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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F.】R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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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向幽双子,幽远主视角
*别管,就是这个造谣爽
*你们两个能不能赶快在一起
*涉及:血腥描写、骨科、非正常关系
summary:Life is to consume. Life is to become food for each other, no matter evil or good.*
(生命便是消耗。生命便是互为饵料,不论善恶。)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2-22 01:51回复
    1.
    幽远梦到一条河。
    很像家旁边的那一条,清澈,流淌,仿佛生生不息,幽远喜欢那条河。母亲会蹲在河岸上洗衣服,哥哥会在浅岸上捉小鱼、拾螺蛳——虽然没人爱吃。浆果,幽远最喜欢吃浆果,因为它们鲜红、甜蜜,一串一串,像红色的花。哥哥会到森林里摘浆果,他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不见了似的。
    现在他坐在河边,身边没有任何人,身后没有任何人,风轻轻地吹着,没有树,没有花。幽远觉得它应该是有树的一条河,夏天到了就会把长长的垂枝伸进河水里,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它也应当是有花的一条河,春天到了就会一层一层地落下雪白粉红的花瓣,顺着河水一路飘着浅香。但现在它没有树也没有花,更没有一个能容身的家,幽远想,这里大概不是家,我很久没有回家了。
    他把手伸向河水,一些温柔的水波像绸缎一样流过他的手指,水涡荡漾起迷蒙的雾气,湿润的早晨。鼻腔被清凉的水雾包围着,幽远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河水,指尖冻得发麻,他体温本就比常人低,凉下来的河水更是把温度都带走了。
    太阳的光像月亮一样苍白,幽远微微眯起眼睛,他感觉困倦,便一只手浸在水里躺在河岸上。河水冲刷他的掌纹,仿佛无色的血液流淌在他的血管中,河流是他的血肉,草木便成为他的灵魂。幽远陷入恍惚与惘然之中,梦境的一切都是动荡的,混乱的,包括此刻从水中握住自己手腕的另一只手,包括从水中浮现的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另一张脸。
    哥,他喃喃地叫了一声,很顺从地翻下河岸,全身都浸在河水里。水波轰鸣着,波涛拍打着他的颅骨,眼前的一切都被打碎成大块模糊的玻璃碎片。方才温柔的河水变作汹涌的激流,把他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挤出来,把他想要呼唤的声音也一点一点磨碎在涛声里,但那只手仍然抓着他,在纷乱的漩涡里,在他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哥哥始终没有离开。他们几乎完全一样的赤色眼眸对望彼此,他们几乎完全一样的银灰色发丝如雾气般被河水濡湿,仿佛融化,幽远感到温暖,他闭上眼睛。
    永远别离开我好吗。
    当然,呓语只存在于梦中,等到关于冰凉波涛的回忆消融在假想中的日光下,幽远在黑暗里睁开眼睛。其实光一直在,一道纤细的月色从纸窗破烂的外沿投射进来,如同一道雪白的闪电,他抱紧自己的身体向后缩了缩,远离优雅的死亡。
