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须知：
·本文系晏菁老师《我是你的守护星》系列同人衍生作品
·灵感来源：君不贱《探灵笔录》，凌舞水袖《女娲成长日记》
·以上二者仅沿用原文设定但与剧情毫无关系，为防止书友迷路所以不打相关tag
·阅前避雷：严重ooc，私设如山，CP降枵

【玄枵】
苍白，瘦弱，无助，无望。
这是我看到这个孩子时的第一印象，他墨色的眼瞳很漂亮，却透彻冰冷如玻璃球，若弯眼一笑该是多么惹人怜爱，像黑水晶一样璀璨动人。
而这个孩子却是阴郁乖戾甚至颓丧绝望的，眼中全是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悲戚与哀恸，紧握的双手苍白瘦削，就像虬结在一起的树根，仿佛想从某处汲取力量似的。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犹如划过天际的归鸟，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让我一阵恍惚。
不，我以前甚至不认识他——
“我是，降娄。”仰头看着我的瞬间，他眼睛里似有星光一闪而逝。
“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吗？医生。”
我忍不住被他逗笑：“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和十二星次的降娄同名。”他轻轻地说，用他那双仿若深渊的眼睛凝视着我。
“你喜欢天文？”
他轻轻摇头：“略有耳闻。”用词亦是与同龄人相去甚远。
“星次神仙，曾是这世间的主宰，而我，是其中之一。我与我的十一个同伴守望着世间，也守护着人类。”
“那你的同伴们呢？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我顺着他的话问道。
他无神的眼睛偏转了一下，嘴唇微不可见地张合，几乎是用气音说着：“都死了……”

【降娄】
“你又输了。”
面前这人一袭青衣，与我完全相同的稚嫩面容似笑非笑，指尖随意挟着一枚黑子，姿态却优雅贵气。除了工于心计的鹑首和精通六艺的实沈，恐怕大多数人在他手下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也包括我。
一炷香时间已经输了三局。
愈发气闷，我干脆推开棋盘：“下棋讲究一个棋逢对手，你倒是闲得可以，故意拿我当消遣。”
大梁不置可否。
见他如此我也不好发作，强压怒气耐心问道：“诸神即将消亡之事可是真的？可有避免之法？”
大梁淡漠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为十二星次中的‘智者’，不如为我们的命运占卜一番。”
大梁最近陪寿星去了人界一趟，似乎迷上了算命先生的手段，整日鼓捣梅花易数和抽签测字之类的东西。
大梁屈指轻轻一敲，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便整整齐齐归于原位：“天色已晚，测字总归要快些。”
“我名为降娄，便测这降字。”
“昔有颛顼之子尨降，贤德有才终成大业，但此字用来问事不吉。绛衣无丝障无文，合二为一落凡尘。”
我眉头紧锁，还是不死心：“那便测测这娄字。”
“娄者，楼而无木，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或用拆字法，上米下女，米为迷缺走，女是如无口，意为迷途无返不得如意。”
我烦躁地摇头：“十二星次除你我外还剩十位，测这十字。”
“这字……我测不出。”
我忍无可忍直接掀了棋盘扬长而去：“装神弄鬼！”
背后传来一声轻叹。

