有关系。
说不定十五年前，岳父岳母也是被他杀害的！
“让一让，抓捕犯人！”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眼看着我和李伟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大喊着疏散围观人群。
前面听见声响的李伟回头看了一眼，跑得更快，没多久就到了小区门口。
我贴着墙边跑到人少的地方，掏出信号弹往天上发射。
前面的李伟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我看见他手臂上的弹痕！
就是他！当年追凶手时候，我开枪打在了凶手的左肩上！就是这个位置！
想起岳父岳母的惨状，想起妻子的痛苦，我咬咬牙，喘着气加快速度。
追捕十五年的凶手近在眼前，马上就能把他绳之以法了！
今天不是我当值，没有带手枪和手铐，抓捕有些困难。
眼看着就快抓到李伟，这时一辆小车停在小区门口。
李伟一把拉开车门，钻进车后座，然后一脚把我踹开。
而我死死抱着他的脚不放手。
不能让他上车！这次再把他放走就很难抓到了！
汽车起步，李伟用车门狠狠撞着我的脑袋，想把我推下车。
我用手肘阻挡着车门的碰撞，车速加快，膝盖跪在地上摩擦出血，也咬着牙不放手。
一个拐弯，我利用惯性把李伟一起扯了下来！
我俩翻滚着倒在了大马路上，李伟一拳打在我的鼻子上，我顾不得擦鼻血，奋力握着他的手腕，想把他按倒在地。
李伟一个翻身，对着我的腹部狠狠撞击。
凶手绝对是他！这是当年凶手用刀捅我的旧伤，只有凶手才知道！
我俩扭打着，没了年轻时的体力，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在我快要脱力时，妻子带着队员终于赶了过来。
我正送了口气，却看见妻子弯腰给我戴上手铐。
“凶手就是你！”
2
“你说什么？”
看着妻子愤恨的脸，我不敢相信。
“你是不是疯了，凶手就是李伟啊，他就是十五年前杀害咱爸妈的人！两起命案，十五年逃犯，快把他抓起来啊！”
妻子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
“抓的就是你，十五年的逃犯，两起分尸案都是你做的！”
我狼狈地坐起身，喘着气，鼻血顺着下巴低落，怀疑自己是抓逃犯太用力出现的幻听。
可是手腕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提醒我，这是真的。
“你得了痴心疯吧！凶手是李伟！”
妻子像是不解气，又上前狠狠踹了我两脚。
“别装了，我妈说了凶手就是你！”
李伟站在旁边，叉腰穿着粗气，面色古怪地看着我们，有些不知所措。
我气急，红着眼质问。
“咱妈都走了十五年了，她怎么告诉你的，托梦吗！”
妻子眼含热泪，举起手中的镜子，声音颤抖。
“镜子告诉我的！”
“这就是证据，我告诉你，我妈就是通过这个指认你是凶手的！”
我紧紧盯着妻子手里的镜子，那是案发现场茶几上的八卦镜，十五年前的分尸惨案里也有这个镜子。
可是一个镜子怎么说话，这比托梦还荒谬！
十五年前的特大碎尸案，整个东三省谁人不知。
案件发生之后，小区的人连夜搬走，整条街都变得冷清，谁也不敢再住。
毕竟，凶手潜逃在外，极有可能重回案发现场。
而我在岳父岳母家蹲守了一个月才蹲到凶手回来，可惜在抓捕过程中因为害怕误伤群众，迟迟不敢开枪。
等到近身肉搏，我才命中男人的肩膀，可是还是被他跑走了。
十五年，我和妻子没日没夜查找，从东三省重案组一路辗转到广市，现在终于抓到。
妻子却说凶手是我，我抓了十五年的凶手是我。
这怎么可能！
警员里，我的徒弟看不下去了，上去劝阻。
“师娘，你是不是办案压力太大了，当年的事我们都知道——”
我眼含期待看向徒弟，这是我在特警队收的好苗子，平时就跟着我和妻子学习。
他就像我俩的亲儿子一样，除了跟着我们侦察办案，逢年过节还陪我们两口子。
徒弟递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正准备好好劝劝妻子。
妻子把镜子递给他，徒弟接过镜子后像是看见了什么惊悚的场景，声音戛然而止。
“师傅，没想到凶手居然是你！”
两人瞪着我的眼神如出一辙，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给岳父岳母赔罪。
“这不可能！一个破镜子怎么可能显示凶手是谁！”