    其实幽远从前一直没见过月亮在天上的样子,母亲和哥哥把他保护得很好,那些月圆之夜,皎洁的致命辉光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上时,一家人会在油灯的昏黄光晕下读书,母亲温和的声音如同河流的柔情潺潺流淌,而他靠在哥哥肩上,紧紧抱住那只手臂。窗子被厚实的布帘遮盖,露不出一丝月色,也就让他的眼睛无从探寻到灼热银辉的出处——哥哥曾告诉他那感觉就像烧红的针直穿进皮肤里,于是他后怕地捧起自己兄长的左手,皮肤光洁,一如既往,他松了口气。
    幽森笑着回答,早就不疼了。
    现在那杀人的银辉如同轻纱般轻盈地铺洒在他的床铺上,有关于河的过往汇入滔滔不绝的回忆之流,幽远闭上眼睛,试图忘记那滚滚波浪搅碎的话语。钻心之痛让他难以捡拾那散落一地的记忆残片,寥落的锋利边缘仿佛触及便会遍体鳞伤,我将要永远地离开你了,哥哥。
    在失眠的辗转反侧的月圆之夜,幽远起身凝视着绘着错落线条的地图,我将逃离一切、一切、哥哥、一切,逃到月亮和真相都找不到的桃源乡里去。我会独自活着,永远如此,哪怕我会永远离开你。我会向你证明,我能在没有你的生活里活着。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2-22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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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火或许是很可怕的东西,但比起月光来,火又没那么可怕。人类喜欢火焰,因为火能带来光明和温暖,那些跃动的光如同心脏般永无止息地泵动着,充满生机。热气源源不断地从火上冒出来,让山谷里又冷又湿的空气也仿佛被加速般流动起来,幽远看得出神,顺势向着苍白摇曳的火焰伸出手。噼啪一声,木柴爆裂,窜高的火舌舔到他的掌心,他仓皇地收回手,没来由地紧掐住刚刚被烧到的地方。
      夏天和舒芙蕾睡着了。
      虽然三个人普遍认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什么追兵,但他们仍然保持了从前的习惯,轮流休息轮流守夜。舒芙蕾的最后一部分伤转移到了他身上,正借着伤口痛睡不着的理由,幽远顺理成章地接下了今天守夜的任务。这里的空气仍然潮湿,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烂发霉的味道,旁边的河流仿佛一滩死水,静寂到连水声都听不清楚。幽远摊开掌心,灼热的刺痒的感觉从掌纹中蔓延,指腹触到一些柔软的凸起,是水泡。
      整只手掌仿佛在火里烤,他站起身,慢慢走到河边,把右手浸在冰冷的河水里面。严寒顺着手掌,几乎要剥夺他全身的温度,流水从指缝间缓慢地流淌着,带来一些近乎流淌油脂、或者说是血一般的触感。
      幽远很快回到第一次感受烧伤的夜晚,壁炉燃起明亮的噼噼啪啪声,木头燃烧的热气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那一瞬间他想到飞蛾、蚊蝇和小虫,“噗”地飞进火堆里,他学着那些小虫向火伸出手。此时他的哥哥自然是不在身侧的,新鲜木头热烘烘的香气飘进来,少年放下肩上一摞木柴,轻轻丢了一根到火里。火苗腾起,幽远忽然“啊”地叫了一声,猛地缩回手。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以至于他只感觉到身侧像刮过一阵风,紧接着手腕被拉住,一路朝着黢黑的屋外走去。河水流淌的声音越来越大,幽远随着哥哥地动作顺从地蹲下身,把手放进河水里。他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面前低着头的少年正小心地把水泼到他手掌上,小声咕哝着什么。
      “对不起……”
      “啊……啊?没什么,”哥哥摇了摇头,“下次别把手放得那么近,冷的话我们就和妈妈一起在壁炉边坐着,我还能给你暖手。”
      这下也没有药……
      他看见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头。
