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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冬天的海边，阴冷潮湿的风吹在脸上，夹着咸腥的味道，冷从心底生出来。空旷的海滩，只有两个人的身影。
“我们又见面了。”赵素希将披肩裹紧。
“是啊。”曺圭贤双手插在口袋里，“本来应该我去拜访的，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找到我。”
“你以为我不插手，你们能踏进韩国么？你们为什么要回来？不是已经走了么？”
“晟敏患上了忧郁症。”
赵素希转过脸，对着曺圭贤，摘下墨镜，“怎么会这样？”
“夫人认为呢？”曺圭贤见到赵素希有些惊讶的表情，忍不住冷笑一声，“当初不是夫人的一句三个都要死，晟敏又怎么会掉进地狱爬不出来。”
地狱？赵素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执着，竟然会推儿子下地狱？从头到尾，李晟敏在赵素希心中都是排第一位，无人能及，更无可替代，难道是自己的错么？
“知道是死路，为什么还要回来送死？”
“我说过了是为了给晟敏治病。我也跟夫人说过，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即使伤害他的人是你。”
曺圭贤死死的盯着赵素希，目露凶光，气势骇人，一步一步的逼近。
赵素希情绪激动起来，一步一步倒退着，睁大了眼睛看着曺圭贤冷峻的脸，竟然有些害怕。却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是慑于眼前这人的气势？还是害怕他对李晟敏的爱超越了自己？
浪花扑到脚踝，一阵惊凉沾湿了鞋子，不能再后退了。一把推开曺圭贤，失声尖叫，泪水涌出，歇斯底里，“你要我怎么做？要我跟他说，要杀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他爸爸？”说完彻底崩溃，瘫坐在沙滩上，冷风侵蚀全身。
“你说什么？”曺圭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要他命的人，炸游艇的人，是他爸爸，你听不见么？”赵素希失魂的喃喃道，“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啊？”
曺圭贤绝望的闭上眼，抬起头对着天空，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却还是抵不过地心引力。睁开眼，从内心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惊涛拍岸。
走近赵素希，扶她起身，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细沙，“对不起。”
赵素希一把甩开他的搀扶，“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永远不能。”
“我明白，但是我希望你能见他一面。”
“见他一面？然后跟他说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了，你们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为了治他的病还是为了让你心安理得的带他走？”赵素希咄咄逼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曺圭贤失神的步行回到小餐馆，才发现天色已晚，餐馆已经打烊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不得不借住在这个小餐馆的二楼。
推开房间的门，没有开灯，一片漆黑。轻轻唤了一声，“晟敏？”没有人回答。
伸手准备按下开关，“不要开灯。”听到李晟敏瑟瑟微弱的声音。
寻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李晟敏缩在床边的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团，衣着单薄，冻得发抖。
曺圭贤赶忙抱起他，欲将他抱到床上，却换来一阵推搡，脚边有玻璃瓶滚动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李晟敏抬起头，借着月光，无神的双眸刺痛了曺圭贤的心脏。
“我问你去哪里了？！”李晟敏激动起来，“我一个人在家，我睡不着，该死的！你去哪里了？！”
曺圭贤捡起玻璃瓶，药片洒落一地。
“你吃了多少？”恐慌蔓延全身。
冬天的海边，阴冷潮湿的风吹在脸上，夹着咸腥的味道，冷从心底生出来。空旷的海滩，只有两个人的身影。
“我们又见面了。”赵素希将披肩裹紧。
“是啊。”曺圭贤双手插在口袋里，“本来应该我去拜访的，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找到我。”
“你以为我不插手，你们能踏进韩国么？你们为什么要回来？不是已经走了么？”
“晟敏患上了忧郁症。”
赵素希转过脸，对着曺圭贤，摘下墨镜，“怎么会这样？”
“夫人认为呢？”曺圭贤见到赵素希有些惊讶的表情，忍不住冷笑一声，“当初不是夫人的一句三个都要死，晟敏又怎么会掉进地狱爬不出来。”
地狱？赵素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执着，竟然会推儿子下地狱？从头到尾，李晟敏在赵素希心中都是排第一位，无人能及，更无可替代，难道是自己的错么？
“知道是死路，为什么还要回来送死？”
“我说过了是为了给晟敏治病。我也跟夫人说过，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即使伤害他的人是你。”
曺圭贤死死的盯着赵素希，目露凶光，气势骇人，一步一步的逼近。
赵素希情绪激动起来，一步一步倒退着，睁大了眼睛看着曺圭贤冷峻的脸，竟然有些害怕。却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是慑于眼前这人的气势？还是害怕他对李晟敏的爱超越了自己？
浪花扑到脚踝，一阵惊凉沾湿了鞋子，不能再后退了。一把推开曺圭贤，失声尖叫，泪水涌出，歇斯底里，“你要我怎么做？要我跟他说，要杀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他爸爸？”说完彻底崩溃，瘫坐在沙滩上，冷风侵蚀全身。
“你说什么？”曺圭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要他命的人，炸游艇的人，是他爸爸，你听不见么？”赵素希失魂的喃喃道，“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啊？”