我愤怒挣扎着，想起身看镜子里到底有什么。
徒弟狠狠踹着我的膝盖把我按在地上。
妻子把镜子收起来，喊着队员要把我押上警车。
李伟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凶手是他？”
妻子擦着眼泪，语气悲痛。
“就是他，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丧心病狂，杀了我爸妈！”
随后把镜子递了过去。
李伟好奇地伸着脖子，接过镜子的那一刻，脸色一变。
3
“是，是你！”
李伟双手哆嗦着，似乎拿不稳镜子。
妻子上去扶住镜子，徒弟也跑着，生怕镜子被失手摔碎。
“凶手是你，我看见了！”
李伟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场景，不断哆嗦着，指着我大喊。
“没想到你居然是凶手！你杀了你老丈人两口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我的妈妈！”
我看着三个人一样的反应，愣了一瞬。
怎么可能？
镜子就是镜子，照着谁就是谁。
怎么可能谁去照镜子，里面都出现我的样子！
可是三个人悲痛的反应不似作假。
那个镜子到底有什么玄机，能让我的枕边人，我的徒弟，我的邻居一致认定我是凶手？！
“我没有杀你的母亲！不是我！”
我盯着李伟，这个男人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我。
“我早上买菜回来，到小区楼下就听说噩耗了！”
听着李伟说着熟悉的行踪，我更觉得古怪。
“你胡说，早上明明是我下楼买菜！你跟踪我！”
我盯着李伟的眼睛，仔细寻找着他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你不是凶手，你跑什么！”
他听见这个话，吞了吞口水，像是回想起恐怖的画面，整个人几乎慌乱到语无伦次。
“因为我看见了，我看见你是凶手，你杀了我瘫痪的母亲以后，要来杀我灭口！”
“我不跑，难道等着给你杀吗？你个变态杀人狂！”
我没想到李伟居然是这样的说辞，我瞪着眼睛，气得快要喘不上气。
“你胡说八道！明明你是凶手，我在追捕你，你是那个逃亡十五年的犯人！”
李伟正想说什么，妻子却上来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你才胡说八道，你把我爸妈还给我，我爸妈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个变态要这样折磨他们！”
常年的警队训练让她的手臂格外有力，没多久我真的感觉快要窒息。
双手被手铐铐住，脖子又被掐着，我靠着双腿奋力挣扎。
在我两眼一翻时，妻子松开了手，我剧烈咳嗽着。
“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现在死了便宜你了！”
妻子像是不解气，又扇了我两巴掌，随后踹了我几脚。
徒弟上前扶着妻子。
“师娘消消气，咱们现在有人证，这个案子破完就能破十五年前的特大案件，告慰二老！”
妻子被提醒着，示意李伟跟着上警车。
警员把我架起来，一路到了局里。
以往的同事听说十五年特大案件真凶被抓到，都震惊地看着我。
到了熟悉的警局，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有人证！
“队长！队长能证明我的清白，我不是凶手！”
我抓着妻子的手恳求道，银手铐撞上她手里的镜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队长听说特大案件告破，一把推开审讯室的门。
看清坐在嫌疑人席位上的是我，队长懵了。
“秀芬，你开玩笑呢，你爱人怎么坐在这里？”
妻子站起来，郑重地敬礼。
“就是他，他杀了我爸妈。”
意识到妻子是真的想把我捉拿归案，队长也严肃起来。
“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人命关天。你说他是犯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妻子哽咽着点点头，她指着角落里的李伟。
“他就是人证，他叫李伟，是我们邻居，也是今天碎尸案的家属。”
