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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苏/越苏】琴心剑魄今犹在(古代架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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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苏崩了......


1楼2010-12-26 12:17回复
       冬日微弱的光芒轻轻透过林间,挂着亮晶晶的冰条的枝丫被折射出炫目的光彩,地上还有留着各种脚印的积雪,偶尔几阵寒风吹过,树枝便随风而颤巍巍的抖擞起来。
       “百里少侠,你说,这梨花还会开吗?”一位形态儒雅的男子坐于林间的小亭之中,悠长清雅的乐声从他指尖的琴弦上缓缓流淌出来,与周围寒风萧瑟的景象截然不同,他身上带着春天的味道,好似温柔的春风吹去了冬日的枯燥与烦闷。
       
        “...先生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位少年穿着一身黑衣,那身紧致的衣服将他优美的身体线条勾勒得完美无瑕,玉白的脸上带着与他年龄不合的沉稳之气,他的如水晶般清澈微凉的眸子正不解的盯着这位弹琴之人,寒风拂过面庞,他细长的睫毛如新吐出花蕊般轻轻摇晃着,眉间一点朱砂为他平添几分妩媚之气,让刚柔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的结合。
        “...少侠还记得第一次与在下见面时的场景吗?”少恭的琴声微微顿了下,随即又行云流水般的倾泻出来,少恭轻拂着琴弦,并未回答屠苏的问题,他仿佛是为琴而生一般,古韵的气质在抚琴的过程中展露无遗,缓缓的琴音好似泉水般清凉透彻,洗去世间上的凡尘与痛苦,让听琴者沉入琴声而不知,只会随着琴声的音韵而变换着内心的情感。
       
       “先生救我一命,屠苏永世不忘!”百里屠苏清冷的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彩,如寒风中屹立不倒的翠竹般坚定不移。那年家乡发生瘟疫,几乎所有人都在疫病中丧生,自己亦是奄奄一息,要不是懂得医术的欧阳先生路过该处,而且还细心照料自己,自己此刻已成一片白骨了。
       “我并非指此事...”少恭停下在琴弦上拨动的双手,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望着还挂着冰条的梨树枝,柔亮的黑发在他右侧瀑泻下来,随性而扎的发带只能在发端处苦苦留恋着,羽毛般轻柔的睫毛随风舞动,此刻的欧阳少恭就如同那梨花般清美高雅脱俗。
       
       “而是......百里少侠......还记得那片梨花树吗?”少恭将目光转到屠苏身上,水柔般的眼神让人徒生亲近之感,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为他增添几分温柔之意。“自是记得...”屠苏微垂着眼帘,细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里流转不定的色彩,自己从死里逃生后,第一次睁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先生,以及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色梨花,当时自己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先生却并不陌生,对他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依赖感,还有一个奇特想法...窗外那树和先生好像是浑然一体的。
       “报告将军!”一个宫廷侍卫突然闯入这片清雅的林间,扰乱了各怀心事的两人间静谧的气氛,“何事如此慌张?”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气喘吁吁的样子,大冬天的脸上却挂着细细的汗珠,虽然对他的出现有些不满,但也许真的有什么紧急之事。
    


    2楼2010-12-26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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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03:3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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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屠苏取出随身佩戴的长剑,这剑就是一把普通的兵器,雪亮的剑锋闪着骇人的光芒,如一双凶狠的眸子,让人只看着,就徒生畏惧之感。“屠苏,可否与在下剑舞一曲?”少恭轻拨琴弦,沧重大气的曲调随即而来,气势磅礴,犹如战场上冲锋陷阵一般让人绷紧心弦!“不甚荣幸!”说罢,屠苏将手中利剑高举起来,白光一闪而过,随性而发的剑气,让一旁的枯树瑟瑟作响,狂妄而霸气的动作,搭配着少恭千军待发之势的琴曲,如同一条直冲云霄的黑龙,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向这浩瀚无边的人间发出摄人心魄的咆哮!
         
              少年矫健的身躯如海燕一般疾驰而过,快到看不清的动作,白光,黑衣,仿佛融为一体,剑舞而过,吹起地上细小的尘土,伴着屠苏的脚步,在空中留下潇洒随行的舞姿。明月悄悄将光辉倾洒在这位剑舞倾城的少年上面,凌厉的眸子在银色的光芒中透露着惊人的杀意,不愧是身经百炼的将军,只凭自身的冷冽气质,就足以压制敌方的气势。在这位武艺超群,勇猛无惧的将军的带领之下,怎么会有打不胜的战役呢?
           
              剑锋自手腕上一转,于空中洒下朵朵剑花,雪白而亮丽,少恭琴音一压,转作温柔婉转之势,似水留长的温情,宛若江南水畔上痴痴等待女子,刹那间柔情满目。屠苏一改之前的勇猛气势,舞动的身影缓慢下来,好似虞姬般挥洒出最美丽倾城的姿态,刚与柔,只在一瞬间就由屠苏从剑舞之中完美结合起来。琴音清澈沁人心脾,剑舞炫目倾城倾国,敢问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为美妙?如歌如画的天地间,只留有两人了无声息的默契,琴与剑,好似天生般配,琴为剑而鸣,剑为琴而舞,冥冥之中相依而生,不可分离。
             少恭轻声收回尾音,屠苏默然剑回鞘中,一曲完毕,两人好似接受了一场由身到心的洗礼,对对方的欣赏不由得更上一层,因为卖力挥剑,屠苏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如刚清晨刚刚绽放的花朵上的露珠,为屠苏平添几分娇艳。少恭从琴边走下来,宽大而温暖的袖子轻拂过屠苏的前额,轻轻的为他擦去面上的汗珠,眉心的一点朱砂仿佛被浸湿一般,让屠苏眉宇间散发摄人心魂的妩媚,不经意间,一个缠绵的吻,落在屠苏的眉心处,少恭细细的品尝着只属于他的屠苏的倾城美丽,屠苏,是他的,谁也不能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
      