【玄枵】
这日下班后同事灵潇神神秘秘地来找我：“听说西街开了一家占卜店，百试百灵！正好这周末我们有空，不如一起去看看？”
正在整理来访者档案的我手一顿：“占卜？是塔罗牌吗？”
灵潇神秘兮兮地半掩着唇：“不是哦，好像是周易卜卦之类的，还有测字算命。”
“……”毫无兴趣。
灵潇干脆凑过来掐我脸：“我们去嘛去嘛，听说占卜师是个长发帅哥哦！嘛，虽然蒙着眼睛。但露出来的部分简直了！”
我虽然对这类吸引小姑娘的把戏没什么兴趣，却也不好拂了灵潇的意，便约定了周日下午一起去。
店面坐落在商业街街角很不起眼，店堂更是昏暗狭小，隐约看到桌前坐着一个长发青年，确实如灵潇所说蒙着眼，手上却动作熟练地洗着牌。
“来者皆是客，二位小姐请坐。”青年的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却淡然。
灵潇低声耳语：“他怎么知道是二位，还都是小姐？该不会是装瞎吧。”
青年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下确实视物有碍，不过听觉反倒灵敏。”他灵巧纤长的手指将牌理好放入旁边的盒子里：“二位想知道什么？”
灵潇好奇地在他面前挥手，青年不以为意巍然不动。凑近了才发现他确实俊秀，骨相极好，肤色白净，但似乎带着几分病气，不显虚弱却更像儒雅。
灵潇在他对面落座，一脸跃跃欲试，但还没开口就被一个熟悉而冰冷的童声打断：“你明日会死于车祸。”
灵潇跟被火燎了似的一下子弹起来：“你瞎说什么！”
后堂走出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面无表情却气势迫人，步伐有力而缓慢，仿佛俯视人间的神祇。
“降娄？”

【降娄】
我曾经很喜欢雷雨天。
一如我暴烈张扬的性格，闪电撕裂铅灰色的乌云，白光耀眼，雨水如离弦之箭般落下，遮天蔽日，滚滚闷雷都仿若动听的乐曲一般。
我想我也许就是诞生于这样一个天气，才养成了如此阴晴不定的性格。
我生于此时此地此刻，但我也在这场雨中失去了一切。
当碗口粗的天雷落下时，命运游戏盘骤然崩裂开来，而我也被余波震伤，一口鲜血喷出浸染衣衫如同肆意绽放的花朵。一向沉默寡言的析木一把提起我丢到身后，我还来不及谴责他粗暴无礼的动作就看见他的身形在天雷下一寸寸湮灭。
接着是鹑首和鹑火鹑尾，三张如此相似的面容，三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以及异口同声的一句话：
“保护降娄！”
我不由得勃然大怒，挣扎着起身，勉力压下喉头腥甜：“吾乃命运之神，不需尔等相让！”
鹑首深灰色的眼瞳暗含深意：“正因如此，才更要保留最强的力量。”
我还来不及质问他们的自作主张，鹑首的身影也如水面波纹一般渐渐散去化为星尘，然后是鹑火、鹑尾、大火、星纪……
我看向她。
她脸上已经没了初见时妩媚的笑容，第一次露出如此恓惶的表情，但我知道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
一道闷雷兜头劈下，我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耀眼的白光将我笼罩——但意想中的剧烈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脸上。
好熟悉的气息……
是……她。
我口中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与嘶吼，伸直双臂想要抱住她却只握住一缕染血的青丝。
“不！不！不！”
我瘫坐在地狠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混着脸上的雨水血水看起来狰狞无比像是真的疯了。

【玄枵】
我有些哭笑不得：“灵潇每天乘地铁上下班，怎么会出车祸呢？”
那男孩只是慢慢走近，那双曾经无神空洞的眼睛正直直注视着我：“你会死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口气随意而淡漠，仿佛视众生为蝼蚁。
灵潇气得拍桌子：“老板，管好你家小孩！哪有一上来就咒别人死的！”
那长发青年只是淡淡一笑：“降娄的预言从未出错过。”
【降娄】
现在星次神殿只剩下我，大梁，寿星，实沈，娵訾。
天雷愈发急促频繁，天地间耀眼的白光几乎晃得人视线模糊。实沈徒劳地把娵訾护在怀中，白衣血染伤痕累累。他们的法宝都已损毁，只能且战且退。我顾不得身上的狼藉想要上前庇护一二，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天雷落下的瞬间，我看见实沈紧紧拥着娵訾，轻轻吻了她的额头。而娵訾亦是微笑以对并无半分哀恸。
“实沈，你这个胆小鬼，可算是勇敢了一回……”
【玄枵】
那日灵潇怒气冲冲地拽着我出了店门，口中不住抱怨着：“那小孩真没礼貌！”
不知为何我有些不悦：“降娄是我的来访者，我了解他，他应该不是故意的。”语气中的维护之意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明明只见过那一次而已，却好像是隔了千年的久别重逢。就像是很久以前，有人隔着雨幕悲戚地一声声呼唤我的名字。想到这里，心口仿佛有什么正跃动着呼之欲出——
【降娄】
那夜温度适宜微风不燥，漫天星斗各司其职错落有致，在如练月光下她用我的命运剪刀剪下一缕青丝。
“青丝系情丝。”她轻笑着把断发递给我，却紧紧握着那银色的小巧剪刀。
“喜欢就送你。”