“至于物证，就是这个！”
4
眼看着妻子把镜子递给队长，我心道不妙。
那个古怪的镜子，难道队长也会被迷惑吗？
队长是我在警校时候就跟着的师哥，他像我的亲哥哥一样照顾我。
他知道我这些年为了查到凶手，熬了多少夜，走访了多少地方。
当年的碎尸现场过于惨烈，只有他坚持陪着我一起回现场，一次次寻找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也是那次，我们一起追捕，终于等到了真凶回到现场。
我们兵分两路包抄凶手，可惜还是被他逃了。
队长看着妻子手里所谓的证物，有些不确定。
“秀芬同志，你确定这个就是证物吗？一个镜子能代表什么？”
妻子表情凝重，像是想起来惨死的父母，止不住地流泪。
她把镜子竖起来，正面递给队长。
队长戴上手套，郑重地接过镜子，看了又看。
眼看队长并没有露出那种表情，我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喊着。
“队长，不是我！”
谁知下一秒，队长摘下眼镜，把镜子还给妻子以后，对着我叹气。
“你啊你啊，当年我把你从警校带出来，怎么偏偏走上了歪路！”
“演了十五年，我差点都被你骗过去了！”
我摇着头，无力辩解。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看见镜子都说凶手是我！
“我不信，给我看，镜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愤怒地晃着手铐，妻子却把镜子反扣在桌面上，语气愤愤说。
“到现在了你还在装，先让人证跟你对峙，看你还怎么狡辩！”
妻子递眼色，站在一旁的邻居李伟适时开口。
“我都看见了，昨天半夜我起来喝水的时候看见你翻进我们家客厅，我爸妈都睡着了所以没注意。”
“你溜进卧室，然后用枕头捂住他们鼻子，然后分尸的！”
我听见着明显有逻辑错误的话语，笑出了声。
“那你干什么去了，我杀人，你不跑也不报警，就干看着？”
李伟被我噎住，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
“我害怕，大半夜我能往哪里跑！”
我觉得更好笑了，轻蔑地点点头。
“行，就算是这样，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带一个镜子？我闲着无聊吗？”
李伟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住了，半天说不上话。
“这，这谁知道你想干嘛，你的镜子又不是我的，怎么知道——”
旁边的队长和妻子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妻子揉了揉眉心，狐疑地看着李伟。
“李伟同志，你知道造伪证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吧！”
“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你不会被他收买了吧！十五年的逃犯就差你的证据就能抓到了，你不能知情不报啊！”
队长也语重心长地劝说。
“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你别害怕。”
“这样，你跟着我到隔壁，他伤害不了你。看见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妻子和队长一致认为是我威胁了李伟，想要把他护送到隔壁的审讯室。
我看着妻子和队长像防贼一样的警惕目光，真好笑。
笑着笑着却流下了眼泪。
他们护送着李伟已经走到门口，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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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岳父岳母惨遭分尸，我和妻子追查多年。
买菜回来，对面邻居一家又被同样的手法分尸。
凶案现场的八卦镜照映出邻居的脸。
我连忙展开追捕。
就在我快要抓到邻居的时候，妻子却亲手给我戴上手铐。
“别装了，凶手就是你！”
......
