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用被诅咒的力量去守护别人幸福的夜生物们，你的表情，为何如此忧伤？
     “最近是不是有些过分的关心锥生家的事了？英。”话虽如此，晓还是读着蓝堂要的资料……红玛利亚的资料不是很多，应该是身体虚弱并且从未出现在夜之社交圈的关系。而绯樱闲，纯血的资料恐怕是找不到的了。
     “为了夜间部的平静……晓也感觉到了吧，那个转校生，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红玛利亚的确是和绯樱闲是亲戚的关系，不过，自从那个人发疯之后就消失了，传言她已经死了呢……在锥生家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就消失了。”晓走近英的身边……昨天一下课就消失了踪影，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而且今天特意的问他关于转校生的问题，真的，只是为了夜间部的平静？不过呢，我是不会阻止你的，无论你是要做什么事。只要你不再露出这样忧愁的表情……
     “别说她了……真是不祥……”锥生零，你不会再次偷偷的去找她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变成纯血，但，你是没有办法给她致命一击的。所以……可不要再做出那种不经思考的事了，真的，会死的。
     考试的期间，夜间部的同学难得享受了一回清静的感觉，但零的心一点也没有因为噪声的消失而变得平静，反而是越加的紊乱和不安。那个女人就走在他的前面，就在他的射程里……可是他却要忍耐着，控制着似乎全部都要爆发出来的各种负面的力量。脖子的地方，被那个女人咬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心，更痛。
     爸爸和妈妈，是死在他的面前的……一切都发生在他的眼前，他是眼睁睁的kan着他们死亡的。那个，弱小无用的锥生零……
     零抬起头，却kan到那个女人居然在靠近优姬，而单纯的优姬，露出像是遇到好朋友一样的笑容……你想对优姬做什么？！零几乎是kan到的瞬间就快步走过去，一手挡在她们之间，背对着优姬，护着她，紫se的冷眸敌视绯樱闲……
     “零？”注意到零这是在保护他，优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没关系的，零。玛利亚同学是不会伤害我的。”
     善良的优姬，大概不知道这个身体里住的是怎样的灵魂，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将优姬推后一步，然后走进原先的队伍中。
     白痴，这样绯樱闲就知道你在意优姬的事了……会让优姬遭遇危险的。玖兰枢微微的皱起眉，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身后发生的事。不过……突然有些嫉妒，能这样直接的表现出关心和在意，不像他，什么都不能做。
     但是kan起来，绯樱闲选上优姬，也是彻底的激怒了锥生零……今晚，也许就是一个完结呢……
     这个女人，是想对优姬做什么吗？都已经夺走了那么多，还要抢走我现在最珍贵的人吗？零一路上一直沉默着，他知道绯樱闲已经提出搬出宿舍的事情，玖兰枢答应了，也就是说，可以在更加安静的地方解决她了吧……那么，今晚吧。就在今晚，让一切全部结束。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月亮是淡淡血腥的红se，连夜间出没的生物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而躲藏起来，阴暗的树阴遮挡着优姬的视线，她正如往常一样的在学院里巡视，但今天的夜间部，似乎特别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异常。
     一个仿佛融入夜se的身影从他的眼前闪过……谁？！优姬只需要一眼便认了出来，是零！从未见过的，浑身煞气的零。他要去哪？
     优姬突然觉得有点担心，想了想，决定尾随着他，kankan他要做什么……