      6楼2010-12-26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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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苏....”少恭,撩开屠苏因汗水浸透而答在前额的碎发,屠苏清澈纯净的眸子在月色下美得越发动人心弦,好似一颗夜明珠,璀璨夺目,带着不可亵渎的高贵。“今天晚上,我特别为你带来了屠苏酒。”说完,将屠苏带至亭中,在屠苏略带诧异的目光下,从桌下拿起一个酒壶。“屠绝鬼气,苏醒人魂...”屠苏轻念着,心中不禁涌起几分悲伤,自那场大病之后,自己不记得病前的事情了,只留下自己是百里屠苏这个记忆,以及一身超凡的武艺。自己的亲人,不知还有没有留在世上的......
               “屠苏又在想从前的事吗?都怪在下医术不精,虽救了屠苏,却让你没了之前的记忆。”少恭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酒壶放在石桌上,忧伤的脸庞在月光的阴影下明灭不定,“没有!先生,不,少恭救了我,屠苏已经难以回报,屠苏这条命都是你的,遇见先生,是屠苏一生之幸。”看着少恭抱歉的样子,屠苏感觉如针扎在心上一般难受,自己从没怪过少恭,既然不记得从前之事,自己就把少恭视作唯一的亲人,而且,还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看着少恭依旧低头不语,屠苏为了引开少恭的注意力,把桌上的酒壶拎起来,轻声道,“没有酒杯吗?那怎么喝?”“酒杯在这里。”少恭从衣袖里拿出两个精致的瓷杯,屠苏看着有些无语,果然,袖子宽大有好处啊,可以随便塞东西。在屠苏胡思乱想之际,少恭将两杯中皆斟满了酒,双手捧起一杯,将酒杯放置屠苏面前,“屠苏尝尝我自己制的屠苏酒。”望着少恭的盈盈笑意,屠苏不免有几分感动,先生亲自为我酿制的屠苏酒?
               屠苏接过酒杯,杯子上还残留着少恭的温度,屠苏的指肚轻轻摩擦着杯沿,指尖上似乎能感觉到少恭只对自己的那份温暖,望着杯中清澈透明的液体,屠苏抬手将酒杯移至唇边,一饮而尽。酒里,有辛辣的灼热,有浓的化不开的情意,都流进屠苏的身体里,漫游到各个部位。少恭看着屠苏将酒饮得一干二净,眼里的光芒闪烁不定,不知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每逢春节来临之时,家家户户都饮屠苏酒,这次你出征不知何时归来,索性就把这新年祝福提前送出去。”少恭转过身去,觉得自己再看屠苏一眼,也许就会后悔,也许之前的努力皆会白费...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少恭努力将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径自回到琴边,轻轻地抚摸着琴弦,轻言道:“今日与屠苏剑舞一曲,不禁想到古人的‘琴心剑魄’一说,琴与剑冥冥之中似乎有天定之缘...高山流水亦不过如此,我二人可比一比那子期伯牙了”“....少恭....”你今天一直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屠苏在心里默念着后半句话,虽然少恭表面上依旧温文尔雅,但屠苏能感觉到,他,有很重的心事。
               “先生的琴感觉好像是特制的,音色比其他的琴更为古韵。”屠苏见少恭细细拨弄着琴弦,不禁随意开口道,“砰!”待屠苏还未反应过来,桌上的琴狠狠地被摔在地上,顿时化为碎片!“先生,你?!为何无故...”屠苏不由得睁大了双眼,诧异的看着少恭,而欧阳少恭此刻背对着他,从屠苏的视角看去,他的身影在凄迷的月色之中泛起无限的悲伤,好似水波中漂泊不定的浪花,只能远远看着,却无法真正触摸去到。
        


        7楼2010-12-26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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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恭并未出声,他俯下身去,从古琴的碎片之中拾起一柄通体火红的长剑,那剑长约三尺,暗红的剑身宛若修罗地狱的曼陀罗,带着嗜血的冷酷与残忍的高傲,捧在少恭手中,与他的温和气质形成强烈的对比,屠苏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剑,一直藏于少恭的琴中?!
          “屠苏莫怕,此剑虽形貌骇人,却是神兵利器。”少恭将那柄看似凶煞的长剑递至屠苏面前,屠苏轻拂剑身,微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剑的表面如玉般温润,只轻轻一碰,有种奇异的共鸣自心中传来。
                 屠苏接过剑,诧异与惊喜在他脸上交织不定,第一次与手中兵器产生如此大的共鸣,好像此剑就是为自己而生,它苦苦等待多年,就是为了眼前的主人,历尽千辛万苦,就为他接过此剑的这一刻!屠苏眼睛不眨的盯着手中利剑,忽然像感受到了什么,紧握住剑柄,朝右边用力一划,艳红的剑气在空中瞬间激荡起来,如浴火而出的凤凰,飞速的在眼前闪过!“轰!”离自己不远处的树林受到剑气所创,倒下数棵大树。
                “这......”屠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良久的盯着手中利剑,迟迟未将话说完,那股惊人的剑气,真是自手上发出来的吗?“此剑名为焚寂,乃先师封于这琴中。”少恭的声音温温响起,屠苏才从震惊中猛然回过神。“那先生的琴原本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如今却为我而...” 屠苏愧疚的看着地上的碎片,那古琴音色高雅古韵,是琴中不凡之品,更何况,还是少恭师父留下来的,就这样为了自己把它摔碎了......自己欠少恭的,怕是永远都还不清......
                “屠苏,你答应我,不管明天战役如何,不论胜败,你,一定要回来。”少恭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双眼,语气中少了他往日的如沐春风之感,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忧愁,“少恭,我.....”怎么会败?“答应我!”少恭不等屠苏说完,他要屠苏一个承诺,这一次,自己不会再错过,一把多年来相伴自己的古琴又如何,能换屠苏一命已是奢望。这一摔,并不觉得可惜。少恭缓缓睁开眼睛,寒风好似吹进他的眸子之中,将他原本温暖迷人的春水冻结成万年寒冰。
             