早上买菜回来，小区楼下却围了一群人。
小区入口停着十几辆警车，邻居们七嘴八舌议论着。
“老李家死的好惨啊，瘫痪的老太太被剁碎了！”
“哎呀老王啊你可算回来了，你们对面邻居被人分尸了，那个血从二楼流到一楼，好吓人哟！”
分尸？！时隔多年再次听见这个字眼，我心头一颤。
匆忙上二楼查看，对门的邻居家门封上了警戒线，妻子带着一群警察取证，法医在检查尸体。我掏出警官证，带上手套跨过警戒线检查尸体，越看却越心惊。
整齐的切口，茶几上的八卦镜。
这个手法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
十五年前，岳父岳母被人入室抢劫，尸体扭曲分开，刀口平整，头颅被割下来放在茶几上。
旁边还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八卦镜。
岳父岳母被人活活放干了血，现场惨烈的让人不敢直视。
妻子受刺激过度一夜白头，我和妻子追查十五年，现在人到中年，却还没有查到凶手。
我擦了擦眼泪，同样的手法，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再次犯案。
桌子上的镜子折射出一楼的围观邻居。
其中一个刀疤脸男人越看越眼熟，是邻居李伟！
那这个尸体又是谁！
我慌忙翻身下楼，到一楼拨开人群，李伟慌忙逃窜，这个反应更让我肯定，他和凶案有关系。
说不定十五年前，岳父岳母也是被他杀害的！
“让一让，抓捕犯人！”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眼看着我和李伟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大喊着疏散围观人群。
前面听见声响的李伟回头看了一眼，跑得更快，没多久就到了小区门口。
我贴着墙边跑到人少的地方，掏出信号弹往天上发射。
前面的李伟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我看见他手臂上的弹痕！
就是他！当年追凶手时候，我开枪打在了凶手的左肩上！就是这个位置！
想起岳父岳母的惨状，想起妻子的痛苦，我咬咬牙，喘着气加快速度。
追捕十五年的凶手近在眼前，马上就能把他绳之以法了！
今天不是我当值，没有带手枪和手铐，抓捕有些困难。
眼看着就快抓到李伟，这时一辆小车停在小区门口。
李伟一把拉开车门，钻进车后座，然后一脚把我踹开。
而我死死抱着他的脚不放手。
不能让他上车！这次再把他放走就很难抓到了！
汽车起步，李伟用车门狠狠撞着我的脑袋，想把我推下车。
我用手肘阻挡着车门的碰撞，车速加快，膝盖跪在地上摩擦出血，也咬着牙不放手。
一个拐弯，我利用惯性把李伟一起扯了下来！
我俩翻滚着倒在了大马路上，李伟一拳打在我的鼻子上，我顾不得擦鼻血，奋力握着他的手腕，想把他按倒在地。
李伟一个翻身，对着我的腹部狠狠撞击。
凶手绝对是他！这是当年凶手用刀捅我的旧伤，只有凶手才知道！
我俩扭打着，没了年轻时的体力，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在我快要脱力时，妻子带着队员终于赶了过来。
我正送了口气，却看见妻子弯腰给我戴上手铐。
“凶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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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看着妻子愤恨的脸，我不敢相信。
“你是不是疯了，凶手就是李伟啊，他就是十五年前杀害咱爸妈的人！两起命案，十五年逃犯，快把他抓起来啊！”
妻子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
“抓的就是你，十五年的逃犯，两起分尸案都是你做的！”
我狼狈地坐起身，喘着气，鼻血顺着下巴低落，怀疑自己是抓逃犯太用力出现的幻听。
可是手腕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提醒我，这是真的。
“你得了痴心疯吧！凶手是李伟！”
妻子像是不解气，又上前狠狠踹了我两脚。
“别装了，我妈说了凶手就是你！”
李伟站在旁边，叉腰穿着粗气，面色古怪地看着我们，有些不知所措。
我气急，红着眼质问。
“咱妈都走了十五年了，她怎么告诉你的，托梦吗！”
妻子眼含热泪，举起手中的镜子，声音颤抖。
“镜子告诉我的！”
“这就是证据，我告诉你，我妈就是通过这个指认你是凶手的！”
我紧紧盯着妻子手里的镜子，那是案发现场茶几上的八卦镜，十五年前的分尸惨案里也有这个镜子。
可是一个镜子怎么说话，这比托梦还荒谬！
十五年前的特大碎尸案，整个东三省谁人不知。
案件发生之后，小区的人连夜搬走，整条街都变得冷清，谁也不敢再住。