     呠的一声，大门被零一下踢开，凄厉的夜风随着他的到来灌进这个散发着一点点霉味的房子。他凭着自己的感觉慢慢的走，然后拐进一个空旧的房间。正如他所预料的，那个女人就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他。
     “终于来了啊，零。一下子就能找到我呢……我们之间的血之牵绊还真是不可思议的深是吧……”
     “是吗？你自作多情了吧……我对你，可没有所谓的牵绊，只有仇恨而已。”零走进这个不小的房间，楼上的一个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没有吸血鬼的气息，kan不清脸孔，也就不那么的在意，所有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绯樱闲的身上。
     “是吗？你来杀我了啊……可惜，你是杀不了我的。”直视零的眼睛，再kankan零手中那对准了她的血蔷薇，她忽然笑了起来，“不服气吗？真是太有趣了……当初选你果然是没错的，呵，对于夺走了你人类的生命的我……”
     “憎恨。我一直都在憎恨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让我陷入绝望的你。”零手中的枪不偏不倚的对准了她的心脏，纯血的吸血鬼，不知道是不是也像普通的吸血鬼一样的射中心脏就死，他恨好奇啊……真想立刻实验一下。
     “哎呀……这可不是我的身体呢。伤到的话会觉得很不好的……”绯樱闲微微一笑，手举起，好像是在示意什么……零的视线随之上移，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人影走了出来……！虽然是戴着面具，可是这个人……
     零因为这绝不可能出现的意外有了一瞬间的恍惚，绯樱闲的刀快速的在他的身上划过，零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躲过了，但外套却被切了一个大口子。零一下回过神，再kan向上方，那个人再次退回到角落的位置，kan不真切……那个，是一缕吗？
     不，不会的……不可能是一缕……
     玛利亚同学……是将零变成吸血鬼的……“零！……”
     玖兰枢抱住昏倒在他怀里的优姬，还真是危险……优姬，你怎么能出现在这里？放心吧，锥生零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否则，我就不会选他了。只有你，我决不能失去，哪怕任何一点点的危险也不允许。
     优姬……你是我黑暗生命里的光芒，我发誓给你一个最安全最幸福的生活……至于锥生零，那个家伙，不是那么容易输的人，所以，他一定会很安全……不用担心，优姬。
     玖兰枢kan向房间里那个握着枪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的锥生零……你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痛苦？……还有更加痛苦的事在后面，当你kan到那被你藏在心里一直守护着的人时，命运的残忍之处才刚刚显现。
     锥生零，绝对、绝对、不要死啊……之后，随便你怎么恨我都没有关系。
     还有，对不起……
     “身为仆人的你，是没有办法反抗将你变成吸血鬼而重生的我的啊……！”枚红se的光朝她的眉心的位置毫不迟疑的飞过来，绯樱闲下意识的闪开，却还是被划伤了脸颊。白皙的手指擦过脸颊上的伤口，只要慢了一秒，会被射穿头颅的吧。
     银se的枪指着绯樱闲的心脏，紫se的眸被仇恨占领，变作一pian没有生命的绝地。哪怕再开机丅枪，也不一定能杀了这个纯血的女人……这种时候，他不是吸血鬼猎人，只是一个复仇者，一个绝望的复仇者。
     零收起自己的枪，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那是一池血红……窗外，升起红光浸染的月，血红的光铺满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微微勾起的唇角，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红se的舌舔过银白se冷森森的牙，空气里有一种让人恐惧的，死亡笼罩的味道……
     零完全的变成了吸血鬼形态的时候，绯樱闲立刻便注意到事情似乎向着她不知道的方向在进行……这股气息，是怎么回事？令纯血的她也感到压抑，不能挣脱……


     绯樱闲，你怎么变了脸se了？呵，骄傲的吸血鬼啊，自以为掌握的一切可以随意玩弄人心的吸血鬼啊，终于也品尝到不受控制的滋味了吗？我如你所愿的变成了不死的生命，只是，可能不是你所想的那种……
     “仆人？……纯血统的你，是没有办法制造出纯血统的我的。不，或者应该那么说，即使是你，也不能反抗我。可怜的吸血鬼呢。无法挣脱血液的枷锁……”零冷静而没有表情的kan着诧异的她，“你制造出来的那个吸血鬼，已经被我杀了啊。在一开始……就被我杀了。没有办法的事，被我召唤出来的那个吸血鬼说，先杀了自己，才能得到力量……求死得生……就是，这么一回事。”
     “……”绯樱闲倒吸了一口气，本能的恐惧让她想退开，却在零的注视下动弹不得，“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右手的手指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零平静而温柔的说：“在这里……只有心死了，才能变成吸血鬼……那个吸血鬼是那么说的。幸好，他没有骗我。所以我现在才能见到你，亲手了结这一切……”
     苍白的手指慢慢的伸向前方……虽然可以一下子就杀了她，但是这样，怎么对得起死前父母痛苦的表情，怎对得起，她赐予自己的这可悲的命运，和kan不到未来的绝望……绯樱闲，原来我也能这样的怨恨别人……高兴吗？这就是你想要的，被仇恨控制了的我，kan到这样的我，觉得如何呢？是不是超过了你的想象？曾经不愿染上任何生物的血液的手，已经变成屠夫的手，那个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当一个吸血鬼猎人的我，已经，死在你的手里。所以，kan到吸血鬼的我，你的杰作，觉得怎么样呢？
     “……居然得到这种力量，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双生子之一的零。”
     双生子？是呢，这个女人带走了一缕，从被烙上罪恶的烙印的他面前，把一缕带走了……零抬起头，kan向楼上的黑影，然后低头，盯着绯樱闲，“一缕呢？绯樱闲，被你带走的一缕呢？把他还回来。把我的一缕还回来！”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一缕还活着，零一直都那么跟自己说，但有的事，不是希望就可以……可是，他们是双生子啊，既然他还活着，那么一缕也一定要活着……至少，现在他必须这样相信着。
     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绯樱闲似乎听到了零越来越剧烈的心跳的声音……她的嘴，慢慢的弯起来……就算变成纯血的吸血鬼，零也不是最强的，他绝对杀不了自己，他的心里面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那个，就是一缕。
     这样就真是太好了……一缕，即使不幸我失败了，失去了我，你也可以活下来了。只是有点舍不得啊，将你交给一个仇视我的人……
     “他已经死了。‘你的’一缕已经不存在了。”绯樱闲冷漠的说，冷笑的kan着零仿佛承受不住的后退了一步，紫se的瞳孔猛地胀大……
     一缕……