曺圭贤绝望的闭上眼，抬起头对着天空，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却还是抵不过地心引力。睁开眼，从内心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惊涛拍岸。
走近赵素希，扶她起身，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细沙，“对不起。”
赵素希一把甩开他的搀扶，“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永远不能。”
“我明白，但是我希望你能见他一面。”
“见他一面？然后跟他说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了，你们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为了治他的病还是为了让你心安理得的带他走？”赵素希咄咄逼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曺圭贤失神的步行回到小餐馆，才发现天色已晚，餐馆已经打烊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不得不借住在这个小餐馆的二楼。
推开房间的门，没有开灯，一片漆黑。轻轻唤了一声，“晟敏？”没有人回答。
伸手准备按下开关，“不要开灯。”听到李晟敏瑟瑟微弱的声音。
寻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李晟敏缩在床边的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团，衣着单薄，冻得发抖。
曺圭贤赶忙抱起他，欲将他抱到床上，却换来一阵推搡，脚边有玻璃瓶滚动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李晟敏抬起头，借着月光，无神的双眸刺痛了曺圭贤的心脏。
“我问你去哪里了？！”李晟敏激动起来，“我一个人在家，我睡不着，该死的！你去哪里了？！”
曺圭贤捡起玻璃瓶，药片洒落一地。
“你吃了多少？”恐慌蔓延全身。
第四十七章
曺圭贤赶忙起身开灯，一把将李晟敏拉到卫生间，把他的头对着马桶，不停的拍他的背，希望能把安眠药吐出来。
李晟敏觉得很难受。他知道自己忧郁症又犯了，却无能为力。他非常想找到曺圭贤寻求安慰，但是曺圭贤下午没有交待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手机也关机。他边安慰自己，没事的，睡着就好了，边担心曺圭贤会不会有危险，或者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上床之后，发现根本睡不着。睁大双眼看着天花板，惊慌失措，怕得要命，但是却告诉自己，只是自己发病了，只是自己的妄想，没事的。来来回回走动，上床躺下又起身看着窗外回来的路，使劲拍打自己的头，蜷缩在角落抽泣。又怕惊动了住在隔壁的金希澈，于是服下安眠药，想要平息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为了少让曺圭贤担心，所以非常配合金基范的治疗。怕自己会梦游，所以强忍着断断续续的睡眠。怕病情会减少了曺圭贤对自己的爱，所以主动挑逗他与自己**，妄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不爱自己了，至少还想用身体留住他。怕曺圭贤会离开他，所以即使再也不想回到韩国，还是回来了。
终于还是崩溃了。
狠狠的吐了一把，胃里的酸水混着安眠药一起吐进马桶，冲走。曺圭贤发泄似的，使劲按下冲水。
将李晟敏放入浴缸，脱去衣物，温热的水喷洒在他的背上，却发现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痕迹，那是李晟敏最难耐的时刻，自己掐出来的瘀伤。心疼的来回抚摸，“还疼么？”
“是谁说过一刻也离不开我的？”李晟敏虚脱的趴在浴缸边。
说出口就后悔了。讨厌自己对曺圭贤的敏感，刻薄，却忍不住对他这样冷嘲热讽。
“我是说的。”
“后悔了么？”
“没有。永远不会后悔。”
“现在说永远会不会太早了？”
“对不起。”
“你没有错，为什么一直道歉？”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李晟敏趴在浴缸边缘，没动。只是闭上眼，感受着曺圭贤手心的温度，在自己背上游走。手指抓着浴缸边，用力到发白，快要捏碎。
曺圭贤不知道怎样跟他解释下午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些什么。因为还没有想好怎样去编织这个一辈子不能被识破的谎言。可以对他有所隐瞒，但是绝对不会骗他，这是曺圭贤对李晟敏，作为恋人的首要原则。以前他认为，凡事骗不了李晟敏，瞒也不会瞒太久，聪明如他，早晚会发现。后来他认为，两个人已经同心，没有必要作任何隐瞒和欺骗，那是对他们爱情的侮辱。可是现在，自己必须先骗过自己。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他不打算跟李晟敏开口谈这件事。
不知是安眠药终于发挥药效，还是曺圭贤在身边才能安下心来，李晟敏终于睡着了。曺圭贤将他擦干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注视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他瘦了，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睡着之后都无法完全放松而蹙眉，却在感受到手心的温度之后伸展开来，如天使般宁静，眼角有液体滑出。
于是，就这么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曺圭贤睁开眼，自己竟然趴在床边坐了一夜，全身麻痹酸痛，李晟敏还没有醒。于是轻手轻脚的起身去浴室，看到昨晚剩下的小半瓶安眠药，刺眼的立在洗手台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经常在吃，更不知道他昨晚一口气吞下了多少，只知道这瓶子空了一大半。
“喂？金基范么？是我。”
“一大清早的，什么事？”
“他….安眠药服食过量会怎么样？”
“哦，没什么，轻则昏睡不醒，恶心呕吐，重则心力衰竭，直接死亡。”
曺圭贤听到金基范平静的说出死亡两个字的时候，心脏被什么无形的重重的锤了一下。
“该不会是….？”金基范突然回过神来，“李晟敏？”
“嗯，我昨天让他吐了好多出来….”