                “屠苏答应你,无论胜败,一定会回来!”屠苏内心此刻纵然有千言万语,落在嘴边,也都凝成了这一句话。“天色不早了,屠苏回去吧,明早你还要出征。”少恭低垂的发丝刚好遮住了他的面部,让屠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余几缕清辉月光在他身上缓缓流动着,宛若初春刚绽放的梨花,美丽而又伤感。
                 “那先生......”“我想一个人再呆一会,焚寂之力,定能在战场上为你取得胜利。”至少,它可以保你性命.....“......此番情谊,屠苏不知作何报答....”屠苏望着地上一片的木质碎片,清澈的眸子蒙上几分悲伤,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痛,从左胸口处的疼痛迅速袭遍全身,如同一条巨蟒,将自己缠绕的无法呼吸。少恭,很爱惜那把琴的。
          


          8楼2010-12-26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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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恭刚要开口,天空此刻居然飘下鹅毛般的大雪,白色的羽毛在空中没有规律的凌乱飞舞着,大片的雪色蒙住了眼前的视线,周围的一切仿佛只剩下雪白,苍凉而唯美。“这雪,真美。....屠苏要是再不回府,耽误了明天的出征可就不好了。”片片雪花在少恭眸子中倒映得如梨花花瓣一样高洁纯净,他扶着亭柱,静静的盯着这突如其来的雪花,最灵巧的笔也无法将此刻动人心魄的绝美描绘下来。
                    知道少恭不愿多说,屠苏轻声道,“屠苏先离开了,先生也早点休息。”屠苏此刻心情一片糟糕,刚拿到焚寂时的喜悦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心里除了愧疚就是难过,那古琴与少恭本是绝配,想必早已伴随他多年,因为自己,古琴已经成为了地上的碎片。“屠苏可否把之前的佩剑送给在下?”屠苏转身之际,身后飘来一缕如梦如幻的声响。“十分乐意。”屠苏将先前那把佩剑从剑鞘中取出,双手呈到少恭面前.......
                   一整晚屠苏都没怎么睡着,望着床边暗红妖冶的焚寂,心里的歉意如泉涌般难以抑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自己最后回眸时,先生那抹孤立凄然的背影。天刚亮之际,屠苏叹了口气,看能不能为少恭买一把好琴,或者请高人来制作一把古韵悠然的琴。屠苏穿好衣服,一身银灰色的盔甲将他衬托得英气逼人,清冷的眸子映着铠甲上的凉光,退去了少年的稚嫩,增添了与自己年龄不合的老成,从他穿上这身铠甲开始,他,就不再是百里屠苏,而是守卫国家的将军!
                     在大殿上,屠苏用余光扫过人群,没有发现那抹熟悉的鹅黄,先生他....没来吗?淡然的惆怅在心中如水墨般化开,平稳的内心晃起层层涟漪。掩盖不住的失望在眼里流转着,“爱卿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觉察到屠苏有些异样,少年皇帝轻声开口。那体贴的语气让屠苏立刻反应到自己的失态,随即整理了下混乱的情绪,“没什么...臣,即刻出发!”“不愧是镇国大将军!朕等着你的凯旋之音!”少年皇帝爽朗一笑,丝毫不在意屠苏刚刚的失神。因为,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边疆的一块白骨。皇帝虽笑容满面,眼底却暗波汹涌,浸满毒汁的河水,恨不得立刻把眼前这位将军席卷走,让他从这世间上彻底消失!
                    空中的大雪依旧没有停,一整晚的雪将大地刷上一层银装,无论是宫殿的棱角,还是枯树的枝丫,都挂着厚厚的积雪,屠苏领着军队从城门缓缓离开,地上留着他们深浅不一的脚印,也许,那是他们活在世上最后的一点证据。漫天的大雪如同梨花一般洁白无瑕,随着寒风飞快舞动着,刀割般的风刮在脸上格外的疼痛。屠苏望着眼前的飞舞的雪片,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猛的回头一望,城门之上,鹅黄色的衣襟随风摆动,大雪遮住了屠苏的视线,看不清少恭站在那里的表情。
                   少恭的眼眸中结满冰霜,比此刻的寒冬更是冷上几倍,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温文之感,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发丝上,如春天的梨花一般灿烂夺目,少恭如雪神般屹立在风雪之中,让这片大雪多了份绝美,寒冷清幽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在他眼中全世界只剩下那位渐行渐远的百里将军。屠苏频频回眸,见少恭一直站在那城门上任狂风大雪欺凌,心中不由得升起钻心的痛楚,这么冷的天,先生站在那里,不会冻病吗?担忧的神色在屠苏眼里流转不去,无奈两人距离太远,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加上凌厉的风声,再大的喊叫,对方也完全听不到。
            