     第 14 章
    
    
     能让你如此痛苦，能这样的伤害到你，是不是说明你是在乎我的？可惜，我们都晚了。
     一缕已经……“我不相信！”刚垂下的手立即又对上绯樱闲，零血红的眸沉淀着痛苦和忍耐……一缕不会那么容易的死的，虽然身体很差，但是一缕，不可能先他而去。
     他发过誓，找到一缕，照顾他一辈子……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放不下的人。难道自己所受的还不够？上天怎么能那么残忍，要连他最后的救赎都要夺走吗？
     “我不相信……”零的声音低了一度，不知道是要和谁说，失去了血se的唇有一些寒战一般的颤抖……
     心好痛……零……楼上的一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额上出了细细的冷汗……
     零感受到的痛苦，通过那无法被外人所理解的心灵感应传递到一缕的心里，阵阵的抽痛，还有渐渐蔓延了全身的冰冷……好痛啊，零……
     一缕捂着胸口，轻轻的抽着气，嘴角，却有一抹略带了苦涩的微笑，原来自己的死会让这个人那么痛苦吗？这种心脏都要麻痹了似的痛苦……一缕努力的想露出笑容，好掩盖那不该有的眼中慢慢浮出的透明液体，可是越是努力的想笑，他的笑容就越是不成样，越是像哭……他给予零的痛苦，居然通过这种方式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是惩罚吗？
     我伤你如此之深啊……骄傲如你，宁可死亡也不愿变作吸血的怪物。我是那么自私，只要你留下，可以不管不顾你的痛苦……我只想你活下来……就像你此刻这般希望我能活下来。
     但是，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你也好，我也好，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我们终究，还是越走越远了……不论，我们曾经是多么的亲密……
     恨我吧，零，如果，这能让你好过点……一缕咬着牙直起身，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平静表情，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来……见到现在的我，会不会宁可我已经消失呢？零。可惜，我们，都晚了……
     “闲大人，不要再玩了。如果你死了，我可是会伤脑筋的……”就像这样，对，不能让他察觉到一点的异常……零是个那样的笨蛋，如果不狠绝一些，如果不斩断他所有的退路……他一定还会找他，带他离开闲大人，甚至，可能杀了闲大人。“何况，也没有必要为无聊的人浪费宝贵的时间……”一缕此时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只知道自己的嘴在动，耳朵还听得到声音……那种话，怎么可能是他说的……
     “是吗？一缕觉得无聊了啊……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绯樱闲在零瞬间傻掉的时候退后了一步，站在楼梯上一缕的正下方。
     “你是……一缕？”
     再一次的看到那淡淡的冷漠又残忍的微笑，记忆的盒子仿佛是被打开了……他看见了的，一缕在最后的时刻，在靠近绯樱闲的时候，露出了一样的笑容，这种事……零刚刚才复苏的心再一次被冰冻住，记忆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只是看他愿不愿意想起，如今，那个一直被自己封印住的记忆，就这样血淋淋的摆在眼前，像一把尖刀刺进他的身体，“一缕……为什么？”
     有一阵的疼痛伴随着一缕狠命忍住的哭泣的冲动一起咽入喉中，苦涩无比……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一缕了，已经不是一个只会依赖着零动不动就哭泣的一缕了。
     一缕的脸上依旧是那冷漠的笑容，和零不怎么相似的声音有着嘲讽般的笑意，“居然问我为什么……呵，你不是一直明白的吗？我呐，一直就很恨你啊，一直憎恨着夺走了我的一切的你。”


     第 15 章
    
    
     别向现实要求无暇洁净的蓝色天空，它永远只存在于童话中。
     黑夜已经过去了啊，阳光，还真是刺眼啊……啊，不是阳光刺眼，而是因为他已经抛弃了阳光的缘故。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是抛弃了得到幸福的权力的关系吧。
     呵，一缕说恨他，恨他的存在，恨他夺取了属于一缕的力量。即使那么那么努力的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送给他，想保护他，给他快乐……他还是恨他。努力到现在，一直期待着能看到他，一直坚定的相信着自己会遇到他。难道，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他恨自己吗？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悲。
     或许，他应该接受这一切，一缕也好，优姬也好，都不是属于他的人，都站在另一个圈圈里，即使是看着他，心里面牵挂的也是另外一个人，自己痛恨的人。
     或许，他应该学着大度，只求付出不求回报，只是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不去奢求美丽的结果。可是，付出之后，像石沉大海，像光线被黑洞吞噬，那再怎样坚强的心，也是会凉的。
     或许，他应该尝试着去冷酷，将自己的感情锁在笼子里，谁也不给，那么，就不会再品尝到这样的痛苦……
     可惜，他若是能做到那种种，便不会像现在这样，他若是做到这一切，就不是他了。
     零从坐了半夜的地方站起，身体被冷风吹的僵硬，四肢有些酸痛，不过，脑子很冷静，那种胀痛的感觉随着一夜的冷风消失。
     他不会再迷茫，也不会再彷徨，既然这是前方必经的选择，不能躲过，只要正面迎接他，无论是何种结果，他接受。
     零走出了呆了一夜的林子，抬起头，看到了在阳光下绯樱闲现在住的地方。房子很大，美丽的外表有一种西欧的感觉，白色的墙面发射着光线，光洁似少女的肌肤，谁能想象夜色中的它是如此诡异。
     虽然不打算进去，零还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正欲回头之际，门‘吱呀’一声开了，零看到的，依旧是带着面具的一缕，他只是站在门里，身体处在门的阴影里，没有了那冷漠的笑容，却也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要进来？”一缕问，还是不肯移动的挡着门口的位置。
     “是。但不是现在。也许就在一会儿之后，也许是今天的晚上，也许是明天……你要一直守在这里吗？”和一缕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那种心痛欲碎的感觉，他已经想的很明白，躲不过，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没有用。
     “我会一直守着。……”短暂的沉默之后，一缕再次用浅浅的笑容将真实的他伪装起来，“为什么你会是纯血的吸血鬼？”
     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想起自己要变成这样的初衷，杀了绯樱闲，找到一缕，照顾他。
     “呵……不能回答吗？真是让人失望啊……知道吗？是我让闲大人不杀你的，将你变成吸血鬼，一辈子不能逃脱这个可悲的命运。原本还想欣赏一下即将变成E的出现野兽的姿态的你，却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变成闲大人那样的纯血……”一缕真正的心情藏在黑暗里，谁也看不见，“害的我，少看了一场好戏。”
     零啊，连一个小生命都充满了怜惜，温柔的不适合当一个猎人，如今，却变作了吸血鬼，还是闲大人那样的纯血……很痛苦吧？我知道的，零只会把一切藏在心里，只把快乐和别人分享。
     如果有来世，我当哥哥，你做弟弟，你觉得呢，零？
     这个一直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什么时候长那么大了？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他就已经长那么大了，也不再需要自己在身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是不是时间会改变一切？


