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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的心》 原作:蛋蛋鼠 (光亮BL)[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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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的心》《暗涌的潮》是小翼看光亮同人中最喜欢的两篇。所以在大年三十的今天,推荐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另:《惟》是一篇悲文,很悲很悲。小翼看书看电影都很少被感动,可在看这篇文时,也哭得很伤心


1楼2005-02-08 09:02回复
    惟一的心


    原作:蛋蛋鼠

     

    <序>

    相处一年,熟悉了一年,习惯了一年,也温暖了一年。

    他有些挑食的习惯,乱丢衣服的习惯,不爱带伞淋雨的习惯以及……其他的……很多不良的生活习惯,慢慢熟悉的同时,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下来。

    离开家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母亲不时会来看看,因此租房时我仍然选择了两室一厅,也避免了被追问的困惑。他对这些事情一向有些糊涂,也没有留心或介意过我母亲的态度——这样也好,少了许多干扰,虽然……我稍稍有点不安。

    最近棋赛多了他比较少赖床,相反,早上常常起不来的却是我。

    1

    清晨的光从窗帘上照进来,打在亮沉睡的脸上,刺眼的阳光所造成的不适,加上身体的疲惫感,亮侧了半身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光……亮习惯性地伸手向旁边探去,触手冰凉,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睡的是本应该空着的房间——最近这样的情况常有,为了不影响沉睡中的光,自己才睡到了隔壁。

    坐起身来,亮捋起额边的黑发,头晕沉沉的像是感冒了,但身体除了懒洋洋之外没有其他的异状,或许只是自己没有睡好罢了。有些呆怔地注视着自己侧边,为了让母亲不至于起疑,两间屋都准备了双人床,现在看来,一个人的时候睡双人床,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为了清醒,亮洗了个冷水脸,侧脸看去时,洗手间里除了梳子之外的东西全部散乱地丢在流理台上。牙膏盖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而牙刷则掉在了水池里。亮的眼睛微微眨了眨,转头向浴室瞟了一眼,尔后露出了然的笑容。浴缸里的毛巾和塑料盆,摆明了他早上是怎么洗的澡。是不是水龙头坏了?亮伸手压了压手柄,里面迸出来的冷水吓了他一跳,急急脚地跑到热水器前,发现热水器手控档指着冷水——记得提醒过他不要去动热水器的档,他又糊涂了吗?

    刚刚将浴室整理好,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亮揉搓着冰冷的手走到客厅,却发现电话声音是从自己的房间传出来的,急忙小跑进去抓起电话,“喂,哪位?”

    “小亮,是我。”明子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柔和,充满了关怀。亮坐了下来,靠在床座上,微笑起来。

    “今天是周末,你回来吃顿饭可以吗?我看了围棋周刊,你今天应该没有对局吧?”

    “嗯……没有。不过下午有一点例行的工作,我晚一些到家可以吗?”

    明子那里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说起来亮虽然离开家住,但是仿佛还在家里似的,一个星期有好几天明子会打电话来问情况,毕竟两个男生一起住,谁照顾谁都很难讲,不过明子对亮还是放心的,一日三餐洗澡洗衣服,基本上都能自己做,不是尽善尽美,但照顾自己绰绰有余了。

    挂了电话之后亮赶紧把外套拿出来,现在是深秋,才买的衣服很快派上了用场,将围巾围上之后,拉开门,亮打算出去吃早餐,顺便去一趟围棋会所。回头看了看屋里,基本上是收拾干净了的。说起来,最近一直是自己在打扫,那个一头扎在棋谱里的家伙,大概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要帮帮自己的忙吧。拉了拉风衣的领,亮带上了门。

    有些时候想想,也许自己是太纵容光了,但也许只是觉得没有所谓。在家里的时候有妈妈打理,不太在乎,现在自己要打理了,渐渐的觉得麻烦起来。首先是衣服,衬衫要烫平,外套要挂起来,即使可以在外面洗,也还是不如家里来得自在,要是一忙起来,自己不记得了,那衣服不知道要在洗衣店里放多久,甚至丢失。其实家里的事情两个人都应该有责任,不知道是自己疏忽了,还是突然之间改变了,总是不由自主地就把责任扛了起来。

    早餐最好不要吃面,西餐自己也不习惯。亮到便利商店买了个面包,边吃边往围棋会所的方向走。为了避免与围棋会所住得太近,市河和北岛会常来照顾,选了比较远一点的中野一带,有时候会觉得麻烦,但是久而久之突然间也就习惯了下来。或许就是这样,一旦习惯了,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平平淡淡的,缺乏了一些乐趣,自己也是因此,才养成了走路到车站去的习惯吧。
    


    2楼2005-02-08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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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5 01:3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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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由于比较......那个,小翼不敢发,要看的话,请移驾这里
      http: //go.6to23.com/yedi0010/tongren/wydx/page_03.htm(请将“:”后的空格去掉)

      另:如有其他的打格子的片段,小翼会给出连接,其他的会放在这里


      6楼2005-02-08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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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三章去掉那个片段之后的,大家继续看。



        “塔矢,”光边穿衣服边瞪向亮,见他一脸正经地穿着衣服,挑了挑眉,“我想晚上再复盘。”

        “为什么?”亮穿好衬衫,看见光板着脸的模样,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不禁微微一笑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想了一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光将外套穿上,抖了抖头发上的水,然后将手一扬,“今天有棋院主办的业余围棋节活动,我们一起去吧。”

        “啊?”亮顿时露出困惑的表情,光一步迈到他面前,三下两下帮他把外套扣好,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没什么好担心的,今天我一定要去!”

        看着光坚决的表情,感受到光手下强硬的力道,亮微微感到讶异。虽然光时常会很偷懒很任性,但是从来没有过这么独断专行,因为胜了而坚决要去参加业余围棋节,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业余围棋节虽然是由棋院主办,但地点却不在棋院而在市中心近郊区的大楼里。等到光和亮从拥挤的地铁站乘上车到赶到目的地,已经差不多过了早上九点。亮一边将挤皱的衣服扯直,一边把光背后的折皱拉了拉。

        “人还是一样很多啊。”光看着入口处排着长队买票入场的人群,兴奋的情绪从眼里流泄出来,闪闪发光的模样,令亮有一瞬间失神。冷不防手被光紧紧地握住,亮被强拉着到购票处买了票,然后又等了好几分钟才进了场。场地的中央是十几条长桌,围棋爱好者们的对局正在热闹地展开,而场地周围则是围棋周边的贩卖点,从棋盘棋子到扇子和工艺品,可谓齐全。亮随意地瞟了一眼身侧正在进行的棋局,使立刻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光伸手抓了抓亮的衣袖,亮讶然地转过头。

        “看到那一局了没有?”光嘻嘻地笑道,“执黑的人要输了……但是我可以保证,执白的人发现不了。”

        当白子落在另一处验证了光的话时,亮和光同时相视而笑。两人立刻转过身,离开了对局的现场,亮看着光灿烂的笑颜,低声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里充满回忆啊。”

        “是吗?”光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但眼神却微微改变,避过亮探询的目光,他大步走向棋盘的贩售点,驻足凝视的时候,许多过往的事件在心底浮起。亮没有追问,即使他已经发现光在回忆些什么。

        “这棋盘是上好的榧木制造,今天特价销售,你喜欢吗?”贩卖的中年男子热情地上来招呼着,光立刻挠了挠头,记得佐为说过榧木的鉴定方法,可惜现在已记不清楚了。亮站在他旁边,眼睛微微一垂,“原来你是要买棋盘啊。”

        “我不买棋盘。”光说着看向店里的其他东西,从扇子到棋子,浏览了个遍。亮随手拿起一把折扇,然后看向光,却发现光又转过了头,注视着那榧木的棋盘发愣。

        “塔矢……那棋盘……真的是榧木的?”