            9楼2010-12-26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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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渐行渐远的步伐。两人终于在如柳絮般的银白世界中看不到对方......少恭取出一只符鸟,将写好的纸条绑在符鸟腿上,轻声道,“快把这信带给他!”符鸟仿佛有生命一般嘶叫了一下,嗖的飞向空中,很快消失在迷茫的大雪之中 .......望着符鸟消失的地方,少恭有些自言自语,“但愿,一切都赶得上.....”
                    三日前,皇帝书房中 ,“左丞相,你知道朕深夜叫你前来所谓何事吗?”少年皇帝放下手中的书卷,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着狠毒的橘光,“恕臣愚昧,还请陛下明示。”少恭双手作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你不仅是丞相,同时也是朕的师傅,不必如此拘束。”“微臣不敢,就算在下曾是陛下的师傅,此刻也得遵守君臣之礼。”少恭不紧不慢的轻声开口,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那份春日般和煦的笑容。
                    “......朕此时叫你前来,是为商量一件事。”少年皇帝从藤椅上起身走到少恭身旁,嘴角弯起一个残酷的弧度,少恭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自然知道这个皇帝想做什么,“百里将军权利过大,大多数军权在他手上,而且士兵对他的拥呼声很高。”少年皇帝随手从窗外拈下一片腊梅,清幽的香气自指尖飘来,在周围萦绕,“朕命你除去这个隐患!想个办法,让百里屠苏从这世上消失。”凶狠的气息在他身上散开,如夜幕降临时刹那的黑暗,将周围的光晕全部吞并。“臣有一计,前不久边疆传来战乱,不如派百里将军前去。”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房间来回飘荡着,一如那闪烁不定的烛光,透漏着隐隐不安。
                    “如果他打赢了怎么办?”少年皇帝继续把玩手上的腊梅花,眼里带着丝丝骇人的光亮,“以微臣与他的关系,他定然不会对在下有所防范,只要趁其不备,在他酒菜中下化功散,保证让他有去无归。”听到这里,少年皇帝突然把手握紧,再慢慢松开,掌心的腊梅花此刻已经皱成一团,花瓣的水渍在手上肆意散开,“左丞相,这件事就交给你,可别让朕失望。”“臣,遵旨!”少恭眼里泛着点点寒霜,好似黑暗的夜晚中那闪烁着的星光,微弱而深不可测。
                  
                    “将军,风雪越来越大了,好些士兵跟不上来,我们在这里休息下吧。”一位跟在屠苏身边的侍卫看着如盐粒般挥洒在空中的大雪,不禁开口。“....也好,赶了两天的路,就在此地扎营。”屠苏轻抚了下额头,从刚刚开始,自己觉得浑身的力气在渐渐的散失,莫非是病了?行军打仗,要是将领出了什么意外,就等于自挫士气,搞不好还会未战先败。屠苏想到这里,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使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屠苏刚想让军队停下来,周围诡异的安静惊起了他的警觉,这种压迫感,实在太不寻常。“各位,提高警惕!”屠苏拔出沉睡在剑鞘之中的焚寂,后面的士兵听到屠苏这样高声一喊,不由得拿起手中的刀剑,小心翼翼的环视周围。身边的空气好像冻住一般,不再流动,整个军队中,紧张的气氛快速蔓延开来。“呼!”一张巨大的网子从天而降,看来敌人是冲着前锋而来。
              


              10楼2010-12-26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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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将军?”他不会不认得,这剑就是当时自己赠给百里屠苏的佩剑,如今,这把剑仍如当时般雪亮锋利,“我还得好好感谢你,把百里将军支走,不然,这皇位我可不太容易夺得。”秀长的头发将他的脸轻轻遮住,看不清隐在黑暗之中的表情。“逆臣贼子!.....”少年皇帝用最后一丝力气朝少恭吼去,随即倒在血泊中,没了生气,睁大的双眼在鲜红的液体中散发着无尽的怨恨,自己,死不瞑目!“要怪,就怪你自己亲小人,远贤臣。”.....
                    是谁?你,是谁?一片片的梨花在面前轻盈飞舞着,散发着舒心的幽香,好像甘泉般沁入心脾,那片梨花树下,站着一个人,他的背影看起来好熟悉,又好孤独。周围一切都是漆黑,唯独那片梨花树散发着晶亮的光芒,屠苏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难以名状的酸痛从心底扩散开来,那种莫名的酸痛在体内横冲直撞,肆意的寻找着发泄的路口。自己想走上前去,无奈这梨花如大雪般阻扰着自己,让自己寸步难行。等等,大雪?少恭?!一片鲜红的战场!我.....败了吗?还是说,我,已经死了?自己想嘶叫,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望着那片梨花林逐渐离自己远去,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开始席卷全身!
                   突然前额传来熟悉的温度,是,少恭吗?“少恭?!”屠苏蓦然睁开双眼,惊恐的眸子一瞬间没了焦距,随后眼前的景物慢慢清晰起来,不是那抹温暖的鹅黄色,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水蓝色衣襟?!“师弟,你感觉可好?”如玉佩轻撞的温和声音在耳边响起,坐在床边的是一位约二十岁的男子,那人好似初生的翠竹般俊秀挺拔,他眉目如画,清冷的眸子里尽是关怀之感,如一潭刚融化的冰水般柔情潋滟,两鬓的发丝随风轻摆着,将整个人衬托得仙风道骨。望着这位气态温和的男子,屠苏楞得半响没出声。
                   “莫不是脑袋烧坏了?”说完正要用手试探他前额的温度,不料屠苏把头一移,摆出一副戒备的神情,清澈的眼眸中满载着猜疑,“师弟,你怎么了?”看着屠苏带着陌生的表情,陵越觉得有几分奇怪,“师弟?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屠苏皱了皱眉,依旧神色冷清的开口道,说完,起身准备离开,突然自右肩传来钻心的痛楚,让屠苏重新躺倒在床上,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庞因疼痛变的更加苍白。“师弟?你怎么回事?难道两年不见,你就把我忘了?”陵越一边查看屠苏的伤口,一边奇怪的问他。果然,伤口又裂开了,一片殷红在屠苏的右肩处静静绽放。
                    “两年?我没有两年前的记忆。”屠苏看着陵越俯下身解开自己右肩处绷带,他身后的长发在自己颈部不经意的来回轻扫着,发间的竹香悄悄散开,清新而淡雅,这么近距离的盯着陵越看,顿时淡淡的熟悉感在脑中飘然一过,可是仍旧没有想起什么来。“两年前,你因为赌气下山,后来我再去寻你,一直没有你的音讯。你,怎么会没了之前的记忆?”陵越帮屠苏换上新的绷带,原先的绷带把水盆中的清水染上一层鲜红,淡雅的红波在水盆中晃荡开来,夕阳的余晖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的边框,望着陵越如此娴熟的动作,感觉他好像也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大夫。
                