毕竟，凶手潜逃在外，极有可能重回案发现场。
而我在岳父岳母家蹲守了一个月才蹲到凶手回来，可惜在抓捕过程中因为害怕误伤群众，迟迟不敢开枪。
等到近身肉搏，我才命中男人的肩膀，可是还是被他跑走了。
十五年，我和妻子没日没夜查找，从东三省重案组一路辗转到广市，现在终于抓到。
妻子却说凶手是我，我抓了十五年的凶手是我。
这怎么可能！
警员里，我的徒弟看不下去了，上去劝阻。
“师娘，你是不是办案压力太大了，当年的事我们都知道——”
我眼含期待看向徒弟，这是我在特警队收的好苗子，平时就跟着我和妻子学习。
他就像我俩的亲儿子一样，除了跟着我们侦察办案，逢年过节还陪我们两口子。
徒弟递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正准备好好劝劝妻子。
妻子把镜子递给他，徒弟接过镜子后像是看见了什么惊悚的场景，声音戛然而止。
“师傅，没想到凶手居然是你！”
两人瞪着我的眼神如出一辙，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给岳父岳母赔罪。
“这不可能！一个破镜子怎么可能显示凶手是谁！”
我愤怒挣扎着，想起身看镜子里到底有什么。
徒弟狠狠踹着我的膝盖把我按在地上。
妻子把镜子收起来，喊着队员要把我押上警车。
李伟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凶手是他？”
妻子擦着眼泪，语气悲痛。
“就是他，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丧心病狂，杀了我爸妈！”
随后把镜子递了过去。
李伟好奇地伸着脖子，接过镜子的那一刻，脸色一变。
3
“是，是你！”
李伟双手哆嗦着，似乎拿不稳镜子。
妻子上去扶住镜子，徒弟也跑着，生怕镜子被失手摔碎。
“凶手是你，我看见了！”
李伟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场景，不断哆嗦着，指着我大喊。
“没想到你居然是凶手！你杀了你老丈人两口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我的妈妈！”
我看着三个人一样的反应，愣了一瞬。
怎么可能？
镜子就是镜子，照着谁就是谁。
怎么可能谁去照镜子，里面都出现我的样子！
可是三个人悲痛的反应不似作假。
那个镜子到底有什么玄机，能让我的枕边人，我的徒弟，我的邻居一致认定我是凶手？！
“我没有杀你的母亲！不是我！”
我盯着李伟，这个男人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我。
“我早上买菜回来，到小区楼下就听说噩耗了！”
听着李伟说着熟悉的行踪，我更觉得古怪。
“你胡说，早上明明是我下楼买菜！你跟踪我！”
我盯着李伟的眼睛，仔细寻找着他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你不是凶手，你跑什么！”
他听见这个话，吞了吞口水，像是回想起恐怖的画面，整个人几乎慌乱到语无伦次。
“因为我看见了，我看见你是凶手，你杀了我瘫痪的母亲以后，要来杀我灭口！”
“我不跑，难道等着给你杀吗？你个变态杀人狂！”
我没想到李伟居然是这样的说辞，我瞪着眼睛，气得快要喘不上气。
“你胡说八道！明明你是凶手，我在追捕你，你是那个逃亡十五年的犯人！”
李伟正想说什么，妻子却上来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你才胡说八道，你把我爸妈还给我，我爸妈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个变态要这样折磨他们！”
常年的警队训练让她的手臂格外有力，没多久我真的感觉快要窒息。
双手被手铐铐住，脖子又被掐着，我靠着双腿奋力挣扎。
在我两眼一翻时，妻子松开了手，我剧烈咳嗽着。
“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现在死了便宜你了！”
妻子像是不解气，又扇了我两巴掌，随后踹了我几脚。
徒弟上前扶着妻子。
“师娘消消气，咱们现在有人证，这个案子破完就能破十五年前的特大案件，告慰二老！”
妻子被提醒着，示意李伟跟着上警车。
警员把我架起来，一路到了局里。
以往的同事听说十五年特大案件真凶被抓到，都震惊地看着我。
到了熟悉的警局，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有人证！
“队长！队长能证明我的清白，我不是凶手！”
我抓着妻子的手恳求道，银手铐撞上她手里的镜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队长听说特大案件告破，一把推开审讯室的门。