        亮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光,怎么,他还怀疑这店卖假货啊?老板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勉强挂着笑容招呼着他们。亮正想退到店外,就听到一声“进藤”。转过身时,一个陌生的有些矮胖的中年男子站在店外,带着微笑。亮的眼光很快落到了他胳膊围的袖章上,原来他是负责巡视执勤的工作人员。从他的口气,他莫非认识光么?

        “大,大叔!你还在啊?”光一步迈了出来,笑嘻嘻地迎向那男子,“你,你还认得我啊?”

        “当然认得,进藤棋士嘛!你前年来的时候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记得很清楚啊!”中年人说着,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光身边的亮,亮微微低了下头,带着温和的微笑,那管理员呆了一呆之后,立刻伸出手指,大叫道:“塔矢亮……塔矢五段?”

        光急忙跳上去捂住他的嘴,连“嘘”了几声,管理员急忙低下头,将声音压了下去,即使如此,周围仍然有几束目光询声投了过来,亮在光跳上去的时候微微移了一下,借着两人挡住了身形,这才免去了一场无妄之灾。

        “做名人真是辛苦哦。”光松了手,吁了口气,管理员这才满脸惊喜地伸手与亮相握,道:“早就听说塔矢五段的大名,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呢!”

        “你好。”亮礼貌地说着,有些嗔怪地给了光一个白眼。管理员看着光笑道:“前年那个摊位后来还是撤掉了,御器曾棋士也没有什么意见,总算是风平浪静。”

        御器曾吗?光的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和不屑,败在佐为手里之后,又败在了自己的手里,他总算是学乖了些吗?

        “今天你们是来玩的吗?那就随便看看吧。”管理员拍了拍光的肩,“进藤棋士,若是再发现同样的状况,请你一定告诉我,我就在那边,”他指了指自己的岗亭位,“最近弄虚作假的虽然少了,但有些还是拿不准。”

        “啊,这个……我……”光欲辩无词,那管理员已然笑着离开了。

        光感觉到亮的两道目光从背后刺来,汗毛受磁般地竖起,脚有些发僵地动弹不得。亮靠了上来,手按在光的肩膀上,声音柔和地在光耳边响起,听在光的耳里,全身顿时一阵紧张。

        “原来你对围棋的工艺品这么了解啊,我真的很意外……”

        “进藤光!”

        就在这时,一声断喝为光解了围。亮急忙松手站正,抬起头时,一张熟悉的圆脸落入眼瞳,而那宽大的身体迅速地向他们靠近着。

         


        7楼2005-02-08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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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ps:生活中很多事情在不经意间便会留下印迹,但只有不断前进时,回首望向那些或深或浅的脚印,才能想起许多不同的时光,不同的人,以及那些不知何时遗忘的过去。

           

          “仓,仓田先生!”光失惊地大叫起来。真是无巧不成书,第一次认识仓田就是在这里,也几乎是在同样的情况下,只是物是人非,发生的一切都改变了而已。仓田瞪着光大声道:“哼,进藤,侥幸赢了座间老师一目半,不要太得意忘形啊!”

          “我,我哪里得意忘形了?”光回瞪着仓田,自己凭本事赢了座间,居然被仓田指为“侥幸”,哪有不生气的道理?

          仓田抖了抖手里的西装,这才注意到光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在,再定睛一瞧,脸色顿时就变了。亮见他注意到了自己,这才露出淡淡的微笑,上前一步。“仓田先生。”

          “塔矢亮,你怎么会在这里?”仓田的脸色变得有些不青不白的难看,声音也有几分愤怒,“这一次我让你侥幸赢了我半目,下次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没错,下次可能就是我侥幸赢仓田先生半目了。”光斜着眼睛,嘿嘿一笑。仓田大怒,瞪着他大声道:“你?你还早得很!告诉你,座间老师他女儿昨天早上离家出走了,要不是这件事,你以为你赢得了吗?”

          光怔了一下,顿时说不出话来,本来满脸的得意此时发了僵,进尔淡去。亮讶然地看着仓田,刚才的话每一字他都听得很清楚,换言之,座间输给光,是因为他心情不稳定么?

          “座间老师的女儿……离家出走?”光重复着仓田的话,然后才大吃一惊的表情,看着亮眨了眨眼睛。亮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明显也被吓了一跳。

          “所以说,进藤光,你的实力还不够。”仓田将手指在光的眼前晃了晃,“虽然我承认你的潜力很大……”

          三人就这么说着话,周围的人已经涌了过来。亮立刻被棋迷们认出,不到半分钟,大家都知道塔矢五段来了,更多的人聚了过来。亮微笑着和业余爱好者们握手,又接过签名本签名,但是看在光的眼里,亮那职业式的笑容下,隐藏着腼腆和无奈。仓田和光的对话因为亮引开了人群的关系继续进行了一阵子,光不由得想起昨天与座间对局的时候,他曾经离开过近15分钟,想必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家里出了事。眉毛微微一紧,赢了棋的喜悦不知不觉间减淡了许多,座间心情不稳,自己也只是胜了一目半,两人实力上究竟还差多少呢?一念及此,光顿时想起亮下周的王座五局挑战赛,目光立刻转向亮。微笑着说话的亮,随着动作而飘扬的黑发,优雅而沉着的气质,那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光的眼里闪过无数张棋盘,无数不同的棋阵,黑子也好白子也好,平静而厚实的棋风中那迫人的气势,正是从眼前修长的身影发散出来的。

          仓田注意到光呆呆出神,正想招呼他,却见光迈开脚步走到亮的面前,认出他的人都叫了一声“进藤棋士”,顺势递上了签名本。光从亮手中接过笔,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举起签名本对着仓田,大声道:“仓田先生,看我的签名!”

          仓田大怒,两步走上,夺下一签名本,豪气干云地一挥而就,得意洋洋地在光的面前晃了晃道:“进藤光,好好看着,这才是真正的签名!”