                13楼2010-12-26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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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03:2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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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先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自己战败,先生此刻一定十分焦急,“我要回去!”屠苏突然一句让陵越有些诧异,随即恼怒起来,“胡闹!你伤成这样,还能到处乱跑吗?”屠苏一听这话,顿时几分怒气冲到嘴边,“我与你非亲非故,我要去哪,轮不到你来说!”少恭都没有对自己这样凶过,虽然知道面前的人是在关心自己,但,我百里屠苏不需要!“啪!”一个鲜红的掌印落在屠苏的脸颊上,在玉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陵越还未收回的手在微微发颤。“下山两年,胆识倒是增长了不少,你怎么跟你师兄说话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来的师兄?阁下救我一命,在下百里屠苏不胜感激,恕我有要是在身,不得不离开!”
                      屠苏水晶般清幽的眸子闪着倔强的光彩,如当年的少年的一样,岁月如长洪流过,却丝毫没有磨平少年心灵的棱角。“好,不愧是我师弟,既然我救了你,就有义务照看你,在伤口没好之前,哪都别想去!”陵越眉宇间流露着难以抑制的怒气,他,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不是在于这位少年如何的顶撞自己,而是,他实在太不懂得珍惜他自己。陵越有些恼怒的闭上眼睛,随即衣袖一甩,转身离开丄,同时不忘把房门反锁起来。
                      屠苏为自己刚刚的态度感到有些后悔,看他的样子,也许真是自己的师兄。自己从失忆以来,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可以见到以前的亲人,可是现在,自己的师兄出现了,却被气走了。“少恭老说我像小孩子一样,看来,还真是个小孩子。”屠苏自嘲的叹了句话,一想到少恭,心底就在隐隐担忧着,自从城门一别,也不知道过了几日。自己战败,不知蛮夷会不会杀到都城去,还有,皇宫自身就危机四伏,先生他...心里越想越乱,屠苏真想立刻冲回去,哪怕只是确定少恭是否平安也好。
                  


                  14楼2010-12-26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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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苏环视了一下周围,整个房间简朴而淡雅,而自己的焚寂正安静的躺在床脚,没有繁华细致的装饰品,墙壁,都是用竹子搭起来的,怪不得他身上会有淡淡的竹香,透过小小的窗棂,可以看到外面浓郁翠丽的竹林,有几片嫩绿的竹叶小心的从窗外探进头来,显得煞是可爱。看来,这位师兄喜欢竹子,住在这么清幽的竹林之间,想必是情操高雅淡泊名利之人,要等自己伤口好了之后才能走...那先生怎么办?这段时间里先生一定急死了,不行!得想个办法离开。
                       正晚月色浓韵,竹林间泛起层层叶浪,透过竹叶洒落在窗棂上的银光轻拨撩人,随性氤氲开来,微亮的月光在屠苏眸子里轻荡着,如黑夜江上的点点渔火,微弱而有力。屠苏走到窗前,让自己沐浴在银白色的光辉之下,他如蝶翼般轻颤的睫毛好似镀上一层银粉,熠熠生辉。清风袭来,前额的碎发如羽毛般舞动起来,轻盈而柔软。少年绝色的容颜让百花黯然失色,眉心那点朱砂如海上初生的红日般芳泽夺目。此刻他衣着单薄,没有了驰骋疆场时的豪迈,化作世上最美丽的一朵奇葩。
                       少年低头一看,这竹楼离地面不过只有几丈高,自己,也许可以从窗口跳下去。他走到床边,用左手轻抚着焚寂,暗红的剑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敌人的鲜血,静静凝视着焚寂,眼前又浮现起先生的琴化为碎片的那一幕...屠苏右臂因为肩处受伤,只能用左手抱着焚寂,他回头朝房门处看了一眼,轻叹一口气,自己欠少恭的已经够多,不想再把这位师兄也牵扯进来。虽然,屠苏感觉得到,那位如湛蓝的海水般冷清的男子,对待自己,其实就如亲人一般。但是,自己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如果少恭有什么差池,自己...一定无法原谅自己!
                    屠苏从窗口轻轻一跃,如深秋的落叶般翩然落地,不带一丝声响,屠苏眉头微蹙,自己从醒来之后,便觉得体内的真气如清晨的雾霭般散漫不聚,不管自己暗暗聚气了多少次,那些真气好像随着微风一吹就如尘土分散开来,腾云之术看来暂时无法使用。屠苏咬了咬牙,漆黑的瞳仁里流露出一抹狠厉之色,不管有多远,就算用自己的双腿走,也要走回去!......在一片孤寂的竹林中,寒风扫得竹叶哗啦作响,同时将一人水蓝的衣角清扬起来,清幽的蓝色在阴影之中轻轻摇摆,好似衣服主人那颗动荡不安的心......
                       屠苏走了一整夜,正在自己有些筋疲力尽之际,眼前居然出现一片小村庄,一派生机盎然的村野风格顿时点亮了他略显疲惫的眸子。顾不上有些沉重的步伐,屠苏在村庄中寻找着马匹,如果买到一匹马,自己就能更快的赶回皇城,正在沉思之时,一阵清澈空灵的琴声飘入耳旁,那音色虽不似先生的琴音古韵,还是听得出是把上好的古琴,“这位公子是要买琴吗?要是我这的琴称第二,就没有哪把琴敢称第一。”一位梳着纯朴麻花辫的少女见屠苏在自己摊子前停步,不由得开口招揽他,在他转过身时,少女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少年玉白的脸颊在淡然的金色阳光笼罩下,宛如一朵在日光下刚睡醒的白莲,带着几分不入世俗的清纯,纯净得让人不忍去触摸,哪怕是让他染上一丝杂尘,也会让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
                    


