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
你进来的时候险些没认出来是他,
很陌生,很难堪…
失去尾针的蜜蜂,被折断翅膀的枯蝶,斗兽场上奄奄一息的败方,这些和之前游刃有余的男人完全相反的东西在此刻和他生出联系,l
但眼前苟延残喘的患者确实是他。
你的任务只是确保他不被凌虐至亖而已,
毕竟家主的目的,只是为了彻底驯服这个忤逆者而非彻底让周霆失去掣肘。
他被两人拖行到房间的矮床上,陆霆没在刑室监刑,反而选在一间装潢考究的卧室,你觉得眼熟,似乎是陆沉幼时的住所,
偌大的古堡里,唯一给过幼时陆沉以安全感的庇护所,终于在成年后行差踏错之时,这方天地也变成他的炼狱。
陆霆的部下把他扔到床上后便出去了,这是你行医的规矩,好在你仗着是家主调养医生的身份尚有些狐假虎威的权力,
至少对于你的患者来说,清空无关人员之后他精神能稍微放松些。
“怎么是你来…”
你以为他今晚会一直昏睡,但在一瓶药快输完的时候,他才终于又醒过来,只是声音低哑,无力的颇有些大病初愈的陌生感。
你倒了杯水给他,但显然他连抬眼都费力气,更遑论支撑着坐起身来,于是你在医疗箱里拆了一支pvc管充当吸管
但他已经被灌了好几次药,垂眼看到那支透明的管子时,胃里生理反应似的犯恶心
一支软管…然后被撬开牙关,
管子探进食道,腐蚀性或其他不明液体被高压泵压进胃里,不断突破着身体的极限,他不清楚自己经历过几次,但似乎已经有了生理性的抵触,
“…咳呃…抱歉…唔嗯……”胃里的东西已经在处理胃囊穿孔时被清空,此时也只是干呕,
但他呕的辛苦,胃里刚刚止住的痉挛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你想告诉他其实不用为在旁人面前失礼而感到抱歉,因为你已经见过很多,但最终没说,
正如你没有回答,为什么偏偏是你作为囚医过来。
你扶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又侧躺回去,然后行驶医生的职责,沉默的揉按着躁动的器官。
你能感受到刚刚触碰到他时,手底肌肉不自然的僵硬,他显然有些抵触肢体的接触,但最终没有推说“不用”“没事”之类的拒绝字眼,
他又闭上眼睛,大概也是实在难受,也没必要徒劳掩饰,毕竟没什么必要了,
他早在十几年前的放逐游戏里,就已经不幸暴露了自己最卑劣不堪的样子。
他和你印象里的样子已经相去甚远,
你意识到已经到了投诚的时机,
在他触及低谷的时候,在这位精于算计的野心家最不堪的时候,
你自认为可以伪装成一个无知的普通血族,然后诉说着爱意,告诉他可以和他一起面对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