          光哈哈大笑。这么一搅后,仓田的签名瘾立刻显露出来,虽然他才当上棋圣半年,还未被外界公认,但是支持他的围棋爱好者们都急不可待地想要他的签名,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本。看见他和光在一旁说话,大家都不时地瞄着他们,现在仓田主动走了过来,那些签名薄几乎立刻就把他淹了。

          亮正觉得好笑,手已经被光抓住,对上光明亮的眼睛,看着光的神情,亮轻轻点了点头,两人趁着仓田疯狂签名的时候偷偷地穿过人群,跑向出口,迅速地随着人流离开了对局的现场。

          “哈哈哈哈……”光跑出老远,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亮回身望去,仿佛还能看见仓田奋笔疾书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

          “塔矢,我的签名签得如何?”光抬起头,注视着亮坚毅的脸廓,阳光下反射出的柔和的光芒,与在浴室里拥抱自己的仿佛不似同一个人,但却更强烈地吸引住了自己的视线。一点点地转动着,慢慢朝向自己的眼神,慢镜头一般地一个个在眼前晃动,而那明朗的笑容,带来一股甜甜的,迷惑人的味道。
          


          8楼2005-02-08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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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s:有时候写别人的生活,不知道如何入手,但是围棋人生中,总是感觉到棋者的奋进精神,目光中总是映着黑白。只有需要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温柔,而那已经足以动人。

            夜已经很深,而花园小区的六楼仍然闪着微弱的灯光。时钟敲响了零点的钟声,新的一天就此展开,而今天在棋院举行的对局,是王座战的第一局。离对局的时间还有10个小时,备战的心却从几天前就在跳动,甚至不知疲倦。

            书从床上滑落,掉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震响。光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成为棋士后自己很少在12点以前睡觉,今天因为睡得早了一点,还没有睡熟,一点响动就惊醒了,然后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甩甩头,光坐起身子,黑暗的房间使他想起,今天晚上亮又是睡在隔壁,刚才的响声莫非是从他的房间传来的吗?

            光拉开门,隔壁屋的灯光从隔窗透射出来,门没有关,留着一线细缝,灯光透过细缝在地面上落下淡淡的痕迹。轻轻地将门推开,在柔黄的床头灯下,亮披着衣服,手里的书滑落在床前,头微侧着,黑发掩住了半边脸,均匀的呼吸,低垂的睫毛,证明了亮已经睡着。

            光捡起书,那是登载了各项棋赛的棋谱,而亮看的,仍然是座间与其他棋手的对战。光翻了翻,每一局座间的棋谱边亮都作了标注,关键的一手,胜负的一手……他都详细地研究过吗?

            手按上亮的肩,轻轻地摇了摇,光伸手将亮面上的头发撩开,叫道:“醒醒,塔矢!”

            亮的右手动了动,眼珠转了转,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站在身边的光,先是有些怔忡,而后迷惑道:“我睡着了吗?”

            “嗯,书都掉在地上了。”光将书放在床头柜上,不悦道,“今天你应该好好休息的!”

            “我本想看完就睡的。”亮笑笑撑直了身体,伸手去拿书,光一把将书抢了过来,道:“我是第一次知道你会看着书睡觉。”

            “就是第一次啊,意外而已。把书给我。”亮没有抢到书,很不高兴。光站起身,把书放到靠墙的桌子上。“太晚了。”

            “我看完就睡。”亮掀起被子下床想去拿书,却被光扑倒在床上,而且光三下两下就钻进了被子里。“进藤!”亮无奈地叫道,“你……”

            “我怕冷。”光闭上眼睛,紧贴着亮,手环过了亮的腰,制止了亮下床的动作,触碰到亮冰冷的手臂,光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我很困,想睡觉。”

            “那你起来是干什么的?”亮叹了口气,将被子拉起,盖住光的肩膀,“我去倒杯水来。”

            “我也要喝。”光嘟囔着,不情愿地松开了手,亮下了床,不一会端了两杯温热的水进来。光接过水,一口气喝去大半,亮喝了两口,这才把灯关了,躺了下来。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安静中听得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亮伸手将光背上的被子压紧,身体侧了过来,感觉到光的额靠住了自己的肩,一股心安的感觉令紧张的情绪顿时和缓。神经一放松,困意顿时袭来,借助着光的体温,亮冰凉的身体渐渐温暖,沉沉睡去。

            光睁开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依稀可以看清面前人的轮廓。随着亮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光伸出手将亮抱住,刚才冰凉的身体此时已恢复温暖,感觉好舒服。闭上眼睛,光闻到了亮身上熟悉的香皂味,这一瞬间,光便睡着了。

            王座战已经进行了三局,目前亮以一胜两败落后。围棋周刊对两人的棋局进行了详细的报道,登出了对战的棋谱。第一局亮以两目半落败,第二局则胜了一目,第三局中局遭受进攻后,在小官子投子认输。

            北岛拿着围棋周刊紧皱着眉头,不时地发出“嗯嗯”的念叨。市河端了三杯茶从他身边走过,不悦道:“北岛先生,你不要嗯啊嗯的打扰别人好不好?” “小市!小亮老师的棋赛这么紧张,我连嗯都嗯不得?”北岛不满道,“这可是小亮老师第一次夺得头衔啊!”

            “还有两局!”市河夹着托盘,叉着腰道,“拜托你不要给小亮增加压力行不行?这场比赛对小亮很重要的,就是因为你在这里嗯啊嗯的,他才会输掉两局!”

            “小市,我这是为小亮老师打气啊!”北岛大叫起来。这时候广濑拉开门进来,听到两人的争吵声,不禁笑道:“小亮老师没来,你们还是一样争个不休啊?”
            


            10楼2005-02-08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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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要看第八章,请进:
              http: //go.6to23.com/yedi0010/tongren/wydx/page_08.htm
              (进的方法跟前面一样)


              16楼2005-02-08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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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s:有时候我觉得作为作者会很不合格,总是制造许多的困境让角色们去面对,而自己则在一边享受莫名的喜悦。但这次,我享受到是,却是同样刺痛心底的苦痛,或许,这也是作者应受的惩罚吧。

                希望幸福,并不等于会得到幸福。

                过了寒冷的冬天,日韩战的预选便展开了。无论是越智还是伊角,都在预选赛里杀出了一条路来,两国各派八名青年棋士,而日本方面,处于青年段的和谷他们,在预选里拚尽了全力,终于获得了期待以久的名额。

                亮和光在棋院的对局也已经结束,以他们的战绩,成为出赛的选手无庸置疑。中午的时候,光与和谷等相约在附近的麦当劳,边吃着汉堡,边闲聊着。

                伊角与和谷打算在日韩赛后到中国棋院去一趟,两年前的北斗杯答应了杨海的承诺,此时也到了可以兑现的时候。

                “下半年三国的青年杯,我们还要参加,在此之前,去磨练身手也是很重要的。”和谷吸了一口可乐,看着光道,“韩国这次的主将仍然是高永夏,还有洪秀英。听说洪秀英已经升上四段,前不久还夺得了天元的挑战权。”

                “我在棋院看过棋谱,他的实力又强了很多。”光咬着汉堡,“但是这一次,我的目标是高永夏。”

                “高永夏?”和谷思忖了一下道,“但是他的对手应该会是塔矢亮哩。”

                “要想下棋,在哪里都可以,只要赢他便算数。”光看向正在说笑的门胁他们,转了转眼睛道,“不知道这次带团的是不是还是仓田先生。”

                “估计不是吧……”和谷翻了翻白眼道,“看棋院怎么安排了,说真的,他当团长也无所谓……只要我们不给日本丢脸就好。”

                “嗯。”光边喝可乐,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这一次,自己绝不能输!想起高永夏那一头红发,嚣张自傲的神情,光的怒气勃然而生。

                “进藤,”和谷看了光一眼,道,“你和塔矢打头阵,要加油哦!”