                    15楼2010-12-26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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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的雪子打在那位骑马飞奔的少年脸上,刺痛的感觉让他有些昏沉的脑袋中增添了一丝清醒,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昏昏沉沉中,自己感觉有些抓不住马背了,整只右手,好像早就没了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现在难道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吗?屠苏有些想笑,笑自己的无用,又有些想哭,哭自己的软弱。突然,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从后面将他拥入怀中,屠苏有些怀念那样温和的感觉,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总有个人陪着他,为他拭去一身的伤痛。
                          勒住奔驰的骏马,陵越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这个已经半昏的师弟身上,他原本轻柔的头发因浸满雪水而萎焉的沿着脸颊下垂,细长的睫毛盖住了他如两泓清潭般的眸子,睫毛上沾了些水珠,不知是刚刚的雪片融化而成的,还是他残留着的泪珠。失去血色的唇瓣还在轻微的张合着,似在呢喃着什么,陵越不需俯下身子去倾听也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个在他昏迷之时,已经轻念过无数次的名字--少恭。
                          陵越冷漠的眉宇间流露着几分心疼,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屠苏睫羽上的水珠,动作轻柔到如微风拂过一般,好像怕惊醒这位沉睡中如陶瓷般脆弱的少年,在为他轻拭脸上的雪水时,滚烫的温度自指尖传来,随后,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少年半阖的眼角处滑落,悄无声息,却带着不为人知的辛酸。陵越轻叹口气,见不远处有一座客栈,决定还是先将发烧的屠苏安顿下来,再作打算。
                          客房中,陵越解开屠苏已经湿透的外衣,触目惊心的血迹在陵越心上如利刃一般划着,如果自己再晚些制止他,屠苏的右手也许就废了。一想到这里,陵越乱如麻团的思绪上又被缠上了解不开的懊悔,明知师弟的脾气,为何自己还要故意袖手旁观?望着屠苏微蹙的眉额,一种难以纷说的情绪盘绕在他的心头,如同一旁忽明忽暗的烛光一般,很淡,却又挥之不去,
                         陵越将他肩上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遍,从小,这个师弟就没让自己省心过,总是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却把所有的苦痛埋在内心深处,不让别人窥伺到他软弱的一面。陵越修长有力的手指将屠苏前额微湿的碎发理到脑后,额头滚烫的温度依旧没有退散的趋势。“噔噔。”门的另一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客倌,你要我煎的药已经好了。”陵越接过还在冒着轻烟的汤药,轻声道了句谢。
                      