     “谢谢零曾经那么和我要好啊……我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双生子。所以，如果你伤害了闲大人的话，我会用最短的痛苦结束你的生命。作为……一直以来零的关心的回报。”
     零的手紧握成拳，手指硬生生的在掌肉上切出几个伤口，但手一松开，手指一离开掌心的肌肤，那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皮肤再次变得平整光滑，连血液都来不及流出，除了时间，没有任何东西证明他曾经受过伤，就像，他此刻的内心。
     可怜啊，已经是怪物了吧……你那么恨我吗？让绯樱闲留下我，变成这样的怪物，被内心的痛苦折磨着，一切，都是你所希望的吗？那就恭喜你了，你所想要的结果，变成了现实，我的确是变成了吸血鬼。
     对我有那么强烈的恨啊，一缕，你一定很痛苦吧。那么善良的一缕，那么一个为别人着想的一缕，居然要恨我，一定，非常非常的痛苦……是我让你背负上那么悲伤的感情的吗？是我用错误的关爱把你越逼越远了吗？所以，你才觉得孤独。所以，你那时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那个吸血鬼，所以……你要那么维护那个吸血鬼。
     恐怕这次，还是要伤害到你了……
     零转过身，背对着一缕闭上眼睛，眼睛酸涩的好像要流出什么脆弱的东西……他才不会有那种东西，绝对不会！
     “是吗？我等你来拿我的命。”
     对不起，一缕。
     门里，和零只有几米之隔的地方，一缕看着零没有犹豫的走开，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他现在的表情，就像他小时候连累了零，自责的时候，只是，比那时多了一些坚持，一些痛苦的坚持。
     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里，一缕用着冰冷的手重新戴上面具，遮住脸上所有的表情，将真实的自己藏在伪装的后面。然后，关上门……
     以为能让你活下来就好了……却让你那么痛苦。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伤害闲大人……即使你因此恨我。
     对不起，零。
     “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黑主学院？！”一本资料摔在灰阎的面前，抬起头，看到的是夜刈十牙那隐藏着怒气和担忧的脸。在之前上课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是那个吸血鬼。为什么这样的纯血会出现在这里，说是巧合未免有些牵强。
     “这是玖兰枢推荐的，吸血鬼的事我是不能管的。这也是一开始合作的条件……”
     “难道零是吸血鬼吗？……该死！”零这个家伙不会一时的冲动吧……不行，要赶快找到他才行。十牙越想越觉得零会去找那个女人，他是了解零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说起来，昨天晚上似乎是匆匆的就离开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他才行。
     关心则乱呐……十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零永远不能从仇恨中解脱出来，虽然这样会很危险，但却是唯一的机会，而且，也是玖兰君的要求……啊～他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呀～
     不过呢，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珍贵的孩子的……任何人，都，不行！
     “果然在这里啊……零。黑主有事找你，起来吧。”看到那个躺在月光的阴影里闭着眼睛休息的零，十牙那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昨晚一夜都没有回月之寮，今天白天也不见人影，果然还是去了那里……这样的话，也见到一缕了吧。似乎遭受了很大的打击的样子，都躲到阳台上了。也不知道晒了多久的太阳……真是乱来的家伙。
     “师父？……”零睁开眼睛，坐起，背靠在身后的墙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习惯都拥有十多年了，居然还问他为什么。从小就这样，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不想让别人担心，所以会找这样没有人的空地，静静的面对一切。虽然有时候学会处理自己的心情也是一种成长，可是，你也真是太早熟了啊，零。