                 

                棋院最后决定的团长,因为仓田的自荐而被迫定了下来。绪方虽然也想到韩国一趟,但是本因坊挑战赛在即,确实也抽不出身来。

                在机场的八人一看到仓田那宽大的身体,同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社在光的背后嘀咕道:“两年没见,他还是这么胖啊。”光哈哈一笑。 “到韩国棋院后我们休整一天,第二天才比赛,大家可以放松放松。”仓田说完,转头望向亮,“塔矢,你的韩语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亮有些哭笑不得地点了下头,仓田满意道:“那到了那边后你就勉为其难充当一下现场翻译吧。总觉得韩国棋院的翻译人员没有责任心,说不定又会有翻译出错的情况。”

                光竖起眼睛瞪着仓田,对仓田一贯“豪气干云”的气势他都很不满。因为在王座的循环赛输了给亮,所以仓田借机报复么?看不出他哪一点像个大人,真不知道棋院为什么又派他来当团长!

                门胁笑笑道:“仓田老师,我、越智和伊角也都学了一点韩语,只要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一定尽力。”

                “哦,好啊,就这样,拿出志气来!虽然我们在韩国比赛,但日本人的志气不能落后!”仓田当先一步迈上乘梯,“好了,走吧!”

                对亮和光来说,他们是第一次来到韩国,接机的人护送他们来到韩国棋院,这次是民间式的活动,并没有赞助,因此日本的九人均住进了棋院准备好的房间,每间两人。安排住宿方面,仓田从各人的状况,允许他们自由组合,最终社与门胁一间。越智与社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即使彼此并无深仇大怨,想到要住在一间两人的脸便都很难看。

                亮和光刚把行李放好,仓田敲了两下门便走了进来。

                “刚才我和棋院的商量了一下,他们说今天晚上会有集市,明天就要比赛,今天大家就放松休息,晚上一起去看看韩国的夜景。”

                “就我们去吗?”亮有些惊奇地问。

                “嗯,进藤不是跟洪秀英认识吗?洪秀英的日语说得很好,正好可以向我们介绍介绍韩国的风土人情。进藤,你去联系他,晚上七点吃了饭,大家就一起出去。”

                “为什么叫我联系啊?”光不满地大叫,仓田当作没有听到,转身就出去了。亮看着光一脸不爽的模样,支着头想了想道:“仓田先生的提议也不错啊,顺便叫上高永夏好了。”
                


                17楼2005-02-08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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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5 01:2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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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永夏……”光咬了咬牙,伸手抓起房间内的电话,拨通了洪秀英家。无巧不巧,高永夏正在洪秀英家里,一听到洪秀英的日语,他好奇地抬头。洪秀英按住话筒,看着永夏,耸了耸肩:“日本队已经到了棋院,进藤说他们晚上想看看韩国的夜景,希望我跟他们一起去。他让我问你愿意不愿意一起来。”

                  “好啊……”高永夏甩了甩头,道,“他不过是想拉响前哨战而已,就遂他的意好了。”

                  “永夏!”秀英不悦地叫出声,“我不想看到你们再吵架!”

                  “你当我愿意跟他吵啊!”永夏大声地吼了回去,“他那个人就是性子太暴躁了!想赢我啊,改改脾气再来吧!”

                  “永夏!”

                  秀英负气地松了手,再与光说了几句后,便挂下了电话。永夏拿起棋子放在棋盘上,见秀英半天没有动静,惊讶地抬起头。

                  “你还生气啊?”

                  “进藤说,是塔矢亮问你要不要来。”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清楚?”永夏怪责地看着秀英,然后沉思道,“我也想看看日本队这次的阵容呢。”

                  “你还好意思说进藤!你自己的脾气也一样的暴躁!”秀英怒冲冲道,“干脆你还是不要去好了!”

                  “喂……”永夏惊讶地看向秀英,秀英却一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怦地把门关上了。永夏半张着嘴哑然,这时秀英的母亲听到声音从卧室走了出来,看永夏一人坐在棋盘前,不禁笑道:“秀英又耍小孩子脾气了吗?永夏,你不要介意啊。”

                  “不是……是我自己不好。”永夏笑了笑,瞪着秀英的房门,没想到这次两人的争执,又是因为那个进藤光,真是天下虽大,矛盾却还是一样的小家气。

                  对来参加比赛的人们而言,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晚上的变故,会演变成最终的惨剧。日本的选手们对韩国的新奇感,将比赛前的紧张气氛驱散了。

                  秀英带着光与和谷等人走在前面,繁华的忠武路上人来人往,各种小吃和零售的商品玲琅满目。

                  “汉城的新城区在旧城区之外,主要的集市都集中在旧城区。从忠武路往南的世宗路是韩国的行政机关所在,而南大门和东大门有很大的集贸市场。”秀英指了指路的尽头,笑道,“等棋赛完了之后,我再带你们去逛逛。”

                  “秀英,你学日语几年了?”和谷和伊角同时感到惊奇,秀英比他们的年纪都小,日语却说得非常流利。

                  “学了两年多。还不是因为进藤,”秀英皱着眉道,“如果我不能用日语告诉他我的名字,就没有意义了。”

                  和谷和伊角同时看向光,一脸调侃的神情,伊角笑道:“进藤,好像你到现在还不会说韩语啊?”

                  “切!我干嘛要学?”光撇了撇嘴,偷眼看向亮,他正和高永夏说着话,眼睛不时地会向自己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相碰,同时轻轻一笑,各自又转了开去。有秀英在场的情况下,光不太愿意跟高永夏说话,而高永夏也装作没有看到他,说来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仇怨,当年的一场误会也很快就解释清楚了,只是心里的疙瘩不容易抹去而已。

                  “其实你们这次来汉城,还是要小心一点。”永夏注意到亮和光的对视,笑了笑道,“最近朝鲜和美国的关系紧张,间或也波及到韩国。前不久这里才发生过一起爆炸事件,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是吗?”亮看向光与秀英说笑的身影,淡淡道。

                  “你们在棋赛之后打算停留几天?”

