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游女(下)
“他知道的不比你少……元焕,你知道的,他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他也知道,我同他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与你不同……亲疏有别,你这样强迫,又有什么意思?”
“强迫?孤便是强迫了,你,你们又能如何?”
元焕的神情近乎疯狂,他将怀中人钳箍的更紧了,勒着,掐着,野兽般撕咬着,恨不得将她就此拆吞入腹。
“孤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陛下就不怕伤了臣子的心?”
“你威胁孤?”元焕抬起头,阴恻恻地盯着她因失血过多和疼痛而苍白无色的脸颊,“倘若孤昭告天下,当年下毒的人是你,就冲云泽麾下枉死的三千铁骑……是了,哈,孤的将军还不知道吧,若是知道,他怎会容得下你?晗姐姐,你是罪人,是邻幽的千古罪人。”
“你已经报复过我了……” 晗夫人低声说,她没有反抗,木然地任由他施虐,除了这一句,再不肯发出其他声音。 “没完的,孤与你没完。”元焕阴戾深沉的眼眸中倒映出一张惨白麻木的脸,他心里痛快了,身体上还没有,“你这一辈子,都是孤的奴隶,谁也救不了你,除非你死。”
晗夫人的眼睛里一片死气。
“可是你敢么?”他冷笑起来,“若是你敢,当初你一族都死光了,也不会苟活下你一个。”
可是她这样活着,跟死了又有何分别?
陆叁想飞出去。
沈青岫带着已经修补完好的琥珀酒爵来找她时,她正苦于该如何向卧云台请愿。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回城没几日,便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了,只是碍于商厌尘身体的缘故,被迫拴在了他身边。
“去找城主好好说说吧,他是你的义父,不比常人,你多多孝敬,哄他开心了,说不定便能如愿了。”
陆叁心里的愁丝缠作一团。沈青岫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然而他越是这样恳切真挚地给她拿主意,那愁丝越是难分难解,她笑道:“阿岫,你见过他开心的样子吗?”
沈青岫认真想了一下,又诚实的摇了摇头,他也跟着烦恼起来:“虽然我看见的时候少,但这些年来,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事能让城主开心,他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但叁叁,你来策城之前便已经跟着他了,难道你也没见过他开心的样子吗?”
陆叁摇头,眼中的笑意未减,沈青岫为了她的事微微颦眉,她觉得十分可爱。
“你说的对,他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我遇到他时,他便是如今这副样子,也不能说一点也没变,以前的更凶一点。”
“可人总不能一生下来就无情无欲……”
无情她知道,无欲倒不一定。陆叁暗自心想,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些不该想的画面。
商厌尘从来都是背对她,漆黑如墨的长发委落,便露出玉雪似的颈,修长精瘦的双腿跪在床褥上,手直直的撑在身前,背绷得死紧,就这样以坚硬冷淡的姿态承着她,一点旖旎颜色都没有,难道他不会累吗?
游惯了温柔乡的陆叁不能理解,若只是为了泄欲,为何偏偏要她不可,虽然她活好,但在他身上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要她去孝敬,如何个“孝敬”法?“孝敬”可不比“疼爱”,她有无数种疼人的法子,可是在面对商厌尘的时候完全施展不开。
她若是自不量力的在他身上使小手段……保不齐到最后商厌尘会刮了她的皮。
陆叁扶额,这可真是愁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