看清坐在嫌疑人席位上的是我，队长懵了。
“秀芬，你开玩笑呢，你爱人怎么坐在这里？”
妻子站起来，郑重地敬礼。
“就是他，他杀了我爸妈。”
意识到妻子是真的想把我捉拿归案，队长也严肃起来。
“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人命关天。你说他是犯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妻子哽咽着点点头，她指着角落里的李伟。
“他就是人证，他叫李伟，是我们邻居，也是今天碎尸案的家属。”
“至于物证，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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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妻子把镜子递给队长，我心道不妙。
那个古怪的镜子，难道队长也会被迷惑吗？
队长是我在警校时候就跟着的师哥，他像我的亲哥哥一样照顾我。
他知道我这些年为了查到凶手，熬了多少夜，走访了多少地方。
当年的碎尸现场过于惨烈，只有他坚持陪着我一起回现场，一次次寻找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也是那次，我们一起追捕，终于等到了真凶回到现场。
我们兵分两路包抄凶手，可惜还是被他逃了。
队长看着妻子手里所谓的证物，有些不确定。
“秀芬同志，你确定这个就是证物吗？一个镜子能代表什么？”
妻子表情凝重，像是想起来惨死的父母，止不住地流泪。
她把镜子竖起来，正面递给队长。
队长戴上手套，郑重地接过镜子，看了又看。
眼看队长并没有露出那种表情，我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喊着。
“队长，不是我！”
谁知下一秒，队长摘下眼镜，把镜子还给妻子以后，对着我叹气。
“你啊你啊，当年我把你从警校带出来，怎么偏偏走上了歪路！”
“演了十五年，我差点都被你骗过去了！”
我摇着头，无力辩解。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看见镜子都说凶手是我！
“我不信，给我看，镜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愤怒地晃着手铐，妻子却把镜子反扣在桌面上，语气愤愤说。
“到现在了你还在装，先让人证跟你对峙，看你还怎么狡辩！”
妻子递眼色，站在一旁的邻居李伟适时开口。
“我都看见了，昨天半夜我起来喝水的时候看见你翻进我们家客厅，我爸妈都睡着了所以没注意。”
“你溜进卧室，然后用枕头捂住他们鼻子，然后分尸的！”
我听见着明显有逻辑错误的话语，笑出了声。
“那你干什么去了，我杀人，你不跑也不报警，就干看着？”
李伟被我噎住，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
“我害怕，大半夜我能往哪里跑！”
我觉得更好笑了，轻蔑地点点头。
“行，就算是这样，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带一个镜子？我闲着无聊吗？”
李伟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住了，半天说不上话。
“这，这谁知道你想干嘛，你的镜子又不是我的，怎么知道——”
旁边的队长和妻子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妻子揉了揉眉心，狐疑地看着李伟。
“李伟同志，你知道造伪证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吧！”
“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你不会被他收买了吧！十五年的逃犯就差你的证据就能抓到了，你不能知情不报啊！”
队长也语重心长地劝说。
“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你别害怕。”
“这样，你跟着我到隔壁，他伤害不了你。看见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妻子和队长一致认为是我威胁了李伟，想要把他护送到隔壁的审讯室。
我看着妻子和队长像防贼一样的警惕目光，真好笑。
笑着笑着却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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