                  “最多两天,仓田先生的意思是比赛之后休整一天,第二天就回国。”

                  虽然仓田千叮万嘱让大家不要乱走,但是市集的热闹,很快就让少年们忘记了危险而四散开来,门胁看到那些漂亮的工艺品,立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秀英不得不站在一边为他翻译,光则趁这个空档站到了游戏的宣传广告前。他没有留意到广告牌下蹲着一个乞丐,而那乞丐却出言招呼他道:“先生,行行好吧……”

                  光讶然地低头,顿时被吓了一跳,虽然听不懂乞丐的话,但却很容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光从身上摸出一些零散的小纸币,丢进乞丐面前的帽子里。乞丐穿得并不破烂,只是很脏,而且头发也因为太脏而显得灰白,凹陷的脸透出苍老,想必是个可怜的老人。

                  冷不防手被老人抓住,光失惊地后退,看到老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箱子,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将箱子往光的手里塞去。亮远远地看见,匆匆冲永夏点了下头,便急步向光跑了过去,就在那老人即将把箱子塞到光的手里时,伸手一拦。

                  “怎么回事?”亮立刻低声问光。

                  “我不知道。”光上下看着那乞丐,看那乞丐的模样,到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如果自己听懂了他的话,或许就能明白怎么回事了。“我给了他钱,他就把这个箱子往我手里塞。”

                  老人又说话了。“这是宝贝,专门保佑好心人的。”这次他抓住的是亮的手,箱子直接塞到了亮的手里,老人在胸前划着十字道:“主会保佑好心人,长命百岁。”

                  亮注意看了一下箱子上的花纹,主构图是一个圣十字架,看来面前的老人是个天主教徒,虽然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物事,但是比起自己来,他应该更需要这个“宝贝”。重新将箱子递回到老人的手里,不小心箱子盖掀了开来,滚出一颗圆圆的黝黑的石头,从亮和光中间直滚到大街中央。光正想去捡,亮伸手阻住了他。“我去。”简短地说完,亮走到黑石的面前,伸手捡了起来,重新帮老人放入箱子里,亲切笑道:“老先生,你就自己收着吧。”说句老实话,亮和光都看不出来那块石头究竟是个什么宝贝,很普通的石头,甚至有点脏。亮看了看右手,掌心因为碰触到石头而沾了一片黑色的污迹,得找个地方洗洗手才好。

                  秀英和永夏这时也看到状况走了过来,十来个棋士的围观,吓坏了老乞丐,他抓起帽子,抱着箱子,手足并用地逃到了更暗的巷子里。

                  光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亮看着秀英道:“不仅是韩国,最近日本的经济情况也很不乐观。”秀英与永夏相视一眼,耸了耸肩,仓田在他们的背后大声道:“不早了,我们要赶回去了!”

                  回到棋院的房间里,亮用温水洗净了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掌心被划伤了,流出丝丝鲜血。“是不是被那块石头弄伤的?”光一边问着,一边转身去拿亮的旅行包。

                  “不清楚,那块石头应该没有划伤我才对,可能是不小心弄到的。”亮接过光递来的创口贴,撕开胶片贴在伤口处,然后道,“好了,早点睡吧。”


                  18楼2005-02-08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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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亮,既然生病了就回家去住,等病好了再回来。”明子的口气难得地强硬起来,亮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明子放下碗,脸一沉道:“要下棋回家也能下,我真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搬出家里?像现在这样,突然生个病什么的,进藤也是个男孩子,怎么照顾得了你?”

                    “妈,感冒很快就会好的。”亮安慰着激动的明子,道,“我身体很好,很少生病,你不要担心。”

                    “小亮,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不担心你担心谁?”明子叹了口气道,“今天就算了,如果明天病还没好,你就跟我回去住。”

                    亮笑了笑,既没答应,也没有不答应。每到这种时候,他和父亲一样,学会了用沉默表示拒绝。吃饭的间隙里,下意识地看了看右手的伤,创口贴下方淡淡的有血迹渗出,但疼痛的感觉已经消失,血应该已经止住了。并不是很大的伤口,以往这种情况,不用创口贴也很快就止了血,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想来想去,亮也没想出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小亮,病好了就回家来看看。你爸爸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他很想见你。”明子微微一笑,掩饰着内心的寂寞,母子连心,若论起思念来,又有谁比得过母亲挂记儿子呢?“平常你早上起来就会和你爸下棋,现在你不在家,早上棋室就很冷清了。”

                    “这个星期我会回家。”差不多有三个星期没有回去过,如果不是因为感冒,上个星期亮就打算回家一趟了。几个星期没有跟父亲下过棋,心里也有隐隐的失落,而回家的承诺脱口而出时,亮突然感受到自己对父母的依赖,而这些感觉是在家的时候无法体会的。

                    就在明子即将离去的时候,光敲响了门。一看到亮温柔美丽的母亲,光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即使已经有见过几次面,还是没办法以平常心面对。明子叮嘱着亮按时吃药,又转身拜托光好好照顾亮,最后再次重申她的最后通碟,两位少年陪着笑脸目送她的离去,关上门的时候同时长出一口气。

                    “你妈跟我妈简直一样的小心。今天躺在屋里的如果是我,我妈也一定会赶过来。”光笑着准备进浴室冲凉,看见亮靠在墙上,原本红润的脸色有些发白,便走了过来,担心地在亮的额上摸了一下,又握住他的手。“你的感冒没有好转吗?我以为你今天就没事了。”触到亮右手的创可贴,光惊奇地翻转亮的手,“怎么,你就躺在家里都会受伤啊?”

                    “……”亮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光这伤来得蹊跷,便听到光紧接着道:“想不到你也有这种爱好。”

                    亮顿时气倒。什么叫“也”?这算是什么“爱好”?

                    “你说我有什么爱好?”亮斜着眼睛瞪着光,“谁,也,有?”

                    光哈哈地一笑,头一垂,压在亮的肩上,看着亮右手的伤道:“开玩笑啦……你这伤怎么搞的?”

                    亮举起拳头在他头上重重地敲了敲以示报复,心情一愉悦,突然感到全身无力,压在肩上的光的头变得重逾千斤,无法承受。整个人往后倾倒,亮想要借着墙壁稳住身形,却只觉得眼前发黑,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不见,本能地紧紧抓住光,瞬间便失去了神智。光因为亮的突然昏倒险些摔到亮的身上,及时地伸手探地,亮沿着墙壁滑倒的身体倒在了光的臂弯里,光这一吓非同小可!

                    急急地将亮抱起,送回床上,光立刻拨响了小区医疗所的电话,不到十分钟,水泽医生便赶到了。水泽只有三十岁左右年纪,不很高也不胖,总是一脸微笑,他的医术虽然比不上大医院的坐班医生,但是在小区里临时救救急却是很管用的。拿出听诊器测了亮的心跳和体温,水泽看向一旁木然呆怔的光,微微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他只是因为贫血而昏倒的。”

                    “贫血?”光实在不敢相信,平日里亮的身体都很好,从认识以来,他还没有看到他生过什么大病,即使几场大比赛压下来,他都保持着良好的精神,怎么会贫血?水泽用力按压着亮的人中,亮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水泽的时候,他的眼珠微微转了转,神智慢慢地恢复过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水泽温和地问,声音里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亮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水泽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说话,先放松休息一下。我问你,你以前昏倒过吗?”

                    亮摇了摇头。他才18岁,从小到大,除了偶尔有感冒发烧过之外,没生过什么大病,更别提昏倒了。

                    “你家族里有没有人是长期贫血的?”

                    亮继续摇头。父亲虽然曾经在对局时昏倒,但是父亲的年纪已过五十,之前的身体状况一直都非常好的。

                    “你最近的饮食正常吗?”