                      17楼2010-12-26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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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他,最讨厌的就是吃药了,以前每次他生病时,最受折磨的其实是自己。因为药大多清苦,屠苏尝了一小口就不愿再喝,觉得生病比喝药好过些,不论自己怎么耐心劝说,他就是把被子一蒙,完全无视在一旁喂药的自己。后来,自己每次下山都会多买些蜜糖,用香甜的蜜糖诱惑他吃药,如果不吃药就没糖吃。面对陵越的威胁利诱,屠苏每次都只好皱着眉把那些黑如墨汁的苦药灌下去,看着师弟喝药时的皱成一团的苦瓜脸,自己都会不动声色的敛去眼角中清淡的笑意,怕眼前这位小师弟会恼羞成怒的朝自己挥爪,当他饮完碗中的汤药时,自己就会立刻把剥好的蜜糖塞到他嘴里,苦后如清泉般涌入的甜蜜,大概就是两人间最深刻的记忆。
                        陵越想着种种过往,再看看早已不是当年的屠苏,一抹淡然的落寞在他清冷的瞳仁中氤氲开
                        ,宛如盘绕在大树上的藤蔓,一点一点汲取他的温度。陵越将屠苏靠墙扶坐着,轻抚着屠苏的脸颊,如幽谷间清泉流淌着的声音在屠苏耳边翩然响起,“师弟,醒醒,先把药吃了。”屠苏身后紧贴着墙壁的长发如夜空上的银河一般倾瀑下来,滑过皮肤的感觉宛若上好的丝缎般柔滑。“少恭...”屠苏微阖的眼睛因为细密的睫毛而朦胧不清,干涸的嘴唇只会轻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师弟......把药喝了,明天我用御剑飞行带你前去....你要去的那个地方。”陵越将瓷勺轻舀一小勺汤药,放在嘴前微微吹了下,确定汤药不烫时,再将瓷勺送至屠苏微张的嘴里,一勺本来就没喂多少,大部分还沿着屠苏的唇角流了出来。
                        “师弟,醒醒。”陵越用衣袖拂去流在屠苏颈上的汤药,不少墨色的汤药滴到屠苏刚换好的白衣上,在衣服上晕开一片片污渍,点点如水墨画上的竹叶片。“少恭...是你吗?我回来了。”屠苏眼前模糊不清,从心底的执念让他误以为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一直挂念着的人。陵越听到这两个字,顿时觉得十分刺耳,一路上他都不知道念了多少次,醒着念,睡着也念,这个名为少恭的,到底是什么人!正待陵越有些郁闷之时,屠苏主动接过自己手上的汤药,一饮而尽,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嘴里只是轻轻叨念着,“屠苏生病,又劳先生费心了。”
                        “那个叫少恭的,到底是谁?”陵越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苦闷,以前怕吃药的师弟现在居然一口气可以把药喝完,而且眉头都不皱一下,那位叫少恭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回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在屠苏喝完药之后,再次陷入沉睡之中。望着屠苏恬静的睡颜,陵越将嘴边的话再次压下去,无奈的让屠苏重新平躺到床上,小心的帮他掖了掖被子,不知道他以前睡觉爱踢被子的习惯现在有没有改过来,想到这里,他嘴角挽起了一个疼爱的笑容。
                           一阵狂风将窗子哗哗的吹开,陵越起身走到窗前,正欲关窗时,发现天上又飘起了轻扬的雪花,少许的雪片从窗外飞进来,落在陵越清秀的面庞上,他落寞的眸子里,此刻也正下着一场漫天大雪,里面的温度,冷到让人再也无法思考,只能让思绪在那片弥漫的雪花中渐渐迷失。不经意间,寒风将他衣服吹散开来,一张淡黄的纸片随风在房间飘舞着,如同秋风中的蒲苇,迷离而显眼。陵越握住那片纸张,娟秀的字迹夹带着清幽的梨花香气,当初自己就是在一只符鸟上接到这封信,才会赶去那战场,当时的场面可谓是惊心动魄,地上鲜血横流,刀剑相交的冰冷声音不绝入耳,还有师弟差点就命丧在敌人的刀下...
                        


                        18楼2010-12-26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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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谁给自己发了这封信,还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处,以及自己一直在找寻着师弟...陵越闭上眼睛,不愿再多去想这事...陵越关好窗户,在昏暗的烛光下,他的背影显得苍劲而孤单,一如悬崖上坚韧的古松,一个人默默的历经着千万磨难,却从不分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在屠苏面庞上轻抚着,宛如雏鸟刚伸展的绒毛般轻柔,屠苏细密的睫毛颤了颤,好似随风轻舞着的花蕊,带着刚清醒时的一份淡淡慵懒。屠苏睁开眼睛时,突然射入眸子中的光线令他蹙起眉头,顺着阳光望去,一个水蓝的背影默然的站在窗棂处。
                             “是你?!”屠苏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跳起来,“.......”陵越转过身来,眉稍微微挑了下,他背对着阳光,面庞处身于一片阴影之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我.....不管你怎么阻止我,我一定要回去!”屠苏握住焚寂的手指关节处,有些泛白,尽管知道自己如果跟眼前人动手,毫无胜算。但是那挥散不去的鹅黄身影,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如果,再也见不到少恭,自己真不知道留于这世上还有什么有意义。
                              “我带你去......”陵越淡淡开口,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他走到床边坐下,清泉般冷清的瞳仁里似有微光一闪而过,随即立刻被不动声色的敛去,好像他的眸子里什么也没有。“.......”屠苏望着坐在床边的陵越,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困疑的神色在眸子中幽幽流转着,他不是说不让自己离开吗?现在又为何......“我素来知晓你的脾气,你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我用御剑飞行带你,不管多远的距离也可瞬息而到。”泉水流淌而过的声音中夹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温柔,不过那声音太过清冷,清冷到快要掩埋声音主人内心的悸动。
                               “起来。”陵越向屠苏伸出一只手,他的手在金色的光芒中亦幻亦真,让人觉得如幻影般难以触碰,“嗯。”屠苏微凉的手指搭在那温暖的掌心中,指尖传来犹如新生的凤凰般温和的暖意,在握住屠苏的手时,陵越好像听到初春开花的声音,宛如春雨中情人间低耳细语般的缠绵。陵越把屠苏环抱在胸前,“准备好了吗?”感觉怀中之人点了点头,周围瞬时激荡起阵阵蓝光,屠苏感觉刺眼的蓝光在眼前一闪而过,不由得紧闭上眼帘,待耳边刮起呼啸着风声时,他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天空中。
                              “师弟,你来指方向。”在屠苏垂下头去研究脚上散发着清幽蓝光的剑时,陵越的声音自身后淡淡飘来,如周围环绕的云朵般飘忽不定,“往右拐....等等,先下去!”屠苏望着脚下好多人如蚂蚁一样在街上往外涌去,一股不祥之感从心底升起。两人在人群中停落,被眼前慌乱的场景吓了一跳,这里,与自己出征前的场景已经截然不同,曾经的繁华不复存在,入眼皆是满目疮痍,“师弟,这里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多的人朝城外涌去?”屠苏没有回答陵越的问题,屠苏顺手从人群中抓住一个,“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多人往城外逃去?”“唉,谁知道镇国将军一死,皇帝身边就有人篡位,听说是一位琴师,好像是叫欧阳少恭,他执政之后,大开杀戒。年轻人,你是异乡的吧,赶快跑吧,别让自己在这里丢了性命!”说完,那人消失在人海之中,随后迅速被人海所淹没。
                          