【玄枵】
但灵潇星期一确实没来上班。
我给她打了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准备趁送档案的时候问问督导，但通过半掩的办公室门我隐隐约约听到了灵潇的名字。
“灵潇……车祸……”
“是救护车？”
“地铁……踩踏事故……”
我如遭雷击。
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三日。
【降娄】
看着寿星在大梁怀里消散的时候我终于如泄洪般放声大哭。
“即便知己挚爱在你眼前一一逝去，大梁，你还是无动于衷吗？”
大梁怅然握紧手中细碎如尘的星光，不发一语。
【玄枵】
我翘班来到商业街，却发现那家店所在的位置只剩下水泥毛坯房。
“那里什么时候有店了？”旁边的咖啡馆老板自信满满地说：“我在这里开店快五年了，从来没见过那家有人经营。”
【降娄】
我确实没有死。
身上的伤随着一道道天雷愈发严重，我嘴角溢出的鲜血就没停过，但我还是艰难地爬向大梁，即使双臂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如果这是最后的时刻，我更希望活下来的是我的同伴。无关法力无关人情，我头一次痛恨自己强大却无法扭转局面的能力，却不得不依靠它保护我的同伴。我已念出咒语，但大梁却重重一掌击在我胸前，我不由得眼前一花吐出一口鲜血，彻底没了气力。
“你……”
大梁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怨恨有期盼有怜悯却没有我想看到的愧疚。
当最后也是最强的一道天雷到来之际，大梁掐指决将我护在身后。他早已没了法器，还负了重伤，却一步步向我走来，在游蛇般的电光中身形模糊，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路。
“不……”
我细若蚊蝇的呼唤转瞬被雷声吞没，但大梁似乎听见了。
他回了头，最后冲我淡淡一笑。褪去了“我”的外壳，他真实的面容俊美而英气，只是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双眼也只剩下两个血洞。
他似乎在说什么，但我因雷声而耳鸣阵阵，根本听不清，只能依稀照着他的口型去念。
“活，下，去……”

【玄枵】
今日便是月圆之夜了。星空浩渺，暗香浮动，蝉鸣悦耳，树影婆娑。但我却无心欣赏。这几日我闭门不出惶恐不安，不是畏死而是隐隐有着大祸临头之感。自与灵潇为降娄一事争执之后总感觉心口有一块地方空得漏风，如同丢失部件的拼图再也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因为我看见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我甚至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人。
——没有人可以不借助外力凭空站在13楼的阳台外。
男孩稚嫩的脸上露出温柔而坚决的神色，曾含着阴戾恣睢的眉眼如今盛满怜惜和关切，看上去如此违和——不仅是外表：“玄枵，我来接你回家。”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双手在身后紧紧交握似乎生怕他上前拉扯：“我的家就在这里。”
降娄发出轻轻的嗤笑，孩童冰冷如玉石般的指尖落在我脸上留下流水样的凉意：“不，你是星次神仙玄枵，你的家在星次神殿。”
他蛊惑而笃定的语气让他愈发显得不像同龄孩子，荒诞的画面和难解的话语竟然使我笑出声：
“不，我一定是在做梦。”
男孩微微俯身看着我，视线与我交汇，眼底映着我的影子和天真到近乎纯粹的残忍，与此同时，一股剧痛贯穿了我的胸膛。