                    亮点了点头。虽然离开家缺乏母亲的照顾,但是因为和光一起,自己在饮食方面是非常注意规律和营养的。

                    水泽点了点头,仍然带着那令人安心的笑容道:“那么你只是暂时性的贫血,感冒好了之后要注意补充铁质,很快就会恢复健康。”

                    亮微微笑了笑表示感谢,水泽收了诊具站起身来,拿出笔纸写了张处方,递给光,然后准备离开。光送医生到了门口,水泽脸上的笑容这才消褪。水泽轻轻地将门带上,光立刻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你是这位塔矢先生的朋友吧?” 水泽的口气很温和,但是温和中却带着微微慑人的力量。

                    “他的病究竟怎么了?不是一般的感冒吗?”光吃惊地说着,水泽立刻将手压在他的肩上示意他声音放小,然后微笑道:“他得的是普通的感冒,你不用太担心。我有点担心的是他的贫血。”

                    光怔怔地看着水泽,从他的脸上,他看出一丝不寻常,虽然他的声音温和,但那严肃的表情,令空气变得紧绷,而呼吸,不知不觉困难起来。


                    20楼2005-02-08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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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泽的担心并非无因,他虽然只是个小区医生,临时救救急,但是学医的人对病的反应是比较直接的,加上他与亮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更容易冷静下来分析问题所在。看到光的脸上因为自己的话而变色,水泽知道他们的朋友关系非同一般,既然如此,由他来照顾病人,应该是令人放心的。

                      “别紧张,病人没有什么危险的。”水泽微微笑道,“他的家族中如果没有人贫血,那么他的贫血可能来自营养不良或者是操劳过度——他还没成人吧,谈不上操劳。”

                      “我们是职业棋士。”光注视着水泽的表情,心里虽然仍有犹疑,却不似刚才那么紧张。

                      “职业棋士?”水泽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职业棋士?“下象棋吗?”

                      “不,下围棋。”

                      围棋?那是跟自己毫不搭界的东西……据说下棋的人都有些古怪,但是没有想到连这么年轻的孩子也会喜欢那种古怪的玩艺。

                      “围棋我是不懂了……不过,”水泽下意识地向卧室的方向投去一瞥,“塔矢的贫血既然不是遗传,也不是因为营养不良,那就有点奇怪了。现在我还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感冒引起的,毕竟因为感冒而贫血的例子实在很少。如果他的病好之后贫血的症状消失,那么可能就是因为感冒吧。也不用太担心,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太过辛苦就好。”

                      光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如果没有这场感冒,自己还不知道原来感冒也会引起贫血。握了握光的手,水泽拍了拍光的肩道:“没想到你们年纪轻轻,已经是职业棋士……围棋的世界真是很特别啊!注意休息和营养,年轻人嘛,感冒什么的病,没什么好担心的。”

                      “谢谢。”

                      “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打电话找我。”水泽夹着医用工具,挥了挥手,转身下楼而去。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进屋。亮躺在床上,看到他进来,用力地撑起身子,却因为无力又跌了回去。怔怔地注视着地面,亮感觉到了异常,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怎么会如此乏力?

                      “想起来吗?”光伸手将亮抱了起来,让他靠在床头上,微笑道,“医生说你有点贫血,可能会有些无力,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我从来没有贫血过,家里人也没有。”亮注视着光的眼睛,探询似的眼神在接触到光的目光时转向另一边。光凝视着亮的脸庞,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已经有血色慢慢透出,那是恢复的征兆。握住亮的手,光不自觉地用上了力,不想回忆刚才亮昏倒的时候自己感到的恐惧,也不想去深究水泽的话,只要亮没事,自己就不会有任何需要担忧的事情。

                      “塔矢,你有相薄吗?”

                      “家里有,怎么了?”

                      光支着下巴道:“我刚刚才想起来,我们住在一起有一年多了吧?”

                      “一年零五个月。”亮笑了笑,眼里露出调侃的神情,光顿时有些尴尬,抓了抓头。“时间过得真快,哈哈。”

                      亮伸出右手,五指温柔地将光额前的刘海拨开。如果从认识之初算起,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六年。相遇时天真的十二岁,到彼此相互追逐的两年零四个月,循环赛、北斗杯……时光流逝在无数黑白之间,它静默着,记录着每个不一样的日夜,记录着两人一同面对的每一局。

                      “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照过一张相,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买个相薄怎样?”

                      亮忍不住垂头而笑,道:“我们怎么会没有照片,每次棋赛都被照了,找棋院要的话,不知道有多少。”

                      “那种照片?”光头疼地挥手道,“别提它,想起它我就头痛。在摄影机前被拍,只会害我紧张!”

                      “所以你每次都不知道在看哪里。”亮笑道,“闪光灯一亮,你就把头扭开了,照出来的照片你的眼睛总是在看别的地方。”

                      “塔矢……”光的脸顿时涨红,惊奇地瞪着亮。

                      “那些照片,我都有看到。”亮也有些讶异地看着光,“难道你没看到吗?”

                      “没看到!”光赌气地说着,站起身来,“我才不要看!”

                      光调好了浴室的水温,走了进去。听到浴室时传来哗哗的水声,亮收回神志,这才觉得周身有些发冷,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低头看看,右手的血已经完全止住,手上的力量正在恢复,那颗一直不安的心顿时放松下来,精神也恢复了七分。看来明天的比赛自己可以如常到场了,周末的时候,也可以健健康康地去见父母。想不到小小的感冒,居然惹出这许多的事事非非来,自己以后,还是要注意保重,不要让身边的人太过担心才好。
                      


                      21楼2005-02-08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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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一直很喜欢市河,在原作中她亲切善良而乐观,从亮12岁时起到15岁的三年,她一直在围棋会所陪伴着亮。我想……或许只是在她离去的时候,大家才会感到寂寞,而时间,真的会带来很多的变故,包括不幸。

                         

                        市河并没有离开围棋会所,她和岩崎交替值班,据她自己所说,相亲的对象是个蛮忠厚的人,也许再相处一段时间她真的会结婚。知道她相亲那天亮正好来了围棋会所,市河顿时非常后悔,一连几天都情绪不佳,但是偏偏在她值班的时候,亮一次也没有来过。

                        名人战三轮预选开始之后,亮更忙得没有时间,而市河也不再盼着他的到来,从亮与光一起独立的时候起,她就清楚地知道,至少在现在,亮的眼里只有光。自己虽然在亮的身边陪伴了六年,但对亮而言,自己只是一个朋友,充其量是一个好朋友而已。

                        她隐隐感觉到,坐在棋盘前的亮,惟一会想到的人,或许只有光。

                        黑子的反攻使原本的阵地出现了缝隙,白子可以从缝隙中插入从而将差距拉大,奠定切实的胜利。

                        亮的眼前突然一阵昏黑,棋盘和棋子变得模糊不清,手停在棋盒之上难以举起,全身袭来久违的乏力感。静坐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后,眼前的一切才又豁然开朗,亮放下白子,感到右手心如针扎般刺痛,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凉意。慢慢地将右掌翻转,触目之处,那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度绽开,丝丝鲜红的血从缝中一点点地涌出。

                        黑子再度落下,亮迅速地抓起白子放在决胜的位置,感觉到右手心伤口的疼痛感正在加剧,全身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认输了。”对手看清了败局,低下了头,没等亮回礼,他指着棋面道,“我在这里下的一子是不是应该下在这里?”

