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事还得从祁连山脉说起。。。说来也怪。我在那里呆着的时候，6到9月份，每隔3天就要下一场雪。12月到3月，每隔一天下一次暴雨。

又上了火车。人很多。耳旁传来阵阵聒噪，心中万千思绪纠结不堪，但我与其他的年轻人始终不是同路人，听着他们的高谈阔论，大有横扫六合威镇今古之势，我总欲言又止，心生疲倦。夜末，可算是睡了过去。

还是说回祁连山脉吧。当时在山里清修。说起来，在山里遇见一个人可不常见。
总归是怕他遇见什么危险吧。“这山里可不安全啊兄弟。来这是？”
“我来自杀。”
“嚯......”得。能跟我这号人沾上边儿，反正想来确实是没什么好事。“何苦寻短见啊？细说？”

“我想先从她说起。”
“你爱人？可以。我这还有半壶酒。要不？喝一杯？”
“酒就算了。我们在这里附近的一个村庄长大。从记事开始我就认识她了。”
“听着呢。继续。”
“我们无话不谈，形影不离。偶尔我们会吵架，不过最后依然重归于好。”

“就因为这？”
“十年前的秋天我们一起高考完。考完试，我骑着我的单车，载着她在山陵间穿行。就是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了这块圣地。”
“不是。。。兄弟，怎么就‘圣地’了？这地儿是有点灵气，关键对你们也没啥用啊？”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从内心发起的一种震撼吧。这里的景色你也是知道的。无穷无尽的丘陵间一片广袤的大地，明明刚刚立夏却飘着大雪。换你你也会如此震撼的。”

“倒也是。”
“也就是此时我们发现了一棵大榆树。榆树下有一篇很美的诗，虽然不记得了，却至今仿佛挂在嘴边。”
长久的沉默。我呷了口酒。不知为何，有点苦。
“在那里，我们手拉着手，发誓永不分离。”
“我在听。”
“我们的生活一直都很美满，直到上个月。”

“唉......还说吗？”
“她出了一场车祸，永远离开了我。一瞬间，我找不到了生命的意义。因此我才会选择一死。毕竟，生命那么美好……[抽泣声]”
想起来为啥酒是苦的。肯定是我一个畜生徒弟下了毒。听说他最近在搞什么印度神药。妈的。老想继承我的衣钵。

“我很遗憾。不知道你能否回心转意，不过...真不来一杯？你会感觉好点。”
“谢谢。”
[倒下声]
[沉默]
[叹气声]

话归正题。快到站了。从一片白色的黑暗中望了望窗外，觑得下面乌压压的一片人，有几个也抬头看着我。没奈何，匆匆披上袍子，便上了黄包车。车夫一撂辫子，便呼呼的跑了起来。我闭眼小憩，身子随着颤抖的车子磕磕碰碰。没有能抓紧的东西。

晃荡了半晌。夜已深了。在一个不知名小山上的亭子里找到了那位。
我还没开口，那位的影子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影子：月亮不错。和青海那边的一样亮。
■■：是啊，城内污染太严重，都看不清啊。你们对这环境保护倒是挺严格。
我：废话少说。我带了酒来。

我：金杯子买不起。你有没？
■■和影子（异口同声）：够用。
影子：这月亮真圆啊。
■■：是啊。来喝一杯。[水溅落声]谢谢你的酒啊......我平常在社会上都喝不到。
影子：好酒！
■■：你也来一杯吧。

■■：说起来，知道无足鸟吗？
我：请讲。
■■：无足鸟啊。他们没有脚，一生不落地。
影子：[叹息]而落地，便代表着生命的终结。
■■：他们掠过丛林，掠过都市。他们顺风而行，永不逆风飞翔。
影子：起风了，便可随风滑翔，休憩片刻。
■■：风停了，便扑动双翅，寻找下一阵清风。

影子：他们可以落地。但他们不会。
■■：无足鸟知道，飞行的自由难能可贵。
影子：因此他们穷极一生，去享受这翱翔。
■■：[饮酒声]霓虹为裳，
影子：[溅水声]烈风为马。
■■：就这样，一生逍遥自在。
我：何意啊？

■■：人间很好，很舒适。人们也很礼貌和善。只不过……
影子：我们想要自由的生活，而不是软禁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咆哮]
■■：[提高音调]从没有人真心陪过我们喝酒！[叹息声]
影子：但是我们还有月亮！
■■：干杯！
[饮水声][溅水声][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