     十牙走过去，盘腿坐在零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他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左手揉着零银色的头发，“小鬼就该有小鬼的样子。你的肩膀是不可能抗下一切的，所以，有的时候，也可以稍微的柔弱一下。”
     “昨天，见到一缕了……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啊。我知道啊……只是，一缕不论怎样，都是我的徒弟。你会恨他吗？”
     “不论一缕做了什么事，他还是我的弟弟，只是……我大概注定要失去他了。师父，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别给我耍任性，今天有舞会，你是现场的秩序维护员。走吧，别让那个叫优姬的女孩子独自承担一切。”
     “优姬？”昨天，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零一下子站起，满脸的懊恼表情……一直想着一缕的事，居然把这个忘掉了，“我立刻就走。”
     看着零风一样的消失在空无一人的阳台，十牙叹息的摇摇头，继续吐着烟圈。
     玖兰枢抬头凝视天上刚刚露出面孔的月，不祥的腥红色……看来有些事，发生，只是迟早的问题。锥生零也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天一夜，那里，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锥生零，见到绯樱闲身边的锥生一缕了吧，真是可怜啊，连梦中都呼喊着的人，最亲的弟弟，居然站在敌人的一边。你已经，承受不住了吗？……
     玖兰枢的疑问在见到那个乘着夜色而来的锥生零时。得到了答案。
     这样还是没能把你打垮？还是，你默默的接受了一切，一声不吭的承担起全部……你想把自己压垮吗？
     “！”什么时候，他居然已经这么关心锥生零了……玖兰枢有些烦躁的抓过长长的刘海……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回头了，这种时候，怎么能为一个区区的人类吸血鬼后悔……不能再继续接触这个危险的人，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绯樱闲也好，那个人也好……只要他们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就带着优姬远远的离开。
     “快点，结束吧……”


     第 16 章
    
    
     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以为独自承担起一切就是对在乎的人们最好的保护，可能，错了……
     锥生零……蓝堂的视线不自觉的被走进舞会的锥生零吸引住，昨天和今天白天都不在月之寮，果然还是去找绯樱闲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喝了他的血液之后，偶尔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昨天，梦中一直出现一条正在绽放的樱花的枝，突然之间，樱花破败，变成的血红se，迅速的凋零，然后，梦境就变成了一片黑se。
     昨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却不能问……对锥生零来说，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和他住在一起的吸血鬼罢了。虽然是说过不会讨厌自己，可是如果没有自知之明的去追问，一定让他反感。
     “锥生零……”
     “什么事？”
     低头叹息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出现锥生零的声音，蓝堂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居然问他？从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视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看他，再加上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稍微的有些在意，所以就过来了，“你好像有什么想问我……是想问昨天去哪了吗？”
     “啊！这个……那个……我不是担心，只是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蓝堂急急忙忙的解释，不管怎么想，会主动的去关心一个吸血鬼猎人，都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去见她了。不过，不是毫无考虑就去的……”零很平静的说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蓝堂说这些，可能是想到了之前的事……也有被人关心的自觉了吗？零说不清此刻的感觉，竟然被一个吸血鬼在意了啊……
     “都说了没在担心了，只是因为夜间部的平静……”
     “不会有事的。”零微笑着摸摸蓝堂的头发，心情忽然愉快了一些，至少，还是有人在乎的。但因为是很危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也不希望他参与其中。蓝堂呐，虽然是个吸血鬼，却不会给他那种威胁的感觉，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仿佛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干净、简单，不自觉的，露出了以为已经消失的曾经的温柔……或者，他果然还是不适合当猎人，会忍不住的想要保护这个名叫蓝堂英的吸血鬼，就像想保护一缕一样。
     ‘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很好’就是这样的表情，锥生零你知不知道这种表情只会让人更加的在意？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什么都独自承担算是怎么回事？我可是说过的，这是‘我们’的事！别小看我！
     蓝堂的手紧握成拳，一声不吭的盯着站在角落的锥生零。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他体内属于锥生零的血告诉了他这点，就算那个人还是平时那种冷淡的表情，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也无法隐瞒过他。
     或许你该后悔让我喝了你的血……既然有了这样的预感，再让我袖手旁观是没有可能的事。就算对手是一个纯血，也一定有我蓝堂英可以做的。
     “晓，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蓝堂转过身，正面对上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的架院晓。
     “好。”晓只说了这一个字。其实他知道英要他帮忙的事一定和刚刚离开的锥生零有关。英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就特别注意锥生零的，他和英从小就在一起，除了枢大人，英从来没有这样的在意过一个人，甚至，是自己。而锥生零……不得不承认，英在他眼里，似乎也是唯一一个不一样的吸血鬼。但是看得出来，他不自觉的温柔都像是兄长对于弟弟的一种关爱，或是无微不至的宠爱。所以，稍微的……有点担心英呐。