“该死的！你怎么不看着他！他的病情比你想象的严重得多！”
“我…”
“别说了，赶快带他去洗胃!”
曺圭贤赶忙起身开灯，一把将李晟敏拉到卫生间，把他的头对着马桶，不停的拍他的背，希望能把安眠药吐出来。
李晟敏觉得很难受。他知道自己忧郁症又犯了，却无能为力。他非常想找到曺圭贤寻求安慰，但是曺圭贤下午没有交待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手机也关机。他边安慰自己，没事的，睡着就好了，边担心曺圭贤会不会有危险，或者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上床之后，发现根本睡不着。睁大双眼看着天花板，惊慌失措，怕得要命，但是却告诉自己，只是自己发病了，只是自己的妄想，没事的。来来回回走动，上床躺下又起身看着窗外回来的路，使劲拍打自己的头，蜷缩在角落抽泣。又怕惊动了住在隔壁的金希澈，于是服下安眠药，想要平息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为了少让曺圭贤担心，所以非常配合金基范的治疗。怕自己会梦游，所以强忍着断断续续的睡眠。怕病情会减少了曺圭贤对自己的爱，所以主动挑逗他与自己**，妄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不爱自己了，至少还想用身体留住他。怕曺圭贤会离开他，所以即使再也不想回到韩国，还是回来了。
终于还是崩溃了。
狠狠的吐了一把，胃里的酸水混着安眠药一起吐进马桶，冲走。曺圭贤发泄似的，使劲按下冲水。
将李晟敏放入浴缸，脱去衣物，温热的水喷洒在他的背上，却发现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痕迹，那是李晟敏最难耐的时刻，自己掐出来的瘀伤。心疼的来回抚摸，“还疼么？”
“是谁说过一刻也离不开我的？”李晟敏虚脱的趴在浴缸边。
说出口就后悔了。讨厌自己对曺圭贤的敏感，刻薄，却忍不住对他这样冷嘲热讽。
“我是说的。”
“后悔了么？”
“没有。永远不会后悔。”
“现在说永远会不会太早了？”
“对不起。”
“你没有错，为什么一直道歉？”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李晟敏趴在浴缸边缘，没动。只是闭上眼，感受着曺圭贤手心的温度，在自己背上游走。手指抓着浴缸边，用力到发白，快要捏碎。
曺圭贤不知道怎样跟他解释下午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些什么。因为还没有想好怎样去编织这个一辈子不能被识破的谎言。可以对他有所隐瞒，但是绝对不会骗他，这是曺圭贤对李晟敏，作为恋人的首要原则。以前他认为，凡事骗不了李晟敏，瞒也不会瞒太久，聪明如他，早晚会发现。后来他认为，两个人已经同心，没有必要作任何隐瞒和欺骗，那是对他们爱情的侮辱。可是现在，自己必须先骗过自己。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他不打算跟李晟敏开口谈这件事。
不知是安眠药终于发挥药效，还是曺圭贤在身边才能安下心来，李晟敏终于睡着了。曺圭贤将他擦干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注视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他瘦了，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睡着之后都无法完全放松而蹙眉，却在感受到手心的温度之后伸展开来，如天使般宁静，眼角有液体滑出。
于是，就这么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曺圭贤睁开眼，自己竟然趴在床边坐了一夜，全身麻痹酸痛，李晟敏还没有醒。于是轻手轻脚的起身去浴室，看到昨晚剩下的小半瓶安眠药，刺眼的立在洗手台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经常在吃，更不知道他昨晚一口气吞下了多少，只知道这瓶子空了一大半。
“喂？金基范么？是我。”
“一大清早的，什么事？”
“他….安眠药服食过量会怎么样？”
“哦，没什么，轻则昏睡不醒，恶心呕吐，重则心力衰竭，直接死亡。”
曺圭贤听到金基范平静的说出死亡两个字的时候，心脏被什么无形的重重的锤了一下。
“该不会是….？”金基范突然回过神来，“李晟敏？”
“嗯，我昨天让他吐了好多出来….”