【降娄】
“你这样真的好吗？”
也许除了寿星之外我最佩服的就是这家伙了，但实沈的优柔寡断还是时不时让人无语凝噎。
“不然只能等她寿终正寝了，你我都等不起。”
“你知道我不是说那个。”
亲眼看着那些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同伴在我眼前烟消云散固然痛心，在那时我从未想过我要再一次亲眼见证他们的死亡——严格来说两次都是拜我所赐，但第二次是我亲手……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大梁的眼睛还没完全恢复但已可勉强视物，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的行动和心情。
“神明作为‘裁决者’却有了自己的七情六欲和私心，天道欲灭神亦是无奈之举。但你的存活将会成为最大且唯一的变数。”
偷梁换柱、暗度陈仓、欲擒先纵、破釜沉舟。
早在天道降下天罚之前大梁便吩咐每人取一个“信物”封存到锦囊里交给我，其他人尽数湮灭在天雷之下而我苟且偷生来到人间。所谓“信物”其实是力量和灵魂的载体，我便用所剩无几的神力送他们重入六道，等他们以人类的身份“死去”便能再入神籍。
但我……

【玄枵】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你。”眼前那人半是调侃半是挖苦地说。少年身量算不得很高，俯身看我时眼底的阴翳却无法掩饰。
我正仰躺在流动的星河上，不时有星尘划过颊边或者绕过发丝。抬眼是满天星斗，垂眸是万家灯火。
“要是降娄知道你做的事大概会疯掉吧。”鹑尾取出弑神剑，并指抹过，那小巧的匕首顿生光华。
“之前说好了，降娄的头发——其实血更好。”
我将发丝递给鹑尾。那日的结发戏言仍在，我却再一次选择了背弃誓言，尽管我有无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道貌岸然的借口，但我甚至无法面对他的眼睛。
大梁告诉他带着所有人的信物去往人间便可让我们重回神位，但代价是降娄自己会因“违逆法则”被“抹杀”。本该“死去”的十二星次神仙又回到了神界各司其职，但由于真身已在天雷下湮灭，所以“重生”的我们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除了降娄。
“好在业务还是蛮熟练的嘛。”
我取出镜子看着降娄稚嫩的脸。
——我放入锦囊的并不是我的“信物”，而是他送给我的命运剪刀。

【降娄】
我曾两次目睹她的死亡。
我曾两次违背我的誓言。
我曾两次屈从我的天命。
恢复了原身的玄枵靠在我怀中，温热黏腻的血液浸透我前襟潮湿而温暖一如诸神消亡那日她挡在我身前。
她只是……
“给，给姐姐我，笑，笑一个嘛……”
她越是发声咳出的鲜血越多，唇角泛白却尽力勾起，明艳妩媚的面容多了几分孩童般的天真稚拙，逐渐冰冷的指尖轻抚我嘴角。
不知道是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还是她真的在一点一点消散，怀中人越来越淡越来越轻，明丽笑靥却牢牢印在我脑海里。
在人间时我说我懂了大梁眼看着挚爱在眼前消散湮灭是什么感觉，大梁却摇摇头。
“等你参悟‘十’字的含义你就真正懂了。”
我握着被鲜血浸透的赐福纱丽凄然一笑。
“十字……千里相逢终需一别！”
我发出兽类一般的怒吼狠狠挥拳打向大梁——我其实没指望能打到他但悲痛欲绝的我亟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但大梁没有躲开，那与我一模一样的稚嫩面容嘴角带血，寿星低低惊呼一声欲上前搀扶却被大梁一个眼神制止。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你还留着她的染血的一缕青丝。
“带着那发丝前往人间送她入轮回，终有一世你能寻回想要的那个人。”
“我会的，”我木然起身：“就算是千年后千年，轮回的轮回，我也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请大家务必支持一下LOFTER守护星tag！新年有24h产粮活动！

@犹豫就会败北♬ @永远的65班32号

挖槽，一看开头就知道是刀