     “你不问我什么事吗？”不论什么事都一定站在自己身边一起扛着……就是厚脸皮如他（台面上是不会承认的），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晓老是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害他每次都在第一时间去找他。
     “只要是英说的，都可以。”
     “……”被晓这么盯着，突然感觉有些怪怪的……“啊～我们先去找可爱的甜心们吧……”蓝堂在意识里狠狠摇晃自己的脑袋，天，居然对着晓的脸发呆，被人知道的一定会被取笑。
     看到英转过身去滑进舞池，晓的嘴角有一丝浅浅的笑意……英在意的是枢大人也好，是锥生零也好，但遇上什么事情，还是会第一个找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优姬……零注意到优姬的时候，她穿着华丽的裙子，缓缓的在音乐声中走向阳台的玖兰枢。那一刻，零的心情，就好像是喝了一杯最苦的药，他知道玖兰枢会不遗余力的去保护优姬，然而，还是苦。
     这样最好，他的身上，缠绕着太多的恩恩怨怨，优姬跟着他，只会不断的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之中。选择了玖兰枢……优姬，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那就这样吧。
     在玖兰枢撕开了人皮渴望你的鲜血之前，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选择。如果哪一天他露出了野兽的獠牙，那么，就算是你的请求，就算你会因此恨我，我还是会坚持自己定下的法则。
     零默默的退回到灯光聚焦不到的位子，就在角落里，享受着孤独和黑暗。
     “请问，我能和你跳一支舞吗？”打破这样令人窒息的安静的，是一个看起来乖巧文静的女生，她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的恐慌和羞涩。
     零是记得她的，那个第一个送他巧克力的女生。如果拒绝的话，会伤到她……可是零实在不愿意看着这个女生越陷越深，爱上吸血鬼的女孩子，等待她的，绝不是美丽的童话。
     “对不起……”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既然伤害是一定的，他只能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关心他的人。
     女孩低下了头，“没、没关系。是我太唐突了……”女孩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哽咽，她像是说不下去一般的转身就走，却在一转身的时候踩到自己的裙角。眼看着她就要摔倒在地，零也顾不得让她远离的心意，上前一步便环住她的腰，左手拉起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的身边。女孩吃惊的抬起头的时候，零注意到她的眼中有强忍的眼泪，盈盈打转。
     “我不会跳舞。”零说着，一边松开环在女孩腰上的手，退后了一步。
     “这、这样吗？”女孩的脸一下子红了，犹豫了好久，她像是鼓足了全身所有的勇气，看着零，“那么，锥生同学。学会跳舞之后，能不能和我跳一支舞？”
     “……好。”
     女孩捂着脸匆匆离开，零在原地颇有些懊恼的抓了下头发，他许下了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啊。
     明知最后会伤害到那个女孩，还是忍不住温柔的对待她？锥生零，你的温柔，有些残忍呢。然而，能让你有这样温柔的举动，是不是说明她也是你在意的人？
     玖兰枢控制不住自己看向那边的眼神，从他一进来，和蓝堂的互动，再和这个普通的人类少女……蓝堂，和那个女生，是不是从锥生零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是不是能看到自己在这个人心里的位置？莫名的，有些烦躁。
     “枢前辈，能这样和枢前辈一起跳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过神的玖兰枢微微一笑，“优姬值得一切。就算是要天天这样的跳舞，也没有问题……只是，优姬，心不在这里吧。”


     “诶？”优姬吓了一跳，“枢前辈，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知道你一直在注意锥生零吗？因为，我和你做着同样的事。只是，优姬，到底你更在意谁呢？我，还是锥生零？心里面住着我，却还是放不下锥生零是吗？
     “优姬不适合说谎，你的表情告诉了我一切。”玖兰枢放开了拉着优姬的手，微笑中带着她看不到的苦涩，“没关系的，优姬有想做的事就去做吧。如果想关心锥生零，就去关心。我只要优姬不受伤就好。”
     “对不起。枢前辈……”优姬深深的看了玖兰枢一眼，转身，离开……
     并不是悲哀我不是唯一，只是难过，看着你走近锥生零，竟不知更怨恨谁多一些。然而，我既然许下那样的承诺，就一定给你创造一个和平美丽的天空，无论是付出何种代价。
     “优姬呢？”注意到优姬不见了的零走到阳台，质问玖兰枢。
     玖兰枢冷笑，“是去找那个女人了吧。是因为你锥生零……”
     零一把扯住玖兰枢的衣领，“为什么不阻止她？因为知道你不会让她陷入危险才放任你们一起，你到底是在打算什么？玖兰枢！”
     闪耀着愤怒的紫se眼眸，的确是非一般的美丽，感觉魂魄都要被吸进去了……你好像只有愤怒的时候，才会这样直直的盯着我。平时的你，哪怕只是看我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呢。因为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吸血鬼，只有和优姬扯上关系，你才会想起我玖兰枢，是吗？
     “……现在就赶过去的话，也许还来得及。”
     “……该死！”零低咒了一声，跃下阳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优姬……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零一脚踹开了紧闭的门，却看到绯樱闲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贴近了优姬的脖子……“住手！”伴随着零的声音的， 是更快一步的血蔷薇，一下就击中了绯樱闲的左肩。
     “你为什么要来？零！我为了你才来到这里……你不该来……”看到零，优姬一瞬间安心下来……可是，却又不希望零过来，为了零，她就算是变成吸血鬼也没有关系……她知道这样很不应该，更是对不起爸爸，然而，变成了吸血鬼，和零的距离，和枢前辈的距离，就能稍微的缩短一些了吧。
     零看到优姬的眼中闪着痛苦的泪水，他把愤怒的矛头指向一旁微笑着的绯樱闲，“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绯樱闲！”
     “哈哈……”绯樱闲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大笑，“不是你的错吗？什么都隐瞒着，以为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以为这就是关心，却让同伴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她是如此，一缕，也是如此。……呵，你该好好的反省一下呢。”
     “！”让优姬陷入危险之中，竟是我的错吗……