      回忆里的世界把他慢慢抽离出去,手指一点一点离开水面,滴滴答答的水珠随着记忆流走,幽远看看天空,漆黑一片,看不出时间。这样不辨日夜与世隔绝的日子他们已经过了许久,幽远也没什么不适应的——他喜欢与世隔绝,像他这样的吸血鬼也不太在乎日夜变化。
      刚刚流水黏腻的触感在已经被冻麻的手指间无从探寻,但幽远很清楚,那是血。这算是什么不详的预兆吗,可他明明很清楚这一点才对——他的哥哥不是圣人,并且从踏入地狱的第一步就沾满淋漓鲜血,为了保护至亲。他的兄长自始至终都不是个圣人,所以他会双手沾满鲜血,以至于将利刃对准曾经他舍命保护的至亲,彻底没在尸山血海里。
      幽远不希望这样的结局,至少他不相信那把属于哥哥的刀真的会切断自己的脖子。他逃了太久太久,逃避命运,逃避问题,逃避“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仿佛只要逃走就不会质问、不会失望、不会痛苦、不会拖累。可是我们真的能永远逃避吗,我们真的能远离彼此而独自生活吗?幽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从踏上这条路开始,他每天都警告自己“这是一条只有一个人走的路”,可是现在他注视水面,那声仿佛斩断一切联系的咆哮出现在耳边。
      幽远,你休想独自活得像个人。
      这句话没说错,哥哥,无论我还是你,我们都永远无法离开彼此独自成人。他的指尖划破河面,搅碎河水平静的假象,他的脸变成了模糊的碎片。你的刀刃为什么会最终指向我呢,难道你也发现了自己说出的谶言吗,正是因为你也无法割舍,所以才选择在暗处杀死我吗?我想听到你的答案,哥哥。
      我想见你。
      无数个与河流有关的梦里,他第一次清醒地面对那流淌的腥红。血河静静地流淌,在碧草与虚无之间涂抹出一道诡异的绚烂色泽,风带着阴冷的铁锈味,腥甜得发腻。他向着血泊伸出手,烫伤斑驳的灼痕烙在他的掌纹之间,而温热的血接受他的触碰,这般生动的触感如同将手掌伸入刚刚剖开的胸膛。
      作为医者,幽远不怕血也不会怕血,更不必说这是在救人,在救他的至亲,他在这世上的唯一。只有我会救他,只有我能救他,幽远凝视着令人头晕目眩的红色,将手臂不断深入如沼泽般黏腻潮湿的血泊中。他闭上眼睛。
      他坚信自己能拉住在深渊中不断下坠的哥哥 ,哪怕结局是粉身碎骨。幽远从来没害怕过永恒的死亡,从第一次用死威胁兄长开始,从那个彼此伤害的璀璨月夜开始,从平静地宣判自己兄弟的死亡开始。
      或许我们兄弟确实流着一样的残忍的血,因为我们本就无法分离,我却早已把自己割裂出去。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2-22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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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幽远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在目睹了战场的惨状之后。
        事实上他并不对鲜血与惨叫感到恐惧,那些东西在医者的经验里不与恐怖挂钩,来自于父母的品格也塑造了他的勇气,他只是感觉疼痛,心脏发紧,一具又一具尸体,一个又一个人——战争就是这样的东西,即使他不停地转移走他人身上的伤痕,偏见与误解也永远不会失去它的蛮力,更可怕的结果已经种下,无可挽回。
        幽远有些茫然,他身上全是横七竖八的伤痕,血早就浸透了衣服,可是伤员还是无穷无尽,还有许多飞灰,仿佛战场上燃起了烈焰,把一切都烧过一遍。夏天和舒芙蕾护着他,两个人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仿佛这个脆弱的家伙会突然倒下去。心脏沉闷地跳动着,幽远一步一步跟着走,毫无征兆地察觉到悲剧的味道。这一路已经见过多少悲剧?无从数起。
        拯救仿佛没有价值。
        什么是价值?