                        亮振作了一下精神,道:“这一手小飞如果改成小角的话,就不会留下给我插入的余地……”眼前再度昏黑,亮的左手撑在了地面,下面的话,再也接不上来。

                        “塔矢,你没事吧!”对手关切地问着,顿时引起了周围棋士的注意。亮惊了一下后眼前又恢复了亮光,便站起身来道:“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想先走一步。”无视于对手惊疑的目光,亮迅速迈步走出了对局室,紧握的右手令神经全数集聚过去,疼痛的感觉鲜明地传递到脑海里,低头看看紧握的拳,那一丝细小而不绝的鲜血正从指缝间渗出来。

                        亮不禁打了个寒噤。七月的阳光灼热而刺目,即使已近傍晚,街上仍然热浪滚滚,但亮的心里,却被一浪接一浪的寒气所侵蚀。身体的异变在几个月前便有征兆,但是直到此时,亮才真正地感觉到。隐藏的疑问,此时全部涌上心头——原本健康的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疲乏?根本没有受伤的右手,为什么会突然流血?为什么眼前会发黑,为什么会贫血……

                        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医生才知道,而要自己下个结论,那只有一点,就是病了。身体病了,不知名的病,慢慢地侵蚀着身体的每一部分。

                        小区医生水泽的医务所就在小区的花园拐角处,两间总面积不足20平方米的屋子,就是他挂号看病和诊疗的场所。纯黄色的医务所大门常常是全开着的,门上挂着听诊时间和联系电话,经过的人经常听到医务所里传来流行音乐声。

                        水泽靠在转椅上,双脚为求舒服尽力地伸直,架在桌面上,手里的笔一会儿夹在鼻子下面,一会儿在指尖打转,配合着桌上录音机的旋律快乐地动作着。

                        抬腕看看表,时针指向了七点,水泽放下脚,收了收桌上的杂物,准备出去吃饭,而这时,亮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前,而且摇晃着像要摔倒。水泽吃了一惊,一步抢出去扶住亮,连拖带扯地将他搀进屋里,坐在凳子上。医生的职业敏感使他很快发现亮滴血的右手,抓起来一看,顺手就去拿酒精和纱布,亮的左手抬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一抬头,水泽立刻就把他认出来了。

                        “塔矢……棋士?”水泽惊讶地看着他,然后腼腆地笑了笑道,“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亮点了点头,失神的眼里流露出不安和恐惧,水泽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迅速地将他的右手止血消毒,在上了药之后,血很快止住了。
                        


                        24楼2005-02-08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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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什么划伤了手?”水泽关切地问,从亮的脸上,他读出一丝不寻常。亮看着已经止血的右手,将困惑深深地封印起来,镇定了一下问:“水泽医生,为什么我的手会突然自己流血?这是什么病?”

                          “自己流血?你相信人类会自焚吗?”水泽随口开了句玩笑,及至注意到亮沉重的脸色,这才意识到有些问题,坐了下来,看着亮道,“如果没有被利器划伤,人是不会自己流血的。但是用力过大绷裂皮肤,使毛细血管出血却是可能的。如果你没有被划伤,那就可能是用力过大,因为皮肤硬化和脆化导致裂开。”

                          “那是什么病?”

                          水泽努力在脑海里寻找了半天之后道:“说真的,我是个小区医生,经验实在不够。即使是皮肤硬化和脆化,也未必就是皮肤病。”

                          亮思考着他的话,依水泽的叙述,如果自己生的病只不过是皮肤病的话,那到是不需要太担心,抽个时间去市综合医院看一下,也许就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突然的眼前发黑,而且血流不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要开口问,不知怎的,心底里有些惶然,不敢开口。

                          “塔矢棋士,你最近身体状况怎样?”水泽看到亮的脸色缓和,松了口气问。

                          “前一段时间还好,最近有时会觉得头昏,眼前发黑。”亮注视着水泽,问,“上次你说过我有点贫血,这些是不是贫血的症状?”

                          水泽点了点头,这是非常典型的贫血症状,不过亮的病看来已经好了,为什么贫血的症状会没有消失呢?这么说起来,他的贫血并不是因为感冒引起的了?微微皱皱眉,水泽感到奇怪,想起亮刚刚在医务所门外的情形,他突然感到有些担心。右手手心脆裂出血,外加贫血……难道贫血与手心出血是直接相关的?究竟哪个是因哪个是果?

                          亮站起身,水泽急忙地拉住他,认真地问道:“塔矢棋士,你感觉到头昏,眼前发黑,是在手心出血之前,还是在之后?”

                          亮微微惊讶地看了水泽一眼,思考了很久,发现自己也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项在先,只好回答不知道。水泽支着下巴沉思,觉得这件事实在很特殊,如果没有哪一项占先,那就可能是症状出现的时间相差不远,这样很难判断因果,更难确定病因。惟一的办法,还是劝他去大医院做个检查,看看这贫血是不是内里的其他病症引起。

                          “塔矢棋士,我想你去大医院做个检查比较好。我这里没有办法帮你做检查,若是耽搁了病情,可就不太好了。”

                          亮微微怔了怔,听水泽的口气,自己的病似乎不是平常的病那么单纯,会很严重吗?水泽嘻嘻一笑,将他推出医务所的大门,道:“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只是让你去检查一下,我是个庸医,惟一会提的只有这种主意罢了。”

                          亮不禁笑了笑,水泽的意思他很明白。虽然水泽只是个小区的医生,但是他在这个小区里,备受大家的赞誉,人缘很好,他的信誉和他的亲切,很容易就安定了大家的心。“水泽医生……”亮握住水泽的手,道,“很谢谢你。如果可以,请你不要告诉我的朋友,我不想他为我担心。”

                          水泽轻轻吹了声口哨,身为医生的他,几时成了多嘴的八婆呢?看着亮离去的背影,水泽耸了耸肩,即使亮不要求,他也没有闲时间去找光告诉他这些那些,除非亮病得要死。不知道为什么,当死字从他的脑际飘过时,水泽突然间颤抖了一下。天气本来还很热,他却有些不舒服,再回头看时,亮的身影已经不见,那急匆匆赶回去的情景,不像只是与朋友同住,到像是结了婚的人。

                          随意地翻了翻医书,水泽险些忘记自己还要去吃饭,但这时他看见了朋友的电话号码。这个朋友也是医生,原本是在大医院里担任要职,后来因为个性的问题自己开了诊所。虽然他曾要水泽到他那里工作,但是水泽都拒绝了。比起受人管束的日子,还是小区医生轻松简单,有时候忙有时候轻松。这个朋友的临床经验非常丰富,对治疗疑难杂症独具兴趣,说不定问问他会知道这贫血和流血的关系。随手拨下号码,却听到占线的忙音,水泽将电话重重地扣在话机上,跺了跺脚。而当他吃了饭回来时,被小区管理员抓到,闲聊了足足一个小时,便把打电话的事情全然忘记了。

                           


                          25楼2005-02-08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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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有时候不喜欢照片,尤其是那些老照片。如果照片上的人已经故去,再看到的时候就会觉得眼睛涩涩的,勾起了无穷的悲伤。可是如果让我选择丢弃,那么我宁愿看着那些照片而哭泣。

                             

                            光想起买照相机的事情,是缘于在和谷那里看到的照片。和谷和伊角的中国行,除了磨练棋艺之外,也抽空在北京各个景点观光,比起当时伊角一人在中国的时候生活要来得丰富多了。