     “我一直就恨你……爸爸妈妈也好，师父也好，大家都注意你一个人！好不容易，遇到了闲大人……我不想再失去了！”
     “你没有失去一切……”至少我还是在乎你……可是我呢？你在乎吗？除了仇恨，我什么都没有了。
     “零！你什么都不懂！闲大人无论是给我喝多少血，却从来不喝我的血啊……就算是在我的身边，也总是注视着别的方向……”就像你一样……知不知道，很孤独，明明被世界拥抱着，明明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感觉被遗弃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知道自己的人，能说出任何事的人……我不想失去啊！就算是变成吸血鬼，也不想失去。
     “宁可自己变成吸血鬼也不想离开她？……一缕，你才是什么都不懂！”变成吸血鬼，是怎样痛苦的事情？为什么你完全无法理解我的感受，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撕开我的伤口……在不愿变成吸血鬼的我面前，说这种话。
     “如果你想报仇……先杀了我。”
     面对着一缕刺过来的刀尖，零却在此时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拥抱着对方就像拥抱了全世界的他们，那个时候的快乐，全部，都被时间磨碎了吗？
     “一缕，如果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下来，你希望是谁？”
     对纯血统的他而言，一缕的动作很慢很慢，可是眼看着刀一点点的刺进胸口的位置，他却不阻止……如果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我希望是你……被留下，实在，太痛苦了……
     “！”手中的刀传来刺入物体的感觉，一缕愣了一下，有些无法置信。为什么不躲开？零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的……你是故意的吗？
     不想放过绯樱闲，也不想杀死一缕，怎么办才好啊……也许，只有自己死了呢。
     “即使……被一缕用刀刺进这里……”零缓缓抬起双手，握着一缕刺进他胸口的刀，两只手划伤的地方，和胸口被刺穿的地方，血流不止……好像，和那时好像……
     “即使被刀这样刺进去，我也不会死。因为，这里，已经死了。心已经死了……很早以前，就被我卖给了恶魔，所以就算这样……”他用力的握住刀，湿润的眼睛注视着一缕，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然后，猛的一用力……
     “！”一缕松开了手，任由那把刀穿过了零的身体，刀尖从背后露出来，鲜红的血顺着不断的滴下，在地上汇聚成红色的河……
     糟糕啊……血流了好多……这样的话，已经不是吃甜食可以解决的问题了……呵，说不定会死呢，心情，意外的平静……一直以来，都想着报仇，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死了，说不定，是锥生零最大的愿望……可惜啊，自杀，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就算这样刺穿我的心脏，也不能让我死……抱歉啊，再一次，让你失望了……”抛弃了身为人类的自尊，就不再为神所眷顾……这是我，付出的代价……就算是得到这样的结果，就算是被一缕这样憎恨……早在四年前就有这样的决心面对日后的一切，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是现在。
     只不过……会痛啊……那个吸血鬼骗了我，明明说过就算是被刺穿都不会有任何痛觉的，为什么现在会那么痛？这不是，魔物的心脏吗？……呵，“一缕，你有没有感觉到痛？听说，双生子的感觉是相通的……没有吗？果然是我的错觉吗？还是因为我已经不是人类的关系……”迷茫中，零好像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有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一缕……说不定，我，还是死了比较好，在四年前就死了，比较好……
     微风，带来浓郁的鲜血的味道……从未闻过的，异常的香甜的味道，绝不是普通的人会拥有的血的味道，倒像是……玖兰枢被自己心中的猜测吓得一震，这个味道是……难道是……锥生零？！