        夏天说一副粗糙的弓箭也能成为价值,舒芙蕾说能救下一个人就是最大的价值,可幽远并不这么认为,一切都在褪色,失去意义,失去价值。他又想逃开了,再前进一步都是折磨,让他惴惴不安的因为胡思乱想而疼痛不堪的心几乎蜷缩成一团。他想开口:把我丢下吧,因为我本就是累赘与负担,我是身无长物的人——
        呼唤。
        鲜血之河从头倾倒,罪恶的腥气瞬间蔓延至全身,幽远只觉得浑身僵硬了一下,便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满目都是泛滥流淌的红,以至于在那其中出现的、属于自己兄长的惨白面颊,格外刺眼,格外触目惊心。在破碎的沉黑色衣服与斑驳伤痕掩盖下的身躯看不出本来面目,幽远只看清对方的脸,那张本应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他看到如纸的惨白,看到如弯月般飞溅干涸的血渍,看到干焦破碎的灼痕,大片地横亘在银刃陷入的血肉之间。
        瘦削的、痛苦的,他的喉咙突然被背叛者的恶手死死掐住,呼吸像泡沫一样在唇角纷纷碎碎地消失。幽远喘不上气来,却仍然挣扎着回头望,恨不得那把刀插进自己的胸口。痛苦像是先前压缩在身体里,此刻随着呼吸的流逝愈发膨胀明晰,苍白的苦涩的无力的愤怒的,感情的洪流冲破多年前树立的堤岸,不分彼此地汇成一片。兄弟的目光在一瞬间交汇,千言万语。
        我很后悔,我很想你,我亏欠你太多,我本以为你会过得很好,我想让你过得好,我本不想离开你,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永远不会背叛,如果、如果——
        如果还能回到过去,如果还能一起向前……
        我想救你,这是我唯一的价值。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2-22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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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血很冰冷。
          幽远徒劳地竭力伸出胳膊,想抓住自己兄长的一片衣角,无济于事,只摸到地上一摊湿润的血,像阴暗的溪流一样,从墙上渗透下来,滴滴答答。这鲜血与他的血脉同源,这鲜血淌在地上,从黑色织物湿透的外沿滴落,从他哥哥的身上流逝,一条丝线。
          幽森此时正像一片无声的黑色雾气,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消散殆尽,而幽远只能看着,徒劳地把手指浸在真正的血泊里,任由心脏被灼烧切割。他想说太多话,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血的味道让他又酸涩又恶心,纷乱繁复的感情像一群蜷缩在胃里的蛹,因为迫不及待的生长而翻腾,振翅,带出滚烫的内脏碎片。
          现在他在滚滚的红色波涛里抓住自己兄长的手腕,他与那熟悉的面容只隔着一片红色玻璃似的水面,然而对方背过身,不知因为愧怍还是因为失望,任凭他拍打浪潮,让淋漓的红飞溅各处。回答我,求你回答我的呼唤,求求你,可兄长低垂着头,缄默,银子钉穿他的身躯,生命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幽远感到绝望,感到无可奈何,他不是第一次痛恨自己,更不是第一次痛恨命运,而现在他获得的还是只有徒劳,永远只有徒劳。
          苦涩的等待始终持续着,直到天翻地覆,沙尘漫漫,束缚消失不见,他终于得以拥抱住自己的哥哥。幽远感到恍惚,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同样,他双臂所环绕的身体轻飘而瘦削,落在他头顶的抚摸小心翼翼,他微微仰头——幽森比他略高一点——那双赤色的眼眸正低低地看着他,眼泪冲淡血迹和尘霾。
          一切变故都是如此猝不及防,当月华致命的清晖倾泻而下,皎洁光辉照耀着废墟,充满恨意的复仇者气势汹汹,而他的哥哥早已身负重伤,没有一丝招架之力。幽远能做什么?不,幽远什么都做不了,连挡在他哥哥身前都做不到。他丢出石块,抛却自尊,膝盖压在砾石上,下跪,用额头虔诚地磕向地面,于事无补。他的眼神再次和兄长的视线交汇,涣散的赤红已经无法分辨出感情,他只能看到对方干裂灰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活着。
          幽远向上天祈祷,他絮絮地乞求,完全忽略自己的残喘苟延。如同霹雳,石块碰撞发出轰鸣般的炸响,璀璨的月色如同滚烫炽烈的火焰,瞬间充斥狭小的阴影,他的双目一瞬间失去视物能力,刹那的黑暗让他产生永恒的死的错觉。死亡竟是如此温柔吗,居然没有一丝疼痛……
          他闻到燃烧的味道,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跌落到脸颊上。幽远睁开眼睛,一小片阴影护住他的身体,而灰烬如同雪片剥落,絮絮地在他眼前飘动。血腥气萦绕在鼻端,兄长的身体无力地倒在他身上。好轻。
          他听到一句话,他的哥哥说道,对不起。