“该死的！你怎么不看着他！他的病情比你想象的严重得多！”
“我…”
“别说了，赶快带他去洗胃!”
第四十八章
去医院的路上，曺圭贤给李晟敏拢了拢围巾。李晟敏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其实没什么的，昨天差不多都吐出来了。只是一大清早就被拉起来，好困….”说着，缠住曺圭贤的手臂，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肩膀上。
“还是安全起见，冷么？”
“冷。”
“那赶快去医院吧!早去早回。”
“嗯…”突然睁开眼睛，“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去教堂吧!”
“你不是又冷又困么？别去了，休息好了再出来。”
“我要去！我就要去！你看我现在多精神！”
“你才几岁啊小朋友？”曺圭贤揉揉他的头发，笑得宠溺。
手牵着手，再一次来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小教堂。跨入教堂的大门，两人的回忆全部涌现出来。
“要跪么？”走到神像前，李晟敏问道。
“当然要。”曺圭贤马上跪下，顺带拉下李晟敏。
“不是说不配让我们跪么？”李晟敏好笑的看着他。
“是我误会他了，原来他把我的幸福攒起来了，全部放在遇到你以后。”
二人一起跪下，闭上眼祈祷。
“你杀过多少人？”李晟敏突然发问。
“怎么？你要做神父听我忏悔？”
李晟敏贼贼的一笑，“我要帮你救赎。”
“呵呵，我没数过，亲手杀死的不多，但因我而死的不计其数。估计你要祈祷很久才能解救我。”
“后悔么？”
“不后悔，这个是我必须去走的路。”曺圭贤望着神像，“但是我会害怕，以前不怕。”
“怕什么？报应？”
“一个人如果一无所有，便无所畏惧，但是我现在有了你，我就开始患得患失….”
李晟敏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困，曺圭贤的声音变得模糊，眼皮开始打颤，使劲摇了摇头来提神。
“怎么了？困了？回去吧…”
“嗯…等等，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什么？”
“把手给我，左手。”
曺圭贤伸出左手，李晟敏从他的无名指上取下戒指，又取下自己的，拼在一起，放在祭坛前。
“你愿意跟我一起下地狱么？”李晟敏强忍着睡意，露出灿烂的笑容。
曺圭贤愣住。
“我问你愿意么？”
“我愿意。”
李晟敏将原本属于曺圭贤的戒指从祭坛上拿过来，拉起他的左手，轻轻的，慢慢的，套上去，手有些冰冷。“这是我第二次帮你带戒指了。”
曺圭贤注视着手中的缓缓套上的戒指，竟然红了眼眶。“那你愿意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永远跟我在一起么？”
“我愿意。”李晟敏说完，伸出左手。
曺圭贤将他的手放在掌心，感觉他的手冰得厉害，而自己却在冒着细汗。食指与拇指轻轻捏着戒指的边缘，有些颤抖的慢慢靠近他的无名指，直到套上第一个关节。
突然手从掌心滑走，无名指从戒指中间抽出来。李晟敏的身体像羽毛一样突然失重，倒在地上。
曺圭贤抱着李晟敏坐在祭坛前的地上，一动不动。他觉得李晟敏睡着了，因为太困所以睡着了，以至于来不及为他套上戒指。
你都帮我带了两次了，可是为什么我一次也没能帮你带上？
你现在睡什么？先把仪式做完吧。
你起来吧，我们回家睡好么？回家我抱着你睡，就不冷了。
好吧，你赢了，我总是拗不过你，我就在这里抱着你睡，但是你只能睡一下哦，不然会感冒的。
你睡得可真沉，我咬你的手指都疼不醒你，有没有那么困啊？
你再不起来，我就不要你了，我自己先回去的。
……
你到底还要睡多久？
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求你….