                          19楼2010-12-26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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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恭......?”对于平民百姓不认识自己,屠苏并不惊讶,那新皇帝的名字......欧阳少恭?怎么可能,不可能是他,一定是巧合,先生不是那样子的人!!“师弟,你怎么?”陵越一把拉过在人群之间发呆的屠苏,他惨白的脸上,空余一双失神的眸子,原本如水晶般的瞳仁此刻却黯然无光。“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我要去皇宫,去皇宫!”屠苏突然发疯似的朝逆着人群的方向冲,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疯狂的边缘中迷了失自我。陵越猛的将屠苏拉回来,“你先冷静一下!”
                                 “你叫我怎么冷静?先生,先生......”屠苏不理紧拉住自己的陵越,一个劲的朝前方冲,“你听我说,我们用御剑飞行前去皇宫。”陵越努力在他耳边劝说,希望他快点冷静下来,陵越第一次见到这么失态的屠苏,他疯狂的样子好像一把锋利的剑,深深的刺伤自己的心。“那快走...”“嗯,”陵越趁他稍稍静下来时,施展御剑之术,一道蓝色的亮光从人群间直飞冲天,宛如新春时节夜间绚丽的蓝色烟花,一瞬间,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叹之声,如海浪般翻涌不息。
                                   “快一点,再快一点!”屠苏焦急的望着前方,只盼能一眨眼就回到少恭身边,“这已经是最快了...”陵越说的话屠苏此刻全听不进去,整个意识中,只留有那抹如沐春风的微笑。
                            “嗖。”屠苏和陵越在皇宫前面停下,屠苏呆呆的望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宫殿。眼前的景物与记忆中并无不同,只是少了平日里的生气,此刻周围弥漫着阴森的气息,令人喘不过起来。
                                   大片大片的雪梨花肆意的开放着,放眼望去,皇宫周围宛如披上一件圣洁的外衣。风轻抚而过,梨花晶莹的花瓣瑟瑟轻舞,那些绽放着的雪色笑颜,看起来却无限凄凉,宛若情人最后回眸的一抹含泪微笑,仅仅看去,内心就会翻腾着说不尽的哀痛。飘渺的琴音在风声中若隐若现,好像一首唱不尽的江东晚歌,层层回荡着亘古的悲伤,听到这凄婉的乐声,内心再坚强的人,都会掀起滔天巨浪,刹那间悲痛席卷全身!
                                   先生,是先生!屠苏拼尽全身的力气,朝那高高的宫殿奔去,好似一匹脱缰的烈马,周围的狂风都不及他奔驰着的速度。心,剧烈的跳动着,每一层的阶梯,都承载着他数不尽的焦虑,每一个步伐,都加重了他内心的期盼。少恭?!屠苏推开那扇厚重的铜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屠苏的眼里,只留下那抹温暖的鹅黄身影。
                            


                            20楼2010-12-26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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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03: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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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屠苏不可置信的轻轻开口,恍如隔世的迷蒙在他眸子里氤氲着,琴声戛然而止,少恭拂袖而起,“好久不见,我的~百里少侠~”偌大的宫殿之中只余那淡然的回音在缭绕不绝。欣喜与怀疑同时自心底燃起,望着站在大殿之中的如梨花孤立的身影,屠苏还是按捺住心中奔流的想念,用自己最后一丝的理智开口,“先生......真如外面所说,你篡位...了?”屠苏清澈的眸子里盛满期待,他很清楚,只要少恭开口否认,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会相信。
                                    “正如外面所言,这皇帝之位,我当的可是无聊的紧~~”少恭漆黑的瞳仁中泛着盈盈笑意,一如屠苏记忆中一样,春风迷人,温暖和熙。此刻,屠苏看着那抹熟悉的微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唯一支撑自己活着的支柱,一瞬间在他心里轰然倒塌,屠苏艰难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宛如刚盛开就残败入土的花朵,带着无尽的凄楚却又无奈。“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屠苏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宁可刚刚什么也没听到。
                                
                                    “屠苏,你回来了?”少恭缓缓走到屠苏面前,斜长的眸子里回荡着深深的溺爱,他撩起屠苏散开的长发,放置唇边细细亲吻着,随后用最亲昵的语气说出世上最恶毒的话,“你怎么没死在战场上呢?”“欧阳少恭,你!!”屠苏将手中的焚寂朝少恭那边挥去,少恭轻然一转,毫发无伤,玩味的盯着眼前怒不可遏的少年,就如看着一件有趣的玩具一般。“百里少侠,在边疆可玩的尽兴?九死一生的感觉,定是~十分~美妙~”欧阳少恭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在挑动屠苏杀意的底线,“你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当初不把你支走,这皇位,可不好取得。”欧阳少恭笑的一脸无所谓,深邃的眸子里却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微微闪动。
                                   “你...欧阳少恭,我杀了你!!”屠苏最后一线理智被少恭彻底击碎,手中的焚寂好像感应到他的愤怒,顿时剑气四溢,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狂妄而霸气。在拿焚寂指着少恭之时,屠苏突然又想起那古琴的碎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木屑,好像还在泛着如月光般的微微凉意。屠苏顿时觉得手上的焚寂有千斤重,自己完全抬不动,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个人时,更是无法挥剑相向!!
                                   “师弟......”陵越在一旁默默观战,他知道那是屠苏自己的事情,自己没资格去插手,只要那个欧阳少恭不伤着屠苏,他就不会前去帮忙。“滚!别在我面前出现了!”屠苏收起焚寂,不打算取他性命,即便那人曾经一度利用和欺骗自己,但是,自己就是无法下手。笑自己痴也好,骂自己没用也罢,总之,那份深沉的爱恋,总是将自己从疯狂的边缘拉回来。
                              


                              21楼2010-12-26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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