     好浓郁的血的味道，到底是流了多少血？怎么可能？锥生零怎么可能被人伤到这个地步？……是锥生一缕！
     “你分心了啊……玖兰家的家主。有什么在意的人吗？”绯樱闲也闻到这股鲜血的味道，还清楚的感觉到了制住了自己的玖兰枢一瞬间的失神，“真的是很浓郁的血味啊，玖兰家的家主……你好像很在意啊……”
     “……”玖兰枢的手按在绯樱闲的后背，心脏的位置，“你还有空为别人担心吗？”
     “呵呵……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要小心啊，玖兰家的家主，一旦有了弱点，会轻易的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别和我犯下一样的错误，你会知道什么是生命不能承受的痛，虽然，的确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而此时，其他地方的吸血鬼们也注意到这股浓稠而香甜的血液的味道，蓝堂，更是立刻反应过来。
     这个血的味道是，锥生零！那时常涌上的鲜血的滋味，如今就这样飘散在空中，覆盖了一切可以嗅到的味道……蓝堂一下惊慌起来，零，发生了什么事？
     “……”穿透了心脏，会这样……死掉吗？一缕下意识想拉出那把刀的双手悬在半空，什么都没有碰到。他感觉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一震、一震……带来巨大的，恐慌……纯血的吸血鬼，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吧？不能那么容易的死的吧？“零？”
     “呵……”零低笑，看到一缕这样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事实上是不希望我死的吧。真是不忍心给你那样的选择，但是，你会希望谁活下来？我，还是你？
     “不会死的。”说话的时候，零已经抽出银色的刀，胸口很快的就停止了流血，伤口，已经很快的恢复了……“我很好……”话都没有说完，零身体一软，差点昏过去。若是没有手中的刀支撑着，恐怕已经倒下了……是失血过多？怎么，视线都开始模糊了，身体异常的疲惫……啊，这样坚持了四年，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吧，好累。
     零……这样还要逞强吗？这算是什么‘很好’？一缕感觉自己的手一直在抖，将那把刀刺入零的身体的手……他怎么能那么做？只想要伤到他啊，只想制造出一个不大的伤口，纯血的吸血鬼的身体能很快恢复的伤口……为什么？零？
     一缕想上前，却在这个时候捕捉到闲的气息……“闲大人？！”一缕看了一下摇摇欲坠的零，终于，还是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去……
     好浓重的血腥味……看来，绯樱闲，已经不需要自己动手了……
     零缓缓的闭上眼睛，失去知觉的身体笔直的，重重倒在地上，满是血液的地板狠狠一震，溅起血液无数，染红了，零苍白的脸……


我要睡觉了，剩下大概还有24章，两篇番外，明天争取分时段发完，免得百度总说我“说话太快”，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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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真相，被时间淹没，真心，被语言覆盖……
     锥生零……锥生零！玖兰枢没注意到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眉头，越皱越紧……这股浓郁的血的味道，一直的围绕在他的周围，越靠近越强烈，那只有纯血才有的血液的味道就这样不断的从正前方的门里面飘过来。
     玖兰枢走过去，却在手指一碰触到门的时候，停了下来……会看到什么呢？这扇门的后面，会是什么……锥生零，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眼前所见，全是红se……血流了一地，还有重物倒下时溅起的血滴，打在地面上、墙上，血如花朵绽放在这个空间里，每走一步，都是触目惊心。
     在不远处干净的沙发上，安静的睡着优姬，像个美梦中的小公主……可是锥生零呢？优姬在这里，保护她的锥生零呢？
     如果他还有意识的话，怎么可能让优姬一个人在这里？即是说……玖兰枢看向地上的血印……锥生零，是在这个位置倒下去的？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玖兰枢的手伸向那血泊，手指沾了一点红se的液体，放入口中……
     “！”这是……血液里带着的零碎的记忆，如一个个小珠子一样的被串到一起……看到那人微笑着，用力的，狠狠将刀推进自己的心脏的时候，玖兰枢倒吸了一口气，心脏几乎是停止了跳动。那一刻，他忘了这只是过去残留的记忆，手伸出去，想抓住那个人的手……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可是他的手只是穿过了幻觉，接触到一片空气。
     锥生零……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不能再把你当成一个只能利用的工具……只是不甘心，不想让自己的心失去掌控……如果，按照我的计划，纯血的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白痴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愚蠢的吸血鬼……简直温柔的不像话……连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像这种类似自杀的行为……无由来的悲哀和愤怒像是巨大的石块压在玖兰枢的心上，安静的身体居然在此时沸腾起来，玖兰枢抓着自己的脖子，低低的喘着气，血红se晕开在他的瞳孔……“锥、生、零！”玖兰枢仿佛是咬牙切齿的，痛苦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他的名字……以他为中心，地面慢慢的龟裂开，玻璃器皿的破碎声音一起响起，清脆的碎裂在血泊中，溅起几滴粘稠的血se液体……
     等蓝堂和架院赶到的时候，房间里，除了优姬沉睡的沙发，几乎被破坏的没有完整的形状，每一个碎片上都沾着零红se的血，还在继续散发着诱惑着吸血鬼们的气息，而锥生零，早不知消失在哪。
     “闲大人……”一缕紧紧的握着绯樱闲的手，但手的温度却是慢慢的退去，完全的不受人的意志的控制……一个一个，都要离开他了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
     “一缕……”绯樱闲费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拂过一缕垂下的银se发丝……就要离开了啊……舍不得留下你一个人呢。但是……我已经自私很久……不能再这样的自私下去……一缕，你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似乎……要到此结束了。……怎么了？哭的像个孩子似地……我走了会让你那么伤心吗？”
     “闲大人……不要走！不要！”一缕更加的抱紧了绯樱闲，似乎这样就可以留住她。
     笨蛋……我们真的很像啊。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都有一颗孤独的心，两个孤独的人靠在一起，想获得一点点的温暖……但是现在，似乎我还是要先一步离开了。“一缕……不准死！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既然还能感受到痛苦，就一定也能接收到幸福，我已经很累了啊……累得连活着都觉得疲惫……心里面只有仇恨的人，很难感受到幸福的存在……因为，仇恨支持着我走过来，但是，我一点都不快乐……就算微笑着，也不快乐……现在这样，可以去陪他了，我觉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