李晟敏的体温很低，好像怀中抱着一个陶瓷娃娃，血液凝固了。亲吻着李晟敏的额头，握紧他的手，想把自己全部的温度传到他的身体上。不够，不够，抱多紧都不够。他的身体柔软得任自己使劲的摩挲，想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不到任何来自他的温度。
曺圭贤害怕了，这次真的害怕了，放声大哭出来。
像孩子一样哭泣，泪水大颗大颗的砸在李晟敏脸上，他依旧睡得很沉。
曺圭贤抬头望着耶稣神像，原来真的不能拥有幸福么？刚刚听到罪诉所以报应来得这么快？就这么吝啬么？就不能再多给一点点么？
神啊，求你再多给一点吧！
去医院的路上，曺圭贤给李晟敏拢了拢围巾。李晟敏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其实没什么的，昨天差不多都吐出来了。只是一大清早就被拉起来，好困….”说着，缠住曺圭贤的手臂，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肩膀上。
“还是安全起见，冷么？”
“冷。”
“那赶快去医院吧!早去早回。”
“嗯…”突然睁开眼睛，“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去教堂吧!”
“你不是又冷又困么？别去了，休息好了再出来。”
“我要去！我就要去！你看我现在多精神！”
“你才几岁啊小朋友？”曺圭贤揉揉他的头发，笑得宠溺。
手牵着手，再一次来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小教堂。跨入教堂的大门，两人的回忆全部涌现出来。
“要跪么？”走到神像前，李晟敏问道。
“当然要。”曺圭贤马上跪下，顺带拉下李晟敏。
“不是说不配让我们跪么？”李晟敏好笑的看着他。
“是我误会他了，原来他把我的幸福攒起来了，全部放在遇到你以后。”
二人一起跪下，闭上眼祈祷。
“你杀过多少人？”李晟敏突然发问。
“怎么？你要做神父听我忏悔？”
李晟敏贼贼的一笑，“我要帮你救赎。”
“呵呵，我没数过，亲手杀死的不多，但因我而死的不计其数。估计你要祈祷很久才能解救我。”
“后悔么？”
“不后悔，这个是我必须去走的路。”曺圭贤望着神像，“但是我会害怕，以前不怕。”
“怕什么？报应？”
“一个人如果一无所有，便无所畏惧，但是我现在有了你，我就开始患得患失….”
李晟敏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困，曺圭贤的声音变得模糊，眼皮开始打颤，使劲摇了摇头来提神。
“怎么了？困了？回去吧…”
“嗯…等等，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什么？”
“把手给我，左手。”
曺圭贤伸出左手，李晟敏从他的无名指上取下戒指，又取下自己的，拼在一起，放在祭坛前。
“你愿意跟我一起下地狱么？”李晟敏强忍着睡意，露出灿烂的笑容。
曺圭贤愣住。
“我问你愿意么？”
“我愿意。”
李晟敏将原本属于曺圭贤的戒指从祭坛上拿过来，拉起他的左手，轻轻的，慢慢的，套上去，手有些冰冷。“这是我第二次帮你带戒指了。”
曺圭贤注视着手中的缓缓套上的戒指，竟然红了眼眶。“那你愿意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永远跟我在一起么？”
“我愿意。”李晟敏说完，伸出左手。
曺圭贤将他的手放在掌心，感觉他的手冰得厉害，而自己却在冒着细汗。食指与拇指轻轻捏着戒指的边缘，有些颤抖的慢慢靠近他的无名指，直到套上第一个关节。
突然手从掌心滑走，无名指从戒指中间抽出来。李晟敏的身体像羽毛一样突然失重，倒在地上。
曺圭贤抱着李晟敏坐在祭坛前的地上，一动不动。他觉得李晟敏睡着了，因为太困所以睡着了，以至于来不及为他套上戒指。
你都帮我带了两次了，可是为什么我一次也没能帮你带上？
你现在睡什么？先把仪式做完吧。
你起来吧，我们回家睡好么？回家我抱着你睡，就不冷了。
好吧，你赢了，我总是拗不过你，我就在这里抱着你睡，但是你只能睡一下哦，不然会感冒的。
你睡得可真沉，我咬你的手指都疼不醒你，有没有那么困啊？
你再不起来，我就不要你了，我自己先回去的。
……
你到底还要睡多久？
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求你….
李晟敏的体温很低，好像怀中抱着一个陶瓷娃娃，血液凝固了。亲吻着李晟敏的额头，握紧他的手，想把自己全部的温度传到他的身体上。不够，不够，抱多紧都不够。他的身体柔软得任自己使劲的摩挲，想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不到任何来自他的温度。
曺圭贤害怕了，这次真的害怕了，放声大哭出来。
像孩子一样哭泣，泪水大颗大颗的砸在李晟敏脸上，他依旧睡得很沉。
曺圭贤抬头望着耶稣神像，原来真的不能拥有幸福么？刚刚听到罪诉所以报应来得这么快？就这么吝啬么？就不能再多给一点点么？
神啊，求你再多给一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