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场面,即使没有任何冲突,但吴妈妈刚才的话语同时震荡在三个年轻人的心
中。谁也没有先开口,两个男人笔直站立,同样锐利的黑眸在清冷的空气中,撞出无声
的火花。 哈尼最先回过神来,面对姜新禹不打招呼就来探望妈妈,她说不清是反感还是
感动,心思有种难以表达的复杂。但是,她真的很高兴,无论妈妈刚才说了什么话,都
说明她很清醒很正常。心里这样想着,便冲着姜新禹露出一笑:“你来了?” 姜新禹点点
头,对她回以温柔的笑容:“恩。护士长说阿姨的病情大有好转,再休养段时间,不难痊
愈。”正是因为他来探望吴妈妈时,护士长见到吴妈妈前所未有的开心的反应,才允许他
单独推她来公园里散步。 白胜祖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含笑,分明不
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恍然间明白了两件事,一是哈尼对自己冷淡平静,却对姜新禹笑得
开心,二是吴妈妈的病况连姜新禹都知道,自己却是最后知情。 这说明什么? 他的心
里飞快地打了个转,这说明在哈尼的眼里、心里,那个叫姜新禹的男人很重要,至少比
自己重要……一股酸涩就这样涌上喉间,挺拔的身躯逐渐变得僵直,黑眸更加凌厉地注
视着姜新禹。 姜新禹冷冷地勾起唇角,轻轻地朝他点了下头:“白胜祖。” “姜新禹。”
白胜祖的脸色更冷。 哈尼脸上的惊喜很快退去,侧头正巧望见白胜祖冷硬的下颌,她缓
步走到轮椅面前,蹲下身握着吴妈妈的手,眼睛却是看着白胜祖,轻声道:“你看到了,
这……就是我妈妈。” 姜新禹狐疑地朝他们各看一眼,刹时明白了,这是白胜祖第一次
来这里。可是,哈尼不是跟他结婚了吗?不是有几十万巨额医药费吗?这其中的问题似
乎越来越多了。 白胜祖注视着哈尼苍白的小脸,那双乌黑的眼中隐隐闪动着泪花,流露
出让人心疼的哀伤与自怜。他突然想起她昨夜说过的话——“从大学到现在,我一直深爱
着你”。 她说她爱自己,他要相信她!要让她学会依靠自己。 于是,白胜祖深深地注视
着她,无比温柔地注视着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温
暖:“你早该介绍我认识,不是吗?” 他的笑容如同春天里的阳光,哈尼好久好久没感受
过这种温暖的阳光了,不由自主地沉迷在那两潭深若湖水的眼眸中。 白胜祖一手握住她
的手,一手握住吴妈妈,保持着和煦的微笑。 姜新禹的脸色越来越沉,抓着轮椅的手指
越握越紧。 白胜祖无视于头顶阴沉的目光,索性揉了揉哈尼的发丝,笑道:“你这个笨
女人,还得我自己来介绍。”说完,对着尚在惊愣中的她眨眨眼。 哈尼无语地转开脸,
轻拍着妈妈的手:“妈妈,妈妈,我来看你了。” 吴妈妈没有反应,似乎真的已经睡着了。
哈尼又轻轻地摇了摇她,她才慢慢睁开眼:“哈尼……?” “妈妈。”这声呼唤却是来自于
一脸笑容的白胜祖,他的眼睛深邃而漂亮,里面像是盛满了温暖的阳光。 吴妈妈盯了他
半晌,疑惑地看向哈尼:“他为什么也叫我妈妈?” “妈妈,你真的清醒了?”哈尼重新欣
喜起来,能这样平静地与妈妈交流,实在太难得了。她一时开心,抓起白胜祖的手道:“他
是……” 刚说了两个字,陡然从云端跌落到现实,她的语调也冷了下来:“他就是我跟你
说的……结婚的对象。” 白胜祖瞟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满,解释道:“妈妈,请允许我
这样称呼您。我跟哈尼结婚了,是她的丈夫、爱人,也是您的女婿。” 话刚说完,便给
吴妈妈摇着头接了过去:“不不!你不是……你不是我女婿,我的女婿……新禹,新禹!”
她连唤了两声,姜新禹站到她面前:“阿姨,我在这里。” “对对。”吴妈妈急切地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