                            “这是故宫——就是中国皇帝住的地方——当然现在中国是没有皇帝的。”和谷边向光介绍,边在照片后面写上地点,歪歪斜斜的中文,像是用树枝拼起来的。

                            “你干嘛不写日文?”光不解地问着,将看过的照片插进和谷的相簿里。

                            “我在学中国话啊!”和谷瞟眼看到光的动作,大叫着将相薄夺了下来,“你干什么!天啊,我珍贵的相片!”一边大声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取出来,重新放好,压平。

                            “有什么嘛,大不了我拍一卷赔你。”光强辩着,看着那些照片。和谷和伊角站在天安门前的照片,使他想起了和亮提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行动的相簿和相机。看来真的要抽出时间去把相机买了,也照这么一本相薄出来。说来这几年都有参加国际比赛,也有到中国和韩国的机会,但因为比赛,都没有留影当作纪念。现在看到和谷的照片,才突然觉得羡慕起来。

                            “拍一卷?那照片上有你没我,我要来做什么。”和谷在光的脑门上狠狠刮了一下道,“你这笨蛋,有这么多次出国的机会,连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

                            “你嚣张什么!”光跳了起来,指着和谷道,“我告诉你,我马上就去买相机相薄,我的照片会多得淹死你!”

                            “是吗?我拭目以待!”和谷大笑,完全不相信的口气。光暗暗下定决心,今天回去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买上相机和相薄!

                            亮坐在往围棋会所的电车上,看着自己的右手。听水泽说了之后自己才注意到,右手手心的皮肤比以往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蜘蛛网似的毛细血管,自己以前从没发现。透明的区域不是很大,集中在手心的部位,像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在水泽为自己止血了之后又经过了两天,伤口才愈合,这两个星期以来,没有再出现类似贫血的症状,身体一如往常,精神也没有受到影响。或许只是自己过分担忧了而已。

                            推开围棋会所的门,岩崎微笑着看向亮,叫了声:“你来了啊,小亮老师。”亮听她这样喊过自己几次,也渐渐接受了下来,但是没有看到市河,仍然有些失落。岩崎捂着嘴看着出神的亮发笑,亮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好转过身,向自己的棋盘走去,面前出现的人,他只是让了一下,便绕了过去。

                            “小亮。”在亮的身后幽幽响起了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亮停下了脚步,迅速地回过身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绕过去的那个人,正是市河!不自禁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看在市河的眼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市河小姐!”亮叫了一声,转头看向岩崎,他终于知道岩崎在笑什么了。

                            “小亮还记得我,我真的很高兴。”市河注视着亮略显削瘦的脸庞,几度想要伸手去丰满它,却又强行控制住。压抑着喜欢对方的心情,压抑着不得不离去的痛苦,她露出开朗的笑容,“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这是请柬,小亮,你一定要来哦。”

                            亮接过请柬,有些感伤的同时却也为市河而高兴。市河已经二十六七,会所的人也说了很多次,现在看来,她确实该结婚了。只是自己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很不适应。

                            “恭喜你,祝你幸福。”虽然是很客套的话,但是亮非常诚挚,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注意到市河眼里莹莹的泪光,亮的心里仿佛有一道光划过,突然之间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那么我要先走了。”市河声音哽咽,却还带着微笑。她突然握了握亮的手,转过身,快步地离开了围棋会所,直到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亮才惊觉地收回了目光。

                            原本微笑着的岩崎,此时露出的神情有些复杂,她看向亮,声音带着幽幽伤感。“小亮老师,市河小姐在这里等了一个星期,就是为了亲手将请柬交给你呢。”
                            


                            26楼2005-02-08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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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5 01: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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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顿时呆住,手里那烫着金字的请柬变得分外的沉重。他明白市河的心情,也明了自己对市河的喜爱,她在这里工作了六年,也陪伴了自己六年!他何尝不知道她一直默默地关心着自己?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市河对他的感情,并非只是关心这么简单。

                              “小亮老师,小市请了大家去吃喜酒呢!”北岛颤抖的笑声吸引了亮的目光,看着北岛失落的笑容,看着大家手里的请柬,那原本喜庆的红色,带来的却是更真切的伤感。

                              “我一定会去的。”亮淡淡地笑着,即使有着棋士的冷静自持,他也还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无法真正地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也只好以淡淡一笑来回应。

                              拿着相机和相簿,光兴冲冲地赶回住的地方。打开门,听到声音的亮立刻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光手里的东西感到非常的惊讶。

                              “这是……”亮惊喜地将相机接过,打开镜头盖,“你买了相机?”

                              “不只相机,还有相簿。”光笑道,“今天我们就可以试照一张。”

                              “胶卷呢?”亮打开机盖,里面空空如也。光大叫一声,张着的嘴再也合不拢来,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将相机丢给他,道:“这下你可以尽管照了。”

                              “我只是忘记了!”

                              “你忘记的事情太多了!”

                              “我还记得买相机和相簿,你买了什么?”光不满地回了亮一句,没想到这句话却提醒了亮,他匆匆地将运动衣从衣柜里拿了出来,从里面找出胶卷,向着光晃了一晃。光目瞪口呆地接过胶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不提起我险些忘记了。”亮笑道,“这卷胶卷我买了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光睁大着眼睛,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亮,看得亮很是难受,瞪着光吼道,“你这样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想问的是……这两个月,你没有洗过运动衣吗?”

                              这句话顿时把亮也问懵了。急忙地在衣柜里逡寻了半天,他又拿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运动衣来,两人看着两套运动衣百思不解,最后还是亮先反应过来,击掌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说你也要起来晨跑,所以买了两套……我想必是两套都穿过……”

                              光呆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险些将手里的胶卷丢了出去,亮看着两套运动衣,自己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光在一起住久了,自己也变得脑筋不清醒起来,老是忘这个忘那个的。

                              光笑够了之后探手进亮的西装口袋里摸,边摸边道:“我再查查看你还藏了什么东西……”将碰到的东西抓出来,金色的“喜”字吓了光一跳,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市河的结婚请柬。

                              光顿时沉默了,而亮看着那张请柬,也说不出话来。

                              “她为什么不给我送一张?”光嘀咕道,“我也想喝她的喜酒。”

                              亮轻轻地出了口气。为什么市河不送给光一张,换个角度想想也是可以明白的。拿过请柬,看着那上面的“喜”字,亮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市河可以结婚,可以成家,可是……自己却不能。将请柬放下,亮的目光深深地笼罩着光,感受到他目光中的不安,光握住他的手,贴近亮的脸庞,深深一吻,给予了彼此一份依赖和信任。

                              “我知道市河喜欢你。”光拿过请柬,笑了笑。

                              “是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亮皱起眉。说实话,他还不知道,光又怎么知道了?

                              “大概是……我们在一起之后,自然而然就发现了。”晃着手中那张请柬,光抓了抓头道,“我们是不是也要有结婚的一天啊……”

                              亮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向浴室,而光说完话,也没有再抬起头。他不是那种会深思的人,但是说了那句话后,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亮了。

                               

                               


                              27楼2005-02-08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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