          幽远想到自己第一次背着昏迷的哥哥回家,也是一样的月夜,也是一样的血腥味,浓重苦涩的鲜血让他双腿发软,肩上的重量让他几乎挪不动一步,但他还是回去了。现在他们没有家了,哥哥的发丝几乎垂在他脖颈上,细若游丝的呼吸在慢慢阴沉下来的夜里愈发浅淡。身上的重量好轻,像干枯的芦苇,已经从中间折断,所以不会生长,不再沉重。
          眼泪比灰烬重。
          现在那条血河中黏稠的鲜血如同被打翻的油漆,从兄长身上慢慢流下来,覆盖了他的全部。从手指到臂膀,从肩胛到脖颈,血浸染幽远的身体,罪恶蔓延到一张雪白的纸上。我们生来便是一体,那么罪恶也是一体,荣耀也是一体,痛苦也是一体,幸福也是一体,你的罪本就有我的一部分,那么你的痛苦你的徘徊你的踟蹰你的固执也有我的一份。幽远站在河流的岸上,不再隔着水与岸的间隔抓住对方,他深吸一口气,投入血色的浪涛。
          在刺目的腥红里,他听见一个喃喃自语的声音,一个压抑痛苦的声音,那声音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看到在血泊中蜷缩着的自己的哥哥,血染红他银灰色的发丝,染红他雪白的衣服,惘然的赤红色眼睛看向这边。幽远走过去,走在漫无目的血红河流的河床上,走在哀嚎、尖叫、仇恨与报复混杂的背景乐里,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哥哥,血水在他的耳朵里轰鸣。
          你不恨我吗,幽远。
          我不恨你,这是你为了我才做错的事。
          但我做错了,我还能怎么补偿你呢,我对不起你。
          不,哥哥,我会救你。你不需要补偿我,你已经为我活了这么久……
          身上轻飘的重量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命运之河在他身上倾倒,流泻成无可挽回的汪洋,幽远竭力扯出一个微笑,定定地看着幽森的面容,直视那双与自己相差无几的眼睛,直面痛苦、迷惘、爱。
          他对准幽森脖颈的部位,狠狠咬了下去。
          首先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细小擦伤,然后是割裂伤、贯穿伤,横亘腹腔的粗暴冲击,肋骨折断,内脏破裂,灼烧感,穿刺四肢的疼痛,大片烫伤,焦炭化,灰烬——好痛,幽远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一份又一份痛苦被他重现、复制、共享,生命力飞速倒流,然而他的心里却充盈着喜悦与宽慰。我们终究受过同一份苦了。
          他看到哥哥惊慌的眼神,牙齿却始终没有松开,直到连对方指节上的小小伤口都消失不见,幽远也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轻飘飘地倒在废墟与砾石上。我会死掉。他笃定地想。这些伤太重了,哪怕是哥哥,也不会有机会真的活下来。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2-22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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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救了他,我终于做到了。
            幽远的视野一片模糊,夜空、雾霭和若隐若现的月光混合成令人安心的灰暗,他感觉自己的指尖在慢慢碎裂,仿佛一座瓷器上细密的裂纹。他们的位置调换了,现在他头顶是晃动的暗红色水波,哥哥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竭尽全力地拉住自己。他第一次看到那张脸上出现痛苦不堪的神情,透明的泪水打在血色波涛里,而血泊中泛起一圈又一圈波澜跌宕的涟漪。为你自己活吧,哥哥,现在你的累赘终于为你付出了一次,而他确实无用至极,只有用了一回就死掉了。
            涟漪颤动得越来越明显,幻想与现实一时重叠在一起,幽远感觉嘴里发苦,越来越苦涩,他努力看向自己哥哥的方向,努力地想说些什么。
            在话语出口之前,他的身体化成了飞灰,而河水终于泛滥成灾,把整个世界都沉没在滚滚波涛里。
            end.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2-22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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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mmary是歌词,来自Mili/KIHOW的单曲《In Hell We Live, Lament 》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2-22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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